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大燕欢歌》很突然的上架了,这次上架有点快,期间只有一次试水推荐,书友并不多,蜗牛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这个上架感言。
不过即使是没有人看,蜗牛还是要写的。
首先感谢我的责编徐徐大大,感谢他对我支持和鼓励!
然后再感谢所有支持和鼓励蜗牛的兄弟姐妹们,是你们的支持,哪怕是一个点击、一个收藏都能成为了蜗牛写作的动力,让蜗牛能继续坚持下去。
最后,感谢蜗牛我自己,感谢自己为之所作出的努力!
当然,最核心的一点蜗牛不得不说,而且是套用简介里的话说。
《大燕欢歌》这本书,是一个老书虫在起点逆流而上、匍匐前行的故事,蜗牛,在这个浮躁的时代书写自己扑街的传奇。
呃,不过蜗牛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还望书友大大们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给收藏、订阅一下!
谢谢你们,蜗牛拜谢!
第一章 同窗算计
大燕朝的二月末,京城南京的春天已经来临。
春日之下,微风阵阵吹来,夹杂着几丝只属于江南的那份温润,吹过古老的大街小巷、吹过秦淮河,也吹进了国子监。
正午,国子监的这个时候,一般来说,应该是下学后学子们去食堂吃午饭,或者吃了午饭午休的时间。
在经过了半天的沉闷的学习之后,这些学子应该是愁眉苦脸、疲惫不堪的,而且国子监里的规矩也不允许大声喧闹。
可现在的国子监却一反常态的欢腾不已,究其原因,却是因为祭酒要在下午召开一个国子监助教,教授的全体会议,决定下午休课半天。
这对于整天都面对书本,面对教授们孜孜不倦的之乎者也的学子们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事。
放假消息一公布,家在京城的学子们便忙着收拾起了自己的书本、学具,准备回家的回家,游玩的呼朋唤友出去游玩,想相约去青楼或花船的则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研究起行动细则来。
当然,至于这些人是不是敢真刀真枪的去玩上一回就不清楚了,但至少事前的讨论还是挺开心的。
而一向老实本分的沈欢,在众多同窗兴高采烈的气氛影响下,想到今天再也不用吃国学食堂里难些咽的粗茶淡饭,终于可以回家大快朵颐一番时,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欢快的笑意。
离家并不远,应该还能赶上午饭。
沈欢细心的收拾起书囊,一边摇头晃脑的默诵着上午教授新讲的一篇时文,一边踏步走出了国子监大门。
“沈欢,沈兄请留步!”
沈欢回头一望,只见几个同窗从后面急急的赶了上来。
对于眼前几人,勤学的他并不怎么喜欢,这几人学业疲懒不说,还仗着自己高官显贵的家世在学堂里胡作非为。
什么上课打瞌睡,翘课呀还是轻的,听说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赌钱,最可恨的还是经常爱作弄同窗,让很多学子出尽洋相。
用现在的一个词语来说这几人就是典型的学渣再加‘学霸’。
沈欢虽然不喜,但也不好直接转身就走。
“几位同窗,不知你们唤住小生所为何事?”
一个十六七岁,面如冠玉的大男孩笑嘻嘻的疾跑了两步来到沈欢跟前,作揖道:
“沈学兄,请恕小弟等多有打扰,我等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天上午教授所讲时文太深奥了,速度又快,我们都不甚融会贯通,现在特想请你不吝赐教一二。”
看着一反常态,虚心求教的萧睿,沈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过他虽然性子淳厚但拳头大,力气也不小,况且现在是大白天,他也不怕几人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学弟谬赞了,小生资质鲁钝,我自己的课业都还没有融会贯通,哪里敢指教几位学兄!”
一个壮实的黑面小生接口道,“沈兄,你何必自谦呢,这次旬考你可是得了我们文华院的第三,教授还夸了你博学多才呢,你说你资质鲁钝,那我们又算什么,你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兄弟。”
萧睿身边的几人也纷纷起哄道:
“就是,就是,沈兄家学渊源,沈伯父这次不也得了圣上青眼在操办轩辕帝祭祀大典吗,你又何必用这等肤浅的借口来拒绝我等。”
“圣人道,有教无类,我等虽然性子疲懒,但你也不能拒绝我们有一颗改过自新的心呀!”
“沈兄,平时言语多有得罪,还请你既往不咎,给我们一个可以上进的机会吧!”
见几个学渣同窗迫切改邪归正的神情,让沈欢的防备之心又加深了几分。
呵呵,就你们几个学渣也配和我谈诗论词?
“几位学兄能有此上进之心,小生很是钦佩,只是小生的母亲还在家等我回去用饭呢,要不我们改日再相互探讨探讨。”
萧睿呵呵一笑,“回家用什么饭,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下午休课,何不今天中午由小弟做东,我们哥几个随便在街边找一家酒楼一边吃饭一边探讨一下学业怎么样?”
萧睿一说完,黑面的嘉兴伯次子徐茂等几人便边拉边拽的拥着沈欢往文星街走去。
沈欢推脱不过,只好闷闷而前。
文星街比邻国子监,也算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要找一个酒楼并不是一件难事。
几人刚走到一个酒楼前,沈欢府中的家仆朱安沿着前路疾步而来,“少爷,您今天休课了吗?”
“嗯,”沈欢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主母安排小人来文星街采买一些东西。”
朱安看了一眼萧睿几人,“少爷这是要进酒楼吃饭吗?”
沈欢再次点头,“嗯,几个同窗想在吃饭的时候向我请教一下课业,你回去向家里禀报一声,就说我晚点回来。”
沈欢的这几个同窗朱安以前见过几面,也隐隐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接口道:
“少爷你去吃饭吧,小人就在外面等候便是,到时小人和少爷一起回去。”
萧睿几人不理朱安,直接拥着沈欢进了酒楼。
酒楼不大,客人也不多,几人选了一个洁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点酒,点菜。
除了萧睿外几人学业都不高,探讨起来沈欢倒也游刃有余,不多时酒菜端了上来。
徐茂端起酒杯向沈欢道,“沈兄果然博学多才,让我等受益匪浅,来,让我们敬沈兄一杯!”
沈欢家教甚严,不敢在外面饮酒,拒绝道,“小生酒量有限,下午归家还要温习课业,这酒就不喝了,你们随意!”
萧睿和其他几人劝道,“无妨无妨,就一两杯而已,回家路上就能酒醒。”
沈欢推脱不过几人的热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又饮了两杯,沈欢突然感觉头昏涨起来,迷糊中看着几人得意的笑脸,他便知道自己被这几个同窗给作弄了,刚站起来想走,不想一个不稳身子便软软的扑坐在了桌子上。
萧睿和徐茂几人对视了一眼,放声的大笑起来。
停了笑声,徐茂志得意满的道:
“怎么样,哥儿就说国子监没有我们作弄不了的人吧,你们看这个计策还入得几位兄弟法眼?”
旁人应和道,“徐兄英明,小弟佩服!”
萧睿有些担心指了指沈欢道,“徐兄,我们真的要像计划的那样作弄他吗?”
徐茂看了一眼萧睿,戏谑道:
“怎么?萧兄弟怕了?没事,出了什么事情为兄给担着就是,再说现在都到这份儿上了我们已是骑虎难下,要不我们今天就把这宗事儿给做完,呵呵,到时说不得我们便会名震京城也不一定,大不了今后一段时间我们收敛一些便是。”
这几个人都是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闻言之下皆露意动之色,况且现在只把沈欢迷倒,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于是皆附和着继续施行计划。
徐茂呵呵一笑,“那还等什么?动手!”
几人大笑,急忙七手八脚的把沈欢脱了一个精光,并他把双手绑在身后,然后徐茂端起一碗水一下泼在了沈欢脸上。
第二章 街头狂奔
一个激灵沈欢醒了过来,顿时,浑身的那股凉意让他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羞怒之余沈欢不禁出口大骂:
“徐茂,萧睿,我沈欢与你等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
徐茂哈哈一笑,“我喜欢!”
沈欢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破口大骂:
“尔等小人,竟然如此羞辱同学,实在是有辱斯文,我要向教谕状告你们!”
萧睿呵呵一笑,“状告我们?好,那你去呀,不过现在还是等我们看完好戏再说吧!”
听着此事还没有完,沈欢怒火攻心气极大骂,“萧睿,你这小人,我问候你全家,我问候你老姐老妹......!”
萧睿闻言大怒,照着沈欢肚子就是几拳,“我叫你问候我全家,我叫你辱我老姐,小爷我打死你!”
萧睿虽然人不大,拳脚力气倒是不小,几人害怕他盛怒之下把沈欢给打出一个好歹来,急忙拉住道,“萧兄弟息怒,息怒!看戏要紧,看戏要紧!”
“好戏马上开演,把他推出去!”
沈欢扭头一看,只见徐茂不知从哪里牵来一条威猛凶恶的大狼狗,狼狗吐着鲜红的舌头正向自己作猛扑状。
沈欢心里不禁大骇,现在自己可是全身衣无片缕,双手被绑,如何能敌住这只恶犬。
酒楼外朱安听见里面动静,急急的跑了进来,一看自己少爷这般模样不禁大惊,
他正想过来解救沈欢时,不想被萧睿几人的奴仆给死死拉住,他拼命挣扎,却被一个奴仆操了一个凳子砸在右腿之上,朱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欢被推出酒楼之外。
“少爷......”
“少爷,你们这帮狗杂碎,你们不得好死!”
此时来到街上的沈欢羞怒得连死的心都有了,虽说他力气不小,在平时被这几人绑住也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奈何才中了迷药全身酸软,敌不过几人又有什么办法?
完了,完了!自己受此奇耻大辱,一定会沦为国子监乃至京城的一大笑柄,今后不说官运仕途,就连个人婚姻问题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想想哪个良家女子愿意嫁给一个被别人看光了的男子,谁愿意一辈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种丢脸的事情,稍有家教的女子都不会不考虑的。
徐茂,萧睿几人可不在意沈欢在想什么,也不管这件事情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有多大的伤害,他们在街上放开了沈欢,徐茂牵着狼狗扑了过来。
看着狼狗血盆大口中锋利的大獠牙,沈欢不寒而栗,尼玛的,这要是被咬一口还不得少半斤肉?
怎么办?
只有跑撒,难道被人羞辱至此还想被狗撕下来几斤肉来?
无奈之下,沈欢只好撒腿便跑,一边跑一边诅咒起这几人的全家来。
其实,这也不怪沈欢,但凡一个正常人在面临巨大危险的时候都第一反应便是远离危险,哪管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况且,沈欢才中迷药,头脑也不是非常清醒,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无可厚非。
只是双手被绑在身后,加上迷药的余劲,沈欢跑得并不快,萧睿,徐茂等人也不着急,只哈哈大笑的驱着狼狗在他身后五尺左右不远不近的吊着。
看着这一幕裸行京城,百年难遇的好戏,街上行人经过半响的目瞪口呆后,都纷纷拍手叫好起来,随之也一下子点燃了文星街的热闹气氛。
咦!无意中,这时的路人才开始注意到沈欢此时身体的状况。
仔细一看,男人们心生自卑。
女人们脸红心跳羞个不行。
沈欢狼狈不堪的跑了五十来步,路上看热闹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但大伙看徐茂,萧睿等几人衣着不凡,便知他们身份不一般也就没有人愿意出来阻止一下。
也是,有热闹看便可,何必找些不自在来受呢?这或许就是有些国人的劣根性吧!
就在沈欢都以为自己会无休止的跑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冷冷的娇叱传来。
“伤风败俗!不堪入目!尔等还不停下!”
