第一章 穿越成了书中女配?
“呜呜,少爷啊,少爷你醒一醒啊!”
耳边传来十分聒噪的哭闹声,沈知秋皱皱眉,努力睁开了眼睛。一个穿着似乎是汉服的小姑娘,伏在她的胸前哭泣,哭得身体都随着呼吸颤抖。
“小姐姐,我还没死呢……你别哭了哈。”沈知秋声音沙哑,喉咙干涩,但她还是努力的柔声安慰小姑娘。
“少爷!您终于醒了,少爷您装晕的时间有点长了,人都要跑了!”小姑娘见到沈知秋醒了,这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两口气,装作愤然的样子,起身,跑向不远处的马车前的青衣男子,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吼着:“你赔我家少爷的诊费!”
青衣男子双手负背,任由身前的女子作闹。
耳边的议论嘈杂声渐渐传入耳朵,沈知秋这才发现许许多多穿着古代装束的人在旁边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努力抬起头,透过人群,她看到周围有两排装修豪华的酒楼,离她最近的一家酒楼招牌最大,上面赫然写着“京华酒楼”,酒楼门口的店小二频频向这边张望,一脸踌躇的样子。沈知秋有些晕眩,这是哪里?
“嘶……”腿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骤然回过神来,她低头一看,米白色的长裙已经被血染红。等等,这场面像极了……出车祸?还有,沈知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京华酒楼……
她想起来了,“沈知秋”不正是她在没有手术安排时,闲来无事时偶尔刷着看的那本网络小说《女权天下》里最后的反派,女配吗?虽然她穿书之前是一名有过多起手术经验的外科医生,平日里最忙的时候,要连续进行三场手术,但她也一直都有在看小说来消遣业余生活。
而这本《女权天下》讲的是前世作为掌管着许多公司的女主,穿越到她这个身体的堂姐沈知夏身上,因不满当朝女子不能上朝堂,想要以商撼政,改变历史。这家京华酒楼,正是女主暗地里的产业中最重要的收集信息的一环。而她呢?一个女配,府中二房所出,母亲虽身份低下,好在父母异常恩爱。不过,家中老爷想要母亲生个儿子,在她之上还有个亲姐姐沈知冬。祖父说,如果这次还不是儿子,父亲就必须纳妾。无奈之下,沈知秋只得从出生起就女扮男装,活了十二年。而这个秘密,只有父母,身边的这个贴身丫鬟如春,和接生婆兼奶妈魏嬷嬷知道。
其实沈知秋是很崇拜姐姐沈知夏的,沈知夏也很疼爱“弟弟”知秋,基本上自己经营的所有产业,知夏一直没有瞒过知秋,还一直希望知秋成为自己的副手帮助自己,钱财方面更是没有短过这位“弟弟”。但生性顽皮的沈知秋哪里肯做这种麻烦事,直到在偶然一次机会,喜欢上了从小与姐姐签订娃娃亲的姐夫,纪府少爷,同时也是当朝二品权臣,纪羡林。之后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她长时间的爱而不得,导致她由爱生恨,誓要进入朝堂成为权臣,在协助姐姐完成心愿之后,也要让姐姐和姐夫以及整个沈府尝尝这么多年来她所承受的痛苦。
不过小说还没有连载完,她也只是看到沈知秋成为了二品谋臣。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正是她初次与姐夫相遇的时候。
她尝试着抬了抬腿,还能动,多年来的从医经验让她知道,她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她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前那位青衣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皮肤白皙,五官看起来份外鲜明。看来那位正是她的“准姐夫”纪羡林了。此时的纪羡林,应该正去往书院上参与五经考核的路上。
远处,马车前,如春还在那里哭闹。
纪羡林旁边的白衣书童,面露为难,走上前,想拉住如春的手阻拦,却又碍于对方是名女子不好上手,双手作揖,无奈开口:“这位小姐,我们真的不是不想赔偿诊金,我们是真的有急事,出门着急没有带银子。要不你给我留下个名帖,我们择日定会过府拜访,定会赔偿双倍诊金。”
“什么急事有人命重要?今儿你不留下百两银子做诊费,就别想走!”如春依旧不依不饶,冲着围观群众大声喊道:“大家快看啊,这就是当朝权贵的少爷,撞了人想不负责就走!”
“你……”白衣书童憋的脸色通红,“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百两银子?那位姑娘明明就是故意撞上来的!而且,我们看见她的时候也已经勒马了,绝对没有那么严重,怎的会要百两诊费!”
“你胡说!我家少爷之前明明在地上躺着,现在才刚刚转醒!怎么?撞人抵赖竟然就是纪府的‘好’家风吗?外人皆传纪府家风儒雅森严,今儿我算还真是见识到了!”
“你你你,休得胡言!”这白衣书童明显吵不过如春。
“这位小姐,”纪羡林悠悠开口,声音温软如玉,如沐春风,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戏谑,仿佛只是在旁边看了一出戏:“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家少爷,难道不应该先让我们将他送往医馆,而不是先和我理论诊金多少吧。”
纪羡林其实是知道这俩人是谁的,躺在地上是沈府年轻辈的老三,沈家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大少爷,沈知秋,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另一个,应该就是沈知秋家那个两岁时就签了卖身契的贴身丫鬟,沈如春。
这虽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知秋本人,外界传言沈知秋的样貌生的秀气,今日一见他才知道,稚嫩的小脸掩不住那出彩的五官,杏仁大眼,樱桃小嘴,丽如春花。若他是个女子,将来也必是倾国之姿。但是他不明白,沈知秋闹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纪羡林的眼神逐渐深邃了起来,难道是沈知夏的谋略吗?
“你……”如春一时语塞,涨红了脸。
“如春。”沈知秋见状,开口制止,艰难的咳嗽两声,“如春,过来扶我。”
“是,少爷。”如春听到沈知秋的召唤,狠狠地瞪了纪羡林一眼,又转身跑回去扶起沈知秋,也看到了殷红的血迹,吃惊道:“少爷,您怎的真的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沈知秋小声对如春道:“计划有变,我们回去再议。”复又高声对纪羡林喊到:“纪家少爷,既如此,那就有劳纪少爷送我去一趟医馆了,你也看到我实在是行动不便。不管如何,撞了人,终究是要负责的。”说的时候,她还特意的加重“撞了人”这三个字。
纪羡林看着她,一只手拿着折扇从背后伸到胸前,“唰”得一声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起来。沈知秋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他。两个人仿佛看不到嘈杂的人群一般,只是默默相望。良久,纪羡林笑了,笑起来居然还有一对好看的梨涡。
“好。”
第二章 纪少爷想多了
“少爷,您还有学院的五经考核呀!您怎的就答应他们去医馆了?他们明显就是故意撞上来的啊!”与纪羡林同坐在马车前的书童,低声,愤愤的抱怨着。
“书墨,”纪羡林左腿腿弯曲,踩在车座上,另一条腿在马车前悬空,晃来晃去。左手手肘搭在左腿膝盖上,右手状若无力地晃着闭合的折扇,看起来潇洒快活:“五经考核,本就只是一个榜单的事情,你家少爷我年年榜上第一,早就已经腻了。但是这件事,你不觉得甚是有趣吗?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这京城第二大酒楼,京华酒楼,不就是沈知夏自己一手创办的产业,而这沈知秋却偏偏选在京华酒楼前与我相撞,为的是什么?”
“呃……书墨不知。”那个名唤书墨的书童低下了头。
“笨啊,”纪羡林用折扇敲了一下书墨的头,“所以说,像你一样死读书有什么用。”
笑看书墨羞红的脸,纪羡林渐渐收起了上扬的嘴角,目光看向前方,悠悠开口:“此时细细想来,本应当两种可能,一是这件事的主谋是沈知夏,听闻沈知夏一直有意要将京华酒楼交于沈知秋打理。但沈府老爷沈安,从二品京兆,听说早就有了衣锦还乡的想法,苦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大儿子沈从文只是正六品的京县知县,二儿子沈从傅又天天沉溺在美娇妻的怀中,甚至至今都未纳妾,这才一直推迟辞官的事,怕就是等着沈知夏能有所建树,看来也是默许了沈知夏操控沈知秋的事情。加上我和沈知夏都已到了适婚年龄,纪府又迟迟没有拜帖,沈知夏才安排沈知秋来了这么一出,好尽快与我完婚。
“二嘛,是这件事的主谋是沈知秋,怕是他早就有入朝堂、夺沈府主导的想法,此时急于摆脱姐姐的控制,才会选择来投奔我,我是最好的选择,我迟早是沈知夏的夫君,家中纪太师又久不招收弟子,相比于其他太师来看,即使和我走的近了也不会遭到沈知夏的怀疑。而选择在京华酒楼门前闹这一出,不过是做一场戏,以假乱真罢了。另外你看那酒楼小二那模样,怕是之前就闹过此类的事多次,只不过沈知夏没想过弟弟这一次是真的了。
“沈府大小姐沈知夏从三年前开始就频频崭露头角,从诗词大会的惊艳绝词,到赏花会上对待夏府千金的精彩手段,还有你我查到的三年内突然兴起的成衣店和酒楼,各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层出不穷……
“唉,外界皆传言沈知秋不过就是沈知夏的傀儡,将来即便接管了沈家,背后掌权人也是沈知夏,如今看来,这十二岁的沈知秋,竟是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呀。”
书墨停了之后好生惊讶:“沈知秋现如今不过也只是十二岁,真的能有如此洞察和谋略吗?”
