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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不想当权臣全文阅读

作者:小YueYue     女配她不想当权臣txt下载     女配她不想当权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怀疑

    你会没事的,沈知秋。

    我的人,我不允许出事。

    第二日,京兆府三公子和纪府大公子遇袭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受害者都是出了名的权贵,更何况沈知秋正是满朝当红的时候,圣上震怒,下诏彻查此事,严惩歹人。

    全京城捕头出动,满街寻找目击者,街上百姓议论纷纷,留言四起,一时间街上气氛十分紧张。

    顾神医主动亲自出诊,到沈府和纪府两家登门拜访,主动给二位公子医治。

    两家上上下下更是忙得一团糟,一边顾着照顾伤者,一边配合官府的调查。

    纪羡林没有伤在要害,不多时便可以下床走动了,可沈知秋依然处于沉睡中。

    “笨蛋,都找我学功夫了,就知道偷懒不好好练,吃亏了吧......”纪羡林一个人念叨着,“你说你傻不傻,我一个男子刺一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个......唉......”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在这里像个老太太一样念叨。”门口有人说话。

    “诺,这是给你的补品,好好休息。”慕容严扔过来一包东西。

    “谢了。”纪羡林随手接住东西说,“知秋还没醒吗?”

    “没有。顾神医说,这么深的伤口恐怕只有知秋自己能救,他倒是和知秋学了几手,可惜还是做不到知秋那么好,伤口已经处理过,就看知秋自己能不能醒来了......”慕容严叹了口气。

    纪羡林听了一声不响,闷头一拳狠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你干什么!冷静一点行不行?”慕容严拦住了他,“知秋好歹也是替你挡了一刀,你要是在作践自己身体,还对得起他吗?”

    “这个混蛋!”纪羡林低声骂道。

    慕容严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好了别生气了,等官府调查吧。这件事的影响不小,官府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办案的。”慕容严安慰道。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纪羡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带人过来,后面也不会这么顺利,也不能这么快把知秋送到医院。

    “没关系,幸亏是你先到场,他们要的是你的脑袋,这要是我先到,还得搭一个人进去。”慕容严摇摇头说。

    “咳......”纪羡林被逗笑了。

    “说真的,对方明显是冲着你去的,你心里有什么人选吗?”慕容严问道。

    纪羡林没说话,良久,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这要是一个一个数过去,还真数不清。

    这还是明里的,暗里的那就更没法数了,没准哪天涉及到什么利益关系了,就来找我算账了。”纪羡林摇了摇头。

    官场上的利益是难以说清的,纪羡林府上权大势大,甚至能左右朝廷,对手就有不少,说不定哪个举措就损害了别人的利益,不可估量。

    “这件事一看就是经过详细调查策划的,他们能想到绑架知秋,就说明他们对你的生活情况做了详细的调查,普通的小家族根本做不到,范围可以缩小一些。”慕容严分析道。

    纪羡林点了点头:“他们的杀手不是最高级的杀手,职业素质比较低,被我钻了空子,说明家里权势也不算太大,可以排除掉几个顶级家族。”

    “而且一下手就要你的命,说明肯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可能是为小事计较。”慕容严说。

    “有深仇大恨,家族权势中等……对了,还有一个细节,下人称那黑衣人为‘公子’,说明他是亲自出来的,但是用了变声的药物!”纪羡林突然想起了重要线索。

    “范围缩小很多啊,有没有几个怀疑对象了?”慕容严问道。

    “有是有,但是……”纪羡林细细思索着。

    “但是什么?”慕容严追问。

    “但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纪羡林暗自思忖道,“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对了,你不觉得……知秋有点奇怪吗?”纪羡林突然问道。

    “奇怪?哪里奇怪了?”慕容严随口问道。

    “她本来是京兆府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公子,性格表扬跋扈。但是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一个勤奋好学的天才。

    而且她的城府,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的吗?”纪羡林说。

    这次轮到慕容严沉默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告诉纪羡林呢……

    知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女儿身的事,可是纪羡林已经开始怀疑了,这要是被他刨根问题地调查,沈知秋一定暴露不可。

    纪羡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思考,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另一边的京兆府里,沈安愤怒地和政书堂的先生吵嚷:“你们政书堂都不保证学生安全吗?这叫什么书院!要是沈知秋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爹!息怒啊,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先生啊。那可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先生再厉害也敌不过的。”一旁的沈知夏劝道。

    “沈大人稍安勿躁,此事我们确实有责任,但学堂的使用权我们不能篡改啊。”先生说。

    沈安冷哼一声,他明白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只是自己心里不舒服,想找个“出气筒”。

    “我们已经在配合官府调查了,沈大人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先生彬彬有礼地说。

    沈安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先生叹了口气,为沈知秋感到担忧。

    “父亲,您也别太着急了,知秋会醒过来的。”沈知夏上前劝道。

    “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能不担心?”沈安叹了口气,“咱们家好不容易要出一个有前途的孩子,结果还……唉……”

    “你和知冬只是女子,从文和从傅也不争气……唉……天要亡我大沈家啊!”沈安感叹道。

    “父亲您别急啊,知秋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您别忘了,他经常创造奇迹啊。我们是女子又怎样,女子也能为家族争光!还有大哥二哥,他们也一定会努力的!”沈知夏劝道。

第七十七章 身份败露

    沈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知夏咬了咬嘴唇,她明白在父亲心中,女子究竟是不能担当大事的,不仅是父亲,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认知。

    她无力改变世界,只能改变自己。

    “沈大人!沈大人!三公子醒了!”外面传来下人激动的喊声。

    “醒了?快去看看!”沈安激动地站起来就往外跑,险些被凳子绊倒。

    沈知夏扶住父亲,也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沈知秋确实有转醒的迹象,但还没有完全醒来,眼睛微眯着,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知秋,知秋!能听见为父说话吗?”沈安焦急地问道。

    沈知秋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

    “沈大人稍安勿躁,沈公子还没有完全苏醒,需要再等待些时日。”顾神医上前劝道。

    “混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说他醒了!”沈安愤怒地瞪了一眼下人,下人们连连后退求饶。

    “父亲大人息怒!他们也是担心知秋心切,一时看走了眼。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让知秋醒来,父亲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到时候知秋就算是醒了也得担心您。”沈知夏连忙跪下,拉着父亲的衣角说。

    沈安一扶衣袖:“没用的人都给我滚出去!留几个懂事的给顾神医打下手,要是公子醒不过来,我拿你们试问!”

    沈安生气地拂袖而去。

    顾神医面色凝重,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众人的脸色,良久才开口道:“其他人都出去吧,平日里服侍沈公子的丫头呢?”

    如春急忙站了出来。

    “对,你叫如春是吧?你一个人留下就好了,其他人都出去吧,按你们公子的说法,人留的太多,容易感染。”顾神医挥挥手,下人们立刻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如春一抬头,正巧和顾神医对视一眼,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去。

    顾神医叹了口气:“丫头,别怕。你实话跟我说,你家公子的身体......到底是......”

    如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求顾神医看在我家老爷千万保守秘密,不要说出去!不管是看在谁的份上,如春都求求神医保守秘密,这关系到我家公子的性命啊!如春愿以性命交换!求求顾神医为我家公子保守这个秘密!”

    如春明白,顾神医是在治伤时发现了沈知秋的女儿身,她不知道顾神医是敌是友,只希望拼死保守住这个秘密,哪怕牺牲姓名也在所不惜。

    “丫头,你别激动......”顾神医叹了口气,想上前扶起如春,可如春不肯站起来,跪在地上哭的全身都在抖。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从医这些年,沈公子也算是和我有缘了,不得不说,他的医术比我好。”顾神医说,“但是我有些好奇,你们沈家已经有了两个男子,大公子还是堂堂六品官员,沈公子他......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风险女扮男装呢?”

    如春含着泪说:“顾神医有所不知......沈老爷在娶大夫人的时候,是家族指婚,他并不爱大夫人,而我家公子的生母,也就是赵姨娘,和老爷深深相爱。

    大夫人气不过,就处处刁难赵姨娘,再加上太姥爷想要男孩子,赵姨娘没有生过儿子,不得已只能让我家公子女扮男装。”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顾神医摇了摇头。

    “其实这样也好......”如春抽噎着说,“这里的女子根本不受宠,大小姐常常和赵姨娘上山做佛事,被大夫人逼得不敢回家,二小姐虽然年少有为,但也不得父亲重视,尽管她现在已经可以帮着大夫人打理家事,她经营的酒楼也可以贴补家用,但是老爷还是不看重她,只觉得女孩子不能成事......”

    “府里最难的就是赵姨娘和二小姐了......每天为了府里忙上忙下,却得不到重视......”如春委屈地说。

    “丫头,起来。”顾神医上前扶起了如春,“别伤心了,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过问,沈公子的身份的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让他醒来,好吗?”

    “嗯!”如春擦擦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深夜,顾神医施针完毕,离开了沈府,如春拖着疲惫的身子彻夜守在沈知秋的病床旁,一整天的体力劳动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都令她精疲力尽,靠在沈知秋的床边昏昏欲睡。

    “放肆!身为下人就这样玩忽职守吗?简直是不成体统!来人,给我拉出去责杖二十!”如春被一声怒喝惊醒,抬头一看竟然是大夫人带手下到访,吓得慌忙跪下。

    “大夫人饶命!奴婢没有玩忽职守,奴婢只是......”

