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TXT下载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全文阅读

作者:灵硒     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txt下载     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全文阅读

楔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有人将这一切归结为宿命,也有人试图用科学的角度阐释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内在联系。

    在自然、地球、星系、宇宙面前,人类宛如沧海中的沙砾,在波诡云谲的时光洪涛中随波逐流。而自诩为智慧生物的人类,以为自己是星球的主宰、生物链中的顶级猎手,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古训竟可能一语成箴。

    ……

    徐潇飞死死的盯着覆盖在面前的玻璃罩子。头顶的灯光并不刺眼,但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眩晕,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身体无法动弹,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但,没过多久,随着面前玻璃罩的缓缓打开,徐潇飞再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两个衣着奇特的人:秃顶的老头和秀发披肩的女子。

    “徐潇飞,欢迎你来到2126年的大华国,这里是709局。”秃顶老头道。

    “什么!”徐潇飞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生活在大明国天启年间,按照对方说的时间推算起来,刚刚发生的大爆炸,竟将他带到了500年后的大华国?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芳芸郡主呢?她人现在又在哪?

    ……

    ……

    大明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5月30日)农历五月,初六。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一连几日的阴霾被温暖的阳光一扫而空,天终于放晴了。虽是初春的天气,但今年的霜情却异常严重,五月天竟出现“白露著树如垂棉,日中而不散”的异常景象。

    寒潮过后,街上的行人明显增多不少。贩夫走卒们卖力的吆喝着,杂耍摊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时不时传来的阵阵鼓掌声、喝彩声,为整个大街增添了不少烟火气。

    崇福寺的人气更旺。黄道吉日又逢着难得的好天气,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他们大多来自崇福寺附近的房山县北郑村内的信徒以及京城里的香客,也有不少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经常会来此烧香拜佛。

    崇福寺内有一座“法身舍利塔”,里面供奉着释迦牟尼佛法身舍利,据说这里的菩萨很是灵验,慕名而来的香客也就越来越多。

    在熙熙攘攘的香客中,有两个俊俏的少年郎格外引人注目。一个身材挺拔容貌英俊,一个身姿妙曼面若桃花。那身材妙曼的少年郎,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女扮男装的俏佳人,而紧随他们其后的女子,显然是这俏佳人的贴身丫鬟。

    原来,那长相英俊的男子是当朝次辅、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之子徐潇飞,而那女扮男装的俏佳人,竟是当朝张皇后的表妹——芳芸郡主。

    几个月前,他们在当朝天子天启皇帝的赐婚下订了亲,再过一个多月,他们将在天启帝和张皇后的主婚下完婚,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无比锦绣美好的前程。

    皇恩浩荡,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也不知要羡煞世间多少人。

    趁着黄道吉日再加上格外好的天气,徐潇飞约上芳芸郡主来崇福寺祈福。

    他们春光满面,有说有笑的行走于进香的人潮中,如此光彩夺目而与众不同。

    为了表达对佛主、菩萨的诚心,他们天一亮就出了门,徒步从城内一直走到城外。

    快到崇福寺的时候,天已大亮,久违的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而不远处的崇福寺也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芳芸,快看,佛主显灵了!”徐潇飞手指着崇福寺的方向道。

    芳芸郡主朝着徐潇飞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太阳从崇福寺上空的乌云中投射出一缕金色的光,恰到好处的照在了庙宇之上,霎时,整个崇福寺被金光笼罩,整个庙宇呈现出一派祥瑞之象!

    徐潇飞他们边走边看,同路的香客们有的发出啧啧的赞叹,有个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还有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崇福寺的方向焚香、磕头跪拜。

    没一会功夫,那缕射出的金光再次被乌云所覆盖。

    众人抬头看了看天,只见紫禁城方向皎洁的天色中,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丝状和潮水状的云彩。那些云彩快速的在空中移动着,伴随着这些诡异的云彩,隐隐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从东北角向西南方向滚滚而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众人惊骇的不知所措。

    那飞在空中的大火球继续向西南方向滚动,转眼便到达王恭厂上空,伴随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与火光飞集,万室平沉。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股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转瞬间便已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就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徐潇飞一把握住芳芸郡主的手想要将她牢牢抓住,但那股无比强大的冲击波,瞬间便把他和芳芸郡主硬生生的撕扯开,和身边众多香客一起被席卷至空中。

    徐潇飞也不知道自己被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席卷至何处,一道刺目的白光过后,徐潇飞便失去了知觉。

    ……

第一章 天降祥瑞

    时间回到499年前。

    所有故事的起点,源自一只传说中的鸟。

    ……

    大明天启五年九月。河南禹州城外,十五里,隐山古道。

    烈日炙烤下的密林,清幽、冷寂,自成一体。蜿蜒的山道,像一条大蛇在群山之间盘桓。这条通往禹州城的山路,人迹罕至。

    狭窄的山路被茂密的灌木及野草占据,若不是循着前朝铺设的稀拉的青石板和碎石子,根本无法踏足这荒废多年的隐山古道。

    若说这古道荒废多年,杳无人迹,其实也不尽然。隐山古道在前朝曾经也是各地商贾去往禹州城的必经之地。

    洪武年初,山匪林达辉占山为王,从一开始的盘剥往来商贾,到后来直接劫财夺命,林达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来一个杀一个,无论男女老幼还是官商兵家,一概抢光、杀光。

    经年累月,匪患日盛,禹州府派出几波人马均未能剿灭山匪。无奈之下,只能舍近求远,另辟路径,至此,隐山古道日渐荒废,再也不见往日之盛景。

    晌午。除了烦人的知了在声嘶力竭的叫唤外,隐山古道一片死寂。

    不多时,只见密林深处,腾起一片泥尘,挟裹着炙人的热浪升腾而起。由远及近,急促的马蹄踏破深浅不一的山道,疾驰而来。三匹健硕的骏马和坐骑上的黑衣大汉一样,看似精神矍铄,实则已筋疲力尽。

    马在嘶吼,人在喘息。密林之下,避开了烈日的炙烤,暑气渐消。从北京城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往禹州,让这三人疲惫不堪,幸好,此时已离禹州城不远了。

    跑在前头的汉子扭头向身后的少年问道:“公子,可需要停下歇歇脚,禹州城不远了。”

    居中的少年,拭了一把额头的汗道:“王平、张彪,我们下马歇息再走。”

    后面的那位黑须大汉默不作声,提来水囊道:“公子,您先喝点水。”

    少年接过递来的水囊,咕隆咕隆大口喝了起来。也难怪,自从接到父亲大人指令,让其即刻秘密赶往禹州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耽误了“天字号”的大事,三人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只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禹州城便近在眼前了。

    三日前,少年郎还是京城徐府的逍遥公子,他和芳芸郡主好事将近,徐府上下都忙着张罗着喜庆之事。可谁曾想,三日后,春风得意的潇洒公子却风餐露宿于这荒郊野岭之中。

    那日,徐潇飞正欲出门,他与兵部侍郎贺雄之子贺子光约好,一起前往“醉香楼”快活。怎料,前腿刚迈出大门,就被一路小跑而来的管家徐康拦住,“公子,老爷有请。”

    “我爹找我?急吗?不急的话,我出门遛个弯就回。”

    徐潇飞正欲开溜,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呵斥:“飞儿,你给我回来!”

    听闻此声,徐潇飞无奈,只能转身涎着个脸道:“爹,您老找我?”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紫袍老者,发须皆白,两眼炯炯有神,精瘦的脸颊,像是被刻刀雕刻出来一般,冷峻而不怒自威。

    “跟我来!”老者说完,径直向书房走去。徐潇飞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待进到书房,他随手便将门关上。

    “飞儿,为父下面和你说的一字一句,你需听仔细了,此事不仅事关我们徐家生死存亡,甚至还关乎我大明国运!”老者神色凝重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

    原来,当日一早,一直疏于朝政而醉心于鲁班之术的天启皇帝,在难得的早朝之后,把老者单独留了下来。

    “徐卿,朕今日接密探奏报,河南禹州境内,天降神鸟,疑为百鸟之王凤凰。”

    天启帝继续正色道:“据报,此鸟身长丈余,如马之大,百鸟相从。知府李海庆以面饭瓜果设祭,数千百姓伏地跪拜,皆视为祥瑞之兆。”

    被称为徐卿的老者,也就是徐潇飞之父,乃是天启朝鼎鼎大名的文渊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徐光启。

    “万岁,凤凰乃传说中的百鸟之王,乃天之祥瑞。微臣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对凤凰显瑞人间的只言片语,其真假犹未可知。如若属实,则是我朝国运昌盛的祥瑞之兆。如若不实,造谣者散播凤凰显瑞之事,目的为何,则要严察之!”

    “爱卿所言,深合朕意。”天启帝微微颔首道。

    “朕欲命人秘密前往实地核查此事,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自宦官魏忠贤在朝中权利日盛,天启帝又整日躲在御书房侍弄木器之活而朝政渐荒,身边可信赖的心腹大臣实在是寥寥无几。

    “蒙万岁垂爱,命臣统领礼部,皇恩浩荡,微臣愿领命前往实地核查此事。”徐光启道。

    “不可!不可!”天启帝道。

    “爱卿亲自前往,实则太过招眼,此事干系重大,只可秘密察之。徐潇飞最近在忙着婚事吧?”天启帝话锋一转。

    “万岁,此事关乎社稷福祉,更关乎我朝国运,犬子实在难以担当此等重任啊!”徐光启急道。

    “爱卿就不必推辞了。可叹这满朝文武,唯爱卿深得朕意。徐潇飞与芳芸婚期将近,办完此事,朕亲自为他们主婚!”

    天启帝接着道:“朕赐潇飞金牌一块,见此金牌,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记住,让徐潇飞即刻启程,不得片刻耽误!”

