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赤日炎炎,烈日有些许残暴,青砖黛瓦的街道上立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子面前正跪着满地的人,匍匐与地,冷汗涔涔,其中一个脊背笔直,飞羽锦服惹人注目。
“啪!”
银鞭甩在地上,忽弹而起,凌厉的在夏伋的下颚处划过,猩红的血珠溢出,他却丝毫未觉,眸光落在那高高在上的人身上,眸底的冷意掩饰了痴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夏伋,你可知罪!”
夏伋垂下脑袋,“臣……知罪。”
夏含玉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刚要继续开口,手中鞭子忽然落地,脚步踉跄一下,只觉一阵晕眩袭来。
“殿下!”
一旁的茯苓一脸焦急的将人扶住。
“来人,快去请太医!”
夏伋抬头看着夏含玉,眼底略过一抹慌乱,想起身,又怕她更气恼。
“茯苓,我没事。”
许久之后,夏含玉缓缓睁眼,看着这个上一世为了给她求药被师华容活活打死的茯苓,眼底划过一抹猩红。
师恒,师华容,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上一世,师恒利用她对他的信任同喜爱,步步为营,害死她父皇,在她幼弟登基后把控朝政,成了大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万万人之上。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满足,勾结蛮夷,最终夺了他们大夏的皇位,登基为帝,而作为前朝公主的师华容成为了皇后。
失去了一切的她,顿时从高高在上的定国长公主成为了阶下囚,最终在他登基当日爬上城楼,一跃而下!
夏含玉的眼眶忍不住氤氲起雾气,指尖几乎抠进掌心才能忍住浑身不冲去师府将人直接斩杀。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看着底下跪着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夏伋容貌俊美,却狡诈深沉,心狠手辣,是皇家最顺手的“刽子手”,他却从未背叛过皇家,背叛过她。
三天前,因为师华容找她控诉夏伋总是找师恒麻烦,她今日才会为了给师恒撑腰而折辱与他,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直跪着直到求饶为止。
她要让他们看着,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过就是她皇家的一条狗。
可他却一言不说不肯求饶,她满心恼怒,抄起鞭子就往地上甩去,本想吓唬一下他,不想伤到了他的脸。
那条疤从此以后便一直留在了他的脸上。
夏含玉后来才知,他是故意将疤痕留下,因为这是她的恩赐,如同他十岁那年被人卖进宫中为奴被年仅七岁的她救下,之后为了靠近她,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她却已经将他忘的彻底。
上一世,因为她的愚蠢,皇城被人控制,锦衣卫寸步难行,夏伋转身投入军营,至此她再未见过他。
直到宫变前几日,她被人囚禁宫中,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等他,说他很快就能带人杀回皇宫救她出来,可终究是来不及了。
她夏含玉身为大夏定国长公主,至死也要同大夏共存亡。
……
“起来吧。”
夏含玉看着夏伋,忍不住闭了闭眼。
“谢殿下。”
夏伋站起身,伤口的血低落在飞鱼服上面他却丝毫不自知。
“过来。”
夏含玉抬手:“茯苓,扶本宫起来。”
茯苓赶忙上前扶起她。
夏含玉心有歉意,拿出宫中秘制伤药,本想替他上药,他却直接跪了下去。
“臣惶恐。”
夏含玉抿唇,定定的看他两眼,将药递给他。
“随你。”
夏伋伸手接过,紧紧握在手心中。
上面仿佛还有她的手心的余温。
“宿主,别忘了正事。”
耳边传来一道无情的提醒,夏含玉顿时收敛笑意。
差些忘了,自己此次能够回来,靠的便是这个叫做强国系统的诡异之物,为了活下来,她答应同它绑定,完成它发布的任务,否则她同样会死。
系统声音冷冷的:“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请宿主立即去法场救下王洪德,完成任务赠送初级礼包,任务失败就地抹杀!任务时效,一个时辰。”
夏含玉下意识询问它:“初级礼包是何物?”
既是强国系统,礼包应当跟他们大夏国力有关?
系统安静如鸡。
夏含玉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车辇内。
“回宫。”
“夏伋,你同本宫一道去面见父皇。”
“是。”
……
养心殿外此时正跪满了忠臣良将,所有人都在为王洪德求情,可惜帝心难测,不为所动。
夏含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年纪一大把的老头跪在那里,人都快晕厥了,却依旧努力坚持着。
周围喊站着几个汗涔涔的太医。
上辈子她曾远远瞧见过这一幕,也同她父皇那般不为所动。
可谁曾想,王洪德满门身死不过是那群乱臣贼子的一笔谋划,他们利用他满门鲜血收拢人心,一步一步的让那些忠于大夏之臣彻底失望,告老还乡甚至反水成为叛贼。
如若不肯背叛,那便如王洪德这般满门被灭!
可上辈子的她太过愚蠢,满心满眼都是师恒,将师家兄妹当成最信任之人,为之利用,最终在城破之际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血溅当场!
心想间,夏含玉已经大步走到所有大臣前面重重的跪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立马有小太监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皇帝身边的白公公便走了出来,一脸心焦的来到夏含玉面前。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啊,快起来,陛下刚才还发了一通火,若是瞧见您在这里,怕是更生气了。”
夏含玉抬头看着他,眸色坚定,“白公公,麻烦您去回禀父皇,便说儿臣也愿意为王将军担保,希望父皇收回成命。”
说着弯身匍匐在地。
白公公被吓到了。
“殿下……”
“快去!”
白公公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夏含玉打断,转身回了殿内。
很快,里面传来的帅东西的声响跟皇帝暴怒的声音。
“让她给朕滚进来!”
没等白公公出来,夏含玉已经站起身。
“夏伋,你同本宫一道进去。”
“是。”
……
养心殿内,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含玉。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
看着她,皇帝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玉儿,是谁同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除了那次请旨赐婚,你可从未在朕面前这般跪过。”
夏含玉摇头:“没有,是儿臣自己要来的。”
“父皇,儿臣绝不相信王将军会做出贪墨军饷,强抢民女之事来。”
皇帝案桌后走下,黑沉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人证物证具在,你让朕如何相信他!”
“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伪造,这些都不可全信。”
上一世,她曾偷听到师恒跟师华容的在书房的对话,王将军的死根本就是他们的阴谋,只是为了让大夏一步一步失去民心。
而王将军征战沙场,守护边疆,是民族的脊梁,更士兵和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收买而背叛大夏,所以他必须消失,如此才是一举两得。
夏含玉看着皇帝脸上略微松动,看的出他确实听进去了。
“夏伋,你怎么看?”
夏伋拱手:“回禀陛下,臣同公主想法一致,而且以前臣也处理过不少伪造人证物证的案子,这些并非难事。”
“你这话倒也有理。”皇帝忍不住沉思了一番。
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另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两人的话分量十足。
夏含玉赶忙继续进言:“王将军在百姓之中口碑载道,若他是冤枉的,您让百姓如何作想,边关的士兵如何想,人心尽失啊父皇!”
皇帝沉思,脸色越来越沉。
“白来,宣旨!”
“陛下有旨,王洪德一案还有疑点并未查清,移交北镇抚司暂行收押,待查明一切后另行处置。”
旨意落下,大臣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全都跌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太监赶紧上前去扶着。
其中一位大臣还有些不敢置信。
“白公公,陛下当真愿意宽恕?”
白公公笑盈盈的拱手道:“陛下被公主殿下的求情说动,这才拟旨,再给王将军一次机会。”
“公主为何要给王大人求情呢?”