    “啪!”立刻就有人一巴掌扇在如春脸上,如春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大夫人身边的人。

    “放肆!真是个没有教养的贱蹄子!大夫人说话还轮得着你还嘴吗?你们公子平时怎么教育你的?给我拉出去!”那个丫鬟盛气凌人地说道。

    立刻就有身强力壮的男子上来,要把如春拖出去。

    “不要!大夫人饶命!沈公子身边没有人照顾,求求大夫人开恩,等公子醒来再惩罚如春!如春甘愿领罚!”如春哭着苦苦哀求,她明白,大夫人要惩罚她是假,想把她支开对沈知秋不利才是真,这时候离开,只怕沈知秋会出事。

    “呦!这小贱蹄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一口一个沈公子叫得可真是恭敬。只是个三公子而已,你这样称呼把大公子二公子置于何地?该不是想篡位不成?况且我们堂堂这么大个京兆府,还缺人侍奉吗?少了你一个也不缺人!给我带走!”大夫人生气地说。

    如春知道,此时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只得流着眼泪祈求上苍保佑沈知秋平安,任由侍卫把自己拖走。

    外面响起了如春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真是吵死了,去,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可别惊扰了老爷休息。”大夫人冷冷地吩咐道。

第七十八章 陷害

    立刻就有下人照办了。

    大夫人满意地冷笑一声,抬眼看向还处于昏迷中的沈知秋,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顾神医的医术还真是不错,伤成这样了还能救回来......只可惜......他白救了。”大夫人冷笑着,拿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倒在用来给沈知秋喂水的杯子里,药粉很快就毫无痕迹地融化在了水中。

    “夫人,还是让奴婢来吧,可别脏了夫人的手。”马上就有下人讨好地说。

    大夫人满意地看着恭敬的丫鬟,把杯子递给她。

    那丫鬟得意地拿着水杯,一步一步走向沈知秋,正准备将水喂进沈知秋嘴里,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那丫鬟被吓得一个哆嗦,半杯水被泼洒到了地上。

    “废物!你在干什么!”大夫人突然暴怒,抬手一巴掌删在她脸上,丫鬟没有防备,重重摔在了地上,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夫人赎罪!奴婢这就......”那丫鬟以为大夫人是在骂她洒了药水,正准备再拿一杯,一抬头,竟然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屋里的纪羡林。

    “纪......纪公子......”丫鬟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个废物!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地跑到三公子房里来做什么?如春玩忽职守,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跑进来,你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大夫人忽然变了脸色,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大夫人......奴婢不是......”丫鬟瞬间明白了大夫人的用意,结巴着想解释,可大夫人怎会给她机会?

    “还敢狡辩?给我拉出去责杖五十!”

    立刻有人堵上了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纪羡林冷笑着看着面前这一切,听到外面响起丫鬟被压制的哭喊声,才缓缓开口道:“沈夫人这场戏演的可真是好啊!纪某实在是佩服不已。这反应可真是一等一的快。”

    “纪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担心三公子的安危,就特意半夜起身来看看,谁知道竟然碰上这等事——三公子的贴身丫鬟如春竟然和外人串通,想要谋害主子,真是罪该万死!多亏了我及时赶到,不然这药水若是喂下去,谁知道三公子会出什么事。”大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不愧是沈家大夫人,演起戏来就是厉害。先是指示下人去下毒,被发现后就污蔑下人,一盆脏水全都泼到别人身上,顺便把药碗打碎,让大夫无法检验是什么药,然后把下人打成重伤,你下一步是不是准备直接杀人灭口啊?”纪羡林冷笑道。

    “纪公子这话可真是有意思,简直是毫无证据一派胡言!你这样污蔑我,该当何罪?”大夫人生气地说。

    “呵,沈夫人的所作所为,纪某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了。”纪羡林冷冷地说。

    “那我倒是想问一下,纪公子在这深更半夜,未经通报就闯进我家宅邸,是有何用意?我料这两个丫鬟也不敢自作主张做这么大的事,该不会......是你指示的吧?”大夫人冷笑道。

    “母亲!您说什么呢!您不能这样污蔑纪公子!”沈知夏忽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知夏,你来做什么?”大夫人有一瞬间的惊慌,但随即神色缓和过来,她忽然想起了纪羡林和沈知夏的婚约,“哦,我差点忘了,纪公子是来找知夏的吧?大晚上偷偷摸摸闯女孩子闺房可不好。”

    “不过看在你们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你们了,你们纪府何时下个拜帖,光明正大地迎娶知夏,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母亲!您说什么呢!”沈知夏羞得满脸通红。

    “急着娶她做什么?早日脱离你们沈家的苦海么?我终于明白知秋为什么不愿回府了,有您这么个母亲在,当然不想回来。”纪羡林冷笑道。

    大夫人是急于把沈知夏嫁出去的,若是自己的女儿能依附上纪家,自己的地位一定也会有所提升,这可比开酒楼有用多了,因此她不想和纪羡林起争执。

    “你瞧纪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大夫人笑道。

    看着她的笑容,纪羡林只觉得一阵反胃。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威严的喊声。

    “老爷......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见到沈安到来,大夫人又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死死抓住沈安的衣摆。

    “吵什么!你身为沈府大夫人,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沈安不耐烦地挥挥袖子。

    “老爷,不得了啊!妾身晚上睡不着,担心三公子的安危,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谁知道正好看见......”大夫人低下头,用手帕遮着脸哭得说不出话。

    “看见什么了?别废话。”沈安不耐烦地说。

    “妾身看见三公子的贴身丫鬟如春,竟然想要陷害三公子,给他下毒!”大夫人激动地说。

    “沈夫人这话是不是漏了些什么?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不是还有你的丫鬟吗?”纪羡林在一旁冷笑道。

    “是......是,妾身管教下人不严,险些酿成大祸,请老爷责罚!”大夫人“咚”地一声磕了个头。

    “你先起来,赶紧把话说完。”沈安冷冷地说。

    “这给三公子下毒的事......妾身的丫鬟也参与其中......老爷息怒!此事妾身完全不知道!刚刚妾身起夜来这里查看情况,正发现这二人准备下毒,及时制止惩罚了她们!”大夫人急急地辩解道。

    “哦?是吗?”沈安的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有地上碎的不成样子的茶盏和水渍,“那么,纪公子是来做什么的?”

    不等纪羡林回答,大夫人就抢先说道:“纪公子自然是来看望知夏的,可妾身总觉得,他们二人虽然已经订了婚,但未娶亲之前私下往来,总归还是有些不妥......

    何况是在这深夜,不如纪公子早日下了拜帖,把知夏娶进门才是正事。这一来你们二人也能喜结连理,二来我们两家的关系能更近一步,你说是不是?”

第七十九章 暴露

    “如此说啦,倒也确实是这样,不如还请纪府早日下了拜帖,这婚事也好进行下去。”沈安也想早点依附上纪府这棵大树,好稳固住自己家族的地位,因此赞许道。

    “不好意思沈大人,本官不是来看望沈小姐的,是来看望沈公子的,至于这婚事……俗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还是要等本官的父母长辈提起才好,不是吗?”纪羡林慢悠悠地说。

    沈安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称是。

    “刚刚你说有人要给知秋下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安低头,看向大夫人。

    “是三公子的贴身丫鬟如春,和……和妾身的丫鬟……要给三公子下毒!”大夫人脸上一阵惨白,结结巴巴地说。

    “是吗?带那两个丫鬟来。”沈安命令道。

    “报告老爷!那两个丫鬟受不住杖刑,都昏过去了。”下人禀报道。

    “昏过去了?是你叫人打的?”沈安狐疑地看着大夫人。

    “是……这两个丫头太过分,妾身想惩罚她们一下,谁知道她们这么不禁打……”大夫人嘟囔道。

    “我们沈府从来不会虐待下人,她们要是死了,你就是滥用私刑。”沈安冷哼一声。

    “沈大人,沈夫人嘴里所说的,和纪某刚刚看到的,可是完全不一样啊。”纪羡林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是吗?你看到的是什么样?”沈安问道。

    大夫人瞬间面色苍白:“老爷,这纪公子也是刚过来,肯定不知道事件的全部……”

    “你心虚什么?”沈安瞪了她一眼,随即转向纪羡林:“纪大人请讲。”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太好参与,但是我只想说,杯子打碎了,就无法检验毒药了,但是下毒者肯定不会只准备这一点毒药,看看谁身上还有,不就知道了。”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

    沈安沉下脸:“来人,给我搜!在场除了纪公子以外的所有人都搜!还有那两个丫鬟!”

    不得不说陈娟的危险意识还是很足的,确实没有在她身上搜出毒药,但是在她的丫鬟身上搜出了毒药。

    “谋害主子,死罪!”沈安愤怒地说,“把她给我押去官府!”

    大夫人一听又慌了神,送去官府免不了又是一番搜查,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便连忙说:“老爷息怒!妾身管教不严,给姥爷添麻烦了。可咱们京兆府也是要颜面的,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外人听见也不好是不是……不如就把这丫头流放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沈安当然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有鬼,可她毕竟是正室,现在又有外人在场,只好点头答应:“那就依你说的办吧。”

    “谢老爷开恩……”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过既然她是你的丫鬟,就说明你有失管教,差点害了知秋性命。罚你去跪祠堂三天,抄写女德。”沈安冷冷地说。

    “是……”大夫人忍气吞声,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老爷等一下!既然三公子的丫鬟如春是一同被抓住的,不如把她也驱逐了吧,免得再有人被她害了。”

    “慢着。”沈安正要搭话,却被纪羡林抢先了,“如春是知秋的贴身丫鬟,我和知秋素来要好,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小丫鬟,不如等她醒了再做处理,如何?”

    沈安叹了口气,“那便依了纪公子所说吧。纪公子见笑了……”

    “见笑倒是谈不上,只是很惊讶于贵府的断案速度,这才半个时辰,案子就已经水落石出了,都不需要官府出面,纪某真是佩服。哈哈哈!”

    沈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十分难看,“咳,纪大人见笑了……”

    纪羡林摆摆手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也就先回去了,若是知秋醒了,麻烦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纪大人放心,一定通知。”沈安连连点头,让纪羡林走了。

    沈安望着一地的狼藉,气不打一处来,叫下人收拾干净后,就直奔祠堂。

    看到沈安到来,大夫人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愿意放她出来,可她想错了。

    “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沈安愤怒地说,“沈知秋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给他下毒,还嫁祸到别的人身上!”