纪羡林笑了笑,没有再开口。他没有讲的是,本来他是没有作关于沈知秋的猜想的,但是刚刚透过人群,他明明在那个少年的眼里看出了一种超越年龄的老成。
不过,马车里默默撕了布料,正在抽气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沈知秋,可并不知道外面的人在这样揣测着自己。如果她听到了纪羡林这样一番言论,她一定会笑侃一句“纪少爷,您真的想多了。”
这件事真的很狗血的碰巧了,这也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其实原书中,这个时候的沈知秋真的就是没什么心思的,只是出门前沈知夏像往常一样叨叨着沈知秋最不愿意听的劳什子经商之道,什么酒楼应该定期举办什么样的活动啊,如何给掌柜、小二制定什么“员工福利”啊之类的。毕竟女主虽然是经商达人,但是在教育这方面还是缺少很多经验的,不懂得什么叫做寓教于乐,寄希望于能通过反反复复的唠叨,就能将干巴巴的理论知识灌输进知秋的那个榆木脑袋。
虽然知秋是打心里佩服姐姐的,但她也确实是孩子心气,被叨叨的烦了,就赌气来了一句:“姐姐,你讲的这些有什么用呢?如果用我的办法,我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给你赚回百两银子来。”
沈知夏笑了,也说:“那好啊,只要你真能赚回银子来,不用百两,你只要能在半个时辰中赚回十两银子,我都不再念叨这些事情了。”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碰瓷”事件,只是碰巧纪府马车路过。要知道纪府标识是在马车的侧面,而非正面,沈知秋当时哪里认识这是哪家的马车,只是看着速度合适,就一股脑的撞了过去。而如春也是因为马车停了,才知道,原来撞的是纪府家的马车。而至于为什么选在京华酒楼门口嘛……这也很简单,沈知秋只是怕自己万一真的被撞飞了,酒楼里姐姐一直养的那些能飞檐走壁的“护院”,能飞出来救她一命。赌气归赌气,小命还是最珍贵的。
不过……沈知秋看着包扎完的伤口,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原书的剧情走向,其实沈知秋是对纪羡林一见钟情的,之后就四处打听纪羡林的情况,听闻纪羡林在如政书院读书,她也要去如政书院读书;知道纪羡林功课好,她就变着法的求纪羡林授课;甚至只为了多看他几眼,她也随纪羡林一同报考了科举,还夜夜挑灯温书,竟是真让她在一年之内过了童试,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秀才,学渣变学霸的故事,还曾经轰动一时。
但如今的沈知秋,却丝毫不想考什么科举。如今的她估计都要从识字开始重新学起,不过识字还是必要的,毕竟她真的对这个时代的医术很感兴趣,而且她也没有对纪羡林产生什么一见钟情的感觉。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但安,她也希望安在医馆中。
思索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如春扶着知秋下了马车,知秋这才看到“神医堂”这三个。
神医堂她知道,不算书中最大的医馆,却也是最富有盛名的医馆。这神医堂里有一个人人愿意尊称一声顾神医的顾修之。听闻顾修之的祖父顾北是正四品院使,简单来说,就是总理整个太医院的官员。顾北的医术显赫一时,而这个顾修之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轻轻,在医术上颇有造诣,医术大概早已超过祖父顾北,只是他不愿入朝堂,只愿偏居一隅,做个民间神医罢了。
没想到纪羡林带她来到这里。
“顾兄可在?”纪羡林撩起帘子,探头,问门口的医童。
医童恭敬作揖:“纪先生,老师他刚进偏室问诊。不若您进来等上一刻钟?”
还不待纪羡林回复,一男子探出头来:“哟,纪大少,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小的医馆来了?”
沈知秋呼吸停滞了一瞬,顾修之不像其他古代男子那样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奇怪的是,寻常男子若是披头撒风,总是有几分狂妄的味道,但眼前的男子反而清雅至极,明眸皓齿,笑起来,弯起的凤眼让人移不开目光,竟也能跟着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顾修之看到了纪羡林身边的沈知秋,“咦”了一声,嘴角抿着不知明的笑意。
“顾兄可是想到哪里去了,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少年,这不得请顾兄帮着好好检查一下,可别留下什么病根。这万一真瘸了残了的,赖上了我,那可不好办啊。”纪羡林打开折扇,在胸前扇了起来,语气满是揶揄。
第三章 医馆救人
“哦?”顾修之挑眉,扫了一眼沈知秋腿上的伤口。“我可不认为这位小兄弟会赖上你,你怕是不知道,这小兄弟的包扎手法,还颇为专业呢。看来也不用你我操心什么。”
纪羡林听闻,猛地回头望去,他还真没注意到沈知秋的腿什么时候包扎上的。纪羡林微微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的探寻目光看向沈知秋,只见沈知秋只是笑笑,不承认,但也不反驳。
“顾神医,顾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吧!”此时,医馆门口传来的中年妇女的哭喊声,扰乱了室内的片刻宁静。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府妇人,一边拿着丝绸手帕擦着眼泪在前面走着,后面有四个护院打扮的大汉抬着一个满身是血,但同样穿着华贵的老爷,步履紧凑却整齐的跟在妇人的身后。旁边还有一医童模样的人,一直摁压着老爷的腹部,血腥味扑面而来。纪羡林从小就受不得血腥味,此时用扇掩鼻,几欲想走。
若单从这训练有素的护院来看,这家人怕是不只是富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如今的朝代,为保太平繁荣,没有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府中是不可以豢养护院的。
顾修之一改神情,声音低沉、严肃的问:“这是怎么了?”
妇人始终哭哭啼啼的道:“我家老爷今儿非带着我去南山踏青,我说树上的果子好看,要老爷摘给我,老爷也是心情愉悦,非要亲自爬树上去摘,果子高,谁知他一时失足,竟然从树上摔了下去,硬是被碗口大的树枝……”妇人说到这里,竟是哽咽得无法再讲话了。
旁边的一个护院见状,叹息一声,接着开口:“老爷被树枝划伤了肚子,肚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们先是抬到了仁和医馆,杜大夫说他没办法治,不知道上了什么药做了什么包扎,就让赶紧送往这里来试一试,临行还交代一句,若顾神医说无救,京城里便是无人能救了。”
旁边的妇人听闻,悲痛欲绝起来,满脸的悔意。
“既然杜大夫都说这样说了,那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毕竟我的医术和杜大夫,也没差太多。”顾修之边说,边急忙上前查看。
旁边医童模样的少年开口:“虽然已经做了止血处理,但是用了杜大夫用了再多的药也止不住伤口,就算止住了,也没法冲开血迹,看清伤口的模样。杜大夫实在没办法了,还请顾神医瞧一眼。”
沈知秋见状,也上前查看,见那老爷身上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了,这伤口肯定是小不了。她看着顾修之拿起纱布,只见纱布上撒了厚厚的一层止血粉,但是丝毫止不住血液向外渗出。
顾修之看了一眼伤口,为这男人把脉。眉头紧锁,开口:“从脉象上看,除了肚子上的这道伤痕,脾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脉象已经很虚弱了。即使我能将着肚子上的伤口缝合上,也没办法治疗内里的伤口。伤至五脏……”顾修之后退了一步,弯腰作揖,“对不起,请恕修之无能为力。”
妇人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如春性子细腻,听闻这哭声,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书墨更为之动容,就连纪羡林也在旁边频频叹息。
沈知秋见状,踌躇了一下,犹豫开口:“其实……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你?”顾修之挑眉,惊讶道。
妇人没见过沈知秋,只当是顾神医的朋友,也颇为精通医术,再加上想起杜大夫曾交代的话,此时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管沈知秋看起来年龄有多小,就急着朝着沈知秋跪下,连忙开口:“求求这位神医救救我家老爷吧。求求这位神医了!”
“是的,偶然机遇下我曾经和江湖神医学过医术的。”沈知秋也开始着急了,也不管纪羡林探寻怀疑的目光,想着医者仁心,救人重要,急忙开口道:“哎呀,来不及解释了,快让人准备房间,备好烈酒、热水,缝合用的针线,你们用的镊夹,快去准备!对,去给我拿你们医馆最薄的匕首来,哦还有,房间和床铺记得先用烈酒喷洒啊!”医童们听到,见到顾修之点头,就连忙去准备了。
顾修之本想开口阻拦,听到沈知秋提出的要求,又想到她腿上的包扎方式,就奇怪的想让她试一试。看了一眼沈知秋,开口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吧,首先要知道这五脏的出血点,要先止住血,缝合五脏,再缝合肚皮。之后开一些消炎的药,调理。”
“缝合五脏?”顾修之头一次听说这种方式,他突然觉得自己盲目信错了人,他从医多年都从没有想过自己能缝合五脏,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有如此精细的手法?
医童们速度很快,加上护院的帮忙,男人已经被抬进了偏室的诊床上。沈知秋行动也快,在偏室门口,先是用烈酒洗了手,又用烈酒喷了身上。她看了一眼顾修之,说道:“你也学我,消毒,跟我进来。”
顾修之还没来得及问何为消毒,见沈知秋已经进入偏室,他也连忙照做,进入了偏室。
沈知秋没有管顾修之,身高不够,她找了一个凳子站了上去,看着这个医馆最薄的匕首,还是比手术刀粗了许多,这会大大增加她手术的难度的。她想着这次之后一定要找能工巧匠打造一套手术工具才好。
将匕首消了毒,取了缝合针线,毫不犹豫,将手伸进了男人的肚子中。
“血太多了,你帮我进行伤口清理,擦除周围的血,我要看不清了。”
顾修之奇迹般听话的照做了,他就是莫名相信眼前的人。
沈知秋努力找着出血点,止血,缝合。
“擦汗。”
缝合,清理,再缝合。
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沈知秋已经累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她也不管旁边的顾修之神情如何,心身俱疲的向外走去,意外发现纪羡林居然还没有走。
“如何了?”纪羡林上前询问。
第四章救死扶伤
“伤口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但是患者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不排除感染的可能,接下来还需要隔离观察。”沈知秋疲惫地擦了擦汗回答。
“感......染?”纪羡林一愣,没反应过来。
“这位公子缝合手法实属罕见,老夫甘拜下风,只是不知道刚刚公子说的‘感染’是为何意?”顾修之从诊室走出来,插言询问道。
沈知秋一时语塞,太累了忘了自己不在现代社会,一时说漏了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词。
总不能说你们这里的环境不干净,有细菌滋生吧?这非把顾大夫气死不可。
“总之尽量少和患者接触,病房里不要留太多人,除了必要的治疗以外就不要打扰患者了,他需要静养。”沈知秋回答。
“公子医术确实了得,敢问公子师承何人?”顾修之问道。
“我自小自学医术,并无师门。”沈知秋还礼说道。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问题,一夜之间掌握这么高强的医术,这个身体的原主从未学过医术,自己还要想想要怎么和家人解释。
只可惜自己前世主修西医,对中医了解略微欠缺,不然现在可是有了大用处,回去要好好研习一下这里的医学。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敢问公子现居何处?改日必将登门致谢!”那妇人见丈夫已脱离危险,赶忙跑过来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行医之人,必然要救死扶伤,这是我的职责。”沈知秋扶起妇人说道,又转向顾修之说,“接下来就要靠顾大夫了,我对药理还不是特别了解。”
“没问题,有劳公子了。只是不知公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探讨一下医术如何?”突然碰到这样一种从未见过的行医手法,顾修之很是好奇。
“当然可以,改日定将登门造访。”沈知秋回答。
“沈公子能有这番医术,在下实在佩服,只是不知道,沈公子的腿伤还好吗?”纪羡林笑道。
沈知秋一愣,自己刚刚忙着救人,一时忘了腿伤的事,手术中紧张起来,连疼痛都忘了,这会一提起来,还有丝丝痛感,但也并无大碍。
原主本意是想敲诈纪羡林一笔,好凑够一天的经营收益跟姐姐交差,只是这人看起来是个好人,而自己也并不想发这不义之财,便决定不再纠结此时。
“多谢公子关心,我的腿已经没事了,耽误了公子的行程实在抱歉。”沈知秋抱拳道。
“你这人真是的!耽误了我家公子的大事,非要送你来医馆,来了医馆又一副大度的样子说没事了,你知道你耽误了什么事吗!”一旁的书墨气的跳出来喊道。
“书墨,不得无礼!”纪羡林制止道。
沈知秋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暗恨自己穿越的时间点为什么这么尴尬,叫自己没法收场。
“耽误了纪公子的大事实在抱歉,我能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吗?”沈知秋抱拳道。
“误了五经考核!你补偿的起吗?”书墨气愤不已,不顾自家公子的阻拦,直接质问起沈知秋来。
“好了书墨,只要沈公子没事就好,何况他还救下了这位伤者,这么算来,我也算帮了忙呢。”纪羡林笑道。
大赛?顺着原主的记忆,沈知秋了解到了这场考核的重要性,不由得脸上一红。
“咳咳......耽误了这等大事,实在是抱歉。我确实无力补偿,但是以后只要公子去我家酒楼都可以免单如何?”沈知秋想了想说。
“这倒是不错,只怕我吃的太多,公子会反悔了。”纪羡林打趣道。
几人各自上了马车回府,一旁的如春已是目瞪口呆:“公子,您这钱没赚来,反而还赔了本,若是这纪公子天天来吃饭,咱们可就亏大发了!”