大臣们有些想不通。
“因为本宫绝不相信王大人是那般贪污渎职之人。”
夏含玉从殿内走出,缓步走到众臣面前。
那位大人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扶着腿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夏含玉缓缓作了个揖。
“臣,谢公主。”
“杨大人无需多礼,本宫只是觉得像王大人那般的将军即使死也该为了我大夏百姓死在战场,不该死在这腌臜的奸佞手中。”
“公主大义,臣等佩服。”
众臣曾经只以为夏含玉不过那骄奢无知之人,未曾想竟能说出如此忠义之言。
而这也是夏含玉的目的之一。
她要打破大臣们对她原有的印象,以免以后她与师恒兄妹对簿之时无人站她。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初级礼包,是否直接打开?”
机械化的声音让夏含玉微怔了一下,便直接跟大臣们告辞离开。
“系统,我这便算是完成任务了?可王兴德并未完全脱险。”
系统机械式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发布第二个任务,协助锦衣卫找出证据证明王兴德清白,让他官复原职;任务时效,十日。”
夏含玉:“……”果然没那么简单。
夏含玉没再多言,快速回到自己的寝宫内。
“茯苓,你在门外守着,没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公主。”
……
夏含玉的眼前很快出现一个透明面板,她好奇的按照系统所做操作这,眼眸浮现惊奇。
“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她看到了一个按钮,问系统。
“刚才的奖励是从这里打开是吗?”
夏含玉在心底问道。
“是。”
夏含玉听后毫不犹豫的点开按钮。
“获得土豆大礼包一份,奖励土豆1000,土豆苗1000,削皮刀一把。”
第2章 夏伋
“这疙瘩唤做土豆?作何用处?还有那刮皮刀也甚是怪异,明明类似匕首,这中间却又不同。”
夏含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作物,随手往一处布料上一滑,撕拉一声便划到了底处,眼神惊诧。
这刮皮刀当真锋利至极!
耳旁系统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土豆是一种来自海外的食物,可蒸着吃,煮着吃,炒着吃,烤着吃,饱腹感非常好,还可亩产几千斤,一年可种两次,三到五个月便可成熟;刮皮刀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刮土豆皮的。”
“几千斤!”
听到这话,夏含玉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若这怪东西当真可亩产几千斤,且成熟时间短,看着也不容易坏,那几个月后便可送到边城给将士们当做粮草。
夏含玉并未忘记,三月后蛮夷大举进攻大夏边城,因王洪德身死,军心涣散,又遇到粮草不足,将士们士气低落,竟直接被连夺三城。
蛮夷大肆抢掠,杀人放火,百姓哀嚎……
上一世,这些对夏含玉来说离她很远,如今却是不同。
她既是大夏的镇国长公主,那她便要让这名头一点点坐实了!
“来人。”
“殿下。”茯苓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就见到夏含玉面前多了一堆的土疙瘩。
“呀,这是哪里来的,奴婢立马就让人来打扫干净。”
“不用,你安排几个人把这堆东西装好,本宫要去一趟宫外的皇庄。”
系统说现在就是种植这个土疙瘩的季节,现在种下去,三个月后便可丰收,她想亲眼看着这东西种下去。
“是。”
茯苓虽不明白原因,但在她心里夏含玉做什么都是对的。
没过一会儿,公主车驾再次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
*
甘泉宫。
“娘娘,长公主刚才又出宫了,好像是要去宫外的农庄。”
“农庄?”
榻上的美人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恒一声。”
“是。”‘宫女退了下去。
师青筠柔荑微抬,一旁的大宫女赶忙伸手将她搀扶起身。
“梓芸,你怎么看?”
“娘娘是指长公主突然替王洪德求情之事?”
“夏含玉可不是那般心善之辈。”师青筠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去查一下近日有谁接近过她。”
这个世上能够说服夏含玉出马之人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
“是。”
梓芸福了福身,转身打探去了。
夏含玉的车驾出了宫门,胳膊撑在车窗处,有些怔怔的望着外面的的风景,街边摊贩叫卖,孩童嬉闹。
若是大夏的每个地方都能如此,是否便是系统说的强国了?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夏含玉的面前,一身黑衣,单膝跪地。
暗三,皇室暗卫,专门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自夏含玉出生起便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上一世因为她的愚蠢,竟将暗卫的命门告诉了师恒,最终让他们全都死于他手。
若非如此,他们何至输的那般凄惨!
夏含玉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殿下,贵妃那边已经知晓您要去皇庄之事,只是还不知道您要去做什么。”
“左不过就是说我又碰上什么好玩的新物件了,倒也无事。”毕竟她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只知晓吃喝玩乐的蠢公主罢了。
“知道传信的是什么人吗?”
暗三恭敬道:“是殿下宫中一位打扫的小太监,原因是他曾经偷了殿下的一件饰品去卖钱给他父亲治病,被师贵妃殿里的人给撞见了。”
“是么。”
夏含玉嘴角扬起一抹笑,“如此,便找个由头处理了吧”
“是。”暗三颔首。
“殿下,后面的尾巴需要清理掉吗?”
“尾巴?”夏含玉回头看了一眼。
“是师恒公子,师贵妃让人通知他殿下的行踪。”
“他啊。”
夏含玉嗤笑一声。
看样子她替王洪德求情的事情让他们着急了。
“一道处置了,让他好好吃个教训,别弄死了就成。”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工夫处置他。
“是。”
暗三一愣,随即快速消失在了马车里。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庄,夏含玉将全部的土豆种和三分之二的土豆都教给了庄里的人让他们按照系统给的法子种下去,看了一会儿便受不住的离开了。
车驾刚走一段路,夏含玉掀开帘子。
“茯苓,先去一趟北镇抚司。”
“是。”
……
北镇抚司,诏狱。
黑暗,血腥,世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只要进来了就再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地方。
“啊~”
滋滋滋的烤肉声夹着烤肉的焦味。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指证王洪德,再不说,我也不介意将全部的刑具在你身上全都用上一遍!”
“呸!狗贼!”
那人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用刑的锦衣卫脸上,“夏伋,你暴戾恣睢,倒行逆施,丧尽天良,无恶不作,迟早会遭报应的!”
“放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虞啸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护士,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拿起烧红的铁就往他刚才滋过的地方按去,顿时惨叫声响彻大牢。
“夏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只要是你在意的人都会不得善终,曝尸荒野,为野狗啃食!”
“噗~”
锋利的匕首猛地插入他的心口。
“凭你也敢咒她!”
夏伋红着眼眶,狠戾地盯着那个瞪大着眼死不瞑目的人。
一旁的几个锦衣卫吓得后退一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发这么大的活,浑身的杀意这掩不住。
半响,虞啸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提醒他,“大人,他已经没气了。”
夏伋收回匕首,拿出一张丝帕慢斯条理的擦拭着。
“让他签字画押,下一个。”
话音落,立马就有锦衣卫拿着字据抓起对方的手在上面画押,然后把人拖了下去,将字据交给夏伋。
虞啸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我们这样拿到证据会不会被那群自诩清流的文人否定?”
虽说以前也有犯人受不住用刑直接死亡,但像今日这般直接一刀解决的还是第一次。
“他们会接受的。”
只要长公主想要让谁活着,那个人就算身处地狱,他都会将他给拖回到她面前!
而这一次,长公主想要让王洪德活着,那么即使他当真有罪,他也会替他洗的清清白白!
第3章 碍眼了些
“北镇抚司。”
夏含玉看着门匾上那霸气的四个字,认出这应当是她祖父的字。
她提起裙子朝上面走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
“放肆!”茯苓赶紧拿出令牌递到他们面前,“这是长公主殿下,你们也敢拦着!”
“卑职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夏含玉问他们,“夏伋呢?”
“大人这个时候应当在审讯室。”
“带我过去。”
“这……殿下,诏狱血腥,怕不合适。”
诏狱那种地方,他们怎么敢带她去,何况自己面前的可是陛下最宠爱的镇国长公主,若是在里头被吓到了,他小命都得不保。
“本宫的话在你们这里看来是没什么用啊。”
夏含玉似笑非笑着。
“嗯~”声音微拖。
“卑职不敢,卑职马上带殿下进去!”