    “微臣领旨!”徐光启接过金牌,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大殿。

    ……

    徐府,书房。

    徐潇飞接过父亲双手呈上的御赐金牌,喜道:“爹,此事就交给孩儿来办好了,说不定还能逮只凤凰回来,进献给皇上。”

    “住口!”徐光启怒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视为儿戏!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赴禹州,秘密调查此事。为父已安排王平、张彪随同你一道前往。切记切记,行事低调,切莫声张,查明实情原委后即刻返京向万岁禀报。”

    “孩儿领命!”徐潇飞别过父亲大人,唤上王平、张彪,向那禹州城疾驰而去。

    河南禹州离北京城相距两千里地,徐潇飞三人日夜兼程,避开了宽敞的官道而选择人际罕至的山间野道,一方面,魏忠贤一党耳目众多,官道虽然通畅,但难保会显山露水,消息一旦走漏,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随行的王平就是禹州人,一身好功夫,而且熟悉前往禹州的山路。路虽难行,但好在节省了不少里程,四日之内便可到达禹州城。

    幸好一路无虞,徐潇飞三人,马不停蹄,历经三天两夜疾驰,禹州城已然不远。

第二章 凤栖于林

    徐潇飞一顿豪饮,将张彪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舒坦!”徐潇飞抹了抹嘴道。

    “公子,这里距禹州城不过十几里路,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没有问题。”王平道。

    “不急,咱今日既然已到了禹州地界,我们不用再急着赶路了,等天黑,咱们再进城。”徐潇飞道。

    “遵命!”二位汉子齐声道。

    没走多远,近前刚好有一棵参天大树,三人将马栓在边上的乌桕树下,各自背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行三人这几日,着实没少吃苦头,不眠不休,渴了喝水,饿了吃干粮,困了就趴在马背上歇一会。马不停蹄,眼睛也不敢多闭一会,紧绷的神经,一直到了禹州地界才慢慢松了下来。果然,没一会徐潇飞就打起了鼾来。

    王平、张彪作为徐潇飞的贴身侍卫自然不敢大意。一番谦让,二人约定,王平先歇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再换张彪歇息。

    一阵微凉的山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身下的草地像大毛毯般柔软,不知名的花香阵阵袭来,再加上连日的奔波,王平眼皮越来越重,张彪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没一会王平也沉沉睡去。

    林子里安静的出奇。知了仿佛随他们一同睡去,鸟儿也不知所踪。环顾四周,张彪没有发现异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风平浪静的湖面,湖下越是暗流涌动。他没放松警惕,尽管疲惫不堪。好在内力足够,坐下稍作调息,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不知何时,太阳躲进了浓厚的乌云,天也一下子暗了下来,密林里昏暗无光,寂静无边。

    “怪了!”张彪喃喃自语道。

    只见话音未落,大树旁的灌木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随之一束金色的光亮冲破灌木丛直射苍穹。张彪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只周身闪着金光的大鸟从灌木丛中挥动着双翅,径直飞向了徐潇飞、王平二人倚靠的大树。

    大鸟身后源源不断的跟随着数不清的、叫不上名的鸟。大鸟绕着这棵参天大树盘旋数圈后,径直向那遮挡着太阳的奇异乌云中飞去,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目睹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

    “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张彪朝自己抽了一嘴巴。

    不会!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刚刚大鸟藏身的灌木丛中依然还闪着亮光!和之前的光亮有所区别的是,此时的光已由原先的金色变成了淡淡的金光,隐约还能够听到非常轻微的嗡嗡声。

    张彪不再犹豫,准备近前看个究竟。他抽出腰上的大刀,猫着腰,缓缓的、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奇怪的灌木丛……

    ……

    直到凉凉的雨点滴落在他们脸上,徐潇飞和王平才悠悠醒来。

    “天怎么都黑了?”徐潇飞喃喃道。他转身望向王平的时候,发现王平正瞪大着双眼抬头看天。

    “不对呀,咱们中午才睡下,我和张彪说好,半个时辰就来喊我,半个时辰天就黑了?”王平自言自语道。

    “张彪!”

    “张彪!”

    王平从地上一跃而起,警惕的四下张望,他呼唤了几声,却依旧不见张彪的踪影。

    “嘘!”徐潇飞朝王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指指向了大树旁的灌木丛。

    “原来这家伙在解手呢,也不应一声。”王平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他朝徐潇飞望去,徐潇飞却朝王平摇了摇头,脸上透着难以捉摸的神色。

    几乎在同时,两人都将腰里的刀剑抽了出来。他们猫着腰,缓缓的靠近那株灌木丛。王平先徐潇飞一步,纵身一跃跳进了灌木丛中,须臾,徐潇飞也已进入那株茂密的灌木丛中。

    “咦?”

    “没人!”徐潇飞、王平二人齐道。

    “等等!”徐潇飞一把拉住王平的胳膊。

    “你看这是什么?”徐潇飞指着地下一片散发着微光的东西说道。

    王平弯下腰,用刀拨了拨那片发着金光的物件,“是羽毛!”王平道。

    “羽毛?”徐潇飞索性蹲了下来,近前仔细查看。

    确实是一片羽毛。只不过,这片羽毛和平素见到的鸟类羽毛差别有点大。这片羽毛近一尺长,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似金非金,似黄非黄。不同的角度观看,这片羽毛竟显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煞是神奇。

    王平将羽毛拾起,递给徐潇飞。徐潇飞仔细端详后将羽毛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

    “咱们找张彪去!”徐潇飞越发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徐潇飞、王平二人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分头向东、西两个方向寻去。没走两步,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栓在树上的三匹马,也不见了。

    徐潇飞和王平记得很清楚,他们下马歇息前,三人将马都栓在了一颗粗壮的乌桕树下。树下草地上明显有马蹄踩踏过的印记,甚至边上的野草,也被马儿啃食了不少。怎么一会功夫,三匹马连同张彪就一起不见了呢?

    王平指着不远处的山路道:“公子,沿着此路再行十五里便是禹州城了,咱还是赶紧的,先进城再说吧,在城内找着张彪也不一定。”

    徐潇飞摇头道:“此事太过蹊跷,张彪跟随徐府多年,论起武艺,皆不在你我之下。他虽然长得粗犷,但却心细如发,否则老爷子不会安排你们二位随我一同前往禹州城了。”

    “公子所言极是,可是……”王平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徐潇飞问道。

    “可是公子,若非有意外情况发生,张彪断不会不打招呼就离我们而去,更何况,三匹马都不见了!”王平道。

    “你看!”徐潇飞从怀中拿起那片羽毛说道:“张彪失踪,会不会和这片奇特的羽毛有关系呢?”

    王平凝视着眼前这片奇特的羽毛,说来也怪,刚刚还散发着微弱金光的羽毛,此刻已不再发光,原有的五彩光晕,也像上了年头的壁画一般掉了色。现在看上去,这只是一片普通的、大鸟的羽毛而已。

    天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徐潇飞、王平二人心中越发疑惑。还未到禹州城,就莫名丢了张彪和马匹,前路变得凶险未卜起来。二人一路无话,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禹州城方向走去。

第三章 密探禹州

    话说这禹州地界,在洪武元年之前,因盛产钧瓷而得名钧州。明万历三年,因避神宗朱翊钧讳,方改钧州为禹州。

    徐潇飞王平二人冒雨摸黑赶路。说来也怪,刚走出隐山古道不远,在距城门不到两里地时,雨戛然而止。原本黑的像锅底的天,乌云渐散,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仿佛刚刚山间的倾盆大雨从未在禹州地界下过一样。

    “少爷,您闻到什么味道没有?”王平悄声道。

    “嗯,闻到了,是香烛味。这附近有寺庙?”徐潇飞问道。

    “没有啊,城门附近没有寺庙,城北的禹王庙离这还远着呢。”王平答道。

    说话间,禹州城已到近前。只见禹州城门紧闭,城楼上下均有众多官兵把守。为了避人耳目,掩盖行踪,徐潇飞王平二人只得另寻他径。

    王平本就是禹州城人,之前还在禹州府当过缉拿盗匪的捕头,自是对此地熟悉无比。只见王平带着徐潇飞沿着朝阳门城墙根一直南行,未及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城外的一座瓦房跟前。

    “还在!”王平指着瓦房外的歪脖子树道。

    徐潇飞会心一笑。按理说,以他二人的功夫,借助飞索翻过城墙毫无难度,但王平带潇飞来此地,其中定有原委。王平凑近徐潇飞一阵耳语,徐潇飞点头称是。

    原来此处位于禹州城最南端,地势低矮,城墙也因地势的缘故比其它地方矮上了半截。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翻过此处城墙,便是城南的义庄,白日人迹罕至,更何况这大半夜里。就连巡城的官兵,来此处巡逻,也是例行公事般,即来即走,不愿多作片刻停留。

    王平对此处是极为熟悉的。十年前,还是巡捕的时候,王平就在此地逮过一个江洋大盗和一个州府常年通缉的巨匪。

    话不多说。只见徐潇飞、王平二人,纵身一跃,便轻松的立在了歪脖树上。一记蜻蜓点水,二人已站在了城墙之上。眨眼功夫,一纵一跃,徐潇飞、王平二人已然进到城内。

    徐潇飞王平二人趁着夜色,沿着禹王街一路向北。

    此刻不过戊时,只见平素热闹非凡的禹王街家家门户紧闭,路上也不见行人踪迹。徐潇飞正纳闷着,王平指着不远处一排挂着红灯笼的客栈道:“公子,我们到了,今晚就在此处歇息。”

    二人走到店前,只见门头写着“万年客栈”四个大字。“好家伙,这店名取得也太高调了吧。”徐潇飞心道。

    王平敲了敲紧闭的店门,屋内传来伙计不耐烦的呵斥:“谁呀,半夜三更的!”

    王平继续敲门,只听屋内传来伙计的吼声:“哪个没长眼的,这个点敲门,再敲我可报官啦!”

    “我,王平,开门!”王平淡淡的朝屋内的伙计说道。

    “啊,是王捕头,小的马上来给您开门。”屋内伙计的态度一下子和缓许多。

    不多时,伙计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王平一个健步,拧主了伙计的耳朵,呵斥道:“你王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伙计连忙赔笑脸,急道:“王爷!王爷爷!您老这是有几年没来小店了,小的榆木脑袋忘性大,王爷您甭跟小的一般见识。”

    “少废话,赶快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王平怒道。

    店伙计不敢耽搁,不一会,房间已安排妥当。王平正欲上前问话,伙计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慌张,神情极不自然,见着王平,正打算开溜。徐潇飞看在眼里,向王平递了个眼色,王平会意,一把拽住伙计的衣领问道:“慌什么?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没有啊。”伙计结结巴巴的说道。

    王平一个翻手,锁住伙计的咽喉道:“再耍个花样试试。”

    “大爷,王爷,王捕头,饶命,饶命啊。”伙计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好好说,兴许爷能饶你一命,”王平道。

    “王爷,您一定是打外边回来吧?咱禹州城最近可出大事啦。”伙计道。

    “哦,出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慌成这样?”王平道。

    “您有所不知,前几日,禹州城忽然天降祥瑞,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凤凰现身啦!全城百姓都见着了,知府李海庆李大人在禹王庙领着一众官员以面饭瓜果设祭,老百姓也纷纷效仿,瓜果面饭随处可见,香烛更是遍地皆是。”

    “这是祥瑞之象,有何不妥吗?”徐潇飞忽道。

    “起初,是祥瑞!大伙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神奇这么美的大鸟,哦,不,是凤凰。可是,谁曾想,到了第三日,禹州城便陆续传出有大量人和牲畜莫名失踪的消息。”

    “哦,人和牲畜莫名失踪?”王平疑道。

    “正是!此事惊动了知府李大人,李大人为安全起见,前日才下了宵禁的告示——自戊时起,全城闭户,不得外出,直到宵禁解除为止。”伙计道。

    “原来如此”徐潇飞道:“你可以走了。”

    王平带着徐潇飞来到客房。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让他们猝不及防。先是张彪和马匹莫名失踪,再到灌木丛中捡到的那片神奇羽毛,再到这全城人人自危的宵禁和莫名失踪的人口和牲畜,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这只传说中的凤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潇飞此时才明白天启皇帝密令自己前往禹州调查此事的用意。凤凰显瑞,千年不遇,按理说是大吉之兆。为何又冒出人畜接连无端失踪之事?这大鸟,到底是凤凰还是怪物?知府李海庆又为何不及时上报朝廷?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徐潇飞脑海中不停盘旋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日定要去找那李海庆问个明白,问个清楚。怕就怕,如果连知府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思绪万千,满身疲惫的徐潇飞躺在卧榻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既然无法入睡,还不如趁着夜色四处走走。”徐潇飞心道。

