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又一版前言。。。
老话常谈,这是一个架空文,只是借用了清朝的背景哦,作者只是在此背景上做出了亿点点改变。。。不是传统的清穿文,毕竟皇上都被我写死了,唉~
关于女主,为了营造一个比较欢快的气氛,所以女主确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毕竟作者也不太聪明~),接下来让她慢慢成长吧,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得嘛~
作品已经申请了免费运营了,大家可以放心免费看小说了(不用再看盗版啦~)
最后,感谢大家的收藏与支持,每一个评论我都有认真看哦^^
关于后面的剧情
关于后面的剧情,我只是想说,李逍遥失忆之后可以爱上林月如,为什么年茉失忆之后不能爱上多查慕呢。对女性多包容一点吧。
第一章 冷宫门槛高
1723年春,乍暖还寒。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雍正,自此,紫禁城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同月,翊坤宫年妃年青珊诞下皇九子—爱新觉罗·福沛,皇子命薄,刚生下来便夭折了,皇上悲痛万分,晋年妃为贵妃,以做慰藉。
贵妃膝下四子一女,除了皇八子福惠,皆殇。
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让贵妃大病不起,恐时日无多。
贵妃母家二哥,抚远将军年羹尧,担心贵妃百年之后,年家在后宫没有倚仗,遂请旨将家中堂妹年茉送进皇宫,皇上念在年羹尧有开国之功,又在贵妃的劝说之下,同意年茉入宫。
年茉入宫之后,被封为答应,未赐封号,入挽音阁。
半年下来,年答应接连生病,未曾侍寝,十二月,本来病重的年答应却活蹦乱跳了起来,实在令人费解。
……
冷宫院门外……
“大哥们,你们行行好,让我们俩个进去呗!”
年茉一阵哀求,可是那看守冷宫的几个壮如铁牛、面相可怖的侍卫却丝毫不肯退让。
“年答应,这里是冷宫禁地,不是你玩闹的地方,况且,能进冷宫的,只有两个人,一是皇上,二是废妃,年小主您是进不来的。”
年茉拧眉:“除了皇上和废妃,别的人就真的进不去吗?这不就是冷宫嘛,为何看守的如此森严。”
其中一个高个子侍卫回答道:“年小主,这冷宫是关押犯了错的妃子的,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说白了,就像是关押犯人的宗人府,外人可以随意出入吗?”
这样说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年茉又问道:“那这么说,如果我犯了错误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进冷宫了?”
高个子侍卫摇摇头,道:“小主您现在是答应的位分,犯了错会去辛者库同宫人一起做杂役,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犯了错才会被关进冷宫。”
“怎么这么多规矩啊?”
年茉不禁吐槽:“冷宫的门槛也太高了吧!”
另一个长的壮实的侍卫可没有这高个子侍卫的好脾气,他粗声道:“年答应,请不要在这里妨碍公务,皇上吩咐了,擅闯冷宫者,格杀勿论!”
“嘿~你吓唬谁呢?”
年茉这小脾气也不是好惹的,就在这时,那壮实侍卫竟抽出大刀,铁面铮铮,一个小小答应,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年茉身后的太监小哲子连忙将年茉挡在身后,说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侍卫,竟敢在年小主面前亮刀?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壮实侍卫啐了一口吐沫:“没根儿的东西,你也配跟本大爷讲话?我呸,快走快走,否则我禀告皇上,告你们私闯冷宫禁地!”
“你!”
听到被说是没根的东西,小哲子的面色明显难堪许多,年茉见情形不大好,便拉着小哲子,先离开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几个太监纷纷摇头,这冷宫阴森恐怖,常人避之不及,没想到这个年答应还一个劲儿的想要进来,真是新鲜。
……
是啊,常人避之不及的,正是年茉趋之若鹜的。
不久前,年茉与她的男朋友莫云哲一同参观故宫,两个人趁导游不注意,脱离了队伍,跑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屋群落,大门虚掩着,进去之后,里面就像是一个居民区,落败,凋敝,阴冷。
再往里走,有一口已经干涸了的水井,水井后面,是一条望不到边际的胡同,两人壮了胆子,朝胡同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走到了胡同的尽头,尽头处是一堵红墙,墙的颜色极为鲜艳,与这里的破旧格格不入。
触摸红墙,两人瞬间被强大的白光吞噬,没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年茉发现自己穿越到清朝雍正元年,成了抚远大将军年羹尧那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房堂妹,并且已经入宫,成了年答应。
这还是不错的,反观年茉的男朋友莫云哲,堂堂的七尺男儿,却穿越成了一个刚刚净身的挽音阁太监小哲子,遭受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折磨,每天都活在崩溃的边缘…
二人相认之后,一致认为找到那堵红墙就能再次穿越回去,几番寻找,年茉发现,他们之前去的那个破旧的房屋群院,竟是关押废妃的冷宫,而冷宫守卫森严,他们进不去。
回到挽音阁…
李嬷嬷出来迎接:“小主,您可算回来了,自从您病好了之后,便日日带着小哲子在宫中游走,可把奴婢担心坏了。”
这个李嬷嬷,是年茉的陪嫁宫人,颇通医术,尤其是育子之术。
年茉刚刚在冷宫处吃了闭门羹,心情不爽,便随意打发了李嬷嬷:“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跟小哲子讲。”
李嬷嬷瞥了一眼小哲子,虽然他是个太监,谁也算是半个男人,整日在小主身边,实有不妥,看来,她要收拾收拾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太监了。
“小主,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
室中,小哲子安慰年茉:“茉茉,没关系的,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能进入冷宫的。”
年茉抚额,她有些沮丧:“可是那侍卫说了,能进冷宫的,只有皇上和废妃,以我们两个的地位,是进不去的。”
小哲子也垂下头不再说话,这是事实,想要进冷宫,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
除非年茉能登上妃位,而后被皇上厌弃,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冷宫。。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可两个人又同时刻意忽略这个方法,因为想要做宠妃,年茉就一定要牺牲自己,去侍奉皇上。
不到迫不得已,无论是年茉还是小哲子,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年茉又说道:“小哲子,如果我们回不去现代了,该怎么办?”
小哲子沉默良久,他难忍太监身,若他留在古代,今后的生活,他想都不敢想,小哲子沉声道:“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
第二日,年茉按照宫中礼数给皇后请安,于此同时,小哲子再一次去了冷宫…
这一次,小哲子想趁侍卫不注意,偷偷进冷宫察看情况,可是刚到冷宫门口,小哲子便看到那个壮实侍卫在拖拽一个太监的尸体,尸体的死相极惨。
小哲子上前问道:“大哥,这个太监怎么死了?”
壮实侍卫瞧见小哲子,烦躁极了:“你不是年答应身边的太监吗?你怎么又来了?滚开滚开!”
壮实侍卫没好气地推开小哲子,拖着尸体离开了。
高个子侍卫说道:“小太监,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刚才那个太监,是前朝废妃琼妃的大太监,因为想见琼妃一面,私闯冷宫被发现后,被乱刀砍死。这皇宫里,太监的命最不是命,你莫要步后尘。”
“知道了,多谢大人提点。”
小哲子看着地上因拖拽而形成的一条血迹,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二章 能否侍寝?
与此同时,年茉像往常一样给皇后请安,不同的是,今日的各位娘娘的打扮都极为艳丽,听宫女说,才知道是皇上忙完了朝堂之事,来后宫了。
果然,女为悦己者容。
请了安后,年茉本打算像平常一样回挽音阁,却被贵妃身边的宫女陶香唤去了翊坤宫。
初见贵妃,年茉就自愧不如,果然,年青珊受宠多年是有原因的。
正堂,贵妃穿了一件宝蓝色祺装,披着羊绒斗篷,斗篷下的贵妃,像雪一样白,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似水的柔情,一点朱唇,樱桃小口,扶风弱柳,皎月映水,简直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儿。
年茉对这个古典美人儿充满了好奇。
见了年茉,贵妃轻轻微笑,勾勾手,道:“茉茉,快来坐。”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礼数之事,年茉丝毫不敢马虎。
贵妃道:“茉茉这是与我生分了,也难怪,前些日子我病着,怕将病气传给你,所以得知你大病初愈,我也未曾与你相见,茉茉你莫要怪罪。”
“臣妾…并无此意。”
贵妃笑笑,道:“私下里你便称我堂姐吧,为了赔怠慢之罪,我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吃食,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贵妃果然是最受宠的妃子,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只有这翊坤宫才有。
年茉连忙谢道:“多谢堂姐~”
随后,贵妃很关心地问候起年茉的近况:“茉茉,你现在身子可是好了?”
“嗯,我现在身子倍儿棒,吃嘛嘛香呢。”说到这,年茉突然想起,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说不定她有进入冷宫的办法,便问道:“堂姐,你知道怎么才能够进冷宫吗?”
“冷宫?”贵妃惊诧,她摸了摸年茉的手,神情担忧:“茉茉,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想去冷宫那种地方呢?”
年茉的贴身宫女春英说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小主自从醒来,便整日想着如何进入冷宫,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嘶~”
年茉瞪了春英一眼,这个大嘴巴,什么都跟贵妃说。
听了这话,贵妃更加担忧了,连忙请来了许太医,许太医一顿检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只得禀报贵妃,道:“娘娘,年小主大病初愈,神情有些恍惚也属正常,待臣开一些安神的药,便无大碍了。”
年茉气的牙痒痒,这是给她查出精神病来了?
什么狗屁太医,我看你才有精神病吧!
就在这时,皇上急匆匆地来了。
年茉很吃惊,毕竟自从穿越过来,她还没见过皇上呢。
而贵妃似乎是知道皇上要来,神情很是从容。
两人给皇上请安。
年茉直接被无视,皇上的眼中满是贵妃,他连忙扶起贵妃,温柔地责备:“青珊,你身子不好,不要行礼了。”
贵妃笑笑:“皇上是臣妾敬仰的人,皇上您来了,臣妾便不由自主地行礼了。”
“朕刚瞧见许太医来了翊坤宫,怎么,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贵妃摇摇头,道:“臣妾并无不适,是臣妾的堂妹病好了,臣妾便请来许太医给茉茉瞧瞧身体。”
“哦?”