这可是连他们指挥使都敢打的人,他们哪敢得罪。
牢房里,一个锦衣卫跑到夏伋的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夏伋随手将刑具丢到一旁的人手里,转身便跑了出去,步履仓促焦急。
“臣参见殿下。”
“嗯,起来吧。”
夏伋站起身,夏含玉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距离她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站这么远做什么!怕本宫吃了你吗?”
夏含玉微拧眉,怒视着他。
“殿下若想,臣……在所不辞。”
夏含玉:“……你过来些,本宫只是想瞧瞧你脸上的伤口。”
夏伋犹豫稍许,上前两步,“是。”
“弯下来些,本宫瞧不清楚。”声音清冷,仿佛带着娇意。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落在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夏伋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耳根发红,犹如一直大狼狗一般的乖巧,双眸专注的看着她。
“那宫廷秘药还是有些用处,瞧着应当不会留疤。”如此她便放心了。
夏含玉并未察觉两人此时靠的有些近,呼吸若有似无的交缠着。
喉结滚动,夏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怕惊到她,心底仿佛有什么无处宣泄。
好在夏含玉很快收回手,他也下意识后退一步,将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绕是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刚刚是亵渎了她。
夏含玉仿若未觉。
“夏伋,王洪德的案子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夏伋单膝跪地,“殿下放心,臣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本宫自然信你,无论何时,本宫都会相信你。”
因为不论上一世还是如今,他都从未背叛过她!
“所以夏伋,千万不要让本宫对你失望。”
“臣,万死不辞!”
夏伋心中震动,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太阳,低头献上忠诚。
夏含玉弧度满意上扬。
“其实本宫今天来找你,是有东西想交给你。”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这里面有关于王洪德案子的线索,里面这几个人能拔除的便尽早拔了吧,碍眼了些。”毕竟系统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多。
至于那些个前朝佞臣,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
“臣遵旨。”
夏伋双手接过。
“如此,本宫便不打扰夏大人查案了。”
夏含玉抬手,一旁的茯苓还没来得及伸手,便被前面的夏伋给抢了去。
“臣送殿下。”
夏含玉弧度微扬,“也好。”
直到看着夏含玉的车驾离开,夏伋才打开了她给的那份资料,眉眼眯起。
殿下的意思,他明白了。
……
车驾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忙了一整日,夏含玉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就在车驾即将抵达皇宫大门时,却被人烂了下来。
“臣,参见殿下。”
茯苓掀开车驾走了下去,朝他福了福身。
“原来是师恒公子,只是殿下今日忙碌,这会儿已经累的睡着了,今日恐怕是见不了师恒大人,不如大人改日再来求见吧。”
师恒拱手,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殿下今日所忙何事?”
“奴想,这便不是公子该多问的事了。”
茯苓虽然不知自家主子今日为何会有些反常,还有之前让暗卫处理之事,但她却看的出,如今的殿下对师恒公子的态度变了。
而殿下的态度便是她的态度,殿下喜欢谁,那她便喜欢谁,若殿下不喜欢谁了,那一定是对方做了对不住殿下的事被殿下知道了,这便不值得她的好脸色了。
何况若换做平时,殿下自己便下来了。
师恒温润的脸色变了变,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再次拱手。
“如此,是臣的错,臣先不打搅殿下休息,改日再言。”
茯苓颔首了一下,转身回到车内。
“起架。”
看着车驾缓缓离开,不知为何,他的心口总有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再受自己控制。
……
“殿下,您醒了?”
茯苓转过身,便见夏含玉已然睁眼。
夏含玉看着她,嘴角含笑,“茯苓,你做的很好。”
她现在确实不想看到师恒那张虚伪的嘴脸。
对付他,此刻还不是时候,但早晚有一日,她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夏含玉眼底华国戾色。
茯苓摇摇头,“虽然奴不清楚殿下为何厌了师恒公子,但殿下总是对的,必是他做了对不住殿下的事情。”
“我的茯苓真是聪明,殿下奖励你吃点心。”
夏含玉将面前那盘茯苓最爱的点心推过去。
“谢谢殿下。”
茯苓顿时高兴了,小心翼翼的将点心包起来。
“我留着慢慢吃。”
夏含玉晓得,她是想留着同其他小姐妹一起吃。
“如此,其他几样你也包起来吧。”
“是。”
夏含玉看着面前鲜活的茯苓,刚刚的情绪也被吹散了些许,露出一抹笑意。
“茯苓,从今往后你只要记住,师家那对兄妹便是本宫的仇敌,不死不休的那种,可明白?”
“茯苓明白。”
所以,他们果真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茯苓心头恼火,只觉刚才应该给师恒更差的脸色看才好!
车驾回宫,夏含玉很快便回了自己的寝殿,然还未坐下,外头的小太监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便匍匐在了地上。
“殿下,太子殿下又闯祸了,您快去看看吧。”
夏含玉回身,嗤笑一下。
“本宫倒是差点忘了,宫里头还有这么个玩意儿等着我来收拾!”
第4章 太子被吓晕了
宫人们脑袋微垂,仿佛没听到夏含玉口中那玩意儿说的便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殿下,奴婢去把太子殿下带回来吧。”茯苓轻声询问她。
“不用,本宫亲自去。”
她记得上一世的此时,她并不在宫中,待他回宫,便听到他闯了祸事,竟将一个宫女和太监关进一个房中,给他们下了污秽之药,逼的宫女寻了短见。
此事传至宫外,人人传他暴虐,不止污了他自己的名声,还连累了父皇被人诟谇有其父必有其子,最终成了他人谋逆之由!
这一次,她必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待到夏含玉赶到之时,便见到两个宫人带着太子夏承运趴在那窗台上偷偷“欣赏”着里面的腌臜。
夏含玉气息不稳。
“来人,把他们全都拖下来!将里面的人也一同带出来。”
“唯。”
身后宫人一拥而上,将三人从窗户压到夏含玉面前,屋内的两人也被带了出来,服饰虽乱,好在没有得逞,女子也并未受到折磨,只是脸上泪痕斑斑,满眼绝望。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开孤,信不信孤杀了你们,诛你们九族!”
夏承运被架了下来,口中咒骂,夏含玉冷眼看着自己的嫡亲弟弟。
“诛本宫九族,那你可得先把自己算进去,把父皇也算进去,夏承运你敢吗?”
夏承运怒视她,“夏含玉,孤就知道是你,整个宫中也只有你会一天到晚跟孤作对!孤警告你,你再不让这些狗奴才放开孤,孤就杀了你!”
“啪!”
一下重重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顿时就把人给打愣住了,所有宫人也愣了,扑通扑通一个个全都跪在了地上。
“夏含玉,你居然敢打孤!”
“打你又如何,若非你是本宫唯一的弟弟,若非母后临终之言,本宫现在就能灭了你!”
夏含玉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夏承运,堂堂太子,如此肮脏污秽之事你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嗯?”
她今天必须让他吃到教训。
“来人!将那两个恶心人的东西给本宫抓起来,就地正法!”
很快,那两个太监被压到夏承运前面,当场斩杀。
夏含玉冷眼看着他瞪大的眼,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的看着那血腥的场面,抬手。
压着他的两个太监顿时松手,任他跌坐在地上。
夏含玉上前两步,缓缓蹲在他的面前,逼着他去看地上那一片鲜红血腥。
“如何,好玩吗?下次还玩不玩,到时候阿姐一定陪你好好玩。”
夏承运被吓得连连后退着,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夏含玉冷笑着,一脸漠然的让人把他送回了东宫。
“安排张太医在东宫守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去,也不许他踏出东宫一步!”