“无碍,看这纪公子不是无赖之人,品行也还端正,给他免单不是目的,重要的是交上这个朋友,我们以后的路也好走一分。”沈知秋回答道。
“那公子这身医术是何时习得的?如春两岁起就伴您左右,从未见您修习过医术!”
“傻丫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沈知秋故作深沉的一笑,并未回答。
“公子,如春觉得......您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如春愣愣地说。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沈知秋故意逗她。
“语气、行为、气质好像都不一样了。”如春认真地回答。
“傻丫头,好好跟着我,以后让你大吃一惊的事情可多着呢!”沈知秋笑道,“我们先回酒楼,今天就先让我的姐姐对我刮目相看!”
原主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虽然不干什么坏事,但名声也不怎么好,自己要想安安稳稳地过点好日子,就要从今天开始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回到酒楼,立刻有一群小厮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哎呦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可叫小的们好找啊!这半天下来酒店是一点进账都没有,那比平时可是差远了!这眼看就快打烊了,您得想想办法啊!哎?您这腿伤的重不重?去找大夫了没有?”酒店的小厮七嘴八舌地说。
沈知秋笑着摆摆手,示意小厮们安静下来:“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带我到后厨,给我准备这几样食材。”
沈知秋要来了纸笔,写了一个食材单子吩咐小厮们去采购,自己则去了后厨查看菜谱。
要想短时间内增大客流量,当然就要图个新鲜感,要把顾客的好奇心调动起来,让大家都愿意进来尝尝,现在距离晚餐高峰期还有几个时辰,足够自己开发几个现代才有的新菜品了。
食材很快就买回来了,一旁的如春却又傻了眼:“公子,这种虾壳厚肉少,根本没人愿意吃的,而且您要这么多辣椒做什么呀!”
“别急,我换个做法,保准今天座无虚席!”沈知秋一头扎进了厨房中,没多久,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麻辣小龙虾就出炉了。
“来来来,都来尝尝!”沈知秋得意地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店里的小厮都纷纷围了过来。浓郁的香味溢满酒楼,引得一些食客也驻足观望。
第五章 座无虚席
“小公子,这道菜叫什么名字?”有小厮问道。
“这个啊,叫麻辣小龙虾!”沈知秋掸掸袖子,“这盘就给你们吃了,一会客人来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听着一片啧啧赞叹之声,沈知秋赶紧回到厨房,又做了许多麻辣小龙虾装好盘,预备着晚上食客的到来,同时详细地写下菜谱,教给酒楼的其他厨子,毕竟自己不能总在这里当厨。
做完这些,看看还有时间,沈知秋又琢磨了几个现代菜谱,什么宫保鸡丁、拔丝红薯等等,又写了几块招牌,标明新菜品上市。
晚上,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店铺大多挂起了灯照明,远远看去一派繁荣,煞是好看。
“来来来,都给我动起来。你们三个负责去外面叫卖,看见路人有东张西望的、领着孩子的、一大群人闲逛的,统统给我拉进来,拉人最多的有赏!
你们四个负责倒茶看座,有进来的不管身份都得给我伺候好,主要推销咱们的新菜式。
还有你们俩,这几盘小龙虾交给你们负责,凡是在咱们酒楼门口观望的顾客都拉过来免费试吃!吃不完不许下班!”沈知秋重新安排了每个人的岗位,把现代的营销手段全都套用过来,准备大干一场。
“公子,免费试吃的话我们会不会亏本呀?您今天可还什么收入也没有呢!”如春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吧,不会的!只要他们尝过,就一定会买上一大盘。”沈知秋说,“对了,如春,你快点回府把我的笛子拿来,今晚有大用。”
原主虽然顽皮厌学,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家子弟,男子必备的六艺都有涉猎,更是吹得一手好萧,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公子平时最不爱吹笛,把笛子拿来酒楼做什么?”如春不解地问。
“你看别家酒店都歌舞升平,就咱家的安安静静,什么节目都没有,多无聊啊!”沈知秋说。
“公子万万不可!您的身份是京兆府沈家二公子,酒楼里吹笛献舞的可都是身份低下的艺妓,您代表的是丞相府的颜面,可万万不能丢了身份!”如春扑通一声跪下,说的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就差磕几个响头了,吓得沈知秋一把把她拉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吹给大家听,我自己去二楼练习还不行吗。”沈知秋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取,结果如春就是站着不动,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沈知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什么委屈。
“哎呀好啦!快去吧!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总算是连哄带骗地把如春推走了,沈知秋又细细思考起如春的话来。
不得不说,如春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自己有着现代思维,并不觉得在人前吹笛献舞就是身份低下,但在这里,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毕竟自己也没少看宫斗剧,很多女主都是在这种场合栽了跟头。
京华酒楼离丞相府不远,没一会如春就回来了。沈知秋看到如春还是一脸委屈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好笑,又有些感动,毕竟这个丫头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
“好啦,放心。”沈知秋接过笛子,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排临街的小阳台,正对着繁华的街区,沈知秋一身青色长袍,还未到弱冠的年龄披散着长发,头上简单地束了一根发带,腰系象征沈府的玉佩,手中轻轻执笛,一时间,悠扬的笛声溢满华城。
十二岁的年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又有几分男子的意气风发,引得不少情窦初开的女子悄悄回眸,低声互相询问着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在这里练习吹笛。
楼下负责拉人的小厮们见状,赶紧推销店里的新菜品,连哄带骗地把食客们拉进了门。
但没多久,这些小厮就不用卖力地去街上拉人了,因为,小龙虾实在是太好吃了,店里的座位都快要不够了。
这些人吃惯了常见的清淡菜品,突然出现的麻辣小龙虾令大家耳目一新,纷纷来尝鲜,比平时的生意要火爆的多。
“公子,您太厉害了!我们的食材都不够了,还有很多人点这道菜,后厨那边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一曲吹完,如春兴奋地说。
“我就说嘛,放心,这次肯定让姐姐大吃一惊。”沈知秋也开心地说。
“公子,我怎么感觉自从您被马车撞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就精通了医术和厨艺,您之前都不会这些的呀!”如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翻书的时候碰巧看到的,哈哈......”沈知秋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你就当我是被车撞了一次,给撞开窍了吧。”
沈知秋扶着栏杆探身向下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的落入眼中。
纪羡林。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沈知秋诧异地说,拉着如春下了楼,“走吧,去见见我们这位新朋友。”
二人下了楼,迎面就碰到了闻讯而来的纪羡林。
“想不到沈公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深的经商天赋,真让纪某人大吃一惊。”纪羡林打趣道。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公子!”沈知秋还没答话,一旁的如春就听不下去了,抢先喊了回去。
沈知秋这才反应过来,古代社会轻视商人,认为从商是底层的行业,纪羡林说他有经商天赋,表面上是夸赞,其实是贬低。
但沈知秋并不生气,他知道纪羡林没有恶意,同时也很想交这个朋友,毕竟他和姐姐有婚约在身,自己和他闹僵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不到纪公子身为二品官员也会来这种平民酒楼,真是体察百姓的好官啊!”沈知秋大方一笑,利索地怼了回去。
其实姐姐这家酒楼是城里知名度相当高的地方,平时不乏有很多达官显贵光临,这么说只是为了适当地灭一灭纪羡林的威风,免得这家伙狂妄自大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第六章 全权负责这家酒楼
纪羡林也是哈哈一笑,四处参观着:“平民酒楼?沈公子对自己要求还真是严格,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御膳房啊?”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这可不是我的酒楼,我只是帮人代管而已,不过毫不谦虚地说,这几个菜品确实是我做的,纪公子要不要尝尝?”沈知秋笑道。
“既然沈公子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说实话,我也确实是为着这个来的,就是不知道沈公子白天说的免单还算不算数?”纪羡林说。
“当然算数了,请!”沈知秋把纪羡林带到最好的上房,叫小厮端来酒菜,好生招待着。
“纪公子自便,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沈知秋一抱拳说。
毕竟今天生意为主,正好趁着人多,应该多推出几种菜式,把招牌打出去。
沈知秋走后,一直跟在纪羡林身后的书墨问道:“公子,我们来这做什么啊?这沈公子如果想和你结交,为什么不留下?反而把你一个人晾在这?”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是故意给我留下空间!想跟我结交自然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物极必反,他热情招待我但又不主动提出要求,胜算更大一些。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深的城府,真叫人意外。”
如果此时正在后厨忙碌的沈知秋听到了他这一番话,一定会说:对不起,您又想多了......
