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篇
异世界。
异世界是宇宙中存在的独立世界,每一个异世界中都有着独特的生灵以及文明,有的热爱和平,有的嗜血好杀,有的避世而活,各不相同。
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对于异世界的描述有很多,最为人们所熟知的莫过于就是六界,神界,人界,魔界,仙界,妖界以及冥界被统称为六界。
六界,在浩瀚的宇宙中是不可撼动的存在,然而六界并不是宇宙的全部,在六界之外,其实在还有许多的异世界存在。
例如先秦奇书《山海经》所记,青丘国,一目国,都是异世界。在古代的文人墨客当中,有很多就自称去过异世界。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陶渊明所著《桃花源记》,《桃花源记》中记录的异世界是什么我们不得所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桃花源记》那个异世界的通道在人界,也或者说那个异世界有一条通道是通往人界的。
通道是一个异世界去往另一个异世界的枢纽,如果这个通道被封印,那么这个异世界的生灵就永远都无法离开所属的异世界。
每一个异世界的通道都数量不等,以魔界举例,魔界的通道就只有忘川河这一条。自古魔界叛乱只能出兵忘川,神族为了防止魔族作乱便将魔界的通道封印。自那以后,魔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魔界。
忘川是六界的中转之地,但忘川却不是所有异世界的中转之地。有的异世界只通往人界,有的异世界却通往妖界,甚至有的异世界只通往九重天。
在九重天上,有一个叫做望界山的地方。这里常年有重兵把守,乃是九重天上最大的禁地!
望界山共有十座山峰组成,这十座山峰分别名为,神帝,人皇,魔尊,仙圣,冥王,太古,昊阴,启明,幽冥,寒冰。
这十个名字是上古时代的十个部族,而望界山正是这十个部族设下的封印大阵,阵眼的所在之地。
在望界山的封印阵法下面,是一个直通九重天的异世界。这个异世界是上古大妖的居住地,众生称之为山海界。
远古混沌之时,天地未分。大神盘古开分天地,全身化为天地万物。这时天地之间灵气聚集,上古妖族孕育而生。
上古妖族以东皇太一为首,占据九重天。然而东皇太一生性嗜血残暴,这让同为上古妖族至尊的女娲颇为不满。东皇太一与女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最终女娲离开九重天来到凡间。
那时的凡间只有山川河流,凶兽猛禽,十分的荒凉孤寂。女娲到了凡间,便在凡间创造了万族生灵,因此女娲也被尊为大地之母。
女娲在凡间创造生灵,东皇太一得知后大怒。东皇太一几度严令命女娲毁灭凡间生灵,可女娲认为她所创造出的生灵并无过错,自己绝不会将其毁灭。
女娲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开始对凡间生灵处处打压,天灾瘟疫肆虐凡间,凡间的万族生灵是苦不堪言。
万族生灵对东皇太一是极度不满,可东皇太一是女娲同族,万族生灵不得不一忍再忍。
后来不周山倒,女娲练五彩神石补天,补天之后,女娲因心血耗尽而身归混沌。女娲仙逝,东皇太一和万族生灵之间再无顾忌。一时间风云激荡,战火四起。
万族生灵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大败上古大妖,东皇
太一被万族生灵所杀,其余大妖匆忙逃入山海界。
万族生灵念其是女娲同族并未赶尽杀绝,只是在山海界通往九重天的通道处设下了望界山封印,让其永远无法离开山海界。
上古大妖的统治被万族生灵所推翻,然而天地间的秩序也随之崩塌。万族生灵之间因各种缘由纷争不断,随着时间推移更是愈演愈烈。
最终万族生灵之间爆发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后世称之为洪荒大战。那一战之惨烈,让千族覆灭,万族凋零。
在那一战当中牺牲的各族勇士们,尸体散落在四海八荒之内,后来被山林野兽所食。这些牺牲的勇士们虽然身死,但体内依旧含有强大的能量。那些食用尸体的野兽凭借着这股强大能量洞开心智,修炼成妖。
这便是妖界,妖族的由来。它们虽然也称之为妖,但与逃入山海界的上古大妖却毫无关系。靠着食用尸体,它们急速壮大开始窥探天地。
万族生灵封印了上古大妖,却在无形当中创造了妖族。真不知道这是天道的轮回,还是命运的巧合。
洪荒大战之时,神族和仙族结盟横扫八荒。而凡界的炎黄二帝却与九黎部落的蚩尤展开了凡界之争,征战持续数年,最终炎黄二帝在涿鹿击败了蚩尤。
蚩尤临死前用神力铸成【太虚无极之门】交给九黎的九大长老,九大长老原本是这九个部族的族长。
九个部族合并成九黎之后,九位族长就自降一级,成了九黎族的九大长老。在九黎族中,九大长老的地位是仅次于蚩尤的存在。
【太虚无极之门】有着穿越空间异界的强大能力,九大长老凭借着【太虚无极之门】将九黎联军大半的精锐都带到了山海界。
而那些没有来得及进入【太虚无极之门】的九黎联军,则成了华夏的一部分。后世所说的黎民百姓,黎民,指的就是九黎。
进入山海界的九黎联军,来到了山海界的凌辉大陆。山海界共有三块大陆,分别是龙岩大陆、凌辉大陆和狱魔大陆。除此之外就是无尽的大海,在无尽的大海中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孤岛,这些岛屿或有奇珍异宝,或有奇珍异兽。
早先来到这里的上古大妖居住在龙岩大陆,它们在哪里建立了万妖帝国。而国主是一个叫伤疽的,六翼金翅蜈蚣。
九黎联军在凌辉大陆也很快建立了九黎帝国,九黎族人为纪念蚩尤就没有设立国主之位,九黎帝国的国事政务都是由九大长老决定。
九黎帝国采取的是封王制度,各大城主各自为政,九大长老坐镇帝都协调各方。
初到山海界的九黎族得到了万妖帝国妖帝,伤疽的鼎力相助。九大长老甚至还与伤疽立下盟约,双方共同夺取凡间和天界。
万妖帝国与九黎帝国经过千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是兵强马壮。可谁知就在万妖帝国和九黎帝国准备进军凡间的前一夜,九大长老突然撕毁盟约反戈一击。
九大长老用自身血肉铸成了【血灵镇天塔】将伤疽封印,万妖帝国也因此与九黎帝国结下了死仇。双方兵马在两国交界海域,冰罗之海展开了血战。
双方血战九天十夜,各自伤亡兵马在百万以上。若不是万妖帝国发生了内乱,全军撤回了龙岩大陆,九黎帝国恐有灭国之祸。
万妖帝国鼠族族长巨齿,听
闻伤疽身陷囹圄。举族攻占了帝都,自称为妖帝,自此万妖帝国就陷入了数以百年的内战当中。
万妖帝国的贫民纷纷背井离乡,远走他方。有的去了海外孤岛,有的去了狱魔大陆。
狱魔大陆的领土面积与其余两块大陆基本相同,但狱魔大陆的灵气和矿藏要比其余两块大陆丰富的多。
虽然狱魔大陆灵气充沛,矿藏丰富,可因为自然气候恶劣,凶猛异兽众多也并不怎么适合生存。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也不会有人前往狱魔大陆。来狱魔大陆的人和妖,不是身犯重罪囚犯,就是有故事高人。
狱魔大陆没有帝国,没有规则,更加没有法度。久而久之,狱魔大陆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狱魔大陆各大宗门也会经常劫掠万妖帝国和九黎帝国的沿海城镇,万妖帝国因常年内战根本无法顾忌,而九黎帝国新上任的九大长老下令组建九黎帝国戍边军。
九黎帝国戍边军,每两年会向九黎帝国境内的各大宗门招募三十名弟子参加戍边军。戍边军的服役期是两年,参加戍边军的宗门弟子必须是御灵体和御灵境以上修为的才可以。
山海界的修行体系是通过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在经自身的法源之地将其转化成法源之力。法源之地是每一个修行者存储和转化法源之力的所在,类似于仙侠小说中的气海丹田。
修行前期分为两种,消耗法源之力淬炼骨骼经脉为炼体,消耗法源之力扩充法源之地为修灵。
炼体一共有九级,每级十阶,由低到高分别是,凡之体、道之体、御之体、灵之体、法之体、圣之体、仙之体、魔之体、神之体。
修灵也分九级,每级十阶,由低到高分别是,聚灵境、苦禅境、御灵境、虚幻境、观天境、星云境、噬灵境、幻阴境、幻阳境。
每次突破需要度雷劫,每增长一个境界加九道天雷。修行者在到达幻阳境和神之体以后还需要度三劫,三劫分别是生死劫,飞升劫,化神劫。
生死劫:此劫会根据修行者的机缘命格凝结出一个真身法相,凝结出的真身法相会疯狂攻击修行者至死方休。修行者若能杀死真身法相便可以铸成真身,反之则道陨身死,魂飞魄散。自古以来,能活着度过此劫者万里挑一。飞升劫和化神劫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不一样。
妖族的修炼与人族基本相同,只不过人族需要渡三劫,而妖族需要渡三化。三化分别是异化,魔化,神化,妖族每渡一化就会改变一下自身,如虎添翼也由此而来。
法源之力除了吐纳灵气获取以外,还可以通过吸收法石来获取。法石是修行者用自身修为凝结出的灵石,也是整个山海界的主要流通货币。
凝结十颗法石需要消耗一年的修为,吸收十颗法石也可以增长一年的修为。因此山海界至今还有蓄奴制度。奴隶主通过奴隶生产法石。为了获得更多的法石,奴隶主通常都会给奴隶喂食禁药,让奴隶痛苦不堪。
几千年以来,九黎帝国也有很多的有识之士提出废除蓄奴制度。可蓄奴制度干系着所有贵族的利益,谁若是提出废奴就会遭到所有贵族的弹劾和构陷。
最终的结果就是,提出废奴的人,全族都会成为奴隶。而我们的故事,也由此开始。
第二章 天机眼
七夕节,中国的情人节。相传王母的女儿织女,爱上了凡人牛郎,织女私自下凡与牛郎成亲还生了一双儿女。谁知好景不长,不知道是那个多事儿的神仙向王母告发了织女。
王母得知此事大怒,直接派天兵天将把织女抓了回去。后来牛郎就带着孩子找妈妈去了,但是孩子的姥姥也就是王母不让孩子见妈妈。
于是王母就遭到了舆论的谴责,最后王母迫于舆论的压力只能妥协了。但王母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那就是牛郎织女只能在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相聚一天。并且只能隔着天河相望,然后,然后的故事大家可以问度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就是七夕节的由来,从古到今过了无数次七夕节。每当七夕节那天都是商家最忙碌的时候,今年也不例外。什么情侣半价,开房八折什么的都有。
根据国内外专家推测,今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将会出现流星雨。据估计流星雨的数量有三千颗左右,所以今天街道上可谓是人山人海。
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大厅里,一群人正围着一台抓娃娃机看着什么。只见一个穿格子衬衫小伙子正在聚精会神的抓娃娃,这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五。体态偏瘦,星眉剑目看上去还特别清秀。
他叫邢云,今年二十二岁,是一个孤儿。二十一年前的元旦,他被人放到了孤儿院门口。当时他身上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他叫邢云,今年一岁。”
短短八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年元旦下着大雪,仅有一岁的邢云就在大雪中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环卫工人在孤儿院门口发现了邢云。
那时候的邢云已经被冻得浑身发紫,额头滚烫发着高烧。环卫工人当即报了警,然后将邢云送到了医院。
不知邢云是福大命大还是天赋异禀,就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以后。邢云硬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挺了过来,参与抢救邢云的医护人员在那一刻也都流下了泪水。
一个即将退休的儿科主任看着病床上那天真的邢云感叹:“小家伙,将来你可能遇到彷徨和无助。但你要始终相信,没有人会一直承受苦难。只要你扛过眼前的风雨,那属于你的彩虹就一定会出现。”
懵懵懂懂的邢云好像听懂了一样,他伸着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那个儿科主任的手指。邢云用模模糊糊的声音叫了一句:“妈妈。”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寂静,男医生看着地板默然无语,女医生集体落下了眼泪。沉默了许久,儿科主任有些哽咽的说:“既然你叫了我妈妈,那你能答应妈妈一件事吗。这辈子再也不要来医院了,因为妈妈不想在医院看到你。”
邢云稚嫩的声音继续叫道:“妈妈。”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泪都溢出了眼眶。无论男女,全部都是潸然泪下。医院里的生老病死天天都在发生,可邢云的这一声‘妈妈’显然戳中了所有人的内心。
警方对此事也进行了调查,最
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这里是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每年有上百个剧组在这里拍戏。人口流动巨大,想要找到遗弃邢云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过说来也巧,那天孤儿院周围的摄像头竟然都被雪挡住了。也说不清是人为还是巧合,总之遗弃邢云的人是找不到了。
在邢云出院的前三天,那家孤儿院的院长表示愿意接受邢云。邢云被带到了孤儿院,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小邢云一天天的长大,也一天天的懂事。
邢云念完了初中就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孤儿院的邢云开始四处打工赚钱。仅有初中学历的他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工地搬砖、饭馆刷盘子他都干过。
几年来邢云除了日常所需的开支以为,其余的钱他都寄回了孤儿院。虽然他每个月都往孤儿院寄钱,但他从来没有回过孤儿院。
他承认自己没有家,可他却从来不承认孤儿院是他的家。尽管他很感激孤儿院的人将他抚养长大,但依然无法坦然面对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也许这是他的自尊,也许这是他的自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对人生的理解,理解的对与不对只有自己知道。生活的苦难压不垮真正的男人,经历过苦难的邢云也始终相信会苦尽甘来。
邢云现在是一家饭店的送餐员,今天饭店老板发善心让单身狗们提前下班。其他的单身狗都选择了回家睡觉,邢云觉得无聊就到街上转了转。
不知不觉的,邢云转到了一家百货商场。商场里一台抓娃娃机映入了邢云的眼帘,邢云闲着无聊就想去试试。
邢云刚用抓子抓到了一个毛绒玩具,他还没等把抓子拉起来哪。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拍了拍他说:“哥们,我女朋友也想玩,你看。”
邢云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镜男的女朋友鄙夷的说:“这年头真是奇葩多啊,单身狗还玩娃娃机。”
眼镜男拉了一下女朋友示意别说了,那个女孩傲娇的扭了扭身子一脸不悦。这姑娘长得是真心不错,可这素质也真心不咋地。
说实话,邢云自己也不想做单身狗。但是他也没办法啊,谁叫老天爷让他清心寡欲哪。他倒是想给老天爷一个差评,貌似老天爷好像也不在乎他这一个差评。
邢云赌气的说:“哥这叫单身贵族,你不懂别瞎说。”
“是你不懂吧,孤家寡人还冒充单身贵族。”
邢云笑骂道:“二货,孤家寡人是皇族好不好。”
眼镜男开口道:“有话好好说吗,大过节没必要是不是。”
邢云说道:“好好说,你女朋友好好说了吗。本来哥正准备离开,但现在哥改主意了。哥要把这娃娃机里的东西全部带走,哥是贵族就要任性。”
女子指着邢云骂道:“好,姑奶奶今儿个就看你怎么任性。”
邢云和女子的争吵声很大,外观的人几乎把娃娃机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只见邢云在娃娃机前,一抓不中,二抓不中,三抓还特
么没中。
女子冷笑:“这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在看战绩零杠五啊。”
邢云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脸打的是劈啪作响啊。今天邢云丢人是到姥姥家了,尽管他不知道姥姥家在哪。
秉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邢云依旧继续咬牙坚持。哪怕他抓出一个也可以装逼的说:“哥抓的不是娃娃,是寂寞。”
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眼镜男和女朋友早都走了,邢云还是屁也没抓到。人群里的人开始议论,唏嘘声和嘲笑声是不绝于耳。
人群里一个女孩对男孩说:“亲爱的咱们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男孩说:“情人节年年有,奇葩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一个跟老婆孩子逛商场的男人高声喊道:“兄弟,坚持住。不抛弃,不放弃,钢七连的传统不能丢啊。”
男人话音刚落,邢云就抓到了一个幸运盒子。邢云举起自己的战利品朗声道:“哥抓的不是娃娃,是寂寞。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众人起哄道:“快打开看看,看看是不是手机。”
“是啊是啊,要是杜蕾斯就悲剧了。”
邢云听完脸都绿了,心说老天爷不能怎么幽默吧。费了半天劲,丢了半天人。这要真是那个啥的话,自己就当场撞死在娃娃机前。
然后就跟老天爷理论:“你他娘办的这叫啥事。”
邢云颠了颠手中的幸运盒子,幸运盒子的重量貌似就是手机。邢云胡乱的撕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银色铁盒。铁盒表面印着奇珍异兽和云纹图案,三个繁体大字写着‘天机眼’。
邢云心说:“这是啥,眼镜吗?”