“唯。”
谁也未曾想到夏含玉此次会如此之狠,刚刚那一瞬,他们竟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陛下!
“起来吧。”
夏含玉的眸落在那宫女同太监身上。
上一世她寻了短见,倒也确是个血性之人。
她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们可是恨了太子?”
话音落,扑通一声,两人再次被吓得跪了下去。
“奴婢(奴才)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
第5章 二级礼包
“说实话,本宫恕你无罪。”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伏着身子,却依旧倔强,“奴婢……不敢。”
“当真是好大的胆!”
夏含玉冷哼,场面顿时如坠冰窟般,唯有茯苓清楚,殿下不止未动怒,反而有些高兴。
殿下很欣赏那个宫女。
低压的气氛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他们才听到夏含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来吧。”
“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本宫,太子那边的仇本宫会让你亲自报回来,只要别弄死了,本宫定给你机会好好折磨他。”
说话间她转过身,“至于规矩方面,跟茯苓好好学吧。”
“回宫。”
小宫女呆呆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不敢置信。
茯苓上前拉着她起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真……真的吗?”
宫女有些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今天必死,不曾想因祸得福。
“茯苓姐姐,殿下真的不生奴婢的气吗?”她刚才那般的犯上,此时的腿都还是软的。
茯苓摇头:“其实殿下是一个特别心善之人,否则也不会特意赶过来救你,只是殿下同那个人……”说着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哼了哼,“关系不好,那人挑拨者殿下同太子殿下的关系,害的他们如今水火不容,早晚都得遭到报应!”
“我也同你说实话,你今日会遇到这些,跟那人也脱不了干系!”
若非师贵妃把太子殿下教的如此纨绔不堪,又怎会发生此等让人恶心之事!
“不过你也放心,这个仇,我们早晚得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半夏。”
“半夏,我叫茯苓,是殿下亲自起的名字。”茯苓一脸骄傲的开口,看的半夏忍不住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她的脑海中不免浮现夏含玉杀伐果断的冷血模样,只觉得茯苓刚刚的话可能不是那么的……中肯。
……
甘泉宫,宫人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个宫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师青筠睁开眼,冷声,“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啊~”
梓芸上前扶着她坐起身子。
“主子,公主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师青筠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机会递过去依旧抓不住。”
她谋划许久,只要今日之事成功,便可将太子暴虐之事传出去,只要满朝文武对太子彻底失望,待到她的孩子出生,便可有一争之力!
如今全都被毁了!
师青筠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含玉会回来的这般快,还有师恒,若非他是她的弟弟,坏了她如此大事,她便不可能放过他!
养心殿,皇帝自然也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你说玉儿当真当着承运的面杀了那两个挑事的太监?还逼着承运睁眼看着?”
“是的陛下,眼下宫里都快传遍了,说长公主殿下仁善,待他们奴婢一视同仁呢。”
白公公听着人夸赞的话,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儿了。
皇帝哼哼两声,“一视同仁,你当真以为玉儿只是为了救那宫人?”
“这……老奴还真猜不到殿下的心思。”
在白公公眼中,夏含玉怎么都是好的,那可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皇帝放下奏折,从案桌后走出来后才道。
“她那是为了让承运长长记性,故意吓他的;还有那两个挑拨的狗奴才,竟敢引导承运做出如此之事,必然是后宫的手段。”
“一面可以教训弟弟,另外一面则坏了后宫那人的谋划,真不愧是朕和阿秧的女儿!”
有勇有谋,下手干净利落,绝不留情,像他。
可惜了,若玉儿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姐弟二人关系恶劣,他这个做爹的也很是头疼;若他哪天去找阿秧了,谁还能护的住他的玉儿!
“承运如今在何处?”
白公公上前禀告:“太子殿下被吓晕过去之后便被人送回行宫了,公主特意还安排了张太医一直在殿内照顾着,这会儿想来也该醒了。”
“还有公主让太子殿下在太子宫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皇帝颔首,“如此,传朕口谕,太子顽劣,屡教不改,着其闭门思过一月,除了长公主以外谁也不许踏入太子宫一步。”
“唯。”
白公公转身传旨去了,听完圣旨的太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宫内东西几乎砸了个遍。
“父皇每次都只站在她夏含玉那边,明明孤才是太子!”
殿内宫人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吱声。
此时的白公公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转而去了夏含玉的宫内,将这件事同皇帝的态度一五一十的告知她,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白公公离开后,夏含玉懒懒的靠在软塌上。
“既然太子那么爱摔东西,便让他好好的抄个二十遍礼运吧,反正他手闲;顺便告诉他,若他抄的让本宫满意,或许本宫还能让他早些出了禁闭,若他不肯,一月禁闭改为三月。”
“还有,吩咐内务府,太子宫殿的物件暂时无需补了。”
反正补了也得被砸,将物件送他手底下砸个干净,她心疼。
父皇原本就够穷了!
倒不如让她拿出去变卖了,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可惜如今夏含玉也只是想想,暂未付出行动。
……
短短三日,北镇抚司便将王洪德一案查了个水落石出,王洪德官复原职。
“协助锦衣卫找出证据证明王洪德清白,官复原职任务已完成,可开启二级礼包。”
夏含玉在心中默念开启。
“叮,恭喜宿主获得红薯1000,白薯1000,锄具一套。”
“这红薯白薯可亩产多少斤,一年可种植几次?”
系统:“红薯一年一般可种两到三次,春季种植的红薯亩产量大约在7000斤左右,夏季产量在5000斤左右;红薯喜温怕寒,低温也会导致产量变低,但若种植得当,土地温度适宜,亩产万斤也非做梦。”
“而且红薯的茎叶部分也都可食用。”
“如今才七月中旬未到,倒是刚好可以种入。”
此时夏含玉着实想夸一夸夏伋的办事效率了。
第6章 夏伋,你可真聪明
“系统,红薯一般多久能够成熟?”
“四五个月左右。”
“四五个月,倒是不算长。”却也不算短。
夏含玉终究有些焦虑,若按她上一世的规律去走,最多三个多月,蛮夷便会大举进攻大夏边城,但如今王洪德已官复原职,不知蛮夷方面是否会暂时停手。
如今的大夏千疮百孔,夏含玉真想尽快的让这些良种能够全国分发下去,到那时,后备充足,谁还会怕那尔等蛮夷!
夏含玉心念一栋,一个丑丑的番薯出现在她手中。
“这个也和土豆那般吃法吗?”
系统:“番薯可当主食,蒸煮炒烤都成,一般少许会有人将番薯当菜吃。”
“现在发布二级任务:替边关战士筹集军饷五十万白银,时效三十日。”
“三十日。”
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因为夏含玉清楚的知道,国库这几年几乎只出不进,如今已然连五十万两白银都难拿出来了。
并非是说完全没有,但一整个国家需要用到库银的又如何可能只这一处。
“茯苓,去养心殿。”
夏含玉决定去养心殿先探探底,看看自家父皇能拿出多少,之后她在想办法筹集其他。
还未到养心殿门口,远远的便瞧见一身蟒袍玉带,轩昂齐整,周身却凝着丝丝寒气之人。
他侧眸同她对上,转身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微微揖身。
“殿下。”
“免礼。”夏含玉看着他,“夏大人为何事进宫?”
夏伋恭敬道:“只是之前王将军的案子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同陛下禀报。”
夏含玉点点头,倒是没有多问。
“本宫恰巧也有事情想去找父皇,一同走吧。”
夏伋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却并无显露,拱手,“是。”
两人一同朝着养心殿走去,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
“夏伋,本宫有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高见。”
“臣不敢,殿下请问。”
想到国库,夏含玉面露无奈,“本宫想替王将军筹集军饷,除了国库,还能如何筹集?”