沈知秋只是单纯的觉得,今天还是酒楼的事要紧,何况虽然原主对纪羡林一见钟情,后来黑化誓要拆散这一对有情人,但这不是自己的意思,姐姐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自己怎么能对她不利呢?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大堂里总有人喊着“再来一盘”之类的话,场面热闹非凡,小厮们都急急忙忙地跑着采购食材,给顾客上菜,顾客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酒楼。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沈知秋抬头看去,是姐姐沈知夏来了。
“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把酒楼经营的这么好!”沈知夏看到酒楼里一派繁荣的景象,惊讶不已。
“姐姐,你来了。”沈知秋赶紧行了个礼,“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吧?别说百两银子,给我几天时间,千两银子我都赚的回来!”
“好了好了,可别得意忘形。”沈知夏笑道。
“姐姐,看我发明的新菜式!”沈知秋拉着她进入内房,细细地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沈知夏。
沈知夏听后,不住地点头:“没想到你会做菜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之前是小瞧你了。”
“姐姐,这里还有几个菜谱你收好,交给厨子们去做,保证跟麻辣小龙虾一样好吃。我还有几个想法。”沈知秋拿出几张纸开始画着什么,“我设计了几套家具,还有几个屋内装饰,风格上做了很大的改动,肯定能吸引人的。”
现代人喜欢复古风格,那反过来,古代人应该也会喜欢现代风格吧?把现代家具应用到这里,一定会令人耳目一新,沈知秋想。
“这几套家具还真是别致,样式很新奇,你是怎么想到的?”沈知夏惊喜地问。
“就......那么想到了嘛......”沈知秋打着哈哈没有回答,“姐姐你要是觉得可以,我马上就派人去定做,我要让京华酒楼成为全城最出名的酒楼!”
“当然好,就照你说的办吧。”沈知夏说,“知秋,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打算,之前一直担心你还太小,不能胜任,但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姐姐你说。”看到沈知夏一本正经的样子,沈知秋连忙坐正了身子,认真地说。
“我想让你全权负责这家酒楼。”沈知夏严肃地说。
“这可不行!这家酒楼是姐姐你一手创办的,可都是你的心血啊!怎么能直接给了我!”沈知秋慌忙站起来推脱道。
“怎么不行?你是男子,做这些本来就比我方便些,你看我出门还要带面纱,很多场合我都不能出面,有你在会更方便一些。再说你也应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丞相府唯一的公子,可不能什么都没有。”沈知夏说。
“姐姐,我......”沈知秋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自己是女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姐姐,我们分红。”
“什么叫分红?”沈知夏问。
“就是我也出一部分钱作为酒楼的运转资金,获得的收益我们按出资比例分配。”沈知秋一边解释一边发愁,琢磨着怎么在这个数学并不发达的社会解释清楚分红是什么。
“你真是让我惊讶,我都有点听不懂你说话了。”沈知夏笑着,眉头微蹙琢磨着话里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也拿出和你一样多的钱作为酒楼的开支,然后获得的收益我们平分。”沈知秋说,同时暗自祈祷姐姐的启动资金不要太多,不然自己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按你说的,分红,不过你就不用再出钱了,从你的收益里扣吧,我知道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沈知夏笑道。
沈知秋心里高呼姐姐英明,愉快了同意了沈知夏的想法。
天色渐晚,酒店也要打烊了,二人坐着马车回了京兆府。
“公子您可回来了,老爷找您呢,叫您到书房去找他!”一进门,奶娘魏嬷嬷便急急忙忙地说。
奶娘口中的“老爷”自然是自己的丞相父亲了,由于府里两位哥哥不争气,自己是丞相府唯一有希望发展的男子,父亲对自己自然是偏心的很,可惜原主天生顽皮,让父亲颇为伤心,只得寄希望于沈知夏。
沈知秋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去了父亲的书房,他要从今天开始改变父亲对他的印象。
“你今天出门做什么了?一整天都不在房里。”父亲原来一直站在书房门口,见到他来不等行礼就直接问道。
“父亲,儿子最近对医学很感兴趣,就去了顾大夫的医馆,后来又去了堂姐的酒楼帮忙,晚上才回来。”沈知秋小心地回答。
第七章 道谢
“医馆?怎么之前没有听说你对这方面感兴趣了?”父亲奇怪地问。
“是......最近才好奇起来的......我觉得我不应该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了,应该学点什么才是。”沈知秋专挑父亲爱听的话说,只祈祷千万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这倒说的是了,只是你应该好好念书,考了科举才好做官。你是府里唯一的男子,应该负起责任来,我这把老骨头总有的请骸骨时候。”听了这话,父亲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父亲可别这么说,您身体这么好,定能长命百岁的。”沈知秋赶紧说。
“不过是句空话而已,”父亲苦笑一声,“你喜欢医术,这很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念书做个官。最近朝廷又不太平啊,几个皇子明里暗里地斗,要想保住咱们府里的地位,还得靠你。”
“谨遵父亲教诲。”沈知秋行礼道。
“罢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乏了,明天我会派人给你送一批书,你好好学,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父亲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儿臣告退。”沈知秋毕恭毕敬地行礼退下。
逃离了父亲的“魔爪”,沈知秋倍感轻松,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自己住的宅邸赶,不料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是谁这么大胆撞了我!”
一听声音,沈知秋立刻知道大事不好,他撞的正是大夫人。
大夫人作为正室本应是后院地位最高的,谁料父亲偏爱侧室,大夫人的两个儿子又不争气,自己是府里男子中父亲的重点培养对象,让大夫人怨恨不已,总是找机会给自己下绊子,这次撞倒了这个“火药桶”,真不好收场。
“给母亲请安。”沈知秋赶紧扶起摔到的人,毕恭毕敬的行礼。
在古代,无论是不是正房所生,所有的孩子都要称呼正房大夫人为母亲,这一点让沈知秋十分反感。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都这么大了还冒冒失失的,这样跑着是急着要去做什么?”大夫人不满地责怪道。
“儿子并没有着急,只是天黑路滑没有看清,一时冲撞了娘亲,还请娘亲切勿责怪。”沈知秋把礼仪做的相当周到,让她完全挑不出把柄。
“你今天一天都不在家,又跑去哪玩了?父亲叫你看的书你看了没有?”大夫人严厉地问。
“这些儿子已经向父亲汇报过了,娘亲要是想知道去问父亲便是。”沈知秋不卑不亢地说。
“你这孩子就这么和母亲说话?母亲问你话为什么不好好回答?”大夫人不依不饶。
“儿子只是怕耽误了时间,父亲要儿子回去看书,若是晚了父亲怪罪下来儿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知秋搬出父亲给大夫人施压。
大夫人本就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此时当然不敢许逆老爷的意思,只好作罢:“罢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定要告诉老爷!”
回到房间,如春和魏嬷嬷赶紧围了上来:“公子,老爷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放心吧。”沈知秋揉了揉如春的脑袋,“我乏了,让我一个人坐会吧。”
沈知秋走到院子里,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白天初到这个世界,在人前十分紧张,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只剩下自己,猛然松懈下来,疲惫感瞬间如潮水一般淹没了自己。
沈知秋仔细回忆着原主的身世,原书中自己这个女配是完完全全的反派形象,因爱生恨嫉妒自己的堂姐沈知夏,为了报复不惜毁了整个家庭,但自己并不想这样。
政书堂是要进的,科举也是要考的,但婚姻问题还是先放一放吧。
且不说自己并不喜欢那个纪羡林,就说自己这男扮女装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当然不能结婚。
自己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古代社会活的久一点,不被人欺负,让家人幸福,这就足够了。
“公子,纪府的马车来了!”毫无征兆的,如春突然冲了进来。
“什么?他来做什么?”沈知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刚才还做着低调生活的梦,一分钟不到就被打碎了。
纪羡林是二品权臣,官职不小,京兆府上下都被惊动了,父亲出门迎接,并点名让沈知秋过去见客。
沈知秋一路过去,远远看着来了一大群人,暗自奇怪是出了什么大事。
“今天多亏了沈公子,不然我父亲就......”远远的听着一名男子在说着什么,“沈公子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医术真是令人震惊。”
“祁公子谬赞了,犬子并不懂医,今天只是碰巧去医馆罢了。”是父亲的声音。
“不是的京兆尹,顾神医说,今天若是没有沈公子在场,他难凭一己之力救回我父亲!沈公子还不肯留下姓名,若不是纪公子带路,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道谢!”那名男子接着说。
沈知秋明白了,原来今天在医馆救下的男子是当朝三品官员祁洛的父亲,几经打听找到这里,带人来道谢了。
沈知秋一阵头大,他本来准备这几天多读些医书,再慢慢跟父亲交代自己的医学才能,谁知道这么快就露馅了,他正准备拖延一会再进去,结果父亲迎头叫住了他。
“知秋,你来了。”父亲威严的声音就像炸在耳边的一声惊雷,沈知秋只好磨磨蹭蹭地挪进去。
“知秋,今天是你救了祁老爷吗?你要说实话,我记得你并不懂医。”父亲严厉地说,他并不相信这个一向游手好闲的儿子会突然变成神医。
“正是,儿子之前有读过不少医书。”沈知秋硬着头皮回答。
“正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家老爷,我记得清清楚楚!”旁边的妇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这正是白天那位妇人。
沈知秋悄悄环顾四周,父亲正一脸震惊地扫视着来人,大夫人满脸怀疑,纪羡林则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夫人再好好看一看,这不会是认错了吧?我家公子不懂医术啊?”大夫人插言问道。
“千真万确啊夫人!我记得他身上的玉佩,有个‘沈’字,我记得贵府并无其他公子。”那妇人说着又要跪,沈知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第八章证明身份
“这……肯定是误会啊,我家公子确确实实没学过医,我记得城南有一家大户也姓沈,会不会是他家公子?”大夫人坚持说。
本来老爷就偏心这个儿子,好在这孩子游手好闲,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再加上自己的女儿沈知夏还算争气,已经名列京城才女,自己靠着正室的名头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可沈知秋要是真成了神医,这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老爷一定会更加偏心,把大量的机会给他,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女儿,都会受到排挤。
因此,无论他沈知秋是真在一夜之间成了神医,还是在故弄玄虚,自己都不能让这件事成真!
