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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再世,武穆称雄全文阅读

作者:人一介     岳飞再世,武穆称雄txt下载     岳飞再世,武穆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岳飞再世,武穆称雄全文阅读

有宋国情(一)时刻计时

    在《岳飞再世,武穆称雄》第二十三章,用到宋代计时法度每天一百刻有关内容。为了把一百刻均匀分到一天的十二个时辰,采用了小刻时间计量单位。本文对此略作介绍。鉴于全书内容都是发生在宋代,故此此内容适用于任何涉及到的相关计时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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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中国古代历法,每天十二个时辰,一天又分成一百刻(100/1天)。

    这一百刻均分到十二个时辰里,每个时辰得八刻又三分之一刻((81/3)/时辰)。

    如此,则每个时辰的初时和正时各得四刻又六分之一刻((41/6)/0.5时辰)。

    如此一来,每个时辰就有初、正或者上、下两个“半时辰”(现代时间半个时辰=1小时)。

    第一个“半时辰”是初刻,第二个“半时辰”是正刻。

    初刻细分成刻是初初刻、初一刻、初二刻、初三刻、初四刻。

    正刻细分成刻为正初刻、正一刻、正二刻、正三刻、正四刻。

    其中初初到初三、正初到正三都是大刻,初四和正四都是小刻。

    每大刻等于现代时间的14.4分钟,每小刻等于现代时间的2.4分钟,

    每半个时辰等于60分钟,一天24个‘半时辰’共1440分钟,每小时60分钟,全天总共24小时。

    这个古代时间法则直到清朝才改成每天96刻,每刻等于15分钟,和现代时间系统相符。

    本书时间跨度是宋代,所以适应时间系统依然是100刻/天,每个时辰四大刻两小刻。

    其中六小刻折合成一大刻(2.4分钟x6=14.4分钟=1大刻)。

    全天总算账,12时辰=96大刻+24小刻=96+4=100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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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注释原载《岳飞再世,武穆称雄》第23章章末,为方便参考,特此单独发布)

有宋国情(二)元佑党籍

    元佑党籍碑的第二个碑文一共有多少人,有说一百一十九人,又说一百二十人,但是徽宗诏旨中说是一百二十人,相关的名单却只有一百一十九人,有名单列明一百二十人,名单中的名字却没有其它史料佐证,下面是一些考证,结论是一百二十人,所差一人是元佑党人张商英,因为徽宗有旨专门为他定性,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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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宋史纪事本末》为百十九人,《宋会要辑稿》·职官六八,也说百九人。但是,《宋史·徽宗本纪》、李埴《皇宋十朝纲要》都说是一百二十人,现统一说法第一批入元佑党籍碑为一百二十人。根据徽宗本纪,徽宗于重宁元年九月乙未,“诏中书籍元符三年臣僚章疏姓名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己亥,籍元祐及元符末宰相文彦博等、侍从苏轼等、余官秦观等、内臣张士良等、武臣王献可等凡百有二十人,御书刻石端礼门。庚子,以范柔中以下五百余人为邪等,降责有差。”

    (注二)徽宗本纪(二)中所说的一百二十人和名单所列的一百一十九人所差一人,定为张商英,因为崇宁二年,张商英列入元祐党人。根据《宋史》崇宁二年“八月戊申,张商英罢。辛酉,诏张商英入元祐党籍。”这里明确说徽宗亲诏将张商英入册元佑党籍。而第一个元祐党人籍碑120人专门网罗的是元祐党人,故张商英在劫难逃。同时,下诏立碑和下诏定张商英为元佑党人只有不到一年时间,碑文加入他一个名字应该来得及。还有,为了保证诏书的正确,在原来一百一十九人的基础上,再加一个张商英很有必要,何况这个人还是徽宗亲自下诏厘定的元佑党人。

    (注三)《宋史紀事本末/卷49》九月己亥,立黨人碑於端禮門,籍元符末上書人,分邪、正等黜陟之。時元祐、元符末羣賢貶竄死徙者略盡,蔡京猶未愜意,乃與其客強浚明、葉夢得,籍宰執司馬光、文彥博、呂公著、呂公亮、呂大防、劉摯、範純仁、韓忠彥、王珪、樑燾、王巖叟、王存、鄭雍、傅堯俞、趙瞻、韓維、孫固、範百祿、胡宗愈、李清臣、蘇轍、劉奉世、範純禮、安燾、陸佃,曾任待制以上官蘇軾、範祖禹、王欽臣、姚勔、顧臨、趙君錫、馬默、王蚡、孔文仲、孔武仲、朱光庭、孫覺、吳安持、錢勰、李之純、趙彥若、趙卨、孫升、李周、劉安世、韓川、呂希純、曾肇、王覿、範純粹、王畏、呂陶、王古、陳次升、豐稷、謝文瓘、鮮于侁、賈易、鄒浩、張舜民,餘官程頤、謝良佐、呂希哲、呂希績、晁補之、黃庭堅、畢仲遊、常安民、孔平仲、司馬康、吳安詩、張耒、歐陽棐、陳瓘、鄭俠、秦觀、徐常、湯馘、杜純、宋保國、劉唐老、黃隱、王鞏、張保源、汪衍、餘爽、常立、唐義問、餘卞、李格非、商倚、張庭堅、李祉、陳佑、任伯雨、朱光裔、陳郛、蘇嘉、龔刔、歐陽中立、吳儔、呂仲甫、劉當時、馬琮、陳彥、劉昱、魯君貺、韓跋,內臣張士良、魯燾、趙約、譚裔、王偁、陳詢、張琳、裴彥臣、武臣王獻可、張巽、李備、胡田,凡百二十人,等其罪狀,謂之奸黨,請御書刻石於端禮門。考证:这个名单虽然直接是一百二十人,可是其中的呂公亮,除了这里出现,其它史籍均无记载,他既然名列前茅,不见他的事迹绝无可能,由此可以判定这个人是错误记入这个名单,实际上并没有这个人存在,故此这个名单的一百二十减去吕公亮,依然是一百一十九人,加上张商英才足一百二十人之数。

有宋国情(三)元符奸邪

    这个名单是元符期间臣僚上疏反对熙宁元丰变法所有名字,是徽宗下旨令蔡京准备的,计划对保守派算总账的黑名单,其中的一部分上了元佑元符党籍碑的第三块,是最大的一个碑文共三百一十人,也是最后一块。这里的人名,虽然有人在碑文上落选,却被徽宗和蔡京联手惩治。吊诡的是,这个石碑上的人初衷是让他们臭名远扬,后来却成了光荣榜,他们本人以及后人纷纷以碑上有名为荣。下面是按原来的类别整理出来的名单,分别为邪上尤甚(39)、邪上(41)、邪中(151)、邪下(305),一共53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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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类元佑官员的名号,就是“邪上尤甚”,意思是最顶层的奸佞还不足以形容他们,他们是更有甚者。

    为首的就是范柔中,接着就是邓考甫、封觉民、李新、吴朋、衡钧、胡端修、赵令畤、周谊、安信之。

    接着还有孙琮、高公应、郭执中、王察、赵峋、李杰、李贲、石芳,吴安逊、朱绂绂。

    接着又是周永徽、杨琳、金极、张集、吕谅卿、苏炳、鲜于绰、黄策、高渐、王右。

    最后是张夙、王贯、葛茂宗、曹益、赵天佐、衮公适、洪羽、柴衮、刘谓。

    名列“邪上尤甚”这个级别的官员一共有三十九人之多。

    第二等级的佞臣奸党成员,奸佞等级为“邪上”,就是上等奸邪之意。

    第一人为梁宽、接着就是曹兴宗、谢巘、许安修、罗鼎臣、于肇、黄迁、刘吉甫、王公彦、万俟正。

    接着就是杨朏、许尧辅、胡良、李修、黄安期、梅君俞、沈千、张居、黄才,寇宗颜。

    再有曹誉、林肤、葛辉、逢纯熙、王炎炎、张溥、胡巘、刘勃、陈唐、董祥。

    还有陈师锡、王守、蒋津、高遵恪、王阳、张裕、王拯、侯显道、周遵道、宋寿岳。

    最后还有扈充,一共四十一人。

    第三是“邪中”等级的官员名字。共151人

    首先是赵越,然后就是朱光裔、王忠恕、刘质夫、邓允中、王岐、谢鉴、苏处厚、高公湜、吴伟。

    接着是江询、刘冲、萧刓、刘戣、宋勋年、吴文规、张鉴、狄瑾、郭畤、杨令。

    接着是刘宪、张痴、任宝贤、任伯雨、苏大本、沈街、王箴、陈师锡、王发、吕陶。

    接着是李浩、王履、陈师道、上官公裕、刘天启、张耒、史彭年、梁俊民、黄谹、李赓。

    接着是李升、杨垣、薛逢、梁景初、李霪、张戴(注一)、耿毅、刘涣、李平、刘廓。

    接着是李孝迪、陈中夫、张永弼、张戭、李良翰、窦诵、黄安期、孙大临、张恕、宋寀。

    接着是李痴(注二)、马衷、高定、唐秬、富开、鲜于绰、韩英、范锷、陈象古、王天常

    接着是宁祖武、李干、翁升、邵伯温、张上行、韩安岳、商师中、宇文譓、李知远、吴瑰。

    接着是潘见素、苏之悌、张苏、李闳、衡石、祁彭年、陈喆、叶世英、孙琮、毛随。

    接着是杨敦仁、檀固、许广渊、李云从、夏侯景仁、唐广仁、许邵、高徽、杨明、郭简修。

    接着是黎延、孙秉善、陈升、朱曾、陈琰、段察、武仲荀、姚讽、王望之、李由颐。

    接着是苏迥、段黉、冯伯药、陈良能、王迥、赵孝立、宋之珍、楚兴宗、陈?(注三)、李晋裕。

    还有冯千里、高士戬、韩晞、王彦升、张确、刘奕、王中师、范埴、贺昌辰、张及。

    还有张铎、鞠铎(注四)、鞠嗣复、曹公裕、裴迪祖、王佑、梁安国、晁说之、王奥之、刘经国。

    还有倪直孺、王夷约、杨天惠、刘觉、陈策、李处仁、朱恪、路昌衡、周鼎、李圭。

    最后还有一个,陈缜。

    一共15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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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张戴,原名张諟(根据《会要》)改成张戴(根据《长编》)因为《长编》的“邪下”有张諟之名,而《会要》的“邪中”类没有张戴,长编的邪中则包括张戴。

    (注二)李痴,《长编》未载,根据《会要》增补。

    (注三)?,此字为孤僻字,所有现代史籍均无法打出,只有在中日韩统一表意文字扩展区B列表可以查到,特此鸣谢。

    (注四)鞠铎,《会要》未载,根据《长编》增补。

    最后一个“邪下”奸佞。共305人

    这一类别,也是人数最多的一类,比前面的三个邪类总数还多。

    第一个就是王萃,接着是朱肱、钱升、杨忠信、王收、李庚、刘端彦、梁兑(注一)、张歔、傅耆。

    接着是王伟、赵茂曾、杨致祥、董丕、竹璟、郑纲、党钧、任日新、赵齐贤、苏尧臣。

    接着是高复、任仲奇、闾邱升、陈琰、陈皋、成彭年、梁薿、陈琳、王腴、乔天锡。

    接着说丁执善、何宗翰、卞衷、李知章、范子修、李援、徐瑛、王觊、毛叔度、吴倚。

    接着是方适、林定、谭极、黄同、傅希龙、王彦若、王师正、刘知止、刘痴、李程。

    接着是马牧、任廱、窦护、黄汝方、宋适、张誉、杜之邵、王时、马恕、孙发。

    接着说李彦弼、倪直孺、王箴、杨韶、邓安正、黄正一、吕公美、徐公亶、李公寅、杨直。

    接着是聂敏修、吴昺、崔陟、徐诜、谢愔、周邠、高临、李士忞、萧景修、徐俯。

    接着是李孝常、范百亿、何权、宇文辉、俞次契、宁宗杰、魏镗、季羲叟、苏之悌、时君陈。

    接着是张照、李茂、安谭、章讽、魏介、江楶、陈雝、林崇旦、陈京、陆涣。

    接着是张保淳、程之才、余卞、吕蕡、魏当、陆彦述、支咏、刘勃、费勉中、马永逸。

    接着是董乂、辛春卿、毛撝、黄叔靖、陈竑、杨恂、郑子渊、傅列、盖士宏、耿居正。

    接着是毛完、薛睿、黄讽、聂思孝、杨明、宁凤、舒升中、洪刍、武仲询、向湜。

    接着是徐愈、王骥、陈力、阎建、孟道、张友、刘跂、汪忱、李焘、邵枢。

    接着是胡盘、熊浚民、崔鶠、向询、黄应求、刘仲昕、司马宏、孟宗旦、张元矩、黄熙。

    接着是唐嘉问、曾峄、范子舟、江汝言、冯正卿、王涛、刘思、徐大经、吕元中、吴文规。

    接着是杜颖、柴羲、卞义、欧阳昊、尹翊、胡沔、孙大临、葛敏修、叶嶷、钱大中。

    接着是燕景贤、任唐毅、张硕、陈诲、李庭坚、史君陈、杨居、陈并、黄子蹇、赵晞。

    接着是张沆、王彦、富纯、江洵、刘溥、吴环、史保躬、赵丕远、王琏、姜蹈中。

    接着是朱绘、西门聿、赵襄、马洙、张济、朱恪、李黯、文嘉谋、上官彝、孙曾。

    又是一百人,整整一百人!

    接着是潘琮、黄瓘、胡庶、程俱、马待问、李翦、周希尹、燕默、傅宁、郑少微。

    接着是王知常、郝宗臣、林骈、郑语、刘宽、施迈、杨容之、高公湜、何景甫、范埙。

    接着是张廷玉、唐靖、赵衡、王适、曾绎、刘蒙、毛求、盖荐、李敦常、张直。

    还有杨怀宝、李处晦、晁咏之、宋由正、陈中、张珙、史彭年、李机、杨禾、梁鼎。

    还有高公杰、赵子涣、家愿、陆表民、杨杰、白镇、袁公适、苏象先、高渐、赵岯。

    还有郭永年、杨傅、朱行中、王注、滕友、侯晋卿、周谔、毛友直、范世文、苗蓁。

    还有王景行、谢举廉、李世基、陈悫、窦卞、赵渥、孟长民、周种、阎崇、郭奉世。

    还有薛及、任有功、徐商美、宇文湛、刘之美、上官均、张沔、王公彦、贾休复、宋直方。

    还有乔甫、高士丕、江炜、刘鼎臣、常徽猷、何爽、韩升卿、何大受、陈修己、贺霖。

    还有张彦逸、俞唐、马希道、蒲俊、刘爽、秦宪、蒋琳、方鼎、胡慎修、冯正雅。

    最后的几个人是张宇(注二)、张材(注二)、张元(注三)、勾居体,张諟(注四)。

    邪下类别,依然多了几个,一共三百零五人,比原来多了三个之多(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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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梁兑,《长编》为梁兑,《会要》为梁光,从《长编》,因为“光“讳太宗名,不太可能被他使用并且保持。

    (注二)张宇、张材二人,《会要》有,《长编》没有,故添加在名单上。

    (注三)张元,《会要》没有,《长编》有,故添加在名单上。

    (注四)张諟,根据《长编》确定在此名单,因为《长编》的“邪下”有张諟之名,而《会要》的“邪中”类没有张戴,长编的邪中则包括张戴。

    (注五)根据《长编》实际记录人员,邪下类一共三百三人,却说是三百二人。加上会要记录的人员,其中两个长编没有,加上原来的三百二,增加三人,合计三百五人。

有宋国情(四)第二碑文

    第二个碑文,指的是减缩版元佑党人籍碑,若元佑党籍碑按119人算,这第二个碑就是98人.如果原碑加上张商英变成120人,这个碑则是99人,据作者考证,原碑应该加上张商英,人数120人,这个碑也应该算上张商英,成99人全名单。一下是名单列示。

    此事是御史台经办,他们抄录的元祐奸党名单共九十八人。

    其中宰臣有文彦博、吕公著、司马光、吕大际、刘挚、范纯仁、韩忠彦、王珪等八人。

    执政官梁焘、王岩叟、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俞、李清臣、苏辙、刘奉世、范纯礼、陆佃、安焘等共有十六人。

    侍制以上官共有三十五。

    包括苏轼、范祖禹、王钦臣、姚勔、顾监、赵君锡、马默、王汾、孔文仲、朱光庭等十人。

    还有吴安持、钱勰、李之纯、孙觉、鲜于侁、赵彦若、赵岯、孙升、李周、刘安世等十人。

    还有韩川、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等、范纯粹、杨畏、吕陶、王古、陈次升等十人

    还有丰稷、谢文瓘、邹浩、张舜民、孔武仲等五人,一共是三十五人,

    余官程颐、吕希哲、吕希绩、晁补之、黄庭坚、毕仲游、常安民、吴安诗、孔平仲、司马康等十人。

    还有张耒、黄隐、欧阳棐、陈瓘、郑侠、秦观、汤有或、杜纯、宋保国、刘唐老等十人。

    还有王巩、张保源、李祉、汪衍、余爽、常立、唐义问、余卞、李格非、商倚等十人。

    还有张庭坚、陈祐、任伯雨、朱光裔、陈郛、苏嘉、龚夬、欧阳中立、吴俦等九人。

    余官总数共有三十九人。

    这些大臣的实际名单,按照人头数算然后相加,共得九十八人。

    从徽宗手书碑文名单除名的大臣,就是崇宁元年七月已出籍的人,包括吕仲甫、徐常、刘当时、马琮、谢良佐、陈彦默、刘昱、鲁君贶、韩跋九人。

    还有,这个名单不包括武臣、内臣等姓名,共十二人。

    故此,之前的一百一百一十九人,减去二十一人,只有九十八人。

    此九十八人加上张商英,最后得九十九人,这个99应该是正确数字。

    而实际数字,比99多或者少,是另一回事。

有宋国情(五)最大碑文

    最大的一块碑文,就是人最多的第三块碑文,包括309人,其中包括所有元佑党籍官员和部分元符党籍官员,是一个最全面的党禁名单,也是准确的名单,同时也代表宋徽宗对此案的最后定谳,就是凡进入这个名单的,都是罪行严重需要严加惩处的官员。下面是全名单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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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类别,就是文臣,也就是那些曾任宰臣执政官的高官,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一共二十七人。

    第一组十人,分别是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梁焘、王岩叟。

    第二组十人,分别是苏辙、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愈、李清臣。

    第三组则有七人,分别是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黄履、张商英、蒋之奇。

    下面的一类人,就是曾任待制以上官员的中高层官员。

    第一组,包括苏轼、刘安世、范祖禹、朱光庭、姚勔、赵君锡、马默孔武仲、孔文仲、吴安持等十人。

    第二组,包括钱勰、李之纯、孙觉、鲜于侁、赵彦若、赵卨、王钦臣、孙升、李周、王汾等十人。

    第三组,包括韩川、顾临、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吕陶、王古、丰稷等十人。

    第四组,包括张舜民、张问、杨畏、邹浩、陈次升、谢文瓘、岑象求、周鼎徐绩、路衡昌等十人。

    第五组,包括董敦逸、上官均、叶涛、郭知章、杨康国、龚原、朱绂、叶祖洽、朱师服等九人。

    一共五组,综合计算,曾任待制以上官员的中高层官员一共四十九人。

    以上两组,七十六名佞臣的名字。

    下面的奸臣组是余臣,就是杂类中臣和小臣。

    依然是十人一阻,徽宗刷刷就是一行。

    第一组,包括秦观、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吴安诗、欧阳棐、刘唐老、王巩、吕希哲、杜纯等十人。

    第二组,包括张保源、孔平仲、衡钧、兖公适、冯百药、周谊、孙琮、范柔中、邓考甫、王察等十人。

    第三组,包括赵峋、封觉民、胡端修、李杰、李贲、赵令畤、郭执中、石芳、彭醇、金极等十人。

    第四组,包括高公应、安信之、张集、黄策、吴安逊、周永徽、高渐、张夙、鲜于绰、吕谅卿等十人。

    第五组,包括王贯、朱纮、吴朋、梁安国、王古、苏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等十人。

    第六组,包括江公望、曾纡、高士育、邓忠臣、种师极、韩治、都贶、秦希甫、钱景祥、周綍等十人。

    第七组,包括何大正、吕彦祖、梁宽、沈千、曹兴宗、罗鼎臣、刘勃、王拯、黄安期、陈师锡等十人。

    第八组,包括于肇、黄迁、莫佒正、许尧辅、杨朏、胡良、梅君俞、寇宗颜、张居、李修等十人。

    第九组,包括逄纯熙、高遵恪、黄才、曹盥、侯顾道、周遵道、林肤、葛辉、宋寿岳、王公彦等十人。第十组,包括王交、张溥、许安修、刘吉甫、胡潜、董祥、扬瓌宝、倪直孺、蒋津、王守等十人。

    第十一组,包括邓允中、梁俊民、王阳、张裕、陆表民、叶世英、谢潜、陈唐、刘经国、汤戫等十人。第十二组,包括司马康、宋保国、黄隐、毕仲游、常安民、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等十人。

    第十三组,包括唐义问、余卞、李格非、陈瓘、任伯雨、张庭坚、马涓、孙谔、陈郛、朱光裔等十人。第十四组,包括苏嘉、龚夬、王回、吕希绩、吴俦、欧阳中立、尹材、叶伸、李茂直、吴处厚等十人。第十五组,包括李积中、商倚、陈祜、虞防、李祉、李深、李之仪、范正平、曹盖、杨綝等十人。

    第十六组,包括苏昞、葛茂宗、刘谓、柴衮、洪羽、赵天佐、李新、扈充、张恕、陈并等十人。

    第十七组,包括洪刍、周锷、萧刓、赵越、滕友、江洵、方适、许端卿、李昭玘、向紃等十人。

    第十八组,包括陈察、钟正甫、高茂华、杨彦璋、廖正一、李夷行、梁士能等七人

    余臣类别一共一百七十七人,实属人多势众。

    如果岳飞看到这个名单,一定大为惊叹、大为兴奋,高呼,这真是人才金矿啊!何等人杰地灵!