    “老爷不相信妾身嘛?这件事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大夫人还想狡辩。

    “闭嘴!你以为我傻吗?连这点小事都分辨不出来!”沈安怒吼道,“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这个小丫鬟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要这样陷害她……”

    大夫人被吓得不敢说话,默默地低着头。

    “来人,扶那两个小丫鬟下去休息,好好给她们治伤。”沈安说。

    “是!立刻就有下人去了。”

    大夫人的脸色惨白,心里却气得很,本来想做的事情一件也没做成,还落得个蛇蝎心肠的名头,被罚在祠堂跪三天,真是亏大发了。

    另一边的暗处,纪羡林缩在暗处,暗自欣赏他们几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表演”。

    “知秋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还真是不容易呢……”纪羡林叹了口气,“守护你的秘密,一定更不容易吧……”

    “你什么时候醒来呢?再不醒来,我可就不等你了!你的丫鬟如春需要你自己去保护啦。”纪羡林喃喃地说。

第八十一章 意料之外

    过了一段时间,沈知秋的伤口基本痊愈了,她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政书堂准备接下来的科举童试。(爱?阅?读)

    都说科举难,科举难。沈知秋这次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十年科举”了,因为要背诵的书目很多,古人的考试题目没有那么多花样,但唯一严苛的一点就是要求许许多多的古籍全部都熟练掌握,类似于现代的一个背诵默写。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堆书籍,沈知秋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以前背诵的薄薄一本《唐诗三百首》简直就是小儿科级别的东西了。

    “喂,喂!”就是这么想着,耳边传来纪羡林的声音。

    “你怎么又睡着了啊,这先人古籍就这么助涨你的睡意么?”纪羡林坐在桌子对面,微微歪头,无奈又好笑。

    “......要你管,我就是困了而已,你让我看电视我也困......”

    “电视?什么电视?”

    “没事,你让我看闲书我也困,我刚刚说错了。”沈知秋轻叹一口气,果然,想念起在家吃西瓜看电视剧的日子了。

    “你好好看你的书吧,别一直犯迷糊了,这样是中不了进士的,你也太小看当朝众多的学子了吧。”纪羡林轻轻一挥手,“这是你丫鬟刚刚送来的糕点,绿豆的,解暑,你吃了应该会好一点。”

    接过绿豆糕,沈知秋轻轻咬了一口,绿豆的清香弥漫在唇齿间。看着手边的书,沈知秋突然抬起头对纪羡林说道,“哎,要不要出去走走?”

    纪羡林一脸懵,随口说道,“让你看书你不好好看,还要出去走走,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啊,你老老实实把这几本看了,想走我再陪你走。”

    坐回座位上,沈知秋耐下性子看书。纪羡林见沈知秋学习,就放心的走了出去,临走还丢下一句话,“你伤情刚刚转向稳定,别乱跑哦。”

    要不是为了你,我还能受那么重的伤?哼!沈知秋肚子翻了个白眼:我就要出去逛逛,好不容易背完这一本,我再学下去,可能就要知识饱和了。

    说走就走,把书桌简单的一收拾,一溜烟窜出门去,左顾右盼确认纪羡林已经走了,周围也没什么人。看来今天也是正常上课的日子,处了她自己养伤之外,其他人现在估计还有早课要上。

    溜出书院,走在清晨的都城街道上,沈知秋深吸一口气。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最近的风波一件接一件,自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受了伤,自己不曾预料的情况接二连三的出现,实在是搞得有些焦头烂额了。醒来之后,虽然人是平安无事,但凶手的真实身份至今还没有查到什么确切的信息,而且也没什么头绪,纪羡林每天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他也不告诉自己。

    最关键的是还被纪羡林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沈知秋越想越气,但也没什么办法。虽然他是知道了,但纪羡林却闷不做声的,和以前一样,没有把这个信息告诉任何人。虽然有些奇怪,但自己身世暴露的可能又增加了一分,这对于自己来说,实在不算是一件好事。

    还有赵荣智,自从上次遇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是一个不晓得真实目的人,虽然屡次对自己出手相救,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放弃警惕才是。

    就这么想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荡。因为在走神想事情,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呀!”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看到......”

    “你是瞎子吗?没有长眼睛吗?我家少奶奶现在怀有身孕,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你家几个臭钱能解决的了的!”周围的侍女大叫一声,对着沈知秋一顿呵斥。

    少奶奶?沈知秋挠挠头,抬起头来,依稀看到眼前的女子,一头长发即将到了小腿,身着一件青色银扣袍,薄如蝉翼;眉心一点朱砂红,小腹部微微隆起,显然就是一副大户人家千金的样子。

    一旁搀扶着的侍女满脸怒意,恨不得把沈知秋押去衙门谢罪。

    “婉儿,没事了,你切勿这么激动。公子,您...没事吧?”

    女子伸出一只手,沈知秋知趣的轻轻挡了回去,“夫人何必多礼,是沈某走神之间不小心冒犯了小姐,在这里给夫人赔个不是。”沈知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她心知肚明,这女子不知是哪家的人,自己在这都城里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不能去搭女子的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沈公子请便。”女子微微一笑,向沈知秋行了一礼,紧接着便向前走去了。侍女轻哼一声,赶忙跟上主子。

    沈知秋暗自好笑,眼见着对面有个茶馆,发觉自己有些口渴,便走进去要了一杯清茶,在茶馆的木桩下站定,略作休息。

    真是狗仗人势啊,仗着自己家有个少奶奶,自己也变得是个东西了。沈知秋一边回想着刚刚的事,一边自觉好笑。正当一杯茶见底,路对面起了争执,人群围了一圈。

    沈知秋顺着望过去,那是刚刚女子和侍女走过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奇妙的第六感,沈知秋放下茶杯,冲着喧闹的人群走了过去。

    “哎!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我家少奶奶......啊!”

    “你一个奴婢,你懂得什么东西,在这里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让你暴尸街头?”

    “绘荧,你和我一己私怨,不要牵扯其他人。”女子眉头紧蹙,低声促道。

    “一己私怨?哈!好一个一己私怨!”只见对面站着一个伶俐的女子,看样子比沈知秋刚刚遇到的这个年纪小不少,一脸咄咄逼人的样子,对面的女子一脸无奈委屈,只能扶着腰回应道:“绘荧,这,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错不在我,你何必当街迁怒于我和我的下人呢?”

    “迁怒?你这善良天真的面庞地下还真是有着不浅的城府呢,安苏玺。若不是你,安明哲能被你迷了心窍吗?我们可是定了娃娃亲的!你这个贱人,现在还跟我狡辩,好啊,你不是怀了那人的种吗?我让你得不偿所愿!”说着上前竟推了一把过去!

第八十二章 事出有因

    眼见安苏玺身子一摇,要摔倒在地上。〖〗

    沈知秋一个箭步窜出人群,从后面轻轻拖住了她!

    人群一阵惊呼,侍女被压在一旁,差点吓得流出眼泪来。

    “安夫人,您没事吧。”沈知秋微微一笑,扶稳了安苏玺。转过身来。

    “你又是什么人?在这种地方多管闲事,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付出代价的呢?嗯?”对面,那个被唤作“绘荧”的女子见自己的企图未能得逞,火冒三丈,冲着沈知秋一顿发泄。

    “沈某就是个普通人,今日行至街头,发现竟然有人在街上推搡孕妇,实在是败坏我朝风气,看不下眼,便出手相助,殊不知这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肆意出口栽赃陷害。

    你当这周围的街坊百姓,都是不长眼睛的人吗?”沈知秋说完,拦在安苏玺身前,“识相的话,让你的人把安夫人的侍女放开;如果你执迷不悟,不听劝阻,那你就别怪沈某人用自己的方法,治你的罪了。”

    “哈哈哈哈,治我的罪?你们听到了么?这人说要治我卢绘荧的罪,这可真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了哈哈哈......来人啊,把她也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治谁的罪!”

    眼见着卢绘荧身后的几名家丁朝着沈知秋涌了过来,沈知秋面无惧色,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袱,就在一众家丁们即将缴住沈知秋的胳膊时,沈知秋将包裹打开。一道金色闪过,晃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金笔?......是皇上赐的金笔?!他就是当朝的红人,京兆府家的三子沈知秋!?”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沈知秋的身份,众人一片惊呼。

    家丁迫于沈知秋手里的金笔,暂时停住了脚步。

    “你就是沈知秋?”卢绘荧眉头一皱,“好啊,安苏玺,你可真是有能人护着,能护的了你一时,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护得了你一世!你都已经嫁给了安明哲,但还寻求其他人的庇护,你可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卢绘荧眼见自己拿身前的这个人没什么办法,恼羞成怒,一边恨恨地说着,一边白了一眼家丁,“你们,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放开!”

    被释放的侍女顾不上自己被勒红的脸庞,赶忙跑回安苏玺的身边,“少奶奶,少奶奶您没事吧,刚刚我看您受伤了,快跟我回府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

    “沈知秋,我早就听说过你,可我真的没想到过你是个这么多管闲事的纨绔子弟!”卢绘荧喋喋不休的在一旁说着。

    沈知秋见安夫人没什么事,调整了一下情绪,用眼睛盯着卢绘荧,不做声。

    “早就知道你们沈家没什么好人,沈安就是个奸臣,大哥二哥也没什么能力,还能让小儿子得了皇上的金笔,真是可笑......啊!”说话间,沈知秋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竟然给了卢绘荧一个耳光!

    “你!你!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卢绘荧捂着脸,瞪大了双眼,气的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打你?我就是要打你,而且从今以后,我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沈知秋看着愣在一边的下人,眼神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库令人胆战心惊。

    “我倒要看看,一个卢家的女儿,还不是正室所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早就听闻卢绘荧在都城飞扬跋扈,光天化日鱼肉百姓都是常事,今日当街推搡孕妇,殴打他人侍女,还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你以为就真的没有人治得了你?你以为你自己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有才高八斗的技艺?你什么都没有!你不过就是个靠着你姐姐卢筠艺才能吃香喝辣的废物罢了!”沈知秋一摆头,“身旁如此之多的百姓都已经看到了,你不仅对安明王家的女人大打出手,还侮辱我京兆府家的人,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就是纨绔子弟,但我言出必行,下次若是再在什么地方见到你,我照打不误,明白了就给我滚吧。”

    “你等着,沈知秋,这事我跟你没完。”卢绘荧愤愤不平的带着一众家丁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沈知秋站在街道中央,屏息静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维护沈家,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哪怕事实不是这样,但她全然不觉得后悔,反而觉得归属感日益强烈了。因此今日在大街之上,遇到有人如此诋毁沈安和自己的亲人,沈知秋头一回感到怒不可遏。

    人群短暂的寂静了几秒之后,突然爆发出长久的欢呼声。他们自发的把沈知秋拥起来,抛向空中。

    原来,事实也确实如此,卢绘荧长期压榨百姓,横行乡里,对普通的农民商户更是瞧不上眼,大家早已经是敢怒不敢言,今日沈知秋出头施救,更是帮助平日里担惊受怕的人们出了一口恶气。

    沈知秋连连道谢,谢过大家的好意。随即走到安苏玺身前,“安夫人,你没事吧,让你受惊了。”沈知秋说道。

    “没什么事,只是下人轻微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今日安某在这里感谢沈公子的相救,若不是你,我,我的下人以及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要遭受一些不讲理的对待了......”安夫人正说着话,没想到脸色发白,竟然晕了过去!