沈知秋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在打什么算盘,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能让她得逞。
“父亲,既然母亲不相信,不如让儿子当场证明一番如何?”沈知秋上前施礼道。
父亲扫视着这一大群人,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见沈知秋愿意证明,自然是愿意的,他也想知道这个儿子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
“医术你要如何证明?难不成你要毒死人再救活吗?”大夫人心虚道。
“祁大人,我说出令尊当时的症状以及治疗方法,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如何?”沈知秋转向祁洛。
祁洛一家早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本意是来道谢的,没想到反而引发了家庭矛盾,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此时当然愿意帮忙。
“你怎么证明这些人不是你找来的?你们肯定早就串通好了!”大夫人陈娟激动地说。
“夫人怎能这样揣测本官?本官今天是转程来感谢沈公子救父之恩,公子救人的时候家母也是在场,绝无半点虚假!”祁洛适时的出声解释到。
陈娟也是一时激动说错了,显然是有些过分了,父亲抬眼严厉地盯了一下她:“好了娟儿,既然知秋说他可以,就让他证明一下吧。”
沈知秋上前抱了抱拳:“祁大人,令尊被送来时处于昏迷状态,脐上一寸处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伤口切面粗糙,深入脏器,流血不止,这些,我说的对吗?”
“对,就是这样的!当时顾神医说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旁边的妇人又哭了起来,祁洛贴心地扶住了她。
“然后我用烈酒消了毒,采用五脏缝合法止住了血,嘱咐其他人不要打扰,尽量少接触病人。”沈知秋接着说。
“是的,按照沈公子的交代,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祁洛说道。
“这么大的事,附近一定有很多人围观吧……”大夫人装作不经意地说,言外之意就是沈知秋只是碰巧看到了而已,并不是亲手操作。
沈知秋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还可以猜到病人现在的情况,病人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呼吸平稳,并有醒来的征兆,顾大夫那边用药应该有这几味……”
沈知秋一一列出所需药材,几乎分毫不差,祁洛连连点头。
“父亲的药是我亲自去置办的,确实不错。”祁洛说。
大夫人彻底闭上了嘴,再说下去除了引起更多人的嘲讽以外,并不能获得什么有效的收益。
毕竟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她的眼前,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肯定会得到老爷的反感的。
而此时的父亲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老怀大慰。
自己的这个儿子之前是什么德行,父亲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不管沈知秋做了什么事情,父亲都会纵容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知秋摇身一变,变成了神医了,连之前名声在外的顾神医都治不好的人,现在却被自己的这个游手好闲的儿子给治好了。
这一瞬间,父亲的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自家的儿子有出息了,以后自己出门也不用在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了。
以前父亲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听到有人在身后说着自家儿子的坏话,之前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他们,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咽进肚子。
现在不同了,只要以后在有人说出这种话来,父亲第一时间就上去找他理论,自家儿子现在可是神医!
想到这,父亲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看沈知秋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柔和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秋,这一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医术的?为父怎么不知道?”
沈知秋不卑不亢,面对着父亲的询问,也是很快就想到了回答的办法。
沈知秋早就酝酿好了冠冕堂皇的台词,“父亲,之前我也是一直游手好闲,您也是知道的,这医术也是我那个时候自学而成的,因为儿子觉得学医非常有意思。”
“之前儿子也碰到过一些受伤治不好的病人,也是我给他们治好的,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这治病救人十分的有趣,儿子也就爱上了医术。”
沈知秋的回答让父亲的心中十分的舒坦,在他看来沈知秋之前的游手好闲,全都是为了实行自己的医术而云游四方。
这一下这立意立马就不一样了,沈知秋的形象也开始再在座的各位心中转变了起来。
一旁的祁洛此时也是赶紧上前,刚才的事情已经证实了沈知秋就是救了他父亲的神医。
既然找到了人,祁洛也是不在犹豫,当即就让人把谢礼抬了进来。
“沈神医,之前多谢你救了祁我的父亲,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感谢你救了我父亲,救了我们祁家。”
沈知秋看着下人一箱一箱的东西往府里面抬,也是有些看不上眼。
“你们的谢意我收到了,不过这些东西就不用了,我学医救人,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没有想过要用医术来为我争名夺利。”
“所以这些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吧,我救人的本意也不是让你们来感谢我的,我只不过是恰巧碰到了祁老爷子,顺手救了他。”
第九章 宴会
父亲没有想到沈知秋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不由得更加对沈知秋刮目相看。
之前沈知秋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了人们的心中,现在沈知秋摇身一变变成了神医,还是这般的两袖清风,怎能不让人意外?
看着自己的儿子,父亲的心中十分的高兴,自己的儿子终于变了,这可是整个沈家都值得庆幸的大事!
一旁的祁洛听完了沈知秋的话也是非常欣赏,他也没有想到沈知秋是这样的人。
“沈公子,你的品质和性格着实是让人尊敬,你绝对会成为令人尊敬的神医的,我有这种预感。”
然而面对祁洛的恭维,沈知秋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要这些东西,当初救祁老爷子也是一样,只不过是随心而为。
“好了,当初我也只不过是看到祁老爷子倒在地上,心有不忍,所以也就顺手救了下来,没有什么别的用心。”
祁洛也是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对沈知秋又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这是一个少年英杰,医者仁心在沈知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沈公子,大恩不言谢,这一次的事情我们祁家记下了,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请来我们祁家,我们祁家绝对会鼎力相助。”
见祁洛的样子,沈知秋也知道祁洛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我记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去照你们的。”
祁洛听了沈知秋的话也是放下了心,他们祁家可没有欠人情的习惯,现在沈知秋答应了下来,也是让祁洛的心好受了一些。
之后祁洛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对着沈知秋说道。
“过几日我们祁家会有一个宴会,这一次的宴会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青年才俊,你有没有什么兴趣?说不定能够让你结实一些人脉,对你没有什么坏处的。”
沈知秋听了祁洛的话之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不太想去的。
因为他才到这个时代没有多长时间,万一在宴会上有些什么行为举止被人看出来什么端倪,那可就不好了。
此时父亲也看出了沈知秋的举棋不定,于是代替祁洛答应了下来。
“既然有这么热闹的事情,知秋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我替他答应下来,过几天我会让知秋过去的。”
沈知秋见父亲替他答应了下来,也是不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毕竟沈知秋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家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有一场宴会,这么热闹的事情沈知秋也是想要去看看的。
再说这种事情以后沈知秋怎么都要面对的,现在提前接触一下也是好的。
这一次有祁家在背书,如果在宴会上碰到什么出格的事情,祁家也会照看着一点,不然到时候去别的什么大场合,可没有人保护他。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沈知秋也是朝着祁洛走了过去,答应了下来。
“既然父亲已经替我答应了下来,那我过两日就过去看看,希望那个宴会之上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祁洛微微一笑,拍着胸脯像沈知秋保证。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请帖会在稍后送来,我就在祁家恭候着你的大驾。”
说完之后祁洛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但是在临走的时候非要留下一些宝物,最开始沈知秋是十分的拒绝的。
毕竟救了祁老爷子本就是随性而为,根本就没有想要过什么报酬,现在祁洛送来的东西反倒是让沈知秋觉得有些难受。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和铜钱挂上钩之后就会变得不那么纯粹一样,现在让沈知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救的祁老爷子。
这让沈知秋十分的不舒服,所以极力的拒绝这些宝物,但是他怎么可能拗得过祁洛。
要说在医术上祁洛绝对是不在行的,但是在送东西这方面,祁洛绝对是行家中的行家。
这一次祁洛的目的就是来给沈知秋送东西的,如果没有把这些东西送出来,回到祁家肯定会被人嘲笑。
所以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送东西了,这在乎这祁洛在祁家的颜面,和地位。
“沈公子,这些东西你一定要留下,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我们祁家安心一点,如果你不收下这些东西,如果我父亲在出现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如果你今天不收下这些东西,我父亲万一在出现什么问题,你让我还怎么来找你,到时候我自己都会不好意思的。”
“而且你要是能收下这些东西,我们也会安心不少的,至少能让我们安心的来找你。”
听了祁洛的话之后,沈知秋也是知道了祁洛的难处,祁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如果来找他治病救人,但是却什么都没有付出,这种事情他们祁家是会丢脸的。
此时沈知秋的父亲也站在了沈知秋的身边,也是完完全全的听完了祁洛的话。
他此时也是知道了祁洛的难处,他想的也是比较多,但是也要顾及着自己儿子的感受,既然如此,他相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如此的话,祁贤侄,你这样,把这些东西都打开,让知秋挑两个他喜欢的物件,然后剩下的你就都拿走吧。”
听了沈老爷子的话,祁洛也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的不错。
当即就让人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打开了,里面五光十色的珠宝,首饰,还有上好的绸缎,玉佩,应接不暇,数不胜数。
“沈公子,这些东西你随便挑,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只要你收下就可以了。”
看着祁洛的样子,沈知秋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从中随便挑了几样,看沈知秋收下了礼物,祁洛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第十章 当家掌权
沈老爷子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在心里给沈知秋加了一分。
大夫人陈娟早就悄悄溜走了,刚刚沈知秋一番展示让她很没面子。
沈知秋看看局势,觉得这是自己上升的好时机,便出言道:“父亲,儿子希望能进入政书堂读书。”
父亲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随即他欣慰地笑了:“知秋,你真的变了,长大了啊……”
他拍了拍沈知秋的肩膀说:“送你去政书堂我早有此意,只是这政书堂是所有书院中最难考的一所,你要努力才行。”
“儿子听从父亲的安排,谨遵父亲教诲。”沈知秋恭敬地行礼道。
沈知秋想进入政书堂并不是因为纪羡林,而是想给自己争取上升的空间,将来有个小官做,不给沈家丢脸。
而且自己是穿越进了书本,按照书本原本的路线走,可以多一分把握,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可以有所准备。
沈老爷子听到这个回复很是欣慰,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知秋也回到自己的宅邸,安抚了一直为自己担心的如春和魏嬷嬷,和衣躺在榻上,并无睡意。
忙碌了一天,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静下来思考,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此时夜幕降临,月色正浓,沈知秋不由得想起家来。
不知道在原来世界的自己会怎么样呢?父母亲人会不会担心?这个身体的原主又去哪了?