皇上偏过头,这才注意到年茉,他拧眉问道:“这是?”
好家伙,这皇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贵妃介绍道:“皇上您忘了,这是臣妾的堂妹年茉,生病了大半年,眼下身子大好,臣妾便唤妹妹来叙旧。”
这么一说,皇上是有了些印象,是年初时候年羹尧送进宫的,瞧着这年茉的长相,真是一等一的好,这年羹尧还真是费心了。
年茉感到皇上在看她,便低了头。她只想着能尽快穿越回去,其余别的,她都不愿过问,更不愿与皇上有什么交集,便找了个理由,匆匆告退。
年茉走后,贵妃问许太医:“许太医,本宫这堂妹的身子是否大好?”
“回贵妃娘娘的话,年答应的身子康健得很。”
“能否侍寝?”
许太医回答:“年答应身子要比寻常女子壮实许多,是可以侍寝的。”
皇上听了这话,问贵妃:“青珊,你今日求朕来,就是为了让朕召幸年答应吗?”
贵妃扶在皇上身边,温柔的说道:
“皇上英明,臣妾身子骨差,可禁不起皇上折腾了,倒不如让妹妹代替臣妾伺候皇上您,可好?”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青珊,你不必为了年家委屈自己,朕今日,是来见你的,你可明白?”
贵妃笑笑,道:“臣妾明白,但茉茉是臣妾的妹妹,她虽病好了,却精神不佳,日日想着要进冷宫,想来,自从茉茉入宫,皇上从未召幸过她,她是担心自己被厌弃,所以才总想着冷宫吧,臣妾担心茉茉,所以希望皇上能去看看她。”
“青珊啊,你就是太善良,那朕今晚便去瞧瞧她。”
“多谢皇上。”贵妃笑得极好看,她连忙唤来陶香,叫她去挽音阁通知年茉早做准备。
……
挽音阁柴房…
昏暗无光,杂柴遍布。
小哲子被绑在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烂的棉布,身体上遍布血淋淋的伤疤。
李嬷嬷站在一旁,用丝帕遮掩着口鼻。
“小哲子,你可知错?”
小哲子虚弱无力地说道:“我有什么错?”
李嬷嬷冷哼:“看来你真是不进棺材不落泪!”
说罢,李嬷嬷命身边的太监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小哲子,并说道:“小哲子,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浑身都带着尿骚味儿的太监,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命。可是自从小主病愈,你便日日带着她去冷宫,惹得后宫非议小主得了失心疯,真是辜负了抚远将军的嘱托!小哲子,这也鞭子你且受着,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
几鞭子下来,抽走了小哲子所有的力气。
他受不住,连连求饶。
李嬷嬷将他放了下来,她心有不忍,便说道:“小哲子,嬷嬷我并不想处罚你,日后,本本分分的在挽音阁当差,不要再带着小主去那冷宫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小哲子心里是不明白的,他与年茉只不过是多去了几次冷宫罢了,怎么就会惹得后宫非议她呢?
他不明白,身为后宫宠妃,前朝宠臣的妹妹,年茉就注定要活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李嬷嬷道拿了几块麻布,道:“将你的伤口裹上,别被小主看见了,小主身份高贵,见不得血。”
“是。”
麻布粗糙,裹在伤口上,碾压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甘,为什么他要穿越成一个任人践踏的太监?
……
即便刚刚受了罚,他仍不能休息,还要被使唤着去打水。
打水的路上,有宫女闻到了小哲子身上的血腥味,都绕着他走,还悄悄的谈论:“这不是年答应身边的那个小公公嘛,一身的味儿,又骚又腥,真恶心,快走快走!”
此时,小哲子低着头,眼神晦暗,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声不吭的打着水。
第三章 背叛
“呦,小哲子?”
小哲子抬头,看见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陶香走了过来,道:“陶姐姐来了。”
陶香点头,道:“小哲子,我这可是有大喜事了,咱们年小主今晚被召侍寝了!”
侍寝?
小哲子一滞,手中的小水桶摔进了井中。
陶香疑惑:“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高兴。”
小哲子赶忙回了神,说道:“陶姐姐,你这是想去挽音阁传信儿吗?”
“对呀。”
“那个…陶姐姐,你看,你能不能让奴才我去传这个信儿呢?”
“为何?”
小哲子略微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被鞭打过后的痕迹,眼神委屈:“陶姐姐,奴才刚刚惹了李嬷嬷,被打了几鞭赶了出来,若是陶姐姐能让我去传达这个好消息,说不准李嬷嬷一高兴,气就消了。”
陶香看着小哲子的伤直叹气,道:“李嬷嬷哪样都好,就是爱罚奴才,不过你也不要记恨她,她除了易怒以外,其他都挺好的,既然这样,那你便将这个消息传过去吧。”
“谢谢陶姐姐。”
……
回了挽音阁,小哲子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独自走回了房间。
他坐在窗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他起身,两眼无神。
外面下起了雪,雍正元年的第一场雪,风很大,天上的雪像砂砾一样被风裹挟着,刮蹭到人的脸上,瞬间红出一道檩子。
挽音阁没有准备炭火,很冷很冷。
年茉在房间里裹着被子,这时候,小哲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哲子,你去哪了?我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你的踪影?”
小哲子笑笑,道:“我这不给你准备饭菜了嘛。”
“哦?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莫云哲大人竟然亲自动手给我准备饭菜了,我年茉真是幸运呀~”
看着年茉这么开心地笑,小哲子却笑不出来,他轻轻说道:“快些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好~~~哒!”
干炒油菇、香煎土豆、红烧鸡蛋,都是年茉爱吃的菜,她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小哲子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年茉问道:“你怎么不吃?”
小哲子摇摇头,道:“都是给你准备的,茉茉你吃。”
吃的有些急了,“咳咳~我噎到了,给我水~”
“好好。”
小哲子双手颤抖,倒上一杯茶水,刚要递给年茉,却又赶紧收回了手。
年茉急切:“你快给我呀!”
随后,直接抢过小哲子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吃饱了,喝足了,年茉困意袭来…
“小哲子,我困了…”
小哲子面无表情:“那就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苏培盛带着几个太监顶着雪来到挽音阁。
李嬷嬷与其他下人才得知,年茉被召侍寝了,顿时急的团团转,怎么办,她们还没有提前准备。
这时候,小哲子走了出来,面如白纸,双目失神:“苏公公,小主已经准备好了。”
“极好,极好。”
苏培盛拍手,刚想进去迎接,小哲子拦住他,道:“苏公公,小主睡熟了,劳烦您动作轻一些。”
“这我自有分寸…”
……
挽音阁的下人都满脸笑意,只有小哲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苏培盛带着太监将年茉抬出了大门好久之后,小哲子突然发了疯似的追了上去。
大雪迷住了他的双眼,他奋力的追上去,终于,他见到风雪中的苏培盛一行人,可是身上被鞭子抽打过后的疼痛让他却步了,他跪在雪地上大哭起来:“茉茉,对不起。”
……
乾清宫……
寝殿的地龙早早燃了炭火,整个宫殿温暖无比,年茉缓缓醒来,便看见皇上坐在她的旁边。“醒了?”
“嗯。”年茉有些害怕,四处张望着。
“几岁了?”
年茉不明情况,只能先回答道:“回皇上,十七了。”
这只是年茉在这里的年纪,在现代,年茉已经二十七岁了,皇上今年虚岁二十九,两人心理年龄还是相差不大的。
皇上又问道:“你母家拼了命的将你送进皇宫,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了啥?当然是为了年茉能继承贵妃的恩宠,以便在贵妃百年之后,年家在前朝后宫依旧可以站稳脚跟呗。
即便是知道,但是直觉告诉年茉,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应该天真无邪,所以她便摇头回答:“不知…”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你一个小丫头,不知道也好,前朝后宫纷繁复杂,你能有一颗纯真之心,实属不易。但朕还是要提醒你,贵妃永远是你的堂姐,你切不能有逾越之心,明白吗?”
“明白。”
年茉的声音极弱。
皇上以为自己吓到了年茉,眼神略微柔和:“会伺候人吗?”
年茉摇摇头:“不会。”
虽然不会,但是好在这皇上不挑,床笫之事,舒舒服服自自然然地才好,不像后宫中的那些嫔妃,恪守规矩,反而扫兴。
皇上慢慢靠近年茉,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身上,吓得年茉一激灵,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开始潜移默化的燥热起来,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大事不妙。
这时,年茉想到了莫云哲递给自己的那杯茶水,又想到晚饭时他的反常,年茉悲愤交加,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莫云哲,你为了能够穿越回现代,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女朋友送上龙床,而且还是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真是可笑!
皇上见年茉流泪,问道:“丫头,哭什么?”
年茉摇摇头,既然她已经躺在了龙床之上,那便做什么都晚了,既然如此,那她便好好伺候皇上,说不定哄好了皇上,便能早些进入冷宫,回到现代。
年茉紧攥着手,身体止不住颤抖,随后她咬咬牙,便心一横,勾住皇上的颈子,道:“臣妾今日侍奉皇上,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哭了。”
借着药效,年茉壮了胆子,细密的吻落在皇上壮阔的胸膛之上。
起先,皇上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后宫虽美女如云,他却从未遇到如此主动热情的女孩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了,不过这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跟上了年茉的节奏。
最后,他抱起小小的年茉,反客为主,好一场干柴烈火……
……
风雪息,烛光起。
龙床之上,皇上抱着睡熟了的年茉,他的肩膀,湿热一片,尽是年茉的眼泪。
苏培盛敲了门,按照规矩,侍寝后的妃子需要被抬回去。
皇上给年茉披了一件厚斗篷,对苏培盛说道:“外面冷,备个轿辇送回去吧。”
“嗻。”
第四章 再无可能
年茉离开后,皇上摸着自己湿成一片的肩膀,眼神明晦不定。
苏培盛连忙说道:“皇上您的龙袍湿了,奴才给您换一件吧。”
皇上摇摇头,道:“苏培盛,你说那丫头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苏培盛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兴许是年答应年纪小,第一次侍寝,有些吃不消吧。”
吃不消吗?