看热闹的人一点点凑到邢云身边,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邢云手中的铁盒。邢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盒,一股奇异的恶臭扑面而来。
众人惊呼一声:“我擦!什么玩意儿?”
盒中的东西应该是一对眼球,只不过是用巧克力做的。这对眼球做的是相当粗糙,两个黑巧克力球点了个白点就是眼球了?
众人继续起哄:“吃了它,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慰问。”
“对对对,不吃不是男人。”
一个个起哄架样子的声音络绎不绝,邢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脑残癌症发作了吧,竟然一咬牙张口就把那个什么‘天机眼’给吞了。全场一瞬间就安静了,邢云冲着众人微微一笑是拔腿就跑啊。
邢云就像发了疯公牛一样冲进了女厕所,哇的一声就吐了。黑色巧克力吐没吐出来不知道,反正他的晚餐是全吐出来了。
刚刚跑得太快也没看清,邢云吐完了才发现这里是女厕所。邢云猛一起身,眼中出现了无数的虚影和散光。一阵眩晕袭来,邢云脚跟不稳一头就栽倒在地。
专家所说的流星雨提前到来,无数的流星雨划过天际。昏厥的邢云身体发出白色的光芒,渐渐的邢云化成一颗流星飞入了天空。
第三章 老娘是宠物
龙源城,九黎帝国十大名城之一,排行第三。城主北冥昊,是仙之体和幻阳境的高手。
九黎帝国幅员辽阔,共有九十三城,龙源城位于九黎帝国腹地。在距龙源城外一里多远的荒野小路上,一个浑身**的男子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昏倒在女厕所的邢云。一阵微风吹过,邢云慢慢睁开了眼睛。阳光特别的刺眼,邢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挖槽!什么情况?”
眼前的这一切让邢云懵逼了,自己怎么会一丝不挂的躺在这荒郊野岭啊?邢云掐了掐自己,会疼这不是在做梦。
邢云低着头喃喃道:“怎么个情况啊,我遇到抢劫的了。可他们抢我衣服还有裤衩子干嘛啊!老子的裤衩子也不是‘阿玛尼’的,不值钱啊?难不成遇到劫色的啦,这年头都他娘的咋了啊。”
邢云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报案,可自己身上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光天化日的一个大小伙子光屁股满街跑,这要是被熟人看见了自己还活不活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和黄泥坑。邢云灵机一动将半人高的野草裹到了身上,然后又用黄泥在脸上抹了抹。
现在的邢云别说是熟人了,就连他自己的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了。一路向东走了半天来到了龙源城,邢云的脚上磨出了两个血泡,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龙源城!这是哪个大导演在拍戏吗?”邢云不解道。
龙源城的城门口,十几个身披黑甲的兵士正在检查行人。这些行人的服装诡异,有穿长衫的,道袍的,皮甲的,铠甲的。要不是看见一个姑娘穿着旗袍,邢云险些认为自己他喵的穿越了。
邢云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城门口,铛的一声,黑甲兵士手中的长矛就挡在了邢云面前。身材略胖的黑甲兵士开口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邢云邪魅一笑:“山精野怪,狗尾巴草。”
黑甲兵士看了看邢云:“山精野怪,可我看你是人族啊。”
邢云心说你不是废话吗,这年头你还见过野生妖怪。邢云之所以说自己是山精野怪,是因为他从小就在全国最大的影视城长大。
每天都有演员们为了赶时间穿着奇装异服四处奔走,他就见过唐宋元明清五朝皇帝在一起吃火锅。他现在这模样要是不想让人当成变态,他就必须冒充是某剧组的群演。
“哥几个让让啊,剧组赶时间,借过借过。”
说着话邢云就往城里走,守城的兵士一脚就把邢云给踢倒了。两个兵士一左一右过去架起了邢云,十几把锋利的长矛就顶到了邢云的胸口。
守城的兵士厉声喝道:“你那个族的,姓甚名谁。”
邢云吐了一口血骂道:“咳,呸。老子汉族的,叫邢云,怎么了。”
守城的兵士开始交头接耳的说:“汉族?汉族是什么族。”
“不知道啊,可能是偏远小族吧。”
“既然是小族的还敢怎么狂,要我说,哥几个先把这小子臭揍一顿再说。”
邢云听着这些兵士的话都无语了,他现在不确定是自己
第四章 新世界的大门
从兔妖和狼妖的口中得知,九黎帝国构成及法律规则。同时邢云也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只不过这个新世界的文明有些奇怪。
他们有现代的人类文明,同时还保留着洪荒时代的制度。他们的官方文字是简体汉字,但简体汉字却是从一个叫神域的地方传来的。
神域是位于凌辉大陆和狱魔大陆之间的一个岛国,据说神域中住的都是神仙。他们的文明也是神族最高的文明,可这神族的文明和人类的文明却是一模一样。
大到科技文化,小到娱乐生活。神域传入九黎帝国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人类社会,除了没有什么汽车,电视,电话,乃至无线网络这些东西以外,其他的全都有!
甚至神域发行的小说也都是来自人间的,像什么乔峰,郭靖,孙悟空,沈浪,萧炎,霍雨浩,在这里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邢云都特别怀疑,这个神域的人说话是不是都欧巴,思密达,前轱辘不转后轱辘瞎几把转什么的吧。
要不是这个世界是全民修行,估计这里也到处都是到处高楼大厦电网林立吧。因为大家可以通过修行得到法源之力,使用法源之力可以得到一切科技无法给予的东西,所以九黎帝国对神域所谓的科技文明也不是特别看重。
而且通过提升修行境界,还可以得到超长的寿命。无论是修灵还是炼体,每突破一个境界都会增加八十岁的寿命,要是能练成混元一气真身的话,那就可以寿与天齐。
邢云听完这些是眼冒金光,先不说什么长生不老,就算是只能活到三百八十岁也行啊。要是能活到几百岁,几千岁,那这十年光阴算个毛啊,毛都不算啊。
邢云将目光投向了兔妖和狼妖,一脸坏笑的看着它们。
“两位大神,你们能教我修行的方法吗。”
狼妖大力剔着牙说:“凭啥,你又不是俺徒弟。”
邢云有些犹豫的说:“要是俺拜你为师那?”
“嘿嘿嘿,俺不收人类徒弟。”
邢云扭头对兔妖谄媚的说:“集美丽与高贵于一身的娇娇姐啊,您狂热的粉丝邢云有一事相求。”
兔妖娇娇依旧傲娇的说:“用你一半的口粮交换,老娘就教你吐纳天地灵气及运作之法。”
“成交。”
邢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尽管他都不知道口粮指的是什么。在兔妖的指导之下,邢云开始盘膝吐纳,吸收天地灵气入体。
一股神秘的能量开始进入邢云体内,这股能量从奇经八脉游走至五脏六腑。能量所到之处,有点痒还有点疼。
“这就是天地灵气?”
“没错,刚开始导入天地元气会有一些不舒服,以后就没事了。”
天地灵气在邢云体内慢慢聚集,灵气在邢云体内开辟出一小块法源之地。法源之地是修行者储蓄能量的地方,法源之地会随着修行者的境界随着扩大。
“天机眼!”
邢云猛的睁开了双眼,双瞳立刻发出紫色的光芒。此刻邢云的眼睛就如同扫描仪一样,所视之物的全部数据都会呈现在眼中。
玄铁牢笼,采用万年玄铁打造,可以承受仙之体和噬灵境的攻击。狼妖,修为境界,圣之体,御灵境。
法源之地所在,涌泉穴。
“我去,牛掰。”
邢云在查看自己的法源之地时,偶然发现自己拥有天系秘术天机眼。秘术的种类一共有十种,分别是,天地风雷山泽水火以及阴阳二气。
天系秘术主要是窥探天机,天机眼是天系秘术中的顶级秘术。天机眼可以分析任何事物的构造及使用方法,其中还包括了寻找各种秘术的破绽。
修行秘术需要将秘术元素导入身体,天系秘术的元素是天缘。天缘根据命缘福缘而生,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成功修行天系秘术之人是少之又少。
邢云在抓娃娃机里抓到的巧克力就是天缘,至于他为什么会得到天缘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邢云想不明白,但他隐约感觉这个叫神域的地方应该能给他一个解释。
神域靠近狱魔大陆,妖魔鬼怪,邪宗海盗更是多如牛毛。现在的邢云是无法活着到达神域的,他要想去神域解答谜团就必须潜心修炼。
至于邢云会不会冒险去神域寻找答案,其实邢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邢云自小就是一个孤儿,他对现代人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
那天他如果不是穿越了,而是直接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人为他流泪吧。
一时兴起,邢云想看看兔妖的数据。谁知他刚一转头,一阵眩晕又再次袭来。时间过了很久,邢云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兔妖娇娇扔给了邢云一个窝窝头说道:“你这是法源之力消耗过大引起的虚脱,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邢云用力拿起了窝窝头咬了几口,这窝窝头的味道和人间卖的窝窝头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兔妖娇娇好奇道:“你小子连吐纳天地灵气都不会,是怎么会使用天系秘术啊?”
一旁的狼妖大力也是错愕,眼前这个人类显然比自己妖孽多了。刚刚学会吐纳天地灵气,就学会了最难的天系秘术。这个世界是肿么了,还让不让平民玩家活了。
对于兔妖娇娇的问题,邢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仔细想了想,邢云又把刚才编的那套谎话说了一遍。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天系术法,邢云用一句‘不知道’就应付过去了。
怎么拙劣的谎话鬼都不信,兔妖娇娇和狼妖大力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自己也不例外。
邢云也不想撒谎,只是出门在外不得不留一个心眼。自己一个堂堂的炎黄子孙,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九黎帝国。自己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万一行差踏错可就万劫不复啊。
狼妖大力是天马镖局的镖师,他被关进了只是因为弄丢了雇主的货物。现在天马镖局和雇主已经谈好了赔偿事宜,狼妖大力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狼妖大力离开以后,牢房里就剩下兔妖娇娇和可怜虫邢云。这座监狱没有放风,邢云每天就是吃饭,修行,拉屎撒尿然后乖乖睡觉。
说到吃饭就不得不说伙食,这座监狱的伙食在九黎帝国是出了名的好。每人每天三顿饭,一个窝窝头一碗清水煮青菜。
由于邢云事先答应将一半的口粮分给兔妖娇娇,因此邢云天天就是窝窝头就凉水。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还吃不好住不好,邢云一个现代人哪里受得了。
邢云每日睡前都会吟诵诗歌:“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都他娘的空悲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邢云已经被关了十天。邢云的修行境界已经提升到了凡之体一阶和聚灵境一阶,虽然修行小有成果,但日子一天天过的还是很无聊。
邢云每天都在祈求苍天,希望让自己去看看外面的花草。
骄阳似火的中午,监狱长朱永福正躺在摇椅上,半睡半醒的摇晃着羽扇。他那三百多斤的大体格子,在摇椅上摇的是嘎嘎作响。
一个黑袍男子跑进了朱永福的房间,急火火的说道:“监狱长,监狱长,斩焚营的副将在外面等你,说有紧急公务。”
朱永福一个跟头从摇椅上掉了下来:“谁!斩焚营的副将,来这干嘛啊?”
“不知道啊,他们来了好多人。”
监狱的大门口,一位身穿银甲的白袍小将正负手而立。在他身后,三百名黑甲兵士手握长枪齐刷刷的站立。
此白袍小将名唤纪云程,模样清秀,目光炯炯有神,一头束发是乌黑浓密,面部一条深深的刀疤显得杀气凌然。
监狱的大铁门缓缓打开,监狱长朱永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朱永福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不是纪副将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纪云程冷冷的说:“末将奉城主手令,到你这里借犯人一用。”
朱永福托着下巴问道:“不知大人需要多少犯人,要这些犯人所为何事啊?”
“当然是要所有的犯人,至于所为何事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这是城主手令,你若不信可以去核实。”
纪云程将城主的手令递给了朱永福,朱永福接过手令确认无误之后,便立刻命人将所有犯人戴上缚灵手铐押送囚车。
缚灵手铐是用一种特殊的黑矿石所练,这种矿石叫做缚灵石,是一种只有山海界才有的灵石。缚灵手铐顾名思义,无论是多么神通广大之人,戴上了缚灵手铐都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第五章 奴隶
兔妖娇娇正在盘膝吐纳,身体周围有荧光围绕。邢云吃完了午饭,正翘着二郎腿轻哼着那无聊的小曲。
穷极无聊,邢云问道:“娇娇姐啊,咱俩都同居十几天了,你究竟因为什么进来的?”
兔妖娇娇随口说道:“老娘遇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于是老娘就在她的脸上雕了一朵牡丹花。”
邢云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啊。在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脸上雕花,这是要多丧心病狂才能做得出来啊。
小白兔看上去是人畜无害,实际上小白兔可比狼妖凶狠的多得多。邢云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现在真的好想好想换一间牢房啊。
“起来了,起来了。”监狱长朱永福进门喊道。
狱中的犯人皆是一阵错愕,然后一个个的都站了起来。
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死刑犯骂道:“叫什么叫,不就是上刑场吗,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好汉,就你们也配。”
话音刚落,朱永福大手一挥。四五十个黑袍男子就黑压压的走了进来,他们三人一组,挨个给犯人戴上缚灵手铐。
邢云大呼:“冤枉啊大人,我们不是死刑犯啊。”
给邢云戴缚灵手铐的黑袍男子骂道:“闭嘴,不是去刑场。”
兔妖娇娇问道:“不是去刑场,那你们这时干什么?”