    接着就是武臣名单,徽宗写起来都有些涩滞,大概是想到他们要作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组武臣是张巽、李备、王献可、胡田、马谂、王履、赵希夷、任濬、郭子旂、钱盛等十人。

    第二组武臣是赵希德、王长民、李永、王庭臣、吉师雄、李愚、吴休复、崔昌符、潘滋、高士权等十人。第三组武臣有李嘉亮、李珫、刘延肇、姚雄、李基等五人

    全部武臣名单共有二十五人。

    接着是太监组,这些内臣一共有二十九人。

    第一组太监有梁惟简、陈衍、张士良、梁知新、李倬、谭扆、窦钺、赵约、黄卿从、冯说十人。

    第二组太监有曾焘、苏舜民、杨偁、梁弼、陈恂、张茂则、张琳、裴彦臣、李偁、阎守懃等十人。

    第三组太监有王绂、李穆、蔡克明、王化基、王道、邓世昌、郑居简、张祜、王化臣等九人。

    最后还有一个特殊的类别,为臣不忠曾任宰臣,只有二个人:章惇、王珪。

    名单一共三百零九人。(注一)

    包括文臣二十七人,曾任待制以上官员的中高层官员一共四十九人,余臣类别一共一百七十七人,武臣二十五人,太监二十九人,还有为臣不忠曾任宰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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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名单参见广西桂林七星岩摩崖宋刻《元祐党籍碑》

第36章 心有灵犀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初三,子时初二刻,在围墙已经毁坏的岳宅主屋之前,张家偷袭,岳飞抵御。

    第一个回合,汤斗的改良锄头队打胜张家子弟兵战队,一百人尽数被打伤活捉,包括队长张宏霸。

    上辈家主张仲群,也是此次交战张家一方的最高决策人,同时也是最老的一个老头儿,当场气晕。

    坑王张商英迫不得已,只好接过张家的指挥棒,将已经开始并且崩坏的战局继续下去。

    其实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是现任家主,在庙堂官职最高,义不容辞,张家就是他作主。

    那个老家主,也就是他老爸,当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老爸,还是他大哥张唐英、三弟张俊英的老爸。

    已经卸任了,这个时候又蹦出来,要主导挑战岳飞的大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要占据全民皆兵。

    张家有个规矩,同辈的话谁在朝廷官大谁说话,但是不同辈的话,谁的辈大谁说话。

    所以,张仲群一跳出来,儿子自动退位,将那把只能一人坐的交椅乖乖地给老爸坐了。

    这场和岳飞争夺领导权的战斗,也全都交给老头儿指挥,老资格获胜。

    不过,毕竟年龄不饶人,自然规律不是拿出一个人就能改变的,果然张仲群就不断犯错误。

    将本来是进攻一方拥有的主动权拱手让人,被岳飞白白得了去。

    当然,估计张商英自己来,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但是最起码不是这种输法。

    如果按照张商英的思路,进入围墙以后发现情况有异,对方有准备,就应该稳下来搞搞清楚。

    甚至立刻退回来,后果都不会这么严重。

    可惜老头儿估计那个时候已经昏聩了,粗暴打断了本来正确的张商英的安排,自己一意孤行。

    结果鸡蛋碰上了石头,闹得张家精锐子弟兵全军覆没。

    二房长子也就是张商英的大儿子也搭了进去。

    说实话张商英很生气。

    即使那个张宏霸再不争气,那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长子,他本来没有那么不堪的好不好?

    都是被你们的瞎指挥乱弹琴给耽误的!

    以为我张商英培养那么大一个儿子容易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出一个来。

    要知道他张商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虽然屡次栽进深坑收敛了一些,但是没有从根本杀上去掉。

    只要外界一刺激,他可以立刻原地起跳,故态复萌。

    所以他现在也冷静不下来,心中憋着一口气,要找出口爆发。

    还有,他觉得他已经预备了二三十年的山鹰战队,威力无比,所向无敌,一旦出击,必定战之能胜。

    所以,他也没有深思细虑,悍然出动了山鹰战队,这个张家最后底牌,也是他深藏不露的秘密武器。

    第一次碰撞,双方各有损伤,同时也出了双方的意外。

    张商英心中震撼,自己的最强大武器,竟然只是和敌人打了个平手?

    可是我怎么听宏逵说,那个锄头队并非是岳飞的最强力量?

    虽然不是他的最强,可是毫无疑问,是我张某的最强!

    这是什么意思?这岂不是说,我的上驷不过是岳飞的中驷甚至是下驷?

    这还怎么打?果然老爸是老糊涂了,平空惹来如此一个大敌。

    而且这次的麻烦,即使我这个官场老手都觉得棘手了。

    那一百被俘的张家子弟能不管吗?不管,张家就绝后了。它姥姥的,这算我的帐还是算老爸的帐?

    似乎算谁的帐都差不多,后果一样严重。

    难道我再推下去,算我儿子张宏霸的帐?

    即使算他的帐,也得将他弄回来再算吧?

    这个麻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要说这个麻烦大,还不是最大。

    最大的麻烦是将我最后的底牌山鹰战队给暴露了!

    这个可实在是后患无穷。

    原来我张某的打算是,山鹰出马,摧枯拉朽,干好了,还能消除痕迹。

    可是现在倒好,恰恰事与愿违,事情没干好,山鹰战队还人人都知道了。

    唉,这真是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祸害不小啊。

    虽然我不能怨老爸,可是这些麻烦都是老爸制造的这个事实,我也掩盖不住不是。

    张商英在那里思前想后浮想联翩难有定见,岳飞也没少开动脑筋。

    首先,他也对山鹰的战力提起了注意,能和他锄头队打了个势均力敌,不错!

    如果归我所有,我岳飞可以很快提升他们一个战力等级,高于锄头队,但是和利器战队,还颇有不如。

    也就是说,还没有利器战队那样重要,还不配受到哪般重视。

    低一等,算王之利器吧,可以为我岳飞执行特殊任务。

    那也是看他们全都身穿野兽的皮囊,必有和那些野兽相似的能力,那个是一个大可挖掘的方向。

    不过目前看也就这个水平,除非在某些方面有实质性的突破。

    要不说岳飞人小不怎么着调呢,人家还和你对立呢,就想着怎么安排他们了。

    这是早了点,小孩子家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

    不过,既然能和锄头队打了个势均力敌,就不能等闲视之,要不我也升一级,让利器战队上?

    两边的决策人物还在那里瞻前顾后地衬度,战场的两员战将却决定了战斗的走向。

    隽义本来就是山地居民的粗犷直接,只要战斗,一定是以压倒对手为目的,何况这次意义重大。

    他可是等了二三十年的实战机会,一直想为大哥效劳,不为建功立业,就为报答知遇之恩。

    一个以战斗为生的山地乡民,想想憋了三十多年,得憋成什么样?

    而汤斗呢,他本来就是军人,以前的各种不如意让他憋屈了多年,心情极度郁闷。

    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施展才华的位置,遇到今天这个强敌,打起来岂不过瘾?

    正是自己表现优异的大好机会,岂能不大打出手?

    这两个本来敌对的家伙,想法却不谋而合,不等自己的主将发号施令,大吼一声,又杀到一起。

    经过了第一回合的试探,对对方的招术都有了一定了解,再交手肯定扬长避短。

    否则,这样的战士早就被严酷的战场给淘汰了。

    你死我活的场合那里容得下笨蛋长久存身?偶然出现一下就算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知道对方乱七八糟服装的人各个都如同亡命徒一般贴身进击,汤斗吩咐,将他们阻挡住,不让他们近身!

    而隽义也针对锄头队的优点要求他的山鹰队上去就抢进去,直接刀砍人头,他锄头再长也没什么鸟用。

    这次交手,双方都改进了作战方式,尤其隽义的一百人,把宽背砍柴刀舞出一团白光,志在贴身!

    汤斗锄头队的长锄则左锄右铲,或远或近,吞吞吐吐,总是和那些黑衣人保持一段距离。

    虽然有的时候靠近了人身,可是离开贴身攻击还差得远。

    正在纠缠不休,汤斗忽然大喝一声:“汗滴禾下土!”

    原来打斗中,汤斗发现对方的宽刀护体都是围绕自己的脑袋转,却忽略其它部分,顿时明白了原因。

    一定是他们看到了自己施展的悯农诗第一招锄禾日当午,都是集中打击上路,没有别的方向。

    所以他们误认为我只有这一招,故此觉得只要护住脑袋,便万事大吉,高枕无忧。

    这就太好了!有机会不用,天地不容。

    所以,汤斗果断变招。

    正在进行上三路纠缠的锄头战队,听到号令,自然执行。

    手中的长柄锄头陡然反转,锄向敌人的双脚,飒的一声,当时就把十数人锄倒在地。

    不得不说,那些山鹰战斗确实能力高强,反应确实超人一等。

    如此突然转换攻击目标,完全相反的攻击部位,竟然没有获得全功。

    即使被铲倒的那十几个人,也没有受重伤。

    一个原因是他们皮粗肉厚,锄头铲了一下,并没有出现骨断筋折后果。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都很灵活,虽然被突然铲中,却也是在躲避过程中中招,只能算刮伤。

    即使如此,也把隽义气够呛,他觉得汤斗不老实,用欺骗手段让他吃亏,不讲信用。

    直接把汤斗给说得笑起来。

    隽义不解而且更加气愤地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你不讲信用瞎换招,不该给我一个叫代吗?”

    本来那隽义发音就难以听懂,一生气一着急,就更难听懂了,后来张商英过来翻译,才让汤斗明白。

    汤斗更觉得好笑,索性不理隽义,直接跟张商英说话,他觉得这个半老的老头儿还比较懂事。

    却不知道他实际上乃是张家的头把交椅,因为那个张仲群已经废了。

    张商英也是一个妙人,竟然给汤斗解释了起来;也许是耽搁时间心里在憋什么坏主意。

    知道张商英底细的岳飞恶意地想,问陈抟道长说:“道长你觉得张商英再憋什么坏?”

    老道看了岳飞一眼,心道,这孩子未虑好先虑坏,估计今后吃不了亏。

    回答说:“也不见得就是憋坏,也许正在找台阶下,就看你是什么想法了,可

    可以现在就握手言和?”

    岳飞来了个抓耳挠腮:“停住不打然后和平相处也不错,但是似乎不是最佳结果。

    “以后这个程岗村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呢?”

    陈抟来了兴趣,这孩子小脑袋里到底都想的是什么?我本来就高看他高得离谱了,没想到他实际上还高。

    这不,高得我老道都快望不到顶了,就今天这通操作,我看至少不比宋太祖黄袍加身那会儿差。

    可是,赵匡胤那时多大了,人高马大了好不好?

    可是岳飞这小娃娃才多大,小猫小狗一小只而已。

    以后是不是我老道要改弦更张了?每天都不离左右,跟虎子学习,一文一武,辅佐他干大事?

    那么虎子是武,我是文……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打住,不能和那个最老的老头儿一样糊涂。

    反正我决定了,以后离岳飞近点儿,随时观察他的变化,以防一时不察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就开始出主意,也许是馊主意更贴切:“我看啊不如这样,你动点手腕,先将他的这支兽人队打服!

    “然后你再这样,将他们收服,那个张商英嘛,不好搞定,他是朝廷高官,不是山野闲人,够呛……”

    岳飞哈哈笑道:“道长不需担忧,收不服就不收服,我可以让他屈服,效果也差不多。”

    陈抟没有想到:“喔?你还有高招?比我老道还高明?说来听听?”

    岳飞道:“天机不可泄露!道长你看好戏吧!水到渠成,功到自然成也。”

    陈抟哈哈一笑,不再言语,这孩子太让人震撼。

    心中却有一丝怀疑,难道小飞真有办法?不是小孩子不知轻重,胡吹大话吧?

    这时候现场的汤斗和张商英之间的交流已经结束。

    张商英说:“汤队长,我很看好你,要不你来我张家,我让你统帅所有张家的看家护院队伍。

    “还有,每年我给你一千大洋。”

    别说真给,就这么说说,张商英都心疼。

    娘的,千金买马骨果然不便宜,比我张某的俸禄还多。

    汤斗的心念纹丝不动,说:“谢谢张家主了,我就不便挪动了,还是你过我这边来。

    “什么位置我说了不算。但是我可以和小公子推荐,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保证你比现在干得开心。”

    汤斗已经知道对面这位就是张家的家主,但是不知道他在庙堂的位置。

    当然,当前目下张商英也没有办法提那壶,一个被贬窜的官员算什么?

    说了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结果,只是汤斗明白了为什么隽义说他不讲信用。

    原来那是山地蛮夷人众的一个习俗,在开战前说好用什么招术对战,打起来不再变动。

    汤斗表示感谢,但是并不代表他也同意那些蛮夷习俗,事情没有进展。

    既然说不通,那就继续打!

    张商英几步退出,把这个场地让给他们战斗。

    这段时间,隽义也没有闲置,针对对方的狡猾,他们专门研讨了一下对方攻击下三路防守的诀窍。

    非但如此,隽义还举一反三,顺势将从左从右的防守也都演练了一回。

    随着张商英继续开战的手势打出,隽义带着一百山鹰队员精神抖擞地冲了出来。

    不但是那些没有受伤的人,那十几个受伤的人也都冲了过来。

    原来那些山鹰都带有疗伤特效药,只要不是物质性的永久损伤,很快就能恢复战斗能力。

    这次开战,汤斗依然故伎重演,例行公事般地打了两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突然大喝一声!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二丈多长的锄头,从左右两个方向拦腰向山鹰队员扫了过去。

    那些山鹰队员早有准备,充分发挥一寸短一寸险的勇猛,将那些长锄尽数砍了回去!

    还好汤斗指挥队员灵活倒退,依然保持安全距离,继续发挥长柄优势,给那些进攻者造成威胁。

    使得他们不能接近锄头队,贴身肉搏。

    那些山鹰队员太凶猛,估计一旦近身,锄头队那些人扛不住。

    就这样反反复复,吞吞吐吐地缠斗了十几个回合,汤斗和他的队员惊异地大叫一声!

    “啊!”

    原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的身后就是主屋正房!

    再退就只能进屋了。

    屋里有没有地方容纳他们另说,即使是可以容纳,问题还是一样,也没有可退之处。

    这事也出乎汤斗的意料之外,绝境逼出他的所有凶悍,大吼一声:“和他们拼了!”

    说吧,大踏步朝前冲去,杀向那些山鹰队员。

    原来正在一边抵挡一边后退的锄头队员,也大吼一声,跟着冲了过去,义无反顾。

    那些山鹰队员,一看这些人要拼命,也退避三舍,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两拨人马再次对阵,你死我活的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么好玩的事情,不等等我虎子的吗?”

    正是虎子带领了利器战队自己找了过来。

    岳飞也惊讶了,我没有给虎子叔叔发号施令啊,他们怎么就自己来了呢。

    这也来得太是时候了。

    岳飞确实没有发号令,但是虎子叔叔却是岳飞招来的。

    因为大约一刻钟之前,岳飞对那些山鹰队员生气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嘟哝过,我一生气就把利器找过来。

    他那里无意嘟囔,却忘了一茬,就是他和虎子叔叔有灵犀一动一点通的神奇联系。

    当时就被虎子叔叔感知。

    虎子叔叔立马大喜!

    心道:“还是我虎子叔叔和小公子最好,才离开一小会儿就想叔叔了让叔叔回去!好,叔叔就回!”

    片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就带领利器队赶回了岳家大屋。

    到了地头,正好看到战斗情景,虎子能不上去助阵?

    虎子最喜欢的就是打斗!

    当下大喊一声:“汤叔叔,让开!给虎子打一阵过过瘾!”

    汤斗正在那里麻秸杆打狼两头害怕可是又不干不行,对方害不害怕他不清楚,反正他是真害怕。

    听到虎子喊叫,如大旱遇到甘霖,简直都要大笑出声了。

    口中却不慌不忙地说:“虎子,我知道你小,可是叔叔的机会也很难得呀,还是让叔叔打了算了吧?

    “什么时候都是小让老才是正道啊。”

    虎子道,糟糕,这老头不讲情面,如何是好?

    忽然眼前一亮,这老头儿话中有漏洞,我必须抓住,否则大好机会就丢了。

    大声说道:“不对,唐叔叔!老让小才是道德模范,这次你没理,所以还是我打!”

    汤斗道:“原来如此,你果然有理?那我就大让小,让你来打。”

    于是痛快地对自己的锄头队队员说:“全体都有,让开正面,占领两厢,为虎子保驾护航!”

    众人心中佩服自己的头儿聪明绝顶,一声呼号,唰的一声让开正面,去两厢站立,等待机会。

    这个期间,隽义也没有捣乱,只是在那里静静看着,不太清楚对手在折腾什么。

    只有还在受控制的张宏逵在那里为山鹰队哀叹。

    你们聪明的话,赶紧趁这个机会跑了吧,算你们命大。

    如果灵活些,找一个借口走人;愚笨的,直接逃跑,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他本来想出声提醒,可是嘴里还堵着二叔塞的东西呢,没有二叔的同意谁也不敢给他取出来。

    虽然那个最老的老头儿不管事了,第二大的管事人张商英也是甚有威严的,不能乱动。

    那个山鹰队长隽义,看了几眼虎子,没有太在意,不过也就是和那位汤斗仿佛,不足为虑。

    张商英虽然对这后来的这一支队伍有所耳闻据说是最厉害,但是也没有足够重视。

    心里话,那个锄头队不是让人谈虎色变吗?见识过以后,也不过如此。都是闻名不如见面。

    就这样阴差阳错一耽搁,山鹰队丧失了他们一瞬即逝的宝贵机会。

    可叹隽义还想学着武林礼仪来个开场白什么的,可是虎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飞早就通过灵犀一动一点通给他下令,他紧赶慢赶还差点没有赶上,现在岂能跟你扯淡耽误功夫?