皇上笑笑,那小丫头在床上可野的很,吃不消?没有的事儿。
……
年茉被折腾了大半夜,回了挽音阁后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一大早,李嬷嬷与春英便进来道贺,自家小主进宫大半年,现在终于得以侍寝,两个人都高兴坏了。
年茉扶着额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嬷嬷,小哲子呢,唤他来见我。”
不一会儿,小哲子来了,一夜之间,他沧桑了许多,眼眶泛黑,眼珠凹陷了许多。
见到年茉,小哲子一声不吭地下跪。
年茉将李嬷嬷与春英支开,随后对小哲子说道:“莫云哲,我们分手吧。”
声音很淡,却很潇洒。
小哲子抬起头,他拽着年茉的裤脚,哀求道:“茉茉,原谅我吧,我错了,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年茉冷笑:“自从你将一杯掺了迷情药的茶水递给我时,你就应该明白,你与我,再无可能。”
“茉茉,对不起,是我一时迷了心窍,穿越到这里,你是高高在上的小主,可是我,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太监,我想过偷偷潜入冷宫,可是当我看见冷宫门口血淋淋的尸体的时候,我退却了,茉茉,是我太懦弱了,我别无选择。”
年茉紧紧地攥着手,双眼一片殷红,她怒道:“莫云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了吗?回到现代是我们两个共同的追求,倘若除了做皇妃而别无他法,我愿意做出牺牲,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背着我,替我做了这个决定,把我当作一个礼物一样送到龙床上!”
听到这,小哲子醒悟,他大哭起来:“茉茉,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年茉是理性的,当断则断,绝不会拖泥带水。
她神情冷淡,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很轻很轻的话:“你我,再无可能。”
……
积了半夜的雪,刚刚没过脚踝。
年茉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想静一静,她想逃避,哪怕是暂时的,也好。
她走了很久很久,从挽音阁转到御花园,绕过堆满积雪的假山,一路上漫无目的。
走了一路,年茉也哭了一路。
不知过了多久,年茉想通了,她穿越到这里,兴许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在这里她看到了莫云哲懦弱的本性,与他及时止损。
至于回到现代,年茉想,现在他与皇上木已成舟,索性便顺水推舟,忽悠忽悠这个皇帝,让自己能进入冷宫,早日回家。
路上,又下起了雪,与昨日不同的时,今日的雪是一瓣一瓣的,想桃花一样,悠悠闲闲地飘落下来。
折返时,年茉因为刚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再加上适才只顾着难过没有记路,便不小心迷了路,正当年茉一筹莫展之时,却遇上了皇上的轿辇。
皇上的仪仗静静的停了,坐在龙辇中的皇上本是要去翊坤宫的,却碰见年茉小丫头站在雪地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双眼红红的,好像大哭了一场,心生疑惑,便停了下来。
皇上下了龙辇,走到年茉跟前:“丫头,哭什么呢?”
年茉慌神,她这时才发现,面前的皇上是如此高大,她撇撇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虽入宫大半年,但是一直病着不曾出来走动,今日自己出来,不小心迷了路,一时着急,便忍不住哭了。。”
“真是个小丫头,朕记得你住在挽音阁吧?”
“是。”年茉娇滴滴地说道:“皇上可以送臣妾回去吗”
年茉想过了,这后宫美女如云,想要得宠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自己资质平平呢?想来,年茉只有一点能够胜过其她人了,那就是她豁得出去,够野。
皇上一开始是犹豫的,因为他已经与贵妃有约,谁知年茉一个趔趄,倒在他的怀里。
年茉娇柔地说道:“皇上,臣妾的鞋袜都湿了,脚也冻坏了,站不稳了,皇上,可怜可怜臣妾吧。”
皇上微滞:“好吧。”
随后,他将年茉抱起来,他身上的热气一下子暖了年茉冰凉的身子,没有想到,在失落之时,第一个温暖年茉的,竟是她曾避之不及的皇上。
上了龙辇之后,皇上吩咐苏培盛,去给贵妃带个话,晚上再去翊坤宫,随后,轿辇便朝挽音阁的方向驶去…
挽音阁中,李嬷嬷找不到年茉,召集所有的宫女太监四下寻找。
就在这时,大家伙儿惊奇的见到皇上抱着年茉走了进来,小小的年茉瑟缩在皇上怀里,一脸的娇羞。
小哲子躲在角落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茉被皇上抱进屋子里。
年茉是被冻坏了,尤其是双脚,李嬷嬷赶快端来一盆雪,给年茉缓缓脚。
皇上沉着脸,他拽过年茉的双手,用自己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
年茉抬起头,想要缩回手:“臣妾身子冷,皇上不要因为臣妾而伤了龙体。”
“无妨。”
皇上手中的力道紧了些:“从前,你堂姐也是这样,喜欢在冬天到处乱跑,结果伤了身体,你年纪轻,现在受冻不觉得什么,等日后,可有苦头受的。”
“多谢皇上教诲,臣妾记住了。”
“瞧着你已无大碍了,朕便走了。”
啥?年茉语塞,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主动邀请皇上来这挽音阁,就是为了让皇上给她暖手来了吗?
这皇上昨晚与自己不是挺激烈的吗?怎么白日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年茉勾勾皇上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皇上:“皇上,您这就走了吗?”
“怎么,还有事吗?”
年茉瘪瘪嘴,泪珠子马上就落下来了:“没事,皇上您走便是。”
可嘴上这么说着,她的手仍然拽着皇上的衣服。
这时候,苏培盛从翊坤宫回来了,他跟皇上禀报,贵妃听到皇上要晚一些时候来,有些失落,可是在得知皇上是去了挽音阁,又高兴起来了。
第五章 结盟
夕阳伴云红,余晖落窗棂。
皇上坐在榻边,年茉在一旁一边嘟着嘴,一边拨弄皇上的衣服。
惹得苏培盛与李嬷嬷纷纷低下了头。
皇上叹气,对苏培盛说道:“苏培盛,你再去翊坤宫一趟,告诉贵妃,朕明日再去看她。”
“嗻。”
苏培盛汗颜,这大雪天的,挽音阁与翊坤宫又离的老远,他这把老骨头被折腾来折腾去的,好惨。
见状,李嬷嬷也识趣地离开。
年茉兴奋极了,摇着皇上的手:“皇上,您不走了?!”
皇上敲了敲年茉的小脑袋:“真拿你没办法。”
年茉吐舌头,道:“皇上,自从出了乾清宫,臣妾便像失了心一般,直到再次见到了您,才觉得那可失了的心又回来了。”
“你这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
皇上虽责备着,可是嘴角已经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这皇上,太喜欢摸年茉的头发,她今日本就没又好好地簪头发,这下被皇上一摸,全都散开了好不舒服,他真真是将年茉看成小孩子了,一口一个小丫头地叫着。
年茉心里直吐槽:小丫头,你全家都是小丫头,老娘只比你小了两岁!如今老娘虽然容貌年轻十岁,但是心里可已经二十七了,看老娘不把你耍的团团转,然后乖乖的送我到冷宫~
“皇上,臣妾痛。”
“哪里痛?”
“手痛。”
“兴许是在外面久了,手冻着了。”
年茉噘嘴,真是不上道,她拽着皇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弱弱的说道:“这儿也痛,皇上,臣妾的心好像丢在您哪了,让臣妾找一找,好不好?”
说罢,年茉娇小的身体朝皇上拱去……
小乳猪拱白菜?
不不不。
是桃花种子与春天的契合…
……
门外,小哲子听着两人的对话,空落落的,仿佛是他的那颗心也丢了。
翌日,年茉仍旧熟睡着。
春英在为皇上更衣。
皇上声音冷淡:“事情办得如何?”
春英道:“奴婢已将避子药掺入小主的药膳之中,小主每日都服着。”
殊不知,每一日的药膳,年茉都不曾喝下。
那许太医给年茉开的是治神经病的药方,年茉没病没灾的能喝?
她喝了。
在李嬷嬷的逼迫之下,她喝了,但是那药又苦又让人恶心,年茉又吐出来了,翻江倒海,吐得一干二净。
皇上点头:“注意着点药量,只是避孕即可,莫要伤了她的身子。”
春英停顿,随后答:“是…”
“好生照看着,她有大用处。”
皇上恢复往日阴鸷面容,岔着腿坐在龙辇之上,尊严而又冷酷。
……
年茉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她坐在摇椅上,悠闲地看着书,一看书名,好家伙。
《后宫升职攻略》。
为了能够早日登上妃位,年茉可真是牟足了劲儿,年轻上学那会儿,她都没这么用功过。
这时,小哲子走了进来,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年茉,这本册子的名字更厉害。
年茉看都没看小哲子一眼,只慵懒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结盟。”
“结盟?呵,你我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小哲子咬着唇,说道:“昨日,你和皇上…我都听见了。”
年茉笑笑:“怎么样,我叫的好听吗?”
小哲子难堪:“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已经决定通过成为皇妃的方法进入冷宫,那你能不能暂且放下对我的恨,我们结盟,我帮你收集信息,助你早日登上妃位,到时候,我也能随你一同进入冷宫,回到现代。”
年茉翘着二郎腿,道:“可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
“等回了现代,我把北京的别墅送给你。”
年茉转转眼珠,晋升皇妃的路并不好走,若是有人助力,说不定能事半功倍,虽然她与小哲子之间的爱情不在了,但是一套别墅啊,这便宜谁不想占?
“一套别墅外加一艘游艇。”
“成交!”
很快年茉又补充道:“不过我跟你只是在回现代这件事情上是盟友,仅此而已。”
小哲子连连点头:“这样,我便知足了。”
……
紫禁城的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还没入冬,就下了三场雪。
东西六宫都是地位高的主子居住的,保暖措施极好,初雪之后,各宫就早早燃起了炭火,贯通宫殿的地龙将整个房屋都熏得暖暖的。
当然,这只是东西六大宫才有的待遇,年茉住的挽音阁,只不过一个不起眼儿的小破阁子,哪里有地龙这种高端的取暖设备,只是在堂中支起了个小炉子,让屋子比外面温暖那么一点点罢了。
年茉在屋子里冷的发抖,算起日子来,这皇上已经有半个月没来挽音阁了,年茉嘀咕着,是不是皇上将她这个人忘记了。
不能呀,她与皇上在一起的时候,皇上不是挺高兴的吗?