“少废话,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戴上缚灵手铐的犯人们被押上了囚车,数百辆囚车排成一字长龙。囚车一路向北驶去,经过龙源城的大街小巷。
邢云在囚车中看着龙源城古色古香的建筑,大街上奇装异服的行人。邢云不禁心生羡慕,这十年的刑期还需要多少个日夜啊。
落阳山,斩焚营的驻扎地。斩焚营是龙源城城主北冥昊的嫡系部队,当年曾跟随北冥昊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因此斩焚营虽然是营级编制,但实际人数已经超过两万。
落阳山是龙源城最大的矿山,这里的玄铁矿储量位于九黎帝国第二。玄铁是炼制各种法宝灵器的主要材料。
龙源城之所以能成为九黎帝国十大名城,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座玄铁矿。十天前,落阳山的九十一号矿区和三十六号矿区爆发了瘟疫。
斩焚营主将司马高飞下令,将染病和疑似染病的矿工跟奴隶全部处死。瘟疫虽然得到了控制,但落阳山矿场的产值却大大降低了。
为了保证产值,斩焚营的副将纪云程建议将监狱的囚犯补充进矿场。邢云他们到达落阳山矿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矿场管理人员给邢云他们简单的安排了顿晚饭。
邢云吃完饭就被两个斩焚营的兵士给带走了,两个斩焚营的小战士手握长枪都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邢云被安排到了九十一号矿区,这里每一个矿区平均有六十个人,每一个矿区都有两个工棚和一个独立的伙房。
工棚就是一个简单搭建的大通铺,每一个工棚住着三十多人。工棚里有一个用木板搭建的通铺
,这个通铺离地半米,这些人称之为榻。
邢云看着那大通铺一样的榻,心中是一阵暗爽啊。因为这里规定男女要分开住,邢云终于不用和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住一起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心理变态玩久了,难保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心理变态。邢云正为可以摆脱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而感到庆幸时,可非常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个工棚里的榻上一共躺了二十九个人,清一色的全是死刑犯。那些死刑犯有的正在呼呼大睡,有的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邢云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你们好。我,我是新来的,叫邢云。”
突然!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将邢云堵在门口,厉声道:“小子,胆子不小啊,老子的女人你都敢动。”
这大汉长得是圆头大耳,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目测他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在他的胸口有一块绿色的纹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邢云当时都懵逼了,心说你的女人是谁啊?我怎么就动她了,为啥我都不知道呢。该不会是那只心理变态的兔子吧!好家伙你口味真重。
邢云弱弱的说:“这位大哥,敢问您的女人是?”
大汉一拍胸脯道:“北冥雅洁。”
邢云顿时感觉天雷阵阵,万马奔腾,心中起伏已经不能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了。
“额……她……我……不是……”邢云都特么无语了。
大汉忽然神色一正,开口道:“爷爷我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要不你意思意思咱们两清如何。”
邢云双手交叉捂在胸口说道:“俺没钱,而且俺是一个直男。”
大汉狞笑道:“你没钱没关系啊,只要你的家人有钱就行了。”
其余死刑犯附和道:“没错,只要你出点血,兄弟们保证你的安全。”
“对对对。”
邢云苦笑:“其实我是一个孤儿,但是我相信我的家人现在应该是世界首富。”
大汉抬腿一脚狠狠踢在邢云的胸口,邢云啊的一声吐血倒飞。
大汉骂骂咧咧道:“小王八蛋,你敢消遣老子,从今天起,你不许到这个棚里睡。你要是敢进来,老子就打死你。”
可想而知,邢云这个未经世事的小萌新那打得过这些死刑犯啊。正所谓秀才遇流氓,你有理不让说呀。
“咳咳,王八蛋。”
邢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工棚里的死刑犯有的呼呼大睡,有的坐在榻上望着邢云指指点点。
邢云转身走到一个草堆旁边坐了下来,他遥望着满天星晨不禁潸然泪下。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是砸了凌霄殿还是踢了八卦炉啊?
为何老天要如此刁难自己,难道自己生下来就是承受苦难的吗。从小到大受人欺负,遭人白眼,老天何尝有一刻眷恋过自己。
别的小朋友受了欺负有爸爸妈妈出头,自己受了欺负就只能忍着。人们常说苦尽甘来,可为什么自己的苦却始
终未尽那。
邢云十岁的时候,总是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有一次邢云被欺负的实在是受不了了,邢云捡起了地上的半块砖头将那个同学开了瓢。
后来被开瓢的学生家长找了学校,然后又找了邢云所在的孤儿院。最后学校将邢云开除了,孤儿院赔偿了所有的医药费,这件事情才解决。
孤儿院知道错不在邢云,所以也没有过多苛责。邢云重新换了个学校,在新学校里没有人欺负邢云。
但邢云开始变得有些自闭,一个人总是独来独往也没有朋友。长大后的邢云开始步入社会,性格孤僻的他依然没什么朋友。邢云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
邢云承受苦难的能力比很多人都要强大,从小到大,邢云受的委屈不计其数。每一次受了欺负他就会独自躲起来,他或哭或骂或质问上天。
但不管怎么样,第二天早上他依旧还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邢云将稻草盖在身上,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开始睡觉。
午夜时分,夜空中乌云密布。咔嚓一道惊雷响彻九霄,瓢泼大雨倾斜而下。草垛中熟睡的邢云,顷刻间就淋成了落汤鸡。
邢云爬起来急忙找地方避雨,慌乱间他来到了一间工棚。这间工棚就在那帮死刑犯住的工棚对面,两个工棚之间距离大约有二十丈。
棚里住的都是男人,年龄六七岁到六七十岁不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起身望向邢云,老者一身破衣烂衫皮肤却黑。目光中充满了慈祥与和蔼,貌似对邢云这个闯入者没有什么敌意。
老者低声问道:“小伙子,看你这打扮应该是犯人吧,不知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邢云小声回道:“老爷爷你别害怕,我就是进来避避雨。雨停了我就走,我就待在地上就行。”
老者慈祥的笑道:“雨天湿气太重,你在地上会着凉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等的身份,就来榻上睡吧。”
“怎么会那老爷爷,实在太谢谢您了老爷爷。”邢云一个劲的鞠躬感谢。
老者轻轻拍了拍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说:“小虎子醒醒,往爷爷身边点,给这个哥哥让个地方。”
小虎子头上梳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肉嘟嘟的小手揉着眼睛特别可爱。
“爷爷,这个哥哥是谁啊?”小虎子稚嫩的声音问道。
“你好小虎子,我叫邢云。”
“你也是奴隶吗?”
“啊!奴隶?”
邢云记得曾听狼妖大力说过,九黎帝国乃至整个山海界,至今仍然保留着蓄奴制度。一个部族中要是有人犯了大罪,那么这个部族就会全部成为奴隶。
只要成为了奴隶就永远无法翻身,成了奴隶就要世世代代为奴。奴隶会在手腕,脚腕,颈部佩戴一个黑色的小铁环,这个黑色的小铁环叫奴环。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环,但只要戴上就要世代为奴。奴隶如果一但逃跑了,抓回来就要承受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虽然生而为人,可却如牛马一样卑贱。
第六章 八臂鳞猿
大雨瓢泼,雷鸣阵阵。
斩焚营副将纪云程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矿场。在距矿场一里多的小树林中,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在雨中站成一排。
纪云程脸色凝重的来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面前,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立刻躬身行礼。
纪云程低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黑衣蒙面人上前答道:“启禀堂主,属下已将异化的八臂鳞猿带到落阳山附近。只要堂主一声令下,我等即可便能血洗落阳山。”
“好,明日司马高飞要回龙源城,我们就明天中午动手。”
“遵命。”
“死兔子,等我救出大护法,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哈哈哈哈。”纪云程得意的大笑道。
清晨。
太阳从东方升起,地面上还满是积水。九十一号矿区伙房的升起了渺渺炊烟,八个伙夫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吃饭了,吃饭了。”伙夫大牛高声喊道。
“天啊,你就不能白天下雨吗?”
“别废话了,都赶紧起来吃饭,一会好干活了。”
奴隶们一个个在抱怨声中从床上起来,邢云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棚里的奴隶们现在才发现,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犯人啊?
“你不是犯人吗,来我们这里干嘛?”一会瘦高个奴隶问道。
邢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是对面那个工棚的,因为种种原因到这里借住一下。”
昨夜收留邢云的老者开口道:“昨夜他那些个死刑犯欺负,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一个晚上。依我之见他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瘦高个奴隶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犯了什么罪?”
一瞬间,所有奴隶们的目光在此时也都聚集到了邢云身上,就连小虎子也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邢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邢云羞愧的低下了头。
邢云小声喃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在美女面前裸了个奔。”
奴隶们齐声,咦~~~~~~
那长长的尾音,听的邢云是浑身不自在啊。邢云感觉自己的脸就跟火烧一样,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良好形象一下子就归零了。
收留邢云的老者故作镇定的说:“年轻人热血冲动可以理解,但凡是还得克制啊。”
所有人皆是哄堂大笑,邢云满头黑线哑然无语。心说天老爷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在一片嬉笑声中,邢云跟着奴隶们来到了九十一号矿区的伙房。伙房周围安放这十几张桌子和几十条板凳,大米饭和红烧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饭菜的香味仿佛有某种魔力,邢云和那些个死刑犯们就像野兽一样的冲向了饭桶和菜盆。转眼之间,邢云他们就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将饭菜扫荡一空。
奴隶们傻眼了,伙夫们蒙圈了。按八十人准备的饭菜不到五分钟就被三十人扫荡一空,可想而知那吃相是多么的恐怖。
一个死刑犯指着伙夫问道:“呃,老子问你们,呃,你们这里每天早中晚都吃什么啊?”
伙夫大牛用围裙擦着手说:“每顿都是大米猪肉,每顿的做法也不一样。”
昨天刁难邢云的胖子,听到这里当即怒道:“你说什么!顿顿大米猪肉,那你昨天晚上怎么给我们弄了一锅猪食啊。”
昨天邢云这帮犯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伙房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犯人们来了以后就吵吵着要吃饭,情急之下伙房的伙夫就用锅巴和菜叶熬了一锅粥。
这粥和朱元璋当年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简直是一模一样,滑滑的,黏黏的,咸中还透着甜和一点豆腥味。具体味道怎么样不好说,反正当时邢云是一口气喝了三碗。
死刑犯他们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看热闹的奴隶们皆是无语。看来自己也不是最可怜的人啊,毕竟自己不会为了点米饭和红烧肉大吵大闹。
按理说奴隶才是世界上最可怜之人不假,只不过奴隶在某些方面还是比犯人要幸福的。尤其是在这落阳山矿场当奴隶,可比在其他地方当奴隶更要幸福得多。
这里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吃的是鸡鸭鱼肉大米白面,而且管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北冥昊和司马高飞认为杀鸡取卵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想要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就必须人这些奴隶和矿工吃饱。而且购买鸡鸭鱼肉只需金银比就可,这里每天产出的金银就够他们吃十辈子了。
因为山海界主要流通的货币有三种,法石、金币、银币。十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一千个金币等于一个法石。
金币和银币只能购买日常所需,像神兵密宝和天材地宝只能用法石交易。至于在监狱为什么吃的那么差,那是因为九黎帝国认为这样可以警告世人不要犯罪。制定这条律法的是九大长老中掌管刑狱的九长老古玉,至于效果吗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小虎子拉着爷爷的衣角问道:“爷爷爷爷,他们把饭菜都吃光了,我们怎么办啊?”
老者慈祥的笑道:“爷爷也不知道啊,不过爷爷相信大牛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管理九十一号矿区的斩焚营将士们,见伙房似乎有异动就立刻赶了过来。二百名弓箭手将伙房团团围住,弓弦拉满发出咯咯的闷响,两百只发着寒光的箭头就邢云等人。
一个肩背双刀的独眼将军上前爆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邢云看见那两百只可以把自己射成马蜂窝的箭头时,吓的立刻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其余死刑犯看到这些,吓的也蹲了下来。
独眼龙大步来到犯人面前,大声问道:“究竟是何人闹事,速速招来。”
沉默许久,无人应答。小虎子刚要伸手指认闹事之人,小虎子的爷爷当即一把将小虎子拉了回去。
在犯人堆里,一个气若游丝的中年人开口道:“是我,闹事之人就是我。”
所有的犯人在一瞬间,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中年人。独眼龙将军向中年男子走去,身上的沙沙作响。
独眼龙将军围着中年男子转了一圈,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之气。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中年男子直接被斩杀当场。
鲜血四溅,所有人都愣住了。死刑犯,奴隶,乃至于斩焚营的兵士都是一阵惊愕。
邢云看着这一幕,直接就吐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怎么血腥的场面,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一瞬间被人剥夺,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独眼龙将军一边用锦帕擦拭着
长刀上的血渍,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狂,是九十一号矿区新的主事。我为人刻薄,易怒好杀,所以我希望诸位好好工作,不要闹事。如若再有人胆敢闹事,那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当然了,各位只要好好干活,我也自然不会亏待诸位的。”
“天也不早了,诸位也该干活了。”
张狂挥手示意让弓箭手收起弓箭,两个士兵将那中年人的尸体拖出了伙房。奴隶和死刑犯们也缓步离开了伙房,只有邢云自己还在伙房里呕吐。
最终邢云在两个奴隶的搀扶下才离开了伙房,进入了采矿洞。落阳山矿场,采用最古老的人工开采。
奴隶们用锤子,凿子开采矿洞里的矿石。邢云和那些死刑犯负责运送,就是用扁担将矿石送到提炼厂。
从矿洞到提炼厂,一来一回就是两千多米。一个上午,邢云总共走了八十个来回。中午放饭的时候,邢云已经累到爬都爬不起来了。
邢云靠在伙房附近的大树下乘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透。
小虎子端着一碗米饭和红烧肉跑到了邢云面前,开口道:“邢云哥哥,这是爷爷叫我送来的。他说下午还要干活,你不吃饭是不行的。”
邢云看了一眼那油光光的红烧肉,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刚刚杀完人的伙房,做出了的红烧肉谁能吃下去。
不光邢云吃不下去,奴隶们也吃不下。伙房那里,除了死刑犯们在大快朵颐以外就没人动过红烧肉。
“小虎子,替我谢谢你爷爷。可这个,我真吃不下去,你帮我弄一碗凉水泡饭行吗。”
小虎子一点头:“嗯,好的。”
小虎子飞快的跑进了伙房,伙房外里大家都在吃饭,只要一个死刑犯望着山上的彩旗出神。这个死刑犯不是别人,正是那将邢云赶出工棚的汉子。
小虎子双手捧着那碗凉水泡饭向外走,由于碗中的水有点多,小虎子怕把水就走的很慢。当他那汉子身边时,那汉子突然伸出一脚绊倒了小虎子。
小虎子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手中的凉水泡饭也脱手而出,小虎子疼的嚎啕大哭。
瘦高个的奴隶厉声道:“干嘛,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
汉子一脸恶笑不以为然,更是一脚把小虎子给踢飞了出去。小虎子的爷爷一个飞扑接住了小虎子,自己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映入邢云的眼帘,邢云为之大怒,抄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就冲了过去。小虎子和他爷爷对邢云帮助很多,虽然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帮助,可邢云就是很感激。
人就是这样,绝境中,谁给你一点温暖和帮助,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邢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汉子用非常恶毒的语气说道:“你们这群贱奴根本不配活着,生而为奴卑贱至极。”
“放你娘的屁!”
邢云拿着一块大石头,照着那汉子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汉子眼疾手快,一个闪身躲过邢云的攻击,反手抓住邢云的手腕,然后用力那么一甩,邢云当即就横飞了出去。
横飞出去的邢云撞到了伙房的承重柱上,承重柱为之一震,随即倒下。
轰隆一声!伙房瞬间坍塌,邢云被埋在了里面。
第七章 蒋龙蒋虎
伙房轰然倒塌,奴隶们和死刑犯当时就打了起来。五十多人的大混战,伙房外面是一片混乱,桌椅板凳被扔的是满天乱飞。
九十一号矿区主事张狂,等带兵赶到伙房之时,两拨人打的是如火如荼不可分割。这个时候下令大开杀戒显然不可能,张狂只能命人把他们强行拉开。
可两拨人都打红了眼,四个斩焚营的兵士,愣是拉不开两个互掐的奴隶,死刑犯。四五百个斩焚营兵士和奴隶们,死刑犯们搅在一起,整个九十一号矿区彻底乱套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矿山之外,一声猿鸣,炸裂九霄!