沈知秋默默叹了口气,这些问题都无人给他解答,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从今天沈知夏的表现来看,虽然原书的沈知夏是现代人,但自己这个世界显然不是,自己白天特意提到“分红”、“盈利”、“资金”等词语,她显然是听不懂的。
想到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现代人,一阵没来由的伤感瞬间包裹住了沈知秋,不知不觉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的饭桌上,沈老爷子用过早膳后,对众人说到:“昨日,知秋靠一身医术救了祁家老爷子,值得称赞,为父非常欣慰。”
众人赶紧附和,纷纷夸赞沈知秋。
“既然知秋有如此上进心,又准备进入政书堂,为父准备,等知秋考过了科举,就把家里的事物全权交给他打理,正式作为我们家的继承人。”沈老爷子接着说。
“老爷,知秋年纪还小,这么早就委以重任,恐怕不好吧?”大夫人立刻反对道。
平时家里的事务都是沈老爷子自己打理,但因为长女沈知夏年轻有为,有时也会叫知夏帮忙打理。
现在沈老爷子准备全权移交,无疑是削弱了大夫人这边的势力,给了她当头一棒。
“年纪小才要好好锻炼,将来没准能成大器。再说是要等知秋考过科举以后,这离童试还有半年呢,你急什么?”沈老爷子眼神威严地扫过去,陈娟立刻就不敢做声了。
“小弟年纪轻轻如此能干,当然是很好的,女儿愿意教他处理家族事务。昨天知秋还帮女儿打理京华酒楼的事务,酒楼收获颇丰,比我做的要好的多呢!”沈知夏适时出言赞许道。
沈老爷子听了更是高兴:“还是知夏通情达理,不愧是我女儿,哈哈哈。”
陈娟在一旁听着,感觉给女儿使眼色,沈知夏却装作没看见,依旧谈笑生风,陈娟不由得气血上涌。
她本来就担心沈知秋会夺权,昨晚一夜未眠,今天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大早起来去跟沈老爷子套近乎,没想到老爷子压根不吃这一套,被泼了一盆冷水。
现在看见自己的女儿也站在沈知秋这边,一下子急火攻心,竟然生生晕了过去!
“快救人!快救人!”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侍从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了躺椅上。
“知秋!快救你母亲!”父亲叫道,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室,多年的夫妻生活还是有情感的。
众人立刻给沈知秋让开一条路,恭敬地请他过去。
沈知秋也不含糊,立刻挽起袖子开始号脉:“快给我拿银针、烈酒、热毛巾来!”
号脉过后,沈知秋心里立刻有了数,她虽是外科医生,但由于兴趣所在,也研究过中医,简单的病症不在话下。
眼下着情况,他就是猜也猜到了几分,大夫人只怕是被自己给气晕的。
由于情绪波动引起的昏迷有很多种解法,最常见的就是刺人中穴,但沈知秋看着在昏迷中脸部扭曲对大夫人,心里坏坏一笑,选择了最疼痛的办法。
他用银针反复刺人体足部最敏感的穴位,这样可以通过疼痛唤起患者的意识,把人叫醒。
本来也没什么大病,没几下大夫人就被痛醒了,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大夫人醒了!沈公子的医术果然高超!”众人纷纷赞叹着。
“母亲,你感觉怎么样了?”沈知秋一脸关心地问道。
陈娟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想到自己竟然白送给沈知秋一个表现的机会,险些再次晕过去,嘴唇哆嗦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请老爷允许我回去休息吧……”
“知秋,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沈老爷子转向沈知秋问道。
“回禀父亲,并无大碍,就是有些中暑,我给母亲开几副药调养一下吧。”沈知秋回答,同时迅速写下一个方子,特意挑了最苦的药叫侍者去采购。
陈娟逃也似的离开了饭厅,还不忘叫上沈知夏一同回去,商量应对的计策。
“父亲,儿子会亲自给母亲煎药,您放心好了。”沈知秋也告退回府,利索地熬好奇苦无比的药,亲自给陈娟送去。
看到沈知秋的到来,陈娟脸色相当难看,见对方亲自煎好了药,也没办法冷言相待,接过药就喝。
结果被苦的直皱眉头,碍于面子硬生生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赶紧找个借口把沈知秋支走,只求他快快消失给自己留个清净。
沈知秋乐不得有个自由活动的机会,安排好一切后就带着如春出了府,去集市上溜达。
第十一章 诈骗
沈知秋漫步在街头,正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城墙的砖石上,宁静而祥和。
天气不错,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知秋和如春二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看着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时不时买些家用琐碎的小玩意。
看着新买来的结缘铃,沈知秋不由得想起了她原来世界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也喜欢在她的头上系一个小巧精致的铃铛,女孩跑起来,铃铛清脆作响,父女俩的欢笑声荡漾在她整个童年的时光里,传进她心里。
“少爷,您的医术简直是妙手回春啊,大夫人的病一下子就治好了!”如春诚恳的感叹。
“她根本没病,纯粹是自己瞎折腾。”沈知秋翻了个白眼,心里则暗自称快,“陈娟是生怕自己夺了她和她女儿的权利,见我突然有掌权的架势就急了,真是自讨苦吃。”
“少爷可不能这么说,本身就是少爷技高一筹!哎,少爷刚刚买的结缘铃很好看,不知会不会为少爷带来以为命中注定的天赐之人呢!”如春打趣道。
“你这丫头,几天不修理你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就是看着好看,随便买来把玩而已。”沈知秋笑着轻轻敲了敲如春的头。
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二人走到了集市中心。天色也暗下来,街上的人不但一点不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忽然,沈知秋看到前面的路口处满满地围着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还有很多人正在不断聚集过来。
“少爷,那边......好像跪着一个人。”如春快走几步说道。
二人说着向人群中央看去,人群中有一个姑娘,也就是十几岁大小的模样,正跪在一块木板旁哭泣。
木板上写着一段话:家父离世,家母卧床,无人养家,无钱下葬,小女不孝不能孝顺父母,愿以身相求一笔丧葬款,望好心人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她这是要把自己卖掉啊......真是个可怜的人。”如春叹了口气。
沈知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姑娘,若有所思。
“少爷,她无钱为父亲安葬,只得跪在街头卖身,咱们帮帮她吧。”如春说着,正要上前一步去。
“且慢。”沈知秋拦住了她。
“少爷,您这是......”如春知道自家少爷是很善良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先等一等。”沈知秋并没有解释。
如春看到他一脸神秘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乖巧地跟在沈知秋身后静静等待。
没一会,人群中就有人站了出来:“真是个苦命的姑娘,跟俺回家去吧,俺没什么钱,但丧葬费还是能出得起的!”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憨憨地笑着,他头发蓬乱,粗布短衣穿在身上被磨得毛毛糙糙。
女子抬起头来一看,被眼前这么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吓了一跳,原先的悲伤与凄苦就像风一样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
她慌乱地看了男子一眼:“你......刚刚说什么?”
“你跟俺回家,俺给你丧葬费安置你爹——”
“这位公子,家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却不能尽养育之恩,实在是不孝,所以,父亲的葬礼绝对不能亏待。”女子认真地说。
“这是自然,你是个孝顺的好女子,俺愿意出钱帮你埋葬父亲,娶你回家。”男人憨憨地说。
“感谢公子愿意出手相救!这棺材一定要选最好的金丝楠木,下葬时的纸人纸马纸家当都要备齐,寿衣要用上好的丝绸,哦对了,我们家乡还有一个传统,死者下葬时口中一定要含有金饰才能入土为安,所以这纯金的饰品也是不能少的。这些,你能做到吗?”
男子愣住了,人群一片哗然。
“姑娘......这......俺哪有这么多钱啊,俺这一辈子还没见过金首饰长啥样呢。”男子为难地说。
“那就对不住了,我不能跟你走,我一定要给父亲一个最好的葬礼。”女子嘴边似乎有一抹笑意,但很快被眼泪淹没了。
“绿茶。”沈知秋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冒出这么两个字。
“这女孩也太不懂事了吧,家里都发生这种事情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简直是不可理喻!”如春愤愤不平地说。
沈知秋淡淡地笑了笑,“所以说啊如春,看人不能看表明,很多人情世故你都不怎么清楚呢。”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样也拿不到安葬她父亲的钱啊......”
沈知秋正想解释,又一男子的声音直挺挺的传过来,“你这女人真是好不懂事!人家是看你可怜,想帮你,你却提出这么多要求!大家都是普通百姓,哪用得着这样的葬礼?我看你分明是想找个富家公子行骗,把自己卖了!”
这男子的话点醒了围观的人群,人们议论纷纷。
女子涨红了脸,眼泪刷刷往下掉,哭的梨花带雨:“这位公子怎能这样诋毁小女子?小女子只是想尽一份孝道,给父亲一个完好的葬礼,怎么就成了行骗?”
“明白了吗?”沈知秋看向如春,“她无非是想找一个有钱的富贵人家养着自己,至于那些要求,只是拒绝穷人的借口。”
在大都市生活过的沈知秋清楚的知道,这种行骗技术已经是21世纪烂大街的招式了。每当进行完一天的工作下班后,穿越过街天桥去到路对面的停车场回家时,总是能在天桥的出口那个位置看到一些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
说是乞丐,其实都是有组织的团伙。他们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换钱,丝毫不愧疚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
刚开始接触社会的时候,她也觉得那群乞讨的人是那样的可怜,也曾拿出零钱给他们,可是在电视曝光之后,她的热心凉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些许的不甘和无奈。
时间回到现在,站在人群里的她,对这样的事情就毫无感想了。
“这位公子,看您器宇不凡,定是位好心之人,您愿意帮帮小女子吗?”那女子忽然看向了人群中的沈知秋。
第十二章 转变
沈知秋差点吓晕过去,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自己闲的没事跑来看什么热闹!惹上这么一个小祖宗还得了?
“姑娘谬赞了,我年纪尚轻,并没有娶妻的想法。”沈知秋连连摆手。
“难道公子忍心看着家父尸骨露于地面不得安息吗?”女孩说着又是一阵哭泣,楚楚可怜。
“俺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嫌弃俺家穷,看不起俺,跑去巴结富家子弟!俺今天就要替你死去的爹爹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那男人说完举手欲打,姑娘眼睛一闭,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兄台且慢!”突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挡在二人之间。
男子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女子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不见有巴掌落在脸上和身上,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有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有人替她挡身求情,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沈知秋心里暗暗疑惑。
“你是谁?我跟她的事,你干嘛过来招嫌!”男子也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抽回手来。
“哎,兄台莫要着急动气,动手打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或许她也有错在先,但凡事好说好商量不是嘛,放松一点,先消消气。”书生忙打着圆场。
“那你叫她自己说,她都说了什么狗屁话!”男人气愤不已。
女子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带着一脸大无畏的愤慨,“小女做人清清白白,只是想筹钱为家父看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没能医好家父,本就伤心至极,家徒四壁,在街头卖身,还遇这般刁民侮辱我,简直是没天理啊!呜呜......”
男子听完更是气炸了肺,“好啊你,刚刚有人拦着我没打你,你现在倒成了恶人先告状!看我不今天好好修理你。你让开!”