    徐潇飞推开客房的窗户,一阵夜风迎面吹来,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万年客栈位置极好,地势也高,不远处的颖河尽收眼底。徐潇飞向窗外望去,明月当空,夜凉如水。这九月的天气,难得有如此凉爽的夜晚。

    月光投射在颍河上,河水泛起鱼鳞般星星点点的亮光。但就是在这样看上去无比美好的夜晚,放眼整个禹州城,几乎不见灯火,仿佛这座古城早已入睡,或者已然死去。

    徐潇飞正欲从窗户一跃而下。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深沉的夜空,一闪而逝。

    “流星吧。”徐潇飞心道。

    孰料,徐潇飞双脚刚一着地,从不远处的禹山方向,一速强光径直向他射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徐潇飞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四章 火型印记

    徐潇飞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将他从无尽的梦魇中拉扯回现实,他没死,他醒了。

    潇飞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奇怪到醒后一丁点梦的情形都记不起来,仿佛不曾梦过。要不是胸口那隐约却又灼热的痛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潇飞真的会以为自己就只是睡了一觉,和平时别无二样。

    他睁开眼睛,王平那张满是愁容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感觉身体所有水分都被抽干的潇飞,想开口向王平要水喝,却发现除了眼珠尚能费力转动外,浑身没有一处地方能够使得上劲。

    “公子,公子,您醒啦?”王平欣喜的问道。

    徐潇飞只能愣愣的看着王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大脑逐渐清醒过来,但大脑意识尚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任何器官。除了眼睛之外,他只能看着王平,什么都做不了。

    王平看着徐潇飞红的像熟透苹果的脸和白的像纸的嘴唇,手足无措。在徐潇飞昏迷的一天一夜里,伙计请来的郎中换了一波又一波,而他却未曾离开潇飞半步。

    看着潇飞睁开了双眼却无法动弹,王平知道潇飞已经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了。王平关切道:“公子,感觉怎么样?您喝点水。”潇飞眼珠动了一下,王平喂给他喝的水让他似乎舒服了点。

    “水!”潇飞艰难的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

    “公子,您还要喝水?”王平立刻会意,马上又端来一碗水。

    顷刻,一碗水又喝完了。

    “水!”

    “公子,您这是?”王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徐公子为什么会一碗接一碗的喝这么多水。

    一口气喝了十多碗水后,徐潇飞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次的梦,直到他醒后,依然记忆犹新。他梦见自己轻的如同一根羽毛,在一处充满柔光的空间里随意漂浮。

    确切的说,是飞行。这个空间,没有界限,没有边缘,除了柔和的白和柔和的光,什么都没有。而正当他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中随意飞行之际,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隐约的传至他的耳边:“石头”、“石头”、“石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再由沉寂归于混沌,由混沌归于无边的黑暗。

    “石头!”徐潇飞一声惊呼,从昏迷中醒来,也从梦中醒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王平焦虑的问道。看着潇飞满脸可怕的红潮退去,纸一样白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王平实在不敢确定潇飞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我,没事了”潇飞轻松道。

    昏迷之后再次醒来,潇飞明显感觉状态比上一次好很多。虽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无力,但好在这次能动、能说话了,胸口的钻心的灼热痛感似乎缓和了许多。他用手推了推王平道:“给我弄点吃的。”

    “好,好,公子,我现在就去您弄吃的!”王平欣喜若狂,他正欲起身,潇飞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酒,肉!”

    王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潇飞。

    “对,要酒,要肉,要多!”潇飞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好,我这就去置办,少爷您好生休息。”说完,王平转身离开。

    不多会,伙计抱着一大缸酒、王平拎着一整只烤全羊进到屋内。伙计放下酒识趣的退了下去,王平合上门,走到潇飞跟前道:“公子,您看这些酒肉够吗?”

    “嗯,先吃了再说。”徐潇飞微笑道。

    王平扶潇飞坐起,胸口依然灼痛难当,潇飞让王平帮他把上衣解开。那道白光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昏死两次,除了胸口灼痛难耐之外,并无其它不适,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这胸口的灼痛到底如何,自己倒要看个分明。

    王平帮着潇飞解开上衣。郎中几次为潇飞检查伤情,王平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自己和郎中一样,都未曾发现潇飞有任何外伤,除了吓人的高烧不退和冰冷的躯体之外,根本就没有发现其它异常之处。

    “咦?”王平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潇飞问道。

    “公子,您胸口这是?”王平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拿镜子来!”潇飞道。

    当潇飞拿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胸口时,他和王平一样,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王平,快,你看这是什么?”潇飞定了定神道。

    “这是伤疤吗?可是,这几日,郎中给您检查伤情时并没有发现,我当时就在近前,也没发现公子胸口有此伤疤呀。”王平道。

    潇飞抚摸着胸前这块依旧灼痛的疤,心中却升起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似乎这块伤疤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您看,这伤疤形状还真有点古怪呢!”王平凝视这这个奇特的伤疤喃喃道。

    “有何古怪?”潇飞问。

    “它像一个图案,又像一个字。”王平道。

    “什么字?”潇飞对着镜子,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像一个图案还是像一个字。

    “火!”王平道。这个伤疤,即是一个图案也是一个字,那就是“火”字。无论是从伤疤的局部结构还是整体的样貌,都像极了这个“火”字。

    徐潇飞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又说不清这其中的缘由。特别是刚刚梦中的那个声音,似曾在哪里听过,而梦中那声音所说的“石头”又是什么?胸口的“火”字型疤痕又是怎么来的?击倒自己的那一束强光又是什么?这几日城内陆续消失的人和牲畜与张彪及马匹的失踪有没有什么关联?

    ……

    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徐潇飞,越想头越疼,越想胸口的灼痛感越强烈。

    徐潇飞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对王平道:“几日未进食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王平帮徐潇飞穿好衣服,扶着潇飞下了床。

    看到那只还冒着热气的烤全羊和散发着浓烈酒香的一大坛酒,徐潇飞食指大动,大口吃起肉喝起酒来。

    这一路随行的王平素来心思缜密,这几日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让他感到万分迷惑的同时,也让他更为谨慎起来。他记得离京前徐老爷特地嘱咐他,让他多帮衬着徐潇飞。而这次自踏上禹州地界后,让他明显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动着事态的发展,而他却对这一切束手无策。

    正思量着,徐潇飞已将一大坛酒喝个精光,桌上的烤全羊也吃的干干净净。徐潇飞擦了擦嘴角上的油,对王平道:“我吃饱了,我再睡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喊我,我们去禹州府找李海庆,李大人。”

第五章 狱深似海

    徐潇飞一干人等离京已近七日。除去行路的三天两夜,再加上徐潇飞两度昏迷的三日,已经耽搁不少时日。天启帝给潇飞的密诏言明要尽速查明事件真相,如今,刚到禹州城便莫名其妙的栽了个跟斗,真可谓出师不利。

    一个时辰后,王平唤醒了徐潇飞。

    徐潇飞醒来,只觉浑身已然恢复了气力,就连之前钻心炙痛的胸口也已恢复如常,要不是这火型伤疤还在,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妄的梦。

    “走,我们去禹州府”徐潇飞道。

    “公子,老爷不是让我们低调行事,尽可能避开官府,在民间秘密走访调查吗?”王平道。

    “现在不用了!”徐潇飞摆了摆手,神秘的笑了。

    禹州府在禹州城的最北端,从万年客栈的禹王街一直往北行三里路就到禹州府。徐潇飞王平二人走在大街上,白日的禹王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与宵禁的禹王街,形成了强烈对比。

    徐潇飞走到一家包子铺前向老板问道:“老板,听说你们这前几天凤凰显瑞啦?”

    老板看了眼徐潇飞,紧张道:“您是外地人吧?官府出告示了,不允许私底下议论此事,违者要抓去坐牢。”

    “哦?官府为何不让议论?凤凰显瑞那是大吉之兆呀,巴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对。”徐潇飞故意道。

    “什么凤凰显瑞啊,您还不知道吧?自从那只凤凰显瑞之后,禹州城便接连发生人和牲畜莫名失踪的怪事!就在前两日,官府已经贴出戊时起全城宵禁的告示了。”

    “果真如此!”徐潇飞心道:“这个李海庆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呆会见了面,定要问个明白。”

    二人边走边打探消息,路人不是对此事讳莫如深就是见了他们二位如瘟神般避之不及。眼见禹州府就在近前了,此时,王平凑上前悄声对徐潇飞道:“我们被盯梢了。”

    “我知道。”徐潇飞笑道:“看来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兴趣和注意,这是好事。”

    王平点头道:“公子的这招引蛇出洞,已经开始奏效了。”

    两人来到府衙门口,只见青天白日的,府衙大门紧闭,只留两名衙役在门前值守。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个胖衙役呵斥道。

    “官爷,我是来找你们李大人的,烦请您通报一声。”王平道。

    “哪来的刁民,知府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旁边的瘦高个怒道。

    “这位官爷,我们是李大人的远房亲戚,从北京城来。这位是李大人的表侄子,劳烦您跟李大人通报一声。”说罢,王平掏出了二两碎银塞到了衙役手中。

    “等着吧。”衙役收了钱,转身打开府衙大门向知府通报去了。

    不多会,衙役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师爷模样的瘦小老者。

    老者走到徐潇飞王平二人跟前,干笑了一声道:“是您二位找我们知府大人?”

    王平点头道:“正是。”

    老者向胖衙役递了个眼色道:“带他们进去吧。”

    徐潇飞一眼便看出这老者不怀好意,但识破不说破,他倒想看看这老者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徐潇飞、王平二人也不说话,跟着胖衙役就往府衙内堂方向走去。随即,身后的府衙大门也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待行至花厅,胖衙役对徐潇飞、王平二人道:“大人正在处理要务,请二位在花厅吃茶休息,大人忙完自会来与二位相见。”说完,胖衙役转身离去。

    不一会,府里的两位丫鬟即送来了茶水和糕点,徐潇飞、王平二人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将茶一饮而尽,不一会功夫,二人便觉头晕目眩,转眼便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嘿嘿,哪来的毛贼,胆大包天,居然骗到了禹州府衙!来呀,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进大牢。”瘦小老者不知何时,从偏门中走出来,满脸阴笑道。

    徐潇飞、王平二人被一众衙役连拖带拽给投进了禹州大牢。

    其实他们二位根本就没喝下那些茶水,他们趁两位丫鬟不备,将喝进口中的茶水尽数吐掉,同时二人又偷偷服下了事先准备的百毒丹,他们佯装被迷晕过去,就是想要进一步掌握更多的线索,了解更多的真相内幕。

    待衙役离去,徐潇飞、王平发现和他们关在同一牢房里的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七旬老头和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汉子。

    “老伯,您是怎么进来的?”王平问道。

    “哎,别提了!前几日咱禹州城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凤凰显瑞之像,全城百姓皆在自家门前摆上供品焚香烧纸,虔心祭拜。可是谁曾想……”老者说到此处,浑身竟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满脸尽是恐惧之色。

    “谁曾想什么,老伯,您继续说。”王平追问道。

    “可是谁曾想,第二日夜里,我和老伴刚刚睡下,就听到牛棚里的牛在叫。那种叫声我和老伴从来都没听过。”

    老汉继续说道:“我下了床,拿起火折子前往牛棚查看,我看到……”说到此处,老者已经害怕的缩在了角落里,双手抱胸,浑身颤栗不已。

    徐潇飞安慰道:“老伯,您别害怕,您告诉我,您看到了什么?”