    一会打完我还要去看小飞呢,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小飞就是。

    还有,我还要和他说说麻花……也就是他小婶婶的事,感谢他的大馒头……唔,小馒头……

    有点乱,开打!

    大喝一声:“乌……压压压压压压压压!”

    众人最喜欢的就是原版正宗,实在是士气大振:“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是挺着手中多功能矛,直接一招“长蛇探穴”,直捅过去!

    这前所未有的气势和招式,让隽义以降的所有山鹰队员顿时傻了!

    他们也学动物叫,各种动物,可是那都是各自叫自己的,没有组织,没有规律,就是瞎叫。

    哪有这样的,二百人统一成一个声音?

    那简直就是天雷滚滚、震耳欲聋、令人颤栗、难以自制!

    神魂被震荡失去稳定以后,一个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就是那杆多功能矛!

    那千钧之重的长矛直刺他们的当胸大穴,扎上以后,不死也给他前后贯通开一个斗大的窗口。

第55章 架子竖起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初四,巳时正初刻,也就是巳时初刻即将结束,相当于现代时上午十点14分。

    岳飞今天在成功收拢六员大将的鼓励下,开始大张旗鼓安排自己的中坚力量。

    各种操作,让大家既看不懂又心里佩服。

    有些人员的安置和职务的名称,连老如陈抟、狡如张商英都不知道东南西北。

    后来几个人交头接耳一同琢磨,才大概了解了岳飞那些头衔是什么意思。

    第一就是那个“斌”字,听岳飞陈抟先“斌”虎子后“斌”,“斌”来“斌”去的,到底“斌”什么?

    还是马谂高人一等,他首先确定那个“斌”就是文武“斌”。

    然后联系到二人的职务,职务上加上这个“斌“字,就是总管文政加武政了

    从范围上来说,二人是管全面的,当然不是最高级的总管,因为他们的职务都要岳飞任命。

    “斌“字的意义和范围确定以后,陈抟和虎子的职务就明确了。

    那个斌咨询,就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无论文武都没有问题。

    当然,他也不用等着别人问上门去,他也可以找到文武两个领域问别人,让他向他汇报。

    然后他就可以给你提供答案,供你参考。

    说是参考,这是客气的说话,实际上你必须遵行,说是命令才名正言顺。

    但是既然岳飞用了咨询二字,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还是客气着吧。

    至于虎子那个职务,斌提辖,就比较明目张胆了。

    大概岳飞也知道虎子比较直筒子直来直去,脾气爽快,提辖,提起来,然后将你管制住,简单明了。

    至于前面的斌字,那就是文政武政人和事,全都管。

    文政的那些手无杀鸡之力之辈就不用说了,虎子一到全部吓尿,管起来效率特高。

    就说武政那些刺头,在虎子面前也不够看。

    估计影二、陈抟二人都特别赞成和感谢虎子将这件事情挑起来。

    因为他们只管提出要求、建立严格纪律,不用担心如何贯彻落实。

    贯彻落实都是虎子负责,这是岳飞规定好的。

    估计只要定下来,没有人敢唱反调,否则落在虎子手里,哭都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跪下。

    岳飞自己对这手棋也很满意。

    他本来是打算跑遍五湖四海收尽天下豪杰,给自己打造一个坚固的护盾,保障自己不会死掉。

    也不是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别小小年纪夭折就行,比如起码活到四十岁,比岳飞去世多一年?

    人家岳飞一世为人都能在险恶环境下作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活了四十年,只差一点点儿。

    我这两世为人的,有什么理由跟他一样活了四十岁不能顶天立地?

    所以活到四十岁我再世岳飞如果不能自己顶天立地,我就不配叫岳飞!

    现在看来,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有可能实现的。

    你看我现在左有影二、右有虎子,都是叔叔辈,上有陈抟,下有张商英,都能算爷爷辈了。

    有他们四面八方围护,我岳飞就是一时想不开想离开这个世界,都不会轻易得逞。

    起码影二等人就会拉住不放:“保证书那事你先兑现,再走不迟!否则……”

    意思不说,潜在的台词别人不明白,岳飞还不明白?

    就是你休想头尾皆全溜掉!

    这就是让他走也行,留下买路钱。

    买路钱也不是太高,就是他保证书中保证过了,影二等人每人都是人手一份,走哪儿都带着。

    想想那个买路钱有些付不起,岳飞还是老老实实留下还债比较划算。

    最让他惊喜的是,虎子叔叔的出现。

    不但是罕见的四德全将,而且还是就地取材!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举变成了你天生有材我必有用,一字之差,对我岳飞的意义就大了。

    这种规模的化腐朽为神奇,除了我岳飞的巧夺天工,谁能完成?

    归根到底,还是我不世出的岳飞厉害,难怪我二世为人……

    这个时候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还有正事呢!

    “我现在宣布第十项任命,财政总管,还是虎子叔叔……”

    “又是虎子叔叔?”

    “还是虎子叔叔?”

    “虎子叔叔这个不怎么样的名字出现次数多了一些,为什么?”

    “什么官衔这次是?财政总管?”

    “财政总管是干什么的,谁知道?”

    “是个文官吧?虎子竟然干那个?大材小用否?浪费人才否?不务正业乎?有误大事哉!”

    一霎时,惊诧之声鹊起,就是没有赞同的态度表达出来。

    就连对虎子赞赏有加、宽宏大量的陈抟老道都百思不得其解,两道长眉扬了扬,如同展翅欲飞的毛毛虫。

    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破茧成蝶。

    这也不怪老道,因为他对钱的事情甚少研究,他老窝华山又不差钱,整个华山都是他的产业。

    别的经营他不会,收租总会;干活不会,可以让徒弟效劳。

    可是财政,还总管,这个超出了他的能力所及。

    影二略知一二,因为他有时要和户部那个主管打交道,别的没有印象,只是对他们的身材很惊异。

    那就是上次见到还骨瘦如柴,这次再见,突然就滚瓜溜圆了。

    一成不变的是他们的神情,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苦瓜脸,而且说辞都是我没钱。

    没钱就没钱我能将你怎么样,可是手中拿出来的却比要的还多一倍。

    本来影二还坚持不取不义之财,架不住他们太热情,只好受之有愧地笑纳了。

    难道虎子回头就干这个?似乎和他现在的风格不符,不过也没啥,我本来不吃财政饭。

    岳飞听到大家的反馈声浪甚为引人注意,就要给大家说说这个任命的初衷。

    “大家注意了,本来呢,任命所有的人员,都是根据我的独断专行。

    “因为这是一盘棋,除了我岳飞以外,无人能明白我的战略布局。

    “包括九宫八卦三教九流六出祁山七擒孟获,还有很多。

    “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路观看,只要做到观棋不语真君子就行。

    “道长你不要不服气,虽然我看不到你的脸,但是我能看到你的脑袋,你刚才摇头了。

    “虽然幅度不大,可是又怎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虎子叔叔长蛇探穴一百零五圈我都能看得清楚。

    “你这脑袋那么大一个,还在我眼前,焉能隐藏踪迹乎?

    “嗯,脑袋问题放下不提,就说我任命虎子叔叔为财政总管之根由后果,我要说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财政总管是干什么的?第二,为何虎子叔叔能够担任这个职务,而别人不行,比如张叔叔。”

    张叔叔无端躺刀,还得自己消除尴尬:“哈哈!哈哈哈!童言无忌,就是童言无忌!

    “我张某比那大了很多的官都脚面水平趟……”

    “只是没干过户部尚书,你可没少做梦是说梦话拿到那个肥缺……”

    众人一看,这一刀来自张叔叔的宝贝儿子,张宏霸,果然知其父者必有其子也。

    众人哈哈大笑,声音格外响亮,众人四周一顾,才发现多了不少人。

    原来他们知道岳飞正在任命官员,凡是自认为自己有可能中标的都过来看看。

    即使自己没有中标,先睹为快看到别人上位也是好的。

    即使那些原来正在操练的大队人马,当事人也都作了安排,让别人代替训练,自己过来看看。

    比如张宏霸,他就是黑衣队的队长,他安排一个人训练轻而易举,本来他才上任,原来没他也不错。

    对这种事情,岳飞也不置可否,本来今天的任命只是他随机应变的作为,大家来捧场他欢迎之至。

    别人闹腾,他可没有昏头,继续说虎子叔叔。

    “财政总管是干什么的呢?刚才有人提到户部尚书,嗯,这个官僚有类似之处,但是又有本质不同。

    “类似之处,就是户部尚书和财政总管都是管钱财的,大宗开支都从他们手中取得。

    “可是在取得开支的钱财之前,本质不同就出来了。

    “户部尚书的钱是别人给他的,他给出去以后就没有了。

    “可是虎子叔叔呢?他的钱是源源不断的,因为虎子叔叔不但管钱财流出去,还管钱财流进来。

    “所以我告诉你们,财政总管负责的是整个流程,开源节流,那个户部尚书只负责外流,哪有开源功能?

    “虎子叔叔则不然,你们知道吗?他最大的能力是开源!

    “你们知道什么是开源吗?

    “这个影二叔叔,你心里有数吧?”

    影二正在那里听天方夜谭,嗯?怎么火又烧到老子头上了?

    嗐,这个思路不对,叔叔头上。

    “嗯?我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敲了自己的榆木脑袋一下,突然开了窍。

    “哦!小主公说的是调查敌人的银库?”

    岳飞高兴地颠了一下,拍手叫好:“没错,就是那个!有消息了以后,立刻告诉虎子叔叔!”

    心道,果然是手下有各种人才好,说起什么事情多方便。

    “到此为止,为什么虎子叔叔当财政总管,难道你还不清楚?

    “你可能不服气,觉得自己从小就很会花钱,花很多钱,这个我也能当,而且比虎子好。

    “我告诉你,你能当个勺子!你比虎子好个勺子!你就是勺子!还是一个漏勺!

    “我说你就是败家子,你敢回嘴?

    “能花钱算个勺子,能挣钱才算……笊篱!胶皮笊篱捞饺子——滴水不漏。

    “你个勺子,就知道给我打岔,说到哪里了?对,辽国有一个金库,大军防守,沿途关卡林立。

    “你个勺子,你能不能打下来?能不能过五关斩六将运回来?开出这个财源给大家发钱让大家花?

    “不行吧?傻眼了吧?虎子叔叔就行,全都行!

    “所以虎子叔叔当财政总管,那是最佳人选!

    “对了,虎子叔叔还欢迎有人来和他挑战,取而代之。”

    虎子叔叔憨憨一笑:“欢迎挑战,打过再说!不过小飞啊,你这么一说我就喜欢这个财什么总管了。

    “乍一听,我还以为只是给大家发钱呢,太没有意思了!我才不要干!

    “至于从别人手里抢钱,我虎子最喜欢了!

    “谁敢从老子手里抢这个好事,不让我干小飞给我的、天下最美的差事,我捏碎他小脑袋!”

    岳飞也惊异了一下,虎子叔叔果然不俗。

    官当大了以后,说话都文明了不少,我喜欢这种水涨船高的叔叔。

    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有嫉妒的,有羡慕的,但是没有恨的,不敢。

    唯恐被虎子所知,断了他的财路。

    虎子明明说了,不喜欢发钱,你还往他刀口上撞,不给你钱岂不是理所当然。

    可是,虎子不同,他才不参与那些议论,大官就要有大官的样子。

    起码要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胸有成竹遇事不慌,他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那声音还挺不屑:“胡吹什么大话,还辽国呢,西山土匪就有大堆金银,有本事到那里开源?”

    虎子听到以后,不由心中大喜!

    这可真是想睡觉有人就递过来一个枕头!

    正愁不知道拿谁开刀呢,这不是给小飞打开财路的一个好机会?

    虽然拿土匪开刀规格低了一些,不太符合我虎子的身份,也和小公子的高度信任不匹配了,先凑合了。

    虎子这脾气,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雷厉风行,分秒必争。

    立刻下令:“利器战队、山鹰战队,立刻跟我走,出任务!”

    人群中的郭子旂和王履高兴地跳了起来,直接就上了马,冲了出来。

    这二人是新任命二个战队的队长,那个职位还没有坐热乎,就有机会干一场,简直太好了!

    其中郭子旂是利器队队长,他们正好群龙无首,带上他们立刻就过来了。

    而王履的战鹰队原来有队长就是他们的酋长隽义,二人简单交接,也带队过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接,隽义还是副队长,一切都保持原样,只是王履需要熟悉,这次出征是好机会。

    虎子虽然没有和岳飞说自己的计划,可是二人具有灵犀一动一点通的联络,自然知道,心中赞赏。

    果然虎子叔叔不负我岳飞的期望,一瞬间就抓住了立威的机会!

    给他自己立威,不就是给我岳飞立威吗?

    我们两个这个威一立,全民皆兵需要大量财政支持的燃眉之急不就解决了吗?

    即使没有解决,有虎子在,就是有希望在!

    有希望在,比存个几百吨粮食、几万缗银子、几十万匹丝绢更踏实,更加心里有底。

    怪不得老道长说虎子叔叔是福将,果然不差,有这样一位慧眼如炬的老爷爷在,也是我岳飞一宝。

    虎子调遣的两队人马集合以后出发之前,照例还是在岳飞那里转了一圈。

    其实在虎子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惯例,因为这是他大姑娘坐轿第一回,要说有,也是刚才他定下的。

    大概是为了看看岳飞还有什么事情要嘱托的,那肯定很重要。

    还有,岳飞是小主公,说话也好听,看看有没有祝福一类的话要说,这个对于提高士气很有用。

    岳飞正要说话,没有想到影二先过来,提出一个要求。

    “虎子,我是武政总督,难道这次出战,不需要我参加的吗?”

    虎子倒是好说话,毫无难色:“行啊,没事你也跟我去一趟,顺便学学我的风格,下次就可以单飞了。”

    话不多的人,果然是一说话就把人气得躺倒在地上,三天不起来。

    影二当然不在意这些,他又不是想听好话才找的虎子,他是想去会会土匪。

    以他的机灵,他当然也是知道了虎子的打算,要不说当大官的就得心思灵便呢。

    也就是他们的这个层次,不用说明白心里先明白了。

    不过,岳飞没有放人,提了一个问题:“影叔叔,你的重点是影三,不是土匪。

    “如果你对影三万无一失了,也就去打土匪,我没有问题。”

    影二顿时傻了眼。

    对影三那种人,除非当场亲眼看着打死,谁敢说万无一失?

    算了,算了,打土匪的瘾下次再说,这此就便宜虎子吧,回头想想,其实影三也很有搞头。

    于是,轻轻地念叨了一个人的名字:“影百八,你出来,跟着虎子跑一趟。”

    还是如出一辙的行事作派,一个人影平空一晃,出现在虎子岳飞等人面前。

    “影百八奉命来到,见过小主公恩公大人,见过虎子大人,见过影子大哥,请吩咐。”

    虎子一看这影百八,不由心中喜欢。

    不是因为他说话滴水不漏,而是他的这个个头长得茁壮喜人,简单说,比虎子还大半圈。

    虎子认为,这样的人才具有全面发展的基础,说不定过几天就出落成虎子第二。

    他就没想想这位作为暗影队员小队长神出鬼没的技能。

    大概是怕虎子忽略自己队员的长处,影二特意提醒:“这位百八兄弟是一个软硬兼施全面发展的高手,

    “请虎子大人善加使用。”

    虎子果然是吃了一惊,心道,这哥儿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软功竟然和硬功并驾齐驱!这必须佩服。

    “没问题!在我手下,肯定是人尽其才,想偷懒都不行。”

    影二又对百八说:“注意影三的踪迹,那小子经常赶出出人意表的邪门事情。”

    直到这个时候,岳飞才有机会说话,对他们这些莽人简直无语了,即使不看我官大,也要看我小只不是?

    就不知道谦让?

    算了,以后再立规矩,不抓紧时间说,不知道谁又见缝插针进来了。

    “虎子叔叔,你走的时候,绕道张家,请那位老家主张仲群一起走一趟,或许有意外收获。”

    这事还是他和张宏逵聊天的时候,张宏逵提过一嘴,说他爷爷和西山的土匪渊源不浅,具体的他不清楚。

    岳飞如此安排,也是一片好意。

    给张仲群一个机会,让他发挥作用。

    同时,也是那些土匪的一个机会,让他们改邪归正,大好人生别浪费在歪门邪道上。

    另外他也不想大开杀戒,投降了大家都好,你保留生命,我得白花花纹银,两全其美。

    否则,虎子一怒,血流漂杵,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虎子小声说:“没问题!那个倔老头是吧?我有招让他配合。

    “没别的事,我走了,很快回来,不需挂念。”

    这虎子叔叔也是,你小声说话,善始善终不好,说到后来闹的全场皆闻,雷声轰鸣一般。

    然后虎子大笑一声,领队开拔,那欢乐气氛,搞得跟凯旋而归一样。

    岳飞虽然有些担心,也只是眺望了一小会儿而已,等他们过了拐角,不见了踪影,就收回了目光。

    也收回了心思,心道,虎子叔叔出马,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一般只会比预期干的还好。

    趁大家都在,岳飞继续他的任命,

    刚才已经予以任命的人都是开始就在当场的人,当面任命,仪式感很强,岳飞喜欢那种气氛。

    任命一个人,就是赋予那个人一种责任,让他发挥作用。

    这事往小了说,是他个人高光时刻,可以光宗耀祖,子孙后代都有荣焉。

    往大了说,那就大了!

    这是人杰地灵、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荣耀见证时刻。

    比如今天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荣膺重任,岂不是中原大地、黄河流域、两河地区的荣耀?

    人杰地灵,若非地灵哪有人杰?不是天覆地承,哪里来的中原大地?

    一般人看不到这些,难道岳飞两世为人,也和他们一样?

    然而,岳飞也只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他的视野还没有那么大,见到的人还不够多。

    所以,他的任命也只能见到谁都是好的,将他们推到需要的岗位上,暂时顶缺。

    是不是果然可堪大用,只能用过一段时间再给他们加以评价和调整。

    这个也幸亏是岳飞,他是年龄幼小,凡事从不强求。

    他扫视了一眼人群,该来的都来了,而且还没走,就决定再来一轮关键岗位的任命。

    让他们各安其职,各归其位,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强似岳飞代劳。

    “现在我宣布第十一项任命,农政总管,担任该职的人是岳和,就是我老爸!

    “我老爸岳和各种农活无不精通,比我还精通,以后他履职,绝对是内行管内行。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别人不及的条件,就是他既然是我老爸,我岳飞就是他老人家的儿子。

    “你们看着这个简单?其实是你们简单了,因为最不简单的就是这个,他会生儿子,会到什么程度?

    “会到会生我岳飞这样的一个好儿子,这简直就是神奇!

    “这个我岳飞可不是吹,我岳飞从来不吹!

    “如果你们要是知道他为什么能干好这个农政总管,而且知道为什么只有他才能干好农政总管。

    “看看我下面规定的农政总管的责任就明白了……大家站稳且听好!”