“兄台,这位姑娘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还忍心下得去手。”书生非但不肯让开,反而还讲女子护得更紧了,“你当街打人,小心我去衙门告你!”
“哎你这人也是不讲道理,我好心帮她,你看不清谁对谁错就算了你还跟着她一起针对我?”
双方僵持不下。
远远围观的人群里,沈知秋对如春说道,“看到了么,刚刚叫你别着急是有道理的,我就知道,这绝对有猫腻。”
如春满脸不好意思,“是...确实如此,是我行事太莽撞了。可是...少爷,我还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这样做对她没好处啊,哗众取宠不说了,她也拿不到钱啊。”
沈知秋看着如春,揉了揉她的脑门,“我是该说你冒傻气好呢,还是说你天真好呢。这都不明白,白跟我这么长时间了。”
“我也不明白。”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二人猛地回过头来,沈知秋愣住了,竟然是顾修之。
“原来是顾神医,好久不见啊。”沈知秋赶忙行礼说道。
“沈兄不必如此多礼,顾某也是今日医馆赋闲,来集市走走。却碰上这种事情,发现沈兄在此,就一直在二位身后静观事态的发展。”
“沈兄还别说,这其中奥秘,顾某还真没有读出来。”顾修之望着正在拉扯的三人,嘴里喃喃道。
沈知秋看着顾修之,想起自己曾经看小说的时候,书中对顾修之的设定是一个帅气迷人的翩翩公子,但当真正的顾修之站在身后时,她发现除了飘逸,还有一派不羁的气势。
见眼前的男子对着自己出神,顾修之有些疑惑了,“沈兄...沈兄?”
“啊......啊?”沈知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顾修之笑道。
“哦没事......没事,就是眼前此景,令我想起一些曾经的事,抱歉,我走神了。”
“那就请沈兄讲讲,这其中的缘由吧,顾某还是有几分感兴趣的。”顾修之笑了笑说道。
一旁的如春也赶忙附和,“对啊对啊,少爷您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这些不知情的说说吧。我都等急了!”
而另一边,争执还在继续,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眼见男子已经和那名书生模样的人推搡起来。女子坐在一旁满脸惊恐,但仍然时不时地讲几句话煽风点火,让现场的情绪更加紧张。
“顾兄觉得,这事情孰对孰错?”沈知秋看着顾修之,饶有兴趣的发问道。
“这女子虽是个孝女,但要求未免也高了些,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顾修之想了想说。
“这女子是为何在街头跪着的,顾兄你还记得么?”沈知秋提醒道。
“当然记得,这女子自述家父逝世没有钱安葬,这才在街头张起牌匾卖身葬父的。”
“若是真的像顾兄说的和牌子上写的那样,那这女子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钱了啊。”一旁的如春忍不住说道,顾修之也点点头。
“你们说的对,她最缺的是钱,那男子来也正是如牌匾说的,买走她,给她钱安置父亲,这事实上是对的,可是呢?”沈知秋轻笑一声,“你们听听那姑娘之前对这男子的所说言语,根本不像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女儿,而是像一个只图钱财的贪财者。如果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拒绝来之不易的一笔丧葬费。所以,她的行为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说谎?”顾修之明白了。
“对,她在说谎。卖身葬父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沈知秋望着顾修之,眼里闪烁着光芒。
“既然是卖身葬父,那这个女子就不会拒绝,她既然拒绝了男子的请求,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就是想要找一个富家子弟罢了,看似楚楚可怜在街边博人同情,其实是想攀附权贵。”沈知秋解释道。
“少爷您真是太厉害了!”丫鬟如春拍手赞叹到。周围有几个人听完沈知秋说的话也明白了什么,都用愤慨的眼神望着那名正在对峙的女子。
第十三章 真相大白
“原来是这样啊,是顾某愚钝了,感谢沈兄及时指点。”顾修之恍然大悟。
似乎是沈知秋的说话声太大了些,就连正在拉扯的几个人也听到了沈知秋的话。
“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男子听后赶忙说道,“这女人满口谎言,胡说八道,根本就不像是牌匾上所写的那样苦难,分明就是在这里招摇撞骗的骗子!”周围人群中也发出赞同的声音。
“把她带到衙门去!”
“打她一顿叫她长长脸!”
“真是不害臊!”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环境变得更加吵嚷起来。
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听到这一番话,竟然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径直走向沈知秋面前。
沈知秋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还正在和如春说笑呢,回过头才发现有个人盯着她吓了一跳。
她行了个礼,对那个女子说:“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说有什么事!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家父逝世是撒谎,毁我名誉,这还不算是事情吗!”她冲着沈知秋吼道。
如春看不下去了,赶紧挡在沈知秋身前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我家公子实事求是语出有凭,你反而过来当街斥责,是什么意思!”
“我们就是在这茶楼底下乘凉歇息,我们说什么,和姑娘关系不大吧。”顾修之看着姑娘,眼中闪出一丝不快。
“哎,没事。”沈知秋对身旁的二人做了个手势,“姑娘既然这么说,定是觉得在下冤枉了姑娘,那在下也有不解疑惑的地方,可否问问姑娘?”
“好啊,你问吧,我看你今天能说出什么来。”女子一扫之前的无辜脸,变得盛气凌人。
“姑娘既然家里丧父,急需用钱,一来不找官府求助,二来不找亲戚求援,看姑娘的穿着,藕粉长裙虽然很旧了,但也有银丝镶嵌,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孤苦伶仃,连一个依靠的没有的贫寒家庭的女儿,反倒是带了一点小家碧玉的感觉,这裙子上的线头,也是最近才磨破的,不知是姑娘真的走投无路,还是有意装扮的呢?”
“你!这......”一席发问问的眼前的女子一时语塞,涨红了脸却想不出用什么方式回答。
沈知秋见姑娘一言不发,便继续说:“牌匾上的字,我初看已经是很有功力的了,贫苦人家的孩子都上不起私塾,这么规整的字是谁写作的,难道是姑娘你写的吗?如果是其他人写的,姑娘还有闲钱请先生写字吗?
还有,我不知道眼前这位仁兄是何许人也,但能为姑娘出手相助,那一定是旧相识或者是什么人吧,穿着也不差啊,找他赊些银两不够姑娘用吗?是一点钱都没有,还是嫌自己的钱不够,不用我说,我觉得在场的大家都已经很明白了吧。”
问题一个接一个,那女子的脸越来越红,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犹豫良久。只得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那,那是一个老先生看我可怜写的......你,你这是摆明了诬陷我!”
“诬陷?我与姑娘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到哪来的诬陷。我只是看这位仁兄心直口快,被姑娘你占了便宜,才与自己的朋友说说,并没有准备过去打抱不平。反而是姑娘你咄咄逼人的找我来讨个说法,我被逼无奈,才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于大众。”沈知秋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优哉游哉地扇了起来。
那女子惊得连连后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急的面红耳赤。
沈知秋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你不仅打着卖身葬父的名义企图攀门道官,还公然在闹市街头撒泼耍赖。你以为,这是没有王法的世界吗?你这样是要坐牢的!我劝你还是将实情公之于众,早日卷起你的狐狸尾巴,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赚取众人的怜悯!”
有力的字句砸在那女子的脸上,更砸在在场的每一个围观群众的心里,他们连连叫好,竟要一起把她送到衙门去。
“沈兄......算了。”顾修之轻轻拉住沈知秋的衣角,“宽人如宽己,她也只是被钱迷了眼,别计较了。”
沈知秋一笑:“放心,我也没有陪她去衙门的闲工夫。”
“看在我们少爷今天心情好的面子上,你快走吧!”如春气鼓鼓的对那名女子呵道,自家少爷如此明理,她高兴的很。
女子慌慌张张的回头求助于书生,谁知人家早就趁乱溜走了。
女子喊了几句不见他踪影,只得拎着木牌匆匆消失在人群里,留下骂骂咧咧的胖男子和唏嘘不已的人们。
“只怕她有半月不敢出来见人了。”顾修之笑道。
“谁让她自作自受,竟然还敢打我家公子的主意!”如春愤愤不平地说。
沈知秋笑了笑,轻摇着折扇,没有说话。
“沈公子,顾某听说,最近有一场迎春诗会,听说沈公子年轻有为,不知是否愿往?”顾修之问道。
“诗会吗?感谢顾兄好意,我对诗词还并不是很感兴趣。”沈知秋连连摆手,想起之前被老师逼着被古诗的噩梦,沈知秋只感到一阵头疼。
“那倒可惜了,像顾兄这样的才子......”顾修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兴奋的如春打断了。
“哎呀公子,你就去嘛!你这几日读的书也不少,昨晚我还听到你吟诗了呢!”
吟诗?沈知秋一愣,随机想起昨晚自己失眠时随口说起的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哈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诗啊!如此有才还不去参加诗会,实在是可惜!”顾修之赞叹道。
“这......我就是随口一提......”沈知秋尴尬地笑笑,暗自庆幸自己没穿越到唐朝。
“就这么定了沈兄,明日卯时我们春繁酒楼见!”顾修之笑着,不等沈知秋回答就离开了。
沈知秋只得笑着应允,随即又敲了敲如春的脑袋:“你这丫头,又给我找事做,觉得我太闲了是不是?”
“公子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万一哪家的小姐看上你......”如春嘿嘿一笑。
“那就麻烦大了!”沈知秋拿扇子打了一下如春,毕竟自己可是女儿身,这要是暴露了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第十四章 迎春诗会
次日卯时,春繁酒楼前,晴空万里。沈知秋和如春二人准时来到酒楼诗会赴约。
天气不错,酒楼顶上挂着大团红花,还贴着一副对联,沈知秋顺着看上去,只见对联上写着两句诗——春樱似锦多繁盛,诗佳人尽姿容。
“还没参加过什么诗会,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沈知秋暗暗想到,不管了,进去会会他们。
“如春,咱们走。”沈知秋折扇一摇,潇洒地走进去。
“好嘞少爷。”如春说着便一同走进酒楼。
酒楼不小,食客众多,熙熙攘攘的,有点书中烟火的味道。沈知秋按照约定的地点,带着如春直奔顶楼。
沿途所经过的地方,不少人看到沈知秋在低声说着什么,沈知秋倒也全然不在意,轻摇折扇,公子姿态尽显。
到了顶楼,看到一派繁华,沈知秋心里暗自想到:果然是京都有名的诗会,来的人也都不一般。
只见酒席数十张,桌边坐着的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锦衣玉食,朱樱系带,举手投足间染足了奢华。不少人看到沈知秋,便已经认出了他。
“这不是京兆府的沈公子吗?今日有雅兴来这酒楼诗会热闹热闹?”