    老头用极度畏惧和恐慌的眼神望着徐潇飞,也许那段记忆对于他而已,太过恐怖而让他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我看见两个长得像大鸟一样的东西正拿着一样奇特的工具,把牛肢解得四分五裂,地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和牛的内脏。”

    老人继续道:“那两个东西似乎发现了有人进来,转过身就朝我这边看来,天呐!我要不是老眼昏花就是在做梦,我看见那个东西的脸上长着像老鹰一样的尖尖的带钩的嘴巴,两眼冒着幽幽的红光!我吓得赶紧往里屋跑,到了里屋,关上门,还没等我喘上几口气,又发现我老伴居然不见了!”

    老头痛苦而绝望的抓着头发道:“我连夜跑到府衙报官,谁知道知府硬是说我妖言惑众,二话不说,就把我关到了大牢!”

    “岂有此理!”王平怒道。

    “这算什么,我遇到的事才更离谱呢。”冷不丁的,旁边的刀疤脸冷冷的说道。

    “有多离谱?不妨说来听听,你该不会是因为吹牛被抓进来的吧?”潇飞揶揄道。

    “我说我曾经会飞,你们信吗?”刀疤脸被一头浓密而凌乱的头发遮去一大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言语当中却带着几份神经质的激动和兴奋。

    “我信,说来听听。”徐潇飞淡淡道。

第六章 空中飞人

    原来刀疤脸乃城南万寿宫附近一屠户。刀疤脸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一胡姓屠夫收养了他。此后,他便跟着胡屠夫学杀猪的手艺。

    一次酒后不慎,在剁猪肉时,给锋利的斧子伤了脸,自此以后,脸上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疤。胡屠夫过世后,刀疤脸继续干着杀猪卖肉的营生,自小孤儿的他,也没个大名,邻里相熟的都喊他刀疤胡。

    别看刀疤胡面相凶恶,实则人心还不坏,也许自己打小是孤儿的缘故,见着路边乞食的小孩儿,总会丢下几文钱或去买了包子大馍给这些乞儿送去。

    刀疤胡有一拜把兄弟唤作乔三,乔三是西城外的猪倌。这兄弟俩因猪结缘,性情相投,几年前,便在关老爷跟前插了香。

    前几日,乔三约了刀疤胡去他家吃酒。这兄弟俩都是那庙门口的旗杆——光棍一条。乔三炖了一大锅猪蹄膀子,弄了几个下酒的菜,兄弟俩就喝了起来。他们从下午一直喝到夜里,最后俩兄弟都喝多了,刀疤胡便在乔三家留宿一宿。

    待到下半夜,刀疤胡酒醒了。喝了一肚子酒,准备去上茅厕。他见那茅厕点着灯,估摸着乔三也在如厕。刀疤胡近前一看,果然是那乔三。

    刀疤胡催着乔三,谎称自己闹肚子,他再不出来,就直接在小院里解决了。可是,刀疤胡在茅厕门口等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动静,实在忍不住,掀开那布帘子直接冲进了茅厕。可是,刀疤胡傻眼了,茅厕里头根本就没人。

    刀疤胡心想,定是自己酒吃多了,脑子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也未曾瞧仔细,想必此刻乔三还在自己屋里呼呼大睡。想到此处,解完手的刀疤胡径直来到乔三屋外,但见乔三屋内亮着灯,门却半掩着。

    刀疤胡进到屋内,但见屋内空无一人,乔三不在,桌上留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城西三里亭”五个大字。刀疤胡认得这正是乔三的笔迹,半夜不见人,留下字条定非寻常。刀疤胡心下焦急,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出了院子直奔那三里亭方向。

    乔三的家离三里亭不足二里路,不一会刀疤胡便赶到此地。三里亭顾名思义,是从西边进入禹州城的必经之地。距怀远门三里地有一亭子,专供往来路人歇息,久而久之,这带便被称之为三里亭。

    刀疤胡急匆匆赶来,见亭内无人,正欲四下找寻,忽见亭子顶上立着一人,刀疤胡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好在那人也不动,面朝禁沟方向,抬着手指向黝黑的天空。刀疤胡定了定神,认出了站在那顶上的人就是乔三,他大喊一声道:“乔三,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呢?”

    乔三没有理会刀疤胡,依旧面朝禁沟,手指天空,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听不见刀疤胡在唤他。刀疤胡壮着胆子继续喊道:“乔三,你没事吧?你,你是怎么上去的?快下来!”

    乔三充耳不闻。

    刀疤胡气极,正欲从亭柱子爬上去看个究竟,忽的,他抬头忽见一只浑身散发着幽蓝色光的大鸟从乔三头顶盘旋了两圈,随即落在了乔三身边。乔三骑上大鸟,朝着禁沟方向飞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刀疤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等他缓过神来,乔三和大鸟早已不见了踪影。

    刀疤胡正欲向禁沟追去,只见不远处地上有一物在闪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刀疤胡俯身捡起,原来是一片近一尺长的羽毛,似金非金,似黄非黄。不同的角度观看,这片羽毛竟显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煞是神奇。

    刀疤胡从来未见过这样的羽毛,他把羽毛揣进怀里。接着继续朝禁沟方向奔去。刚刚发生的一幕,让刀疤胡即心惊又好奇,乔三似是中了魔咒一般跟着大鸟飞走,其中定有蹊跷。刀疤胡想尽快找到乔三,不管前途是吉是凶,兄弟有麻烦,他自不会袖手旁观。

    刀疤胡越跑越快,此时发生的一幕让他再也无法淡定:只见刀疤胡越跑脚步越轻快,整个人越来越轻,不知何时,双脚已经渐渐离地一丈有余,刀疤胡又惊又喜,试着让双脚离地更远一些,只听“嗖“”的一声,刀疤胡整个人像箭矢般冲向天空,快速的飞了起来!

    顷刻间,刀疤胡已飞到了禁沟的小河边,心想着怎么能落下来,意念所致,电光火石间,刀疤胡渐渐下降,平稳落到了地下。想着自己能腾云驾雾和神仙一般飞行,他欣喜若狂。

    他用意念试着再度飞起,可是再无动静。他快速的奔跑、跳跃,可是无论怎样,他又已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刀疤胡惊愕不已,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消失的又是如此之快。沮丧、懊恼、忐忑和不安让刀疤胡心里五味杂陈。

    还没等他从刚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只听闻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呼唤:“刀哥,我在这!”

    刀疤胡循着声音的方向四处找寻,在临近河边的小树林里终于见着乔三。只见乔三瘫坐在草堆上,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外冒。更为瘆人的是,乔三的右胳膊居然不见了。

    刀疤胡一个健步冲上前,扶着乔三问道:“乔三,你这是怎么啦?你的右胳膊呢?”

    乔三茫然的看着刀疤胡,左手去摸自己的右胳膊,刀疤胡顺着乔三的手看过去,只见右胳膊从靠肩的地方开始,被非常整齐的切掉。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被切掉的伤口处,不曾见到一滴血。

    刀疤胡大惊失色,忙问道:“乔三,疼吗?”

    乔三含含糊糊的答道:“不疼,没有一点感觉。”

    “这是怎么弄的?我在三里亭下一直唤你,你都不应我一声,我见你骑着大鸟飞到这里,也跟着过来了,你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伤的?”

    “大鸟,大鸟带我飞到空中,进入了一片奇怪的云朵里,然后就是一束奇异的亮光,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这。才醒没一会,就看见了你。”乔三道。

    刀疤胡从怀中拿出那只羽毛来,想问问乔三可曾见过。可奇怪的是,之前还闪着微光的羽毛,此刻再也没有一点光芒,这近一尺长的白色羽毛,和一般的羽毛毫无二致。

    刀疤胡惊讶的合不拢嘴。

第七章 青红皂白

    此时天已露白,刀疤胡一路搀扶着乔三回到家。

    这一夜,刀疤胡经历了疑惑、惊恐、兴奋、忐忑、绝望,从乔三的神秘失踪,到乔三坐着大鸟在高空飞翔,再到拾获神奇的羽毛进而能够自由飞升,然后就是目睹乔三那不可思议的伤口,这一桩桩一件件,颠覆着他的认知,刺激着他的神经。

    想着前两日凤凰显瑞之事,看着手中那根大羽毛,更何况城中传出人畜陆续莫名失踪之事,刀疤胡觉得昨晚的经历定和那神秘而恐怖的大鸟有关。于是,他安顿好乔三,一早便直奔禹州府衙。

    来到府衙,刀疤胡向衙役说明了来意,衙役不耐烦的将刀疤胡轰了出去。

    刀疤胡拿出那片羽毛并称此羽毛就是那只大鸟所留下。衙役见此羽毛与普通羽毛毫无而至,只是比一般的鸟羽毛大出不少,而刀疤胡之言太过离奇,一众衙役把刀疤胡再次轰了出去。

    刀疤胡正想和众衙役理论,忽闻大门后走来一精瘦老者,老者向刀疤胡道:“何方刁民,狗胆包天,胆敢在府衙门前撒野!”

    “老爷,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知府大人禀报!”刀疤胡急道。

    “你有何事要向大人禀报?”老者问道。

    刀疤胡将羽毛呈给老者,老者接过羽毛仔细端详起来。此羽毛虽然不再发光,样子也和一般的羽毛无异,但这么大的羽毛,老者也是第一次见。

    老者问道:“这羽毛你是从何处得来?”

    刀疤胡将昨夜大致上的经历告诉了老者,因过于不可思议,刀疤胡隐去了自己获得短暂的飞升能力以及乔三不可思议的伤口之事。

    老者听完点点头,对其中一衙役一番耳语后,随即对刀疤胡道:“那你随我来吧。”

    老者领着刀疤胡来到大堂,只见,禹州知府李海庆已端坐大堂之上,刀疤胡赶紧跪了下去。李知府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刀疤胡,乃城南万寿宫大街一屠户。”刀疤胡答道。

    “听闻你有要事要向本知府禀报,快快道来。如有只言片语隐瞒,莫怪本大人无情。”李知府道。

    于是,刀疤胡将昨夜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知府。

    听完刀疤胡的叙述,李知府好一阵没说话,立于旁侧的老者干咳了一声,李知府才道:“你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可有人证物证?”

    刀疤胡道:“草民有物证羽毛一片以及小的结拜兄弟乔三为人证。”

    老者将羽毛呈给知府,李知府接过羽毛仔细端详起来,随即道:“此羽毛与一般羽毛并无不同,你是想要拿这一片羽毛戏弄本官吗?”

    “不敢,不敢!”刀疤胡急道。

    捡到它时,自己瞧的真切,确实泛着光。凭着羽毛自己确实获得了短暂的飞升能力,刀疤胡都亲身经历过,但现在又拿不出更直接能证明此羽毛的神奇之处,急的他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老者在一旁道:“刀疤胡,你不是说你还有人证吗?”

    经老者提醒,刀疤胡忙道:“对对对,小的拜把兄弟乔三可为人证。”

    李知府道:“还愣着干嘛,传乔三!”