夏伋不曾想夏含玉会问这般问题,眼眸微敛,“若是臣,会先从商人下手。”
“商人?”
夏伋提醒:“士农工商。”商排最后。
夏含玉眼眸一亮,忽的一把抓住夏伋的手腕,“本宫明白了!”
“朝廷自古重士轻商,商人地位低下,即使到了我朝,三代之内亲属中有人经商者依旧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仕为官,若本宫让父皇降下圣旨,为了子孙后代,他们自然迫不及待便愿意拿出银钱。”
她怎就没想到呢!
“夏伋,你可真聪明。”
话落,夏含玉提起裙摆便朝着养心殿跑去。
夏伋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专属于她的余温,凌厉的眉眼微动。
夏含玉跑至养心殿前,理了理裙摆,跨步走了进去。
“见过父皇。”
皇帝抬头看她跟个花蝴蝶般,也忍不住笑了笑。
“玉儿此时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夏含玉走都他的案桌旁询问他,“儿臣想问父皇,王将军如今已然官复原职,是否很快便要回边关了?”
皇帝颔首,“确是如此。”
“那父皇可有准备好军饷让王将军亲自带过去?虽说王将军是被冤枉贪墨军饷的罪名,但这贪墨军饷的事却是事实存在的,父皇难道从未曾想过如何补偿边关将士吗?”
第7章 何其可笑!
夏含玉犹记得上一世后来有将士们发生叛变,便是因为没有军饷,吃不饱饭,米汤里几乎没有几粒米的原因。
将士身在战场不是杀敌而亡,却是被活活饿死,何其可笑!
连边关将士都吃不饱饭了,那百姓岂不更甚!
皇帝眼神逐渐沉了下去,想来未曾想夏含玉会忽然质问自己,若换了旁人,怕是直接被拖出去重责了。
白公公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哎哟我的小公主哦,您快别说了。”
夏含玉却是一点都不怕自家父皇,因为不论外人如何说她父皇喜怒无常,暴虐无度,可她就是知道,他的喜怒暴虐不过只是想将这个国家治理好罢了,即使这个国家到他手中之时便早已千疮百孔。
为了这个国家和百姓,父皇四十未到便白了两鬓,纵然背负骂名,却从未在乎,她只觉得心疼。
上一世她和太子被他人迷惑利用,几乎成了制裁她父皇最尖锐的利刃,但这一世,她必会协助她父皇成就盛世!
想到上一世的结局,夏含玉心底再次翻涌出一阵血气,心头像压了一座山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只能继续压抑自己。
半响,皇帝却是叹息一声。
“朕何尝没想过玉儿所言,若国库还有存银,朕早就拿出来了。”
即使早就想到,夏含玉还是有些诧异,“当真连几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了吗?”
皇帝摇头,“这几年各处天灾,国库早就空了,甚至连上次的军饷,也是朕逼着皇亲国戚吐出来的。”
此时的夏伋从外面走入,白公公俏俏示意他先别出声,他无声行礼后站到一旁。
“那若女儿有办法筹集军饷呢?”
夏含玉回神后立马说道:“父皇,女儿来之前其实已经想了许多,但需要父皇的一道圣旨。”
“说说看。”
夏含玉便将自己的办法从头到尾便说了出来。
皇帝原本平静的眼神越发诧异,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
“这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夏含玉摇头,并不准备贪功,“其实多亏了夏大人提醒,否则女儿也不能这么快便能想到这个法子。”
“虽说这些年天灾人祸,但商人的口袋里必然是腰包满满,何况父皇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还得看他们自己;若他们的子孙当真有能力,对父皇来说,便也算多了一些能臣。”
最主要的是,朝堂上也确实该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父皇以为如何?”
“不错!”皇帝满意的颔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般,“可惜玉儿不是男孩,否则朕何尝需要忧心江山无人可继。”
不对,前朝确也有过女帝登基的情况,若太子最终依旧无知,把江山交到玉儿手中,也未尝不可。
“谢父皇夸赞。”
夏含玉并不知道自家父皇这会儿心底已经有了废太子改立她的念头,抬手从茯苓手中接过两样土疙瘩递到皇帝面前。
“父皇请看,这是儿臣前些时候得到的好物件,只要有它们在,便可解决百姓和边关将士们的温饱。”
“这也是儿臣今日来这索要军饷的最大原因!”
第8章 天佑大夏
这些东西,还有她脑海里的系统如今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不论那东西是否有危险,至少她现在得到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夏含玉给皇帝介绍,“圆滚一些的换做土豆,长些的换做番薯,番薯又分红薯和白薯,味道也不尽相同。”
皇帝拿起番薯和土豆放在手里,满眼惊奇。
“这两个奇异的东西当真可让百姓温饱?”
“自然,不若父皇先替他们尝尝看?”夏含玉抬手,“茯苓,传半夏和御膳房的人进来。”
她来的路上便让半夏将几个土豆和番薯去了御膳房,让他们煮熟或者烤熟后送到御书房,这会儿人应当快到了。
“是。”
茯苓福了福身,转身去将人迎了进来,远远地,即使盖着盖子,香味依旧开始弥漫开来。
“这味道可真香啊!”白公公一脸陶醉,“殿下,难不成就是这两个土疙瘩的香味?”
“自然。”夏含玉点点头,心有诧异,不曾想竟有如此甜腻香味!
土豆和番薯很快就送到了他们面前,御厨打开盖子,香味顿时再也围困不住,四散开来。
白公公上前将其验毒,传了试毒太监试吃后才将两种物件切好递到皇帝跟夏含玉手中。
皇帝夹了一块红薯放入口中,甜糯顿时充斥着他的味蕾,让他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很快又夹了白薯和土豆放入口。
夏含玉也同样如此,眼底的兴奋逐渐遮掩不住。
怪不得系统说只凭这两样便能让百姓至少温饱,她原以为味道不会太好,不曾想……竟是如此美味!
土豆香糯,红薯甘甜,若是百姓能快些吃上便好了,到那时,又何苦担忧灾民暴乱。
“父皇,那人还告知儿臣,这些东西都可亩产五到七千斤。”
吧嗒一声,皇帝手里的筷子掉落地上,“你说……什么?七千斤!”
夏含玉颔首,说的又细致了些,“番薯可亩产五到七千斤,若土壤合适,上万斤也非不可,若土壤不好,便只有三千斤左右了;土豆也大致相同。”
皇帝已然不敢置信,从来威严的脸上满是震惊。
“玉儿,此话可当真!你可不要为了安慰父皇故意欺骗!”
至少三千斤,他们大夏如今即使是良田,产物若能达到三百斤便已是极致!若是桑当真,有了这些,百姓何苦流离!
“自然当真!”夏含玉郑重点头,“儿臣不会在这上面欺骗父皇。”
“而且儿臣前几日已经将土豆种到皇庄,差不多用了两亩地,待三个月后,第一批便可成熟,到时候留下良种待到第二年开春种植,剩下的便可运送到灾民抑或边城将士的手中,也是因为如此,儿臣今日才提出军饷一事。”
“好,好啊!不愧朕和阿秧的孩子,可当真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如此神种,当真是天佑我大夏!”天无绝人之路啊!
皇帝的手重重的落在夏含玉的肩膀上,眼眶微红,已算失态。
“白进,将朕的令牌取来。”
白公公惊了一下,赶紧将令牌来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将令牌放到夏含玉手里,眉眼郑重,“玉儿,从今天开始,这一切的一切朕便全权交到你手里了,这块令牌代表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若是有哪些不开眼的敢拦了你的路,杀!”
“朕再给你五千精兵为你私兵,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夏含玉双手接过。
“儿臣……谨遵圣命,绝不辜负父皇信任!”
皇帝又看向夏伋。
“夏伋!”