沈欢抬眼一看,便见十来步远的地方,一位头戴凤翅盔,银色面甲的将军模样的女人领着四个护卫冷着眼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如同看一条死狗一般,不,加上身后那条应该是两条死狗一般看着自己。
沈欢心中羞愧更甚,可转眼看狼狗追得急,自己又已经跑了那么远的距离,停下已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奋力奔跑。
不知是见沈欢不听自己的命令还是见着了沈欢的丑态,女将军玉脸一红,口中暗骂的一声该死后,右手一抬,两颗碎银子从她手中激射而出,一颗射向沈欢右腿,一颗射向身后的狼狗。
沈欢右腿受击踉跄了一下慢了下来,不想狼狗却没有受多大影响,反而迅猛的扑了上来,在沈欢左边腰部下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哟!
沈欢吃痛,惨叫了一声,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热闹的街道一下安静下来,徐茂拉住了狼狗,和萧睿几人面面相觑,观众的兴奋劲戛然而止。
朱安一瘸一拐的跑到沈欢跟前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后,这才去看沈欢,但见沈欢一动不动,虽然口鼻还有气息却怎么也叫不醒,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少爷是昏死了过去。
朱安惊恐之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是你们害死了少爷,你们不得好死!”
“少爷,你可别有事啊!”
“少爷......”
女将军冷哼一声,“哭什么哭,还不把你家少爷抬回去找郎中诊治诊治一下,哭有什么用?”
朱安这才止住哭声,慌忙在近处找了一辆马车把沈欢给载回了家。
而萧睿自从女将军出现后便开始磨磨蹭蹭的往人群后面退,女将军面色一冷,再次重重的冷哼一声。
“萧睿,你给我站住!”
萧睿斜瞟了一眼女将军,面色一苦,耷拉着脑袋乖乖的来到了女将军跟前,弱弱的道,“老姐,我错了!”
女将军扬起手使劲拍在萧睿头上,“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整天游手好闲,我叫你胡作非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萧睿一边躲闪一边求饶道:
“老姐,我错了!”
“老姐,你别打了!”
“给我滚回家去向父亲大人请罪吧!”
女将军说完,凤眼朝徐茂几人冷冷一扫,“还有你们几个,下次本将军再看见你们带着萧睿鬼混,我打断你们的狗腿!滚!”
徐茂几人认得萧睿的姐姐,自然知道她的厉害,此时被她瞪了一眼感觉如堕冰窟,慌忙应道:
“萧姐姐,小弟等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萧姐姐你忙吧,小弟等先走一步!”
说完,几人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第三章 诡异的穿越
耻辱的一幕不是梦,也不会轻易的散去。
次日,下午。
一声凄惨中混杂着几丝不甘的惨叫声,在京城一个小院落里传了出来,沈欢从自己卧室的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迷茫,迷惑,不甘的情绪纠集在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我没有死?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是沈欢醒来以后开头的两个问题。
看着卧室中古老的牙床,雕花的书桌,半敞开的小轩窗,一副三开的落地屏风上画着几幅岁寒三君子,墙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比较老土的大尿壶,整个房间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古意。
这种古意在后世的城市中并不多见,甚至比天朝王府井周围的那些四合院看起来更自然。
自己是被人救下了安置在这个房间里吗?
这是沈欢的第三个问题。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来。
经过再三确认,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成为后世光荣的穿越大军中的一员这个事实。
对于这个事实,沈欢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后世的沈欢也叫沈欢,是个孤儿,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双双不幸身亡,留下孤身一人的他被舅舅收养,说孤儿最可怜倒不至于,舅舅家虽然有三个孩子,但对他还是相当的不错。
沈欢也争气,在十八岁那年高考的时候,他最终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入了天朝京城的一所名牌大学,所选的专业是当时还算热门的金融会计。
其实为什么选金融,当时沈欢也纠结过,一来他一直在舅舅家长大,读书上大学花去了舅舅不少金钱,让舅舅一家的生活都因此而一直在贫困线挣扎,因此,他才打算通过自己所学积累一些财富来报答舅舅,改变自己。
二来金融行业不管是是银行、证券还是投行,它们找钱非常快,舅舅舅妈见到那些社会上的企业家,高管们日进斗金,心里也羡慕得紧,便力主沈欢上金融,所以,沈欢这才舍去了自己最喜欢的文学、历史改上了金融系。
而后世的当时,拜金主义在校园逐渐刮起,虽然沈欢的学校是名牌大学,但也抵不住金钱的诱惑,学校学风渐渐有堕落的趋势,男生打游戏,喝酒,赌钱,女生浓妆艳抹,傍大款。
对此,沈欢无力改变。
而舅舅家又恰恰因为一场造城热,得到了房子和一笔不菲的金钱,彻底改变了贫困。
报恩之心依然存在,但已经没有那么的迫切。
不想随波逐流的沈欢,便偷偷的背着自己的舅舅,弃笔投戎到了西南边陲做了一名戍边战士。
一晃三年,沈欢因为在部队表现优异,被选入西南军缉毒特种部队,常年活跃在西南国境线上。
就在他醒来之前,他正带着二十几个战友端掉了一个藏在深山里的毒枭窝点,本来已经歼灭了全部毒贩,正准备清理战场的时候,不想一个垂死的毒贩用生命里的最后一口气把一颗手雷投在了沈欢脚下。
然后。
然后沈欢就躺在了这里。
这些说起来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这种不复杂只是对于一般情况,而此时的沈欢心里却乱得无以复加。
本来穿越这种屁话,作为一名军人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的沈欢是一万个不相信的,但此时却活生生的发生在了他自己身上,他在抓狂之余急忙摸了摸周身,嗯,不错,这个身体还比较健全,手脚也能动。
在放心之余他突然摸到床里边身体侧居然有一把冰冷的手枪。
说起手枪,那还是他在牺牲前击毙的一个毒贩头目身上缴获的,当时他还仔细看了一下,是一把意大利伯莱塔92F手枪,弹夹中剩下十发子弹,毒贩头目身上还有一个十五发的满弹弹夹。
作为军人,他当然知道这把手枪是个好东西,于是便顺手理了过来,没想到现在居然也随着自己穿越了过来。
他知道后世的穿越小说中常有诸如魂穿,肉身穿,群穿,来回穿,可现在自己不仅有了别人的部分意识,居然还带了一把枪,这又算什么穿法?
但此时的他非常明白手枪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是见不得光的,必须得在一个恰当的时候编造一个圆满的谎言才能敷衍过去,否则真的很不好解释,当然也可以选择把手枪藏在某处一直不让它显于世人的面前。
不过此时沈欢的脑子虽然很乱,但军人的经历却给了他无比冷静的力量,在深吸了几口大气后,他知道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得好生面对一下这个陌生的环境、这里的人和事儿。
侧了一下身子,沈欢把手枪和另一个弹夹死死的压在了床铺的毯子下面,刚藏好手枪,房门被推了开来。
“少爷,您,您醒了?谢天谢地,小人马上去叫夫人......”
年纪比沈欢小一些的朱安语无伦次的进来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咦,古时候的南京不是该说南京话吗,怎么朱安说的有点像普通话呀!但你要说这普通话有多标准也不尽然,反正与后世的南京话相去甚远,现在的沈欢也能听得很习惯。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欢不解之余苦笑了一下,开始收拾心情准备接下来的嘘寒问暖。
不多时,随着一声‘我的儿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推开门径直向沈欢的床边扑来,一面哭一面紧紧地把沈欢的头拥在怀中。
虽然沈欢是孤儿,后来又成为了军人,没有享受过这种最直接最无私的护犊之情,但他心里也不是很反感。
只不过眼前这个妇人毕竟是以前这个身体主人的母亲,自己用自己的思维占据别人的身体,去享受别人母亲的呵护和疼爱,这点让他有点难以适应。
“哎哟,哎哟,头,头痛!”沈欢谎言道。
妇人赶忙一下子把沈欢的头放了开去,自责起来:
“哎呀,你看,为娘看见我的欢儿醒来,都把为娘给高兴得糊涂了,忘记了你头上昨天摔了一个包呢,欢儿,还疼吗,为娘给你看看!”
沈欢松了一口气,赶紧道,“不碍事,不碍事,只不过现在头依然有些疼,我想再休息一下!”
唉!娘亲这个词语沈欢还是说不出口,只好借口休息赶人。
“好,好,欢儿你先躺下休息,不过休息之前要把这碗燕窝莲子粥给喝下去才行,来,为娘喂你!”妇人有些溺爱道。
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要喂,这真的好么?沈欢苦笑了一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怎么,还给娘生分了不是,你小的时候还不是为娘一口一口把你喂大的,来,张口!”妇人直接舀起莲子粥直接把汤匙递到了沈欢嘴边。
沈欢无奈,只好张口吃下。
看着沈欢有些不自在,妇人再道,“欢儿呀,既然事情出都出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家欢儿生得如此高大英俊,一表人才,难道还怕娶不了媳妇?要我说呀,我们要娶就娶天下间最漂亮的女子,差一点的我们还不要呢!”
唉,看来全天下的母亲都一样,都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可是此时的沈欢还没有从诡异的穿越中清醒过来,哪有心思说这些,急忙应道:
“是,是,是,孩儿一定给您娶回天下间最漂亮的媳妇,而且还是七八个,给您老人家生它一大堆孙子,让您开心开心!”
“哟,不想我家欢儿摔了一跤,脑子倒开窍了也,说起媳妇来脸也不红了,还能逗为娘开心,好,好,好!”妇人开心得慈爱的脸上写满了笑意。
“呵呵,早上为娘还和你爹爹说把你的事情写信给你大哥呢,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第四章 沈天逸的无奈
沈欢微微一惊,遭了,如果以原来沈欢木讷的性格是肯定不会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的,娶天下最漂亮的媳妇,还七八个呢!
嗯,看来得收敛一下才行。
“这,这点小事就别让大哥担心了吧,我们等他回家探亲时再说也不迟。”
家中人员不复杂,父亲沈天逸中了进士之后才娶了颇有几分姿色的母亲韩素梅为妻,生了两个儿子,大哥沈海,沈欢还是知道的,目前在保定府的边军中当一名戍边的总旗,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
“为娘知道,可你大哥他都好久没有给家里写信了,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妇人叹了一口气,又有些牵挂起远方的大儿子来。
看着这个慈爱而又多愁善感的女人,沈欢心头一热,“娘,您就别担心大哥了,大哥武艺不错,人也机灵,他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话虽如此,可行军打仗却是提着头做的事情,为娘哪有不担心的,偏偏昨天你又昏睡不醒,这可把为娘给吓坏了,唉,不说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妇人笑了笑,摸了摸沈欢的头,“你休息一下吧,等会儿为娘再来看你!”
“嗯!”
妇人出去后,一丝浓浓的倦意又袭上沈欢眉头,他暗自腹诽了一下,这不会是所谓的倒时差吧?
要知道后世的国人去趟M国都得倒上两三天的时差,现在自己搞了这么个穿越,这时差还不得倒上一两年?
不过腹诽归腹诽,瞌睡来了还是要睡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沈欢倒床便睡,其间父亲沈天逸放衙回家来看过一次后,夫妻二人回到卧室。
母亲韩氏一边给沈天逸褪下外套,一边愤愤不平的道:
“夫君,那徐茂几人如此作践我家欢儿,险些要了欢儿的性命,我们断不可轻饶他们,要不夫君上一道折子向圣上参劾他们一下?”