    “哎!少奶奶!”

    “安夫人!”沈知秋赶忙蹲下,给安苏玺把脉。

    “她是受惊吓过度了,有些急火攻心,没事的,周围有没有人有车的,我要送她去神医堂!”

    坐在车上,沈知秋借助自己对穴位的了解,给安苏玺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穴位按压,以此来缓解症状。

    到了神医堂。

    “顾修之在吗!顾修之,我是沈知秋,我这里有个孕妇昏倒了,你快过来看看!”

第八十三章 安明王

    “今天你怎么没在书院上课啊,跑到外面来做什么来了。”顾修之给沈知秋泡了一杯茶,饶有兴趣的问道。

    “先别说这个,安夫人没事吧。”

    “你还不知道么,就是受了点惊吓,本来就身子虚,怀孕需要很多的营养,也不知道安明王家的怎么照顾的,没事的,我给她喝了一些补药,一会儿很快就会醒来了,你别担心。”顾修之安慰道,“你可真是不消停啊,不是你,就是纪羡林,要么就是慕容严,都快成了神医堂的常客了,今天倒好,还给我整来个安苏玺,也是太不安分了点吧,哈哈......”

    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啊。沈知秋心里揣着一万个无奈。叹了口气,“哪有这回事啊,你别在这里开我玩笑了,我今天上午看书看的头晕,就说在都城大街上走一走,散散心,没成想到能遇到这种事啊!”

    “哦?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

    风吹起路边的苇草,掠过房檐,落在瓦砾之间。

    “原来如此,那个卢绘荧可是都城出了名的大小姐,也只有你沈知秋能做的出来这种事了,换做其他人,也一定是敢怒而不敢言的。这次啊,只能说一物降一物,蛮横习惯了,也得被治一治,哈哈......”顾修之笑道。

    “她那张嘴是真的不消停,本来别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她还对我家里人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动手了。”沈知秋和顾修之正在神医堂里聊天,身后的帐内传来轻微的响动。

    “哦,你瞧,这安夫人不就醒过来了嘛,你也是学医的,肯定有十个放心。”

    “安夫人,你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沈知秋对着帐内轻声问道,“你放心吧,侍女在外面,我们也给她泡了茶,没事了,你别着急,恢复好以后再出来就好。”

    过了一会儿,罗帐被轻轻掀开,一双玉腿慢慢伸出来,即便怀有身孕,身形依然拥有迷人的线条。安苏玺用脚趾轻轻探着自己的鞋子。纱袍略微滑下,露出一双香肩,芊芊细指扶着床沿,整理自己的服饰。白里透红的脸上,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发丝略显凌乱,因为静电的作用与罗帐微微粘连。

    沈知秋用余光瞥了一眼,心中却是惊呼:这安苏玺果然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搏取安明王家公子安明哲的芳心。

    又等了等,见安苏玺已经整理完毕,慢慢走到二人面前行礼,“多谢沈公子出手搭救,还劳烦了神医堂的大夫为我诊疗,我还不知有什么地方能报答二位......”看得出来,安苏玺是一个十分腼腆恬静的女子,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

    “无妨无妨,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安夫人不必觉得自己有所亏欠。”顾修之大方的回礼应答,“倒是这位沈公子,敢于在看到你们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实属难能可贵啊。”

    “顾修之你......”沈知秋还在走神,突然被这么一提,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代表我和我的家人,对沈公子表示由衷的感谢。”安苏玺深深鞠躬,看得出来,她现在还是很虚弱。

    “夫人,行礼就不必了,你现在身子虚,快坐在这边休息休息。”沈知秋赶忙将安苏玺扶在一旁的木头椅子上。

    “少奶奶?少奶奶醒了!您没事吧......可是吓死小人了......”侍女见到安苏玺行了,赶忙走进来询问。一转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沈知秋,不好意思的跪下行礼,“沈公子,小人刚刚也是不知是您,出言不逊,多有冒犯,还请沈公子宽宏大量,饶了小人的过失之举,小人在这里给公子赔礼道歉了!”说着跪下行礼。

    “好了,你起来吧,你也是保护你家主子,没什么错,我不怪你,事情早就过去了,切勿挂在心上。”沈知秋摆摆手,转过头来询问道,“倒是沈某有些感兴趣,试问安夫人和卢绘荧有什么过节,能使得她当街对你如此口出狂言呢?”

    听到沈知秋如此发问,安苏玺的眼眸低垂下来,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决定一样咬了咬嘴唇,“沈公子......有所不知,起初,我们还曾是一个女红班上的学生,一起学习技艺,还算是正常的交往,没什么事情。”

    “然后呢?”沈知秋示意侍女在一边坐下,接着问道。

    “后来,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安明王家的长子安明哲出郊外射猎,返程之后路过我们学艺的学府,那日正是天气不佳,大雨倾盆,我没有带伞,侍女在联系车子。”

    “然后?”

    “谁知这安明王家的公子就一眼看上了我,不由分说就将我抱进轿内,带回家去。”安苏玺说着叹了一口气,“谁知这一幕全都让后从府内走出来的卢家小女儿卢绘荧看到了。因为安明王家与卢家是早就定过娃娃亲的,这个几乎全都城的人都知道,唉......”安苏玺说着,叹了口气,“你说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安明哲将我带回去后,得知我竟然也以安为姓,仔细一查才发现,我原本不姓安,但是原来的姓氏我已经忘记了,自我记事开始,我就被家人唤作安苏玺。”

    朝代更迭,战争与死亡,兴盛衰败,总会留下大把大把的当朝难民遗孤。为了避免杀身之祸,几度更改姓氏,只为了在这世界活下去而已。听到这里,沈知秋叹了口气。

    “安明哲并没有因为我冒充他们家的姓氏责罚我,而是待我如初,对我很好。很快,我们......便相爱了。”

    “他跟他父亲明确的说了,要娶我为妻子,若是卢绘荧执意提起娃娃亲的事情,最多就是纳个妾的事。”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沈知秋和顾修之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谁知这卢绘荧未曾善罢甘休,还认为是我故意勾引安明哲,可我真的没有......”安苏玺说到这里,抿着嘴角,眼中亮起一点晶莹。

    “但事已至此,并没什么办法,所以你就从了安明哲,还坏了他的孩子,对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

    众人一齐抬头。

    是谁?

第八十四章 意外来客

    试问缘分有何奇妙之处?

    兜兜转转,发现世界小到变成了一个圆形。{?爱阅读}

    沈知秋抬起头来,一眼就认出了门口的那个俊俏的男子。

    慕容严。

    “你......你怎么来了!我......”沈知秋突然想起来,虽然只过了半天时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她差点忘记了,今天她是偷偷从书院跑到都城大街上逛荡的!

    “你不用解释了,我就知道你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就知道我走远了你就会私自偷偷溜掉,作业已经替你写完,并且交给先生了。”慕容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我这次并不是来找你的。”说到这里,慕容严将目光转移到了屋内的其他人身上——安苏玺。

    “苏玺,好久不见,哦不,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安夫人了。”慕容严对着安苏玺行了一礼,“仁兄已经知道此事,应该不一会儿就会赶过来了。”

    “啊,怎么还惊扰了他......这种琐事......”安苏玺低下头去说着。

    “毕竟你也是他的女人啊,还是正妻。”慕容严笑了笑说道,随后对着沈知秋一顿批斗,“虽然我知道你的习惯,但还是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别往出跑,你的伤才刚刚好一点,心里就没有数的么!”

    沈知秋一边附和着慕容严的数落,一边发觉街上行走的百姓都急急忙忙的退却到两边,紧接着就是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果然,安明王家的人来了。

    听到了下马的脚步声,沈知秋也站了起来。

    毕竟是和慕容家关系十分不错的贵族,该尽到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只见门口踱进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眼神严厉,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沈知秋知道,那便是安明王家的长子,拥有着机敏的才思与深厚的城府,安明哲。

    命令下人在外面等候,走进神医堂的他没有回应神医堂其他人的招呼,直冲冲的本着安苏玺的方向走过来,看到了一同坐在这边的沈知秋和慕容严。

    “安公子,好久不见啊。”慕容严也起身行礼,脸上挂着旧友重逢的喜悦之情。

    “严,你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神医堂待着?小琪儿怎么不拉着你上街了?”安明哲同样回敬以一个浅淡的笑容,“这边这位公子,恐怕就是最近在都城风头正盛的京兆尹三子,沈知秋吧?”

    见对方很快就认出了自己,沈知秋也不做过多的掩饰,“正是在下了,早就曾听闻安明王家的安明哲公子长得十分俊美,今日得以一见,确实‘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啊。”

    “哈哈哈,早就听说京兆府家的沈公子四步成诗,当朝解答了外使提出的疑难问题,年仅十二就得了皇上御赐的金笔。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沈公子。而且,我听下人汇报说,今日我的妻子玺儿在街头遭遇别有用心者刁钻为难,甚至要动手施暴,是你挺身而出,救了她,并送来神医堂医治,是这样么?”

    “安公子,沈某今日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见夫人有难,便施以援手,分内之事,切勿挂在心上才是啊。”沈知秋笑着回答道。

    “哈哈哈,我和慕容严是拜把兄弟了,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读书习武,那既然沈知秋和你关系这么好,又是救了我夫人的英雄,那咱们三人岂不是可以‘桃园结义’了?”安明哲的话虽然说的很豪爽,但沈知秋从语气当中读不出一丝的快乐。仿佛依旧是经历了寒风吹拂的冰山,没有丝毫的情感起伏。

    是偶然现象,还是一直如此,沈知秋现在也说不好。她并不能通过第一次见面的只言片语就了解这位安明王的长子。

    “玺儿。你受苦了,先让人带你和孩子回去歇息,我找人和这边的医生问一下药方,回去给你补补身子。”

    “明哲......我没事,孩子也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卢绘荧也不是故意......”