第1章 岳飞出世

    北宋徽宗崇宁二年,农历癸未年,二月十五。

    此时此刻大约是上午十时左右,本应该红日高照,却因为乌云漫卷,天空阴气沉沉,没有一丝阳光。

    中原大地河朔地面相州汤阴和内黄二县境内本来应该干燥的土地,这个时候却水汽腾腾,道路泥泞。

    汤阴县城东大约十八公里的程岗村,恰好坐落在当地的一条名叫汤河的南岸边,离那条翻滚的河流不远。

    汤阴县的名字来源就是这条河,这是各处地名命名的第一个原则,就是依山傍水,地随山河命名。

    所以,汤阴县的第一个字就是汤河赋予,而这之前汤阴的前身叫荡阴,是因为汤河那个时候叫荡河。

    由此可知,汤和荡,基本上是同一个意思。

    荡改成了汤,是因为荡河流出来以后由原来的阴寒变得微温,为了更好地描述它,就将它改成了汤河。

    而汤阴的阴,则代表这个县的地理方位,也就是这块地盘和汤河的位置比较而言。

    阴对于河流来说代表南岸,是说汤阴这个地区的位置在汤河的南面,也就是说汤河从汤阴的北部流过。

    这也就是说,以汤河为立足点,汤河的南边地盘就是汤阴,汤河的北面地盘就是汤阳。

    这条河发源于汤阴西部的石尚山,为沿河两岸的民众提供饮用灌溉用水。

    当然还有行船的方便,总而言之,在汤阴人看来,汤河是一条温顺的利民河流。

    不过,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要对它合理使用,还要有必不可少的维修养护。

    同时,还要有老天帮忙,就是不能短时间大雨如注,否则,它的河床正常容积就会容纳不下超量的洪流。

    除了这些必不可少的条件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因素,影响汤河的安全。

    这就是横贯相州汴梁等地区的黄河,它历来是本地区最大的威胁,每次决口都会导致田毁人亡。

    如果这条体量巨大的黄河发了脾气,所有人都要遭殃。

    程岗村是一个中型规模的村庄,宋代徽宗崇宁年间,大约有一百五十户人家。

    全村除了张姓财主的房子比较高大以外,家家户户的住宅都是低矮的土坯茅草结合的一层居所。

    张财主的房屋建筑材料是灰砖青瓦,四合院结构,在村里绝对是高端存在,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此时,一座有正房有厢房还有院门的宅院里,似乎有什么事情,有人进出,还有就是交谈和呼喝。

    这家的居住条件,在村里应该是排名第二的水平,高于其它住户,但是不如那家财主。

    突然,一阵怪声从里面传出,“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如同鬼哭狼嚎,将那些围绕在房前屋后觅食的柴鸡、猪仔、甚至一条毛犬都吓了一跳。

    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吓得立刻一片鸡飞狗跳,个个逃之夭夭。

    周围那些关心等待消息的父老乡亲却没有一个害怕,都欢天喜地和一个老头儿打招呼,他正在往回赶。

    众人向他表示祝贺,同享这份非常重大甚至可以说最大的喜讯,皇上登基他们也没有这么高兴。

    “献平老哥,恭喜了!”

    “祝贺老哥喜得贵子!”

    “你又得了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美梦今天得圆,太为老哥你高兴了!”

    “从此以后,你岳家有了传人。”

    “你老哥和嫂子,打今儿起,就不用担心无颜见你们历代祖宗了。”

    那接受恭贺的老头儿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他眼睛本来不小,架不住今天太高兴了。

    今天喜当爹的员外姓岳名和字献平,年庚四十,生了一个儿子,岳家有后,他心中的欣喜怎么都藏不住。

    由于高兴,本来还算比较清晰的思路和口齿,今天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谢谢施大哥老哥你了,谢谢各位乡亲!同喜同喜!

    “我担忧的时候,一直得到你们的宽慰,我有今天的大喜,也有你们一份功劳!哈哈!

    “回头请你施大哥老哥你和各位乡亲喝酒,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

    “好好!你快去看儿子吧!不是我说你,你今天就不该下地干活,嫂子多需要你照顾啊。虽然知道你帮不上忙,仗胆也行啊!吆喝你会吧?”

    那位被称为施大哥的老哥也是一个老头儿的催促道。

    “那倒会,我放过牛,嗓门不小,远处山头上的牛一嗓子就能吆喝回来。

    “我今天还要下地干活,这也没法子。

    “我家虽然有地百亩,但是产量低,交完田赋,就没啥了,对了,我还欠了青苗税。

    “儿子来了虽然是喜事,可是添人进口,也加大了开销,哪能不辛苦?

    “唉,要命的熙宁变法、可恨的花石纲……”

    岳和今天一高兴,不由嘴瓢。

    “老哥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刚才还谈性大发的那个施大功,闻听脸色一变,立刻打消了聊天的雅兴,转头走了。

    这施大功是岳和的老邻居老朋友,家长里短聊天还行,可不想惹麻烦。

    花石纲这种话题,可不是随便碰的,搞不好脑袋就没了。

    至于熙宁变法,虽然主持变法的王安石已经去世,但是当朝太师蔡京比王安石推行得更彻底。

    所以老百姓即使再有意见也只好闷在心里,说出口就是惹麻烦。

    四处无人的荒野,都可能飞出一刀,取走你项上人头。

    这还是走运,把你全家杀光,也屡见不鲜。

    岳和见老朋友走掉,愣了一下神,也掉头就走。心道赶紧回家。

    不禁后悔自己忘乎所以,说了不该说的混账话。

    花石纲是京城官家的紧要事项,小民哪有资格说三道四,临村一个大户李员外就为此遭到杀身之祸。

    其实这也不是岳和的第一个儿子了,之前他已经有了四个,可惜的是一个也没有保住。

    算起来,今天这个儿子,已经是第五个了,小名应该叫五郎,是吧。

    “家主!快!主母找你!”

    一个小厮跑过来嚷道,还冲着岳员外招手。

    “小虎!怎么回事?主母怎么啦?”

    岳和不由脸色一整,神色紧张地询问。

    那小厮是一个孤儿,被岳家收养,取名岳虎,帮忙作一些零活什么的,跑腿找人传递消息最佳人选。

    “没啥急事,主母就是想让家主看看小主人,小崽子可壮实了,跟我一样虎头虎脑,特招人喜欢。”

    岳和听了这愣小子的童言无忌,心情一松,笑笑没理他,却加快了脚步。

    他最担心,这第五个孩子还和他的四个哥哥一样,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夭折了。

    与此同时,那个刚才哭了一嗓子的娃娃,正在发愣。

    这个孩子,看着就是一般的婴儿,可是实际上比较特殊,因为他是穿越过来的,之前名叫跃飞。

    阴差阳错,穿越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又是那个叫岳虎的小童。

    “家主!家主!家主不好了!外面来一个满脑袋秃瓢儿的和尚打上门来,要找员外讨赏……”

    没等岳和说话,一个更远的声音传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童子功的基础,长成了大人。

    “咄!你个顽童小儿!怎么恁么没有眼力见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本老道是和尚的?”

    岳虎振振有词地说:“我两眼都看到,清清楚楚!你满脑袋如果能找到一根毛,算我输!以为我岳虎的眼里能揉沙子?实话对你说,一里地之外,你秃瓢上趴一个虱子,我都能分清是公是母!还老道呢,骗鬼去吧!脑袋上浑身没有一根毛,如何敢自称老道?都说杂毛老道杂毛老道,没有一根毛,显然不是老道。”

    那小童得理不让人,自认得理,说得理直气壮,难免唠唠叨叨,叭叭叭叭不停嘴,估计说啥他也不清楚。

    不过,岳飞听得津津有味,这些都是当地风土民情的反应,对他今后立足大有用处。

    岳飞不知道怎么想的,现在只能乖乖当一个婴孩,憋在屋子里出不去,对外面的热闹只能听。

    那个自称老道却留着和尚头的家伙到底是谁?

    如此超凡脱俗,必定不凡,难道大有来头儿?

    心中不由好奇心大起,想搞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是他岳飞一个不满一天的孩子,他有什么办法?也只能使用正常办法,不能乱来吧?

    就听外面那个自称是老道人家却认为他是和尚的来人嚷嚷:“岳老员外!我不是来讨赏的!我是来找那个孩子!一只大鹏金翅鸟落在你家,我追了一千多里地,就是要看看是妖孽还是英雄!快躲开,让我看看那孩子!”

    追踪大鹏金翅鸟,还一千多里?

    一直偷听大人说话的岳飞到了这里,满心愕然。这到底是那老道的胡吹大话,还是事情就真的如此巧合?

    那位历史上的岳飞是什么大鹏金翅鸟转世的传说,他知道,只是当作荒诞不经迷信谣传,没往心里去。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自称老道的来人是谁,他的大话却成功吸引了岳飞的注意。

    这可是宋朝!如果一个人被认为是妖言惑众,分分秒秒就会被扭送官府,当场就被砍头,大官都难逃。

    那时的人比较单纯,你不是厉害吗?没有脑袋的状态下你再试试?看你怎么吹。

    可不照岳飞穿越之前,一些自称大师的人,被富豪、名人、高爵厚禄之辈奉为座上宾,推崇备至。

    就听岳和跟那不速之客的对话还在继续,声音变得很是尊敬,显然他是基本相信了来人是位高人。

    “如此说来,道长大有道行了。

    “那么请问,道长的法号可否告知在下,好教在下以无比恭敬的心情,一尽地主之谊?”

    “老道就是陈抟。”

    “陈抟?似乎听着耳熟……”

    岳和嘟哝道。

    “我管你是陈团还是陈圆,趁早给我出去,要不,我打你啦!在我虎子面前休想骗人!”

    “休得无礼,虎子!快去备一席上好吃喝款待道长!对了,陈道长您是吃荤还是吃素还是荤素不忌?”

    “呵呵,好说,贫道是荤素不吃!自从上次先皇请贫道吃了御筵以后,贫道都一百多年啥也没吃了。”

    岳虎小声嘟哝:“胡吹大话!一百年不吃饭,早就饿成瘦狗了,你还能在这里胖乎乎站着……”

    岳和轻声喝斥道:“虎子,怎么还不去?找打是吧?快去备饭!”

    “好的家主!”

    岳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拐过一个弯,嘻嘻笑道:“杂毛老道不吃正好,小爷吃。”

    只听那道人还在继续和岳和扯白说:“说不吃就不吃,居士还要费事,赶紧安排我看看那个孩子。”

    这时,岳和忽然开了窍,大吃一惊:“道长就是那个活神仙,和先皇太祖下棋赢了华山那位?”

    那道人对此想必也是甚为得意又是呵呵一笑:“没错,小事不足挂齿,赢华山的,正是贫道。”

    对老道来说,也许真是小事,也许是故作清高,可是岳和则不然,这实在是顶破天的大事。

    双腿一软,当场就给老道跪下了!

    当面这位,可是和宋太祖平起平坐的存在,他岳和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是想也能想到了。

    你想啊,下棋连续三天三夜,还把宋太祖他老人家给赢了,总不能跪着下吧?

    连站着下都不可能!

    下棋嘛,都是要坐着下的,平起平坐没错。

    还有吃御筵,皇上请客,难道让客人站着,皇上自己坐着又吃又喝,大吃八喝,那就不叫请客了。

    如果是平常,岳和这样的身份地位,不过就是一个小地主,跪着磕头理所应当,磕了就磕了。

    可是现在不同,那个小孩子很可能非同一般,以后这位当爹的,父凭子贵,我老道可不能大意。

    也不见他怎么行动,双手一抖,将岳和稳稳托住。

    岳和就再也不能下腰,尽管他因为经常干活,腰肌强健,使劲拱了两拱,没有效果,就安分了。

    接着,老道继续抬手,虚虚一拂,岳和就站得笔管条直,腰上原来暗伤带来的腰疼都不翼而飞了。

    岳和暗道这老道果然不凡,心中更加佩服,立刻吩咐将岳飞那孩子抱出来,供老道观摩。

    对,就是观摩。

    观,就是让老道随便看;摩,就是随便拿手去摸的意思。

    那时人实在,岳和既然看老道厉害,就相信了他,宝贝儿子托付给这样的人必定造福儿子。

    自己当长辈的能不能沾光,还在其次。

    这也是岳和对老道的敬重,本来陈抟是要进入房间里面看,那也是对小孩的看重,让小孩帅不离位。

    可是岳和认为产房有污秽之气,不能玷污了高洁的道长,那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起码是陆地神仙。

    万一玷污了他老人家的洁净之体,影响了他老人家飞升,就不好了。

    小孩子没羞没臊,抱出来之前也不用什么准备,但是总要收拾一番,这就要耽误一些功夫。

    趁这机会,岳飞想起,他的初衷就是要将这个陈抟拿下。

    历史上的岳飞,也借助了陈抟的帮助,受益不小,比如得到周同的教授,武功出类拔萃。

    那个周同认识岳飞,就是通过陈抟吹嘘的,否则他一个武人,哪里知道岳飞是可造之材。

    但是只教武功,这不管大用,不过最后的最高成就就是一介武夫而已。

    武功虽然也是不俗,最后还是被昏君奸臣双打组合,愣是给灭了,冤死风波亭。

    现在则不行,岳飞可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哪怕陈抟也不行。

    相反,要把陈抟发展成一个马前卒,一切听他岳飞的,给他的大展宏图效力。

    这就绝对不能马马虎虎了。

    今天就是一个绝佳机会!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然后再千方百计让他入伙,总之是一定要拿下他。

    拿下这个老道,一定要有真功夫,使出出其不意的手段,一根筋肯定不行。

    岳飞历史上得到帮助,是靠老道自己主动,这虽然省事,但是那以后主动权也就一直掌握在老道手上。

    岳飞打的主意,就是从现在开始,改被动为主动,一切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被一个老婆婆抱着,估计是接生婆,岳飞很快就出来和那个老道坦诚相见。

    一看倒好,双方都光着。

    老道光着一个头,岳飞袒露着一个肚皮,以及二尺见方周围一切,寸草不生。

第2章 险遭没顶

    陈抟两眼炯炯放光,把岳飞看了一个前后贯通,这种逼视,不禁让岳飞遍体生津。

    岳飞一阵心悸,这家伙不会看出老子的本象吧?

    不过,那家伙看过一通以后,只是表现出一丝疑惑,并没有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既然没有泄露机密,保密没有问题,岳飞放了心,也对陈抟看了过去。你看我我也看你,这样才公平。

    我的来历有些隐秘,你的年龄也不太正常,所以还是半斤八两。

    一扫而过,岳飞对陈抟心中有了大概的轮廓。

    这家伙除了满脑袋秃瓢这个破绽可以揭露他的年轮以外,老道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怪诞青年。

    从这个外观来看,这老道去当和尚得天独厚,一辈子省下多少理发钱和倒弄头发的功夫?

    而且没有三千烦恼丝,也就是没有烦恼,羡煞多少酒肉和尚。

    他为什么偏偏要干老道这个行业?去弄个得道高僧干干,岂不是更好?

    放着那种现成的便宜不捡,偏去当老道,由此可见他对当道士是多么喜爱!

    他绝对是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硬是将一个当和尚的料努力成长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

    岳飞越看,越觉得喜欢了,老道陈抟,不愧是可塑之才。

    这才是一个马前卒的良好素质,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舍你其谁?

    “这小童儿前途无量,只是印堂发黑,不久会遇到一些磨难。我老道要助他一臂之力,结个善缘。”

    就在这时,自认为已经看透了岳飞的老道,胸有成竹地说话了。

    说完,两只大眼精光四射,如同集束灯光扫视岳家院落四周。

    很快就瞩目在一只荷花大缸上面,那是家里平时储水用的,饮用防火都行。

    可是他一句话,差点儿吓得岳和跌坐在地。

    刚要出屋的岳飞母亲浑身一晃,险些摔倒,幸好离门框近,一把扶住,才避免当场一跤。

    陈抟却没有反应,这大概是他的期待,别人反应越大他越高兴。

    他四处搜寻的眼光终于回到了正轨,指着那口荷花大缸,对岳和面授机宜。

    声音不大,透着神秘,却让现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黄河决口发大水的时候,你将小公子和他母亲放在里面,可保无虞,切记切记,不可有误。”

    岳和赶紧应承下来,并且牢牢记住,当作圣旨一般,虽然他不认为有机会用得上。

    不过,不是原定听众的岳飞,却听得甚为仔细。

    因为这里还离黄河很远,附近的河流只有汤河,汤河后面还有卫河,卫河继续向东北流去。

    流经内黄,进入黄泽那个湖泊,转一圈以后就直流入海了。

    对了,岳飞想起来,那个时候卫河还不叫卫河,实际上叫御河,就是永济渠,大运河的重要一段。

    就是这段运河之前的自然河流,名叫白沟。

    在它叫白沟的时候,黄河是和它并行的,不知道在什么,黄河夺路进入白沟河道,鹊占鸠巢。

    这种事情,黄河常干,一言不合,就利用它的水多势大,走了别人的水道,让它们无路可走,乖乖受气。

    也就是说,黄河及其支流在历史上变化无常,一般人还真给搞糊涂了,幸亏岳飞的记忆力好。

    另外也亏他当特种兵的时候,对地理环境的娴熟掌握是必修之课,出错他老爸打不死他。

    在这样的严酷管教之下,他才能记忆尤深,一听就辨识出来。

    陈抟说完这话,就准备走人,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这次前来的任务,这个岳飞是他久远预言中的一环。

    他要保持别人对他的牢固印象,要保证宋室江山按他的计划走,这个岳飞是关键。

    当然这个关键不能保证北宋不灭,也只能护得南宋偏安,再多就不是他的规划之中了。

    可是岳飞这个变数一出,哪里还能按他的如意算盘划拉历史走向,难道我岳飞白穿越一趟?

    所以,为了今后事情的走向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这个陈抟绝不能放走。

    可是不让他走,怎么不让?难道我猴子一样跳过去拦他?

    正在着急,这时候岳和说话了。

    “道长,你老人家能来也是这孩子的福气,要不你多费心,给这孩子起个名字?”

    陈抟心中一动,说:“好!”

    其实他心中对这个孩子的名字已经有了准主意,但是还装模做样:“拿出你的族谱出来,我参看一番。”

    岳和亲自动手,恭恭敬敬捧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递给陈抟。

    陈抟一看,就知道这岳家不是名门望族,否则族谱不会如此寒酸。

    薄薄一本不说,封面包着的料子,不过是一块灰色的粗绢。

    老道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不多,只见岳和的父亲叫岳成;再往上,老道没看,他不感兴趣。

    “有了,就叫岳飞吧,还没有字吧?字鹏举,这个和飞很相配。”

    岳和赶紧找来笔墨,将岳飞的名字写进了岳家族谱,一边写一边暗叹:“好名字!一看必定光宗耀祖。”

    从此以后,岳飞就在岳家族谱上有了一个位置,上面的一行记录是:大宋徽宗崇宁二年二月十五日出生。

    然后,岳和又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向祖宗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以及岳飞的大名,求祖宗具名保佑。

    岳飞的母亲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和岳和一起跪下。

    刚才老道看到,岳母的名字是姚银定,岳和汇报的成果也有她的份。

    陈抟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当然主要是看岳飞,越看越觉得自己看的这个南宋中兴的大将合心如意。

    看着一家子正常忙碌,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了,转身走人。

    岳飞急了,这个时候你哪能走?

    不过,他急也没有用,陈抟个儿不高腿也短走得却挺快,转眼不见了。

    岳飞可急坏了,恨不得跳起来追人,可惜除了小胳膊小腿弹了几下,啥也干不成。

    正在着急,老道又兜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张黄纸,交给岳和,说:“这个我给岳飞留下,以后有用。”

    岳和连忙收下,老道转身又走了。

    这次,就没再回来,岳飞也失望了。

    道人一走,岳飞也死心了,抓壮丁的心思也熄灭了,

    别说他没有那个能力,就是有能力也没有人可抓。

    嗯,还有一个老爸,看来也累了,眼睛都半睁半合了,根据岳飞记忆,对老爸的当务之急不是抓丁,而是给他保命,马上要来的大水,对他有致命威胁。

    好歹要帮他度过这一关再说。

    以后的这几天对于岳飞来说,相当烦闷,他是既不能说话,也不能行动,顶多就是想想而已。

    可是事情那么复杂他靠想是不能解决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正所谓烦恼瞌睡多,对小孩子也很适用。

    他一个穿越的灵魂只好和一般的孩子一样,只有一样略有不同,就是从来不哭。

    看得岳和岳母喜在心中笑在脸上,不住地磨叨:“这孩子真可人疼,不烦人,就从来没哭过。”

    岳飞听得一阵无语:我多大人了还哭?还像小孩子一样瞎哭,寒碜死我。

    同时,他也无比担心大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灾害就会不期而至,威胁一家人,尤其是老爸岳和。

    他一心想救老爸,可是却没有把握,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事先知道却没有把握改变结局,真的是让人很难受。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下决心,一定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具有主动权。

    在这样的等待中,搞得岳飞都差点患了失眠症,睡眠时间明显减少,每个小时至少两分钟。

    大约十天以后,也就是宋徽宗崇宁二月二十五日,大约就在黎明时分,岳飞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黄河决口了,大家快逃命啊!”