沈天逸叹了一口气,清瘦的脸上满是无奈,只郁闷道:
“夫人,他们如此作践欢儿,为夫何尝不想为欢儿出一口气,只是那徐茂乃嘉兴伯的次子,萧睿又是萧翰墨的独子,其他几人也是非富即贵,为夫哪有什么力量去弹劾他们,再说我我一个六品小官即使递了奏折上去,只怕还没有到圣上案前就给他们家中的人给拦了下来,圣上又如何见得着这件事情?”
韩素梅把沈天逸的长衫往椅子上一扔,不甘道:
“你呀你,一天到晚怕这怕那,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吗?既然折子递不进去,那我明天就去大理寺,去告徐茂他们几人图谋残害欢儿!”
沈天逸素来正直善良,说不好听点就是软弱,在官场又不善取巧钻营,在朝中也没有权臣引以为援,所以中了进士这二十多年在大燕官场上一直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奉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六品的闲职。
想到要和萧翰墨,徐清河等显贵打嘴皮子,沈天逸苦笑了一下道: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这几天为夫为轩辕祭祀大典奔走,容不得半点差错,也没有这个精力来和他们周旋,要不等过一段时日再和他们计较?”
“过一段时日,这事态都平息了我们又如何能给欢儿报仇雪恨?”韩氏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把萧睿等人当成了生死仇人一般。
“唉,”沈天逸叹了一口气,“我想他们皆世家名门,即使我们暂时不追究,他们也应该会遣人上门道歉的吧!”
“道歉!道歉有用吗?一句道歉难道能挽回欢儿的名声和所承受的巨大伤痛?”
此时的韩素梅情绪相当激动,虽然白天她安慰沈欢说没有什么,但私底下想到今后因为儿子裸奔闹市而引起的种种不良恶果,她简直想提刀打上门去,结果了那几个兔崽子。
“哼,反正就是萧翰墨亲自上门,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两人说不到一块,各自躺在床上闷了一会儿,沈天逸用手肘碰了碰妻子开口道:
“夫人,这件事是为夫不好,可你感觉到没有,欢儿自从醒来以后言谈举止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于先前所受的伤害毫不在意,眉间木讷之气也少了许多,或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件坏事说不准能变成好事也不一定。”
“好事?欢儿比你这老不死的强多了,他这是担心我们没有能力为他报仇雪恨,故意不让我们担心的。”说起儿子,韩素梅才笑了笑,“不过也是哈,今天还他和我开起玩笑来呢!”
“嗯,不对,你是以为欢儿摔了一跤便不是我的儿子了吗?”韩素梅这下不干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天逸。
沈天逸讪讪而笑,“哪里,哪里,我自己的儿子哪有不认得的!”
“哼!反正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道歉的,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
沈欢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捡过枕头轻轻的靠在上面,无语的望着窗外蓝得有些过分的天空,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这样就算又活了一世吗?
前世的舅舅舅妈,军中的战友还会记得他吗?现在自己应该怎么个活法呢?自己真的能融入这个陌生的古代?
沈欢开始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打算起来。
只是此时的大燕朝对于自己来说确实相当陌生,在前面那个沈欢脑海里,此时的大燕朝大概是在李世民玄武门兵变失败,由太子李建成一脉继承了唐朝三百年的江山,不过这个世界的唐朝已经不是沈欢所熟知的唐朝了,这儿没有了李白,没有了武则天,更没有了杨贵妃。
唐朝过后,便是一个相当混乱的类似于五代十国的黑暗年代,随后大魏强主横空出世终结了这个各自为据的混乱时代,统治中原近两百年。
最后,大魏君王治国不济,被现在大燕朝的开国皇帝,高宗封白推翻,建立了大燕,如果非要按华夏历史来估量,那么现在的时间节点应该是宋朝中后期,或者更靠后一些。
只是目前大燕乾乐朝的情形又与后世明朝发动靖难之役的朱棣时期有着惊人的相似,朝中官员组织架构也大抵差不太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朱棣是明朝的第三任皇帝,而乾乐帝封景珹前面则还有八九位帝王。
如果不是记忆中山川地名及历史,文化的传承相差不远,沈欢都以为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球而是其他星球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不能回到过去的情形下怎么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对于这一点,沈欢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自己作弊了,比现在的世人多活了几百上千年,呵呵!
第五章 防火防盗、防沈欢
“少爷,您醒了”
正胡思乱想之时,朱安捧着一叠崭新的衣物走了进来。
“夫人说了,少爷您以前的衣服通通不要了,穿着晦气,这不,夫人刚把新衣服从街外裁缝铺取回来便让小人给您送了过来。”
对此沈欢当然一百个的愿意,毕竟虽然身子还是以前那个沈欢的身子,但脑子却变成了现在的自己,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这样或那样的洁癖很自然。
“嗯,你放在边上就好,来,给我说说外面对于前天的事情怎么看?”
其实对于裸奔,虽然在当下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但沈欢却并没有原来的那个他在那种情况下感受强烈。
他在后世见得多,听得更多,诸如球场裸奔,大街裸奔,不穿衣物抗议游行,露天游泳场什么的多了去,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对于世风保守的当下,沈欢还是想了解一些具体情况,毕竟这直接关系到现在的他的脸面,如果问题比天还大,他在想是不是该戴一副面具出门。
“这,这......”朱安看了沈欢一眼,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朱安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沈欢直接打断了他。
朱安挠了挠脑袋。
“少爷,现在外面的多数人都对于少爷您的遭遇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同时也对肖睿等始作俑者表达了最强烈的谴责,国子监打算重重的处罚那几个为非作歹之徒,士林也准备对自己的队伍出现这种败坏社会风气的行为进行猛烈的口诛笔伐......”
沈欢哭笑不得,这朱安在出事那天对自己倒是忠心耿耿,死命的挣扎着想救自己,只是人单力薄又被砸伤了腿才没有如愿。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如此油嘴滑舌,只是尼玛的,你这口气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究竟你是穿越者还是我是穿越者,
“说重点!”沈欢打住准备滔滔不绝的朱安道。
朱安呵呵笑了笑,不好意思道:
“他们主要还是士林对少爷您进行了口诛笔伐,说您应该宁愿被狼狗咬也不该裸奔街头,说什么头可断血可流节气不能丢!”
沈欢为之气结,尼玛的,一群伪君子,你来被狼狗咬两嘴试试?
朱安见沈欢脸上并无不快之色,继续道:
“而民间的女人发声不多,男人们则表示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媳妇远离沈欢,不许和您交往,见着您也要绕道而行,打算有什么聚会呀、诗会呀什么的也不让您你参加......”
沈欢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幅度,“他们是不是说防火防盗沈欢?”
“对,对,对!”朱安急忙道,“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少爷,您说他们这是不是赤果果的嫉妒?”
沈欢点了点头,“嗯,他们应该相当嫉妒吧!”
“这一点,外面传得可厉害了,他们一般都在说少爷您天赋异禀,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朱安嘿嘿笑了笑,语气一转,“不过,还是有比较好的消息的?”
“出了这种丑事还有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沈欢实在有些奇怪。
朱安一副与有荣焉的轻笑道:
“就是京城青楼里的女子对少爷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甚至有几家大的青楼门前还挂上了‘热烈欢迎沈公子光临本楼’,‘沈欢免费进’的招牌。”
正在喝水的沈欢刚听到这儿,茶水‘噗’的一口喷在了朱安脸上,然后剧烈的呛咳起来,真是一群丧尽天良的商人,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要蹭热度。
朱安一抹脸上的水珠,急忙过来给沈欢轻轻的拍打着后背。
“少爷,小人该死,把您给呛着了!”
沈欢挥了挥手,“没事,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朱安应了一声出去以后,沈欢摸了摸身体,一丝痞笑从心底蔓延到了脸上,自语道:
“我就说嘛,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一部分人不喜欢的东西必定会被另一部分人所喜欢,呵呵,看来哲学果然不欺我耶!”
此时,他终于放下心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大燕朝之旅,毕竟自己身怀两件绝世的宝贝,还怕不能逍遥大燕?
想到此,沈欢都想好好的敬自己三杯!
当然,能遇到这种好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讲那肯定是欣喜万分,虽然不是要想去无休止的侵犯女人,但至少在心里层面的自豪感还是有的,这点在男人面前没有例外可讲。
正高兴之时,‘嘶’一阵钻心的巨疼从左边腰部下面传来,扭过头一看,原来是前天被狼狗咬伤的地方,居然有几个血色的牙印醒目的印在上面。
他暗骂了一声该死的死狗,决定下次见了一定要把它杀了炖汤喝,以报被咬之仇。
沈欢扭捏了一阵后,开始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顺手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所幸有前身的记忆,他穿起这古代的衣服来并不费力,只几下便穿好了长衫长裤。
出得门后,沈欢便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院子不大只前中后三进,十多间屋子,不过环境却相当清雅。
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要想拥有这样一座院落,对于一个只六品的官员来说,其难度的还是有点大。
草草的看了一眼之后,回到内院,沈欢便开始在空地上练习起后世军中的拳脚来。
这具身体不错,没有动手测量的沈欢暗自估计了一下,身高起码有一米七六,七,以十九岁的年纪,到二十多岁成年时应该可以上一米八。
加上平时母亲韩氏的宠爱,家里鸡鸭鱼这种基础的营养还是管够的,使得他虽然是一个书生,但长得却非常强健,更有一把好力气。
此时练着军中的拳法虽然还不是很协调,但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沈欢专注练拳时,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朱安愤愤的迎来了一个沈欢所谓的仇人——萧睿。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大,伤风败俗不说还差点弄出了人命,萧睿那天回家以后,被父亲萧翰墨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虽然萧翰墨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主谋,但也算始作俑者之一,这让身为户部尚书的他都有些不好说自己的儿子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本来他想亲自登门向沈家道歉的,但想到自己一个二品大员去到一个六品官儿家里道歉实在大跌身份,也放不下脸面,于是萧翰墨便责令萧睿前来沈家,要求一定要取得沈家特别是沈欢的原谅,否则不准归家。
萧睿无奈之下只好来到了沈家。
预料到会有人上门道歉,夫人韩素梅虽然不管,但沈天逸还是责令府中下人得以礼相待,所以此时的朱安虽然眼里含有滔天怒火,但也不得不把萧睿请进门来。
“萧公子,你请稍后,我去禀报少爷一声。”朱安虽然说请,但语气中没有半点敬意,说完转身就进了内院。
“少爷,那个萧睿来了,还带了好些礼品,您见是不见?”
沈欢不停手中拳脚,一拳重重砸在院中的一棵碗口粗的槐树上,打得槐树晃了几晃。
“不见,就说我已经原谅他了!”
沈欢看了看在院门边悄悄露出的一张有些惶惶不安的小脸,有些好笑,这萧睿分明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现在知道事情做过了才知道害怕,两世为人的他当然不会把这种熊孩子的道歉放在心上。
杀了他们吗?
好像不至于,哪个人还没有几个顽皮的同学?