    “好了,这些事情你莫要再说,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很,我该怎么做我也知道,。来人,带少奶奶回去,若是中途再有半点闪失,我拿你们是问。”安明哲的眼神凌厉且冰冷,沈知秋打了个寒战。

    这便是安明王的长子么。

    “今日各位既然没什么事情,为何不给安某一个面子,一起去小酌一杯,也算是缓解你们二位在书院学习的压力了,严,你意下如何?”

    慕容严看了看沈知秋,心里无奈的想:这小子功课还没做完,跑出来揽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暂且不提,还被安明哲邀请去了酒席,这事儿要是被纪羡林知道了,估计又得喝十年陈酿的老醋不可。

    “既然明哲兄都这么说了,盛情难却,我们也不好拒绝了,走吧,春繁酒楼。”沈知秋扭过头来对顾修之说,“感谢帮助,那我们先走了。”

    “分内的事,还劳烦安公子来草堂拜访,也是蓬荜生辉了。”顾修之微微一笑,淡淡的回应着。

    君子陌如玉,说的就是顾修之了吧。

    走出神医堂,三人朝着春繁酒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慕容严和安明哲一直在饶有兴趣的谈天说地,不时从二人身旁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沈知秋跟在二人身后,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突然,身后闪过一个人影。沈知秋略有察觉,猛地一回头:

    纪羡林站在她的身后,两只眼睛盯着她的脸。

    “啊!”沈知秋突然发现熟人,吓了一跳。前方的两人回过头来,安明哲看到沈知秋身后站着的纪羡林,停住了脚步。

    “有何贵干?纪公子。”安明哲的语气又恢复了如此的冷傲。

    “来接一个熟人。”纪羡林毫不示弱,语气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熟人?接什么熟人?沈知秋正感到纳闷,突然感觉脚下一轻,身子就腾空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哎!纪兄你这是......”慕容严也看到了身后发生的一幕,赶忙劝阻,“知秋只是和我们去吃饭而已啊,你......”

    “我今天找的就是她,跟你们两个人没关系,别挡道。”

第八十五章 监视

    “哎!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疯了!”行至一处小巷旁的拐角处,沈知秋用尽浑身的力气疯狂挣扎着,“那可是慕容严和他朋友啊,安明王家的长子安明哲!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啊!”

    “你为什么今天不好好在书院复习功课,一个人跑出来?”纪羡林丝毫不听沈知秋的抗议,自顾自的问道。.爱.阅.读Ш

    “我看不进去了不行吗?你每天看那么多书你脑袋不疼吗?我疼!我需要出去走走!遇到安明哲的妻子安苏玺,那都是偶然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那和你们出去吃饭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沈知秋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回些什么给眼前这个穿着粗气的男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是要气死我么?”纪羡林终于一把把沈知秋抱回地上,“你知不知道你当时伤的多重!为什么还有心情和别的男人吃饭!你的秘密就这么不值钱么?”

    沈知秋愣在原地,空气在这个下午都寂静了下来。

    “扑哧。”

    “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像个傻子一样。”沈知秋看着纪羡林因为气愤而略微发红的脸庞,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你也不用这个样子......对么?”

    “还不是你太不让我省心了。”纪羡林扭过身去轻哼一声。

    “你怎么出来的?”

    “翘课。”

    哎,夫子估计都懒得管他了。沈知秋心里这么想着,抬起头对纪羡林说,“好了,那我跟你回去,好吗?”

    “好。”此时的纪羡林,乖的像一个小孩子。沈知秋轻轻叹了口气,“从这边出去,就能走回书院了,一起回去吧。”说着便迈步子出去,走了几步却发现纪羡林还呆在原地。

    “走啊,怎么不走了?傻愣着干什么呢?”沈知秋只好又走回去拉纪羡林的手,手指即将碰触到纪羡林的手的一瞬间,沈知秋感觉自己被拉了过去。

    “哎!”

    紧紧拥抱传来的轻微窒息感,令沈知秋有些眩晕。

    “你......干什么啊......”沈知秋轻轻嗔道。

    “我不希望你和别人待很久,我也不希望你离我太远。我只有你,我希望你可以别离开我。”一字一句,如汩汩溪水,流进了沈知秋的心里,在心底滋润出一方池塘来,久久不曾退散。

    “兄弟?只是一些各有所图的蠢货罢了。”想起曾经纪羡林的话,沈知秋才明白,如今的她,对这个关心她的人实在是知之甚少。以至于他的孤独,他的寂寞,她一心只想着为自己赚取前程,竟浑然不知。

    “放心吧,不会的,我会一直在的,我保证。”慢慢伸出双手,沈知秋搂住了纪羡林的腰身,沈知秋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面前的这幅身躯轻轻一震,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有几分可怜,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惹人怜爱。

    不管怎样,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这个曾经调侃她不会骑马的人,这个与他同行三天三夜去往神医谷拜师的人,这个在树林当中一个箭步为自己挡刀的男人啊......终究是拿他没有办法呢。

    微风拂过,衣摆轻轻扬起。风划过沈知秋的额头,感到十分清凉。

    “傻瓜,该走了,咱们该回去了。”

    “嗯,走吧。”两个人迎着和煦的风,朝书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

    深巷中,一双机敏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春繁酒楼顶层。

    “你说,刚刚那人是什么情况?”安明哲端着酒杯,小酌一口,“不懂礼节就不讲了,还带着人就走,莫不是根本不把我放进眼里吧。”

    他不仅不把你放在眼里,除了沈知秋,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慕容严这么想着,嘴上却赶忙打起圆场来,“明哲兄,切勿介意了,那男子沈知秋的青梅竹马,自幼便在一起生活,所以行为举止也就多了几分随意,小事情而已,他来也是催促知秋回书院学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明哲兄就不要多想了。”

    安明哲“嘁”了一声,便专心品味酒菜了。

    总算是蒙混过去了......纪羡林这人也真是不分时间场合啊,a唉......慕容严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望着窗外发呆。

    宁静湖面的下方,便是波涛汹涌。

    春繁酒楼后,一处破败的房间内,漆黑一片,房间里面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不时吗,冒出一缕黑烟来。

    房梁上有两根粗绳,吊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喘着粗气,肩膀已经被吊的脱了臼。

    “少爷......小的知错了......”

    “你说说你们,连一个纪羡林都搞不定,那我从一开始培养你们的目的,难道是用来出丑和自取其辱的?”黑暗中扬起的皮鞭如雨点一般,丝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两个赤膊的男人身上。

    最可怕的是,吊着的人明明已经痛到涎水流挂在衣服上,但却使劲咬着嘴唇,不叫出声来。

    “我觉得这对于你们已经是很温柔的处置方式了,之前办事不成功,还私自溃逃回来的人,都是怎么样的下场,你们一直跟在我身边,相信你们是一定有所了解的,对吗?”

    “是......小的知错了......”

    扔下沾了血的鞭子,黑暗中的人端起一木桶水,泼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终于忍不住,惨叫出来。

    “让你们这帮废物打扰我良好的午休时间,真是煞我兴致。”

    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又十分的不屑,“还没有回来吗?真慢啊......”

    话到此处——

    “少爷,小的回来了!”门外传来急匆匆的一个声音。

    “进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房屋的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一个跑得浑身是汗的男子。

    “会少爷的话,小的已经谈妥了,今晚亥时,那人就会来此处见公子。”

    “哈哈哈......好啊,沈知秋,我倒要看看,这个当朝大红人,能让我这个好哥哥这么全心全意跟随的小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日亥时,房顶上吊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迹和污渍也已被打扫。

    看着门外低头站着的男人,屋内坐在黑暗中的人发出一串开心的笑声,“从文哥,进来啊,别这么见外,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呢。”

第八十六章 情愫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沈知秋坐在书院的凉亭里盯着池塘里的浮萍发呆。(爱_阅_读)

    曾几何时,她刚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几度也曾想过,自己的命运是不是同那水中的浮萍一样。飘飘浮浮,不见归处。

    谁知,后来的日子里,与沈家人的朝夕相处之中,她逐渐地认识到,这家人对待她的悉心,后来遇到的朋友也视自己如己出,虽然他们不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只要一切还以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结果总不会太差。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慕容严看着发呆的沈知秋,发问道。

    “啊!你吓我一跳!”

    “哈哈......抱歉,我也是刚刚回来不久。”慕容严爽朗一笑,脸上还带着一丝醉意。

    “怎么,真是跟安明王家的明哲公子把酒话家常,尽兴而归咯?”

    “嗯,我们本就是旧相识了,平日里各自有事,都比较忙,难得因为一些巧合的事,能够聚一聚,说几句闲话,也算是一种放松了。你呢知秋,跟纪羡林走去哪里长谈了啊?”

    “哎。”沈知秋叹了口气,“你快别提那个傻子了,每次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我都怕那安明哲公子生我的气!说是去吃饭,结果莫名其妙就走掉了,哎。”

    “没事的,你也是对明哲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别多想了。”

    “我看那人冷酷的很,开始我都不知道如何和他说话了,安苏玺都比他平易近人好吧......”

    “哈哈哈哈......”慕容严笑了,“也是,他家父待他甚是严厉,从一出生便是如此,所以便养成了这般冷拒人千里之外的习惯,其实他内心是一个才思敏捷的公子呢,不然为什么能察觉到安苏玺的可贵之处呢?”

    “安苏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那可当然,虽然你见到表面上的她不善言辞,总是不发一言的,但其实这也算是大家闺秀,经历了许多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

    “你觉得,安苏玺,安明哲,两人若真的都姓安,那安姓氏族谱一定会有所记载的。”

    “确实如此,那为什么......?”

    “对,你能发现蹊跷之处,也是正常的,所以其实安苏玺不姓安,她是另有姓氏,但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和苦衷,只能选择隐姓埋名,改姓在都城之中生活下去。”

    “那安明哲......?”