不想了不想了,年茉搓搓冰凉的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温暖的地方,再住在挽音阁,她肯定会冻出病来,想罢,年茉唤了李嬷嬷。
“李嬷嬷,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翊坤宫!”
翊坤宫中…
贵妃依旧穿着宝蓝色的祺装,这是她钟爱的颜色。
见年茉带着李嬷嬷、春英和小哲子,几个人手里又都提着大布袋儿,贵妃有些疑惑,轻声问道:“茉茉,你这是做什么呢?”
年茉憨憨的笑,她凑到贵妃跟前儿,有些无赖地说道:“堂姐,挽音阁太冷了,我想…能不能现在您这住上一阵子呀?”
听了这,贵妃连忙说道:“真是怪我,没有早些想到那挽音阁寒冷,叫你冻坏了身子可是罪过,茉茉,这翊坤宫要比其他的宫殿都暖和,这个冬天,你且在这里居住吧。”
随后,贵妃吩咐陶香:“陶香,快去将偏殿收拾出来,让茉茉舒舒服服的住下。”
“谢谢堂姐!”
年茉咧着嘴笑,赶紧跟着陶香去偏殿收拾住处,贵妃因为吃不了灰尘不方便过去,便派了好几个奴才跟着,将偏殿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
看着翊坤宫的偏殿,年茉不禁感慨,宠妃的生活真是好,连没人居住的偏殿都要比挽音阁暖上百倍,不仅如此,这偏殿也同主殿一般,琉璃瓦、白玉砖,万字锦底门,步步锦支窗。
头一次,年茉觉得“寄人篱下”也挺不错的。
第六章 迁居
第二日,皇上下了朝,便来到翊坤宫用膳。
贵妃因为身子的缘故,几年间皆食素菜,只是今日却有不同,餐桌上明晃晃的摆了几盘荤菜。
皇上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几盘荤菜,疑惑道:“青珊,你怎么想起来吃荤了?”
贵妃笑笑:“这些荤菜是给茉茉准备的。”
“哦?年答应?她今日也来你这用膳吗?”
贵妃点头,又摇摇头:“茉茉在偏殿住下了,日子冷了,挽音阁寒气重,茉茉若是再住那儿,恐怕要生病了。”
皇上皱眉:“那她住在你这也不是办法,那丫头闹得很,不利于你养病。”
“没关系,茉茉在这,反而给这翊坤宫添了些生气儿,臣妾高兴得紧呢。”
思来想去,皇上还是觉得不妥,他吩咐苏培盛:“苏培盛,你去内务府,派人修葺挽音阁,打个地道,修个地龙,务必快些完成。”
贵妃补充道:“这样也好,不过,皇上,挽音阁修葺可不能马虎,茉茉怕冷,务必要修的暖和一点才好。”
“都听你的。”
不一会儿,陶香唤了年茉来用膳。
年茉没有想到皇上也在,就只穿了件藕粉色的缀花襦裙跑过来了。
见着年茉不施粉黛的模样,恍惚间与贵妃似乎有那么几分相似。
“给…给皇上请安。”
皇上拧眉:“年答应,你的穿着打扮不得体。”
声音很冷,又很刻意。
贵妃连忙起身,将年茉揽到自己身边,笑着解释:“是臣妾告诉茉茉在翊坤宫中不用拘束的,皇上莫要怪罪了。”
皇上对贵妃,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而且这贵妃待年茉是真的好,若不是想要回现代,年茉真不想在两人之间横插一脚。
席间,皇上一个劲儿的给贵妃夹菜,而贵妃便一个劲儿的给年茉夹菜,到年茉这,她要做什么?
吃。
低着头吃。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五花肉。
用过膳后,王乳母将八阿哥福惠抱了过来,小福惠是皇上与贵妃唯一存活下来的孩子,按照清朝规矩,皇子是不能在亲额娘身边抚养的,但贵妃失了三子一女,皇上心疼贵妃,才破例让贵妃亲自抚养福惠。
贵妃疼爱得紧,将福惠抱在怀里不肯撒手:“额娘的小福惠,你怎么这么可爱呀,让额娘好生喜欢。”
皇上伸手逗弄着福惠,惹得福惠咯咯咯地笑,皇上的眸子里的温柔,似乎只有见到贵妃母子的时候,才会浮现。
“福惠,等你长大了,皇阿玛便教你识政断务。”
贵妃轻声道:“还有骑马射箭,你皇阿玛的骑术可是最好的。”
皇上浅笑:“对对,福惠的身子弱,学习骑马射箭可以强健体魄…”
年茉在一旁轻轻叹息,历史上的福惠,没有迎来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这时,贵妃注意到年茉在一旁,神情低落,便将福惠递给年茉:“茉茉。你来抱抱。”
年茉连连拒绝,这小阿哥可是贵妃和皇上的宝贝,她也不会抱孩子,若是给磕了碰了,岂不是罪过?
见年茉不敢,贵妃也不强求,她拉着年茉的手,让她摸摸福惠的脸蛋儿,滑滑嫩嫩的。
“茉茉,你喜欢这孩子吗?”
“喜欢啊。”年茉点头,在现代她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了,但是因为一直忙于工作,生小孩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
听到年茉喜欢福惠,贵妃高兴极了:“你喜欢便好,福惠很乖,他长大之后定是个孝顺的。”
这句话,年茉没有听明白,但是皇上听明白了,贵妃这是在给福惠铺路呢。
……
皇上在翊坤宫待了一整日,这些年来,只要是皇上得了空闲,就会陪着贵妃,即便是后来贵妃的身子不好,皇上也会一如既往的来看望她,因为担心她的病,皇上会什么都不做,只占她的半边枕席。
就好像是,这样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了。
夜深了,贵妃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仍然坚持着为皇上宽衣。
“皇上,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皇上点点头,他不自觉的伸手要替贵摘下头上的珠饰,贵妃下意识地后退,皇上才停了手,自己躺到了床上,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也收拾收拾,早些歇息吧。”
贵妃忙摘了珠饰,宽了衣,躺在皇上一侧。
皇上阖着眼,道:“青珊,你的病可好些了?”
“臣妾的病是好不得了,只是今日太医开了一些新的药方,臣妾吃了几日,精神是好了些。”
闻言,皇上起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贵妃虽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吃不消的,但是她不想皇上失落。便微笑点头…
半夜,贵妃扶在床边,沉默不语。
皇上穿了龙袍,道:“青珊,朕出去走走。”
贵妃仍是微笑点头,她望着皇上出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不知怎么,这皇上比寻常纵情许多,她自己身体吃不消,皇上只得扫兴的离开了。
陶香张望着进来,说道:“娘娘,皇上怎么走了,奴婢瞧见,皇上好像是进偏殿了。”
“进偏殿了?那…那皇上应该是去找茉茉了吧。”
贵妃先是吃惊,随后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淡模样。
陶香心疼,道:“娘娘,皇上对年小主只不过是一时新鲜,您不要太在意…”
贵妃平淡的笑笑,道:“没什么好在意的,二哥将茉茉送进皇宫,就是希望在我走了之后,茉茉能够继承皇上的宠爱,让年家永远都能立足于朝堂之上,我也是年家的女儿,自然也要为年家着想,况且茉茉天真可爱,我也喜欢她,她能在这么短时间引起皇上的注意,我也替她高兴。”
陶香叹气:“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没什么苦不苦的,陶香啊,本宫这一生,就是太幸运了,能得到皇上的独爱,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我多得了恩宠,老天爷总要从我身上讨一些代价,我只盼望着,日后茉茉对待福惠,就像对待她的亲生孩子一般,那本宫也就无憾了。”
说罢,翊坤宫正寝的烛光熄灭,贵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
偏殿内…
年茉睡得沉,一旁守夜的春英见皇上来了,连忙识趣地悄悄跑了出去。
皇上燃了一支短烛,照着年茉的睡颜。
“睡相真难看。”
言罢,皇上像对待小猫小狗一样将年茉提起来,年茉觉性大,丝毫没被影响,她抹抹眼睛,又睡着了。
但觉性再大,也挡不住皇上接二连三的折腾啊。
第七章 黑夜
“谁啊!”
年茉可是有起床气的,她没好气的伸出小脚乱蹬。
不过她忘了,在这里。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力气小的很,很快,年茉便感到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年茉努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她再揉揉眼:“皇…皇上?”
皇上沉着脸,声音嘶哑:“丫头,来伺候朕。”
“皇上,你不是在堂姐那里吗,怎么来偏殿了?”
皇上没有回答,但是可以见得,他的脸现在非常臭。
年茉真是遇到大无语事件了,这皇上还真是个奇葩,白日里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晚上明明在贵妃那里好好的,大半夜却又跑来她这里。
难道,这皇上在贵妃那里欲求不满了?
想到这,年茉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皇上冷脸:“笑什么呢?”
“您半个月没来臣妾这里了,今日皇上来,臣妾当然是高兴地笑了。”年茉牌谎话,那叫一个信手捏来。
“果真?”
“当然是真的。”年茉眼神真诚,谁骗你谁是仙女。
“那还不来伺候朕?”
“这便来了。”
年茉毕竟是个现代人,对这龙袍的解法并不熟悉,解了好一会儿,头上都析出汗珠了,也没解开。
皇上有些不耐烦,他按着年茉,直接扯开了她的衣服。
这着实吓到了年茉:我靠,这么生猛的吗?
年茉也不甘示弱,她跨坐在皇上腿上,对着皇上的唇猛亲了一口。
皇上顿感脑子一片空白:“你…你做什么?”
后宫之中,床笫之事,从来都是皇上说了算,而对于亲吻这件事,他似乎很是陌生。
“皇上不喜欢吗?”年茉的神情中带着些许试探,毕竟这古代人与现代人的思想是存在差异的。
微弱的烛光下,年茉似乎看见皇上羞红了脸,她往皇上身边蹭了蹭,小声说道:“皇上若是不喜欢,那臣妾以后便不做了。”
皇上的声音更加嘶哑了:“没有,朕很喜欢。”
“真的?”