相反,出于自私的角度,沈欢甚至还有些感激萧睿他们。
虽然他们让自己的前身颜面大失丢了性命,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自己的重生。
否则自己说不定早已经灰飞烟灭,缥缈于浩瀚的天穹之中了。
这账没法算,沈欢只好把萧睿拒之门外。
当然,如果萧睿等人以后再有什么不轨之举,他也不吝加倍偿还之。
“哦,那小人就去回了他们。”朱安应了一声,返身而去。
院门外的萧睿见沈欢像没事一般,还能把拳法打得虎虎生威,庆幸之余心中很是害怕沈欢就此暴打他一顿,那他绝对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正忐忑不安之时一听沈欢原谅了他,萧睿这才忙不迭地出门而去。
第六章 祸从天降
再过两天,时间来到大燕乾乐四年三月初六,清明节。
晴。
大燕朝延续了一百六十三年的轩辕帝祭祀大典也在社稷坛前隆重的拉开了帷幕。
轩辕帝,本姓公孙,后改姬姓,故称姬轩辕,亦称黄帝。是古华夏部落联盟首领,中国远古时代华夏民族的共主,五帝之首,被尊为中华“人文初祖”,
轩辕帝祭祀大典每年一次,在大燕朝一百多年的里,各个时期各位帝王对待此项祭祀大典的态度并不相同。
有皇帝每年亲自主持的,也有不务政事的随便遣派官员,勋贵草草了事的。
对此,朝廷似乎也没有太过于严格的要求,民间则多半跟随朝廷的意志为指导,或重视或轻视之。
而今年因为种种原因,乾乐帝封景珹以尊轩辕,重传承,助教化,决定亲自操持大典并亲诵祭文。
迎神、奏乐......。
行跪拜礼......。
奠玉帛,乾乐帝封景珹洗手登坛,在乐曲声中,在轩辕帝神位前跪拜,上香,奠玉帛......。
......
封景珹再次洗手洗酒爵,上香,祭酒后,他环顾了一下坛前的文武百官,王孙贵族和上万名军士百姓,接过太常寺寺丞沈天逸手中的祭祝文跪拜朗声诵出:
“乾乐四年,岁次庚午,三月初六,帝景珹致祭於黄帝轩辕氏曰:仰惟圣神,继天立极,功被生民,万世永赖,朕嗣承大统......。”
“噗!”
一个响亮的放屁声。
真没有听错,的确是一个相当洪亮的屁声从跪侍在乾乐帝旁的太常寺寺丞沈天逸身体里迸发而出,在这个除了乾乐帝声音以外,没有任何杂音的社稷坛前,不合时宜的放了出来,声音显得清脆而有力,从而中断了乾乐帝的祭文。
封景珹面色一沉,斜眼冷冷的横扫了一下沈天逸,沈天逸心中大惊,急忙惶恐的磕头道:
“微臣罪该万死!”
转过头,封景珹继续诵读:
“朕嗣承......”
“噗,噗,噗!”
三声连环屁再次中断了封景珹的金口玉牙。
封景珹眉头一扬,脸色已经由冷色变成铁青,他暴怒的把手中锦帛祭文一收拿在右手,呼的一下跨了两步,一脚狠狠的踢在沈天逸的头上。
“沈天逸,你该死!”
沈天逸硬生生的受了一脚却不敢抬头,只不停的磕头道:
“微臣罪该万死!”
“微臣万死!”
.......
此时长跪在乾乐帝封景珹前的王孙贵族和满朝文武无不脸色大变,心中骇然的望着脑袋如捣蒜般的沈天逸,一阵悲凉。
“完了。”
“这个沈天逸完了!”
确实,像沈天逸这种对祭祀大典极为不敬之举已经触犯了封景珹的逆鳞,触犯了天威,天子一怒千里都能流血,现在只面对一个沈天逸,那么沈天逸还有活路吗?
虽然这种失礼失仪之举在大燕朝的历史里并不少见。
顺乐七年三月,礼部右侍郎蔡青清明时节陪祀献陵、裕陵,不于纠仪官处报名,被礼科给事中薛怀劾其不敬,因此被降职三级。
正元九年二月,永安伯肖冲清明节谒陵时,带鹰走犬,沿途一路纵猎,陵祭完毕后驰神道而归,被礼科给事中官员参劾,投进了监狱。
......
但是这些失礼并不算很严重,受到的处罚也自然不算太重。
可像沈天逸这种在大典上放连环屁,直接触犯天子之威的行为那有点尴尬了!
而且最为致命的是,乾乐帝的帝位本来就有点来路不正,民间士林对此也颇多微词,让坐在皇位的封景珹一直耿耿于怀。
个中缘由则是,本来大燕朝百多年来帝位继承都是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并且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乾乐帝的父皇正元帝封炎,立淳厚皇长子封景瑜为太子,准备西归之时传位于他。
可惜封景瑜命薄因为一次意外身亡,封炎只好循祖制改立聪慧的皇太孙封桓为太子,并在驾崩之时传位于封桓,后者继位立年号弘庆,封景珹则封为燕王就藩于燕京。
封桓自持聪慧,视天下人如无物,在一帮文臣的极力怂恿下,继位不到三年便开始在整个大燕全方位的削藩,封景珹无奈之下只好联合几个藩王反制,从而攻占了金陵,登得大宝,封桓则死于宫中大火。
封景珹这种叔子相残,藐视礼法豪夺大宝的行径,用孟子的话来说就是禽兽也,在大燕士林,文官系统中反对之声甚大,使得封景珹在继位之初只好大开杀戒,以堵天下悠悠之口,最后反对之声才稍稍平息。
不想,在去岁年关之时,这种声音又有冒头的趋势,封景珹在继续铁腕之时,才打算在清明节轩辕祭祀上亲自主持,搏一搏民心,以正君位。
可他没想到偏偏在这句“朕嗣承大统......”上,被沈天逸以一个响屁加一个连环屁给打断了。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反对,反对他封景珹这句话,你让他如何不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这一点文武勋贵心中非常清楚。
果然,在气过之后,封景珹爆喝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亵渎神灵,扰乱祭祀的无耻之徒给拉下去,杖毙!”
本来惶恐至极的沈天逸闻言大骇,再度磕头。
“请圣上恕罪,微臣只是身体有恙,绝非亵渎神灵啊!”
旁边的军士哪管那么多,两人直接把沈天逸给架着往社稷坛边走去。
“哼!”
封景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看着底下长跪的满朝文武脸上不觉爬上了一丝冷笑。
而满朝文武只是深深的低着头,五味杂陈。
虽然沈天逸放屁的行径确实大不当,可也罪不至死,但是大多数臣工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乐得清闲,也不敢在封景珹盛怒之下冒犯天颜。
当然,一个偌大的朝廷,也不是没有一个刚正的人,跪在前排的户部尚书萧翰墨见此情形,却是急忙启奏起来。
“圣上请息怒,沈天逸一直尽忠职守,忠贞不渝,虽然今天他确实有扰乱祭祀之举,但罪不至死,请圣上收回成命,饶他一死!”
封景珹面色再冷,“此次轩辕大典本是祭祀始祖,祈求国泰民安造福万民之举,沈天逸不思皇恩,亵渎大典,失礼于君前,这种不忠不孝之举是君子所为吗?难道不该杀?尔等休得多言!谁再参言视为同罪!”
对于手下重臣萧翰墨的直接打脸,心中有根刺的封景珹寸步不让。
“圣上,沈天逸身体有恙乃无心之过,圣人也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请圣上收回成命,饶他一命吧,这才是英明之举也!”见封景珹一意孤行,为人素来方正的萧翰墨粗声应道。
封景珹狠狠的盯了一眼萧翰墨,诡辩道,“英明,英明就应该赏罚分明,公正无私,难道沈天逸不该罚?”
对于封景珹偷换概念之举,萧翰墨针锋相对,“沈天逸确实该罚,但微臣坚持认为圣上量刑过重,他罪不至死!”
“今天朕一定要杖毙了这个亵渎神灵之徒,不说满朝文武,就是轩辕帝也无话可说,你居然还敢质疑朕量刑过重?”见萧翰墨口气很冲,在气头上的封景珹也来了犟脾气。
萧翰墨昂起头直视着封景珹道:
“圣上,微臣死谏,微臣愿与沈天逸同罚,希圣上多有恤物爱民的仁爱之心!”
“好,好,好!”
封景珹连说三个好之后冷然一笑,“萧翰墨,朕今天就全了你这忠义之心,来人!把萧大人拉下去,罚二十大板!”
第七章 乱点鸳鸯
对于萧翰墨的仗义直言,封景珹虽然盛怒。
但他也不可能真的把萧翰墨给杖毙了去,只是以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以堵下面朝臣继续进言。
二十大板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况且萧翰墨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怎么吃得消?
再说对于廷杖这种惩罚来说,里面的规矩和道道可多了去,执行廷杖的锦衣卫可是练过的,有断骨不见血,见血不伤筋之说。
有十几板下去骨盆破裂,腰脊断裂而不治身亡的,也有几十大板下去,第二天还能行动如常的,这一切还得看施刑者的意思来定。
现在正是封景珹盛怒之下,满朝文武拿不准圣意,以为封景珹也要重罚萧翰墨。
沈天逸被罚勉强算得上咎由自取,大家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连累萧翰墨同罪就不一样了。
所以,在以与萧翰墨关系一向不错的吏部尚书上官然和国子监祭酒朱鸿轩的带领下,十来位朝臣一起跪拜道:
“圣上,此举万万不可,萧大人劳苦功高,乃我大燕肱股重臣,岂能受此重刑,望圣上三思啊!”
看着下面一众朝臣,封景珹神色一滞,知道自己廷杖萧翰墨是有点过了。
可是不罚萧翰墨,若是下面的朝臣跟着起哄叫嚷着不杖毙沈天逸怎么办?如果罚了萧翰墨群情汹涌怎么办?
封景珹有些骑虎难下起来。
看着乾乐帝愣在那儿,旁边的随堂太监张泉凑过来在封景珹耳边细语道:
“圣上,您大可不必气恼,小的前两天听说了一个笑话,说是沈天逸的小儿子沈欢在国子监外的大街上被一伙同窗算计,裸身于大街之上,那沈欢意志力也弱,羞愤之下便昏厥了过去,听说现在还躺在床上静养,这件事在京城一时传为笑谈,而萧翰墨萧大人女儿正待字闺中,圣上,您何不赐婚于他们,以显您仁慈宽厚之心?”
封景珹闻言心念急转,他一下就明白了张泉的意思,这确实是一箭多雕之举!
萧翰墨女儿青龙卫指挥使萧如冰他当然清楚,其不仅勇武过人而且有国色天香之貌,只是在婚姻大事上却多有波折,前些年,其还在十四五岁时就有无数人上门提亲,倒是断断续续的也勉强选中过几家,可那几个幸运的男子在婚事稍有眉目之后,都无一例外的身残或身死而断了姻缘,以至于让萧如冰落得一个克夫的恶名。
加上去年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陈江的二公子陈博志勉强入了萧家法眼,交换了婚书,没想到陈公子一高兴,在家中狂饮大醉落了一个半身不遂,这门亲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
这样一来,就更加坐实了萧如冰的克夫之名,世人愚昧,人云亦云,众口铄金。
以至于京城的公子少爷,门阀子弟对其无不谈虎色变,更不敢以自己的小命去窥觑萧如冰的绝世之姿,萧家无奈之余对此也讳莫如深,不敢再提自己女儿的婚事了。
现在张泉提出这个建议,封景珹心中有些想笑。
一来,今天沈天逸冲撞了自己的天威,让自己颜面扫地,那就让‘克夫女’去克一克他儿子去,检验一下这个传闻的真假,至于以后沈天逸的儿子是不是会身残或者身死并不重要,至少可以恶心一下沈天逸。
再则,萧翰墨桀骜不驯的与自己吹眉毛瞪眼睛,那就把他的女儿嫁给一个满城笑柄的男人,让孤高自许,刚直不阿的他嘴里吃点黄连,想想事成之后,萧翰墨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最后,自己还可以在满朝文武眼中落得一个宽厚仁义,宽以待人的形象,从而解决此时骑虎难下的窘境。
高!