一只十丈高的巨猿冲进了矿场,这巨猿全身雪白的毛发,胸前有一片血红色的鳞甲,生有八臂,赤目獠牙。
张狂大喝一声:“不好,是八臂鳞猿。”
众人问听皆是色变,奴隶们也顾不上和死刑犯的争斗了,纷纷站起身。张狂一百名士兵原地看押奴隶和死刑犯,自己则带领全部兵马去阻挡八臂鳞猿。
主帅离营,妖兽突袭。斩焚营的两名副将,蒋龙蒋虎,各自集结了三千兵马围住了八臂鳞猿,其余各部兵马正在陆续赶到。
“烈焰神龙!”
蒋龙周身红芒大盛,双掌祭出一条五爪火龙。火龙身长数百丈,带着滔天的烈焰就冲向了八臂鳞猿。
火龙围绕在八臂鳞猿身上,以自身的烈焰焚烧八臂鳞猿。八臂鳞猿全身被烈焰焚烧,可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在八个掌心同时聚起了八颗蓝色雷珠砸向了蒋龙。八颗雷珠闪耀着雷芒,排成一个圆形就迎面而来。
蒋虎大喊一声:“哥哥!”
蒋龙背生双翼,冲天而起,从八个雷珠的圆心钻了出去。雷珠落地,轰隆一声,炸开了一个数百丈的深坑,大量斩焚营士兵被飞溅的碎石打死打伤。
八臂鳞猿继续攻击,抬脚又踩死几十人。掌心的雷珠疯狂乱丢,落阳山被炸的是满目疮痍。
蒋虎念动法诀,一指苍天,天空中立时雷云密布,雷声阵阵。
“天雷怒!”
无数道金色的闪电劈在八臂鳞猿身上,火花四溅如同烟花般绚烂。
蒋龙展翼飞旋,手中不停祭出各种火系秘术。八臂鳞猿就像一尊顽石一样迎风傲立,任凭火烧雷劈也未伤及分毫。
蒋龙蒋虎与八臂鳞猿激战正酣,纪云程则带着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直扑九十一号矿区。
九十一号矿区的伙房,一百名斩焚营兵士呈圆形将奴隶和死刑犯围在其中。在一侧山峰之后,纪云程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正在观察情况。
一黑衣蒙面人道:“堂主,九十一号矿区的兵力已经全部调离,现在只剩下这一百人了。”
纪云程微微点头:“很好,一会动手时不许伤及死刑犯。”
“是,属下遵命。”
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御剑而来袭来,手持暗月长影刀杀向了那一百名斩焚营兵士。
暗月长影刀,刀身一尺,弯月形,刀柄为一条可以伸缩的铁链,铁链附于手
腕上的铁环,可攻,可守,极其灵活。
黑衣蒙面人挥舞着暗月长影刀,仅用一个回合就将一百名斩焚营兵士全部歼灭,这一百个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来人,只见两道黑影闪过便殒命当场。
纪云程缓步走来,开口道:“繁华落尽日。”
“什么繁华落尽,纪将军你这是何意?”
“纪将军,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奴隶们惊恐的胡言乱语,纪云程脸上漏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俯视着这些奴隶,如同屠夫在挑选待宰的羔羊。
在死刑犯中,那个闹事的汉子站了起来。他目光冰冷的望向纪云程,纪云程也将目光望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同时流露出怀疑和警惕。
纪云程语气低沉道:“繁华落尽日。”
汉子回道:“以血祭苍穹。”
纪云程立刻躬身行礼道:“白鲨堂堂主,参见大护法。”
汉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白鲨堂,本座记住你了。”
纪云程大手一挥,黑衣蒙面人开始挥舞屠刀,大肆杀了其余的奴隶和死刑犯。
“此地不宜久留,大护法先行离开,属下还有其他任务,恕不远送。”
“好,总坛见。”
汉子与黑衣蒙面人御剑离去,纪云程留在原地,手心祭出一朵火莲。火莲悬于半空,忽起忽落,忽明忽暗。
纪云程转身离去,火莲落地,立时大火弥漫。大火吞噬着地上的尸体,并借着风势蔓延。顷刻间,九十一号矿区就成了一片火海。
纪云程毁尸灭迹之后,御剑赶去支援蒋龙蒋虎。蒋龙蒋虎虽用陷地阵困在了八臂鳞猿,可八臂鳞猿的雷珠却还在轰炸,伤亡人数已经到达了两千人。
“大哥,着畜生是异化级的妖兽,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撤吧。”蒋虎急声怒道。
蒋龙大骂:“混账,妖兽袭营,你不思杀敌,竟要撤退,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哥……我……我。”
蒋虎走神之际,八臂鳞猿掌心又同时聚起八颗雷珠,这八颗雷珠朝着蒋虎就砸了过来。八颗雷珠来势凶猛,蒋虎根本躲无可躲,只能惊恐的看着雷珠越来越近。
就在蒋虎双目紧闭,准备赴死之时。
纪云程大喝一声:“兄长莫慌,小弟来也。”
“开天掌!”
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朝着蒋虎的方向就呼啸而去,蒋虎当即心领神会,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八颗雷珠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之上。
雷珠与金色手掌同时爆炸,爆炸掀起了强大的气流,蒋虎当即被掀飞出去了数千丈。那飞入蓝天的蒋虎就像火箭一样,笔直笔直就融入云层当中。
“纪云程,卧槽你大爷!”
纪云程耸肩一笑:“虎兄,我这可是在救你啊。”
“纪贤弟,妖兽袭营,你为何现在才来?”蒋龙在空中展翼盘旋,道。
纪云程解释道:“九十一号矿
区发生暴动,我解决完他们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暴动!张狂人那?”
“张狂已经殉职了,我们先解决这个畜生再说。”
“好。”
蒋龙和纪云程一左一右,化成一红一绿两道虚影冲向了八臂鳞猿。八臂鳞猿爆喝一声,周身黑芒大盛,散发出极其可怕的妖力。
八臂鳞猿奋力一跃,竟直接挣脱了陷地阵的束缚。
与此同时,蒋龙和纪云程已经一左一右已经来到了八臂鳞猿的耳朵旁边,两人同时在手掌聚起一团火焰,瞄准了八臂鳞猿的耳朵眼就打了过去。
这两股火焰就在即将打入八臂鳞猿的耳朵眼时,八臂鳞猿突然化成了一道虚影消失不见了。这两股火焰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在空中擦肩而过,分别击中蒋龙和纪云程。
蒋龙和纪云程分别被对方的火系秘术击中,全身被烈焰包裹,拖着浓浓的黑烟从空中掉了下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
八臂鳞猿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正用八只拳头疯狂的捶打着胸口,口中还发出极其挑衅的嚎叫。
“天诛!”
被气浪掀飞的蒋虎从天而降,浑身闪耀着耀眼雷芒,指尖之上,一个金色符文正在飞速旋转。
八臂鳞猿大惊失色,手中疯狂的祭出雷珠攻击蒋虎。空中的蒋虎就如同一只飞鸟一样灵活,左避右闪躲过了雷珠,一个侧身飞旋将那符文贴到了八臂鳞猿的额头之上。
八臂鳞猿振臂一挥,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压就打到了蒋虎的胸口。只听嘭的一声,蒋虎当即吐血倒飞。
与此同时,天空中万千惊雷汇成一道紫色的闪电。这紫色闪电飞速袭向了八臂鳞猿,其飞行的角度之刁钻就一条毒蛇一样。
“轰隆!”
紫色闪电从八臂鳞猿额头上的金色符文劈入,从后脑钻出。八臂鳞猿的一双赤目当即就 变成了黑色,一声巨响,八臂鳞猿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咳咳,大哥,老纪,你们没事吧。”蒋虎虚弱问道。
蒋龙忍着剧痛答道:“没事,死不了,你怎么样。”
“老纪,老纪,纪云程。”
纪云程全身焦黑,气若游丝,一副将死之相。
蒋龙歇斯底里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救纪副将。”
大战结束,斩焚营的兵士都在抢救伤员,却唯独忽略了倒下的八臂鳞猿。八臂鳞猿倒在山峰的一侧,八臂张开,胸前的血色鳞片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这光芒如血,沿着八臂鳞猿的筋脉开始流动。光芒渐渐汇聚到八臂鳞猿的额头,原本额头上那个血盆大小的窟窿正在往外咕咕冒血,在这个奇异的光芒照耀下,竟开始慢慢愈合。
片刻之间,八臂鳞猿突然睁开了双眼,浑身被一股黑气所笼罩。它双眼变成了黑色,就连胸前的血色鳞片也变成了黑色。
“嗷!”
八臂鳞猿一声嚎叫,一路向南狂奔,其速度之快就如同台风过境一样。
第八章 老马通灵
九十一号矿区的大火还在燃烧,坍塌的伙房废墟中,邢云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杂物爬了出来。
“妈蛋,这他妈是《潜伏》还是《无间道》啊?”
刚刚纪云程带领黑衣人屠杀死刑犯和奴隶那一幕,全部都被伙房废墟下的邢云尽收眼里。那句繁华落尽日,以血祭苍穹,更是如同梦魇心魔般不停的在耳边回荡。
他不知道纪云程为什么要屠杀这些人,也不知道那个被称呼为大护法的汉子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鬼地方自己一刻钟,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洛阳山很大,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是四通八达,邢云对此并不熟悉,跑了几个来回就迷失了方向。
山脚下的两条小路交界处,一匹老马正守着一具焦黑的尸体哀鸣。这匹老马枯瘦如柴,身上满是伤疤,应该是一匹久经沙场老马。
都说老马有灵极通人性,那具焦黑的尸体应该就是它的主人吧。
昔日戎马征四方,刀光血影尽忠魂,今日身死无人理,为有老马伴身旁。这可能听上去很讽刺,但对于九黎帝国的大多数普通将士而言却是最真实的写照。
在九黎帝国,除了一部分兵将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的以外,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利用而战,为了城主,为了贵族,反正没有为了贫民而战的兵将。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当中,吃人的人为人上人,不吃人的为人下人,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构成了山海界这样一个几乎变态的世界,想要改变这种根深蒂固变态思想,不搅的天下大乱,在一统八荒,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邢云瞟了一眼那具焦黑的尸体,他惊奇的发现,那人竟是张狂!
张狂的腰间,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吸引住了邢云的目光。邢云大步跑过去解下了那串钥匙,试着能不能打开手上的缚灵手铐。
邢云将钥匙插入手铐的钥匙孔轻轻一扭,嘎嘣一声脆响,手铐竟然被打开了。邢云大喜,正要打开另一只手铐,谁知那老马一声嘶鸣。
“咦!!!”
吓的邢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马一动不敢动。老马的眼中含泪,似乎是在请求邢云为主人报仇。
邢云一脸懵逼的说了一句:“马兄,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说完,邢云快速的打开另一只手铐扭头就跑,刚跑出去十几步,邢云就停下了脚步。他面前有一个深深的脚印,那是八臂鳞猿留下的脚印。
在脚印的中心,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具尸体虽然已经模糊不清,可他穿的衣服和那花白的头发,邢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虎子的爷爷,那个多次帮助自己的慈祥老爷爷。
邢云望着尸体出神良久,这个多次帮助自己的老头如今被妖兽杀害,自己却只想着要逃跑,邢云对自己这种怯懦的行为感到羞愧。
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自己都应该除了那只妖兽给老爷爷以及这些无辜之人报仇。邢云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天机眼去除掉这只妖兽,可他却没有勇气
下这个决心。
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不想白白送死。这只妖兽突袭,很显然就是纪云程搞得鬼。自己要是贸然出手,那事后纪云程肯定会至自己于死地的。
邢云陷入了一个难题当中,他在想,如果自己今天逃了,那势必会被通缉,一辈子躲躲藏藏,不能在阳光下生活,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时,那匹老马走到了邢云身边,用头顶了邢云几下,目光中皆是决绝和鄙视。
“靠!这年头就连一匹马都能鄙视我了吗?”
“咦 !!!”
老马再次嘶鸣,好似在回答邢云刚刚的问题。邢云大怒,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积攒的怒火了。
“老子今天豁出去赌一回,赢就赢一个千秋万世,输也不过就是从头再来罢了。”
话音刚落,邢云立刻翻身上马,一路沿着八臂鳞猿脚印方向纵马疾驰。
“驾!”
从来没有骑过马的邢云,只凭着冲动上了马背,老马驮着邢云飞速狂奔,邢云只能双腿紧紧夹着马背,双手紧握缰绳,全身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烈阳当头,马蹄声碎。很快,老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地上那一条长长的血线,尽显悲壮。
老马只是一匹普通的凡马,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它今年已经有九十岁高龄了。一匹九十岁的老马,驮着一个小伙子狂奔,几乎是每一步都在咳血。
龙源城外,众多的黑甲兵士手持【青铜巨盾】,围成一个方阵将八臂鳞猿困在其中。
【青铜巨盾】,灵器,宽三尺,高一丈,内附六品异兽幻天豹之魂魄,正面雕有幻天豹的豹头,豹头双目赤红,可借日月之光发射破甲针。
细长的红色破甲针如潮水般袭来,虽攻势凌厉,可破甲针的攻击对八臂鳞猿而已就是蚊虫叮咬一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破甲针虽然不能对八臂鳞猿造成什么伤害,但因为有破甲针的牵制,八臂鳞猿也无法使用雷珠,只能采取近身肉搏方式发起攻击。
一中年男子,身穿黄金甲,头戴紫金盔,肩披白玉袍,手持【混元烈焰长斧】,正与八臂鳞猿打的不可开交。
这中年男子体态壮硕,鼻直口方,手中那柄【混沌烈焰长斧】乃是一把仙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斩焚营主将,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悬浮空中,破口大骂:“他娘的,城主今日外出,调老子回城驻防。老子他妈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去突袭落阳山矿场,这还不算,现在你又来龙源城撒野。老子是不是日了你娘没给钱啊,你怎么跟老子过不去啊。”
司马高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一听着骂人的功夫就知道,肯定是常年城下叫阵练出来的。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城下叫阵也叫骂阵,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对方主将出城迎战。能激的久经沙场主将震怒,可想而知那骂阵所骂之话究竟有多脏。
八臂鳞猿冷哼一声道:“哼,宵小之徒,只会口舌之争。”
司马高飞一惊:“呀!你他
娘的会说人话啊?”
“既然你他娘的会说人话,那老子问你,你他娘的怎么知道老子今日不在落阳山,别他娘的说你不知道啊。”
八臂鳞猿说道:“想知道吗,去地狱问阎王吧。”
“嗜血蝠!”