“臣在。”
“从今日起,由你协助长公主,护住她的安慰,若她出了任何事,朕要你九族陪葬!”
夏伋低垂的眸底略过一抹细微的光。
“臣,领旨谢恩!”
夏含玉领着圣旨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夏伋安静的跟在夏含玉身后。
“夏伋。”
夏伋上前两步,“臣在。”
“派人盯住那些跟师家来往密切的官员,盯紧了,如果他们敢在这些事上动手脚,无需客气。”
夏含玉决不允许任何人挡了自己的路!
夏伋惊诧看向她,随即俯首,“唯!”
第9章 不认生母
东宫。
“你们让开,放本宫出去,不然本宫灭你们全族!”
“太子殿下息怒!”
周围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匍匐在那里,仿佛如此他们的主子便会转身回去。
“你们一个个的全是废物,本宫才是这个天下未来的主人,你们偏生要去听夏含玉那个恶人,信不信本宫诛你们九族!”
“诛九族。”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嗤笑,夏含玉慢悠悠的走至他面前,抬手一挥,门口的侍卫立马让了开来。
陛下有旨,除了长公主以外的人才不允许进去。
夏含玉看着面前那一脸狰狞的夏承运,满眼失望,“夏承运,你除了会诛人九族以外还会什么,如今父皇让你在东宫静思己过,你倒好,不止没有反思,还敢在这里威胁人,看样子确是本宫做错了。”
“闭门思过而已,对你实在是太舒服了。”
“来人。”
“奴婢(奴才)在。”
“把太子压上,随本宫出宫。”
夏含玉说完便径直转身,身后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后直接拖走。
“夏含玉,本宫要杀了你!你敢这么对本宫,父皇不会放过你的,母妃也绝不会放过……”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落在夏承运的脸上,宫人瞬间跪了一地。
夏含玉冷冷的看着夏承运,眼底氤氲着几乎要爆发的风暴,“夏承运,你认贼作母,就不怕母后九泉之下也无法安生吗?”
“那与本宫有何相干,她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本宫的!本宫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她只疼过你又没疼过本宫!在本宫眼里,贵妃才是……”
话还未说完,夏含玉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转身不愿再看他。
“呜呜呜~”
……
宫门前,两架马车已然等在那里,其中一架装的便是夏含玉早就放到殿内柴房里的红薯。
她起身上了马车,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低下可怜兮兮却一脸愤恨的夏承运。
“连生母都不认的人没资格坐马车,自己走过去。”
夏承运瞪大眼不敢相信,“呜呜呜呜~”
夏含玉轻哼一声,转头进入马车,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皇庄。
皇庄的管事很快便迎了出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夏含玉从马车内走出,“种子在后面,你让人搬下来吧,品种虽不同,但种植方式差不多。”
“唯。”
管事眼眸兴奋,连一旁已经蔫了的太子都未曾注意到便带人上了后面马车,看着里面堆成小山一样的马车,直接亲自动手。
殿下曾经说过,如今天灾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沦为流民,甚至被逼落草为寇,易子而食,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粮食,所以她便去寻了神种。
神种同其他粮食不同,不止容易结果,还可亩产几千斤,若他们种植得当,上万斤也并无可能。
如此全国的百姓便可都吃上饱饭,他远在他乡的爹娘和孩子也再也不怕再饿肚子了。
大家伙一开始其实并相信这些,可管事却愿意相信。
长公主殿下若是欺骗他们,何必亲力亲为将神种送到他们手上,还教他们如何种植,根本无此必要。
管事想着,干活更卖力了,脸上全是满足的笑,他喊道。
“小四,你去将那些不甚忙碌的人都喊过来帮忙。”
虽说都是两千斤左右,可这红薯瞧着就大个多了,一看就是特别肥沃的土地里种出来的,早些搬过去,早些下地,便可早日成熟。
“好嘞。”
小四一听,拔腿就跑,没一会儿就见又来了不少的人,很快就全都搬走了。
他相信殿下为了得到这些神种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们可不能辜负了她!
第10章 天子令
管事带着人很快便将良种搬完了。
“殿下,那小的先下去忙了。”
这么多神种,他可得仔细着盯着,不能让人偷吃了。
夏含玉没说话,抬手,让两个小太监立马把夏承运带了过来。
“管事,本宫将他也交给你了,佃户们干什么,他也干什么,你就当多个帮手。”
至于是不是真的帮手,她并不在意。
管事的一抬头便看到那一身蟒袍威严,膝盖一软,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殿下,小的不敢。”
他哪敢差遣太子殿下!
“你无需不敢,父皇既将管理他的任务交给了本宫,那边认同本宫的方法,你照做便是。”
夏含玉说着便一把将他嘴巴里的东西给扯出来,拿出令牌。
“所有人听令,从今天开始这里没有太子殿下,你们谁也不允许阳奉阴违,若是让本宫知道谁敢帮他,锦衣卫的牢房相信你们也不愿意进去。”
所有人顿时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奴才谨遵圣旨!”
令牌由精铜制成,令字之上盘旋金龙,这是天子之令!
陛下竟将天子令都给了长公主殿下,焉敢不从!
“带下去吧。”
夏承运被拖了下去,被换上了佃户的粗布麻衣。
“夏含玉,你敢这么对本宫,早晚有一天本宫一定杀了你!杀了你~”
夏含玉却只是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杀了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唯一的嫡亲弟弟待她如同仇人,喊打喊杀,她又何尝不伤心。
夏含玉闭了闭眼。
“半夏。”
“奴婢在。”
“从今日起你便呆在皇庄替本宫看着太子,他若是不听话,家法处置。”
夏含玉接过茯苓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戒尺,放到她手中。
半夏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含玉,眼眶微红,“殿下,奴婢……”
夏含玉微笑着,“本宫相信你自有分寸,恕你无罪。”
“奴婢遵殿下旨意!殿下放心,奴婢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半夏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夏含玉一拜。
自她进宫以来,从未有主子把他们这些奴婢当人看,因为他们这些奴婢的命从来都不重要,死了便死了,只要用席子一卷丢进乱葬岗便够了。
只有殿下,不止救了她的命,竟给了她机会对太子殿下施以报复,让她如何不震惊。
原来殿下一直记得那日的话。
夏含玉伸手扶起她,“去吧,好好替本宫分忧。”
半夏重重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
夏含玉在茯苓的搀扶下回了马车内。
茯苓看着自家殿下,有些欲言又止。
夏含玉睁眼看着她,“你是想知道本宫何故这般做?”