    刀疤胡道出了乔三的住处之后,衙役没一会就将乔三带至堂前。

    刀疤胡转身望向乔三。哪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刀疤胡竟看傻了眼:只见乔三整只右手完完整整的在身上!

    刀疤胡惊得合不拢嘴!

    “草民乔三叩见知府大人。”乔三道。

    “乔三,本府问你,此人你可认得?”李知府指了指刀疤胡道。

    “认得,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刀疤胡。”乔三道。

    “好!认得就好!你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的道于本府听来,不能有一字隐瞒,否则大刑伺候!”李知府道。

    “是是是!昨夜小的约了刀疤胡来我家吃酒,我们一直吃到夜里,后来我们都喝多了,刀疤胡大哥在我家住了一宿。”乔三道。

    “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什么事?”李知府问道。

    “之后?之后我一觉睡醒,你们就把我带到大堂上来了!”乔三疑惑的答道。

    “乔三,你这是怎么啦?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呀!”刀疤胡急的大声道。

    “呔,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再敢多言,大刑伺候!”李知府怒道。

    “乔三,本府问你,你所说可有半句虚言?”李知府道。

    “大人,小的不敢呀!”乔三道。

    “来呀,给他签字画押。”李知府命人将供状交于乔三签字。

    “大人,小的冤枉啊!”刀疤胡急道。

    “冤枉?你所呈证物不过一片普通羽毛,证人证言又与你所说毫不相干,何来冤枉?”李知府道。

    “大人,小的昨夜看的真切,乔三失踪后,小的找到乔三,他的右胳膊确实没有了,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呀!”刀疤胡道。

    “你好大的胆,敢在本府面前妖言惑众,说什么自己能飞升,说什么羽毛多神气,还说什么乔三丢了胳膊,简直是一派胡言!”李知府道:“来呀,将这刁民打入打牢,改日再审!”

    众衙役一拥而上,刀疤胡还想挣扎,一记闷棍砸在了脑门上,瞬间,血流了满面。

    “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还不速速带下去!”李知府满脸怒容道。

    ……

    徐潇飞听完刀疤胡的叙说,神色越来越重,他从怀中拿出那片羽毛对刀疤胡道:“你看,你捡到的羽毛是否与这片羽毛一模一样?”

    刀疤胡接过羽毛看了看道:“正是,一模一样,这位公子,你怎么也有这样的羽毛?”

    徐潇飞笑而不答,他转身对王平道:“看来我们这次是不虚此行了。”

    王平道:“公子,此事过于蹊跷,我们定要查个清楚,只是,我们自己身陷囹圄,又能从何查起?”

    徐潇飞道:“从何查起?眼前不就是现成的线索吗?”徐潇飞忽然笑容满面的看着刀疤胡。

    刀疤胡道:“我一看公子非等闲之辈,在下所言不敢有一丝隐瞒,相信公子一定能帮我等洗脱这不白之冤,只是公子和我们一样都身陷牢笼,你自身都难保呀。”

    徐潇飞轻松答道:“这可难不倒我。”

第八章 初露端倪

    本来这次奉旨密查凤凰显瑞事件徐潇飞想着一切低调行事,先从民间获取线索,再深入展开调查。自来禹州城之后,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已然匪夷所思,结合老翁及刀疤胡他们提供的这些线索来看,凤凰显瑞之事绝不简单。而禹州知府李海庆的种种怪异之举,更让徐潇飞不得不重新调整整个调查的思路和方向。

    “与其缩手缩脚,不如大开大合,放开手脚调查事件真相。无论是表面的还是隐藏于水底的,禹州城的这滩浑水他是搅定了。”徐潇飞心道。

    徐潇飞唤来狱卒,神秘的对狱卒言道:“这位官差大哥,我这有一宝物要交与知府大人。”

    狱卒不屑一顾的道:“少废话,你们胆子可真不小胆敢冒充我们家老爷亲戚,这回又想耍什么花样?”

    “官差大哥,你这样,只要你帮我向你们李大人传一句话,我保证你家大人不仅不会怪罪于你,还会赏你不少银两!”徐潇飞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狱卒道。

    “就凭这个!”徐潇飞掏出了御赐金牌。

    眼前的金牌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狱卒瞪大了眼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请你家大人速速前来!”徐潇飞微笑道。

    狱卒应了一声,慌忙前去报信。不一会,只见那李海庆率禹州一众官员匆匆赶来。

    “哎呀,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下官李海庆前来领罪!”李海庆伏地跪拜道。

    徐潇飞笑道:“不知者不罪。”

    徐潇飞接着道:“万岁口谕,李海庆听旨,朕命礼部尚书徐光启之子徐潇飞为河南道按察使,密查凤凰显瑞之事。持朕御赐金牌,可行先斩后奏之权,所到之处,如朕亲临。”

    李海庆吓得身如筛糠急道:“微臣接旨!”

    “李大人,请起吧。”徐潇飞道。

    “原来是徐公子,哦不,钦差大人,请治下官不察之罪!”李海庆道。

    “李大人何罪之有?刚刚说了,不知者不罪,此事也不能全怪罪你李大人。”徐潇飞道。

    “多谢钦差大人宽宏大量,您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定全心全力协助大人。”李海庆道。

    “好!我们的事,暂且先放一放。”

    徐潇飞接着指着刀疤胡及老翁道:“他们的事咱聊一聊。”

    “他们的事都和我说了,暂且不论真假与否,李大人如此草率定案,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关入牢中,李大人向来都是这样办案的吗?”徐潇飞问道。

    李海庆自知理亏,忙道:“徐大人,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中内情,请容下官单独与大人禀报。”

    “人还要继续关着?”徐潇飞道。

    “不不不,下官马上放他们回家去。”李海庆忙道。

    “二位先回去,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找二位。请二位放心,我定会尽力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说法。”徐潇飞转身向老翁和刀疤胡道。

    李海庆道:“下官已备下薄酒,向钦差大人赔罪,还请大人不计前嫌,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还望大人务必赏光。”

    “也好!不过,就你一人即可。”徐潇飞道。

    “下官明白。”李海庆赶忙应承道。

    三人一行来到李海庆府中,只见厅内早已备好一桌丰盛的酒席。徐潇飞也不客气,坐下后拎起一壶酒自顾豪饮起来。不一会,一壶酒便已见底,桌上的菜也一扫而光。李海庆看傻了眼,看着徐潇飞如此自顾大吃大喝又不敢作声,只能眼巴巴看着徐潇飞在那大快朵颐、自斟自饮。

    “好了!”徐潇飞道:“咱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现在该来说说我们的事了。”徐潇飞抹了抹嘴说道。

    李海庆急道:“不知大人想要了解什么,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大人,客套话咱就不说了,你把凤凰显瑞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与我来,咱有言在先,如有半点隐瞒或不实,这前前后后的帐我们回头一起算。”徐潇飞正色道。

    “不敢不敢!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欺瞒钦差大人您啊。”李海庆急道。

    “那日晌午,我正在府中处理公文,陈师爷便急急赶来找我说有要事禀报……”李海庆开始一点点回忆起来。

    “我问陈师爷这么急着见我所为何事,陈师爷说城南守卫前来禀告,有百姓称禹王宫上空看见了凤凰!”李海庆道。

    “我把守卫喊进来问话,问他可是亲眼瞧见还是道听途说。守卫说现在禹王宫前跪满了老百姓,烧香的磕头的随处可见。”李海庆接着道。

    “我听闻之后也是惊诧不已,此事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李海庆道。

    李海庆接到城南守卫前来禀报后,当即率禹州一众官员前往禹王宫核查此事。当他们一行人来到禹王宫后,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禹王宫前广场上聚集着大量禹州百姓,而很多百姓在听闻凤凰显瑞之后,也从四面八方不断赶来。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禹王宫上方的天空上,只见两只浑身散发金光的大鸟在宫殿上空盘旋,大鸟的周围围绕着不计其数的鸟类,它们随着这两只大鸟在天空不停盘旋。这两只大鸟比孔雀还大出丈余,浑身被层层五彩斑斓的华丽羽毛覆盖,两眼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金光而让人无法直视。

    此时,禹王宫主持净空大师率寺内众僧迎接李大人。李海庆在净空大师的带领下,前往设好的祭坛前进行祭拜。禹王宫外的百姓也跟着祭拜起来。

    不多时,只听众人头顶传来两声如鹤唳般的巨响,两只大鸟在绕着禹王宫盘旋一圈之后径直朝西边的彩云深处飞去,不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些跟随着大鸟盘旋的各种鸟类竟都飞到了地上,如入无人之境般飞到地下,啄食起祭拜用的瓜果来。

    众人被这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等大家缓过神来,众鸟儿早已循着大鸟消失的方向飞去。

    李海庆说道这里,咽了咽口水道:“钦差大人,凤凰显瑞人间,乃我朝之大吉大兴之兆,原本理应尽速报告朝廷,可是后面发生的事,不仅让下官深感不安,更让全城百姓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第九章 再审乔三

    李海庆接着道:“凤凰第二次显瑞是在第二日的黄昏,有人在城东郊外的隐山附近见到了那两只凤凰飞翔于云彩间,之后再也不见其踪迹。”

    “哦?”徐潇飞道:“在隐山附近也出现过?确定吗?”

    李海庆道:“下官接到报告后,立即派人前往隐山核查,但之后回禀并未发现凤凰踪迹。”

    徐潇飞从怀中拿出那片羽毛道:“见过这样的羽毛吗?我在隐山古道捡到的。”

    王平将他们在隐山古道经历之事告诉了李海庆,李海庆忙道:“钦差大人,下官前几日接到那城南屠户刀疤胡之禀报,并拿出了与大人一模一样的羽毛,因那厮所言太过离奇,刀疤胡所提之人证也完全未印证其说法,为慎重起见,下官故将其与另一前来报告老伴失踪的张老头关在了一起。”

    “李大人,你在没有充分调查和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将前来报官的二人擅自押入大牢,你可知罪?”

    徐潇飞接着道:“这笔帐先给你记着,之后你须全力配合我调查此事,如有懈怠或隐瞒不报,我定不饶你。”

    李海庆自知理亏,忙道:“下官知罪,下官听凭钦差大人差遣。”

    “你去将那乔三唤来,另外再将刀疤胡交与你的羽毛交与我。”徐潇飞道。

    李海庆命人传那乔三前来问话,又让师爷将刀疤胡交与他的羽毛拿来交与徐潇飞。

    不一会,衙役将乔三带到,乔三见着李海庆忙跪下道:“大人,小的可没有撒谎呀。”

    徐潇飞笑道:“小哥莫慌,请你来是想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即可。”

    乔三疑惑的看着徐潇飞道:“这位是?”

    李海庆怒道:“大人问话,哪来那么多废话,如实回答就是!”

    乔三赶忙答道:“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徐潇飞笑道:“小哥,把你的上衣脱了。”

    “啊?”乔三愣住了,尴尬的看着李海庆,一脸不知所措。

    “叫你脱你就脱!”李海庆瞪了乔三一眼。

    待乔三将上衣完全脱去,徐潇飞走到乔三近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虽然乔三的右胳膊完好无损,但徐潇飞还是发现了端倪:根据刀疤胡所称,他亲眼见到乔三右胳膊完全不见了,切口平整而无任何血迹,乔三也未感觉到疼痛和不适。但怪异的是,相隔不到几个时辰,乔三的右胳膊又失而复得,难道是刀疤胡在撒谎或者是幻觉看错了?