八臂鳞猿手中祭出一团绿光直冲天际,这团绿光很快就在天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在这六芒星阵的阵眼之处,一只拳头大小黑色蝙蝠飞了出来。
这只奇怪的蝙蝠突然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很快,数以万计的黑色蝙蝠就像乌云一样遮住了阳光。
这个奇异的六芒星阵就是秘术中的山系秘术,山系秘术主要是召唤之术,秘术元素是万灵精元,万灵精元是将召唤兽的灵魂炼化吸收,每炼化一种召唤兽的灵魂就会增加一种召唤兽。
修习山系秘术者,最多可以召唤十种召唤兽。召唤兽乃是异兽灵魂所化,与宿主血脉相融,不死不灭,可无限攻击目标。
司马高飞惊呼一声:“不好!快毁了那个六芒星阵。”
所有手持【青铜巨盾】的黑甲兵士立刻就将盾牌对准了空中的黑色蝙蝠,然而黑色蝙蝠遮住了阳光,靠日月之光发射破甲针的【青铜巨盾】此时就成了一堆废铁。
空中的黑色蝙蝠开始俯冲而下,它们锋利的尖牙放着寒光是极其恐怖。它们就像疯狗一样撕咬着地面上的黑甲兵士,十只黑色蝙蝠可在两秒钟之内把一个成年男子吸干尸。
城门楼上,守城主将鬼方高声急道:“弓箭手放箭,盾牌手护卫城墙,飞羽卫去毁六芒星阵,其余各部随我协助司马将军诛杀妖兽。”
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刻放箭,漫天箭雨射穿了无数的黑色蝙蝠,黑色蝙蝠的身体射穿就会化为一团绿烟消散。
鬼方抽出腰间长刀,身形一跃跳下城门,带领着各部兵马支援司马高飞。与此同时,盾牌手退居城门护卫弓箭手,三百名白衣飞羽卫,一左一右御剑飞向了空中的六芒星阵。
空中乌泱泱黑色蝙蝠也是兵分两路,一路去阻截想要破坏六芒星阵的三百名飞羽卫,一路继续冲击城门楼上手持【青铜巨盾】的黑甲兵士和弓箭手。
没有了破甲针的牵制,八臂鳞猿的八个手掌再次聚起了八颗雷珠,这次八颗雷珠的体积要之前的雷珠略小很多,可能是八臂鳞猿体内的法源之力不足所致。
八臂鳞猿一声嘶吼,八颗雷珠排成一字袭向了司马高飞。司马高飞横斧一挥,一道夺目的红芒就向雷珠迎了上去。
就在红芒与雷珠相撞的前一秒,八颗雷珠忽然像惊鸟一样四散飞逃,在空中画出了八道长长的雷芒虚影。
雷珠绕开了司马高飞,直直奔向了弓箭手的所在地。
“轰隆!”
雷珠爆炸,龙源城的城门楼当即被夷为平地,那些城门楼上的弓箭手也随之化为灰烬。
箭雨一停,漫天的黑色蝙蝠立刻蜂拥而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一阵马蹄声传来。
“天机眼!”
第九章 生死搏
八臂鳞猿:异化级妖兽,胸前的黑色鳞片乃是储存生命之源的所在,也是其法源之地的所在。
八臂鳞猿将通过杀戮获得的生命之源储存再鳞甲当中,通过不断的吸收和使用生命之源,八臂鳞猿可以不间断的修复各种攻击对自身造成的伤害。
当生命之源的储存达到上限之时,鳞甲会变成血红色,八臂鳞猿也会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可若胸前的鳞甲没有变成红色之前遭到重击则必死无疑。
鬼方和司马高飞一上一下配合作战,其余各部将领则在外围分散八臂鳞猿的注意力,趁其不备用各种秘术突袭。
鬼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是左劈右砍,单攻八臂鳞猿的双腿。八臂鳞猿凭借着自身本性,不断的闪转腾挪躲避着攻击。
司马高飞一个闪身来到八臂鳞猿身后,手中的仙斧红芒大盛,作势欲砍。
邢云大喝一声:“八臂鳞猿的命门是胸前的鳞甲。”
司马高飞在空中一顿,将目光投向了邢云,见邢云一身囚衣便没有理会,继续挥斧爆斩。
邢云暗骂:“操,有勇无谋,自以为是。”
【混沌烈焰长斧】的一记爆斩,直挺挺的就斩进了八臂鳞猿的脊椎里。八臂鳞猿一声嘶吼,用肩胛骨死死夹住了【混沌烈焰长斧】。
鬼方急声道:“快松手!快松手!”
话音刚落,一道湛蓝色的电流就从八臂鳞猿的脊椎窜了出来,顺着【混沌烈焰长斧】的斧身就逼近了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大惊,马上松开了【混沌烈焰长斧】的斧柄,腾身一跃来到了八臂鳞猿的头顶,一拳冲着八臂鳞猿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八臂鳞猿不闪不躲,单掌就迎了上去。两股气劲相互冲击,四周风压急剧变化。八臂鳞猿掌心一握,握住司马高飞的拳头。
八臂鳞猿双腿微躬,腰间蓄力那么一甩。嗖的一声!司马高飞就像一颗炮弹一样被甩了出去。
司马高飞飞出去的方向正是的所在方向,邢云看着司马高飞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砸了过来,当即就慌了手脚。
自己这小体格子要是被怎么砸一下,不死,不死也是高位截瘫吧!邢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问题是他无论怎么抽打老马,老马就是一动不动,稳如老狗。
“马兄,别闹脾气啊!生死攸关,生死攸关啊!”邢云焦急的说道。
就在司马高飞即将砸到邢云的那一刻,老马突然前蹄子一翻,身子一立!
“咦!”
邢云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后脑磕到了地面上的石头昏迷不醒。而司马高飞则重重的撞到了老马的肚子上,强大的冲击力将老马一同撞飞出去数丈之远。
老马闷哼一声当即而死,司马高飞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天空中,三百名飞羽卫已经败下阵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根本无法攻破,它们就像地狱中的厉鬼一样可怕。
城门废墟,几千具干尸暴尸荒野,他们个个死相惨不忍睹,表情痛苦不堪。其余兵马还在拼死抵抗,可也终究只是困兽犹斗。
此时此刻,能够抵抗八臂鳞猿的人,也就只有那手持长刀的守城主将鬼方一人而已。
鬼方双手握刀,横于胸前,做最后一搏。他自知,此战生死掺半,但身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他的宿命。
鬼方眼中泛起一丝泪花,目光中流露出愧疚和歉意。此战无论生死成败,鬼方都已经拼尽全力,他无愧于城主和城中黎民。
他唯一愧疚的就是家中妻儿父母,身为人子无法床前尽孝,身为人夫无法相伴一生,身为人父无法陪伴幼子,心中终有万般愧疚也只能来生再还了。
“生死搏!”
鬼方全身金芒大盛,三魂七魄离体,化为十道金光聚于鬼方头顶一丈之处。十道金光聚成一柄六尺金刀,这六尺金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就斩向了八臂鳞猿。
六尺金刀以自下而上的姿态直奔八臂鳞猿的眉心而去,八臂鳞猿的八只手掌同时聚起雷芒,准备接下这雷霆一击。
可谁知六尺金刀突然改变方向,照着八臂鳞猿的胸口就刺了进去。噗的一声!六尺金刀穿过了八臂鳞猿的胸膛,立刻就化成了十道金光飞回了鬼方体内。
鬼方口吐鲜血仰面倒地,八臂鳞猿胸口被破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与鬼方也几乎是同时倒下。
天空中的六芒星阵崩塌,漫天的黑色蝙蝠也随之消失。鬼方躺在地上放声大笑,这最后一搏他赢了。
生死搏,阳系秘术中最极端的三种秘术之一,以自身三魂七魄化为雷霆一击,若一击不中,敌不死,自必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邢云慢慢苏醒,只感觉头痛欲裂,脑仁就像裂开了一样。
邢云看了一眼周围,这是一个特别空旷的房间,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简易木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
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原来的囚衣,手上被戴上了缚灵手铐。
“什么情况啊?八臂鳞猿死了吗?”邢云小声喃喃道。
房间门口,两名黑甲兵士正在聊天。
“五哥,咱们兄弟这次损失惨重都是司马高飞指挥不利造成的,你说城主会不会降罪司马高飞啊?”
这个被称之为五哥的黑甲兵士,说道:“我看悬,城主一向偏袒司马高飞,要不然就他能坐上斩焚营主将的位置。”
“是啊,如若不是城主偏心,不肯重用鬼方将军,我等何至如此狼狈,唉。”
司马高飞早年间是北冥昊的账下先锋,凭一身勇猛,冲锋陷阵屡建奇功,还成多次救过北冥昊的性命,因此深受北冥昊信任。
司马高飞生性鲁莽又刚愎自用,现在虽身为主将,可为人处世却还是用当先锋官那一套,凡事只靠蛮力不用脑子。
从落阳山矿场到龙源城,就足以看出司马高飞是有多么的有勇无谋。手握两万精兵驻守落阳山,只因自己离营,两万精兵竟然被一只妖兽打的溃不成军。
龙源城外,明明可以调集精兵强将围杀妖兽,可司马高飞只是用【青铜巨盾】困住了妖兽,自己亲自上阵厮杀,这才造成了如此伤亡。
如果说落阳山矿场的大败,是纪云程搞得鬼的话,那龙源城的大败就完完全全是司马高飞的责任了。
至于那个叫鬼方的守城主将吗,无论是那种能力都要远胜于司马高飞,可他就是得不到北冥昊的信任和重用,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渴了,我要喝水。”邢云喊道。
邢云从门口哪两个人聊天得知,北冥雅洁的父亲北冥昊不在龙源城,现在龙源城主事儿的就是那傻大憨粗的司马高飞。
司马高飞这个人听上去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愣头青,这种人相对而言坏不到哪去,自己这次帮他们杀了八臂鳞猿,怎么说也是首功一件啊。
没准自己说两句好话,再拍拍马屁,司马高飞那个愣头青能把自己给放了哪。
门口哪两个黑甲兵士打开房门,见邢云坐在床上,一个急忙跑去通报,另一个则进屋继续盯着邢云。
过了几分钟,司马高飞那个愣头青没来,一个全身裹着白布条,跟木乃伊一样的人就被人扶着进来了。
邢云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是?”
木乃伊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你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吗?”
邢云一听这个声音,当即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这个木乃伊不是别人,正是那杀人毁尸的纪云程!
邢云故作镇定的回答:“是,我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
纪云程继续道:“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制造了一起暴动,你可曾参与。”
邢云的脑子快速思考,想着该如何回答。
纪云程不愧是一个职业间谍,这种借口他都能想得出来。暴动,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妖兽袭击矿场,死刑犯趁机制造暴动,纪云程诛杀暴徒,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一股寒意从邢云的脊背涌上,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会关乎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暴动?什么暴动?”邢云天真的说道。
纪云程满眼杀气,道:“八臂鳞猿袭击矿场,九十一号矿区的趁机制造暴动,你不知道。”
邢云咬着食指,喃喃道:“袭击矿场?那个时候我被伙房坍塌的房梁给砸晕了,什么也不知道啊。”
邢云把那天发生过的事儿,仔仔细细跟纪云程说了一遍,他是怎么昏迷的,他又是怎么来的龙源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纪云程。
有些关键的地方,邢云为了不让纪云程怀疑,就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纪云程听完邢云的讲述没说话,只是看着邢云,眼神古怪,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他娘的,这小兔崽子终于醒了,老子还以为他要睡一个千秋万世哪。”门外,司马高飞骂骂咧咧道。
司马高飞今天穿了一件,青色华服,腰间别着一把华丽的宝剑。
守城主将鬼方,身穿一身铠甲,跟在司马高飞身后。
司马高飞进屋见纪云程也在这,诧异道:“纪副将!怎么在这里?”
第十章 人生四大铁
纪云程道:“属下听闻此人是九十一号矿区的犯人,故此想来了解一下关于暴动的信息。”
司马高飞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纪云程叹息一声:“唉,他什么的不知道,这次暴动应该只是突发事件。”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邢云对司马高飞很是无语,作为一个将军,还是一方守将,就怎么三言两语被纪云程给忽悠了!像他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
老话说,傻人有傻福,看来并不是全无道理,司马高飞这个蠢货能活到今天,除了奇迹好像没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形容他那逆天的生命力了。
比起傻大憨粗的司马高飞,心思缜密的鬼方对纪云程所说,有所怀疑,目光时刻注视着纪云程,怕他有什么小动作。
纪云程察觉到鬼方在注视着自己,便扭头冲鬼方笑了笑,鬼方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到了邢云身上。
“将军,此人除妖有功,我等应该如何处置啊?”鬼方询问道。
司马高飞不以为然的说:“有功!有什么功?八臂鳞猿是他杀的吗,再说了,他是矿场的囚犯,擅自离开矿场就形同越狱,越狱便是死罪。”
“越狱!我冒死赶来龙源城帮你们,怎么就成越狱了?”邢云厉声吼道。
纪云程笑骂道:“开什么玩笑,我们司马将军英明神武,何须你这个卑贱之人相帮。”
邢云强压着心中怒火,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万一要是惹怒了他们,自己肯定是性命难保啊。
邢云跪倒在鬼方面前,哭诉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擅自离开了矿场不假,可小人也没有逃跑啊,小人跑回了龙源城,找到了八臂鳞猿的命门所在,小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有功不奖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奖反罚哪?”
邢云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他都不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来帮他们,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活了,可自己却要死了,这特么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邢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鼻涕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邢云卑躬屈膝的哀求,换来的却只有司马高飞的鄙视。
鬼方躬身一礼:“大人,此子有功无功暂且不论,若贸然处死,恐惹人非议。”
司马高飞斜了鬼方一眼,骂道:“他娘的,谁敢非议老子,老子杀他全家。”
鬼方苦口婆心的劝解:“大人,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大人。”
司马高飞不耐烦道:“这样吧,今晚上给他弄一桌好酒好菜,外加两个小娘们,让他好好快活快活。”
“明天一大早再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埋了,就当老子还他人情了。”
鬼方还想开口,被司马高飞瞪了一眼,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没办法,司马高飞一向是刚愎自用,他所做出的决定不是自己可以劝解的。
纪云程狞笑道:“将军,这卑贱之人的住处乃是污浊之地,将军身份尊贵,不可久留,以免沾染了污浊之气。”
“纪副将言之有理,本将军也不想在此地久留啊。”
面对着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
的纪云程和司马高飞,邢云心中无比的绝望,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活,那么大家就一起死。
邢云一把抓住司马高飞的衣袖,道:“大人,你不能杀我,我。”
邢云刚想把纪云程杀人灭口的事情说出来,谁知道,司马高飞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邢云的胸口。
邢云惨叫一声,吐血倒飞,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砸在床榻之上,床榻破裂,邢云陷入了昏厥。
司马高飞从怀中掏出一方极其精美的手帕,擦拭着被邢云碰过的衣角,怒道:“肮脏的贱民,竟然敢用脏手碰老子的衣服,真是不知死活。”
司马高飞愤然的转身离去,同时纷纷黑甲兵士不许给邢云送饭食和水,让他在这里活活饿死渴死为止。
鬼方和纪云程也相继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鬼方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邢云,心中终有同情,可同情也只是同情而已。
在九黎帝国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根据每人的出身,家族,修为,作为,成就,共分为三六九等。
王族,贵族,高官,为上三等。
小吏,宗门之人,书生,为中三等。
保镖,农民,商人,为下三等。
凡不在这三六九等其中的,都不视作为人,奴隶和囚犯都不在三六九等之列,所以在身为高官的司马高飞眼中,邢云就和那山间野地里的野狗无异。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衣服被野狗弄脏,如果有,那么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司马高飞。
纪云程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人,他在房间里设下了一个禁声阵,以防邢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寂静的深夜,一束月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黑暗的角落里,邢云双手撑着地面,咬着牙关爬了起来。
司马高飞这一脚虽然不致命,可邢云的胸口却像火烧一样,巨疼无比,他忍着剧痛来到门前,敲击着房门。
“开门,我要事禀告。”
“九十一号矿区根本没有暴动,这一切都是纪云程的谎话,他杀人毁尸就是为了掩盖他营救一个,他称之为大护法的死刑犯。”
“来人啊,开门啊,有没有人啊。”
无论邢云如何嘶吼喊叫,就是得不到一丝回应,渐渐的,喊叫变成了咒骂,咒骂司马高飞,咒骂纪云程,咒骂北冥雅洁,以及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城主北冥昊。
邢云整整骂了两天两夜,也整整哭了两天两夜,嗓子喊哑了,眼睛哭肿了,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
这两天两夜,邢云没喝过一滴水,没吃过一粒米,全身的力气,就连维持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邢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精神也开始出现恍惚,就在恍恍惚惚之间,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房间如同一块光幕,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从光幕中走出。
“好小子,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闹,有骨气啊。”
邢云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鬼方。
鬼方手中端了一只大碗,碗中冒着热气,是一碗白粥。
“啊?啊啊啊?啊?”