年茉高兴地跳起来,却不小心踩到了皇上的脚。
皇上吃痛,反手将年茉抵在床栏上,他的声音很低,又带着极致的诱惑:“丫头,小心点。”
年茉的心跳的很厉害,明明每次都是她主动一些,可是到最后,却都是皇上占了上风。
不等年茉反应,皇上便沉身吻了上去…
一次又一次的沉沦,醉死梦生。
曾经上班的时候,年茉嫌黑夜太短,可是现在,她却嫌黑夜太长。
……
天边泛起晨光,映到屋子里。
皇上倚靠在床边,年茉则有些虚弱的趴在他的腿上。
门外传话:“皇上,贵妃娘娘醒了。”
皇上显然有些无措,他拍了拍年茉,道:“丫头,朕走了。”
年茉娇柔极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神情极为可怜,她抱着皇上的腿,道:“皇上,臣妾舍不得你。”
皇上叹气:“朕改日再来看你。”
年茉也识趣:“那皇上要说话算话哦。”
“君无戏言。”
说罢,在年茉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皇上有些愧疚地离开了。
就在皇上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年茉立刻收了情绪,她压根儿就不喜欢皇上,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像这种白日里想着贵妃,黑夜才想起自己的人,年茉才不会动心呢。
而与此同时,出了房门的皇上也立即收敛了愧疚之态,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苏培盛,你去内务府挑些首饰送给年答应吧。”
苏培盛偏过头,有些诧异:“皇上,您这是舍不得年答应了?”
“舍得、舍不得,都要舍得。”
皇上的声音不带一点儿人情味儿。
……
早膳…
贵妃与皇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如既往地吃着菜。
这一次,年茉坐在了两个人中间,明面上,皇上给贵妃夹菜,贵妃给年茉夹菜,年茉则低着头猛吃。
但是桌子下面,皇上却掀开了年茉的衣裙,一个劲儿地掐她的腿。
年茉都没吃饱,便匆匆离桌,伴君如伴虎,还是一只色老虎,真是不容易。
贵妃疑惑:“茉茉今日是怎么了?”
皇上勾笑:“她这是害羞了,青珊,一会儿让小厨房给她炖一些血燕窝补补身体吧。”
“是,臣妾这便让陶香去准备。”
皇上又道:“对了,之前许太医开了安神的药,记得提醒那丫头服用。”
“臣妾记住了。”
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皇上低着头用膳,并未察觉。
……
以后的几日,皇上一直没有来后宫,听说是西域的使者即将来访,皇宫内外正忙着准备呢。
这一日…
小哲子拿来了一个小册子给年茉,年茉翻来看,哇塞,都是美女的画像,真有意思。
“这是啥啊?”
“画册。”
年茉白眼:“我还不知道是画册?我是问你,这画的是什么?”
“你平日里去皇后那请安,难道没看出来我画的是各宫娘娘的小像吗?”
“你画的?噗哈哈,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像哈~”
小哲子黑脸,他以前也是学美术的,画画功底可是杠杠的。
“年茉,你别笑了,我跟你说正事儿。”
“好啊,你说吧。”
小哲子道:“我近日将各宫小主的样貌都画了下来,并且经过多方打听,了解了这些小主的喜好与背景,好方便我们日后做打算。”
年茉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随后,小哲子翻开画册,将里面的嫔妃一一详细的介绍给年茉听:“现在,后宫之中依旧是皇后乌拉那拉氏独掌六宫大权,而贵妃娘娘的地位仅次于皇后,是整个后宫里面最得宠的,再之后,一共有三位妃子,齐妃李氏、熹妃钮祜禄氏裕妃耿氏因分别生了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历与五阿哥弘昼而分庭抗礼,四妃之位空悬一位,嫔位之首的吉贵嫔是极有可能升为妃位的。”
年茉捋着头发,分析道:“也就是说,我必须在这个长得像吉娃娃的吉贵嫔之前晋升为妃子,对吗?”
小哲子点头:“没错,清朝的后宫只能有四个妃子,若是四个妃位皆满,我们再想晋升妃位,就只能等着那四个皇妃被降级或出什么以外,将位置空出来才行。”
年茉紧紧地攥着画册:“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八章 诵经
小哲子道:“年茉,或许我们能从吉贵嫔入手。”
“吉贵嫔?你是说我们要阻止吉贵嫔封妃?”
“吉贵嫔是包衣出身,没有家室,但奈何长得好看身材丰腴,就被皇上看中了,一路晋升,而且皇上应允,只要吉贵嫔有孕,便册封她为吉妃。”
年茉思忖片刻:“可是人家没招你没惹你,咱们对付她不太好吧。”
“也对也对。”小哲子又道:“可听说皇上今晚要唤吉贵嫔侍寝呢。”
“那还不赶快!”
小哲子疑惑:“赶快什么?”
“避子汤啊,去给她端碗避子汤。”
“额,年茉你刚刚不是说对付她不太好吗?”
年茉叉腰:“回家最重要,你快去快去!”
……
再之后,皇上来到翊坤宫,便总是白日里陪着贵妃,晚上来偏殿找年茉,大多数的时候,皇上都是发泄完便离开了,只有少数的时候会在偏殿睡下。
年茉很清楚,在皇上的心中,贵妃永远是他的挚爱,而皇上对她,从来都只是肉体上的依赖。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皇上对她有所依赖,便不愁晋升之事。
偶尔,年茉也会提及冷宫之事,但却总被皇上以为是精神出了问题,然后便召来许太医诊治,紧接着,年茉就要继续喝苦涩的安神药。
转眼间,紫禁城的雪已经积了好深地一层,廊道上的行人也已经换了厚厚的棉衣。
新春将至,万物伊始。
先帝驾崩仅一年,皇上下令,一切庆祝春节的典礼皆应简办。
太后怀念先帝,遂带着后宫嫔妃前往圆明园浴佛祈福。
贵妃有疾,无法侍奉太后左右,便留在翊坤宫,圆明园事宜皆由年茉代之,而皇上则留在皇宫中处理庆典事宜。
……
圆明园…
皇后扶着太后乌雅氏,带领着一众嫔妃、宫女、太监们,走在用汉白玉铺砌而成的长春路上。
太后问:“皇帝什么时候来?”
皇后回答:“皇上正在太和殿为民祈福,等过了年初一,皇上便来圆明园陪伴皇额娘您了。”
“呵~”太后冷哼:“过了大年初一?祈福庆典在除夕之前就能完成,皇帝恐怕是想在皇宫里陪着年贵妃吧。”
皇后低了头,她轻声道:“贵妃的病又重了些,皇上也是担心贵妃一人住在皇宫,难免寂寞。”
“皇上对你,若是有对年贵妃的一半好,哀家随先帝去时,也能放心了。”
皇后的头垂地更低了:“皇额娘凤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倒是会说话。”太后笑了笑,她摸着皇后的手,道:“年贵妃是活不多久了,倘若在其病重之时,谁能全心全意照看她,那皇上兴许也会对那个人高看一眼吧,你以为呢,皇后?”
皇后怔了怔,随后道:“多谢皇额娘,儿臣明白了。”
太后拍了拍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年茉位份最低,所以站在嫔妃最后,她瞧着太后与皇后,一会儿神情严肃,一会儿又展开笑颜,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到了长春斋,太后带着嫔妃拜佛烧香、诵读经文。
年茉跪在角落里,一个劲儿地打呵欠。
长春斋内一个年轻的静心和尚见到年茉如此,悄悄上前提醒,年茉朝他吐舌头,然后接着打瞌睡。
“佛堂重地,小主理应虔诚诵读经文才是。”
被打扰烦了,年茉醒醒神,小声道:“好好好,我念我念。”
说罢,年茉学着其他嫔妃的模样,跪坐着,双手合十,默默念起来:“Iwanttogohome,IwanttoeatmeatandIwanttosleep.”
静心和尚越听越不对劲,他离近了听,道:“小主,您诵读的是哪篇经文啊?”
“额,西方经文西方经文,你没听过吧。”
静心和尚顿了顿,道:“小主,请随贫僧诵读: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年茉感觉自己就是学校里的差等生,要被老师揪出来亲自教导似的。
“好好,南无、喝多什么那,啰里啰嗦…额…额,小师傅…你说的太快了,能不能慢一点,我没记住…”
静心和尚惊:“小主您竟不会诵读经文?贫僧要去禀告太后。”
“别别别。”年茉赶紧拉住他,她哀求:“别呀,小师傅,其实我会的,只是今日这么多人,我太紧张了,一时间忘记了。”
静心和尚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跪在年茉身边,期待地看着她,道:“那好,贫僧等着小主记起来。”
“啊?好…好。”
年茉绞尽脑汁,脑子里回忆了许多诗文,什么《孔雀东南飞》、《木兰诗》啊,甚至是最难背的《离骚》、《阿房宫赋》她都记起来了,可是偏偏什么经文,年茉是压根连听都没听过啊。
不一会儿,年茉的头上析出汗珠来,脸蛋儿也憋红了,可她却只记住了:“南无、喝多什么那,啰里啰嗦。”
太后以及嫔妃们已经诵读完毕,开始跪拜。
静心和尚开始怀疑:“小主,你就是不会吧,贫僧去告诉太后。”
又来了又来了,这人儿怎么这么爱告状呢,年茉道:“小师傅,别呀,您说您去告诉太后,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对呀,太后会赞赏贫僧检举有功,说不定日后住持之位就是我的了。”
说罢,静心和尚便去找了太后。
“。。。。。。”年茉搓了搓额头,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这是静心修行的和尚该有的想法吗?
果然,太后唤了年茉过去。
“年答应,你不会诵读经文?”
年茉白了一眼静心和尚,随后笑着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只是一时紧张,忘记了。”
太后仍双手合十,闭着眼,她轻轻说道:“也罢,你出身将门,舞文弄墨并不是你的长处,哀家不会怪你。”
“谢太后。”
年茉窃喜,她瞥向静心和尚,朝他好一顿嘚瑟。
随罢,太后又说道:“你且将经文抄诵百遍,便不会再忘记了。”
“啊?”
“嗯?”