实在是高!
想到此,封景珹心中大乐。
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众臣,封景珹虽内心暗喜但却不露半点声色,依然冷着脸道:
“萧爱卿,既然众位爱卿为你求情,朕也不为己甚为难于你,至于要免了沈天逸死罪也不是不可,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情,朕可以马上豁免于他,不知萧爱卿意下如何?”
眼见封景珹脸上阴晴不定半响之后说出这番话来,众臣心中惴惴,要知道封景珹可是杀伐果断之人,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行径,他是断不可能轻易的饶了沈天逸,现在道出此语,估计事情不会是小事,于是众臣都齐齐的把目光望向了萧翰墨。
见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皮球也踢到了自己跟前,萧翰墨沉吟了一下道:
“圣上圣明,微臣虽然老迈,但亦可为了圣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敬请圣上吩咐微臣便是!”
“朕可不用你赴汤蹈火!”
封景珹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朕听闻萧爱卿爱女萧如冰待字闺中,而沈天逸小儿亦刚及弱冠且勤学聪慧,两人也算郎才女貌,朕就想借此促成一段美满的姻缘,爱卿以为如何?”
“这,这......”
萧翰墨也是成了精的人,只瞬间便把封景珹的心思给猜了个八九分,按说封景珹这个提议在以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基本上算得上是件好事,沈天逸那个儿子虽然有些木讷,书呆子气重,可治学还是不错的,也生得一表人才,自己应承下来并无不可。
但是。
但是坏就坏在前几天却发生了那么一件轰动京城的裸身丑事,这让重家风,重礼仪的百年萧家如何接受?让自己颜面如何安放?
况且女儿一直以来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素来极有主见,她如何能接受这段婚约?
“圣上,小女虽薄有姿色,可眼光奇高,她怕是不愿意的。”
先前赴汤蹈火的大话已经放出了,萧翰墨没有多少拒绝的理由,只好勉强把球转移给自己的女儿,希望封景珹不会强配一个三品女将的姻缘。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封景珹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心,封景珹收起笑意,沉声道:
“眼光奇高?那以前的几桩婚约是怎么来的?萧爱卿先前还信誓旦旦,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出尔反尔了?”
萧翰墨有苦说不出,以前那几桩将要玉成好事之人,不是朝中一二品大臣之子,就是公候伯爷的继承人,前年还有一个是当朝状元,而这沈天逸只是一个太常寺寺丞,他儿子也堪堪一名秀才之身而已,这能一样吗?
当然也不是萧翰墨看不起沈家,可婚姻大事终究得讲究门当户对吧!
“圣上,此事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要不让微臣回家同她商量商量?”
萧翰墨依然决定使用缓兵之计,拖拖再看。
“萧爱卿,自古婚姻大事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有同女儿商量的道理?”
封景珹语气一转,继续道,“不过,爱卿愿意回家商量也不无不可,只是沈天逸行刑的板子可还在继续哟,现在怕是有十来板了吧!”
见事情僵在了这儿,越是讨价还价那沈天逸受的板子就越多,再计较一会儿沈天逸即使救下来说不定也只剩半条命了,跪在萧翰墨边上的上官然用手肘碰了碰萧翰墨:
“子仪,沈大人的性命要紧,要不你先应承下此事再说?”
萧翰墨转身看了一眼社稷坛边上挥动板子的锦衣卫,听着沈天逸远远传来的惨叫声,他不忍之余把心一横,无奈道:
“圣上,微臣应允便是!还请圣上停止沈大人的刑罚。”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萧爱卿果然仁爱慈善,实乃我大燕之楷模也!”
封景珹哈哈大笑了两声,把手往身后的太监一招,“来人,去停了沈天逸的庭杖!不过,沈天逸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饶,免去他太常寺寺丞,以儆效尤!”
萧翰墨,上官然和一众朝臣见救下了沈天逸性命,也不敢对封景珹逼迫太甚,急忙躬身道:
“圣上圣明!”
封景珹再笑,恶趣味的道,“萧爱卿,这桩婚事说不得以后你女儿还得好好的感谢朕呢!你说呢?”
萧翰墨心中苦笑一声应道:
“微臣谢过圣上!”
封景珹点了点头道,“既然爱卿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朕也允你回家商议一番,这样吧,你和沈家在今年把婚事给办了吧!”
“微臣遵旨!”
一众朝臣亦应道:
“圣上圣明!”
“圣上操劳国事之余还体恤臣子家事,实乃大燕子民之幸也!”
封景珹一阵肆意大笑,祭祀大典继续。
第八章 天上掉下个未婚妻
祭祀大典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便在京城里传了开来,只不过沈家的人并不知道。
他们这几天除了购买生活用品需要出街之外,就只有管家朱福随父亲上值,其他像韩氏,朱安等人就基本上都没有出门。
这一方面是家中的人才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们不好意思出门,二来沈欢也需要不说照看,至少得关怀一下。
而沈欢就更不消说了,他自己都还没有从这场诡异的穿越中缓过气来,就更不想出门了。
这个世界能让人安静下来的事情真的不多,在用过早膳的沈欢,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和电脑的时代实在无聊得紧。
于是沈欢便随意的在卧室拿起前身的诗书和笔记翻看起来。
说实在的,前身的学问,特别是对于古代文学的理解,比他这个后世的半灌水要厉害得多,许多文集上注满了释义不说,读书笔记更是一丝不苟,垒起来都好高一摞,规规矩矩的叠在一起。
这其中又以四书五经翻得尤为熟练,那些书本的边缘破损极多,仿佛被人翻揉了千百遍一样,里面几乎对每一章,每一句都添加了释义和读书者自己的理解,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书的主人治学的严谨和勤勉,是花了很多心思去读书的。
虽然这些看起来有些令人头疼,但好在沈欢后世的学习成绩也是杠杠的,对古代文学的理解虽说不上有多深,但也不能说有多浅薄。
况且他还继承了前身的不少记忆,所以对于他来说要理解起这些来并不太难,若是要拿来用想来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正当沈欢走马观花的翻看文集的时候,朱安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机灵劲,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悲声道:“少爷,不好了,老爷被圣上廷杖了!”
沈欢一惊,“怎么回事?父亲在哪儿?”
“刚被伯父抬回来,少爷,您去看看吧!”朱安急声道。
“嗯,那还不快去!”
虽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沈天逸和韩氏对自己真的很好,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他们以前的那个儿子,现在沈天逸出了事情,沈欢不管从任何角度都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两人出了内院,便见家中管家朱福领着几个人,抬着趴在担架上的沈天逸往里面走,这时的沈天逸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儒雅,一张脸因为痛苦而变得面如死灰。
沈欢快步迎上了去,“福伯,这是怎么回事,父亲为什么伤成这样!”。
朱福长叹了一口气,“少爷,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把老爷好生安顿一下吧,老奴现在去请郎中来。”
沈欢急忙领着人把沈天逸抬到床上,母亲便号天哭地的抢了进来。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所幸因为萧翰墨对封景珹的条件答应还算快,沈天逸只挨了十多下板子,此时虽然腰背之下有些血肉模糊,看起来很惨,但也至于要了性命,只不过此时身子因为疼痛十分虚弱而已。
“夫人莫急,为夫没什么大事,此时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了!”沈天逸缓缓的道。
韩素梅抹了一把眼泪,哀痛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心把你伤成这样,你倒是快说呀!”
“唉,”
沈天逸叹了一口气,无地自容的道:
“还不是昨天晚上,为夫想起欢儿裸奔的事情,有些担心他以后的路不好走,于是便一个人拿了些蚕豆下酒解闷,不想多吃了一些,有些消化不良......”
“想我沈天逸一生饱读圣贤之书,没想到却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举,实在是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我沈天逸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我愧对孔孟先师,愧对沈家列祖列宗!”
羞愧难当的沈天逸又是几声哀叹。
听完沈天逸述说的整个事情经过,沈欢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
父亲沈天逸所犯之罪,往小的方面说,不就是屁大的一个事,额,确实是几个屁引出的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上纲上线的。
可往大的方面说,在君前失礼,在祭祀大典上失礼,而且还是在封景珹君位来路不正的情况下,父亲所犯之罪说是滔天大罪也不为过,现在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实属不幸中的万幸了。
咦!
不对,父亲之所以能免于死罪好像是以自己的婚姻大事为代价换来的耶。
那帮人怎么能如此胡搞乱搞,就这么草草的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两人都没有半点交集,相互也没有半点了解,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绑在了一起,今后还能愉快的生活吗?
再说萧翰墨的女儿不就是萧睿的姐姐吗?自己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怎么就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了呢?
咦,又不对!
自己裸奔之所以摔倒好像就是那个女将军赏了一颗碎银子所赐,大燕朝的女将军就那么一位,这么说来那天看过了自己身子的女子也勉强算见过面了吧。
霎时,那位女将军的传言一下子涌入脑海!
虽然后世的沈欢在大学时因为家境贫寒,后来又参军到了军队,除了一位大学时暗恋的学姐以外,基本上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但他对于这种简直是强买强卖的所谓赐婚还是相当抵触的。
交易,赤果果的交易!
阴谋,赤果果的阴谋。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那个叫萧如冰的女子不仅貌美如仙,风华绝代,而且手握重兵,与京城的另一位心智如妖的女子被时人合称‘京城双仙’,是一个整个京城的男人都梦寐以求但又不敢以身染指的女人。
只是萧如冰与另一个女子不同,她性子极为冷淡,从来都没有对哪个男子正眼相看过。
第九章 那个女人,克夫
而且据坊间传说,那萧如冰甚得封景珹所喜,曾打算把她指婚给某个皇子,只是朝中有大臣力劝,说皇子与权臣联姻实非大燕之福,这才作罢。
这点,作为一个强势的君王,封景珹冷静下来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危害,不管哪个皇子与萧家联姻,在今后皇子间的皇权争夺中,他都会得到萧家的倾力相助,从而占得先机。
想来也是,如果某位皇子娶得了萧如冰,那作为户部尚书的萧翰墨,在女婿胜者为王的激烈皇位争夺中还不挽起袖子死命的干,而手握护卫京畿权柄的青龙卫指挥使萧如冰还能冷眼旁观?
所以,打算指婚皇子的说法还没有来得及浮出水面便胎死腹中了。
而那些个作为大燕的皇子皇孙,王爷郡王的天之骄子们,即使对萧如冰有意者,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都死死的把这个想法给掐灭在心底,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端倪,被封景珹所不喜。
天潢贵胃害怕,朝中权臣自然也不愿被封景珹猜忌为想通过联姻而达到勾结权臣,架空皇权的动机。
而那些想染指有倾城之貌的萧如冰的寒门士子,商贾少爷,又因为身份地位和家世与萧家实在是悬殊太大,甚至连上门提亲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自古以来,婚约都讲究门当户对,是不是。
所以,很多人甚至私下里猜测那些个打算说媒萧如冰的人之所以非死即伤,说不得真是触犯了某些人的痛处或逆鳞才变成那样的。
当然,导致萧如冰婚事坎坷和她自身生性冷淡,杀伐果断也是分不开的,貌美不是她的错。
但过于强势了就不对了,在这个夫为妻纲,男人主宰一切的儒家天下中,很多人自然不愿意取回一个动辄喊打喊杀的冷美人来死死的压在自己头上,没有娶小妾,逛青楼的乐趣活着实在没有多大的意思。
对于这些,前身虽然醉心学业,但也隐隐知道一些,不过这些却不是现在的沈欢所考虑的,至于‘克夫’的传言,来自后世的沈欢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更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只是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一群人给安排操纵了,他心里相当的不开心。
用后世的话来说,我的地盘我做主,自己的事情他还是愿意自己亲力亲为的去完成,可这件事是皇帝老儿封景珹亲自促成的,自己有能力抗拒吗?