邢云嗓子哑了,不
能说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鬼方将那碗白粥递到邢云面前,道:“先喝碗粥,喝完了,我带你离开这。”
邢云没有任何防备,大口大口的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邢云才感觉恢复了点气力。
邢云用手指在地面上写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鬼方摇头:“不,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啊?”
邢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又是什么阴谋,直到鬼方给他打开了缚灵手铐,他才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阴谋。
“今日城主回城,我向他禀告了你的事情。城主仁德,决定赦你无罪,逐出龙源城,你若好些了,我着就送你出城。”鬼方说着话,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邢云在鬼方的搀扶下,来到了龙源城的北城门。
城门口,鬼方从腰间巴掌大的黄褐色的皮囊中,掏出了一个灰布包袱递给了邢云。
“这里面有些食物和衣服,你赶紧离开龙源城吧。”
邢云向鬼方深鞠一躬,表示感谢。
邢云换去了身上的囚衣,一路向北而去,大约走了十几里,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支车队正朝着面驶来。
这支车队大约有二百多人,个个拿着兵器,护卫着那十几辆大马车,为首的那个,骑得高头大马,身穿铁甲,隐约看着那模样不太像人。
邢云心中疑道:“呀!这货怎么看着那么像狼妖大力啊?”
仔细的再一看,果然,车队的大旗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马镖局!
邢云大喜啊,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还能遇到熟人,不对,应该是熟妖才对。
刚好自己的两条腿也快走的没知觉了,既然遇上了,索性就搭一个顺风车。
邢云挥舞着双手,站在大路中间,拦下了天马镖局的车队。
“吁!”
狼妖大力一勒马缰绳,道:“邢云!你不是被判了十年吗?咋出来了!”
“啊,啊,啊。”邢云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嗓子坏了。
“啊个啥啊,嗓子坏了?”
“嗯嗯。”邢云拼命地点头。
狼妖大力随手掏出一粒绿色的小药丸丢给了邢云,说:“这是特效药,治你嗓子的。”
邢云用天机眼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吃了下去。
狼妖大力笑骂道:“切,俺要是想害你,还需要下毒吗。”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吓怕了。”
特效药确实好用,邢云刚吃下去,只感觉一股凉意涌向嗓子,自己就能说话了,不过就是这声音沙哑的有点可怕。
“废话少说,你拦俺干哈?”
邢云贱兮兮的笑道:“我想搭一个顺风车,你看行吗?”
狼妖大力毅然决然的说了一句:“不行。”
“为啥?”
狼妖大力道:“俺是护镖的,万一你居心叵测咋办,再说了,俺跟你很熟吗。”
邢云激动道:“咋不熟啊,正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那个啥,对吧。”
第十一章 机括城
狼妖大力,打趣道:“那个啥,是啥啊?”
邢云老脸一红,道:“那个啥就是那个啥吗,你管他是个啥呢,你就带我一程不行吗?”
狼妖大力道:“行,看在咱俩那所谓一铁的交情份上,俺可以带你上路,不过,你得把事情的始末跟俺说一下。”
好说歹说,邢云终于是搭上了天马镖局这趟顺风车。
邢云把自己这些天的离奇遭遇,分五章七十八回,说给了狼妖大力和天马镖局的那些镖师们听。
听得那些人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众人纷纷感叹,邢云这个臭不要脸的简直是太无耻了,就算是吹牛也不能吹的怎么清新脱俗吧。
不得不承认,邢云要是臭不要脸起来的话,古今中外都很难找到对手。
本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邢云愣是说了五章七十八回,可想而知,他究竟是灌了多少水啊。
在邢云的口中,自己就是那爱与正义的化身,无敌的存在。堂堂的八臂鳞猿只是被自己瞪了一眼,就硬生生的吓死了。
只因为自己扬言要一指头抹平龙源城,就吓的龙源城一众高官送上各种奇珍异宝,以求高抬贵手。
自己离开龙源城当天,城中所有贵胄,夹道十里欢送,其场面之隆重,可谓是旷古烁今。
听完了邢云的光辉事迹,气的狼妖大力是吹胡子大骂。
“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这牛皮吹的可真是旷古烁今啊!”
邢云:“……”
被狼妖大力怎么一顶,邢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上很黑,黑的就像是碳一样。
邢云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你看见了,你没看见怎么知道我……我吹牛啊!”
狼妖大力冷哼道:“看是没看见,可你的修为境界骗不了人,俺这辈子最讨厌爱吹牛的人了,你要是再吹牛,俺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切,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吗。”
“你怎么菜,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肉啊。”
“你……你……算你狠,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邢云在车队运载的货物上面一躺,找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便呼呼大睡。
天马镖局的车队是从驹摩城出发,经龙源城,琉璃城,梦幻城,机括城,一路北上,到达极北之地的巨象城。
天狼山,梦幻城和机括城的交界之处。
站在天狼山山顶,俯看机括城,你可以清楚而又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金碧辉煌。
机括城的城墙,全部都是用黄金浇筑而成,城中的街道,也都是用白玉石板铺垫而成。
虽然说金银玉石在山海界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用这些东西建城铺路的,机括城绝对是整个山海界中的独一份。
邢云由衷的感叹:“我去!纯金的城池,炫富也不用怎么高调吧?”
“穷人炸富,小人得志,没什么了不起的。”狼妖大力满脸鄙夷的说道。
“狼兄,听你这语气,你和机括城有仇啊?”
狼妖大力叹息道:“没仇,俺和机括城能有什么仇啊,俺只是替那些死在冰罗织海的同族感到惋惜而已。”
“什么冰罗织海!我听不懂?”
“没什
么,就只是一堆陈年往事而已。。”
“驾!”
狼妖大力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理会邢云的好奇,只是驾马前行。
它口中所谓的陈年往事,可能它并不想对别人提及吧。
从天狼山山顶下来,时不时会遇到机括城的居民,他们每一个人的腰间或手里,都有一个小铲子,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有。
邢云出于好奇从车上跳下来,拦住一位老者,问道:“大爷,我看你们个个的拿着小铲子,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面黄枯瘦的老者笑道:“呵呵,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既然不是本地人就不要打听那么多。”
不远处,另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高声道:“老泥鳅,你磨叽啥那,赶紧的,一会聚灵草就被那帮小崽子给抢光了。”
“来了,来了,这不来了吗。”
“哎……不是……大爷……”
那面黄枯瘦的老者几个健步就窜了出去,来到了发须皆白的老者面前,那步伐之矫健,连邢云都自叹不如。
“狼兄,他们这到底是干什么去啊?”
“挖草。”
邢云一脸的懵逼:“挖草!什么是挖草?”
狼妖大力,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子,挖草都不知道,挖草就是去地里挖草呗。”
邢云:“……”
“去地里挖草,还有人抢?”
狼妖大力道:“他们挖的不是野草,而是聚灵草,聚灵草是聚天地灵气而生的一种灵草,食之可增长修为,也可以用于连造法宝灵器。这些人就是专门挖聚灵草的,挖草商人,他们不告诉你,是怕你和他们抢生意。”
邢云不屑道:“挖个破草能挣几个钱,小心眼,切。”
“你可别看不起这些挖草商人,他们一天最低能挖五十斤聚灵草,这一斤聚灵草能卖一个法石,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邢云瞠目道:“多少!五十斤,这聚灵草有那么大产量吗?”
狼妖大力告诉邢云,聚灵草的繁殖能力相当恐怖。
一棵聚灵草,从发芽到开花结种,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每棵聚灵草可以结出三十万颗草种,再加上机括城的灵气充沛,极适合聚灵草生长,所以九黎帝国六成的聚灵草都产自于机括城。
邢云听完之后,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自己要不要就留在机括城哪?老跟着天马镖局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终究要一个落脚之地。
邢云摸着下巴,道:“狼兄,照你所说,这机括城是一块福地啊!我要是留在这,会不会做出一番作为来啊?”
狼妖大力,沉声道:“这个不好说,机括城遍地是黄金不假,每年也都有无数的淘金客来这里淘金,可这黄金之上却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骨,你要是挖开这些白骨就能淘到金,要是挖不开这些白骨,你就会成为这些白骨中的一员,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邢云一笑,反问道:“这天底下哪的黄金不是埋在白骨下面的吗?”
狼妖大力苦笑:“呵呵,哪的黄金都是埋在白骨下的。”
邢云决定了,他要留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不想再继续跟着天马镖局走了,这些日子以来,天马镖局除了狼要大力以外,其余所有人
好像都对邢云颇有不满。
邢云也不明白,难不成是自己的出现影响了他们?也许吧……
邢云躬身与狼妖大力告别:“天高路远,山不转水转,你我兄弟有缘再见。”
狼妖大力淡淡的挥了挥手:“俺可不想再看见你了,兄弟。”
天马镖局的车队继续向北,绕开了机括城,邢云沿着刚刚哪两个老者离开的路线训了过去,想看看这挖草商人究竟是怎么挖草的。
混元山。
混元山位于机括城的西面,共有七座山峰,分别是,赤云峰,红奴峰,青狼峰,忘雪峰,流云峰,九阳峰,断剑峰,这也是挖草商人的主要聚集地,
赤云峰,漫山遍野都是挖草商人,在密密麻麻的挖草大军就包括了刚刚哪两个老者。
不过在赤云峰的挖草大军却有一名男子显得与他人不同,所有的挖草商人都在弯腰挖草,只有这一个男子负手而立,时而与其他人谈笑风生,时而与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商人逗趣。
这男子身材高挑,体态微胖,身穿一身紫衣,留着特别骚气的刘海儿,模样长得还算清秀。
他用特别不着调语气,说道:“朕近日龙体欠安,身心俱疲,不知那位女卿家愿为朕分忧啊。”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商人调戏道:“陛下,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但不知该如何分忧啊?”
那男子一撩骚气的刘海儿,道:“今晚你可以来朕的寝宫,朕与你聊聊人生和理想啊!”
女商人故作娇羞道:“臣妾今日恐怕不行,臣妾家的亲戚来了,不能聊人生和理想了。”
男子大笑:“没关系,我大姨夫也来了,咱四个可以一起聊聊人生和理想啊!”
女商人小脸一红,怒骂道:“肖闹,你……你臭不要脸……你……你不知羞耻。”
这人叫肖闹,是兄弟帮帮主。
机括城境内没有宗门,只有大大小小的帮派,帮派之间为了争抢地盘,会经常火拼,每次火拼都会有不计其数的人死于非命,尽管如此,可也依然有许多的亡命之徒加入帮派,为了利益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兄弟帮就是其中一员,但兄弟帮人员稀少,战斗力单薄,肖闹又不喜打斗,每天除了挖草打猎也没什么其他的作为。
肖闹为人仗义,爱交朋友,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在各大帮派之间,在夹缝中混出了一席之地。
奇峰来到了混元山,找到了肖闹。
“闹哥,你的伤好了吗?”
奇峰,机括城中最出名的痞子,什么招猫逗狗,坑蒙拐骗,踢寡妇门,刨绝户坟,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肖闹陪着笑道:“今天就痊愈了,峰哥有事?”
奇峰道:“听说了吗,巨鲸帮的场子,昨天叫穷奇帮的给抢了,杀了巨鲸帮好多人,现在巨鲸帮帮主,侯坤,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跟穷奇帮决一死战,闹哥要不要去挣一笔快钱儿?”
肖闹用指甲剔着牙,问道:“那个……什么价啊,说出来我听听。”
“加入巨鲸帮,奖二百法石,杀一个穷奇帮的成员,奖五百法石,杀堂主、副堂主奖法石三千,杀副帮主奖法石一万,杀帮主奖法石十万!怎么样,考虑一下。”
第十二章 归丞相
“价格不错,你闹哥我就随你走一趟吧。”
奇峰大笑:“哈哈哈,闹哥就是闹哥,这天底下就没有咱闹哥不敢赚的钱。”
肖闹道:“瞎说,哥这是为了赚钱吗,哥这是为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啊,你说哥要是不去,万一你有一个三长两短的,哥不得在茅房里哭晕二十八回悼念你啊!”
奇峰嘴角抽搐:“悼念我不去坟头哭,去茅房哭,闹哥你真是重情重义啊。”
肖闹挠着头,尴尬一笑:“嘿嘿嘿,开个玩笑吗,你别当真,走!哥请你喝酒去。”
奇峰和肖闹前脚离开了赤云峰,邢云后脚就来到了赤云峰。
来到赤云峰的邢云亲眼看到了挖草商人是如何挖聚灵草的,挖聚灵草的简单程度也是远远低出了邢云的想象。
本来想着挖聚灵草可能和挖人参一样,要有个什么特殊的仪式来着,没想到挖聚灵草就跟挖野菜一样,甚至比挖野菜还要简单。
聚灵草通体血红,模样有点像蒲公英,漫山遍野都是,特别的好认。
邢云稍微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简单就准备试试,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身上背着的蓝布包袱解开,铺在了地上,开始挖聚灵草。
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邢云就挖了满满一蓝布包袱的聚灵草,大约有二十几斤左右。
本来就是想来看看的邢云,并没有带装聚灵草的袋子和箩筐什么的,身上就怎么一个蓝布包袱也已经装的不能再满了。
邢云双手捧着二十几斤重,装这聚灵草的蓝布包袱向机括城走去。
之所以邢云要捧着蓝布包袱,而不是提着,是因为蓝布包袱实在是太不结实了,易碎易破,无法承受这二十几斤的重量。
邢云害怕半路上蓝布包袱破了,自己辛辛苦苦挖的聚灵草就没办法全部带到机括城了。
邢云手捧着蓝色布包袱,挡住了视线,无法看路,刚走出去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诶呦,小色鬼,你往哪撞啊!”
邢云把布包袱放下,只看见一个身材曼妙,双眸似水的大美妞站在面前。
邢云说道:“对不起啊,我刚刚没看路,您没事吧?”
这大美妞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肖闹逗闷子的女商人,方婕。
方婕见邢云面生,且又性格内向,就寻思着来逗逗他,要不然她怎么会被邢云撞到。
要问方婕是怎么知道邢云性格内向的,这很简单,作为一个商人,察言观色是基本功,一个老道的商人,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品行如何,性格如何,以及你的收入情况如何!