    “你觉得呢?”慕容严煞有兴趣的看着沈知秋。

    “安明哲知道此事,所以才接纳并了解她,在娶妻的同时将安苏玺的真实身份掩藏并保护了起来!”沈知秋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缘由啊。”

    “你明白就好。”慕容严淡淡一笑。

    “那卢绘荧......?”

    “那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在了,否则她还只会用一些街头找事的低劣招数么?”

    “嗯。”

    “好了,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真是有趣。”慕容严想摸摸沈知秋的头,手即将触碰到头发的时候,沈知秋本能的回避了一下。

    “抱歉,我随意了一点,哦对,纪羡林呢?”慕容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问道。

    “在宿舍里休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自己累了,就要回去睡觉,我没心思回屋,就在这边坐着想事情罢了。”沈知秋同样对于刚刚的举动回避避而不谈。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那我先去找夫子了,有些琐事,一会儿就回屋,你也别在池塘边坐太久,夏末初秋,很容易着凉,回屋喝点热茶,我泡好了。”

    “嗯。”

    慕容严站起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沈知秋背上,随即转头离开了。无法拒绝的举动,沈知秋的身躯轻轻一颤,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回应。

    曾经,自己和他同乘一匹马,也是十分快乐且美好的回忆。那个时候的自己,觉得慕容严是唯一对自己的秘密知晓之后,仍愿意为她保守秘密的人,可后来纪羡林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原本纪羡林是要跟姐姐在一起的,可她却不知道纪羡林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之地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种事情,沈知秋说不清,也道不明。只好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久都没有吹笛子了......”就这么想着,沈知秋慢慢走回房间,将被褥旁行李中的竹笛拿出来,轻轻抚摸,这是沈知秋一直待在身边的东西,作为并不是身体的本来主人,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全驾驭的了这支竹笛,只能暂时吹吹试试看。

    走出房门,她又重新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深吸一口气。此前她从未系统的学习过管乐,对这种乐器的乐理也是一窍不通。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身边微风徐徐,水波淡淡,虫鸣鸟叫,日暮西山。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让她把自己最放松的状态呈现出来。

    手指轻轻点在笛筒的音孔上,抿着嘴唇,轻轻在吹气孔边吹入气流。一种十分美妙的声音流了出来,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运用气息罢了。但发出的声音竟然如此美妙动听。路的另一端走过几名刚刚下课的学子,闻着笛声,对沈知秋指指点点。

    也不知道是好听还是不好听了。沈知秋自己这么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就这样一直吹着,吹着,她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该回屋去。就这样,吹到了忘我的境地,甚至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她都浑然不知。

    “没想到你笛子吹得这么好啊。”

    “啊!”沈知秋成功的又被吓了一跳,“你是要吓死我吗慕容啊不对,纪羡林......”

    “刚刚有人在这边看了你很久,那人是谁,你知道么?”

    “有人看我?我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了,我走到你身边了你都不知道。”

    “那人呢?”

    “刚刚见我走到这边,已经离开了。”

    竟然有人看自己,真是奇怪的事呢。

第八十七章 失窃

    “你再吹吹啊,吹得这么好听,怎么我一来就不吹了?”纪羡林歪着头看沈知秋。〖?愛阅讀〗

    “不,不吹了......”在同一晚上让两人轮番照顾的沈知秋一下子失去了兴致,“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你不嫌累,睡了个好觉,我连饭也没吃,我都要累死了。”

    “我知道你没吃饭啊,喏,你看这是什么?”

    沈知秋将笛子揣进衣服里,扭过头来走出凉亭,“我才不感兴趣......”

    “是玉米团子,我自己做的。”

    “诶?”沈知秋停住脚步,“你怎么会做这种东西的?而且厨房不都有专门的厨子吗?你还有闲情逸致做饭?好啊,原来你没睡觉啊,你个大骗子!”

    “不然你觉得呢?你以为我精力和你一样不足吗?动不动就晕倒,我有的是时间做饭,你确定不尝尝?”纪羡林,健身之秋这么说自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没兴趣,我就回去了。”说着正欲转身离开,被沈知秋拦在身前,“别走,我......我吃。”

    “给你。”纪羡林见沈知秋气鼓鼓的神情,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接过米团子,沈知秋大口大口的吃进肚子里去,说实话,刚刚一直在吹笛子,笛声与周围舒适的环境使她自己都忘记了饥饿。现在看着手中的玉米团子,她能感觉到,制作者用心去揉制的心思全在里面,很快,她将油纸包裹的两个玉米团子全都吃了进去。

    “你吃的这么快,小心别噎着。”纪羡林看着身旁吃饭的沈知秋,眼中的光芒闪烁着夏天独有的温柔。

    “如果可以,我想和夫子申请,和你调到一个寝室居住。”

    “啊?”沈知秋嘴中的饭团差点掉出来,“为,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这个理由够么?”

    “好吧。”沈知秋被纪羡林的无厘头理由顶的无言以对,“那你自己看吧,我要回屋休息了。”

    纪羡林迈了一步,挡在沈知秋身前,“我替你保守秘密,是有个前提的,你知道么?”

    “什么鬼前提啊,你当时可没跟我这么说!”沈知秋急于想走,没有留意纪羡林的脚,不小心闪了出去。纪羡林眼疾手快,夏日的夜晚,凉亭边上上演了一个经典的侧身入怀。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沈知秋躺在纪羡林的臂弯内,微微愣神:这是姐姐的男人,可我却......

    心里就这么想着,赶紧站起身来,“你,你干什么啊!”

    “你要摔倒了,我伸手扶你,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问题,那你说吧,什么前提。”沈知秋满身的火气没处发泄,只能都吞进肚子里去——这个该死的男人!

    “前提是,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准碰你。”探下身来,沈知秋又一次直视着这个冷峻的男人的双眼:“你听明白了么?”

    一瞬间,呼吸有些急促,沈知秋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知道......”

    “哎呀好了你别闹了,我在外面有难言之隐......”

    “嗯,这我自然知道,不用你解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纪羡林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副饶有兴趣的姿态,“你既然答应了我,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和其他人总是呆在一起,那你可别怪我惩罚你。”

    沈知秋说不出话来,揉了揉通红的脸,扭过身去,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慕容严已经回到了物屋子,看着用背部贴着门板喘粗气的沈知秋,“知秋什么事啊,这么惊慌的吗?”

    “让我惊慌的从来都不是事情,只有人,好吗!”沈知秋无奈的说着,叹了口气。

    “哈哈哈......”慕容严笑着,“看来纪羡林这小子,又来找你玩闹了,也不知道这样你怎么能好好复习功课啊,哎,真是的......”

    晚上,躺在床上,沈知秋久久不能入睡。今天晚上在凉亭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之前也曾有过,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自己脸红心跳过,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使劲的摇摇头,将一些奇怪的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删除掉。

    不知何时,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门外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天一早,沈知秋早早的起来复习功课,走到凉亭边,清晨的鸟鸣声喧嚣,空气正好。

    “知秋。”转过身来,看到的是慕容严略显慵懒的脸庞,“今天还不能自己看书,夫子有一个诗词考核,去参加一下吧,你这几天事情多,很久都没去课堂了。”

    想来也确实如此,不过诗词考核对于沈知秋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既然这样,她便欣然同意了。“不过,我要带上我的笛子去,无聊的时候,我要练练。”

    “真是没想到,你不仅拥有很好的学习能力,管理也不差,懂得医术,就连乐器也能精通,不愧是京兆府家的公子呢。”慕容严欣赏的说道,“就不像我那妹妹,整天就知道缠着我陪她出去玩耍,我让她学点什么,她也不学,要不是我在书院能偷得一两天清闲,还不知道要被这丫头片子整成什么焦头烂额的样子呢。”

    “毕竟还小,不用太放在心上,再过几年自己就会知道了......”沈知秋一边在被褥旁边翻找,一边问道,“诶?你看到我的竹笛了吗?”

    “没有啊。”慕容严摇摇头,“我还没见你吹过笛子,怎么会见过你的笛子呢?是昨天吹奏完之后忘记了拿回来了吗?”

    不可能。沈知秋明明记得自己将笛子亲手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并且中途即便是和纪羡林打闹了一会儿,笛子不是一个小物件,从衣服里滑出来落在地上,她绝对不会听不见。到底哪里去了?她仔细的翻找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那支竹笛的身影。心中腾起的不安感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去找找纪羡林,看看他也没有看到。”说着沈知秋匆忙踏出门去。

第八十八章 巧合的背后

    正要全力往纪羡林居住的宿舍赶,刚刚跑出门的沈知秋却被一众学子拦了下来。〖爱阅读〗

    “沈知秋,你好大的胆子,连夫子的东西都敢偷窃!真是居心叵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学子其中一名女子厉声说道。

    沈知秋一心想着找到自己的笛子,对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你们让开,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晚了耽误事你们赔偿都赔不起。”说着准备侧身而过,谁曾想被推了回去。

    “干什么?”沈知秋一下子火冒三丈起来,本来大清早上丢了笛子就使人万分焦急,现在还遇到一帮挑事的人来找自己的事情,堂堂沈家公子哪能受得了这等委屈?“好,你们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又招惹了你们谁?”

    “夫子一直用来给自己治病的檀香被盗走了,就在昨天晚上失窃的,而我们查了一下,昨天晚上你一直不在你的房间内,你去了哪里,如实交代。”领头的女子气势逼人。

    夫子的东西被盗了?沈知秋心里一惊,随即说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善学亭内练笛子,未曾出去过,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出现了事情就好好调查清楚,污蔑我有什么好处?”

    “你!”女子一激动,“那是你一面之词,谁能给你作证?我只是普通的怀疑,没想到你不仅恼羞成怒,而且更是对我恶语相加,还用你的身份威胁我,难道我都城的普通学子就不能享有自己的权利么?”

    沈知秋忍着心中的火气,不想再和这女子多说半句话,谁曾想女子竟愈加猖狂了起来,“你不是自命清白吗?好啊,我让你装清高,没有证人还在这里狡辩,去找夫子澄清自己吧,跟我走!”说着就要伸出手拽沈知秋。

    “我能做证人,我当时在场。”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人群一惊。

    纪羡林站在二人侧面,“你把你的手给我放开,你再敢碰我兄弟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很显然,见到沈知秋一大早就被如此对待,纪羡林也有些生气了。

    “纪......纪公子,你昨天不是在屋子里吗?”