茯苓快速点头,她是真的忧心。
“太子是君,半夏打了太子,若是被陛下知晓,奴婢怕陛下会怒了殿下您,再加上皇贵妃在陛下那里嚼耳根子……”
夏含玉却不甚在意,“无碍,父皇之前下了圣旨,在太子思过期间只有本宫能进东宫,实际便是将管教太子的权利全权交到了我的手中,那我如何去教他,父皇都不会多言。”
“至于半夏,她虽什么都不说,但心底总有一丝怨气,长此以往并非好事,不如让她出了这口气,还能替本宫教育太子,一举两得。”
夏含玉没说的是,她看上之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半夏,而是那个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白芷。
第11章 白芷
白芷和半夏是两姐妹,母亲早逝,爹爹姓沈,是个郎中,医术很不错,家里开了个小小的医馆,一家人日子过的虽说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丰衣足食,父慈女孝。
直到半夏被人拐卖,不过一年,医馆又因为一个家传医方被人陷害,父亲也被人害死,好好的一个家就此家破人亡,年仅六岁的白芷拒绝亲戚收养,背着包袱开始全国各地的寻找自己的姐姐。
她自从小伶俐聪慧,三岁开始识字,四岁便跟在父亲身边学医,之后便一边自学医书一边乞讨着长大。
上一世,白芷是在半夏死后一年找到了上京,恰巧被师华容遇到,在知道她要找的姐姐已经遇害后起了利用之心。
她用师家的关系将人送进了太医院,然后一步一步引她将目光放在夏含玉的身上,认定她便是害死自己姐姐的仇人。
可惜,终日打雁的人,最终倒是被雁啄了眼睛。
白芷作为太医院医女,为了查出真相,她一步步接近那些底层的宫女太监,不在意身份的替他们疗伤,让他们心生感激后便一点点从他们口中套出了自己姐姐死亡的真相,后定制了复仇计划。
师华容和师青筠几乎折在她的手里,一个终身不得受孕,一个后半辈子只能以汤药为伍。
若非当时太医恰巧就在甘泉宫,师青筠那条命早就废了。
夏含玉上一世听到这些之时便对这姑娘心生好感,本想救她一命,可惜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相信,只要她愿意,必然可以成为她最好的助力之一。
而且夏含玉已经派了暗卫去将她引进上京,她相信以她的聪慧,要不了多久,她们便可见到。
茯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殿下真聪明,奴婢就想不到这些。”
夏含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我家茯苓只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陪在本宫身边就好了,不用太聪明。”
“茯苓自小便跟着殿下,自然要一辈子陪着殿下,到死都陪着。”
谁也不能把她和殿下分开。
听到她这话,夏含玉眼神也柔了几分,但很快一丝狠戾快速划过,她笑笑。
“好,本宫让你陪着,以后嫁人了也一直陪着。”
“殿下~”
茯苓有些害臊的扭过身子。
“奴婢才不嫁人呢。”
瞧她这眼底含春,夏含玉忍不住想逗弄她一番,“看来我们家茯苓都有心仪之人了啊,说说看是谁,本宫替你们指婚。”
“哎呀,奴婢不和殿下说了。”
说完便直接跑出了车外坐着,脑海里冒出一个人的脸,俏脸通红。
……
“太……公子您看,这个番薯得切成这样一块一块的,长公主殿下说了,这样一小块就可以生出一串的小番薯来。”
管事的原本想叫太子,但想到夏含玉刚刚的话,便改成了公子。
他将菜刀递到他眼前。
“若不公子您先试试?手指这样弯曲起来,就不容易切到自己了。”
见他不愿伸手,半夏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就见夏承运赶紧接过菜刀,然后小心翼翼的按照管事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切了起来,手心的痛意提醒着他,她是真敢打。
夏承运一脸憋屈,心里早就把夏含玉给骂了无数遍。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她居然敢让一个奴婢对她动手!
等他找机会见了父皇,一定让父皇好好为自己做主!
第12章 此时,他们比殿下急
“嘶~”
夏承运一心二用,手指忽然一阵刺痛,低头就见到那涌出来的血,顿时两眼一番,直接昏了过去。
“公子,公子~”
管事顿时慌张的看向半夏。
半夏也不曾想会出这样的事情,赶忙跑出去找夏含玉。
“殿下,太子殿下被菜刀切到手晕过去了。”
“严重吗?”
夏含玉这会儿正在里面吃着点心,听到半夏的禀报竟丝毫不担心,随口问道。
半夏回忆了一下那伤口处,“只是一个小口子,但太子殿下可能有些……晕血。”
堂堂一国太子,竟连血都怕!半夏心中忍不住鄙夷。
随后马车里面丢出一个药瓶,“给他上药包扎一下,弄醒了继续。”
半夏想不到夏含玉会如此“心狠”,道是后捡起药瓶便往回跑。
太子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若出了什么事,陛下不会怪公主,但即使殿下庇护,他们这些奴婢却不一定都能逃脱。
茯苓有些担忧,“殿下,奴婢也过去看看吧?”
“嗯。”
夏含玉不甚在意的应声。
她原便是故意在这等着他搞事,这不,事情不就来了。
不过没事,血嘛,多见几次就不晕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多几个伤口不是什么大事。
约莫一刻钟过去,茯苓跑回来。
“殿下放心,那菜刀有些钝,太子殿下的伤口并不深,只是一开始出的血瞧着吓人些。”
毕竟太子殿下身骄肉贵,身份也不同;若换做旁的佃户,只怕用嘴一吸,随便止血一下便能继续干活了。
夏含玉猜也如此,将马车内的药箱递出去,“你将药箱给半夏送去,用完了再差人回宫里取。”
“是。”
茯苓就知道自家殿下就是嘴硬,实际上还是关心太子的,可惜太子总伤殿下的心,她想着拎起药箱往回跑。
此时的身后一阵惊马,一人快步从马上下来来到马车旁,单膝跪地,手中的刀插入地下。
“臣夏伋,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掀开车帘,倒是有些诧异他会出现在此地。
“夏大人来此何事?”
夏伋:“回殿下,您之前吩咐的事臣已办妥,如今那些商贾都在同福客栈住着,臣特来此先禀告殿下。”
“这么快。”她还以为还得再过几日才能将人聚齐。
“夏大人起身说话。”
夏伋站起身,继续言道:“臣这几日派了锦衣卫快马加鞭的去了各处,那些人听说殿下手中关于科举的圣旨,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路上都舍不得停歇。”
“此时,他们比殿下急。”
毕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机遇,商人脑子在有些方面比朝廷的官员可看的清看的远,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别说几十两万,有些人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甚至愿意付出半数身家也在所不惜!
夏含玉确实满意,“夏伋,你办的不错,待此间事了,本宫自会奖励你。”
她的语调轻快,带着愉悦和亲近之意,轻巧而无声的落在他的心间。
夏伋的视线自她温润微扬的唇瓣略过,快速垂眸,眸光落在自己的鞋尖,双手垂落在身侧,握着绣春刀的指节不自然的蜷缩着,仿佛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臣,谢殿下!”
第13章 妄议
同福客栈,包厢内等着的几人有些许忐忑。
“你们当真相信那些锦衣卫的话吗?”
说话的是荣泰钱庄的老板荣福贵,荣泰钱庄全国连锁,虽说如今存钱的人不多,但他做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意,虽有影响,但并不算多。
“为何不信?”
正午盐行的老板郑海笑眯眯的喝着茶,一脸惬意,“如今朝廷缺钱,而我们有钱,这是双赢。”
话虽如此,可他心底还是有些许的担忧,只是为了孩子的前程,总想赌一把。
可能就是真的呢!
“郑老板所言有理,朝廷这几年确实挺难,如今能找上我等,也算是被逼无奈了。”
谢仪缓缓起身,踱步站至窗旁,看着底下卖女求生,艰难生存的百姓,终有些不忍,叹息。
身后二人听之疑惑,“难道谢老板还有烦扰之事?论生意,论钱财,我们可谁都比不得谢老板您啊。”
谢仪虽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二人却谁都不敢轻看与他。
身为全国首富,谢家主早在谢仪冠礼后便将谢家的一切交到了他手中,他也没让家中族人失望,短短五年便让谢家更上一层楼,若非如今市场本就不景气,他的成就远远不止与此。
就连他们现在踩着的同福客栈也是谢家的营生。
谢仪摇头,走回位置坐下,“只是有些微感慨罢了,此地明明是上京,百姓过的却依旧艰苦。”
“可不是嘛,毕竟这一批批流民第一个来的便是上京,如今朝廷又不……”郑海话落至此忽然顿住。
朝廷也并非不作为,否则他们这些人何故会出现在此地。
荣福贵的声音忽然小声了许多。
“听说此次将我们聚集的是长公主殿下。”
对于他们这个长公主的名声他们也是有听过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什么骄奢淫逸,骄泰淫泆,明明身边面首无数,却还要缠着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让人不胜其扰却又不敢得罪与她。
毕竟当今最宠爱的便是这个皇后所出的嫡长女,从她的封号定国二字便可看出。
他忽然看向谢仪的脸,顿时有些担心。
“谢老板,你确定不遮一遮你的脸吗,若是被长公主看到了,估计后宫又得多一个面首了。”
想想尤为可惜。
谢仪听他这话也是一愣,随即摇头。
”郑老板休要胡言。”
”不瞒各位,在下前几年倒是亲眼见过一次长公主殿下,瞧着实在非传言中那般的……蛮横,反倒心思简单,单纯好骗。”
“至于传言中的那些个名声,众位不若想想,若非人为,宫墙之内之事,怎会传的人尽皆知,不若想想,谁在其中得了好处。”
户部侍郎之庶子,那天下第一公子之名,不就是从长公主爱而不得,死缠烂打后才传出来的吗。
二位老板闻言对视一眼,“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逵李鬼的,自然很快便分清了。
屋外,夏含玉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自然将他们的话都听的清晰。
倒是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会为她说话。
只是她怎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这谢家长子,夏含玉沉思,却依旧没这样的记忆。
“殿下,可要臣去封了他们的嘴。”
夏伋厉眸黑沉,眼底暗藏冰冷。
“敢私下妄议长公主,罪当诛!”