    岳飞第一时间听到,刚想出声提醒,就看老爸小伙子一样跳了起来,呼喝道:“孩子他娘,快,快起来!抱着五郎,我们快走!”

    岳母几乎就在同时,也翻身跳下炕,一把抱起岳飞,跑出门外。

    跟着岳飞一起的,还有一床被子。

    岳和道:“不要被子了,快扔掉!外面大雨如注,被子没用。”

    岳母连忙扔了被子,一只手紧紧抱着岳飞,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破旧的雨伞。

    一家人冲进雨中,很快就全部淋湿了。

    冲到那个荷花缸所在,岳母跨了进去,将岳飞抱在怀里,破雨伞撑开,勉强遮住岳飞。

    但是风雨交加,不会按照规律下落,一阵斜风吹过,很快岳飞也成了落汤鸡。

    开始的时候,小孩子贪凉,岳飞还在咧嘴傻笑呢,不一会儿功夫,就冷得打起了哆嗦,笑不出来了。

    荷花缸虽然不小,也只能盛下二人,岳和只好在外面左右扶持了。

    刚刚坐好,一阵大水冲了过来,荷花缸飘起,岳和也两脚离地,跟着飘走。

    转眼一看,自己的房子和周围所有的房子全都被大水淹没,只有张姓大户家的房子可见。

    房顶上站满黑压压的人群,还有轰赶喝斥的声音。

    岳和一家自顾不暇,随着大水顺流而下,一直向东漂浮而去。

    岳飞的视线局限在荷花缸里,周围的情况他看不到,只听到老爸在和大水和漂浮物战斗的声音。

    尤其是那些树干、木料、家具什么的大件,不断撞击荷花缸,给一家人造成威胁。

    岳和的主要工作就是将那些撞击而来的重物推开,大多数都是在撞击之前就完成了。

    也有的时间没有来得及,虽然奋力推挡,依然撞击在荷花缸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巨响。

    如此巨大的体力消耗,岳和很快就气喘如牛了。

    岳飞知道老爸已经四十岁老头儿了,不再年轻,不是二十多岁身强力壮了。

    这种体力付出,别说他四十了,就是二十岁小年轻,也不能长久支持下去。

    可是更大的威胁不是这个。

    前面就是一个水流分支之处,一个急流,一个是缓流,如果进入那个急流,就会一直被冲入大海。而且急流中的水势强大,在那个急流之中,估计老爸时间不长就会精疲力尽,丧命于洪水。

    只有进入那股缓流,水势平缓,才有可能自然靠岸,没有生命之虞。

    可是这个时候,岳和已经大不如前了,如牛的喘息都成了奄奄一息的绵羊一样轻微。

    只听老爸正对老妈交代后事:“孩他娘,我不行了,五郎就交给你了,别让我绝后就行,本想和你再生一个,现在没指望了……还好,有了五郎……有脸去见先祖了……”

    岳飞大急,因为他看到扣在缸沿上的手开始松动,一旦松开老爸就人或为鱼鳖了!

    那可不行!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岳飞小手往上一伸,恰好紧紧地抓住了岳和松开的手指,牢牢地钉在缸沿上!

    同时,哇的一声大哭!

    可是岳飞平常缺少练习,哭的声音很不纯正,加上想到老爸要凉,心中伤悲,小嘴一撇。

    “哇……歪……歪歪歪!”

    父子连心,濒临死亡的岳和深切地感受到儿子的悲痛,受到极大震动,手指上还传来儿子小手的温度让他积聚起最后一丝力量,耳朵听到岳飞“歪歪歪”的指示,漂浮的身子唰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幅度乌龙摆尾。

    顺着他的摆动,荷花缸嗖的一声,偏进了那个缓慢的支流,洪水的冲击力顿时大幅度下降,岳和随后喘过一口气来。

    坚强的岳母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丈夫失而复得,痛定思痛,不禁万分后怕,嘤嘤哭泣出声。

    而岳飞一看度过了危机,也松了一口气,立刻进入了梦乡。

    他刚才虽然没有出什么大力,可是他只是一个不过十天的婴儿,付出的力气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上限,所以陷入了自我保护机制。

    一个哭,一个睡,岳和抖擞精神,顿时换了一个人一样,说声:“交给我了!”

    然后继续保护荷花缸向前漂流而去。

    这样继续飘流,接近黄昏的时候,岳飞一家三口的荷花缸进入内黄县,被善良的大户王明一家收留。

第3章 搬回故里

    宋徽宗崇宁二年,二月二十六黄昏时分,岳飞被洪水冲到内黄县王家村,承蒙地主王明出手,一家获救。然后,这两家就住在一起,恰好王明也喜得贵子,那个孩子名叫王贵,很快就和岳飞玩儿在了一起。

    王明和岳和的年龄相仿,家境也差不多,也是一个家有一百多亩地的小地主。

    如果没有天灾人祸捣乱的话,日子不差。

    同样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阅历,又都读过一些圣贤书,加上最近喜得贵子,家有贤妻良母,让这两个人很投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重要,而且别的东西不能替代,所以岳和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一切日常所需都是王明一家接济,其实就是吃饭一起吃,有什么活也一起干。

    就这样过了大约二年多时间,岳飞和王贵成长的步调几乎一致,开始的时候是到处乱爬,不久就四处乱跑,不过,无论什么时候,王贵都是岳飞的小尾巴。

    这天,接近吃午饭的时候,王明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其实以前来过,就是王明的弟弟名叫王聪,现任内黄知县,他今天又过来是通知一件事情。

    既然是到哥哥家里,王聪也没有搞什么县官大老爷鸣锣开道那一套,一身便服就过来了。

    坐定献茶以后,王明就问王聪道:“二弟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王聪点了点头,问岳和:“岳大哥在这里住得还好吧?岳公子越来越壮实了,转眼就满地跑马了。”

    说着,看了一眼远处满地摸爬滚打干什么都速度飞快的两个孩子,就是岳飞和王贵。

    其实关键是岳飞在前面带速度,王贵虽然没有那么快,也是不服输,在后面努力追赶。

    绝对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竟然也赶了个脚前脚后,距离没有拉开。

    王聪之前来过几次,见过岳和一家,尤其是观察过岳飞,觉得此子不凡。

    和其他读书人一样,王聪对相面观人这一套笃信不疑,自己也颇有研究,虽然没有陈抟那种水平。

    当然,他也不是靠那些吃饭,他当官是主业,相人一类只是业余爱好。

    当然对于他县衙的那些手下就难免练练手,用的那些下属官员衙役人等必须符合他心中的标准。

    这也是没什么,选的属下人品好可以防止出事,却不能保证干事出成绩,那是需要另外一些条件的。

    而那些条件,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能左右的了。

    他也不去操心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把自己的一县之长当好,其它事情慢慢来。

    比如他就对岳飞寄托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期望,觉得这孩子能干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大事。

    因为看好岳飞,他今天特意过来一趟,不然这样的事情,顶多派一个差役过来,还是因为哥哥的面子。

    岳和见问,也不见外,点了点头:“多谢贤昆仲关照,让我一家灾难中有落脚之处,宾至如归。”

    王聪道:“岳大哥不必客气,这也是我王家的缘分。小弟虽然作官本事一般,看人的眼光自认不差,贵公子岳飞将来不可限量,我大哥的孩子王贵那小子将来必定多有仰仗,这对他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说到儿子,岳和嘴就合不上了,因为他也对他寄托着绝大期望。

    具体有多大说不清楚,反正这个时候不能替他谦虚就是了。

    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借贤弟吉言!他要是有出息,我们两家一体受益!那小子敢忘本,我揍他!”

    王明问道:“二弟先说事吧,你公务那么忙,一定有事。说完正事吃个饭,你能抽空的话,我们再慢慢聊。你看可好?”

    王聪点头:“好!就听大哥的。”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那个到处乱窜的岳飞带着王贵哧溜一声踅摸过来。

    王贵傻小子一个,就顾盯着岳飞的后腚了,他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

    可是岳飞耳朵支楞着,正在窃听这些人的聊天。

    那些吹牛打屁瞎侃的内容自动过滤,有用的信息一个字都没丢。

    就听王聪说:“是这样的,我朋友李春,就是汤阴知县,发出通令,号召原来的灾民返回故乡,恢复生产,庙堂已经颁布命令,有不少鼓励条款,帮助乡民恢复生产。我知道岳大哥一家是从汤阴过来,就是打问一下大哥的意向,是要回归故土,还是在这里落叶生根?”

    “二弟你的意见呢?”岳和问道。

    既然两家关系相处得家人一样,岳和也没有把王聪当县太爷对待,随着王明叫他二弟。

    王聪说:“我是这样认为,如果大哥想留在这里,我就给你安排土地和住所,和我大哥一家分开另建永久住宅;现在这样临时居住没有问题,永久居住就不妥,这些都有朝廷明确规定禁止的。”

    王明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全听岳大哥的选择;最好留在这里。分开居住的话……,虽然我愿意和岳大哥住在一起,这样聊天多方便?可是还是听二弟的吧,分开,可是别太远,就当邻居吧。”

    岳和谢了,问道:“回去的话,二弟怎么个说法?”

    王聪说:“回去的话,我有个初步想法,还没有和大哥商量……”

    王明说:“没事,你说吧。说错了,不打你就是。”

    王聪就不客气,接着说了:“谢谢大哥手下留情,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如果岳大哥回去的话,我就建议大哥你也跟着搬过去。”

    后面这个跟着回去,是对着王明说的。

    王明一听,立刻睁大眼睛,显然没有预料到二弟这样打算:“这是为何?难道你惦记这点家产?你想要的话说话,大哥分你一半也行。”

    王聪道:“大哥玩笑了!你的家产本来就不多,我还想给你增加一倍呢。其实我这样安排有两个原因。”

    王明说:“就你心眼多!说说你的两个原因,没有道理的话,别怪大哥动用家法惩处。”

    王聪掰着手指:“第一,你想让王贵跟岳飞混没错吧?最好的方法还能好过从小就住在一起吗?”

    王明点头赞同:“嗯,这个原因好。第二个不用说了,这一条足够了。”

    王聪笑道:“大哥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第一个原因不过是从两个孩子个人角度看,我的第二个原因就是看大局了,要不要听听?”

    “要听!”岳和和王明同时说。

    心中想到,到底是当官的,心中的弯弯绕就是多。

    几个大人都在那里聊得入神,谁也没有注意,还有一个小孩子也在那里点头。

    “要听!”这是岳飞的心声。

    可惜他不能插话,没有办法参与两个大人的意见表达。

    二岁多的孩子,当然会牙牙学语嘣几个片段,真要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就不行了。

    完整的意思岳飞有,那是在他心里,可是要说出来,就突兀了,岳飞觉得还不是时候。

    至于王贵……他就不算数了,正在借此机会喘气,因为前面的岳飞好不容易安定下来。

    王聪继续数第二个手指:“第二个原因,大哥你变卖家产带着银子跟岳大哥过去,那里灾难才过,土地必然便宜,抓住这个机会,轻易就可以将你的财产增加几倍,你如果错过,岂不是傻?”

    王明气愤地摆手:“那种难民财我才不发,老爸反复教训我们不能为富不仁……”

    王聪高喊:“打住!大哥你错了!你难道不会换个想法?如果不是你买地,那些难民得到的银子更少,甚至会饿死,他们大活人不能靠吃他们的土地活着是吧?这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这时在地上趴着的岳飞心中高声赞成:“高!实在是高!没看出你个小老头貌不出众,却能语出惊人。”岳飞本来没有必要充小孩在地上爬了,可是这个时候要赖在这里听大人说话,就假装累瘫了。

    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学原理,可是在那个朝代王聪能说出来,就说明这人就很优秀了。

    起码不古板。

    弟弟如此聪明,哥哥肯定也不会太笨,王明一点就醒,立刻开了窍。

    “妙!果然是我二弟!早就看好你,干啥像啥。就这么干,我这就去张罗卖地!”

    急匆匆说完,拿脚就走。

    王聪赶紧拦住,唯恐手慢这个急性子大哥已经把地卖光了。

    “大哥你想卖地?不怕老爸跳出来抽死你?记得老爸怎么叮嘱你我的?饿死不卖地!”

    王明愣了一下:“干嘛抽我,不是你的主意吗?难道依然如同以前,老爸总是偏向你?”

    王聪道:“大哥你又错了,偏向你更多吧?每次你和我斗,不是吃亏的总是你?老爸总是教训我,要照顾大哥你的面子?”

    王明道:“那倒是,不过最后吃亏的总是我,因为大哥我老实。”

    王聪道:“没事,这次我让你占个大便宜。你的地都卖给我,老爸就没意见了,反正没出王家。”

    王明点头:“成,肉烂在锅里。你给我多少钱?既然你是我弟,少点也没有关系。”

    王聪接着又问:“大哥我问你,如果卖给别人,能收多少银子?”

    王明掐指一算:“起码一千两,房子和耕地都有。”

    王聪痛快地说:“那好,我给你二千两银子。”

    王明大吃一惊:“那么多?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你也敢贪污?”

    王聪哭笑不得,但是斩钉截铁地否认:“绝对没有!那是我的俸禄,朝廷待我等官员不薄,我又没有什么大开支,嗐,跟你说这些干嘛?给你就拿着。”

    王明这才重新展露笑颜,非常真心:“如此,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无愧了,谢谢二弟。”

    王聪一拍胸脯:大气地说:“不用客气,大哥。如果需要更多银子,你再来找我,多了不敢说,再给你二千两没有问题。大哥你记住一条,要想成大事,必须舍得花本钱。”

    说完这些,王聪就走了,饭也没吃,看来当官也不清闲。

    两天之后,两家人乘坐一条大船搬家到了汤阴。这船是王明新买的,有钱以后当然出手就大方了。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二日,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岳和回到程岗村,王明也和岳和一家一起过来定居。

    这里原来的住户已经十室九空,原有的房屋也都倒塌不能居住。

    搬回来的农户全都住进官府搭建的简易房,这是当地官府的救灾措施一部分。

    知县李春是一个爱民务实的好官,所以这些便民措施很到位,回来以后就有住处。

    当然财力允许的居民,以后可以自己盖建更好的住宅,这些至少是目前官府都提供最大的方便。

    岳和看到熟悉的村庄,心中一阵酸痛。

    睹物思人,那些老邻居都不知道让大水给冲到那里去了。

    他事后得知,因为那次洪水突然爆发,许多人都被在睡梦中卷走,十有七八都死了。

    只有那个张姓地主的宅院还在,似乎也焕然一新。

    正在想着,一个黑墩墩四十多岁的壮实男人走了过来,眼睛很大,圆如核桃,如同小号鸡蛋,双眉斜挑入鬓,鼻如悬胆,两耳扇风,手中握有两个大号核桃,一边欻欻转动,一边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岳和一看,认识!正是那张姓地主家的家主,张宏霸。

    刚想上去说话,被张宏霸抢了先:“喔?这不是大财主岳和吗?何时回来的?欢迎啊!你再不回来,你的那些地就都归我了。不过你回来,是打算物归原主吧?不想要,就算了。想要的话,过来,每亩地交一两银子,弥补我给你保护土地安全的费用。”

    岳和知道张宏霸凶狠,而且以前就是程岗村的大保长,明知道老小子想借机讹诈,压住火没有作声。

    可是王明没有这个顾虑,而且知道一些庙堂的相关法规,别说岳和这种老住户回来,就是他这样新迁入人家,也有奖励政策,否则,谁愿意来灾区冒险?

    一看这个家伙混不讲理,不由高声喝问:“你胡扯!岳大哥的地用你保护?难道没你它们会跑了?”

    那个张宏霸扫了一眼王明,不认识!

    眼睛一瞪,又大了一圈,和正常鸡蛋一样大了,不屑一顾地说:“你谁呀你?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难道是新来的,不知道我大保长的厉害?想入住程岗村,行,每亩地二两银子!”

    这个土霸王挡横,岳和和王明都气的够呛,胡子都翘了起来,虽然稀稀疏疏没有几根,但是意思到了。

    两个小家伙岳飞和王贵也是四目圆睁,如果不是年少无力不是对手,早就冲上去揍那个黑炭团一顿了。

    正在这时,猛听到一片鸣锣开道的声音,远处一队人马开了过来。

第4章 扳倒土霸

    那队人马行色匆匆,行进的方向正是他们这群人。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子,手中一面铜锣敲得山响,口中还不断吆喝。

    “闲人闪开!忙人让道!大老爷亲民,来你这穷乡僻壤,是你等的福分,大家迎接!”

    就听一个大轿里面传出一声断喝:“不要乱说!跟你说过多次了。”

    那个敲锣的衙役看来比较楞,口里答应,手上的劲头敲得更大,又把刚才那套词嚷了一遍。

    估计让他临时换词超出了他的能力所及。

    张宏霸三步两步窜了过去,一个饿狗扑食跪倒尘埃。

    不顾尘土溅到口里,扯着喉咙大声说:“欢迎青天大老爷驾临!草民迎接来迟,死罪死罪!”

    张宏霸扑得有些猛,差点没砸到那个敲锣的衙役,那衙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当时就给了他一脚。

    而且还骂道:“你没有长眼睛吗?没听我刚才嚷闲人闪开吗?”

    张宏霸说:“我不是闲人,我是忙人,迎接大老爷是我的正事……”

    那个衙役又给了他一脚:“还犟嘴!我没说忙人让道吗?长个诺大猪耳朵,原来没有用。”

    听着那个衙役唠叨,岳飞觉得有些亲切的感觉。

    忽然想起,那不就是那个小厮岳虎吗?

    还以为他葬身洪水,原来没死!

    不但没死,还去当了差,不错!

    就在这时,忽然虎子不吵了,把手中的铜锣咣当一声扔得好远,大叫一声:“小公子!小飞!”

    撒丫子就朝岳飞奔了过来,然后一把将他抱起。

    对着岳飞鼻子眼睛死盯着看,然后又嚷了起来,好像拣到一块狗头金。

    “真的是你,小飞!原来你也没死,太棒了,比我没死还高兴。”

    岳飞心中感动,也表达了一下,依然不是那么舒畅,仅能马马虎虎表达意思。

    “嗯,虎子叔叔,你没死,我也很很、很乐意。”

    岳和和岳母也过来和虎子说话,实际上没有岳飞之前,夫妻俩将虎子当儿子养的,见他安全也分外高兴。

    还有了出息,去衙门当了差。

    估计还混得不错,看他干的这个差事,等于给大老爷当代言人,到什么地方先来一段官宣。

    不过,说话愣头青的实质还是没改进,抱着岳飞嚷嚷着死去活来的肆无忌惮。

    也就是岳和岳母大度,不然的话早就大耳光扇过去了。

    这时候,张宏霸已经和县太爷接上了关系,知道他为何过来,然后就对几个人大喝。

    “你们别乱了!老老实实站好,听县太爷李知县训话。”

    李知县斥责张宏霸道:“我没告诉你我这是微服私访吗?你看我穿官袍戴乌纱帽了吗?”

    岳飞人小耳朵可是很灵敏:“你是没穿戴那些,可是你这鸣锣开道是几个意思?”