就在沈欢千思万想的时候,母亲韩氏已经像一只陀螺一样在房中转了好多圈了,或许是她转累了,又或者是想明白了,只见她停下脚步,愤愤的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欢儿前几日就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却要娶回这么一个命硬的女子回来,那我们欢儿还有活路吗?不说有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平时那女子还不把欢儿给压得死死的,呜呜呜,我家欢儿命好苦呀......。”
韩氏眼泪婆娑的哭了一会儿,又朝沈天逸埋怨道:
“这还不都怪你这死老头子,你说你官职丢了就丢了呗,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欢儿往火坑里推呀,那还不如让圣上直接把你打死得了!”
沈天逸自知理亏,只忍着身上的剧痛呐呐的道:
“夫人,我也不想呀,当时为夫正廷杖加身,以为这条老命会就此交代在那里呢,那想圣上突然停了廷杖,定下了此事,唉!”
看着还没有从挨了廷杖,丢了官职的巨大失意中缓过神来的沈天逸,沈欢心中不忍,急忙劝道:
“母亲,此事也不是父亲大人所愿,您就别怪罪他了,现在既然已经木已成舟,再多的埋怨也于事无补,我们应该多想想对策才是!”
说到此,沈欢语气变得强势了几分。
“母亲,官职丢了便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了官职我们沈家不会倒,也不会没落,至于那萧如冰,娘不是说我们要娶就娶天下间最美的女子嘛,这不正和您意?她愿意嫁入我们沈家,心甘情愿的做个小媳妇则罢,否则孩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怕收拾不了她?”
韩氏闻言,在用右手食指狠狠的在沈欢脑门上一戳,白了他一眼。
“去,去,去,就你会逞能,你不要你的小命为娘还心痛呢,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为娘还不得哭死了去!”
知道母亲爱护自己,沈欢不想忤逆于她,只好宽慰道:
“娘,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得萧家还不想把闺女嫁给我们呢,我们在这干着急做什么?”
听了沈欢这话,韩氏又不干了,气道:
“他萧家的闺女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不想嫁我们还不想娶呢,再说我们欢儿生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怎么就配不起他家闺女啦。”
不同于韩氏的盲目乐观,沈天逸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只简单的对比一下就可以的。
“夫人,欢儿说的不错,萧家断不至于如此轻易的就把闺女嫁到我们沈家来的,说不定最近几天就会有人上门找我们商量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再说今天为夫能保得性命也全靠萧大人竭力相救,我们怎好意思拒绝于他。”
沈天逸说得含蓄,母亲韩氏或许听不懂,但现在的沈欢却是心中嘹亮,萧家来人商量无非就是劝退沈家不与他们结亲,或者干脆像自己的前几任那样身残身亡。
对于这一点,沈欢相信后者更多一些,毕竟萧家的实力摆在那里,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半点困难。
可母亲韩氏再一次又不干了,她狠狠看了一眼沈天逸,愤愤的道:
“这可是圣上御赐的婚约,他萧家怎能想不干就不干了,没那么好的事!他萧翰墨救了你这死老头子的性命不假,但他们想就此携恩图报,也非君子所为,欢儿,为娘支持你,你就争口气把那萧如冰给娶回家,让她给为娘端茶送水,哼!”
沈欢闻言头上黑线顿冒,无语道:
“娘,您究竟是担心孩儿娶了萧如冰小命不保呢?还是担心娶不了她,我们沈家失了脸面?您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这会让孩儿很难办的!”
“啊!”韩氏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垮着脸道,“那......那当然是担心你娶了萧如冰伤了性命呀,唉,算了,我们不娶就是了。”
沈欢点头笑道,“所以嘛,我们想那么多干什么,只需静观即可,娶,白得一个漂亮的媳妇,不娶也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两老口点头称是。
第十章 百年萧家
此刻的沈欢脑子有些乱,有被人操纵了婚姻的憋屈,更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甘,在辞过父母之后他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因为以前的沈欢一直醉心学习,虽然对京城的逸闻轶事知道一些,但并不十分清楚。
对于那个将要嫁给自己的女子以及她的家族,他尽管有所了解,但也谈不上有多深刻。
可现在这样一个将要变成自己妻子的女子,却变得让沈欢无法漠视起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都不了解别人又谈何做出正确的应对呢?
所以,无奈之下沈欢只好招来对京城趣闻非常清楚的忠仆朱安。
“少爷,您找小人何事?”对于家中变故感同身受的朱安小心翼翼的道。
沈欢笑了笑,“你别愁着个脸了,我只是想问一问萧家及萧如冰的情况而已,你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说吧!”
朱安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
“哦,这个萧小姐小人知道,说起萧家呀......”
沈欢果然没有问错人,在朱安近小半个时辰娓娓诉说中,他终于对萧家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原来,一百多年以前,萧家的祖宗萧不器武功盖世,与大燕开国皇帝高宗封白乃结拜兄弟,曾为大燕朝的建立立下过汗马功劳。
当时的封白立国后为了感恩萧不器,有心将萧不器封为齐王,意为与大燕朝同齐之意,被萧不器婉拒,封白坚持,萧不器再拒。
最后,君臣在几番推让之后达成协议,为保萧家世代的荣华富贵,封白让萧家可以独领一只独立与朝廷的军队,不受兵部节制,直接听命于君王,忠于大燕朝,护卫京畿。
而萧家也算忠烈,果然没有辜负封白的恩典,在几次大燕朝朝堂动荡,社稷不稳的时候都挺身而出,平定了局势,使得大燕朝才得以顺风顺水的平稳前行。
萧家忠于大燕,忠于皇帝不假。
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大燕朝的皇帝也慢慢的明白一个独立于朝廷的名门世家对政权的诸多风险,开始慢慢地削弱萧家在朝中的权势。
而萧家也有自知之明,见大燕皇帝有意削弱自己,于是便辞了一切封爵,只以自己的实力在朝中做官,但有一点一直没有变的是青龙卫两万多人一直掌握在萧家人的手中。
据知情人说,就连本次封景珹夺嫡之战,要不是萧家的青龙卫远在万里之外的张掖与瓦刺激战脱不开身,来不及回防京城,封景珹夺嫡能否成功都两说。
虽然萧家忠烈,但这也变成封景珹心中一根不大不小的刺。
这才有了今天轩辕祭祀大典上,封景珹不顾萧翰墨的请求,强压萧翰墨的一幕,让与朝堂争斗无关,家族势力羸弱的沈家娶走萧如冰。
当然,这也是封景珹不愿皇子与萧家联姻,从而使萧家和大燕朝左右为难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杀人者人杀之,萧家世代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的风险也显露无遗,那就是家中男丁在历次的战争中战死或意外身亡的不在少数,从而使萧家嫡系男丁稀少,到了萧如冰这一代就只剩下她大伯萧北山的独子萧冲和她弟弟肖睿了。
而更不幸的是四年前,大燕同瓦刺张掖激战的时候,二十八岁的萧冲也为国捐躯了,据说那次青龙卫为了给萧冲复仇与瓦刺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青龙卫两万多人加上张掖边军四万人打得十剩三四,惨烈无比。
张掖大战之后,青龙卫变得群龙无首,肖睿年幼领不得军,萧家只好让武艺非凡的萧如冰站出来统率之。
这就是百年萧家!
看来这个媳妇不好娶呀!
沈欢听了暗暗咂舌之余,也有点为先前在父亲房中放出的,让萧如冰做一个心甘情愿的小媳妇的豪言壮语有些汗颜。
唉,难道自己就只能做一个小白脸,整天依偎在英姿飒爽的萧如冰身前寻求恩宠?
想到此,沈欢一阵恶寒之余差点失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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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轩辕祭祀大典,萧如冰因为有捍卫京城的重任在身,并没有参与其中,但大典上所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清楚了。
什么,要嫁给那个不顾廉耻的裸身狂魔?
嫁给那个自己叫他不要跑,他却偏偏还要奋不顾身的裸奔前行的丑陋渣男?
不行,绝对不行!
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的萧如冰,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惶甚至抓狂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反抗,反抗这个荒唐得有些过分的决定。
此时去找封景珹肯定不行,他可是在上万人面前决断下来的事情,自己贸然前去据理力争只怕会适得其反,毕竟作为一个皇帝,脸面还是要的,这点萧如冰非常清楚。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是回家找父亲商议,问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看有没有拖延甚至废除这份御赐婚约的对策。
当萧如冰骑着自己的爱驹‘绝影’风驰电掣的回到萧府时,玲珑娇小的丫鬟笑笑挂着一副天生的,让人一见就喜欢的笑脸迎了上来。
“小姐,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爹爹回来没有?”萧如冰不理笑笑的询问,声音冷得像碎冰一般。
丫鬟笑笑一惊,看着自家小姐银色面甲外露出的双眼冷如冰霜,慌忙回道:
“老爷还没有回来!”
“少爷呢?”萧如冰再问。
“少爷今天因为国子监的教授要参加祭祀大典,没有上课,现在在书房看书!”笑笑连忙据实答应。
“哼,”
萧如冰冷哼了一声,进了内院。
听到姐姐到来,萧睿慌忙藏起手中的杂玩,觍着脸道:
“姐,你回来了?”
萧如冰把腰间的宝剑往书桌上狠狠的一搁,指着萧睿怒不可遏道:
“都是你这兔崽子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让那该死的沈欢臭名昭著,圣上也不会一下子想到把我嫁给他。”
找不到发气的地方,萧如冰矛头直接指向了弟弟。
“什么?你要嫁给沈欢?”萧睿像一只被烧了尾巴的猴子一样,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失声大嚷道。
萧如冰余怒未消,捡起书桌上的书便往萧睿头上拍。
“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成天惹是生非,我叫你让沈欢臭名昭著......”
萧睿一边躲闪一边辩解道:
“老姐,是那沈欢辱骂你在先,我们才想到捉弄他的!”
“他骂我你就如此作践人家?”萧如冰停住手,继续道,“他骂我什么了?”
“这,这......”
“说!”
“他说要问候我全家,问候我姐姐!”萧睿畏畏缩缩道。
“该死!”萧如冰捡起书桌上的宝剑,怒道,“姑奶奶去杀了他!”
第十一章 闺蜜
萧如冰刚说完,便听见一阵清脆的掌声从屋子外传了进来。
“啪,啪,啪,”
随着翠玉般的清脆掌声,一个仿佛聚集了天下所有美貌女人的优点于一身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轻踩着傲娇的莲步迈进了书房。
“咯咯咯,那沈欢确实该死,居然还敢想亵渎我萧姐姐!”
说完绝色女子有些肆意的眉开眼笑起来。
看了一眼来人,萧如冰恢复了往日的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萧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萧府妹妹我可是能随意进出的哟!”
绝色女子捂着樱桃小嘴得意的娇笑道,“再说,若是妹妹不来,又怎么能听到如此有趣的事情呢!”
看着女子戏虐的神色,萧如冰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只冷冷的道:
“上官若雪,今天我心情不好,这儿就不招待你了,你请回吧!”
此言一出,上官若雪得意傲娇的神色如同焉了的茄子一般,一下子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她伸出肤若凝脂般的玉手假装捻起衣袖在眼角擦了擦,楚楚可怜的道:
“萧姐姐,你这是要赶我走吗,看来是真生气了,要不你骂我一顿得了!”