第14章 谈条件
夏含玉忍不住看他一眼,笑言:“无碍,本宫早就习惯了,何况他们几人并无恶意。”
里面三人可都是她挑选好的,心思仁善的几个富商。
“是臣无能,护不住殿下。”
想到某人,夏伋浑身戾气难掩。
若非那人心术不正,叵测居心,殿下又怎会被他欺骗,背负如此名声!
虽不知殿下如今因何突然清醒,与他而言,都是好事。
夏含玉想不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惹得对方如此自责,心中诧异,安抚他。
“此时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上一世因他经常找师恒的麻烦,她也跟着厌恶了他,如今她看清了师恒,也看懂了他的忠心。
“走吧,随本宫一同进去。”
“是。”
夏伋颔首,微抬手,一旁的锦衣卫赶忙将门推来,里面的声音也哑然而止。
荣福贵有些心虚的看向谢仪,小声嘀咕,“我刚才的话不会被长公主殿下给听到了吧!”
想到此便止不住的脚软,越发惶恐的低着脑袋。
谢仪含笑并未说话,身姿英挺,仿若修竹,温润清冷的眸落在那般般入画的美人身上,随即微微低头,恭敬屈膝。
“草民谢仪,参见长公主殿下万安。”
荣福贵同郑海也是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虚冒汗。
“起来吧。”
“谢殿下。”
三人起身,唯有谢仪姿态依旧儒雅。
“三位请坐。”
夏含玉走到一旁坐下,仪态高贵,雍荣尔雅。
谢仪只是犹豫了一番,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另外两人也赶紧跟上,只是有些微忐忑。
夏含玉嘴角含笑,“夏伋,你也坐。”
“是。”
夏伋颔首,坐在夏含玉右侧,一副保护者姿态,厉眸幽暗,冷冷的落在谢仪身上。
谢仪姿态温和,如皎白月光,反倒让夏伋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曾经那师恒也是这作态,才会骗的殿下有此名声。
夏含玉却只是淡淡的从他们面上扫过,随即开口。
“想来三位应当已经清楚本宫的目的,不知可有何其他想法?”
三人对视,郑海壮着胆子先开一口,“殿下,草民想知道锦衣卫所言是否真实,只要我等捐献银粮,陛下当真允诺我等后辈可参加科考,不再受任何限制?”
“自然当真,但仅限于你们直系亲属,考场之上也不会有任何优待特例。”
毕竟朝堂上要的是人才,而非只有钱的庸才。
夏含玉说完,示意夏伋打开锦盒,将圣旨摊开让他们逐一看清。
看到圣旨,几人赶忙起身行礼,随后回位置坐下,心底的石头也算落的地。
郑海当即表示,“殿下,我郑家愿出二十万两白银,五千旦粮食和五百旦的盐,但是有一个条件。”
说完这话,便起身,胆战心惊的跪了下去,一旁的荣福贵也是满眼担心。
夏含玉倒是并未气恼,“你先说说看。”
郑海:“草民希望将来若我家孩儿孙儿参加科考,能得公平。”
“殿下您想必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从来都被人看不起,虽说家财万贯,但地位低下,所以草民害怕若哪日孩儿参加科考,会被人针对,被做手脚。”
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本宫答应了,到时候会让夏伋安排锦衣卫的人盯着些,但仅限你儿孙两代。”
这是看在他如此大方的份上。
“到时候本宫还会找父皇给你们一份圣旨,这边是以后你们后代子孙参加科考的凭证。”
当然,以后或许便用不到了,因为夏含玉准备到了一定时候便放开科考条件,但必须得在国家稳定,百姓安居的前提下,所以如今这圣旨,可贵着呢。
第15章 二级任务完成
有了夏含玉的保证,荣福贵也表示自己愿意拿出跟郑海同样的东西,但也希望和郑海一样的。
夏含玉的目光落在谢仪身上:“还不知谢老板有何要求?”
毕竟她记得谢家嫡系如今也就他一人,而他曾经说过自己从未觊觎官场,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首富。
谢仪淡淡一笑,“回殿下,在下确实也有一个要求,只是和两位老板比起来,或许要麻烦一些。”
“但说无妨。”
“听说殿下的皇庄里有两种神种,皆可亩产几千斤,在下希望殿下能匀出一些,谢家愿出一万旦粮食,两百万两白银来换。”
这个消息谢仪其实也是无意中得知,否则若只是科举那一块,着实吸引不到他。
然听到他的话,夏含玉眉心微蹙,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
“不知谢老板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
除了她父皇,夏伋还有她身边的人,也就只有皇庄内的管事同佃户知道这些。
虽说她严令他们暂时不许传扬出去,效果看来并不如何。
谢仪起身,姿态谦逊,神色如常,只是微拱手:“殿下恕罪,在下确是无意中听人议论得知的,至于如何得知,请恕在下不能多言,免得害了人家。”
夏含玉同夏伋对视一眼,摆手,“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既然谢仪都知道了,那那些暗地里的人,想必也全都探听到了。
她看向夏伋,夏伋淡淡颔首了一下,夏含玉松了口气,弧度扬了扬。
“本宫可以将神种的种子匀一些出来给你,但暂时只有一样,而且只能匀出三百种子,另外一种得三个月后才能给你,到时候可匀出一千。”
“但本宫也有一个要求。”
“殿下请说。”
“本宫将番薯种植匀出给你,也可以让谢家的人到皇庄学习如何种植,但等种植成熟后,你必须还本宫三成。”
谢仪摇头,“三成太多,一成。”
夏含玉:“两成。”
“成交。”
谢仪清楚夏含玉此话已是定论,但能省一成是一成。
谢家虽是全国首富,但这几年粮食每况愈下,一年比一年少,有时遇上天灾甚至颗粒无收,所以在听说夏含玉手中有亩产如此之高的神种,他才动了心。
早一步得到,拜年可早一步研究,谢家绝不可能会亏。
夏含玉只觉得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微微一笑,“谢老板,合作愉快。”
“以后本宫手里要出了什么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同谢老板合作。”
“谢殿下。”
谢仪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百万两银票递给夏含玉。
“银票先行奉上,各地所有的钱庄都可兑换,至于粮食,在下不日便会安排人直接送到王将军手中。”
“好。”夏含玉颔首,很是满意,“你这边也可安排人直接去皇庄,本宫会让人给那边的管事说一声。”
“一下少了三百颗番薯,管事的怕是会心疼死了。”
三百颗啊,种出来可是不少粮食了,五个月后她可是少了不少的粮种。
夏含玉接过银票。
“叮,恭喜宿主完成替边关战士筹集军饷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