    李春然后对几个人说:“不要拘束,我就是和你们聊聊天,看看你们新来乍到有什么困难,我当父母官的对你们的到来极为欣慰,当然要做些事情。别客气,有什么事情跟我直说。”

    李知县迈着方步走到岳和和王明面前,先看了几眼岳飞,对岳虎说:“今天不用你干事了,你哄好小公子就行了,小飞是吧?我是你李叔叔,见到你很高兴。”

    虎子有点犯傻,今天事出反常,自己刚才心血来潮,将吃饭的家什都扔了,估计要打板子。

    哪里知道不但没有惩罚,还不给自己派活了。

    他那里发懵,岳飞就搭话了:“谢谢李叔叔!我代表我自己还有全家感谢你今天来,为乡民作主。”

    听了这孩子这话,李春心中暗暗称赞。怪不得王聪那个老狐狸肯下老本交好岳和,此子果然不凡。

    都说三岁看老,这个孩子还不到三岁吧,就与众不同,长大还了得。

    他和王聪一样,倒也不是有多大奢望,只是希望生活更好国家更强,乃是人之常情,自然高兴。

    高兴之余,就是尽量帮忙,将来有成就,那也是与有荣焉。

    难得这小孩子如此小就能说出和大人一样的话来。

    突然,他心念一动。

    不对!

    这孩子话里有话!

    他说的可不是和大人的话一样,而是有更多的意思!

    果然厉害!

    嗯,幸亏我机灵!

    否则岂不是被小家伙看低?

    那句为乡民作主,可意义非凡,难道有人想欺压良善?

    李知县这一先入为主,自然就将小飞和他一家以及朋友们就是王明一家都归入良善,妄图欺负他们的自然就是恶霸了。

    李春以高度的敏感看了一圈,对谁是恶霸心中已经有数。

    不过,他是富有经验的老知县,却没有着急,转向王明,说道:“这位大哥想必就是王聪的大哥王明大哥了?欢迎欢迎!我和王聪兄弟亲如兄弟,他交代我照顾大哥,我当然不负他的托付,所以王大哥有什么事情提出来,千万别跟我客气,否则我就在王聪老弟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王明敢把王聪当弟弟不客气,哪里敢真的把李春也当弟弟?

    有些拘束地说:“李知县太客气了,我都挺好的,多谢关照了。”

    就看那个张宏霸一个劲儿狠狠点头,意思是说对就是这样说继续说越多越好。

    可是李知县斜扫了一眼,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就叫过来张宏霸。

    “张大保长,朝廷的条规法令你都清楚吧?”

    张宏霸额头上的汗猛然冒了出来:“知道……道。”

    李知县:“知道就知道,你哆嗦什么?既然知道,你重复一遍?”

    张宏霸汗出如浆:“第一,对于归回的乡民,要把田地和住房如数归还给他们,还要补助种子、农具、耕牛什么的必须品,生活上有困难,要适当救助……”

    李知县脸色如霜:“你做到了吗?”

    张宏霸哆嗦了一下:“做到了……一些……”

    他本来要说做到了,可是一看岳和等人都盯着他,赶紧把满话收了回去。

    李知县一看就知道有猫腻,继续追问:“我就问你,你对岳和这一家做得如何,如实道来!”

    这下张宏霸彻底麻爪了,汗如瀑布:“还没有落实……我想先收点费用,然后再加倍返还……”

    李知县大怒:“混账!朝廷救灾便民诏令,也是你想变就改的吗?你长几个脑袋?”

    张宏霸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民不敢,大老爷饶命!”

    李知县不理他,就让他跪在泥地上,凉快一会儿,回头问岳和:“他诈了你多少银子?”

    岳和回答:“幸亏李知县来得及时,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到钱。”

    那个抱着岳飞乐呵的岳虎赶紧摆功:“还亏我虎子跑得快!我负责鸣锣开道,四十多里地气都没喘,一溜风就过来了,大老爷是吧?”

    李春笑了笑,大概也是看着岳飞的面子,说:“嗯,虎子不错,回去给你增加一两银子。”

    回头看了眼张宏霸,这个时候陷进了有半尺深,也该他倒霉,慌不择路,跪在了一处充满稀泥的地方。

    “起来吧,算你走运!虽然有恶意,但是还没有做出来,我就格外施恩,网开一面。但是处罚是不能免的,你说吧,你怎么弥补岳家的损失?”

    张宏霸费了半天劲才把自己从稀泥里拔出来,哭丧着脸,鸡蛋大眼也缩小了两圈,说:“我听大老爷的,大老爷也不会太苛待我,是吧?再说,我也没啥钱。”

    李春道:“现在说软话啦?晚了!这样吧,为了弥补岳和一家的损失,将你自己的地拨给他一些,一配一就行,岳大哥你有多少地?”

    岳和说:“一百亩吧。要不就算了,我也没有吃亏。”

    李春道:“不行!恶人必须惩治,不能让他占便宜,这回被我逮住了,没逮着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总算帐还是便宜了他,就这样,张大保长,听到没有?我回头会来检查的,你别跟我玩儿花活。”

    张宏霸是一个从不吃亏的主儿,听了这个判决心头火冒三丈,两眼一立就要发作,又想到光棍不吃眼前亏,又把两眼放平,说:“好吧,遵令。”

    说完,就要走人。

    他估计在这里时间再长一些,就会按耐不住,原地爆发。

    可是,他刚一转身,就被李春叫住:“张大保长你去哪里?我还没完事你有什么急事要先去办?要不我先去给你帮忙,先把你的急事办完,然后再办我不急的事情?”

    这话张宏霸就接不住了,我一个小民,有什么事情比你县太爷的公务还急,绝对没有!

    扑通一声,原地又跪下了。

    还是那个泥坑,还是那双膝盖,只不过这次又多加深了半尺。

    李春也没有让他起来,追问道:“岳家的事情就这样,王家的呢,你又是怎么处理的?对了,你还是重述一下朝廷的优抚条款吧,就是关于新迁入农户的那些,别扯远。”

    张宏霸垂头丧气地背诵:“对外来新户,一律赐给居所,土地可以购买,也可以租借,购买的话,每亩一两银子,租借的话,收获产品的两成。这件事情我是秉公守法的,只是每亩加了一两银子,这是官府的各项费用……”

    李春断喝:“胡扯!官府的加成只是对寻常的税赋而言,不是这种救灾相关的任何事项。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一听欺君罔上这个名头,张宏霸咣叽一头就磕进了眼前的泥潭。

    这头他不能不磕,否则欺君罔上罪名一旦坐实,不但他自己脑袋不保,他全家都完了。

    即使他的靠山也会受到极大牵连。

    他之所以到现在依然不慌,就是指望他的靠山必要的时候,能够对他伸手相助。

    虽然他的靠山不怕李春,可是李春现在手里有他张宏霸的把柄,到时候就难免占据下风。

    自己想沾点儿便宜,却丢掉靠山,亏姥姥家了。

    带着满脑袋泥浆,张宏霸说:“大老爷饶命,小民再也不敢了!你说,怎么赔偿那位王财主,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绝无二话!”

    李春也不想搞大事端,只要这小子认头,别让王明吃亏,就过去了。

    对岳虎说:“去,弄盆水来,让张大保长洗洗脸,不然别人以为是一头泥坑里打滚的猪呢。”

    岳飞这才从岳虎的怀中跳下来,带着他去端水。

    端来以后,虎子又使坏,没有给他,而是从头浇下。

    效果还好,脑袋和脸已经不再是泥色重重。

    李春道:“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定斩不饶!新来的农户不是买地每亩一两银子吗?王明的地亩钱,就由你张大保长出了,限额是一百亩。也不让你吃亏,一百亩以上的,就不让你出了,他自己掏钱。即使外来户,也要买卖公平才行。你们双方对此处理,可还满意?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李春办案,向来一碗水端平。”

    张大保长暗中吐槽:“你这个端平,是把水先倒在王家的锅里,碗里面啥都没有了再端,怎么端都平。”

    口中却说:“青天大老爷公私分明童叟无欺,小民张宏霸心服口服。”

    王明则有些于心不忍,这要是他弟弟王聪干的,早一脖拐呼上去了。

    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虽然他先前也差点被那个家伙仗势欺人了,李春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人的作法,王明本质是老实人,却心中不安,认为不妥。

    他也是有话留不住张口就来:“李知县……”

    李春道;“你有什么意见,找你弟弟去提,我没有功夫耽误,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情就走。”

    王明只好打住,明摆着告诉他,我这就是最后决定。

    找弟弟王聪?那小子和李春穿一条裤子,肯定不听他这个大哥的。

    从而他这一打住,就是认头了这种处理方式。

    只听李春正在说临走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对于程岗村的保长,张宏霸你依然是大保长,将你答应的事情都办理妥当,不得有误;同时增加保长力量,我现在就任命岳和和王明为中保长,有什么事情你们三个人决定,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以人多一方的意见为准。还有,所有的小保长都由中保长任命。从现在开始,就照此办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为了联络方便,虎子你就留下,你跑得快,跟兔子一样,负责给我传递消息,这里有什么事情,你都及时告诉我……”

第5章 控制保甲

    宋徽宗崇宁四年岳飞三岁的时候从内黄县王家庄搬回老家汤阴县程岗村。

    这种大灾后回归,是北宋朝廷例行仁政之一,哪怕是贪官污吏村匪恶霸也不敢阻隔,否则上有朝廷震怒,下有民怨沸腾,再凶恶的坏人也挡不住。

    在这个背景下,程岗村大保长张宏霸顶风作案被前来给岳和王明站台的知县李春抓住,狠狠敲打了一番。

    让他不仅赔了钱财,而且权力大大削弱。

    钱财方面,赔了岳和一百亩好地,虽然不是最好的上田,至少也是一般的上田,否则他怕李春找他麻烦。

    行动上是按照李春的要求做了,可是心里真疼啊!就跟剜了他心头肉一样。

    同时,他还赔了王明一百两银子,就是一百亩的买地钱。

    这个价格,也是上田的水平。

    总起来算,这一招失算,让他损失了二百两银子,折算为二百亩上好良田地产。

    其实,钱财的损失,张宏霸还能容忍,不能容忍的是他的权力损失了一大半。

    原来他的大保长在程岗村一手遮天,现在虽然还是大保长,半边天都遮不住了。

    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实际操作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大保长给架空了。

    过去他虽然知道架空这个概念,亲身体会以后才知道,被架空的感觉那可真是难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本来就是暴脾气,点火就着,现在这个状态,他火大了,但是火虽大哪怕是漫天大火还没处去发。

    因为这就是李知县规定的,你发火你生气气死你也活该,你总不能找大老爷算账吧?

    第一件事遇到的就是增加一个中保长,因为当时规定一个村设置一个大保,大保下设置若干中保。

    一个中保的规模可以有五十到一百户农民,程岗村的住户是一百五十户,所以可以是二个中保。

    但是也可以是三个中保,三个中保的话正好每个五十户,达到下限的要求。

    岳和、王明都是中保长,现在的七十五户一个中保管理起来有些吃力,所以二人都主张分成三个中保。

    偏巧张宏霸看到二个中保都在两个对手掌握,分成三个有一个还不归属自己?

    打着这个如意算盘,他也赞同分成三个中保。

    三人一心,其利断金,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可是在确定中保长的时候,三个人就意见不一致了。

    是个人都知道,三个中保什么的都是表面文章,关键是第三个中保长属于那一边的。

    所以,张宏霸极力推举自己的一个堂兄弟,名叫张宏逵,担任中保长。

    这个时候,王明和岳和对其中的厉害关系认识得可清楚了,精明得如同老狐狸,寸步不让。

    二人推出的人选是施大功,他也是从逃难地回来不久。

    事有凑巧,施大功也在这个逃难过程中忙里偷闲生了一个儿子,名字叫施全。要不这哥儿仨一心呢。

    弄个儿子出来这种小事,都那么步调一致。

    施全和岳飞王贵的年龄相仿,现在三个人整天混在一起,如同一个人一样,不分你我的。

    小孩子投缘,大人也差不多,施大功本来就和岳和莫逆,现在三个人依然莫逆,加了一个王明而已。

    所以两个现任中保长加入一个施大功当那个新的,那是绝对水到渠成的事情。

    为了这事,张宏霸和岳和王明二人吵了好几次,甚至软硬兼施,无奈王明和岳和意志坚定,丝毫不变主意。

    最后动用决策机制,施大功以二比一也就是百分之六十七的绝大比例成功当选中保长。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担任如此高级职务的官,无比热心地为老乡服务,甚得乡民拥护。

    竞争失败者张宏霸就难受了。

    他是眼看三个干得蒸蒸日上,自己则什么事情都每况愈下,气得吃饭都不香了。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很严重!

    民以食为天,什么事情有天大?吃饭不香,岂不是要翻天?

    于是,他和堂弟张宏逵一起冥思苦想,顿生一计,然后就周密布置,付诸实施。

    原来宋代保甲制度下,每个中保都有五到十甲,每甲十户,习惯上也可以叫一甲为一小保,故此一个中保的五甲到十甲就是五小保到十小保,也就是五十户到一百户人家。

    这种保甲制度是北宋神宗熙宁年间王安石创造的重大经济制度变更,又被以后的朝代废弛,直到蔡京当政,更大规模更加彻底恢复了熙宁制度,有推广到鞭长能及的地方,甚至穷乡僻壤,比如程岗村。

    所以到了这样比较贫瘠的地方,就有了保甲制度可以在户口数量上小型化趋势。

    其实,这也是推行者的一种灵活,因为灾害发生以后,人口和户数都发生剧烈的减少,凑足户数不知道何时可以达成,有了基本的户数以后,慢慢扩充就是。

    这个保甲制度表面上看是一个户口制度,实质上作用和功能远远不止如此,实际上它是有宋一代整个赋税制度的基础,比如至关重要的劳役征收,就以保甲为基础,保甲长负责征集并且送到指定地点。

    如果没有这个机制,宋代整个权力大厦就会坍塌,哪怕有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全局。

    其它诸如漕运、转运、交易和各种职能部门也很重要,但是它们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

    所以,这几个懵懵懂懂茫然无知的保长们从一开始进入这个保甲制度的操作,岳飞就很重视,虽然他还太小,干预不了,起码了解一下。

    估计张宏霸对保甲制度的重要性知之不深,原来只有他一个大保长的时候,只是凭感觉加以控制,将一些甲长的职位给了自己的家族成员。

    但是,这样自然而为的方式效果有限,因为甲长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是就近居住的一个家族成员,才能通过居住条件的方便就近监督别人,他也受别人监督。

    这就决定了所有的保甲成员的关系是他们的居住群体以家族或者职业甚至是经济条件聚集在一起。

    他张宏霸不可能为了当甲长,不送一个子弟去贫民窟,或者岳家族人的集中地。

    这样就导致以前他虽然偏向自己的子弟,却没有太大的效果,许多甲长的居住条件,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现在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让更多的甲长支持自己,就措手不及。

    能够争取的,就是新来人员组成的新甲,每次都争夺激烈。

    这是表面的争夺。

    真正激烈的斗争是暗中进行的。为了取得对保甲控制的胜利,张宏霸下了血本。

    按照他和张宏逵的筹谋,二人列出可以征取的对象,深入到那些甲长家里,策动他们支持张宏霸。

    至于采取的手段,也是二人有针对性设计的。

    多数甲长就用利益结盟,就是那些甲长支持张宏霸,有什么好处大家一起瓜分。

    对胆小的那些,对那些老实本分的甲长,张宏逵则采取威胁恐吓的手段。

    这方面张宏霸就不仅仅是土霸,他和土匪勾结得很紧密,竟然里应外合绑架了一个不听话的甲长,迫使他支持自己,这一招也确实是不少甲长的软肋,据岳飞后来所知,这一手起码拉过去五个人支持张宏霸。

    这个给岳飞很深的印象,以至于他长大以后对周围的土匪清剿的时候,把查证张宏霸和土匪的勾结,当作一件重大事项派人专门搞搞清楚。

    张家兄弟收买甲长人心,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花银子拉拢他们,这个有些无耻,但是非常有效,有的人别的不认,只认银子。

    宋徽宗崇宁四年四月一日,程岗村召开全体甲长会议,一共有十九个人参加,成员包括十五个甲长,三个中保长,一个大保长。

    会议主题就是决定村子里可以出卖土地的价格。

    表面上是对所有人都适用,因为谁都可以购买那些现在还没有主人的耕地,但是几个中保长大保长都知道,这个主要是针对王明的,因为他已经表示出要购买那些土地。

    现在王明和岳和加起来,已经有三百亩耕地,看上去不少,但是和王聪计划的数量,还相差甚远。

    据初步统计,程岗村现在有无主耕地七百亩,王明计划和岳和两个人分头吃下。

    如果按照市价,一亩地只要一两银子,总开支不过一千两银子之内,都不用向王聪求援就解决了。

    最近二人挺忙,也没有特别留意张宏霸的举动,同时他们的那些操作都是张宏逵暗中进行的,也容易发现,搞坏事的人似乎什么时候都技高一筹。

    岳飞虽然嗅出一些不正常,觉得张宏霸太安静,估计是憋坏,可是他依然是小孩子一枚,不良于行,也没有办法采取有效措施防范。

    开会的时候,岳飞也参加了,属于列席,不对,列席都不够格,他是虎子抱进去的。

    理由嘛,当然光明之大,他跟虎子叔叔形影不离,岂能分开片刻?

    至于虎子就有资格列席了,而且比列席重要多了,他是监督!

    因为他是李春的代表,负责向李春汇报情况的,所以他想参加就参加,谁也不能阻拦。

    这种场合,他觉对要插一脚的,而且别人还得对这一脚表示尊敬,不能等闲视之。

    岳飞反正也是打酱油的没啥事干,他就拣他爱干的随便干干。

    目前他拣的一件事情就是对张宏霸察言观色。

    就看他黑如炭团的脸色似乎发着幽光,两只眼睛一个上斜一个下顺不住跳动,嘴角隐含着一丝笑意,如同黄鼠狼给鸡拜年阴谋得逞以后的心满意足。

    嗯,就如同土匪回巢虏获甚丰的胜券在握?

    虽然岳飞不觉得这个张宏霸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高手,别管是武功还是谋略,可是让他阴谋得逞也不好。尤其是针对是老爸和王明大叔这样的庸手,或许会带来一些损失。

    这时大保长开始说话,这是他的高光时刻:“根据四位大保长中保长的决定,今天开一个全保长大会,当然还有高贵的客人李知县县太爷大人的代表岳虎!不过,岳虎责任高超,就不发表具体意见了,所以我们有十九个人有权发表意见,多数人的选择就是我们大会的决议!我们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决定无主土地的出售价格,出售价格有两个选项,一个是一两银子一亩,另一个是二两银子一亩,现在说出你们的意见,一个一个来。”

    岳和、王明、施大功都在听张宏霸在那里大声介绍开会的目的以及决策程序,还不断地金鸡乱点头。

    显然是之前几个人真的讨论过,并且达成了一致意见的。

    至于心中的老主意是什么,除了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

    抱着岳飞的岳虎也是一脸兴致勃勃地听讲,估计这种场合他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毕竟这里除了大人以外,就他最年轻。

    喔,还有小飞。不过,小孩子不算。

    岳飞感觉到阴谋味道越来越浓厚,要有所行动,即使不能制止也要给他们捣捣乱,让他们难受。

    敌人的难受就是自己的好受,这事哪儿都一样。

    于是小肚子一憋接着又一鼓,丹田用力,往上一窜,小嘴到了岳虎耳朵的高度。

    开始怂恿虎子叔叔,这叔叔最好糊弄了:“叔叔叔叔都说你记忆力特好,一会儿你看谁说二两银子一亩地的,都将他的名字记下来,然后马上告诉王明伯伯,让他记录下来,这个你行吗?”

    虎子马上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就是所有人都二两银子,我都能一个不漏。”

    岳飞心道,倘若一样,就不用记了。看来虎子叔叔优点虽然保持住了,短板还是那么短,有点虎。

    乡民办事还是很干脆利落,岳和、施大功、王明带头投一两银子的票,然后又有六个甲长跟了上去。

    已经九个人了,还差一个,就是一两银子得胜。

    对方还没有一个人呢,只有十个人没有投票了。

    看来这波稳了。

    接着张宏霸投票了,他投的是二两!