不过方婕看人确实是不准,邢云可不是什么性格内向的人,他只是有一些自卑而已。要是和邢云混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底的逗比。
“事儿,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姐姐这胸口,一阵儿,一阵儿的疼啊!”方婕一脸妩媚的说道。
“胸口疼啊!疼你就揉揉呗,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啊。”
话音刚落,邢云拔腿就跑,连头都没敢没回。
方婕呆立在原地,哭笑不得的说:“哎呦喂!这年头,机括城还有怎么纯情的小弟弟啊,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老天爷!你要不要怎么玩我
啊?在现代的时候一个桃花也不给我,到了这个鬼地方,烂桃花怎么还一朵接一朵啊!”邢云边跑边骂道。
也不怪邢云骂,在现代的时候,邢云长得确实是不错,可因为性格自卑,又有没钱,几乎就没有女人缘。
在跟异性的交往方面,邢云就是一个弱者,地地道道的白痴。电视剧里那些看到帅哥就躁动的小妹妹,邢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
龙源城城门口看了一眼北冥雅洁,就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还险些死在了司马高飞手里。
刚刚那个大美妞长得不错,身材婀娜,气质也好,竟然会主动向一个陌生人投怀送抱,鬼晓得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机括城这个地方,贩卖人口之人是比比皆是。
在机括城有一句俗话,如果你家中有人失踪,你就去城中的地下商场找人,三天找不到,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机括城有一条律法,城门之内禁止一切犯罪,城门之外,杀人放火,强取豪夺皆是合法,只要你住够强大,你就是城门之外的主宰。
机括城的城西门,一个穿汗衫的汉子大喊。
“收聚灵草,收聚灵草!无论多少,大量收购。”
邢云挖的聚灵草全部卖给了这个汉子,一共卖了二十二颗法石。
法石,通体晶莹,为橘红色,大小与鸽子蛋相同。
邢云并没有立刻吸收这些法石来增长修为,而是把它们装进了兜里。邢云想着吸收法石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城看看,兜里要是的话没钱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机括城的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每一个城区都有一百零八条街道,城中居住入口大约在一千万左右。
进了机括城的城门,你可以看到宽阔的街道,高耸的建筑和庸庸碌碌的行人,皆是一片安泰祥和的景象。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略显荒凉的城外,城外只有被贪婪和**控制的魔鬼,他们无情无义,冷血好杀,在利益的面前他们舍弃一切,包括人性!
可当他们一但进了城,就会在机括城的严律下变成一个好人,跟之前截然相反,上一刻还在城外不死不休,下一刻就能在城里把酒言欢,每天都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穿梭,究竟谁是谁人是鬼?谁也说不清楚。
邢云在明月茶馆儿小坐了一会,给了店小二两个法石当做小费,顺便打听了一下,城中所有的法律法规。
在明月茶馆儿坐了半晌,也听店小二讲了半晌,邢云起身,向城东的税籍司走去。
机括城,城中设有三司一处,分别是刑狱司,典奴司,税籍司和军械处。
刑狱司:位于机括城城南,主管审抓捕讯和量刑,但凡有违反机括城律法者,都会被带到刑狱司量刑。
典奴司:位于机括城,北门之外,主管奴籍和给自愿为奴者发放奴籍。
税籍司:位于机括城城东,主管城内税收和户籍管理。
军械处:位于城主府,由城主白幽直接管理,主管城内傀儡兵将的制造和维修。
机括城和其他城池不同,机括城城内没有兵马,只有傀儡兵将,跟傀儡战兽等等。
傀儡兵将没有思维,没有恐惧,不畏生死,只要有住够的能量,它们可以不死
不休的与敌人厮杀。
当年死战冰罗织海,白幽还只是一名布衣傀儡师,靠着操控十万傀儡兵,连续击杀万妖帝国十九名神化级大能,立下不世奇功,获封机括城城主。
白幽凭借着自己的高超傀儡术,从一介布衣成为一方之主,在全天下傀儡师心中,白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邢云来到了税籍司门口,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愣是没敢进去!
自古以来的衙门都是巍峨霸气,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可税籍司却截然相反,不但没有巍峨霸气,甚至还显得很寒酸。
三间破破烂烂的小草房,就连围墙都快塌了,要不是院里的旗杆子上挂着写有‘税籍司’的大旗,邢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掌管税收的衙门。
“有人吗,税籍司的大人在家吗?”邢云在大门口低声喊道。
邢云就站在大门外,没敢推门进去,他害怕开门的时候万一把大门给推倒了,自己可赔不起。
“谁啊?”
一个一米五左右小黑胖子,从正中间的小草房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灰色带黑补丁的衣服。
这人弓着腰,背着手,有点罗圈腿,走路一撇一撇的,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的龟丞相。
“本官是税籍司新来的司长,归丞相,你是何人?”
邢云一惊:“归丞相!这是真名?”
归丞相道:“我父亲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当上丞相,故此为我取名丞相,只为激励我奋发图强。”
“你父亲八成是没看过《哪吒闹海》吧。”邢云小声的嘀咕。
归丞相板着脸:“你来税籍司所为何事啊?”
邢云说道:“司长大人,我从外地了的,想要办一个临时户籍。”
归丞相拿出纸和笔,说道:“把这个调查表填了。”
邢云接过调查表一看,什么写着,姓名,性别,年龄,修为境界,祖籍何处。
前面的几项都写完了,唯独最后一项邢云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司长大人,我从小是一个孤儿,四处漂泊,不知道祖籍何处啊。”
归丞相笑骂道:“你是不是傻,没有就随便编一个呗,我们又不是那么较真的人。”
邢云有点哭笑不得在祖籍处,填上了‘龙源城’三个字。
邢云将填完的调查表交给了归丞相。
归丞相又拿出一块木头做的手表,道:“再在这个临时户籍上滴一滴血,交十五个法石的手续费就行了。”
邢云看着手中的临时户籍,心说这不就是一块手表吗,上面还有时间那,五点二十。
归丞相指着邢云,问道:“都五点二十了,你怎么还不出城啊,一会城门就关了。”
邢云一愣:“出城!我出城干嘛?”
归丞相道:“机括城明文规定,凡没有机括城户籍者,宵禁期间一律不许在城内逗留,若有违反者,一经发现就会被贬为奴隶,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这个不就是户籍吗?”邢云指着手中的木头手表问道。
归丞相摇头道:“这个只是临时户籍,除了核查你的税务,没有任何用处。”
邢云怒道:“你耍老子啊,没用你不早说,老子要办有用的。”
第十三章 同是江湖客,都是苦命人
归丞相摇摇头:“办不了,要办永久户籍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在机括城住满十年,按时交税,且不能有任何犯罪记录,第二,你需要在机括城排名前十的帮派效力一年,再由帮主作保,交齐十年的税务即可拿到永久户籍。”
邢云当场就卧了个槽!开什么玩笑,老子得在这里待十年,交十年的税才能拿到永久户籍,这个十年怕是有毒吧?
心情郁闷的邢云出了东城门,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大叫。
“早知道先去吃一顿饭就好了,唉。”邢云叹息的说道。
从中午到现在,邢云就在明月茶馆吃了两块点心,这会早就消化的没影了。
邢云靠在城东门的一根旗杆下,遥望着夕阳西下。
西山的太阳特别像一个鸡蛋,再加上那些许的红霞,邢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锅西红柿鸡蛋汤!
“好想喝一碗鸡蛋汤啊。”
明月高悬,鬼雾森林中的淘金客开始陆续向东城门聚集,机括城的东城门变渐渐得热闹了起来。
鬼雾森林,方圆几百里,因常年被大雾笼罩而得名。
森林中生活着大量九品至五品异兽,这些异兽的皮毛,骨骼,血液,乃至于灵魂都是修行炼器的必需品。
靠在鬼雾森林中打猎为生的淘金客,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带着自己的猎物聚集在城东门,等天亮城门开启,再进城贩卖,每日都是如此,周而复始。
这些人三五成组,各自围坐在篝火旁边,烤着食物,喝着酒,有人高歌一曲,也有人翩翩起舞,歌舞升平中,一天的劳累随之消失。
过了七月之后,昼夜温差较大,白天骄阳似火,夜晚则是凉风习习,如果你是在房中,你会感觉无比惬意,可要是在野外,在露水的加持下,你肯定会感到极强的寒意。
紧挨着城门口的一个火堆旁,围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的左右两边,个坐着一对男女,看样子应该是夫妻或者是情侣。
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说道:“雷哥,今天黑虎帮,蔡悦那个家伙说,他们想找几个高手去断魂谷猎杀九头青狼,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啊?”
被这个女子称之为雷哥的人,大名叫雷青山,三年前来到机括城的淘金客。
三年前,雷青山和四个同乡从九幽城来到机括城淘金,说话的女子名叫叶馨。
光头雷青山,喝了一口酒,沉声道:“不可,蔡悦这家伙名声太差,我等对这种人应该敬而远之 。”
坐在叶馨前面的男子笑道:“叶馨,为什么蔡悦什么事都跟你说啊?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傅君兄弟的事吧!”
叶馨旁边一个粗犷的男子,骂道:“汪大鹏,你少他娘的放屁,再开这种玩笑,小心老子把你裤裆那玩意割下来泡酒!”
汪大鹏的妻子,谭九儿,媚笑的说:“傅哥哥,你可别瞎说,万一给我们家鹏
鹏吓出什么毛病来,那妹妹我可就要守活寡了。”
傅君色眯眯的一笑:“九儿妹妹你放心,我大鹏兄弟要是不行了,傅哥哥的大床永远有九儿妹妹的位置。”
没等谭九儿搭茬,叶馨就一把揪住了傅君的耳朵,扭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疼的傅君嗷嗷惨叫。
叶馨森然道:“夫君,咱家的床太小了,恐怕挤不下三个人吧,夫君若是真的想把九儿妹妹接回家,夫君可能就要去乱葬岗挤一挤了!”
傅君咧着嘴,拱手求饶:“夫人无恼,夫人无恼啊!为夫刚刚只是和九儿开了个玩笑,绝无非分之想,在为夫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而已。”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傅君指天发誓:“我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虚言……就将胯下之物割下,给夫人泡酒。”
叶馨甩开了傅君,骂道:“死开,姑奶奶没你那么重口味!”
雷青山豪迈一笑:“行了行了,兄弟姐妹之间开开玩笑,不必当真,来,喝酒!”
“敬雷哥!”
雷青山等人说说笑笑,一阵推杯换盏之后,脸颊都微微泛红。
邢云缩着袖子走了过来,道:“几位大哥大姐,小弟看各位特别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邢云毫不客气,也没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就在火堆旁盘腿一坐,伸着手烤火,竟毫无违和感。
谭九儿醉眼朦胧,搂着汪大鹏的脖子,对邢云柔声道:“小弟弟啊,你来晚了,姐姐们都有主了,你要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姐姐们可不能容你啊!”
邢云一边在火堆旁烤着火,一边对谭九儿说:“姐姐们不要误会,小弟就是看各位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故此才来问问。”
邢云来着并不是看中了谁,搭讪来的,而是单纯的就想来混点吃的,烤烤火。
在这荒郊野外的,忍着饥饿,吹着寒风,淋着露水,闻着肉香,试问那个人能受得了,邢云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也不会厚着脸皮想到雷青山这混吃混喝啊。
老江湖的雷青山,仅是打量了邢云一眼,就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同是江湖客,都是苦命人,说不定就在哪见过了那。”雷青山将烤熟的山鸡和一壶美酒递给了邢云,道:“夜里湿气重,喝壶酒暖暖身子。”
傅君,汪大鹏,叶馨,谭九儿,皆是会心一笑,没有多言。
他们没有揭穿邢云,也没有继续较真儿,刨根问底的追问邢云在哪里见过他们,只是对待朋友一样招待邢云。
雷青山等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因为从邢云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而已,初到机括城的他们其实和邢云一样,一样的青春年华,一样的天真无邪,一样的懵懵懂懂,一样的一无所知,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天真无邪,懵懵懂懂的岁月了。
邢云也没客气,接过烤山鸡和美酒就开始大快朵颐
,毫无形象可言。
“谢谢啊,大哥。”邢云鼓着腮帮子,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雷青山洒然一笑:“都是江湖人,客气什么。”
大风骤起,旗杆上的那面黑色大旗随风摇曳。
旗杆之下,几十个身穿白衣,胸前绣着一面黑旗的男子迎面就走了过来。
“交钱了,交钱了!都自觉点,别弄的 大家都难看。”几个白衣男子高声喊叫着。
一名走到雷青山的白衣男子,开口道:“雷哥,兄弟我是新来的,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以后还希望您多多关照啊。”
雷青山也不墨迹,掏出二十五颗法石交给了白衣男子,说道:“别客气,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你点点。”
白衣男子收下法石,面露难色的说:“雷哥,兄弟素来敬佩您的为人,可您六个人交五份钱,兄弟我回去没法交代啊,是不是。”
汪大鹏道:“哪来的六个人啊,这个货不是我们一起的。”
白衣男子恍然,冲邢云一伸手:“交钱。”
邢云一脸的茫然:“交钱!交什么钱?”
傅君打着酒嗝,说道:“住宿费,什么钱,你说什么钱,整个城东门都是人家黑旗帮的地盘,你在这休息不得给人家住宿费啊。”
邢云问道:“多少钱啊?”
“一个人一晚五颗法石,痛快点,你到底有钱没钱,没钱赶紧滚!”白衣男子骂道。
雷青山道:“小兄弟啊,你要是有钱还是交吧,你不交钱就只能去树林里休息了,那里面可是九死一生啊。”
邢云斜看了一眼,远处黑漆漆的树林确实恐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鬼哭狼嚎,邢云全身打了个哆嗦,然后就乖乖地把身上仅有的五颗法石给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拿起法石转身就走,临走时还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邢云,仿佛是在说,你真他娘的是一个穷鬼。
邢云当时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担心打不过他,非上去教教他做人不可。
“都说无商不奸,我算是长见识了,五颗法石,住露天大通铺,真奸啊!”邢云喃喃抱怨道。
雷青山豪迈道:“露天大通铺怎么了,天当被地当床,寒风当新娘,痛快!”
邢云出言讥讽:“**一刻值千金,今儿个的新娘子有点猛啊!各位要保重身体,切勿……呵呵。”
汪大鹏不屑道:“放心吧,兄弟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和你……呵呵……不一样。”
邢云:“……”
一夜无语!
次日,邢云早早的就去了赤云峰。
本想着赶紧挖点聚灵草,换些钱,好采买点日常所需,要不然像昨天那样睡露天大通铺,没有帐篷被褥的根本就不行。
邢云计划的是很好,可惜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聚灵草刚挖了没多少,他就看见了一个 ,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女人,方捷!
第十四章 青狼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邢云蹲在地上,双手捂脸,不停的小声喃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不要看见我。”
邢云的举动非但没有躲过方捷,反而还吸引了方捷的注意!
方捷轻手轻脚的来到邢云面前,微微蹲下,两只手拖着下巴,柔声道:“什么看不见我啊?”
邢云:“……”
此刻邢云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次次冲击着他那懵懂易碎的玻璃心。
邢云刚一睁开眼睛,方捷胸前那对儿傲人的双峰就映入了眼帘,那深深的沟壑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邢云的目光。
邢云由衷的赞了一句:“好美!”
见邢云一脸猥琐,又紧盯着自己的胸口,方捷猛然站起身,抬腿一脚就将邢云飞出去两米!
“无耻之徒,你竟敢吃老娘豆腐,信不信老娘宰了你!”
“不信!”
邢云爬了起来,迎面走向方婕,周身迸发出强烈的王霸之气,不怒自威。
方捷掌心祭出一道金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不客气了。”
邢云毫不理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方捷面前,用右手食指在方捷胸口一指,沉声道:“你的法源之地是在这里吧!”
方捷的瞳孔急速收缩:“你!怎么知道的?”
邢云邪魅一笑:“呵呵,不想死,就赶紧滚。”
以方捷的修为境界,一指头碾死邢云是易如反掌,可问题是方捷没有邢云的天机眼,根本没办法探查邢云的修为境界,以及法源之地的所在。
万一这个货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岂不是要交代在这了!自己和这个货也没什么仇啊,犯不着以死相搏吧,更何况,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呀!