    “我一开始是在我自己的屋内,后来我就去找沈知秋了,他确实在练笛子,我能作证,我纪某的人品,想必书院里也没什么人怀疑的吧,你不但没有查明事实,还在这里随意的怀疑和对他人动手动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完全是可以把你带到衙门治罪的,嗯?”纪羡林哼了一声,“夫子的事情必然很重要,但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随意牵扯到无辜的旁人。”

    “这......”女子被怼的一时间说话不出口来,只能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回了一句,“那确实是我太过于草率了,惊扰了二位公子,但夫子确实是叫沈知秋过去,这一点我只是个传话的人,没有故意为难沈知秋的意思,纪公子请勿多心。”

    “哎对了,纪羡林,话说你见到我的笛子了么?就是我昨天晚上吹奏过的那一只笛子。”

    “嗯?不是昨天晚上你吹奏完之后收起来了吗?怎么了?”

    “我找不到了。”

    “啊?”纪羡林大吃一惊,“怎么会?昨天晚上不是还在的吗?”

    “是,但是今天一大早起来,我就怎么都找不到了。”沈知秋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昨天夫子的东西丢了,你的东西也丢了,我想这不会是很巧合的事情,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既然是夫子要见你,那你就先去一趟吧。”纪羡林说着便朝着夫子房间的方向走去。

    “哎?那你......”

    “我陪你去,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问题......”沈知秋心里暗自想:这家伙,干什么也放心不下我。说着便小跑着跟上了纪羡林。

    于是乎,夫子房间内。

    “沈知秋啊,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一些事情的情况,你也无需紧张,想说什么说什么,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好吗,孩子。”夫子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显得十分憔悴。

    “夫子你讲,我一定知无不言。”沈知秋行了一礼,身旁的纪羡林也同样行礼。

    “昨天有人说,在我屋外看到你一个人来回行走的身影,这是真的吗?”夫子的眼睛看着沈知秋底下的头。

    沈知秋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假的,夫子,知秋昨日在善学亭练习吹笛子,未曾来过您这边,更不会偷窃您的东西,一定是有小人栽赃陷害的。”

    “你这么说,有证人......”

    “回夫子的话,纪某昨天和沈知秋待在一起,她绝对没有去过夫子的房间周围,我们晚上一直都待在善学亭内,未曾去周围活动。”纪羡林鞠了一躬。

    “噢......原来是这样。”夫子点了点头。

    “夫子,知秋有一事不知。”沈知秋接着说道,“跟您举报我的人,是如何知道昨天晚上我不在房内的呢?”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一个略有熟悉的声音,“先生,您丢失的檀香找到了!”

    三人迎出门去,沈知秋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卢绘荧!?

    卢绘荧的身旁还带着一众学子。

    见到沈知秋,卢绘荧没有丝毫的惊讶,依然带着发现宝物的神情,“这檀香是您的,您看看是不是?”夫子接过檀香,“啊,对,丢失的确实是这个,绘荧啊,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沈知秋的房间里发现的。”卢绘荧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震惊四座。

    “你骗人!你别诬陷我了,我今天早上还在找我的笛子,屋内我都翻遍了,根本就没有这块檀香。”沈知秋握紧双手。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些学子刚刚都亲眼看见,我从你房间内拿出的檀香,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理由呢?”卢绘荧的嘴角以胜利者的姿态上扬着,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沈知秋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原来这都是设计好陷害她的!

第八十九章 证据确凿

    “你说这檀香手串是从我房间发现的,那你有何证据?”沈知秋整理好思路,直接问道。↓↓爱?阅?读↓↓

    “证据?哼!你竟然还有脸跟我讲证据!这东西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这就是证据!”卢绘荧咄咄逼人地说。

    “空口白牙,你怎么证明是从我屋里找到的?”沈知秋问道。

    “他们都是证人!我可是当着他们的面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卢绘荧指着身后一群学子,得意地说。

    “哦......那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你从我房间搜出这檀香手串了对吗?”沈知秋微笑着问。

    “那,那当然了!”卢绘荧见沈知秋微笑,心里有点底气不足,这些人其实是她找来的,只有几个人是看见她进了沈知秋的房,出来时就拿着手串,也不知道是哪里搜出来的。

    “那既然这样,我想请问各位一个问题,”沈知秋的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们说说,这檀香手串是在房间哪里找到的。”

    卢绘荧一慌,正要抢着回答,却被沈知秋制止了。

    “且慢,别急着说,你们各自写在纸上,不许互相看。”沈知秋又露出了微笑。

    一众学子面面相觑,拿着手中的纸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们都是被卢绘荧权势所压,不敢得罪她,不得不来做伪证。

    沈知秋知道这些人都是被逼无奈,也不打算为难他们,转头对卢绘荧说:“既然他们都看到了你从我房间找到了这檀香手串,那为什么都写不出具体的位置呢?”

    卢绘荧面色一凛:“可能是没有仔细看吧,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反正我就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

    “光天化日之下,卢小姐竟然未经我允许就进入我的房间四处搜查,也太没有教养了,再说你我男女有别,直接闯进陌生男子的卧房,卢小姐可知这是何意?”沈知秋冷冷地说。

    卢绘荧脸红了个透:“你不要狡辩了,不管怎么说,这手串可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你最好解释清楚!”

    “是吗?在我房间里找到的,我可是有很多种理解方式呢。”沈知秋摆了摆手,“第一种就是有人偷了先生的檀香手串,悄悄藏在我的房里;这第二种,就是某些人悄悄拿了先生的手串进入我的房间,借着搜查的名义嫁祸于我!

    当然嘛,还有第三种,也没准是先生给我讲学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串夹在我的书里,被我带了回来。卢小姐,你说,是哪一种呢?”

    卢绘荧被沈知秋这么一大段话绕得回不过神来,愣愣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罢了,既然这檀香手串已经找回来了,就不必大动干戈了,许是真如知秋所说,老夫自己不小心把手串落在了知秋那。一个小小的手串而已,也不值多少钱,别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先生打着圆场,他不希望这些学子因为这些事情发生争执,他们都是权贵家族的子弟,若是因为这个惹出了家族之间的矛盾,别说家族,就连朝廷都要乱了套。

    “先生,这确实是件小事,可卢小姐想用这件小事给我带上小偷的帽子,知秋实在是不能忍受!知秋没什么能耐,但品行绝对是端正,容不得她这样污蔑,还请先生为知秋做主!”沈知秋回头向先生抱拳道。

    “知秋昨晚回到政书堂后便出门散步了,在善学亭练笛,纪公子可以为我坐证,练到很晚才回去,期间笛声一直没有停过,附近有听到的学子应该也可以证明。”沈知秋说,“知秋还有一个疑问,先生这手串是什么时候丢的?最后一次看见它是什么时候?”

    “是今天早上发现不见的,平时我都是带在手上,每天都是随身佩戴的。昨晚大概是戌时准备休息,就把手串摘下来放在枕边了,早上醒来就找不到了。”先生回答。

    “我昨日是酉时回的房间,回去就休息了,这一点纪公子和慕容公子都可以坐证,根本不可能出来偷先生的东西,何况先生是把手串放在了枕边,我并非习武之人,轻易也偷不出来的。”沈知秋分析道。

    “那你可以雇人去偷啊!”卢绘荧理直气壮地说。

    “雇人偷?哈哈哈哈......”沈知秋竟然直接笑出了声,“我是有多傻,花大价钱去偷一串檀香手串,还放在自己房里等着人来搜,有雇人的钱我自己去买一串不好吗?”

    卢绘荧正要辩驳,沈知秋直接打断了她:“哦......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一个女子,也不可能潜入先生的卧房从枕边偷东西,而且你这一早上就直奔我的房间搜查,准确地找到了手串,该不会......是你自己找人偷走的吧?”

    “你......你血口喷人!”卢绘荧急了。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经常借着权势欺压百姓,欺负安小姐,被我反驳了就想来报复我,你可真配得上是大家闺秀啊!”沈知秋讽刺道。

    “呜呜呜,你身为京兆府的三公子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一个清白女子......”卢绘荧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气的沈知秋只想骂她一句绿茶!

    “好了,反正手串已经找回来了,事情又没有个定论,为了这小小的手串没有必要大张旗鼓,此事就不要追究了,老夫以后会小心保管的,都散了吧,该上早课了,还是学业要紧。”先生扬了扬手,示意大家散去,可沈知秋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慢着!先生可否把这檀香手串借我看一下?”沈知秋叫住了先生。

    “先生都说不追究了,你还要出什么头!”见他要看手串,卢绘荧急忙拦住。

    “看看也无妨。”先生的眼神威严地扫了一下卢绘荧,把手串递给了沈知秋。

    沈知秋接过手串,仔细端详一番,又嗅闻了一下,抬头问道:“先生,您这手串当真是檀香木制成?”