    徐潇飞发现乔三肩膀和右手臂的肤色明显有差别,肩膀肤色呈现正常的浅黄肤色,而手臂则像新生儿皮肤一般新嫩雪白!在肩膀和手臂之间,一圈淡淡的细纹痕迹也没有逃过徐潇飞的眼睛,很明显,乔三左右手的肤色一经对比,显得极不自然。

    徐潇飞道:“乔三,你将那夜你与刀疤胡吃酒之后的情况再好好回忆回忆。”

    乔三回忆道:“大人,小的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和刀疤胡都喝了不少酒,我们各自回屋睡去。等我醒来,已是日晒三竿了。没一会,官府的衙役就把我带到府衙问话了。”

    徐潇飞提醒道:“你再仔细想想,比如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有没有做什么梦或者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适或不对劲的地方?”

    乔三抱着脑袋努力的回忆那晚的情形,忽然,乔三拍着大腿跳起来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迷迷糊糊的在桌上留下一个纸条,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三里亭,我还梦到我骑着一只大鸟跟着飞了起来,然后,然后那大鸟把我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一阵强光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海庆气道:“这事那日本官问你,你为何不说?”

    “大人,小的真的不是有意隐瞒啊,实在是那天太紧张了,一时也没想起来。”乔三辩解道。

    徐潇飞示意李海庆莫要多言,接着问道:“乔三,我再问你,你醒来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须再好好想想。”

    “对了,我记得因为天气热,又喝了不少酒,我是光着膀子睡下的,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了床上。还有,我的鞋子。”

    “鞋子?”徐潇飞好奇的问道。

    “是的,因为这鞋子刚好是那日我新买的,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新鞋子上满是泥巴。”乔三道。

    “我明白了!乔三你可以走了,再有什么问题,会随时再传唤于你,另外,此事不可再与其他任何人提起,否则……”徐潇飞以手作刀,在脖子上拉了一下。

    乔三吓得连忙说是,被衙役带了下去。

    此时,师爷已将刀疤胡捡到的那根羽毛带来,徐潇飞接过羽毛与自己捡到的那根羽毛进行了对比,确定这两根羽毛是同一只鸟或同一类鸟身上的羽毛。况且,刀疤胡所言与自己见到的情况基本相似,所以,徐潇飞认定刀疤胡所言非虚。

    只是据刀疤胡所言,他在拾得羽毛后获得了短暂的飞升能力,这一条他未曾验证外,这片发光的羽毛在被人拾获后不再继续发光,这一点与自己拾获羽毛时的情景毫无二致。

    徐潇飞百思不得其解,盯着这两片羽毛陷入沉思中。他正欲让李海庆带他前往李老头家实地勘查一番,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毫无预兆的袭来。

    徐潇飞知道,这阵剧痛来自于哪里,他捂着胸口对王平道:“送我去歇息。”

    李海庆忙领着徐潇飞二人前往已安排好的房间歇息。待李海庆退下之后,徐潇飞对王平道:“帮我把上衣解开。”王平扶着徐潇飞躺下,小心翼翼的帮徐潇飞解开了衣服。

    当衣服解开的那一刹那,王平傻眼了,只见徐潇飞胸口的火型印记一闪一闪的隐约透着红色的微光。徐潇飞低头也看到了胸口的印记,他用手摸了摸,居然烫的他直接把手摔了出去。

    “公子,您没事吧?”王平关切的问道。

    当徐潇飞再度抬起手时,他也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徐潇飞左手食指和中指正冒着一股幽蓝色的火光!

第十章 幽冥烈焰

    徐潇飞抬起左手,将手掌近前细看,只见那冒着幽蓝色火焰的手指没有散发一丁点的热量。徐潇飞惊恐之余,他随手指了指身边的桌子,只见这两束蓝色的火焰直射过去,瞬间,桌子便被蓝色火焰包围,顷刻便灰飞烟灭,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房间里不曾摆放过桌子。

    徐潇飞王平二人均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什么无敌神功,什么宝刀利刃,哪及这蓝色火焰的万分之一。

    这两束幽蓝的火焰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气,仿佛来自地狱幽冥,徐潇飞心想得给这招取个牛气一点的名字,哪知毋需他细想,“幽冥烈焰”四个字就崩进了脑海,“嗯,那就叫幽冥烈焰吧。”徐潇飞心道。

    徐潇飞转而对身边的王平道:“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明白!”王平道。

    徐潇飞心念着,这火焰总是这样燃着也不是个事呀,如何才能控制它呢?心念及此,只见这两束幽蓝色的火焰像能了解徐潇飞的想法一样,立刻熄灭了,手指也即恢复如常。

    徐潇飞大喜,原来这幽冥烈焰竟可用意念来控制。他试了试右手,右手和平常一样,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徐潇飞集中意念,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头上烈焰又再次燃起,这次他将手指指向了边上的凳子,凳子顷刻间也燃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徐潇飞对王平道:“我们出府一趟。”

    二人趁着夜色,径直朝城南刀疤胡家而去。刀疤胡因为人仗义,在城南的地界上,也是响当当一人物。徐潇飞二人向街坊打探清楚后,不一会便来到了刀疤胡家。

    王平敲开了刀疤胡的家门,刀疤胡愣了一下,见是徐潇飞二人,赶忙下跪,被徐潇飞一把托住,徐潇飞微笑道:“不用客气了。”

    刀疤胡将二人请进屋内,这个时辰,刀疤胡正一人在那喝酒,刀疤胡道:“二位大人若不嫌弃,小的斗胆想敬二位大人一杯,以报大人救命之恩。”

    徐潇飞也不客气,喊王平一道入座。刀疤胡将他们二人杯中的酒斟满,真诚的道:“要不是遇到你们两位贵人,小的现在还在牢中不知死活呢,小的先干为敬!”说完,他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潇飞笑道:“刀疤胡兄弟果然豪爽!”徐潇飞王平二人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饮罢酒,徐潇飞放下杯子道:“今日我二人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刀疤胡忙道:“大人折煞小的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

    徐潇飞拍了拍刀疤胡的肩膀笑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让你现在带我们一起去趟张老头家。”

    “没问题!老头家我认识,离我家这不远,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刀疤胡道。

    说走就走,刀疤胡带着徐潇飞王平二人径直前往张老头的家。

    不多会,他们一行三人便到了张老头家门口。见大门关着,刀疤胡欲上前敲门,徐潇飞眼疾手快一把制止住了他,徐潇飞指了指王平道:“你悄悄翻墙进去,把门给我们打开。”

    刀疤胡一脸不解,而王平一个鹞子翻身便跃进了老头家的小院,悄悄的把门给打开了。三人鱼贯而入,只见老头屋内一片漆黑,王平悄声道:“不对,怎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徐潇飞和刀疤胡也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徐潇飞和王平二人已将腰中的刀缓缓的抽了出来。

    只见王平靠近窗户前,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向屋内望去,只见屋内一片漆黑而空无一人。

    徐潇飞指了指猪圈的方向,三人会意,一齐向西北角的牛圈靠近。果然,从牛圈内传来了窸窣的响声,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刀疤胡悄声对徐潇飞道:“这不像是牛血的味道!”

    徐潇飞点点头,他们三人慢慢的向牛圈靠近,令他们惊恐而又作呕的一幕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见老头正趴在地上埋头啃食着什么,三人凑近一看,顿时惊的魂飞魄散!只见地上躺着一老妪,满身是血,而老妪已被开膛剖肚,内脏器官满地都是,惨不忍睹。

    老头满头的白发都被鲜红的血染红,见到身后有响动,他缓缓抬起头朝徐潇飞三人看来。三人吓得连退几步,只见老头嘴里正咀嚼着从老妪大腿上撕扯下来的肉,惨白精瘦的脸上露着阴森而诡异的笑!

    三人已来不及思考,只见王平和刀疤胡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将老头严严实实的按倒在地下,而徐潇飞的幽冥烈焰竟也毫无预兆的燃了起来!

    徐潇飞知道,要消灭这家伙,只在自己抬手的一念之间,但这老头身上还有太多的真相没有弄清,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灭了他。

    徐潇飞走到老头跟前,见老头还在那发了疯似的不停挣扎,好在王平身手了得,刀疤胡则力大如牛,老头尽管一身怪力,短时间却难以挣脱。

    徐潇飞上前一步,一拳便将老头打晕过去。徐潇飞道:“找条结实的绳子来,先绑了带到房间去。”刀疤胡应了声,不一会便找来拇指粗的麻绳,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老头五花大绑起来。

    刀疤胡将老头扛进了房间,王平用火折子点着了屋内的油灯,三人累的够呛,吓的也够呛,见老头还没苏醒,三人便坐下来稍作休息。

    徐潇飞见老头半天都未醒来,便喊刀疤胡打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老头的脸上。

    不一会,老头果然悠悠的醒了过来。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一下子竟没看清徐潇飞三人,只听他迷迷糊糊的说道:“大侠饶命啊,老儿与大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大侠饶小老儿一命。”说罢,老头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徐潇飞三人面面相觑,王平问道:“张老头,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老头眯着那茫然无神的双眼看向徐潇飞三人,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答到:“哎呀,这不是牢中见过的两位大人和城南的刀疤胡吗?”

    “你们怎么来我家了?”老头一脸的茫然,随后又见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老头满脸惊愕道:“我怎么被绑起来了,你们是来救我的吧?”

    刀疤胡见老头不像是在说谎,正欲上前解开绑在老头身上的绳子被徐潇飞一把拉住:“危险,解不得!”

    老头满脸苦笑的望着徐潇飞道:“大人何出此言,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呀,为何不肯为我松绑?”

    徐潇飞冷笑道:“因为,你在说谎!”

第十一章 嗜血狂魔

    当日,张老头从府衙大牢踉踉跄跄回到家中。只见屋里冷冷清清,老伴莫名失踪,家里那头被肢解的老牛还四分五裂的躺在牛圈里,而自己又被府衙无端的关进大牢。想起此处,老头子不由的老泪纵横起来。

    也难怪,张老头本就是一个极为平常又极为本分的老实人。家里头除了老伴之外,唯一的财产除了这间破瓦房之外就是那头老黑牛了。靠着黑牛给人拉些货以维持生计。如今老伴不见了,连黑牛也死了,张老头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老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头子不甘心。好在今日遇见两位贵人,把他从牢笼中放了出来,他甚至看到了找到老婆子的曙光。

    老头子一人坐在漆黑的屋内出神,这时他听见屋外一阵敲门声。老头子很纳闷,无亲无故的他,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他家呢?

    张老头走出房门,打开院门的那一刻,老头子惊呆了,那日莫名失踪的老伴居然回家了。他喜出望外,忙扶着老婆子进屋。

    老婆子刚进屋就对老头子道:“老头子啊,天都黑了,怎么屋里还不点灯呀。”

    张老头道:“天才擦黑,我也才回家不久,还没来得及点灯呢。哎,老婆子,这两天你都去哪了啊?我急的去报了官,那官老爷子却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给关了起来,这不,我才到家,你就回来了。”

    老婆子呐呐的道:“我自个也纳闷呢,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的就到了禁沟。老头子先别说了,我肚子饿,先弄点吃的给我。”

    张老头子忙道:“老婆子啊,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咱家的老黑牛,就在你失踪的那晚被人给杀了。”老头子说到这里,想着那日在牛圈里见到的情景,不寒而栗。

    “死了就死了呗,留下肉了没?”老婆子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问道。

    “老婆子怎么你……”老头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伴回来之后他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在老伴失踪之前,老婆子可是一直把老黑牛当做是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而此时,听说牛被杀了,老婆子居然一点都无动于衷,仿佛死的不是她家的牛一样!