“哎,真是的,你瞎说什么呢,沈公子今日能来这小小诗会,不是给酒楼蓬荜生辉嘛!”
“就是,就是,沈公子每天帮家里搭理事物,难得有空来这边看看我们这等愚才斗嘴,你这话一出口,岂不是坏了人家沈公子的兴致?”
“沈公子莫要听他们乱说一气,这边坐,来尝尝我带的好茶!”
人们七嘴八舌,不时有人阴阳怪气,沈知秋不准备理会,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兄这边请,就等你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是顾修之,正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桌上摆着一壶清茶,看样子是已经坐了有些时间了。
沈知秋随即对着人群微微示意,没有人们预想中的大发雷霆,向桌子走去落座,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一起看着台上人们对诗。
“这公子哥好生高傲,我们这么热情欢迎公子,倒是正眼不给一个。”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可不是嘛,毕竟这丞相府平日已经蛮横习惯了,听说昨天还把一个良民驱逐出京了呢,这公子也没什么错,不过是骄傲些,别在意那么多了。”有人添油加醋地说着风凉话。
“哎?你这人怎么说我家少爷呢!”如春不满的在旁边说道,沈知秋听到了,用扇子轻轻一挡如春,示意她别急,也没有回应。
现代古代都一样,都不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她暗暗想。
顾修之在一旁坐着,听到好事者的言论,笑而不语。
虽然有一些枝枝节节的小插曲,但并不影响诗会的主旋律,不时有人上台对诗一段,金字诀、飞花令样样不缺,气氛也回归了正常的模样。
一字一句间绣着家国情怀、离别思念、美景佳人......各色情感交融,各种诗意缠绵,不时有人祝兴高歌一曲,大家玩得好不痛快。沈知秋也和如春少酌几杯,颇有几分微醺之意。
不时可以听到才子们吟咏着各自的得意之作,互相称赞。
“好诗,好诗啊!”
“对的好,对的好!不愧是安家公子,真有你的啊!”
刚才这首诗还不如李太白的《侠客行》呢,沈知秋心里想着。
台下一片喝彩,沈知秋无奈,也只能附和着拍了拍手。
“沈公子,不知可否赏脸来对诗几句呢?”台上忽然传来这么一句。
人群停止喧闹,望向台上,是刚刚对诗的安公子,正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桌前的沈知秋,发出了对诗的邀请。
说是邀请,其实是对峙的信号吧。沈知秋心里和明镜似的,他早就看出来了,刚刚在人群里冷嘲热讽的就是他,还有旁边的两个人,分明是看不惯沈知秋的家境优越于他们,来挑刺的。
“公子......”如春看了看沈知秋,气氛稍稍有些凝固。
“当然了,沈某今日来此就是饮酒作诗的。”沈知秋倒显得很镇定,一抖手,折扇展开,宽步踱上台来站定,微微前倾身子,“不知兄台是怎么个对法?”
“就玩最常见的飞花令吧,既然是迎春诗会,就以春为主题,十二个字的韵随便你用哪一个去。”对方说,显然是有备而来。
飞花令,顾名思义以单字为基,对手一人一句诗词围绕此字而出。
这与投壶置箭一样,是古人的助兴手段。对于现代人来说,在电视里更常见一些。
“没问题,兄台先请。”沈知秋不慌不忙,自己好歹也是背过唐诗三百首的人,小小的飞花令还难不住自己。
对方早就听说沈家公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猜他也不会作诗,可没想到他竟然对答如流。
几轮下来,安公子傻了眼,憋的脸色通红,愣是想不出来一句。
“沈公子对的好!真厉害啊!”
“我早就说丞相府的人有两下子的吧。”
只见对面的安公子见沈知秋这么轻松就对了上来,不由得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胡诌了几句,却被沈知秋近乎完美的诗句实力压制。
台下连连喝彩。
“这...”一旁的随从有些看不下去了,“公子,要不换一个题目吧……”
安公子扭头瞪了随从一眼,思索片刻,对沈知秋行了个礼,“公子好才华,不如依了我家下人的意见,换一个题目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这次就由我来出题,仁兄意下如何?”沈知秋说着,轻轻摇着扇子。
“请便。”安公子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
“如春,你想以什么字为令?”沈知秋对着台下问道。
如春一愣,随机回答道:“春天自然是少不了春风的,就以风字为令吧。”
“那就以风字为令字,仁兄请先。”沈知秋礼貌的抱了抱拳,更是惹得对面的安公子心火旺盛,本来想借对诗好好挖苦一番这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将了一军。不仅破了今日兴致,还吃了哑巴亏,怎么想怎么气。
然而几轮下去,安公子又卡了壳,沈知秋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安公子眼见对方对的如此流利,自己一着急想不出什么对词。人群里议论声越来越大,后被喝彩声盖过了。
“沈公子真是人才双全,可否到鄙人家中小憩一阵!”
“沈公子来这边,一起吃点酒菜!”
沈知秋站在台上,对着下面频频示意,眼见着出句时间快到了,安姓公子却说不出词,下面的人却忙着和沈知秋攀谈。
这时,台下桌前,传来一声:
“春风何处好,别殿饶芳草。”
人群一阵惊呼,沈知秋看过去,桌边战起一个人来。
是纪羡林。
第十五章 险象环生
“暗香留不住,多事是春风。”虽然不是原先的人对的诗句,但沈知秋礼貌的回应道。安公子眼见有人救场,只得掩面灰溜溜退下台去。
“紫恨红愁千万种,春风吹日此中来。”
“总向高楼吹舞袖,秋风还不及春风。”
“何事春风容不得,和鸢吹折数枝花。”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
二人你一短诗我一小令,一如在桌下觥筹交错一般,台上文笔翻飞,好一通思想的碰撞。台下的人们连连叫好,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有含量的诗词对唱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沈兄胸中有乾坤,心中有江海,果然是丞相府的好人才。”
看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沈知秋赶忙回复道:“哪里哪里,纪兄博览群书,自然也是有一肚子墨水的才子了,沈某技能拙劣,不敢当,不敢当啊,哈哈...”
说完二人一同大笑起来。台下也开始饮酒吃喝,气氛又变的轻松了不少。
沈知秋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上学时就爱看唐诗宋词,总算是派上了一次用场。
“不错不错,以后有时间可以多和沈兄吟诗作赋,也算一番雅兴之举,纪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二位了,玩得尽兴。”说着走下台,在告别周围人之后,离开了酒楼。
沈知秋站在台上看着纪羡林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少爷,少爷,我们也该走啦,已经玩了很久了!”如春在底下喊。沈知秋走下台来,看顾修之也欲离开,环顾四周,对着几个刚刚说风凉话的人微笑示意,对大家说:“感谢各位赏脸,容许沈某今日在诗会上玩得如此尽兴,兴尽至此,吟诗一首,赠予在场的各位!”
众人都探着脖子听着,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沈知秋看了看四周,一边和顾修之、如春向外走,一边从嘴里吐出几句话来:“得意须尽欢,对坐吟诗篇。风雨飞花令,安家却不知。”
说完便扬长而去,丢下会场的众人哑口无言。安姓公子坐在角落,听见讽刺自己的诗句一出,更是气的举起酒盅只顾喝酒。
走出春繁酒楼,如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真是好笑,那安姓公子要让我家少爷难堪,没想到竟是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确实,”顾修之点点头,“沈兄才学渊博,岂是他们那些无名之辈能攀上的?”
“你们俩啊,我说,”沈知秋被二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对两句诗么,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本也无心刁难与那安姓公子,最开始的时候他在人群里说我,我就想不做声了事,没想到他竟点名道姓邀我上台,那我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我一句话不说,当我是块木头啊,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走在街上。
正是中午,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沈知秋看着无数擦肩而过的人,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都市,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抬头一看,发现不太对劲。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上正有一女子,似乎是刚刚买了一些把玩的小玩意儿,没有注意另一边有人正向她冲过来,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人和马,已经来不及跑,只得张大眼睛,愣在原地。
沈知秋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女子推开,随着一声尖叫,两人一起翻滚了好几圈,倒在路边。
如春惊呼一声,赶忙跑去询问。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沈兄?沈兄?”
沈知秋睁开眼睛,顾不上管自己,忙问一旁的女子,“姑娘可有大碍?”
“没...没有...没什么事...”女子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说着。
沈知秋抬起头看向马上的人,是个面黑的男人。
扭过身,沈知秋对男人厉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阁下策马行路,都不看是否有人在路上,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男子本就因马儿收到了惊吓一脸烦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知秋率先发难,更是怒火中烧,“你这小白脸,还反过来在这里说我?要不是她不长眼睛,我早就回家了,明知道我在赶路,撞就撞了,哪里来你这厮多管闲事,我看你就是欠打!”说着居然要走过来动粗。
眼见男人的手就要挥在沈知秋护着女子的背上,一个黑影扑过来,随着一声惨叫,发出响亮的“啪”一声。
沈知秋没反应过来,等睁开眼,发现是如春跪着挡在自己身前,捂着脸,面颊微红。
“如春!”顾修之赶忙将如春搀扶到一边,“你没事吧,我看看你的脸。”
如春被打了?还被打了脸?
沈知秋站起身,朝着男人快步走去,“放肆!我们堂堂京兆府,岂是你能随便欺凌的?”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样!”这时,一众下人带着侍卫快步跑来,扶起女子,“都说了别让小姐乱跑的,刚刚若不是这名公子舍身相救,小姐怕是要吃苦头了!
说着扭过头来对这人说,“你这家伙好生无礼!我家小姐正是镇北王的独女慕容琪,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子,你不仅让我们的小姐收到了惊吓,还惹了这位京兆府的沈公子,动手殴打他的丫鬟,数罪并罚,杀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知秋站在原地,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如春是她最心爱的丫鬟,待自己如同亲生姐妹,一心为着自己好,现在她当街被打,还是为了自己,这种气,她自来了这就没受过。
“我现在在想,是应该让你吃杖刑,还是把你打入大牢去做苦力,若是我告诉家父出了这种事,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看着对方,沈知秋的眼神变得十分凌厉。
街上原本聚集了一大群围观的人,现在嘈杂声霎时间消失了。
一个是镇北王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一个是京兆府的公子哥,这可是场大热闹啊!
人们纷纷围了过来,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