年茉撇撇嘴:“是,臣妾遵命。”
第九章 宫女
翌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年茉气愤地直跺脚,将经文扔了一地。
小哲子埋头捡着经文:“哎,不就是抄一百遍经文吗?我帮你抄还不成?”
年茉叉着腰:“姑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小哲子,你说他是正经和尚吗?正经和尚哪有他那么损的?”
小哲子道:“年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年后咱们就回皇宫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行,我一刻都忍不了!”
年茉平日里被皇上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那不正经的和尚吃瘪,是可忍孰不可忍!
年茉道:“小哲子,你等我一会。”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春英!”年茉拽着裙子,跑了出去。
…
不一会儿,年茉拿了两件水粉色的宫女服制。
小哲子打量着:“年茉,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年茉不怀好意地笑,她拿起一件衣服在小哲子身上比了比:“不错不错,很合适。”
“喂喂。”小哲子后退:“年茉,你不会要让我穿宫女的衣服吧?”
年茉挑眉:“要不然怎么说你聪明呢,我跟你说哈,那个静心,不一心向佛,反而天天想着做住持,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正经和尚。”
小哲子道:“然后呢?然后你让我去试探他?”
年茉摆摆手:“不不不,我是想让你去勾引他,你长得好看,换上女装一定美死了~”
“哈?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年茉道:“要是他真的一心向佛,心无旁骛,那肯定不会被你迷惑,但是他若有色心,你就勾引他,让他破戒!”
“哇,年茉,你这也太损了吧。”
年茉笑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让他嘴欠的。”
小哲子将宫女服制扔在一边,道:“那是我犯着你了吗?你去勾引他吧,我可不去。”
“喂,你是不是傻?我可是皇上的女人,我去勾引?那岂不是不要命了?你一个男的,怎么扭扭捏捏的。”
小哲子白眼:“你也知道我是男的,我不去。”
“你去不去?”
“我不去。”
“那你还想不想回现代了?”
“…”
小哲子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了能回现代,他忍!
…
一番打扮后,还别说,这小哲子还真是个出水美人儿呢。
玫瑰唇,璞玉手,纤纤腰肢仅盈盈一握。
年茉不禁感慨,有些男子生的竟比女子还要精致娇美,倘若这副皮囊生在现代,也是万人追捧的偶像命吧。
“小哲子,你还真是个美人儿坯子呢。”
年茉为他簪了一对牛角髻,将一支用米珠攒成的茉莉花小钗插在了他的发髻上。
小哲子坐在镜前,一脸平淡…
……
长春斋…
年茉也穿了一身宫女的衣服,两个人躲在长春斋内佛像后,窥视着静心和尚的一举一动。
“长得像个妖精似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年茉怎么看这个静心,怎么觉得他不顺眼。
小哲子道:“年茉,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办?”
年茉坏笑,边比划着,边在小哲子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呢,你先这样,然后再那样,听明白了吗?”
“额”小哲子汗颜,道:“年茉,你真损。”
“嘿嘿~”
谈话间,静心和尚正拿着一串佛珠,朝门外走去。
就是现在。
年茉牟足了力气,双手一推,将小哲子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则躲在佛像后等着看好戏。
“哎呦。”小哲子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听到了声音,静心回了头,他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小哲子。
小哲子微微颔首,他心里慌张极了,莫不是这个静心和尚看出他的男儿身了?
却不料静心和尚只是疑惑地问:“你这小宫女好面生,贫僧似乎在圆明园从未见过你。”
小哲子咳了咳,佯羞道:“小师傅,奴婢是从紫禁城来的。”
“那也难怪。”说罢,静心和尚便要离开。
小哲子又硬挤了几滴眼泪,道:“小师傅,奴婢的脚扭了,您能扶奴婢一把吗?”
“额…”静心和尚略有迟疑,随后点了点头,将小哲子扶了起来。
小哲子顺势倒在静心和尚的怀里。
静心和尚闷哼一声:“小宫女,你挺沉…”、
“讨厌~”小哲子捂着脸:“小师傅,奴婢的脚好疼,可不可以去那边的树下查看一番?”
“好,我扶着你。”
到了树下,小哲子一把搂住了静心和尚,扯他的衣服,又将他埋在自己的胸前,道:“小师傅,奴婢已经默默喜欢你很久了,今日你便要了我吧~”
静心和尚挣扎:“姑娘,汝乳硬甚~”他挣扎着起来,道:“姑娘,光天化日的,你这是想毁贫僧的修行啊!”
小哲子学着年茉伺候皇上时那副娇滴滴的样子,道:“奴婢只是喜欢你嘛~”
静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不慌不忙的穿上佛衣,笑着道:“等晚上,晚上你再来如何?”
呵…呵呵。
年茉说得没错,这个静心和尚果然不正经。
“不嘛不嘛,奴婢现在就要!”小哲子强忍着恶心。
就在这时,长春斋住持与几个小和尚朝他们俩这边走来。
小哲子见机大喊:“非礼啊,非礼啊,静心师傅强抢宫女啦!救命啊!”
“喂喂,你干嘛!”
静心后知后觉自己中计,可为时已晚,住持等人已经来了,这住持见此情景,差点晕了过去,他身后的一个黑壮的和尚—静德和尚揪起静心和尚,一通暴揍,长春斋的和尚们闻声也都匆匆赶来。
场面混乱不堪…
年茉趁乱跑了过来,将一个粉色的鸳鸯肚兜扔在现场,便拉着小哲子偷偷跑走了。
旁人没注意到他们俩,但是静心和尚注意到了,只是此时他已经被静德和尚打得不省人事,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冤…枉…啊~”
住持颤抖的拿着那单薄的粉色鸳鸯肚兜,捶胸顿地:“孽畜!孽畜!静德,将静心关进柴房,我…我…咳咳咳。”
住持急火攻心,竟吐出一口鲜血。
这次第,和尚们纷纷围在住持身边:“住持,住持,您没事吧?”
混乱中,静心和尚早已不见踪影,更奇怪的是,静德和尚也消失了…
第十章 初一
这边,年茉与小哲子跑得气喘吁吁。
小哲子掏出胸前的两个大馒头,一人一个啃了起来。
“年茉,你说的还真对,那静心和尚就是个假和尚,他居然让我晚上再去找他,我呸,想得美。”
“哈哈哈~”年茉捂着肚里大笑:“小哲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勾引人的嘛,哈哈哈~”
“切,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小哲子冷哼,这就是平常年茉勾引皇上的套路。
“我才没那样呢!”
年茉噘着嘴,拎起馒头朝小哲子砸去,不经意间,小哲子牛角髻上插着的茉莉珠花小钗缓缓脱落……
……
年茉在圆明园住了大半个月……
过了除夕,就到了年初一,嫔妃们都跟着太后到听鹂馆看戏去了。
只有年茉没去。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一百遍的经文,贪玩的她只抄写完三遍,要怪只能圆明园里好玩新奇的东西太多了,年茉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乱花渐欲迷人眼,转眼就把正事忘。
没想到都穿越到清朝了,她还是逃不了又背又写的命运。
看瞅着就要交工了,年茉才开始急切起来。
写了一下午,年茉写得手都酸了,也才抄了十几遍吧,绝对是这经文太复杂不好抄写,而不是年茉偷懒。
夜深了,案子前的长烛燃到了最底,随着最后一滴蜡液落下,年茉打了个呵欠,将经文扔到一处后,躺在舒服的床上,瞬间入睡。
夜里,年茉被冻醒了。
一睁眼,皇上居然就坐在床边,拿了一支新烛,点燃。
见年茉睁了眼,皇上启唇:“醒了?”
虽然皇上深夜来访对年茉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没记错的话,皇上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陪贵妃呢吗?怎么一下子来到圆明园了?
瞬间移动?
年茉缩了缩,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还没盖被子,怪不得她被冻醒了。
等等,那刚才皇上一直盯着她,岂不是将她整个人看了个干净?
再等等,睡觉的时候年茉记得她是穿了衣服盖了被子的啊,难不成是皇上…
呵呸,真是恶趣味~年茉打了个冷颤,小声问道:“皇上,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太后催促朕早日来这儿过年,朕处理完前朝事务,便过来了,走时,贵妃托朕给你带了件袄子,给你瞧瞧合不合身。”说罢,皇上将一件粉红色的绣着茉莉花图案的厚袄裙递给年茉。
又补充了一句:“这茉莉花是贵妃亲手绣的。”
“真是辛苦堂姐了。”年茉颤颤巍巍地接过厚袄,但是现在她已经来不及欣赏贵妃的手艺了,她现在不着一缕,冷得很,索性她问皇上:“皇上,臣妾的被子呢?”
皇上指了指地面:“在下面呢。”
“那臣妾的衣服呢?”
皇上玩味的笑:“朕不是给你带了件新的吗?”
“哦…那臣妾现在就穿上吧。”年茉即便有气也不敢撒。
“明日再穿吧。”
皇上声音嘶哑,道:“丫头,来伺候朕。”
“……”年茉抄了一下午的经文,已经累得不行了,她哪还有精力去讨好皇上,无奈之下,她只能哀求道:“皇上,太冷了,臣妾能先把被子拾起来吗?”
皇上不语。
年茉就当皇上是默许了,急忙忙地下床去拾被子。
抱住被子的那一刻,年茉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温暖,柔软,舒服。
就在她沉浸在这温柔乡之时,身后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用回头,年茉都知道,是皇上欺负过来了,年茉是真的没精力了,她只能想办法搪塞过去,便轻声道:“皇上,臣妾今日抄写了十七遍经文,臣妾是不是很厉害?”
“是用手抄写的吗?”