    二两有了一票!

    可是没有人当回事,九比一,差老鼻子了!

    接着有人投票,还是二两。

    岳和、王明、施大功的脸色有点儿变黑。

    又是九个人投完票,现在的比分,九比九!

    打平了!

    大家又回到原点,和白忙活一样。

    还有一个人没有投。

    岳和一方一看,都傻了眼。

    剩下的那个不是别人,偏巧就是张宏逵,就是和施大功作对争夺中保长的那个。

    他也是甲长中的一位,虽然竞争中保长没有成功,甲长还是他。

    他的票给哪个不用问也知道。

    太阳从西方出来,也别指望他投一两。

    岳飞小嘴撇了两下,左一下,右一下,心道:“果然如此!小爷我的感觉还是如此灵验,也没谁了。”

    两只大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再一叫丹田之力,凑近虎子叔叔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虎子对小飞言听计从,哪里管有什么不良后果,大吼一声。

    “住手!你们搞鬼,知县大老爷要严加调查!”

第6章 虎子发威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二日,岳飞三岁多不到四岁,沾光岳虎的观察员身份,参加了程岗村全保长会议。

    而且在关键时刻,当机立断,给虎子叔叔出了一个馊主意,扭转了自己老爸一方的败局。

    虎子叔叔虽然虎,干事情还是挺给力的,尤其难能可贵的,他对岳飞的话言听计从,似乎年龄不是障碍。

    随着虎子的一声大喝,导致大保长筹谋多时的诡计破产,至少目前没有成功。

    不然按部就班的话,下一秒就是十比九的比例,张宏霸胜利,王明等三驾马车翻车。

    张宏霸听得清清楚楚,因为虎子声音够大,说是知县大老爷说的,他们这个保长会有鬼,必须立即停止。

    这种眼看成功又被拦阻,让张宏霸顿时急了眼。

    牛眼睁大一圈,吼叫出来:“我说岳虎!你可不能瞎说!

    “你敢胡说八道,乱传大老爷号令,我会到大老爷府衙当面告你!让你吃不了兜走!

    “我还真不信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做得明明神不知鬼不觉……”

    察觉自己嘴瓢,赶紧住嘴,还用手紧紧捂住。

    他有个习惯,就是一着急,嘴不受控制,什么东西都敢往外喷。

    那只手就是加了一道挡水闸。

    虎子机灵便还是有的,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乘胜追击,接着一声断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知县大老爷和你一样笨?

    “不是,县太爷和我一样笨?

    “也不对,大老爷根本不笨,谁让你说大老爷笨的?”

    岳飞赶紧往下缩了回来,天地良心,后面这么乱的说词绝对不是他教的,这么大的黑锅他可不背。

    不过,虎子这胡搅蛮缠正好歪打正着,把张宏霸的思路打乱。

    即使是虎子胡说,谅他张宏霸也不敢将他的话当胡说,尤其是事关知县大老爷的内容。

    急切之间,他哪里分得清哪句是胡说,哪句是真话?

    刚才张宏霸差点没嘴瓢说露了馅,赶紧收住话头,防止事态恶化。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好言好语对虎子说:“我没怀疑你,只是刚才没听清。

    “能不能请你大人大量,将大老爷的话重复一遍,我好搞搞清楚。”

    虎子觉得这个黑大个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必须满足,开始回忆刚才说了什么以便做好事,再说一遍。

    “这还差不多!你听好!不是大老爷不清楚,也不是我不清楚,而是你猪耳朵耳大无用没有听清楚……”

    一边乱嘈嘈说,一边回忆,终于把刚才说的话搞整齐了。

    “我刚说的是‘住手!你们搞鬼,知县大老爷要严加调查!’这次你听清楚了吧,哼!”

    岳飞心里点了一下头:“虎子叔叔还行,吕端大事不糊涂。

    “可是我用大老爷拉大旗作虎皮诈那个张宏霸,李知县知道以后不会生气吧?”

    又想到:“没关系,凭本公子和大老爷的关系……

    “慢着,什么关系呢……似乎也没有关系吧?

    “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种顾头不顾腚的事情别干了,嗯,起码少干!

    “对,就是这个对策,凡事要谋而后动,差点想不起来。

    “虽然这次还没有吃一堑,不妨我先长一智,欧耶!就这样。”

    他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空挡,现场却陡然发生了重大变化。

    原来是那个张鸿逵出手了,不对,没有出手,插嘴了。

    实际上这个提高地价的计划,全盘都是张宏逵主导下制定的。

    因为这哥儿俩的分工,虽然不是那么很正式,就是张宏霸当大哥的打头阵,二弟张宏逵在后面出谋划策。

    今天功亏一篑,也是出了张宏逵的意料之外。

    本来不出变数的话,眼看就要成功,最后竟然被一个傻乎乎的愣小子犯楞给破坏掉了。

    大哥和岳虎的胡乱纠缠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他一个善于使用脑筋的人来,就是内行门道了。

    他初步断定,这愣小子是瞎说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大老爷所谓的命令,要求他们中断今天保长大会进程。

    虽然看着那个愣小子也不会搞出这种诡计出来,事出有因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这不妨碍他敲山震虎。

    “岳虎尊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虎子不知道说话的那个人他是谁,因为刚才张宏逵还没有机会表示意见,就被虎子打断。

    而虎子记住了所有人,范围就是按照岳飞的要求,只是那些选择二两银子的人。

    张宏逵说:“我是张宏逵,担任村里一个小保长,所以也来参加今天的全保长大会。

    “请问,现在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虎子哪里会多想,既然有权来开会,自然有权问问题,实际上他要是足够狡猾的话,完全可以拒绝。

    理由就是——你不够格,我只和大保长张宏霸说话,我堂堂大老爷尊使,是啥人都能递嘴上来的吗?

    张宏逵得逞,当然抓住机会:“你刚才说是知县大老爷停止了这个大会,可以出示一下他的手令吗?”

    这是一个很基础的要求,又是一个很硬性的基础,因为拿不出手令,其它借口都无法弥补。

    比如虎子可以说他得到的是口头指令,可是这个说法更容易击破。

    你说的是停止正在进行的大会议程,时间就在刚才,大家都在现场,怎么谁也没有看见大老爷出现?

    如此一来,虎子就更被动,而且更加无法圆谎。

    所以张宏逵这个问题一提出,虎子虽然楞,也没有硬说谎话,说他有或者说是听到口头指令。

    当然他也不能说实际上没有,虽然刚才他说有。

    这时候,从嘀嘀咕咕中转移注意力过来的岳飞发现了这个问题,胡子叔叔吃瘪了没辙了。

    还要自己来救场!

    他眼珠一转,往上窜了窜,接近虎子叔叔的耳朵,指点虎子叔叔。

    “胡子叔叔,你不是有十个兵吗?让他们进来,将捣乱的甲长都捉起来!”

    原来当时将虎子留下的时候,李春并不太放心,就给他留下十个精干的衙役,听从虎子指挥干事情。

    按道理一个村子里的事情而已,根本没有这么必要大费周章,全县这样的村庄应该有上百个。

    可是,程岗村不同,因为这里有岳飞!

    如果不是顾及树大招风,他敢把所有衙役都派驻这里,他自己都要搬到这里办公。

    当然最好是每天和岳飞同吃同住,一起摸爬滚打。

    虎子虎躯一震,对,我怎么忘了?

    有人想搞事情,不正是我大发神威的时刻?也让小飞看看虎子叔叔的威风凛凛?

    虎子大喜,昂首挺胸一声虎啸山林,扯着嗓子吼道:“赵甲!赶紧带人进来,给我抓人!”

    赵甲是那班衙役的班头,也是虎子任命的那班人现管,十夫长一类的,正在外面候命。

    闻听虎子大吼,他也随着,别的本事没有,狐假虎威就没有问题,还挺顺溜。

    也是大吼一声:“遵命!虎子大人!

    “你们给我一起上,岳虎大人让抓谁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抓!那个孙子胆敢反抗,狠狠地揍他!”

    一边发出指令,一边飞快跑了进来,十个喽啰紧紧跟随。

    这种事情又没有危险,此时不好好表现,难道等到有生命威胁的时候?

    点名抓人?虎子被提醒,正好刚才记住了那些选二两的甲长,还都没忘。

    “张宏逵!”

    正好这小子是最好一个报名,而且最棘手,当然要先抓他。

    张宏逵一看,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满腹的道理都没有用了,被虎子一招破掉。

    他即使有千条妙计,也没有想到就是问一个问题,就问出一个大祸来,要不说人有旦夕祸福呢。

    对第一个人,赵甲当然要狠一点,以防止别人捣乱,这就是以儆效尤,一般人不懂的高级策略。

    在赵甲的示意下,几个人上去先抽了张宏逵两个嘴巴,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张宏霸!”

    接着就按部就班了,张宏霸是发表二两意见的带头人,也是最能闹腾的一个,当仁不让,第二个被绑。

    虎子接着要继续绑人,他还没有过瘾,当然要继续来。

    那些衙役也是兴致勃勃,意犹未尽。

    可是岳飞又告诉他,擒贼先擒王,其他人不用绑,将那八个选二两的分开审问就行。

    虎子于是大喝一声:“刚才同意二两的另外八个小保长,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站在那个墙角,还是我让这些衙门口的兄弟请你们出来?别客气,他们正闲着没事呢。”

    那几个人左右一看,他们八个都明晃晃在那里晾着,其他人都自动和他们分开了,秃头上的虱子一样。

    虽然其中还有两个刺头,不过都是有家有产的人,诸多牵绊,还是算了。

    乖乖地走向刚才虎子指过的东北墙角,那里的地方比较狭窄,虎子连宽敞一点儿的地方都舍不得。

    这个时候,王贵和施全二个小家伙也踅了过来,看着岳飞身处热闹中心,很羡慕,也想凑热闹。

    岳飞先头还想着让这二个小笨孩儿过来熏陶一下,转头一想,算了,赶鸭子上架也成不了凤凰。

    他们和自己不一样。

    还有,万一这十个人中有一两个暴起伤人,一时照顾不到,伤了他们就不好了。

    于是对他们一摆小手:“去!我忙着呢,去找你家大人玩儿。”

    又对那些大人那堆喊了一句:“老爸你过来。”

    岳和答应一声,乐呵呵地小步颠了过来,很荣幸的样子。

    岳飞说:“老爸你带着两位叔叔和其他甲长先去另一个屋子吃些东西,我和虎子叔叔有事干。”

    岳和二话没说,过去和那些人交代两句,呼隆一声走人。

    有的人虽然想看热闹,但是更怕惹麻烦,还是躲开为妙。

    还有,虎子那孩子有那十个衙役撑腰,已经很凶了,惹恼了他,跟那几个倒霉蛋一起处理才冤得慌。

    等其他闲人走掉,呼啦一声,赵甲等衙役上去,就把张宏霸、张宏逵吊了起来。

    他们本来是被五花大绑捆着的,这样一吊,就成了两只倒背着的胳膊支撑起全身的重量。

    五花大绑的方式,叫作四马倒攥蹄,双手倒背固定在后背位置。

    这样的倒吊,不用另加别的酷刑,时间一长,都能让人窒息而死。

    这种捆人方法,那些衙役本来不会,可是虎子可以教他们,那虎子别的本事不行,整人这事还行吧。

    要问虎子是从哪里学的,那还用问,当然是跟岳飞学的。

    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二人猴子一样被倒吊着在那里荡秋千,体态轻盈的弟弟张宏逵还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咬牙坚持。

    可是肉大身沉的张宏霸就难受了。

    他全身二百斤的重量几乎拉断了他的双臂,而且从软肋那里断,也就是全身最痛的地方。

    这种折磨张宏霸打从娘肚子出来就没有体验过,饶是他嘴硬,饶是他凶狠,也不由惨叫起来。

    “虎子爷爷绕孙子一命,我再也不敢和你老人家炸刺了!啊呀,疼死老子了!不对,疼死孙子了。”

    听得弟弟张宏逵都有些不屑。你还哥哥呢,怎么还不如我?平常你可横多了。

    虎子实际上是面凶心软的主,就要将那个叫惨的家伙放下来。

    可是岳飞心里有数,制止了他。

    还教导了虎子叔叔非常重要的实践知识:“虎子叔叔,我告诉你几个要点你要牢牢记住!

    “否则你会遇到麻烦。遇到麻烦就晚了。

    “第一,他叫的厉害的时候,别理他,没事!有事的时候,他就不叫了。”

    虎子一愣:“为什么?”

    岳飞:“那时他就就没有能力叫了。”

    虎子道:“果然如此!这真是太重要了!还有呢,快说。”

    岳飞说:“暂时先没有,遇到再说,知道这个时候该干什么吗?”

    虎子:“不是看热闹吗?”

    岳飞笑笑不语。

    虎子眼珠一转,看到其他人都在那里打哆嗦,恍然大悟!

    大叫一声:“知道了,果然有事干!”

    “你们!一个一个地过来,给我回答问题!”

    于是在赵甲的帮助下,那剩下的八个甲长,都单个被叫了过来。

    在岳飞的提点下,就问他们一个问题,回答完了就可以走人。

    效果很好,如此一来,八个人分别交代了他们选择二两的原因。

    果然,无一不是张家哥俩搞的鬼。

    其中两个是被诱惑,想分利益,站在了张宏霸一方。

    三个是贪图张宏逵送的银子,被收买。

    其中一个家中的儿女被土匪绑架,受胁迫不得不从。

    还有二个是被杀鸡儆猴家中有年轻妹子唯恐被匪徒抢走霸占也从了他们。

    搞清楚了这个情况以后,岳飞对岳虎说:“虎子叔叔,依你所知李知县的为人,这些东西可以让他放过你,不追究你拿他吓唬人先斩后奏的错误吗?”

    虎子嘿嘿笑道:“小公子果然高人,实在是高!以我所知,李大人听到这个,肯定奖我一两银子!”

    岳飞听了就要嘲笑一下虎子叔叔的鼠目寸光,又听虎子自言自语:“有了这一两银子,我娶麻花钱就够了,好幸福啊。”

    看着虎子叔叔满脸的向往,岳飞不由敬重起来。

第7章 浑水摸鱼

    说到娶媳妇,虎子的脸色生动起来,看得岳飞都一阵心旌飘摇,心道果然人无古今,传宗接代都是大事。

    这一点,虎子叔叔比我岳飞强多了。

    想到自己,以及望子成龙的老爸老妈望孙成虎的四个爷爷奶奶辈老人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前世老爸老妈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对自己寄托了绝大期望,盼着自己赶紧长大给他们生一大堆孙子孙女。

    可惜自己不争气,竟然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宋代,年纪还这么小,只能看着别人生儿育女斗志昂扬。

    就连虎子叔叔都信心满满干劲十足,相比之下,就自己差劲了,丝毫没有进取心。

    想到这些人伦大道,岳飞责任感不由油然而生。

    两世为人,难道就不能帮助一些老实人像虎子叔叔那样的实现一些最基本的人生诉求吗?

    比如虎子叔叔娶麻花然后抱个胖小子这种。

    任由历史发展,金兵南下,繁华的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防卫都一朝化为乌有,虎子叔叔能安全吗?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乎!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让他在虎子叔叔身上发生,绝对不能!

    岳飞不由甩了甩他的小脑袋,撞了虎子叔叔不算宽厚的胸脯一下。

    对岳飞的指示特别敏感的虎子大喜,赶忙问道:“还干什么?快说小飞,跟你干活,就一个字,痛快!”

    嘴里说着,眼前又飞来一片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两之多,又是一两!

    娶回麻花金屋藏娇,更有把握了。

    虎子一打岔,岳飞也收回偏移的思路,回到了现场,这里还没完事。

    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他就感到有些反常,这里现在分外安静。

    稍一思索,原来是那个喊破了喉咙叫疼的张宏霸不叫了。

    岳飞赶紧对虎子说:“快,将那个大保长放下来!他还不能死。如果不松绑,马上就死了。”

    虎子听话不打折扣,立刻让赵甲去放人。

    回头问岳飞:“小飞,放他干嘛?吊着多好,好玩儿又好看,吊着他痛快,放了他不痛快。”

    岳飞谆谆教导说:“虎子叔叔,现在我教你第二个重点,你要牢记。

    “一旦那人不叫,就是放人的时候,否则他就死了,只图现在痛快,将来也许就不痛快了。”

    虎子这时候机灵了:“他不会装可怜,骗人吧?”

    岳飞道:“放心!没有人可以在我的技术面前蒙哄过关。”

    然后暗加了一句,除了我自己!

    赵甲这时候将张宏霸提了过来,果然昏死过去如同一头死猪。

    在岳飞的指挥下,那些衙役们弄来一盆凉水,对张宏霸当头泼下。

    果然效果不错,哎呀一声,张宏霸还阳了:“妈呀,疼死我了!”

    翻身就要起来,一看虎子和衙役都在那里虎视眈眈,又老实躺下了。

    那种撕裂的疼痛比死还难受,还是装死狗舒服一些。

    虎子这个时候突然开窍起来,趁火打劫问道:“张宏霸,你明白没有?”

    张宏霸现在只明白一件事情,就是再也不想被吊着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

    他也有自己的逻辑,认为自己之前之所以被吊起来,肯定是因为自己不明白。

    “明白了。”为了避免再次被吊,只好揣着糊涂装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虎子谆谆善诱地说。

    如果是别人,还以为虎子是个好心人,给人指出一条明路呢。

    可是,张宏霸不是别人,他可不敢答错虎子的问题。

    与其冒险,不如老老实实。

    于是问道:“请虎子……尊使大人指条明路,我照走就是。”

    “你已经品尝过这个被吊的滋味,你觉得你还胜任大保长职务吗?觉得不行的话,别客气,可以提出降职的要求,比如你去当一个中保长,让那个人替你当大保长,我一发善心,没准儿就答应了你,而且我还可以代劳,向大老爷汇报,保证不处罚你的先斩后奏,说不定还奖励你,高达一两银子!”

    说到一两银子,虎子一脸肉疼。

    张宏霸更肉痛,还心疼。

    看来大保长的位子保不住了,如果还能捞个中保长干干也还行。

    这些都是次要,最要紧的是不挨吊!