    “是的,这东西虽然没有多么贵重,但也算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檀香木制成绝对没错。”先生回答。

第九十章 另有隐情

    “可是我们手里这串,是假的!”沈知秋语出惊人。“?爱?阅?读шшш.ū.cōm”

    “你不要胡说了!先生祖传的檀香手串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你又不会辨别这些,不要在这里胡说扰乱人心!”卢绘荧立刻反驳道。

    “看卢小姐的样子好像很着急啊,你在急什么呢?”沈知秋淡淡一笑,看向卢绘荧。

    “你胡说什么......”卢绘荧不再敢说话。

    “知秋,这手串是我们祖传下来的,不可能有误,当真是假的?”先生急忙问道。

    “假的。”沈知秋确定地说,“檀香树,被称为‘黄金之树’,其根部可提炼精油,心材是名贵的中药,枝条可以做成工艺品,其气味芬芳馥郁,有奶香和香甜的味道。”

    “沈某自幼学医,对檀香木甚是了解。先生的檀香手串应该是由枝条做成,带有香甜的气味,在你不经意间飘来,暗香浮动,浸人心脾,若有若无。而我们手里这串,气味浓烈稳定,假而浅薄,禁不住细品,是由香料泡制而成的假货。”

    先生听罢接过手串,细细地闻了闻,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确实,这香味确实不对。”

    “刚刚先生抬手时我站的很近,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刺鼻,如此浓烈的香味,想必是刚刚买回来的,我早上听说卢小姐恰巧请假出门了,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一回来便急急忙忙往我的房间赶去,敢问卢小姐是去哪了呢?”这个情报,是纪羡林刚才偷偷告诉他的。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跟踪我?”卢绘荧立刻反咬一口。

    “卢小姐,你大摇大摆地出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还需要特意跟踪吗?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先生的真手串去哪了?”沈知秋步步紧逼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去买了假手串,我可没去偷......”卢绘荧一下子慌了神,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旁边的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先生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绘荧,这手串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先生面色一凛。

    “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听说先生手串丢了,就想买一串假的丢给沈知秋......”卢绘荧越说声音越小。

    “先生,不仅您的手串,连我的笛子今早也不翼而飞了。”沈知秋说。

    “你的笛子也找不到了?”先生差异地问。

    “是的,我的笛子没有先生的檀香手串珍贵,但也是把好笛子,自幼陪伴我长大,我也很着急,恐怕此事有蹊跷。”沈知秋回答。

    “既然如此,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了,大家都回去清点一下自己有没有丢了东西,我倒是很好奇,这是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在政书堂撒野!”先生生气地说。

    “是!”众人这才散去,回房清点物品。

    回房后,纪羡林悄悄找到沈知秋问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沈知秋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卢绘荧干的,可现在觉得她应该就是单纯的想拿假手串陷害我,从先生的枕边偷走手串、从我房前偷走笛子,她一个女子,有贼心也没贼胆。”

    “但是谁会来偷这两样东西呢?虽然这些东西对于我和先生来说意义不凡,但也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我房里的钱财分文不少,肯定不是为了钱。”沈知秋分析道。

    “那便是与你们两个有干系的人了。”纪羡林说。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这两样东西一不能威胁到我们,二不能引起混乱,丢了只是有些伤心罢了,没什么太大影响,怎么都感觉说不通。”沈知秋说。

    “好了别想了,你的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改日我再送你一支笛子如何?这件事情我们以后慢慢考虑,现在,乖乖跟我去吃饭。”纪羡林说。

    沈知秋无奈地笑笑:“好吧,那你等我换件衣服。”

    沈知秋进了房间,关好门窗,冷静地在床边坐下说:“出来吧,早都看到你了。”

    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衣橱里钻出来一个人:“想不到沈小姐的观察力如此好,竟然被你发现了。”

    是赵荣智。

    “你是没想藏吧?窗户上那么大一个阴影,你当我瞎吗?”沈知秋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好吧,是我疏忽了。”赵荣智直接走到沈知秋旁边坐下。

    “你来做什么?帮我找笛子吗?”沈知秋没好气地说,这人闯她的房间就跟回家似的,这让沈知秋很是气恼。

    “笛子?”赵荣智一愣。

    “没什么,有什么事你说。”沈知秋叹了口气。

    “我是想来问问,你上次去玉锦轩,跟他聊什么了?”赵荣智严肃地问。

    “玉锦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京城这边又不是你家的分店。”沈知秋说。

    赵荣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急:“我给你的锦囊,是我们联系用的信物,是不可以给别人看的!有这锦囊的人可是相当的抢眼,拿着这个锦囊就代表你可以要求玉锦轩为你做任何事!别说京城的分铺,就连我们边境自己人不会轻易出示,彼此之间也不知道都谁有这个锦囊,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你有锦囊,还有两个,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的!”

    沈知秋一愣,她知道这个锦囊有大用处,很是珍贵,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锦囊有这么大的用处。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我不太清楚你们的规矩......”沈知秋抱歉地说。

    “罢了,幸好那位公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暂时应该还没有别人知道,这个锦囊你千万收好,万一落到别人手里,将会是你、我乃至整个玉锦轩的大灾难!”赵荣智说。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存好的。”沈知秋认真地说。

    “那我就没有什么事了,你刚刚说你的笛子丢了?可是你常吹的那支?”赵荣智随口问道。

    “是啊,就是那支,还有我们书院先生的檀香手串也丢了。”沈知秋郁闷地说。

    “是吗?那东西虽然不便宜,但你们应该负担得起吧?再买一个不就行了吗?”赵荣智问道。

第九十一章 管教丫鬟

    “可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有重要意义,檀香手串是先生家里祖传下来的,我的笛子是从小玩到大的玩意,这么多年了用着很顺手,谁知道竟然丢了......”沈知秋叹了口气。↖↖↖↖爱?阅?读шшш.ū.cōm↗↗↗↗

    赵荣智也叹了口气:“这些小物件也不可能去报官,你们再四处找找吧,希望能找到......”

    “对了,昨天街上你和卢绘荧争执的事我听说了,那个女子你要小心,她家里权势不大就是有钱,有几分以商涉政的意思,你小心一点。”赵荣智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还斗不过我。”沈知秋说。

    “她家里请的丫鬟侍卫都是顶级的,个个身怀绝技,别说侍卫,听说就连丫鬟也会武功。”赵荣智说。

    “都会武功?”沈知秋一愣。

    “是啊,反正不好惹,惹上她了就一堆麻烦事。”赵荣智叹了口气,“我该走了,你小心便是。”

    赵荣智走后,沈知秋却沉思起来,丫鬟都会武功,那从毫无防备的先生枕边拿走东西,应该很容易吧......

    “知秋,你好了吗?”外面传来纪羡林的催促声。

    “就来!”沈知秋连忙随手换了件衣服,匆忙出门去。

    第二天正好到了休息日,沈知秋迫不及待地奔回家中。

    她和母亲已经很久没见了,之前把母亲从千佛山上接回来,也只是匆忙地短短说了几句,后来就是接憧而来的各种事,她也一直没能和母亲交心,还有大姐沈知冬,正好这个休息日可以和她们聊聊家常。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回府,沈知秋就听到了吵嚷声。

    “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夫人和赵姨娘又吵起来了!”如春急急忙忙地跑来汇报。

    “什么?父亲在哪?”沈知秋急忙问道。

    “老爷早上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呢!公子您快去看看吧,赵姨娘身子本就弱,这几天大夫人闹起来,她的头疼病又犯了!”如春焦急地说。

    “怎么回事?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沈知秋边跑边问。

    “唉,今天早上赵姨娘照例去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让她给自己倒茶,却故意撞翻茶碗,烫了赵姨娘的手不说,还说她弄脏了衣服,现在硬要赵姨娘给她下跪道歉!”如春说。

    “真是不可理喻!”沈知秋气不打一处来,上一次如春的帐还把没来得及跟她算,这次又出来一个,这人是不是闲的找事!

    “大姐二姐在家吗?”沈知秋想了想问道。

    “都不在,她们一早就去街上了。”如春回答。

    “这是故意把所有人支走啊,这一招泼脏水用的好。”沈知秋骂道,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大夫人的房间,“咚”的一声撞开大门。

    “儿子给母亲请安!”

    巨大的声响吓得陈娟一哆嗦,她惊诧地回过头,就看到沈知秋怒气冲冲的脸,又联想起之前几次在沈知秋那里吃的亏,不由得心里怵了三分。

    “冒冒失失的不像样子!你的教养都哪去了?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兰,冷笑着说。

    “我自小是由大夫人您教导的,我的生母常常去千佛山做佛事,您也常对外人说我是您教导出来的,不是吗?”沈知秋直接说道。

    的确,自从沈知秋出名后,陈娟对外总是声称沈知秋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以此博得他人的尊重,出尽了风头。

    “你不在学堂好好读书,跑回家里来做什么?竟然还逃学,真是不像样子!”大夫人恨恨地说。

    “今天是休息日,您忘了吗?儿子几周才回家一次,母亲竟然忘了,真是叫儿子心寒。”沈知秋说。

    大夫人脸上一阵尴尬,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请安也请过了,你就赶快回你的房间吧。”

    “知秋还有一事相求,”不等大夫人说话,沈知秋就接着说:“知秋的娘亲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想叙叙旧,聊聊母子情,您看如何?”

    “聊什么?既然你们经常见不到,恐怕也没什么可聊的吧?你母亲一点教养也没有,倒杯茶也不会倒,可别给你教坏了。”陈娟抿了一口茶说道。

    沈知秋一眼瞥见赵兰手上烫伤的疤痕,心疼极了,接着说:“娘亲受伤了,倒茶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吧。”

    沈知秋二话不说拿过茶壶,到了一杯滚烫的水递给她,大夫人一接,被烫的没拿住茶杯,一杯水直接泼到了地上。

    “想不到母亲也有拿不住茶碗的时候,想来是太过疲惫应该休息了,晚上父亲回来见母亲精神不好,可是要过问的。”沈知秋冷冷地说。

    听到他提起沈安,陈娟只得硬生生咽下一口气,她本想接着家里没人的机会好好刁难赵兰一番,赵兰胆子小,为了维护家里和平也不会向沈安告状,可沈知秋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是个不好惹的主,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自己又没有好果子吃。

    “罢了,我也确实是乏了,你们去吧。”陈娟挥挥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咦?这水怎么这么烫!”沈知秋忽然惊呼起来,“是哪个丫鬟打的水,是想烫死母亲吗?来人!给我责杖二十!”

    “慢着!我的丫鬟岂容你来管教?”陈娟一把喝退了下人,一旁侍奉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这水是大夫人让她打的,为了挑赵兰的刺,没想到被沈知秋反将一军。

    “那我的丫鬟大夫人不是也管教过了吗?二十杖刑,打得如春几乎昏死过去,真要谢谢母亲为儿子操心了。”沈知秋冷笑着说。

    “母亲如此费心,儿子当然不能做白眼狼,有丫鬟敢在母亲头上动土,自然是容忍不了的,这丫鬟打这么烫的水,真是罪该万死,责杖二十一点都不过分。”

    “你......罢了罢了,她们也是不小心......”陈娟有点心虚。

    “不如这丫鬟就交由儿子处理吧,儿子帮母亲管教管教这不听话的丫鬟,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定是要把她逐出府的。”沈知秋意味深长地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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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不想当权臣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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