    老头子无奈的摇摇头,对老伴说道:“老婆子,你先等着,我到厨房给你弄吃的去。”

    等到老头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屋的时候,老婆子居然又不见了。老头心想,定是老婆子念着家里的老黑牛被杀了,必是去了牛圈看牛了。

    张老头没猜错,老婆子果然在牛圈。当张老头看见老婆子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老婆子身下,正是那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牛尸。

    “牛死了以后咱兴许可以再养,好在老婆子没事,这比啥都重要。”张老头心想。

    他走了过去,正欲将老婆子扶起来。忽然,老婆子自己站了起来,口中发出“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老头纳闷,这老婆子今天是怎么了?他靠近老婆子扶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老婆子,你没事吧?面已经给你煮好了,咱回屋。”张老头话还没说完,只见老婆子缓缓的转过了头,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被牛血染红了大半边,她朝老头阴恻恻的露出雪白而异常锋利的牙齿,嘴里却还在不停的咀嚼着什么。

    老头子见到这一幕,顿时魂飞魄散,吓得他呆立在那一动不动。忽的,老婆子十指陡长,那修长而锋利的指甲向老头子直刺过来。老头子躲闪不及,被像锥子一样的指甲刺中了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张老头捂着伤口,惊恐而绝望的看着老伴,这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嗜血恶魔。

    老头子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此时,他的神志越来越模糊,眼前的老婆子竟慢慢的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牛肉,他极力控制自己,但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越发饥不可耐,张老头竟直接扑了上去撕咬起老伴来。

    待徐潇飞、王平、刀疤胡三人来到张老头家,亲眼见到这惨绝人寰而又如此骇人的场景,老头还不知道,自己的老伴早已命丧于他的手下,直到被徐潇飞打晕过去又被冷水激醒后,方才恢复正常的意识。而眼见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老伴,张老头又怕被徐潇飞三人识破,于是干脆就装起傻来。

    怎料,这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徐潇飞的眼睛。

    徐潇飞淡淡的对张老头道:“张老头,别再演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胳膊。”

    张老头扭头看向自己的胳膊,霎时惊叫起来!只见老头刚刚被老伴指甲割伤的伤口处正汩汩的流出绿色而浓稠的液体来。

    张老头瞬间吓晕了过去。

    王平扶着李老头对徐潇飞道:“公子,您看这手是怎么了?”他目光望向老头那只受伤的手臂道。只见,老头那只受伤手臂的伤口处正缓缓的长出一片片黑色的羽毛,不多时,整个手臂一下子就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来,王平亦惊惧万分,把老人扶到床上后,径直站在了徐潇飞的身旁。

    刀疤胡看傻了眼,任他平时力壮胆肥,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哪曾见过这般诡异而又骇人的情景。结结巴巴的对徐潇飞道:“大人,这,这莫不是见着恶鬼了吧!”

    徐潇飞摇摇头,心念所致,左手指的幽冥烈焰燃烧了起来,他忽的将手指朝着老头手臂的方向一划,只见张老头的手臂便被齐刷刷的切落下来,掉在地上,瞬间被幽冥烈焰完全吞噬,那手臂在发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尖叫声后,便灰飞烟灭再也不见任何痕迹了。

    刀疤胡被这眼前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而王平也是紧握拳头,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冒了出来。

    徐潇飞对刀疤胡道:“没事了,今晚要辛苦你,照料一下张老头。”然后,他转身对王平道:“你去府衙,喊李海庆安排人来收拾下现场,完事之后,你来禹王宫找我。”

    二人应了一声是,徐潇飞则一人独自向那禹王宫走去。

第十二章 御珠而行

    禹王宫也被当地人称为禹王庙、拉王庙,唐天宝年间为了纪念夏禹治水有功而建立,和关帝庙一样,在当地老百姓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徐潇飞沿着北大街一直向北,不多时便来到了禹王宫。只见这禹王宫气势恢宏,远远望去,有大殿、二殿、廊房、门庭等建筑。

    此时夜已深沉,禹王宫庙门已然关闭,他只能翻墙入内,准备一探究竟。但见殿内供奉着夏禹及夏启两尊神像,一个老和尚正在给神像前的油灯添油,徐潇飞正欲上前询问,只听背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徐潇飞转身看去,只见正殿外站着一白须老和尚,徐潇飞暗自心惊,以他目前的功力,居然无法觉察身后有人,此人若心怀不轨,此刻只怕是凶险了。

    白须老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深夜造访,定不会是来烧香拜佛的吧。”

    徐潇飞双手合十道:“大师打扰了,在下深夜冒昧来访实属无奈,只因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大师。”

    白须老和尚微笑道:“不妨让老衲猜猜,施主前来,定是为了那凤凰显瑞之事吧。”老和尚一语道破。

    徐潇飞颇为惊讶,颔首道:“不错,在下正为此事而来。”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片羽毛恭敬的递给白须老和尚道:“敢问大师可曾见过此物?”

    白须老和尚没有正面回答,接过徐潇飞递过来的羽毛道:“善哉善哉,老衲净空乃此地的主持,敢问施主所持之物从何而来?”

    原来他就是净空大师,难怪!据说净空大师修为极高,以近禅定之境界。徐潇飞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净空大师,在下徐潇飞,失敬失敬!”

    徐潇飞接着道:“凤凰显瑞之事已惊动朝廷,事关社稷兴衰,天启皇帝下了密旨,命在下前往禹州查明此事。”

    “原来如此。施主可曾听过凤有五象,其中,赤者为凤,黄者为鹓鶵(音:yuānchú),青者为鸾(音:luán),紫者为鸑鷟(音:yuèzhuó),白者为鸿鹄(音:hónghú)。那日,盘旋在禹王宫上空的大鸟,依老衲拙见,应为鸑鷟、鸿鹄二鸟,施主所获之羽毛应为鸿鹄之羽。”净空大师言道。

    听闻净空大师所言,徐潇飞恍然。原来在禹州出现的一黑一白凤凰乃是传说中的鸑鷟和鸿鹄。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之事又是否与此二鸟有关呢?

    于是,徐潇飞又将这几日接连遇到的怪事告诉了净空大师,只听大师叹声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施主器宇非凡,乃人中龙凤。施主在禹州所遇之事,皆因与凤有缘,阿弥陀佛。”说罢,大师不再多言,向徐潇飞微微颔首后竟自顾离去。

    徐潇飞正思忖着大师之言,只见一道黑影从寺庙外的高墙一跃而进,来者正是王平。

    王平拱手道:“公子,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办妥了。”

    “嗯!”徐潇飞还在思量着刚刚大师对他所说之话,总觉得大师此言高深莫测,自己一时也无法参透其中之奥秘。

    按说,无论是鸑鷟还是鸿鹄,此二神鸟都属凤凰一类。古而有之,凤凰显瑞于人间,皆被视为大吉之兆。若说此种神鸟,与那人畜神秘失踪、自己获得幽冥烈焰以及近日所见所闻相关,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至极。

    “既然已确定显瑞之事非虚,查明人畜神秘失踪便是当务之急。目前掌握的线索看似不少,但能够与此二鸟有直接联系的,只有自己怀中那两片白色的羽毛了。”徐潇飞心道。

    徐潇飞王平二人见在庙中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头绪,翻墙出了禹王宫。他们二人正欲离去,王平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用手指了指正殿的屋顶道:“公子,快看!”

    徐潇飞顺着王平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屋顶似乎有一物件在深沉的夜色下似夜明珠般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走,去看看。”徐潇飞道。

    二人一纵一跃即刻便到了大殿的殿顶。徐潇飞俯身望去,只见在殿顶的瓦砾边,一枚如鹅蛋般大小的珠子在闪着微微的荧光。

    徐潇飞拾起细看,不禁惊叹道:“此物定非凡物,你看这形状大小,莫不像一枚蛋,除了质地坚硬而温润会发光之外,和那鹅蛋并无二致。”徐潇飞对王平道。

    “莫不是那凤凰蛋?否则两只凤凰为何要一直在大殿上空盘旋良久?”王平打趣道。

    徐潇飞道:“先不管此物是珠是蛋,夜间能自行发光已非凡物,我们拿回去仔细查看,再下结论也不迟。”

    徐潇飞正欲将这发光的珠子放入怀中,但见怀中的两片羽毛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和眼前的珠子一样亮了起来。随即,两片羽毛和珠子一道竟从徐潇飞手中直接飞了出去,珠子和羽毛在空中不断盘旋,不一会只见那两片羽毛竟缓缓的和珠子融为一体,原本泛着乳白色荧光的珠子此刻竟如夜空中的皓月般明亮,通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徐潇飞王平二人一时惊讶的不知所措,王平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夜空,揉了揉眼睛道:“公子,我们莫不是在做梦吧?”

    徐潇飞若有所思,反问道:“最近我们匪夷所思之事还少见吗?”话音刚落,只见那颗珠子在夜空中盘旋了一阵后径直向徐潇飞飞来,缓缓的落在了徐潇飞的手中!

    徐潇飞大喜过望,心道:“此物果然与我有缘!”他将珠子小心的纳入怀中,顷刻间,只觉整个人一下子神清气爽通体舒泰起来。

    徐潇飞心道:“难不成我还能腾云驾雾?”谁料,心念至此,只见徐潇飞双脚缓缓的离开了屋顶,径直向那头顶的深邃夜空飞去。

    “起、行、降、落。”徐潇飞惊喜的发现,自那珠子揣入怀中之后,整个人即可通过意念来掌控飞行的高低、速度和升降之术。

    当徐潇飞重新落在王平身边,王平还呆若木鸡般的愣在那里。古时有御剑飞行之传说,哪承想,居然还有“御珠而飞”此种凡人望尘莫及之仙术。

    徐潇飞拍拍还在那发愣的王平道:“走,咱回府去。”

第十三章 疑云密布

    翌日一早,徐潇飞便早早的唤李海庆升堂审理张老头弑妻一案。

    昨日知府李海庆亲自带着衙役捕快来到案发现场,被现场的骇人景象吓得不轻,处理完被肢解的黑牛尸体后又让仵作对张老汉之妻沈氏进行了尸检。现场勘查和尸检完后,李海庆带着一众人等押着张老头回到了府衙。

    想着事情干系重大,李海庆想连夜当面请示徐潇飞的意见,怎奈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徐潇飞,王平走时也未告诉他徐潇飞的去向,他只能作罢。

    一大早王平便来通知他,早上便要开始审理张老头弑妻一案,昨日现场勘查及尸检并未有太多的线索,审理也毫无头绪,乍一听说马上就要审理此案,他实在是一筹莫展。

    “既然钦差大人都发话了,先审了再说吧。”李海庆心道。

    不一会,徐潇飞王平二人来到了大堂,李海庆赶忙上前施礼,徐潇飞摆摆手道:“李大人勿需多礼。”