“够了!”
萧如冰打断上官若雪如同戏子一般熟练的表演,冷声道,“若雪,今天我心情够烦的了,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好不好?”
“唉,”
上官若雪懒懒的摇了摇手中的绣花蝶扇,轻声哀声叹了一声:
“妹妹还以为给姐姐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姐姐一定会很开心呢,没想到姐姐不但不领妹妹的情,反而要撵我走,这算重色轻友吗?唉,妹妹心里好痛!”
“是你?”萧如冰大惊。
上官若雪收起嬉闹,正色的点了点头,“嗯。”
“真是你?”
“嗯。”
“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
“什么操纵不操纵的,说起来多难听啊,我就是玩玩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如冰银色面甲里面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上官若雪没有半点害怕之意,嘻嘻一笑,“无聊呗!”
“你为什么要如此加害于我?”萧如冰暴怒,拔出长剑就要劈砍,“今天我要杀了你!”
上官若雪笑盈盈的伸长优雅的玉颈,凑到萧如冰面前,“杀吧,杀吧,只要姐姐你开心,随便你怎么杀都行!”
“你!”
萧如冰也不敢真的就此杀了上官若雪,气不过之下扬起宝剑朝书桌就是一剑,书桌的一角应声而断,一下子弹到了呆若木鸡的萧睿脚旁。
萧睿这才回过神来。
“两位姐姐,你们忙,小弟有事先走一步!”见两位大姐大之间的战火甚是猛烈,强大的气场有蔓延的趋势,萧睿担心遭受无妄之灾,便想起身闪人。
“站住!”
萧如冰和上官若雪同时喝住了萧睿。
“有外人欺负姐姐,你不帮忙?”
“你不想听故事了?”
萧如冰和上官若雪又是同时开口,只是语义不同。
萧睿嘴角一瘪,哭丧着脸迸出长长的两个字,“想......,帮......。”
上官若雪咯咯咯一笑,有些得意的道,“萧姐姐,我又赢了,睿弟弟‘想’字说在了前面,咯咯咯!”
萧如冰为之气结,朝萧睿恶狠狠的道:
“小兔崽子,究竟我是你的亲姐姐,还是她是你的亲姐姐?气死我了!”
萧睿面色一垮,委屈道,“老姐,我如果说不想听故事的话,上官姐姐以后就不会给我讲好听的故事了,而且她还会狠狠的收拾小弟,我,我有些怕!”
萧如冰有些恨铁不成钢,伸出纤纤玉手的照着萧睿脑门就是一个爆栗,“你怕她难道就不怕我收拾你,信不信现在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也怕,但上官姐姐收拾起我来比你更狠,我更害怕!”
想到上官若雪的厉害之处,萧睿心有余悸,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哈哈哈!”上官若雪有些猖狂的笑了起来,没有了半点淑女的样子,朝萧睿招了招手,“睿弟弟,乖,过姐姐这边来,姐姐给你讲故事!”
“好咧!”
萧睿屁带着几丝献媚的笑容,颠屁颠的跑到上官若雪身边,拖过一张凳子。
“来,上官姐姐你坐着仔细给小弟讲讲京城那些有趣的事情!”
转头见自己亲姐气得直跺脚,已经出于爆发的边缘,萧睿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陪着小心道:
“老姐,既然事情不出已经出了,你生再大的气也没有用,要不你就听上官姐姐说说个中缘由再作打算,再说上官姐姐一向诡计多端,哦,不,智计百出,她肯定能轻松的解决此事的。”
“哼,”萧如冰冷哼一声,朝上官若雪愤恨道,“说吧,要是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萧如冰绝不会善罢甘休!”
“箫姐姐,你又凶我,凶得妹妹都没有心情了!”上官若雪绝美的嘴角一垮,可怜兮兮的道。
说实在的看着上官若雪美艳绝伦的秀脸,再配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连萧如冰都有些不忍。
但她知道上官若雪我见犹怜的外表下,绝对是藏着一颗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鬼心灵,两人乃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当然清楚,嗯,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你说不说,不说信不信我把你也剥光了丢上大街,让你和那裸奔狂魔配成一对?”
“你倒是剥呀!”上官若雪嬉笑道,“没劲,就知道用蛮力,我说还不行吗?”
于是,上官若雪故意清了清嗓子,萧睿殷勤地递过茶水,“上官姐姐,你倒是快说呀,我只想知道那沈欢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上官若雪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说来还是妹妹一直无聊得紧,以前呢,妹妹总是想方设法为姐姐档下了那些围在身旁的狂蜂浪蝶,让他们对你望而却步,可没想到那些人有色心没有色胆,使得姐姐落下个‘克夫’的罪名。”
“只是,现在他们都不上门提亲了,妹妹我也就少了许多乐趣不是,所以啊,妹妹我就想既然他们不来,那我何不自己找点乐趣来玩呢,到时说不一定还真的能给姐姐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箫姐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就那个沈欢,妹妹可是用了心去找的哟,当妹妹知道圣上要隆重举行轩辕祭祀大典时,于是便把目光锁定在最容易出差错,圣上又最不能容忍丝毫犯错的太常寺身上,经过一番筛查,最后确定下家中有适年男子,又具体主持操办祭祀大典的太常寺寺丞沈天逸身上,于是,这才有了沈欢裸奔这一事。”
第十二章 歹毒的主意
萧睿险些把下巴都给惊掉了,“上官姐姐,你是说沈欢裸奔是你出的主意?那徐茂也是你指使的?”
上官若雪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叫徐茂约的你们几个!”
“那你怎么确定沈天逸就一定会犯错呢?”萧如冰冷着脸不解道。
上官若雪呵呵一笑,自信的道,“祭祀大典那么大一件事情,头绪多不胜数,我上官若雪要找他们的错还不简单?况且,即使在祭祀大典没有出差错,这个伏笔在今后有的是时间用。”
“那你又怎么认为圣上一定会把我指婚给沈欢呢?”萧如冰再问。
“这个更简单,我找人给圣上的随身太监张泉投了一张便签,说圣上不喜你的婚事牵涉到朝中权贵,希望他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男子,而当时沈欢裸奔已经发生,在沈天逸冒犯天颜之时,张泉提出来也就水到渠成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你,你就这样把满朝文武,京城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此时的萧如冰已经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银色面甲下的满脸错愕。
上官若雪收住得意,满脸狡黠的凑到萧如冰耳边轻声的道,“只是妹妹漏算了一点,没想到那沈欢居然天生异禀,这样,姐姐算是有福了,嘻嘻!”
萧如冰差点被气笑了,一把揪住上官若雪弹指可破的脸蛋,骂道,“你这死妖精,你还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啊,疼!轻点!”上官若雪求饶起来。
“现在知道疼了,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萧如冰放开她道。
“姐姐居然不喜欢,唉,枉费妹妹我一番心血。”
上官若雪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既然不喜欢,我们推了便是,不过这次事情有点大,我们来个先礼后兵,先让萧伯父派人到沈家让他们知难而退,妹妹我遣人从旁游说。”
“这桩婚事可是圣上亲自促成的事情,沈家有反抗的胆子吗?”萧如冰不确定的道。
上官若雪同仇敌忾的恨声道,“沈家没有胆子就行了吗?哼,那沈欢竟然敢亵渎姐姐,妹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随即又咬着萧如冰耳朵,“要不我们如此这般......,这样圣上自然便会收回成命,不再难为于你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沈欢是无辜的。”萧如冰有些不忍。
“哼,”上官若雪扬起优雅的臻首,不屑的道,“当我没说!到时可别说妹妹我没有给你出主意!”
萧如冰终于露出难得的笑意,开始打趣起上官若雪来,“你的主意如此狠毒,你就不怕以后没有男人敢要你!”
“切!”
上官若雪傲娇的嗤笑道:
“天下间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得了我上官若雪的青眼,更没有谁有资格成为我上官若雪的夫君!”
“咳,咳!”
上官若雪在屋里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屋外的萧翰墨眼镜碎了一地,忍住心中的滔天巨浪,他故作严肃的迈步走了进来。
“萧伯父,你回来了!”
上官若雪立马收起狡黠傲娇的情绪,温婉可人的紧走两步扶住了萧翰墨。
“咦,萧伯父,你脸色怎么不是很好,是不是累了,来,侄女给你揉揉肩。”
萧翰墨知道上官若雪素来机灵,没想到却如此圆滑,明明是自己一手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反而在这儿充好人,真是的,害得自己暗自患得患失了一整天。
不过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和这样一个丫头片子过分计较,只是心中暗暗为上官然头疼,也不知这丫头平时在家是怎么纠缠糊弄她老爹的。
“嗯,今天在外面遇到点不开心的事情,想回家找你姐姐谈谈。”
上官若雪香舌暗自一吐,“哦,侄女好像把给爹爹买茶叶的事情给忘记了,我现在得去买,萧伯父告辞了!”
“怎么,上官侄女不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不了,现在京城不安全,万一遇到裸身狂魔就糟了。”
说完,上官若雪一溜烟的跑出了书房。
“这孩子!”
萧翰墨含笑直摇头。
“爹爹,您就惯着她,看她把我们萧家弄成什么样了,还有您,您怎么就如此糊涂的答应了圣上这个的无理要求呢?”
萧如冰开始埋怨起自己的老爹来。.
萧翰墨长叹了一声,无奈道,“冰儿,你也知道,圣上心思摆在那儿,爹爹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只不过这样一来却苦了你,唉!不过幸好上官丫头有办法解决此事,否则爹爹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于你,来,给爹爹说说上官丫头最后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办法,爹爹看见你一听就露出了笑脸。”
萧如冰脸色一红,那死妮子说的办法如此歹毒,让她都有些羞于言表,只好推脱道,“上官妹妹说不能给任何人说,否则就不灵了,爹爹你还是照着她的话,先派人去沈家劝说一通再说吧!”
“好,爹爹明天就遣人去说。”见女儿都赞成,那主意一定不会错的,萧翰墨也不想过多纠结,大不了等她们试过以后还没有解决时自己再出马就是。
“这件事你母亲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给她说,要瞒住她吗?”
“这件事情瞒不住的,还是给她说一下吧!”萧翰墨语气一顿,“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说好了。”
说完萧翰墨出了书房。
萧睿凑了过来,朝萧如冰嬉笑道,“姐姐,你不给爹爹说,说给我听听怎么样,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滚!”
‘京城双仙’之一的萧如冰将要嫁给一个叫沈欢的国子监学生,消息刚一传出,就像一颗炸弹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随着上午参加祭祀大典的文武百官和上万名百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添油加醋的传播,这个有些荒诞的事件立刻成为了整个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于是人们开始纷纷的打听起那个叫沈欢的幸运儿来。
什么,沈欢只是一个秀才,还正在国子监读书?
就是,听说他父亲也正是因为在祭祀大典上放屁,惹恼了圣上才丢的官。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个沈欢呀,就是前几天在文星街裸奔的无耻狂魔。
那,他怎么会娶得美若天仙的萧如冰呢?
这,谁知道呢!