    “谢谢尊使指明大道,简直就是明烛万里!如此,我就主动提出不再担任大保长,让贤给岳和。”

    虎子一听这小子认头了,心中高兴,也不在意张宏霸用了一些自我吹嘘的字眼,当下就同意了。

    而且声明,他是代替大老爷答应的,一旦大老爷有什么变化,以大老爷的指令为准。

    做好了这些,小声问岳飞:“小飞你看,虎子叔叔这样做,可不可以?不行的话,我马上改。”

    说实话,岳飞挺满意虎子这波操作的,实事求是地说:“不错,很不错,快有我小飞的风范了!加油。”

    尤其是让老爸当大保长,这个特别符合岳飞的心意,他早就打算给老爸更多的责任。

    从现在开始,练练他老人家,将来大用。他不过才四十郎当,正值年富力强。

    这事搞定,又把张宏逵放了下来,没有等他昏死过去没有动静。

    大概是身材轻便的原因,他并没有哥哥那么难受,不过也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勉强站立在虎子面前。

    不过,聪明人就是聪明,没等虎子发话,就把中保长交了出来。

    不过,虎子并没有剥夺他的中保长,而是让他继续干。这当然是岳飞的主意。

    对这个人岳飞另有安排,让他当中保长算个过度。

    不过,他也有立功赎罪的表现,就是全盘托出鼓动那些甲长提高地价的阴谋。

    作为将功折罪的一部分,他负责策动那些甲长全都改变了主意,转为同意一两银子一亩。

    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同意买地价格一亩一两银子了。

    这个时候张宏霸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提议卖地一两银子二亩地,直接被王明给否定了。

    所以,这个卖地价格就定于一两银子一亩地,所有的无主耕地七百亩一锤子买卖都给了王明。

    而那三个收了银子的小保长,把收的钱全部退了出来。

    当然也没有还回张家,而是给了那个受土匪胁迫的小保长。

    至于土匪为什么帮忙,虎子没有追究。

    岳飞叮嘱他现在不宜提起这个话头,等羽毛丰满再说。

    通过卖地这通大乱斗,岳飞通过代理人虎子叔叔彻底将程岗村这盆水搅浑。

    然后他就趁着水浑,摸到了几条鱼。

    最大的一条,就是老爸被推上了大保长位置,这符合岳飞的战略目标。

    其次是王明按照合适的价格得到了七百亩地,加起两家原来得到返还和移民奖励,一共一千亩。

    这样就为将来更大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第三就是对村里领导权的争夺取得胜利。

    岳和、王明、施全三套马车一个大保长二个中保长组合,彻底压制了张家一个中保长一个小保长组合。

    其它小保长也基本归顺了岳和一派,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受逼迫被诱惑跟着张宏霸。

    还有一个额外收入,就是那三个收了银子因而支持张宏霸的人,总共交回六十两银子。

    其中二十两补偿那个被土匪胁迫的小保长,还余下四十两。

    这个不能都给那个受害的小保长,二十两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是岳飞力挽狂澜、岳虎主持正义,他啥也得不到。

    剩下这四十两,岳飞说:“虎子叔叔你留着吧,娶回麻花小婶婶,别等待那一两赏赐了。”

    虎子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脸都红了,好似看麻花正在给他跳舞。

    可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拒绝了。

    拒绝了就拒绝了,岳飞也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虎子竟然说出一个理由来。

    这个理由让岳飞对虎子刮目相看。

    “小飞啊,你虎子叔叔没有文化,而且一向都听你的,唯有这件事,虎子叔叔要教你明白一个道理。”

    岳飞依然没有在意:“虎子叔叔,小飞愿意听你的教导,你说,我听。”

    虎子说:“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要教你的就是这个道,不义之财,一毫都不能沾。”

    岳飞:“……”

    虎子:“所以,这个四十两是不义之财,你虎子叔叔虽然爱财,却不取无道之财,所以这个钱我不要。”

    岳飞触动不小:“谢谢虎子叔叔,小飞受教了!然则,这钱……难道给张宏霸退回去?”

    虎子:“退回去?没门儿!不义之财,当然没收了。”

    岳飞:“交给李知县?”

    虎子:“他也是不爱财的君子,再说这点儿小钱,他也看不上,有了!打赏赵甲等人,每人四两。”

    岳飞:“不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

    虎子:“又不是他们取的,是我奖赏给他们的!我从不义之人那里拿钱来,也是有道。”

    岳飞:“还能这样说,虎子叔叔你有大才!”

    虎子:“当然,你虎子叔叔虽然在你面前傻乎乎,可是大义大节,拎得清,尤其是跟银子有关的事情。”

    这次,岳飞真的对虎子叔叔刮目相看了。

    后来又经过许多事情,证明虎子叔叔确实言行如一,钱财方面拎得特别清楚,一丝不苟。

    这也导致,他后来任命虎子叔叔当财务总监,放心将自己庞大家业的财务大权交给他。

    当然,他有了这个心思以后,一直就对虎子叔叔进行数学和会计方面的辅导,让他有德又有才。

    后来岳飞总结,得知虎子叔叔生财有道君子风然后委以重任,这才是这次浑水摸鱼得到的一条最大的鱼。

    不但大,而且是活的!

    所谓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就是这个道理。

    岳飞不过是灵活运用,浑水摸大鱼。

    对摸鱼成果稍加总结以后,虎子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回来,还是同样的人数,十九个保长加虎子一人。

    虎子依然是列席,但是现在大家对列席的意思都有了新的理解。

    那就是一旦需要,他有权让你们都成为列席。

    当然,除了大人以外,还有三个小孩,岳飞以外,王贵和施全也滥竽充数,混了进来。

    至于岳飞对虎子的指导关系,除了虎子以外,无人知道。

    既然现在岳和是大保长,重新开始的全保长会议就由他来主持,事前虎子和岳飞已经和他讲清楚。

    “嗬嗬,承蒙大家错爱,我岳和从现在起就当当这个大保长,什么时候有后起之秀出来,我老岳自动让贤,嗬嗬,绝对不用大家催促操心。首先呢,由于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这个大会日程被打断耽误了大家一定的时间,我很抱歉!但是这个中断绝对是物有所值,是保证我们能做出正确决定必不可少的。说到这里,我先停一下,有没有不同意见或者有什么问题或者要补充什么?张宏霸,你有吗?”

    张宏霸正在那里痛定思痛,听到岳和得便宜卖乖一番话,恨得牙根大长,哼了一声:“没有,都挺好。”

    他也学了一个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好,我接着说,刚才张宏霸态度很好,从此以后他就是三个中保长之一,大家对他的新职务要全力支持,大家一体努力,将程岗村的抗灾恢复工作搞好,让知县李大人满意,他对我们最关心了,前不久还来我们这里视察,还派驻岳虎作为他的代表长期观察我们的工作,大家都知道岳虎是谁吧?他就是我家从前的小厮,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我们的官长了,大家要适应这个变化,从心态上和行动上。”

    岳飞对老爸的表现很满意。

    不愧我指点了他老人家一番。

    冲他这进步神速,将来主持一方大局绰绰有余。

    这个算盘,岳飞从救他老爸出洪水就开始打上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让他吃苦受难,如果后来一无所用,岂不是白费老天一番忙活。

    岳飞两世为人,自信非常理解老天的意思,无论干啥都顺天而行,绝没有半点儿逆天。

    岳和正在意气风发侃侃而谈:“据我所知,此次全保长大会的第一项决议事项就是卖地价格,这事虽小,可是全面体现了庙堂的仁政,在这个时候,朝廷的主旨是恢复民生、壮大国力,所以尽快将无主耕地变为有主,是当务之急,之前已经有九个保长正确地体念了朝廷仁政爱民旨意,投票一两,但是有些人竟然糊涂,鬼迷心窍投了二两!,幸亏岳虎尊使高瞻远瞩拨乱反正,及时挽救了那些人的沉沦,并以绝大魄力让他们迷途知返,现在我再问一遍,全体都有十九个保长,全都同意一两银子一亩,没有一个人有不同意见,没错吧?有不同意见的,现在是最后机会,赶紧说!”

    然后岳和停止说话,等着大家反应。等了一会儿,全场无一人吭声。

第8章 未雨绸缪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二日,岳飞接近四岁的时候,掺和大人的事务忙活了一天。

    傍晚时分,告一段落,回头一看,收获不小。

    其实所有的程序,都不是他动手,他动手也没用,太小,力气微不足道。

    不过他人小,智慧大,胆子也不小,他也善于扬长避短,给虎子出了几个主意,让他当他的代理人。

    虎子也不错,借用李春这位县太爷大老爷的威势,力压群雄,基本控制了程岗村的村权。

    其实这种操作对岳飞来说,不是难度太高,不过就是把水搅浑然后浑水摸鱼。

    比较简单,也就三十六计中三五个计策的混合应用而已。

    当初在他前世老爸的严酷训练下,他们一帮小子竟然设计出三十六大混杂,复杂程度把自己都搞糊涂了。

    这个就不提了,虎子叔叔这个执行人,太复杂了也不堪其重。

    他倒是有些垂青那个张宏逵,决定以后重点观察,能来就尽量拉过来,当初废物利用是一项基本国策。

    他费力气搞得一次浑水摸鱼,岂能摸到几条就罢休?

    这个时候,必须竭泽而渔。

    岳飞在那里表面无所事事,实际上正在给每个人相面。

    这些人就是程岗村小保长以上的村干部,也都是他起家的基本力量。

    他就不信了,人杰地灵的程岗村,难道能出岳飞,就不能出一大批辅佐岳飞的文臣武将?

    日精月华都倾泻在他岳飞身上,别人都自然避开?应该阳光普照雨露均沾才对。

    别人不说,除了王贵、施全这两个小崽子以外,还有一个张家的张显、汤家的汤怀,还是小不点。

    但是有苗不愁长,都是可造之材。

    还有一个,就是更小的自家弟弟,岳翻,也已经出世。因为是第二个,没有人太予重视。

    现在不过是静悄悄地求发育。

    小一辈他当然重点看顾,老一辈也不能放过!

    哪怕老爸、王明、施大功、张宏逵诸人,他也要打造成中坚力量,比如老爸的预期目标是农业尚书郎。

    不过,那些都比较远,虽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还是近忧更要近虑,这就是他交代虎子要说的内容。

    岳和正在结束自己的就职演说:“我就这样了,以后给大家服务,现在虎子尊使大人有要事布置,请!”

    虎子也不客气,给县太爷鸣锣开道练出来的嗓门不是盖的:“首先我代表县太爷恭喜岳家主荣任大保长高位!然后我虎子以我岳家小厮的身份恭贺家主大人高升,谨祝家主从今以后步步高升,接常不短再来一个平步青云,虎子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一愣,说的正经八本的,怎么就变味了?

    有人和他比较熟,起哄道:“还不是早日娶回麻花妹?”

    有人顺杆爬:“再生个大胖小子!”

    还有人更加放肆:“一次生俩!”

    虎子摇了摇手说:“不对!娶麻花之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重新给岳家主当小厮,给岳家主鸣锣开道。”

    众人一听,也都对虎子刮目相看了,甚至开始羡慕岳和。

    这么忠义而且还有本事的小厮,谁不想有一个甚至两个?

    岳和笑呵呵地说:“谢谢你了虎子,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吧。”

    岳虎收回笑脸,严肃地说:“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关系到程岗村的生死存亡!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是四战之地,远有金国侵掠兵,近有众山匪盗寇,如果我们没有能力保卫自己,即使我们再钱多,也保不住;更严重的是,他们杀人不眨眼,我们这一百五十户,不够他们一次杀的!所以,我们要组建自保力量,大家没人反对吧?”

    这当然不言自明。

    即使张宏霸对山匪有些独到的感情,对金人那也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说:“没意见。”

    还有人加以评论:“朝廷兵靠不住,见到金兵,跑得比我等乡民还快。”

    “即使他们想打金兵,天高皇帝远,等他们来,我们都凉凉了。”

    那个被土匪胁迫的小保长忿忿地说:“附近的山匪更是心腹大患,他们随时欺压良善……”

    看了一眼张宏霸,住嘴不说了。

    他受岳虎嘱托,让他暂时不提这事,他气愤之下,还是提起,只是提个头,就放下了。

    虎子也对山匪深恶痛绝,而且岳飞告诉他“攘外必先安内”,等准备好了,先拿那些山匪开刀。

    只是目前还没有准备好,不要先打草惊蛇。

    所以听了那个小保长提起又放下的无可奈何,虎子说道:“先组建力量,这是基础,其它事情以后再说,大家说说,具体怎么办,注意大家和朝廷的劳役法有关要求结合起来提出你们的建议,然后我们做出一个综合决定,家主大保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家主是大保长了,虎子也改变了态度,又请示又报告的,宛若换了一个人。

    嗯,确实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张宏霸。

    看的张宏霸羡慕不已,你那样待我,我也绝对不和你在任何事情上作对。

    唉,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一切都晚了。

    不提张宏霸自怨自艾,岳和对岳虎非常满意:“行!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就这样办。

    “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提议,每户出一个青壮年,一共一百五十人。

    “每年派出五十人满足朝廷的劳役,有征调就去,没有就留在村里。

    “剩下的一百人看护程岗村安全,每年一换,三年一个循环。”

    王明说:“同意大保长的意见,不过留村的一百人没事的时候照常该干啥就干啥,有事必须及时集中,执行防护村庄安全的任务。”

    施全说:“这个增加条款好,能够减轻村民的负担。”

    看别人都说了,张宏霸也发言:“我建议服劳役的五十人,必须自筹的费用部分由全村摊派负担。”

    这一条引起大家争论,因为三年一轮环,实际上费用自出也是平均分摊,所以大家没有通过这条。

    不过,修改以后还是增加了进去,变成这样,如果三年期间任何一户没有出劳役,就要出钱代替。

    到时候,具体数量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除了劳役本人的费用,还要缴纳代役钱,这个另有规定。

    因为这是给那些应该出劳役的人一条灵活的处置方法,是正常劳役价格的一倍半。

    代役钱是交给朝廷的,现在说的是村里没有轮上的人,所以他们缴纳正常的劳役价格就好。

    这样的费用和代役钱都缴纳进入村里的公有金小金库,用来补偿相关费用。

    最主要的开支就是有的农户可以出人但是没有能力筹备劳役者必须自筹的费用部分。

    如果不是村里帮助,这样的人就惨了,卖房卖地是常见的措施,甚至有人不得不卖儿鬻女。

    如此安排,就是全村的人形成一个经济单位。

    在这个集体循环范围之内,不同农户之间可以以丰补歉,不会导致破产。

    从而保持每一户人家的基本生存能力。

    而这种方法,是岳飞辅导了岳和、王贵、施全、还有虎子几次,才让他们搞明白的。

    当然岳飞也没有太过份,比如这种方法背后的原理和行之有效的经验,只是告诉他们怎么办而已。

    岳飞相信,只要这种方法操作有效,不出现重大弊端,比如有人从中贪墨。就能够解决有宋一代出现的赋税劳役危机,避免恶性循环。

    现在程岗村这个保长组织结构和人员组成,岳飞相信他略加指点,成功操作不是大事。

    至于其它地方想不想学,能不能学,不是他操心的范围。

    他的宏愿就是先搞出一个试点,将来的这些小保长就可以遍地开花,指导他势力范围之内的其它村落。

    岳飞的整个目标当然不是把农村的事情搞好就得,但是搞好程岗村是他的起点,大目标是小目标组成。

    他岳飞可不是那种好高骛远小事看不起大事干不成的二货。

    这一百五十人只是第一个步骤,现在虎子思考问题,已经焉然一个小号战略大家,虽然差点。

    战略小家还是可以勉强当当的。

    等第一个布置大家讨论成熟以后,岳和命令村里的一个文书类的人员记录下来。

    这时候虎子说话了,他说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各位保长,是不是大家觉得这样就行了?真那样想你们错了!

    “如果这样就行了,所有的村庄都差不多,为什么在金兵侵袭面前被打得落花流水?

    “因为这种一户一人的防护力量,即使没有被朝廷征调,也只有一百五十人。

    “可是我们实际上有多少人可以充任劳役?

    “根据我的粗略观察和计算,一户平均三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实际上按照我们程岗村每户青壮年计算加起来有五百多人。

    “人口旺盛的人家七龙八虎的不在少数,还有十头狼十一马的,都是正当年的好战力。

    “这些人如果聚在一起,就是一股强大力量,可以对敌甚至战胜五百敌人的队伍。

    “可是分散在各家各户,就是一盘散沙,二百敌人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杀光。

    “由此可知,有组织和没有组织区别无比巨大,一个对敌人战而胜之,一个人对敌人没有还手之力。

    “不同结果之下,前者保护了村庄的安全,后者被敌人灭村。

    “区别如此明显,然则我们该如何大家是不是也该明白了?”

    众保长听罢群情涌动。

    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数学计算,都是明摆着的道理,能当保长的人哪有一个笨蛋。

    甚至有的人亲身经历那种悲惨的屠杀,一盘散沙的农民就是任人宰杀的弱鸡。

    不少人是从别处搬迁而来的难民,受难的原因不仅仅是洪水,不少更是兵祸。

    而兵祸的肇始人就是金兵!

    这种惨剧平常都埋在心底,不想揭开,此时提起,那里还能忍受。

    其中最激动的就是汤斗,汤怀的父亲。

    他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问他老家是哪里,为何搬家,他都不说,只是摇头道一言难尽。

    今天,他决定不忍了!

    他一步从保甲群中越众而出:“我汤斗坚决支持虎子的提议!我汤家百口都被金兵杀光,只有我父子逃生来到这里!我和金兵的仇恨掏尽黄河水也洗不净,我和金兵不共戴天,我和我儿子汤怀活着就为了报仇。说吧,怎么办,我一家听令!”

    岳和和汤怀也很投缘,今天一开始他就支持岳和,所以是岳飞任何措施的有力支持者之一。

    这种和金兵苦大仇深的中年人,意志最坚定,哪怕是死,也绝不会中途变卦。

    而且干什么事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百口大家子都已经失去,他还怕什么。

    支持岳和一方的小保长经过汤怀如此挑头表态,马上形成一致意见,纷纷表示支持虎子的提议。

    这有个专用名词,全民皆兵。

    不用说这个新颖的名词又是来自始作俑者——岳飞。

    其实岳飞并没有标新立异的意思,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比“全民皆兵”更好的术语来。

    这让他不由无比佩服创造这个名词的先贤来。

    他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反正比他又先又贤,尊他为先贤没错。

    既然别无选择,岳飞就无比恭敬名正言顺地拿来用了——先贤的任何东西都是给后辈用的不是?

    尤其他这个后辈还很有礼貌,并且很有出息。

    关键是这个词用在这里最合适!

    何以言之?

    因为野蛮的金兵,不管你是民还是兵,他们一律屠杀。

    所以,最好的反抗就是你兵我也兵,给他来个兵对兵,你死我活!结果就是全民皆兵。

    现在就剩下张宏霸一方的保长了,岳飞希望张宏霸出来表态支持。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给吊得太狠了,脑袋已经僵死,还是他打定主意唱反调,那小子就是没有动静。

    岳飞本来抱着的希望破灭,觉得这小子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众人一看,原来是张宏逵。

    岳飞眼前一亮,这个兄弟也是在他观察名单中。

    张宏逵果然敞亮:“大敌当前,存亡之际,我张家自问,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责任,也有相应的觉悟,因此,我代表张家表态,我张家一百多口人人无老少,参加全民皆兵,决死抗击金兵,与成岗村共存亡。”

    张宏霸也不装孙子了,大怒道:“你干什么,张家我是老大,我是大保……我是中保长!你要听我的……你、你、你……必须听我的!”

    虎子大怒:“赵甲何在?将这个捣乱分子叉出去!”

    赵甲带着他的衙役兴高采烈大吼一声:“好咧!”

    虎子接着宣布:“张宏霸目光短浅,破坏抗金大计,我决定采取断然措施,撤掉他的中保长职务!张宏逵胸有大局,旗帜鲜明,坚决抗金,特提升他为中保长,以后张家的事情由张宏逵作主!”

    张宏逵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回答道:“遵令!”

    虎子又说:“至于张宏逵留下的的小保长,可以给张宏霸,再给他一个机会……”

    张宏霸刚松了一口气,还好依然是个官儿,没想到虎子又变了主意:“嗯这个不妥,还是稳妥一些为好,那个小保长,还是张宏逵兼任,张宏霸可以去帮忙,但是大权由张宏逵独揽,嗯,就这样,完美。”

    虎子这一通操作,直接惊呆了好几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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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再世,武穆称雄介绍:
跃飞穿越岳飞,跌跌撞撞活到七十八岁,然后,不知所终。
前三十九年,他是照猫画虎亦步亦趋跟着岳飞脚踪走,觉得能做到岳飞那样,就超常发挥了。
同时,他也察觉岳飞几处关键错误,并加以规避——能改改,改不了的,躲开致命后果,活命第一。
风波亭是一个关键转折点,然后他就在三十九年生聚的基础上,开始发力了。
这个阶段就是岳飞畅所欲为时期,包括为冤死的岳飞报仇雪恨,他觉得岳飞比窦娥冤一万倍。
其实还是第一条宗旨,只是把活命第一原则延续给子孙后代,为万代开太平。
为此他杀奸臣、匡昏君、平内患、逐外寇,整饬两宋,把岳字旌旗,插到世界每个角落。
再世岳飞,进入武穆生涯巅峰期,将他的绝世武功、文武双全、盖世无双本色,淋漓尽致展现。岳飞再世,武穆称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岳飞再世,武穆称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岳飞再世,武穆称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