皇上温热的气息,均匀的吐在年茉的背上,痒~
“还有还有,臣妾今日吃了三盘五花肉、两盘酸笋炒肉,两个猪蹄,还有很多很多碗饭。”
皇上轻轻的笑了,从背后探出来的一双大手捏了捏年茉的一马平川,道:“多吃了好,长胖了就更像女人了。”
年茉一愣,立马拨开皇上的手,道:“皇上,您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坏了吧,臣妾伺候您休息~”
“朕在马车上睡过了,现在精神得很。”皇上粘着她,一双手又不由自主地攀了上去:“丫头,今晚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说罢,皇上不耐烦地将年茉直接按在了地上,没穿衣服,就是方便…
站在二道门外的守夜的苏培盛,从厚袄里扯出一团棉花,分成两半,稍稍揉捏后,掩在耳朵里。
呼,终于清净了…
……
清晨的冷风,将两个人都冻醒了。
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筋疲力尽,竟直接在地上睡着了。
皇上换了龙袍,又叫年茉将贵妃亲手绣制的茉莉花厚袄穿上,但年茉现在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便想着沐浴后再更换。
皇上瞧着年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便笑道:“也罢,一会儿你去鹧鸪馆汤泉好好泡一泡吧。”
“谢皇上隆恩。”
“先去找件衣服穿罢。”
“是。”
找衣服的时候,之前那两件从春英那偷来的宫女服制不小心被皇上看见了。
皇上拾起来:“这是宫女穿的衣裳吧。”
年茉有些心虚:“是啊,怎么在臣妾这呢,真奇怪。”
皇上不知明晦地笑,他勾了勾年茉的鼻子,又揉了揉她,道:“扔了吧。”
见皇上没再过问,年茉欣喜得很,全然忘记了皇上在吃她的豆腐。
等天更亮了一些,皇上便摆驾太后的福寿堂了,走时派了个小宫女带年茉去鹧鸪馆沐浴。
鹧鸪馆…
小宫女春莲道:“年答应,这里便是汤泉了。”
“哇哇,真不错真不错。”
年茉来圆明园半个月,从来都不曾听说过这里还有个鹧鸪馆,鹧鸪馆里还藏着一处温暖的汤泉~
皇家的汤泉就是不一样,环境清幽,年茉喜,她可算是不用在像下饺子一般的公共温泉里泡澡了!
“哦吼~”
年茉扭了扭酸痛的四肢后,一股脑儿地跳了进去~
第十一章 汤泉
“谁呀!”
角落里的人儿大喊,年茉适才溅起的水花都打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年茉伸脖子望去,原来是长得像吉娃娃的吉贵嫔呀,不过她不施粉黛,还真差点没认出来,等等,年茉的视线下移,沐浴相见不可怕,那是谁小谁尴尬呀。
都说吉贵嫔身材丰腴,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年茉当真是自愧不如,她双手环在胸前,轻声道:
“娘娘吉祥~”
吉贵嫔刚被泼了一脸的水,现在又见到个跟贵妃长相极为相似,却又十分面生的人,没有好气地说道:“你是贵妃的那个堂妹?”
“正是。”
吉贵嫔白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不知道这鹧鸪汤泉是只有妃嫔以上的位份才能享用的吗?你只不过是个答应!”
年茉尴尬地笑,一旁的春莲连忙说道:“回娘娘的话,年答应是得了皇上的允许才进来的。”
这春莲可是皇上身边的宫女,吉贵嫔连忙上前谄媚:“哎呦,原来是春莲呀,春莲妹妹,今早就听说皇上来圆明园了,不知今晚皇上…会去哪里呢?”
春莲冷笑:“圣意难测,皇上若是想念娘娘了,定会前去探望的,娘娘只需等待便是,不过昨夜皇上在年答应处纵情了些,今晚恐怕不会召幸嫔妃了。”
“年答应侍寝了?”吉贵嫔极为惊讶,在印象中,年茉只被宠幸过两次,就是在挽音阁的那两次,都是记录在册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年茉侍寝的记录了,所以在后宫嫔妃的眼中,年茉是极不受宠的。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后来,年茉搬到了翊坤宫,皇上在那里宠幸年茉,都是记在了贵妃的头上。
众人只知贵妃得宠风光,却不知贵妃早已无力侍寝,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年茉代劳的。
年茉讪讪地说道:“其实…皇上昨夜只是不想打扰到贵嫔您,才在臣妾那睡下了。”
春莲接话:“皇上是特意去的。”
年茉咬牙,这个春莲怎么比她宫里的春英还要大嘴巴,她少说一点会死吗?那个吉贵嫔,自从得知昨夜是年茉侍寝之后,眼神里就像带了刀子。
吉贵嫔上下打量着年茉,细腻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印记,尤其是颈子上,都是红红的印子,这显然是情爱过后留下来的痕迹。
嫉妒占满了她的大脑,她对年茉冷嘲热讽:“皇上再宠幸你有什么用?入宫都一年了还不是个答应,不像本宫,侍奉皇上三年,就升到了贵嫔的位份,你说说你,你堂姐年贵妃在后宫如此受宠,怎么就不为你想想呢。”
挑拨离间?
“呵。”年茉可不吃这一套:“位份再高又有什么用呢,臣妾不屑一顾,臣妾的父亲是一等公太傅,大哥乃广东巡抚,二哥可是响当当的抚远将军,最重要的是,臣妾的姐姐,是当今最得宠的贵妃娘娘,臣妾生来就站得高,所以什么位份不位份的,似乎对臣妾来说,并不重要。”
吉贵嫔气得脸都白了,趁着春莲离开,她暴露本性,怒骂起来:“你一个小小答应,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况且若臣妾死了,那臣妾的母家一定会为臣妾讨回公道的。”
“呵,年答应,你不要得意忘形。”吉贵嫔气坏了。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年茉的脸上。
年茉蒙了,她居然被打了,不能忍不能忍,她刚想反手回击,但却瞧见了苏培盛的拂尘,他白色的拂尘上是夹着一缕黑色的毛的,很容易辨认。
年茉立即收手,泪眼婆娑:“娘娘,臣妾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您为什么要打臣妾?”
吉贵嫔见她服软了,得意极了:“年答应,你要时刻记得,你只是个答应~”
……
“记得什么?”
两人身后传来了皇上雄厚的嗓音。
年茉捂着脸,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皇上吉祥~”
“你这是怎么了?”
年茉哽咽:“回皇上的话,都是臣妾的错,惹怒了吉贵嫔娘娘,才被打了。”
吉贵嫔有些慌张,她小声说道:“臣妾…臣妾,年答应目无尊卑,臣妾只是略施小惩~”
“既然如此,那年答应你便受着吧。”
皇上果真是“明辨是非”啊!
不过年茉没在怕的,她还有杀手锏,年茉抹抹眼泪,道:“臣妾身份低微,所以吉贵嫔娘娘说什么,臣妾都愿意承受,可是堂姐不行,堂姐可是贵妃,臣妾以为,吉贵嫔娘娘不应当私下说堂姐的坏话。”
一听到贵妃,皇上来了精神,他看着吉贵嫔,眼神阴翳:“吉贵嫔,年答应说得可是真的?”
“臣妾…臣妾…”
吉贵嫔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皇上又看向年茉,道:“年答应,你说!”
年茉道:“吉贵嫔说臣妾身份低微,是因为堂姐不顾手足之情,故意压着臣妾,不让臣妾有出头之日。皇上可堂姐不是这样的人啊,堂姐对臣妾是顶好的,臣妾觉得吉贵嫔娘娘说得不对,争辩了几句,便被打了。”
皇上弯下身子,将吉贵嫔从汤泉中拽了起来:“吉绾绾,你竟敢对贵妃不敬?”
吉绾绾?吉娃娃?想不到吉贵嫔的本名,这么好笑呀,年茉在一旁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吉贵嫔的脸,快被皇上捏地扭曲了,她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错了,可是臣妾当时并没有说贵妃不顾手足之情啊。”
“不要再说了!”皇上将吉贵嫔甩在一边,他擦了擦手,道:“年答应,吉贵嫔对你堂姐无礼,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罚她?”
年茉搓搓手,坏心思一个一个涌出来,她说道:“皇上,现在正值春节,不宜大罚,况且堂姐病重,也不希望有人因她而受伤,倒不如,就让吉贵嫔娘娘抄写经文一百遍,再由臣妾转交给堂姐,也算是给堂姐祈福了。”
“此法甚好。”
吉贵嫔心有不甘地被遣送出去,年茉喜滋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提贵妃,皇上就会选择无条件的站在贵妃这边。
第十二章 感冒
“丫头,过来!”
吉贵嫔离开后,皇上便唤年茉来到鹧鸪馆内馆,那里有一湾温泉,是皇上御用的。
年茉换了贵妃亲手绣制的茉莉花袄裙,在泉边站着伺候。
薄雾环绕,四下温热一片。
皇上泡在池子里,瞧着年茉这身衣服,很是满意:“贵妃的手艺,还是像以前一样好。”
“堂姐淑贤,但绣这么一件衣服一定累坏了。”
皇上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扑朔,良久,他轻声问道:“丫头,适才你站出来,即便顶撞吉贵嫔,也不许旁人议论贵妃,朕着实欣慰。”
那是自然,贵妃可是她年茉的保护神呢。
年茉笑笑:“贵妃是臣妾的堂姐,为了堂姐,臣妾什么都豁的出去。”
“什么都豁的出去吗?”皇上的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丫头,但愿你真是这么想的。”
……
年茉今个儿与吉贵嫔的事情让小哲子知道了,小哲子在年茉身边责备了好久,这件事,确实是年茉鲁莽了。
她这个人,就是性子直,吃不了眼前亏,遇见不痛快的事情就要回怼过去。
之前她见静心和尚不痛快,小哲子便帮她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年茉一个小小答应居然敢与后宫中第二受宠的吉贵嫔争执,若不是那吉贵嫔乃包衣出身,没什么背景,再加上年茉出身将门,又拿出贵妃这个挡箭牌,恐怕年茉现在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小哲子责备了年茉整整一中午,也不知道年茉这个小丫头到底听没听进去……
……
黄昏时,太后又带着一众嫔妃去看戏了。
这次,年茉也跟着去了,反而是吉贵嫔被罚在宫中抄写经文,没能前来。
今日的戏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太后爱看的,也许在太后心底也藏着一段难以忘却情不由衷的爱吧。
戏没开始,嫔妃们首先给皇上与太后请安。
见了年茉,太后一脸的和蔼:“年答应,你今个儿出来了,是经文抄写完了吗?哀家也不是罚你,只是希望那一百遍经文能让你记住罢了。”
一百遍经文?皇上听着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他插了话:“皇额娘,这年答应是记不得经文吗?一百遍恐怕不够吧,年答应愚笨,最少也要抄写两百遍方能牢牢记住,倒背如流。”
太后笑了:“两百遍?那年答应的纤纤玉手岂不是要断了?罢了罢了。”
年茉连忙跪谢:“臣妾谢太后隆恩!”