一时间,满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该说沈欢运气好,娶得美人归呢!还是该惋惜萧如冰那朵绝美的鲜花插在了最臭的牛粪上。
第十三章 剑光如影
广平侯府内。
世子张文烨在书房中已经发了整整一个中午的脾气,地上文房四宝和古典文集,书稿胡乱的丢了一地,书房内显得一片狼藉。
自己的主子一向对萧如冰情有独钟,旁边的贴身奴仆娄吉知道,所以站在旁边的他简直大气都不敢出,只任由张文烨摔打东西。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场宴会说起,那时张文烨在宴会上惊鸿一瞥的见到过萧如冰之后,他简直惊为天人,至此回家以后,他每日都对萧如冰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甚至达到了某种痴迷的地步。
只不过萧如冰地位超然,强求此事并不可行。
同时,又碍于父亲广平侯张阳煦以圣上忌惮权臣联姻为由竭力劝阻,他这才作罢,只把那份炙热的情感死死的压在心里,希望有朝一日因为某个机缘或天赐的良机而抱得美人归。
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的梦中情人萧如冰居然被圣上许给了一个小秀才,从而断了他多年执念入骨的美梦。
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抓狂。
“那个沈欢是个什么人?”
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顶层的人,张文烨当然不会去关注底下的芸芸众生,直接开口向娄吉质问道。
“一个国子监的学生,前几天被几个同窗戏弄才名扬京城的。”
“学生!”
愣了一愣,此时的张文烨稍显俊逸的脸上闪过了几丝阴鸷,抱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的想法,他冷声吩咐道,“娄吉,你找几个人去做了他!”
“奴才这就去办!”
娄吉不敢忤逆自己的主子,躬身转出了书房。
沈欢在早上醒来去看过了卧病在床的父亲两次之后,在卧室中显得有些无聊起来。
对于自己的婚事,家中两老口一直都在唠唠叨叨的商量怎么办,特别是母亲韩氏的患得患失,搞得沈欢都有些神经兮兮的,在不知道萧家怎么出牌的境况下,他确实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
当然也不是说沈欢在意这个御赐婚约,相反他对于是否迎娶萧如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娶,自然是好事,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自己能娶到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在看惯了后世整容脸,玻尿酸脸以后,沈欢非常想看一看古代最纯正的美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至于感情,他相信以自己的情商,绝对是能俘虏萧如冰的芳心的,这点他有着非常强大的自信。
间接的好处是以萧家的人脉和地位,父亲官复原职并不是奢望,因为他实在不愿意见到父亲因为丢了官职的那种失落的眼神和母亲眼角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埋怨。
不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沈欢的潜意识里古代美女就应该是在烟花三月的湖边,一位穿着软银轻罗百合裙或散花如意云烟裙,撑着一把百花绸伞,螓首蛾眉,肩若削成,回眸一笑温婉细腻得令人心悸的女人。
而不是一个身披铠甲,带着一副银色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这点萧如冰显然不符合沈欢最原始的幻想,至于京城对萧如冰不吝赞誉,沈欢因为没有见过她脱下军装的样子,也就没有最直接的观感。
倒是如何不娶,还真是一个难解的大问题,毕竟很多理由都经不起推敲,迈不过圣上赐婚这个天大的坎。
而到时如果萧家真的拿出了不伤两家情面,又能妥善解决这个婚约的办法,他沈欢当然不会死咬着不放为难萧家,毕竟萧翰墨在某种情况下来说,也算是父亲沈天逸的救命恩人。
“朱安,朱安!”沈欢不想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出声往室外唤了两声。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朱安推门进来。
沈欢理了一下衣衫,“随我出街去一趟吧!”
“少爷,您要出街?”朱安有些难以置信,“您现在可是名人了,出门怕不方便吧!”
朱安的用词相当的委婉。
“呵呵。”
沈欢轻笑了一声,“难道本少爷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一辈子都不出门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快,别啰嗦了!”
虽然带有前身的记忆,对京城街道一清二楚,但沈欢还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古代的街道,建筑以及京城的风土人情,用最直观的感受去了解一下几百上千年前的古人是怎么样的活法。
至于裸身狂奔一事,毕竟是自己前身所经历的,他并没有最切身的体会,于是沈欢下意识的对此进行了选择性的遗忘。
再说这几天沈欢之名在京城如雷贯耳,但真正能认识他的人肯定也不是太多,出去一趟并没有大碍。
沈欢家院子坐落在皇城西南边的水井坊,离大通街有两个街口,属于低级官员和有钱的商贾混杂居住的地方。
不同于皇城边上的长安街和大通街那样有五六丈宽阔的街道,水井坊的街面不宽,只有一丈六七左右,除去两边摆摊的小贩之外,中间只堪堪能容纳两架马车通过。
街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一副热闹非常的景象。
偶尔,也有几丝和煦的清风吹来,吹动了杨柳,吹动了街上女子轻柔的腰肢。
沈欢心情非常轻松,带着朱安,左看看,右望望,完全是一副看稀奇的样子,他甚至还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并在一个卖玩意的小贩手中买了个简单的玩具,在逗弄了一个小男孩之后,把玩具丢给了那个满脸期盼的小男孩。
看着自己少爷的这般模样,朱安感觉有点陌生,这种感觉他从沈欢醒来以后的说话和处事的态度及方式上就有些感觉。
但沈欢人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也更没有那么大的脑洞能想到此时的沈欢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沈欢了,所以,他也不十分的在意,只随着沈欢随意的走着。
转过水井坊,往左走便是铜锣街。
沈欢站在一个买白菜的小贩面前同他攀谈起来,问了一下价格和收成之类的无聊问题。
朱安凑了过来,在沈欢耳边轻声道:
“少爷,您又不买菜,问这些干什么?”
沈欢淡淡一笑,“无聊呗!”
刚说完,沈欢突然见旁边剑光一闪,一把长剑从斜后往自己背心如闪电般刺来。
“快闪!”
沈欢一把推开朱安,往右边一步跨开。
剑光如影随形,追着沈欢不放。
第十四章 懊恼的许哲
沈欢后世可是特种兵出身,在南部边陲的崇山峻岭中呆过不短的时间。
他虽然离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有点距离,但至少也是比较熟练的,也基本能做到入手即可成为御敌利器。
情急之下,沈欢拖过菜饭子的菜篮甩向刺客,同时再抓起另一个菜篮子往长剑罩去,刺客长剑穿菜篮底而过,沈欢用力一搅菜篮带偏长剑,照着刺客持剑的手臂就是一脚。
刺客的长剑随菜篮一起飞向天空,随之又在漫天的白菜中跌落。
刺客没想到沈欢身手如此敏捷,一呆,沈欢得理不饶人,一个直拳重重的砸在刺客前胸,刺客受此重击,倒退了三步。
“少爷,小心身后!”
知道危险,沈欢想转身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向左前急迈。
刺客长剑甚快,就在沈欢以为难以躲避之时,一把大刀从斜边架住的长剑,随后长刀主人身边的两个汉子也抵住了另外两个刺客。
长剑被架住,刺客想收剑再刺,手持长刀的彪悍男子暴喝一声。
“你们广平侯府就这么无法无天吗,竟然敢在闹市行凶伤人?”
被彪悍男子喝破身份,几个刺客见事不可为,只好放了一句狠话狼狈逃窜而去。
“好身手!”彪悍男子带着一丝笑意拍了拍沈欢肩膀。
沈欢抱拳朝男子一礼,“多谢大哥相救,请问大哥高姓大名,容小弟......”
彪悍男子手一扬,打断了沈欢,带着两个同伴扬长而去。
“这,”
沈欢有些莫名其妙,额,难道大燕还有活雷峰吗?
菜贩子的两个菜篮都已破碎,白菜散落了一地,沈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了他两百文钱,算是赔偿,也算压惊。
“大哥,你知道那彪悍男子是什么人吗?”
虽说那一剑不一定会要沈欢的命,但被人救下至少可以少受皮肉之苦,沈欢当然不可能对救命恩人做到不闻不问,只好想菜饭请教。
菜贩子见沈欢出手大方,他的菜充其量也就值二三十文钱,加上菜篮子顶了天五十文钱,而沈欢却给了他两百文,他在接过钱之后,急忙道:
“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在这一带很熟,我可以去给你打听打听。”
说完转身而去,一会儿又转了回来。
“小的问过了,那个彪悍男子应该是青龙卫麾下的明威将军许哲,其武艺了得,曾在四年前的张掖大战中立下战功。”
“青龙卫?”
沈欢有些摸不着头了,这青龙卫不就是萧如冰所执掌的军队吗?
难道萧家并没有解除那个赐婚的打算,而派人在暗处保护处于风口浪尖的自己。
不过沈欢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萧家应该是担心瓜田李下之时,深怕自己平时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封景珹和世人交代才是。
不过也不像呀,以前同萧家打算订婚的好几个人都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也没有见萧家也什么表示!而且即使萧家打算保护自己也用不着一个将军出手吧!
就在沈欢在那儿独自纠结时,许哲正带着两个手下往长安街的萧府走去,自己的小姐兼上司萧如冰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作为家将自然应该前去关心一下。
路上,旁边的一个手下李松看了一眼许哲,有些不确定道:
“大人,您怕是做了一件错事了!”
“什么错事?”许哲偏过头,不解的问道。
李松道,“大人,您说圣上赐婚给小姐,小姐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了,小姐天仙般的人物,那个裸身狂魔给她连提鞋都不配。”许哲带着几丝嘲笑大咧咧的道。
李松支支吾吾的回道:
“可,可是您刚才救下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裸身狂魔沈欢呀,属下自小在铜锣街长大,认得他!”
“什么?你说先前那人就是沈欢?”许哲狠狠的一拍李松的脑袋,失声吼了起来,“你这个死兔崽子,你怎么不早说啊!”
“大人,当时你架住刺客长剑,刺客便退走了,属下哪里来得及说话呀!”李松有些无辜的辩解道。
许哲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松,“你他娘的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趁乱捅那沈欢一刀?”
“额,”
李松有些无语,这救人不成反而还捅人一刀?“大人,如果捅那沈欢一刀,万一小姐有意于他,怪罪下来,那卑职还能活吗?”
“有意尼玛个屁!”
“完了,这个错犯大了,早知道就该让刺客杀了沈欢,一了百了,小姐的烦恼自然就迎刃而解了。”许哲右手成拳在左手心里狠狠一砸,“走,我们回去把那个小子给抓回来,给小姐请罪去!”
说完许哲转身带着两个手下就走。
可三人来到先前的地方,沈欢早已不知去向,无奈之下,许哲只好耷拉这脑袋往萧府而去。
萧府,一座青瓦飞檐的独栋阁楼里,一位身材高挑,身着一袭淡紫色烟笼梅花百水裙的绝色女子临窗玉立。
螓首蛾眉,肤若凝脂,面色清冷如霜,宛如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
如果沈欢看见这个绝美的女子,一定会惊掉下巴的,因为眼前的女子除了冷艳一点之外,绝对能满足他对古代美女的所有幻想,或者说他甚至都不敢想一个女人能美到如此没有天理。
“小姐,你在担心今天府里的人去沈家说不通他们吗?”丫鬟笑笑永远带那着盈盈笑意的脸上,此时也含满了担忧。
萧如冰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不是,我并不担心沈家是否拒绝,我只是有些不忍如果沈家拒绝劝说,我们再按照上官若雪那死妮子的办法去做,那,那样对沈家的伤害也太大了一些,毕竟沈天逸才丢官,沈欢又裸奔街头颜面扫地,以后再受此重创,只怕沈欢和沈家也就此毁了,这实在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唉,都怪那死妮子,她的一句无聊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小姐,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呀,真要嫁给了那个裸,裸身狂魔,奴婢只想想都难堪!”
笑笑虽然一直很善良,但涉及到自家小姐的终身大事,她也不由得狠下心来,提醒萧如冰不要因为善念而误了自己,况且,她作为萧如冰的贴身丫鬟肯定是要陪着自家小姐一辈子的,那岂不是也要陪着沈欢一辈子吗?
想到此,笑笑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