    李海庆忙道:“下官惶恐,请钦差徐大人主审此案。”

    徐潇飞微笑道:“李大人尽管放手去审,有什么问题,我们下了堂之后再议。”

    听到徐潇飞这么一说,李海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于是,他请徐潇飞坐下后,径直走向大堂,惊堂木一拍道:“带张老汉上堂。”

    不多会,衙役便将五花大绑的张老汉带上了大堂。

    “堂下所跪何人?”李海庆道。

    “草民张伍见过大人!”张老头跪在堂下道。

    “张伍,本官问你,你可知罪?”李海庆问道。

    “草民知罪,草民亲手杀了老伴,草民认罪。”张老头边抹着眼泪边伏地磕头道。

    “哦?”李海庆没想到张老头这么痛快就认了罪。他接着问道:“那你把如何亲手杀死自己老伴的经过从头说一遍。”

    “那日……”张老汉回忆道:“我从牢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家,我以为老伴失踪再也找不回来了,谁料,我才到家没一会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我看到了失踪多日的老伴。老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失踪的,只是说她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禁沟附近。她说她肚子饿,让我给她做点吃的。哪知道,我做好之后并未见到她。”

    张老汉继续回忆道:“后来,我在牛圈里找到了她,没想到,老婆子她居然在那里啃食着已经死去多日的老牛。”

    说到此处,张老汉难掩恐惧和痛苦之色道:“诡异的是,我被老婆子抓伤胳膊之后便产生了幻觉,等我恢复清醒之后,便见到徐大人几个已将我绑了起来,徐大人他们说我杀了老婆子。再后来我受伤的胳膊流了好多绿色的脓血还长出了很多奇怪的羽毛出来,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受伤的胳膊已经不见了,人也已在大牢中了。”说完,张老汉不自觉的向徐潇飞这边怯怯的望去。

    “哦,你说说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李海庆道。

    “我的胳膊不小心被老伴的指甲刮伤了,之后我就犯起了迷糊,后面等我醒来,被徐大人绑着,说我杀了自己老伴。当时因为害怕还欺瞒了徐大人。后来徐大人说我受伤的胳膊在流着绿色的脓血,不多时又陆续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最后我只见一道亮光闪过,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面的情况前面也都说了。”张老头继续道。

    李海庆对仵作道:“现场可发现张老头的胳膊?对沈氏的尸检有什么发现?”

    仵作答道:“回禀大人,现场众衙役捕快已仔细找寻过,并未发现所谓的断肢以及其它可疑线索,对沈氏的尸检,在下也仔细查验过,除了大腿动脉被咬断,腿下肌肉被撕扯下一大块之外,也未发现其它致命伤或可疑之处。”

    李海庆向徐潇飞望去,他想看看此时钦差大人有何高见。

    徐潇飞对仵作道:“将沈氏尸体抬到大堂上来。”

    仵作望向李知府。李海庆怒道:“还等什么,赶快按钦差大人的意思,把沈氏尸体带上堂来。”

    不一会,两位衙役抬着沈氏的尸体来到堂前。徐潇飞起身走向尸体,将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掘开,仔细的查验了起来。

    除了之前仵作说的一处外伤之外,沈氏尸体上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但细心的徐潇飞却在沈氏的耳后发现了两个小黑点!

    徐潇飞指着这两个处小黑点对李海庆道:“李大人,你看。这两处小黑点有可能和沈氏失踪及之后的生吃牛肉再到后面的变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徐潇飞接着道:“沈氏确为张伍所杀,这是事实。问题在于,张伍为何突然要杀掉离奇失踪多日的老伴?沈氏如何失踪又如何重新出现?张老汉被抓伤后的胳膊出现的种种异象又作何解释?这些细节我们还需要再一一核实之后方可定罪。”

    李海庆见徐潇飞心细如发,思维严密,有理有据,不由暗自赞叹。李海庆道:“钦差大人所言极是,将张伍及沈氏尸首带下去,改日再审,退堂!”

    退堂之后,李海庆请徐潇飞移步书房。二人来到书房后,李海庆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道:“请钦差大人恕罪!”

    徐潇飞道:“李大人何罪之有?”

    李海庆忙道:“之前下官还对大人能力有诸多猜忌和质疑,今日徐大人所言,让下官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个案子,看来也只有钦差大人能破了,所以,请大人恕下官无能,还请大人亲自审理此案。”

    徐潇飞笑道:“张伍承认自己杀妻不假,但死者生前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务必要调查清楚,种种迹象表明,这很可能和天上的两只凤凰脱不了干系!”

    “凤凰?徐大人,自凤凰显瑞之后,城内确实出现了不少人畜莫名失踪的案件,也正是基于安全考虑,下官才在前几日开始便实行了宵禁。”李海庆道。

    “光宵禁远远不够!”徐潇飞道:“问题是,那些失踪的人畜是怎么失踪的,他们又被这两只鸟带到了何处?”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王平冲了进来,对徐潇飞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净空法师莫名死在了禹王宫大殿之中了!”

第十四章 净空之死

    原来,退堂之后,徐潇飞让王平前往禹王宫请净空大师来禹州府衙一趟,沈氏尸体上的两处伤口极为诡异,徐潇飞心头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沈氏的变异极有可能和这两只凤凰有关。请净空大师来,无非也是想验证下自己的猜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王平便匆匆来报净空大师的死讯,这让徐潇飞心头一震,心里的那层阴影也越来越浓密。以净空大师的德行、修为以及功力,能伤得了他的举国寥寥无几,更何况,能够无声无息、致其于死地且看不出端倪,对手是何其恐怖或者说是何其不可思议?

    徐潇飞旋即对李海庆道:“此消息要严密封锁,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李大人,你即刻带人封锁禹王宫各个出入口,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进出。”

    说完,徐潇飞与王平二人即刻赶往禹王宫。二人来到殿前,只见大门紧闭,料想此刻整个禹王宫都已知晓净空大师已圆寂,徐潇飞与王平直接来到净空大师的禅房,两个小和尚认得一早来请净空大师的王平,二人说明来意,小和尚领着他们进入了禅房。

    只见净空大师禅房内异常朴素、洁净,屋内器具摆放整齐,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徐潇飞来到净空大师前,只见大师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面容却异常的庄严、祥和。

    徐潇飞王平二人向净空大师拜了三拜,旋即转身向身边的一个小和尚问道:“何时发现大师圆寂的?”

    小和尚忙道:“今日一早小僧为方丈送洗漱用的清水,敲门半天里面也没有人应。小僧见门掩着,便端了水进去。”

    徐潇飞盯着小和尚道:“进去之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小和尚喏喏的答道:“小僧进去后只见方丈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榻上闭目打坐。小僧喊了一声,方丈没有回应。这个时辰方丈早该起了。所以,小僧壮着胆子探了下方丈的鼻息,才知方丈已然圆寂了。”说罢,小和尚满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了净空大师的塌前。

    王平将小和尚扶起,让他先退下。徐潇飞再次向大师拜了拜,口中道:“昨夜与大师一别,没想到竟天人永隔。大师功德圆满,往生极乐世界。只是大师圆寂太过突然和蹊跷,我定会为您找出这幕后真凶!”

    只见大师庄严的端坐在床塌之上,双腿盘坐,双手合十,虽已圆寂,但却还是保持着生前打坐的模样。徐潇飞仔细的检查着每处细节,并未发现有任何蛛丝马迹。王平道:“大师莫不是突发什么疾病而圆寂的?”

    徐潇飞摇摇头道:“昨日我见净空大师精神矍铄,并无半点病态或不适,这才隔几个时辰?”徐潇飞接着道:“王平,你看!”

    徐潇飞用手指了指大师的衣服道:“大师衣着整齐,穿的也还是我昨夜所见的那件袈裟。如果是正常情况,就寝之前,这袈裟定会脱下的。”

    王平道:“会否有这种可能,那就是大师曾经睡下过,但因为某种原因,又穿了衣服起来打坐?”

    “嗯,也有这种可能,但那是什么原因呢?是什么原因让大师就此圆寂了呢?”徐潇飞道。

    “中毒?”王平道。

    “可是大师并无中毒迹象?更何况以大师的功力,一般的毒物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他?”徐潇飞摇摇头道。

    “如果不是突发疾病或者中毒,而现场又如此干净,毫无打斗痕迹可循,难不成?”王平话说了一半,止住了。

    “难不成什么?”徐潇飞望着王平道。

    “难不成是那两只凤凰所为?”王平道。

    “凤凰?那两只神鸟为什么要置大师于死地?”徐潇飞道。

    “等等!”徐潇飞忽然想到了什么。

    “昨夜大师跟我证实了那凤凰显瑞之事,乃鸑鷟与鸿鹄二鸟,并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而我则与这两只鸟有缘。”徐潇飞道。

    “公子,该不会是那两只鸟以为殿顶上的蛋是净空大师偷的,所以才向净空大师发难?毕竟,能够夺命于净空大师这样的高僧于于无声无息,我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做的到!”王平道。

    “嗯,待为大师做过详细的尸检后,再做打算。”徐潇飞道。

    徐潇飞王平二人扶着净空大师,小心的将其放倒于床榻之上。王平忽道:“公子,怪了!这净空大师圆寂已数个时辰了,可是刚刚触碰到大师肌肤,竟还是温热的。”王平好奇道。

    徐潇飞用手摸了下净空大师的手道:“这个很正常,现在暑气未消,虽说早晚温度低一点,但室内温度相对比较稳定,更何况大师圆寂不过几个时辰,身体尚有余温很正常。”

    “咦?”徐潇飞话刚说完,忽然瞥见净空大师手掌似乎有点异乎寻常。他轻轻的将大师手臂抬起,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净空大师左手掌心隐约有两个字!“林、示”王平也凑近细看,看着净空大师手掌上的这上下两个字,王平不由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林、示二字!”徐潇飞道。

    “可是,公子,林、示二字又有何意呢?大师为何在圆寂之前写这二字于掌心?是在提示我们什么吗?”王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道。

    “不,这不是林、示二字,这应该是一个字。”徐潇飞忽道。

    “一个字?难道是‘禁’字?”王平愕然。

    “对,就是禁字!”徐潇飞肯定的答道。

    “难道大师是向我们示警,让我们不要去做什么事?”王平道。

    “王平,你可还记得那天张伍交代的一个情节?对了,还有刀疤胡和乔三他们都提到过一个地方!”徐潇飞灵光乍现般道。

    “禁?禁,难道是禁沟?”王平疑惑答道。

    “正是!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这禁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乔三和沈氏失踪那夜都到过禁沟,刀疤胡也在获得短暂飞行能力后径直飞向那禁沟去了。”徐潇飞道。

    “对,看来大师的死与这禁沟定有所关联,否则大师也不会在最后时刻给我们留下这个线索。”王平道。

    “不错,今夜,我们去探探那禁沟,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徐潇飞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932/ 第一时间欣赏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最新章节! 作者:灵硒所写的《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为转载作品,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介绍: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让徐潇飞与爱妻阴阳两隔。
明明身怀绝世通天异能,却只能眼睁着她魂飞魄散。
他要穿越时光,回到梦魂萦绕的家!
他要荡平黑暗,还这个世界以清朗!
他要逆天改命,岂止为了儿女情长!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石五鸟之凤鸣天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