“快起来吧。”太后笑起来很好看,有两道浅浅的梨涡:“年答应,你今日这身衣服真是不错,还绣着茉莉花,清新脱俗,哀家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叫年茉吧,可见绣制这件衣服的人是费心了。”
年茉道:“谢太后夸奖,这是贵妃娘娘给臣妾绣的。”
“贵妃?”太后笑:“贵妃蕙质兰心,看来她是很喜欢你这个堂妹了,想来,贵妃有疾,哀家已经许久未见她了,你这模样,与贵妃还真有些相似。”
“能有几分像姐姐,是臣妾的福气。”年茉挤挤眉,咦~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
太后道:“小丫头底子真不错,今日这场戏,你便坐在哀家旁边看吧。”
额,年茉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年茉笑笑,装出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谢太后!”
随后,太后又问皇上:“皇帝,今日怎么不见吉贵嫔?若是平日,你在哪里,那丫头就要跟去哪里了。”
皇上道:“吉贵嫔无礼,朕让她回去反省反省。”
“那丫头是傲气了些,煞煞她的气焰也好。”
“皇额娘说的极是。”
戏开始了。
嫔妃们有序落座,太后坐在最中间,皇上与皇后分坐两侧,苏培盛给年茉搬了个座位,坐在皇后的右后方。
这戏是真的精彩,地地道道的京味儿。
只可惜年茉如坐针毡,根本看不进去。
“阿嚏!”
年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有些不舒服,不过这可是在看戏,年茉这一声喷嚏,幸亏是声音小,要不然她得被罚。
皇后听见了,小声问:“年答应,你不舒服吗?”
年茉点点头:“皇后娘娘,臣妾好像感冒了。”
皇后靠向太后,在太后身边低语了几句,随后跟年茉说道:“回去休息吧。”
“是。”
年茉真的得离开了,她鼻子痒痒的,一会儿肯定还要继续打喷嚏。
年茉走后,戏园子里又传来一声喷嚏。
“阿嚏!”
好家伙,这声音更大,是皇上打的。
太后摸摸皇上的脑袋,有些发热,便道:“皇帝,你这是伤了风寒,发热了,快去宣太医看看。”
“无妨。”皇上捏了捏脑袋,道:“儿臣不敢扰了皇额娘雅兴。”
“你这孩子,从小便比你其他的兄弟坚强许多,现在做了皇帝,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皇帝浅笑:“儿臣明白,只是儿臣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儿臣呢,他们都巴不得儿臣病倒呢。”
“哎,你也别太逞强。”太后叹气,小声说道:“听说胤禩近日在朝堂之上行为放荡,屡次煽动朝臣藐视皇威?”
皇上悄悄攥紧了手,道:“原来皇额娘都知道了,八弟之事,儿臣已经连连退让。”
太后拍了拍皇上紧紧攥着的手,道:“做皇帝地不能一味退让,等元宵节家宴,把你的几个兄弟都请过来用膳吧,既然是家宴,一家人都在一起才算圆满。”
“儿臣明白了。”
太后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
这一晚,年茉是见识到了权力的力量。
她与皇上同时发烧了,想来必是昨晚两个人都睡在了地上,着凉了吧。
皇上一生病,牵动了整个圆明园的人,就连在圆明园附园—绮春园居住的十三王爷怡亲王也听到了消息,便赶快前去探望。
只可怜了年茉,发了烧却无人问津,春英去请太医,可从皇宫带过来的太医都去争着去给皇上诊治,没有一个愿意来给一个小小答应医治的。
春英急迫便跪着求太医给自家小主医治,可是那太医说什么年答应只不过是发热罢了,睡一觉便好了。
一听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皇上不也只是发热吗?这太医怎么不让皇上睡一觉呢。
第十三章 发热
小兰轩…
年茉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底下只有春英和小哲子伺候着,通医术的李嬷嬷没有被带来圆明园,所以春英与小哲子只能眼看着年茉难受,在下面干着急。
没事不就是小发烧嘛~
年茉不怕…也许不怕。
喝了两碗姜汤之后,年茉依旧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冷的厉害,到了晚上,年茉直接生啃老姜,在三层厚的棉被温暖下,年茉总算是退烧了,被折腾累了,她便很早睡下了,连晚饭都没吃。
半夜,年茉又发了烧,幸好春英及时发现,用湿毛巾敷着,才不至于烧坏了脑子。
第二天早上,皇上身子骨强健,再加上有太医看护,已经大好。
春英起早去乾安殿找皇上,皇上这才得知年茉处境,连忙派了太医给年茉医治。
年茉的身子骨本就不比皇上,还自己熬了一夜,身子更差了,虽然肚子很饿了,但早膳却吃什么吐什么,一点儿精气神儿也没有。
太医来看,给年茉开了个药方,春英连忙煮了药,给年茉服下。
年茉眯着眼睛,一口将汤药喝了个干净,还晕乎乎的笑:“这药比许太医开的安神药好喝多了。”
“小主,你怕是烧糊涂了,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春英毕竟年纪轻,泪窝子浅,她瞧见自家小主难受,自己心里也难受,一时没忍住就哭出来了。
虽说这春英是皇上派过来的,对年茉另有目的,但是整整半年的感情不会假,春英对待年茉的感情,很复杂,连春英自己都没弄明白。
年茉安慰:“小英子,你哭什么啊?我这不好好的嘛!”
“小主,你怎么还给奴婢起外号呢。”
年茉笑笑,略带虚弱:“因为你就是个嘤嘤怪呀~嘿嘿。”
春英偏过头,一脸疑惑,就在这时,小哲子端着一个海碗走了进来。
他说道:“小主,您生病了要多喝热水,奴才新烧的~”
额,这个小哲子怎么穿越到古代还这么直男?
年茉撇撇嘴:“小哲子,你是觉得喝热水能治百病吗?”
“额…”小哲子语塞。
春英从药盅里又舀了一碗汤药,双手捧着递到年茉跟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道:“小主,这汤药虽不能治百病,但却可以医治您现在的症状!”
“额…”年茉眼神避讳,她悻悻地拿起小哲子手中热水,狂喝一气,道:“其实我觉得,热水…可以包治百病!”
……
值蕊轩…
吉贵嫔熬了一个通宵,终于将一百遍经文抄写完毕,宫女松儿做了早膳,吉贵嫔顶着黑眼圈,食不知味。
大太监江应中进了屋,道:“娘娘,昨晚,果真没有太医敢去为小兰轩的那位年答应医治,娘娘您真是高明。”
“小丫头片子,敢顶撞本宫,本宫就要让她吃一些苦头!”吉贵嫔虽打着呵欠,但依旧保持着傲慢之态。
江应中奉承道:“是是是,这整个后宫,就属娘娘您最风姿绰约了,谁敢惹您,那纯粹是不想活了。那年氏只不过是个答应,她不就是靠着她的堂姐是贵妃娘娘才如此嚣张的吗,可是那贵妃早已经油尽灯枯,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吉贵嫔仰着头得意极了:“就你最会说话,最懂本宫了。”
“贵妃油尽灯枯,皇后又年老色衰,三妃更是不受宠爱,娘娘,这后宫迟早是您一个人的!”
吉贵嫔勾勾唇:“这话中听,本来今日本宫食不知味,可是听了你这话,心情舒坦多了,又有了胃口。”
说罢,吉贵嫔又拿起碗筷,食欲大振。
江应中在一旁伺候着,他盯着吉贵嫔看,不禁夸赞:“娘娘,这后宫里,您是最美的,用膳的时候更美。”
“小嘴真甜,江应中,一早上你也饿了吧,吃饭吧~”吉贵嫔笑了笑,道:“松儿,去备一副碗筷给江公公。”
…
膳后,吉贵嫔吩咐松儿将那一百遍经文送去皇上的乾安殿。
松儿疑惑这一百遍经文不是要送去年茉那为贵妃祈福用的吗?
吉贵嫔白眼:“本宫写这经文不就是为了给皇上看吗?难道本宫真想为贵妃祈福?若是送到年茉那,皇上怎么能知道本宫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遍经文?皇上又怎么会心疼本宫呢?”
接着,吉贵嫔揪着松儿的耳朵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笨呢。”
松儿吃痛,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将经文送到皇上的乾安殿…”
……
现下,皇上与年茉竟一起生了病,后宫开始非议起来,皇上初来圆明园那晚,敬事房没有记录,但是现在看来,皇上是去了年茉的小兰轩。
没想到皇上来到圆明园的第一晚,没有去皇后那儿,也没有去吉贵嫔那,而竟然去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年答应那里。
记忆中,在皇宫那会儿年答应不就只是侍寝过两次吗,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主儿,这着实让人有些疑惑。
这不,第二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趁着年茉生病不在,各个嫔妃就谈论了这件事情。
齐妃说道:“真是稀奇,皇上来圆明园那晚为什么要去年答应那儿?”
皇后倒是心平气和,他端庄的说道:“皇上那晚回来时夜已经深了,年答应的小兰轩比较近,皇上兴许是舟车劳顿,便就近在小兰轩休息了,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莫再议论了。”
“皇后这话,臣妾可不赞同。”门外传来了吉贵嫔的声音,她姗姗来迟,说道:“皇后娘娘,是臣妾来迟了。”接着吉贵嫔又说:“皇上身边的春莲宫女可是说了,皇上那晚是特意去年答应的小兰轩的。”
皇后无奈:“那又如何,皇上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由不得你们几个在私底下嚼舌根!”
吉贵嫔笑笑:“皇后说的极是,昨日汤泉沐浴,臣妾可是看见那年答应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想必那晚一定很激烈吧。”
“吉贵嫔,你说话要注意分寸。”皇后严厉苛责。
“臣妾知错。”
虽然吉贵嫔受到了皇后的责备,但她仍是成功了,因为她知道,经她这么一说,后宫里的这些个嫔妃对年答应已经是十分嫉妒了。
吉贵嫔的目的也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