想到这些,方捷面色煞白,额头有冷汗冒出,掌心的金芒也渐渐退去。
“有种你别走!”方捷咬着后槽牙撂下了这句狠话,转头就走,没有片刻的迟疑。
眼看着方捷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邢云长舒了一口气,道:“敌人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还真挺有道理的吗,看来小爷以后得凶神恶煞点才行啊。”
邢云捡起自己刚刚挖的聚灵草就回城了,虽然手中的聚灵草不是很多,但毕节苍蝇也是肉吗,这些聚灵草足够维持他今天白天的开销了。
邢云进了城以后,本以为应该很好卖,可没成想,因为自己的聚灵草量太少,根本没人要!一连几次上门推销,都被人无情拒绝,更有甚者,以为邢云是来寻衅滋事的,居然还放狗咬人!
要不是邢云跑得快,估计已经成狗粮了!
俗话说上杆子不是买卖,邢云也知道自己的聚灵草实在是太少了,聚灵草的走货量最低都是十几斤,而自己手中的聚灵草也就一斤左右。
邢云望了望天,已经快到中午了,现在再出城挖几十斤聚灵草回来卖,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不同意啊!
邢云低着头,摸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心情无比沉闷,昨天晚上雷青山给的烤山鸡早都消化干净了,实际上,自己的肚子从早上就开始叫唤,现在叫的就更凶了!
“聚灵草怎么卖啊?”
邢云猛的一抬头,只见一位星眉剑目的年轻贵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男子身后跟着只金色长耳兔子,这兔子有一尺高,是一只灵宠。
邢云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百金币,一斤多,行吗?”
年轻的贵公子随手就将一个灰色的钱袋子丢给了邢云:“这里有六百多金币,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
年轻的贵公子把买来的聚灵草收入了腰间的皮囊后,就准备带着自己的灵宠离开了。
邢云忽然开口道:“冒昧问一下,公子您怎么称呼啊?以后要是还需要聚灵草的话,我可以送货上门。”
年轻的贵公子,冷冷的说道:“我叫贺远,江湖人称棍儿哥,你怎么称呼?”
“棍儿哥好,我叫邢云,刚来机括城两天,以后还希望棍儿哥多多关照啊。”
“好说。”贺远冷冷一语,向着城中地下商场的方向行去。
机括城的地下商场,原本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后来被机括城的伍家兄弟改造后,才成了远近闻名大型地下商场。
地下商场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修行区,主要贩卖神兵秘术,第二层是杂物区,主要贩卖天材地宝和灵宠坐骑,以及各种杂物,第三层是奴隶区,主要贩卖奴隶。
邢云一直都想去地下商场看看,因为那里是唯一一个允许外地人在城中居住的地方,可惜邢云这两天就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看看,而且听说哪里的福纪酒楼,可是这机括城中的一绝啊!
不管是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地下商场,还是那被誉为城中一绝的福纪饭馆,此时此刻都对邢云充满了诱惑。
邢云一边向地下商场的方向走着,一边低着头数着钱袋里的金币,钱袋一共有六百二十七个金币,足够他今天白天的开销了。
福纪酒楼就开在地下商场的入口地面,占地很大,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五十张桌子,来往于地下商场的商人富户们都会经常光顾福纪酒楼,现在以为还不是饭点儿,福纪酒楼中只有寥寥几人,显得稍微有点冷清。
邢云刚走到了福纪酒楼的门口,店门口肩披抹布的店小二立刻就热情的上前招呼道:“呦!爷,小的看您面生,是新来机括城的的吧?小店在机括城可是被城中一绝啊,最近又新推出了几道招牌菜,您要不要进去尝尝味道啊?”
邢云进了酒楼,在三楼靠窗的位置找了个坐儿。
“你们都有什么菜啊?说来听听。”邢云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深吸一口气,就福纪酒楼的一百零八道招牌菜全部报了个遍!一百零八道招牌菜,一气呵成,邢云都被怎么流利嘴皮子给惊呆了,一百零八道菜,不到两分钟就说完了,吐字还异常的清楚,这要是去街头卖艺,应该比当店小二有前途吧?
店小二喘着粗
气问道:“爷,刚刚这些招牌菜,您要来点啥?”
邢云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来一大盘白煮肉,和一碗米饭,别的就不要,哦对了,白煮肉要普通的猪肉,别的肉我买不起。”
店小二:“……”
店小二心说你没钱叫我报什么菜名,我刚刚说的那些招牌菜里,哪有白煮肉啊,还特么是普通的猪肉。
虽然店小二很生气,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您稍等。”
“嗯,不着急。”
店小二彻底无语了……
点好的饭菜上齐了之后, 邢云开始大快朵颐,吃饱喝足。
邢云拿出二十个金币放到桌子上,豪迈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黑着脸:“爷,您消费二十七个金币,不够。”
邢云:“……”
邢云又惺惺的拿出了七个金币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伍家兄弟伍佰万,像往常一样在地下商场的门口,以一张笑脸迎进四方游客。
邢云出了福纪酒楼就去了地下商场。
“等等,交钱!”伍佰万拦住邢云说道。
邢云都特么无语了,怎么又交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人界的时候是没钱寸步难行,怎么到了山海界,没钱活着好像都是一种罪过那?
邢云一阵牙疼的说:“又交什么钱啊?交多少?”
伍佰万道:“十个法石,进地下商场的人都得交,这是规矩。”
邢云指着刚刚进去的一个男人说道:“他怎么进去了!他交钱了吗?”
“他是地下商场的商户,所以出入都是免费的,你要是在地下商场卖一个摊位也出入不要钱。”
“买一个摊位多少钱?”
“十万法石。”
邢云扭头就走,一句话也没说。
十万法石是什么概念,十万法石就是一亿金币!一个金币大约有二十五克,每克黄金就按照三百人民币来算……那可是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啊!
邢云感觉肾都有点疼了,就算是不用人民币来计算,用修为,那也是一万年的修为,五百多年的寿命啊!
“有钱到哪都是大爷,没钱到哪都是孙子,括弧,包括异世界,唉。”邢云喃喃自语,满身的都是负能量。
不管怎么说,赚钱才是王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邢云到城西的陈记杂货铺,买了两个箩筐和一根扁担,作为他装聚灵草的工具。
虽然说箩筐跟贺远腰间的乾坤囊比是天差地别,可是对于邢云而言,乾坤囊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远没有箩筐实际,不为别的就因为便宜……
为了躲开方捷那个女人,邢云这次挖聚灵草没去赤云峰,而是去了青狼峰。
“青狼峰不愧是青狼峰啊,这道路……还真跟狼啃的一样啊!”
青狼峰之所以叫青狼峰,就是因为青狼峰的道路险峻,只有青狼这种凶狠的猛兽才能爬的上去,一般人还真上不去。
第十五章 大哥饶命啊
青狼峰,东南方向四十五里处,一面绣有白头巨鲸的大旗在风中摇曳。
一个队列整齐的百人方阵,全部面向西北,看向青狼峰。
巨鲸帮帮主侯坤,身负甲胄,肩披百花战袍,怀中抱着玄金盔,目光炯炯的巡视方阵。
“我侯坤是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各位赚的是卖命钱,我花的是买命钱,穷奇帮杀我爱妻,害我独子,夺我地盘,我侯坤跟他们是不共戴天,今日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今日我侯坤就拜托诸位了。”侯坤深鞠一躬说道。
众人沸腾,方阵中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喊:“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诛杀穷奇,血债血偿!”
沸腾的众人大多数都是跟穷奇帮有血海深仇之人,穷奇帮帮主泰润合,好色成性,仗着穷奇帮打手众多,可是没少干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的事。
若非如此,就凭巨鲸帮这种小帮派是不可能聚集怎么多高手的,虽说机括城有不少的亡命徒,只要有钱就能雇用得到。
可亡命徒又不是傻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这种生意,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接,再说了,想要对付穷奇帮可不是几百个亡命徒就能行的,这些人要不是为了报仇也断然不会来此。
方阵的最后一排,有两个男子只是举手,没有高喊口号.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肖闹跟贺远.
"闹哥,你说你找死,你拉着我干嘛啊?就这一百头货去跟穷奇帮打,和送死什么区别啊?"贺远低声问道.
肖闹掌心盘着一对儿【流光玄玉球】,低声道:“你别看就这一百个人,没准青狼峰上面有什么呢!”
贺远一脸震惊道:“你是说青狼峰上面有埋伏!不能吧?崔凯不是说过吗,帮派之战,谁敢玩阴的他就要谁的命吗。”
贺远口中这个叫崔凯的人,是机括城九龙帮的帮主,同时也是机括城的草头王,城外所有帮派规则的制定者和监督者。
所有帮派都必须服从崔凯制定的规则,谁要是胆敢不从,崔凯的九龙帮就会叫谁永远消失。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血淋淋的现实,三十年前,崔凯只凭手中的一对儿【无极修罗棍】,打的整个机括城的高手都没了傲骨。
对于贺远所说,肖闹只是撇了撇嘴道:“侯坤的妻儿都被穷奇帮的人杀了,你觉得侯坤现在还会在乎崔凯吗?再说了,穷奇帮欺行霸市,不把他们灭了,咱哥俩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可要是灭不了,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嘿嘿嘿,”肖闹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来之前,哥已经跟九龙帮的夏堂主打好招呼了,这次要是败了,咱哥俩就投九龙帮去,进了九龙帮,穷奇帮算个鸟啊。”
贺远挑着大拇哥,咂舌道:“牛,真牛!”
“素闻肖帮主八面玲珑,朋友遍天下,没想到怎么快就安排好了退路,侯某佩服之至啊。”侯坤面色铁青的矗立在肖闹面前。
刚刚聊得太投入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队伍已经出发了,这会儿已经走出一里多地,难怪侯坤会如此生气。
肖闹依旧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侯老哥你不要误会,我这不就是以防万一吗,我肖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对不对,我是那种没骨头怂包软蛋吗。”
侯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人心隔肚皮,谁又了解谁啊。”
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侯坤此刻对肖闹流露出的都是鄙夷和讥讽,这让肖闹的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侯老哥,你要是觉得我肖闹靠不住的话,一会我打头阵怎么样?”
“好啊,我正有此意哪。”侯坤爽快的答应道。
肖闹:“……”
贺远:“……”
肖闹当时整个人都迷了,心说我就和你说两句场面话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嗯……我……最近吧……那个……”
没等肖闹把话说完,侯坤就轻轻拍了拍肖闹的肩膀,说道:“你说的话,我可是当真了,包括那句就我现在也不在乎崔凯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连崔凯都不在乎了,我还会在乎你那些所谓的江湖兄弟吗,更何况,你那些江湖兄弟今天都没在啊。
肖闹也明白,侯坤怎么说,可不是把自己的那两句场面话当真了,而是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侯坤的目的,一是为了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穷奇帮派来的卧底,二是为了点拨一下,叫自己不要总是想着偷奸耍滑。
肖闹参加过的帮派之战少说也有几百场了,可他几乎场场都是猥琐在队伍最后,抢救个伤员,补个人头什么的,冲锋陷阵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那些个好勇斗狠的帮派高手,向来对肖闹都是嗤之以鼻。
因为他们一向认为,凡是不敢刀口舔血,陷阵厮杀的人都不可深交,无论男女。
尽管机括城这些所谓的高手都对肖闹不屑一顾,但那些被肖闹救过的人,却都对他感恩戴德,毕竟救命之恩大于天吗。
这些年被肖闹从帮派之战的战场上救的人是不计其数,他们各个都把肖闹当成最信赖的兄弟,朋友甚至于亲人,只有肖闹有需要,随时振臂一呼,他们就可以为肖闹赴汤蹈火。
肖闹带领着只有区区二十几个人的兄弟帮,能做到机括城排名第八的帮派,也基本上都是得意于此。
肖闹望了身边的贺远一眼,叹息一声:“唉,世间虽大,懂我肖闹者又有几人啊。”
说罢,肖闹向着队伍行进的就追赶了过去。
青狼峰上,邢云惬意的伸着懒腰:“哦……哦!可累死宝宝了。”
尽管疲惫,邢云看着两筐满满的聚灵草还是无比的开心,毕竟这满满的两筐可都是钱啊!
“杀啊!”
邢云挑着两筐聚灵草就准备下山回城了,忽然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邢云回头一看,一只冷箭贴着他的额头就擦了过去!
邢云的额头被擦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穷奇帮和巨鲸帮的两拨人马,从青狼峰的两个方向冲向了山顶。
肖闹,侯坤,贺远,三人成品字形带队冲锋,其余人马紧随其后,阵列整齐犹如军队。
比起
巨鲸帮整齐的阵列,穷奇帮就显得有些松散。
穷奇帮今日参战人数足有二百之众,带头冲锋的分别是穷奇帮青龙堂堂主石墨烯,白虎堂堂主丰谷驹,朱雀堂堂主沙越,玄武堂堂主瞻四海,以及两位副帮主风清山和风清海
穷奇帮的帮主秦润合没有出现,主持大局的是他干儿子,徐文龙。
徐文龙身高两米,一身的古铜色肌肉骁悍无比,此次帮派之战更是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列。
巨鲸帮跟穷奇帮之战本就是生死之争,双方人马一经接触便是死战。
一道道寒光,一道道剑影,一声声哀嚎如同陨石砸破平静的湖面,青狼峰一瞬间就变成了修罗战场。
肖闹,侯坤被风清山等人缠住,无法脱身。
徐文龙手持一把【九环大刀】杀入巨鲸帮阵中,一阵左劈右砍,杀得巨鲸帮是人仰马翻,竟毫无反手之力。
穷奇帮仗着人数众多,不断的向巨鲸帮发起群狼战术,若不是巨鲸帮阵型压的很稳,根本就都挡不住穷奇帮的进攻。
邢云此时就夹在这两拨人马中间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粗壮的胳膊从邢云身后锁住了他的脖子,作势预扭。
邢云双眼紧闭,高呼一声:“大哥饶命啊!”
“你是穷奇帮的?”锁住邢云脖子的男子疑了一句。
邢云一听这个声音,马上睁开了眼睛:“棍儿哥饶命啊,我就是一个野人,不是,是闲云野人,不是什么穷奇帮的。”
贺远看了看邢云身边的两筐聚灵草,说道:“向东跑,进树林,藏好了别出来。”
“谢谢,谢谢。”
邢云匆匆忙忙跑进了东边的树林,在一棵大槐树下躲了起来。
徐文龙与巨鲸帮激战正酣之时,二百多名穷奇帮的打手跟随一顶四十二人抬的六角大轿,从青狼峰的一侧上了山。
四十二名精壮轿夫赤膊着上身,抬着这顶六角大轿是稳如泰山,一发须花白的老者,斜靠于六角大轿之上。一袭红衣妖艳似火,
“侯老弟,几日不见,越发骁勇了不少吗。”六角大轿上的老者出言讥讽。
侯坤一见那人便双目圆瞪,大喝一声:“秦润合,你换我妻儿命来!”
说完,侯坤念动剑诀,祭出手中长剑,长剑脱手立时化数百柄长剑,奔袭秦润合而去!
与此同时 ,肖闹也祭出了【流光玄玉球】,【流光玄玉球】呈青红二色,一左一右相互呼应,直奔第一排的轿夫而去。
秦润合大袖一挥,一道劲风袭去,空中的数百柄长剑瞬间折断,就好比被狂风撕碎的云层一样,支离破碎。
侯坤的百柄长剑虽然被劲风折断,然而肖闹的【流光玄玉球】却如两条灵蛇一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穿过劲风,打到了第一排中间那个轿夫的胸口之上。
“轰隆!”
一声炸响,火光冲天,六角大轿周围数十米变成一片火海,四十二名轿夫全部葬身火海。
徐文龙大呼一声:“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