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孤单寨的悍匪
想赚这五万法石的佣金,就必须要提前支付与运输货物相等的保金,完成货物的运输任务以后,保金如数奉还,附加五万法石的佣金。
可如果要是货物遗失或被劫,那佣金不付,保金不还,一切损失由运货者自行承担。
一般敢接这种生意的人,要么就是绝顶高手,要么就是机敏过人,再不济也得是敢在刀头舔血的亡命徒。
因为接这种生意,要面对的可不光是机括城城外那些个穷凶极恶的帮派,还有盘踞在个个路口的悍匪流寇。
在机括城的周围,悍匪流寇不下百于支,其中以大蟒山上的孤单寨最为凶悍。
大蟒山山高路险,易守难攻,素来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
再加上它位于机括城,太微城和锁仙城的三城官道交界处,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界。
刚开始孤单寨在此地打家劫舍,三城城主谁也每当一回事,各自向民众发了一纸文书,相互推卸责任,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孤单寨的悍匪越发猖狂,在这三城官道的交界处,设立哨卡,凡是从此地过的,无论是官是民,是商是匪,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杀完抛尸,更是肆无忌惮!
最后这件事情被人捅到了帝都,九大长老得知后大怒,当即下诏,命三城城主剿匪。
诏书下达,三城城主奉诏剿匪,各自出兵两万,围剿大蟒山。
六万联军围了大蟒山一个月,与孤单寨的悍匪也整整血战了一个月!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人大跌眼界。
六万联军打了一个月,最后居然只剩下了机括城的两千傀儡兵……
其余人马全部战死于大蟒山下,这几万名精兵强将死的那叫一个窝囊,他们血战三十个昼夜,其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打到大蟒山的半山腰,全是死在大蟒山的山脚下。
战后有人总结,说此战失利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领兵的将军大意轻敌,掉入了孤单寨的陷阱才由此失利。
但这种说法一出,很快就有人反驳,说从此的失利,是因为出兵太少的缘故,如果当初出兵二十万,那就肯定能一举荡平孤单寨!
就在这些事后诸葛亮们为此次失利喋喋不休的时候,三城城主已经决定罢兵休战,跟孤单寨议和。
孤单寨经此大战也是伤了不少元气,对于议和的条件,也都欣然接受了。
按照议和的条件,双方约定,大蟒山方圆一百里全部划入孤单寨势力范围。
孤单寨对大蟒山,方圆一百里享有一切管辖权力,可以收取过路费,但不可打家劫舍。
双方约定生效之后,孤单寨确实是收敛了不少,既不杀人放火了,也不打家劫舍了。
他们开始明目张胆的收过路费了……!
凡商人打此过,就要留下一半的货物,作为过路费,商人若是不给,那就按孤单寨的老规矩,杀人越货!
孤单寨的三当家,金刚顽童:陶涛,更是在大蟒山的山脚下立了一个牌子。
“要打此路过,留货不留人,若说一个不,留货也留人!”
孤单寨对商人还算是客气,
对行人那才叫过分。
行人分男女,男过留衣,女过留人!
男人从此过,人可以过,但所有的财物和衣服得留下。
女人从此过则与男人截然相反,衣服财物可以过,但人必须留下。
因为对孤单寨的悍匪而言,孤单寨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女人。
孤单寨的种种行径也是让三城城主大为头痛,为了不再让孤单寨祸害民众,三城城主修新路,绕开大蟒山。
这路不修还好,一修可是把机括城的民众给害苦了!
这路一多了,匪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原本交一半的货物就能安然无恙,现在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
机括城的民众凡是遭过悍匪流寇的人家,过年的时候都贴什么招财进宝的对联,而是贴一种十分不讨喜的对联。
上联:世间大路千千万,条条大路通机括。
下联:商人有路不敢走,只因路路皆有匪。
横批:破财免灾……!
自从上次在流云寨,王露的生辰宴上,安澜,贺远,卫兰,肖闹,田申他们五个就商量,要不要去接运送货物的生意。
经过仔细的商议,五个人决定接下这笔生意,保金由五个人平趟,佣金由平分。
十月初六,邢云在机括城的北城门为肖闹他们送行。
“我们这一走,估计得一个月,你自己好好的,别惹事,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先忍着,大不了不出城门,有什么事等你闹哥我回来再说。”肖闹对邢云嘱咐道。
邢云咧嘴一笑:“放心吧闹哥,有玉麒麟在哪,谁敢动我!?”
肖闹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这两天眼皮总跳,我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肖闹表情凝重,邢云从来没有见过肖闹这样,在邢云的印象里,肖闹是一个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笑着去面对的人,可他今天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肖帮主,我们该出发了。”
“来了。”
肖闹翻身上马,临行前不放心,又对邢云嘱咐了一遍。
“邢云你记住,忍一时屈辱不是孬种,逞一时之快也不是英雄,切记。”
肖闹说过的话,邢云向来都会记在心里,可这次邢云觉得肖闹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机括城谁会闲的没事来找自己的麻烦,先不说自己和肖闹的关系,就玉麒麟在哪杵着,谁敢造次?
玉麒麟这个人虽然冷漠,不爱与人交往,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玉麒麟本名叫霍源,是狱魔大陆恶魂宗的宗门大弟子,恶魂宗大长老许震彦因看中了他的新婚妻子,便在玉麒麟的婚礼上掳走了他的新婚妻子,玉麒麟一怒之下反出宗门,追杀许震彦,可许震彦自掳走了玉麒麟的新婚妻子以后就消声灭迹了,玉
麒麟苦苦寻觅了一千多年也没有找到许震彦的下落。
狱魔大陆分为,东照,南漳,西岭,北府,四个地区,而恶魂宗就是东照地区最强大的宗门。
许震彦身为恶魂宗的大长老,修为境界更是达到了化神!
玉麒麟虽然是恶魂宗的宗门大弟子,可修为境界却远远不是许震彦的对手。
玉麒麟为了能够手刃许震彦报仇,甚至不惜修炼阴系秘术‘百鬼夜行’的残篇。
修行阴系秘术本来就是极损阴德之事,再加上‘百鬼夜行’只是残篇,玉麒麟修行之后,遭到了反噬,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玉麒麟就会全身溃烂筋脉逆行,只有躺在千年水沉木棺材里才能借助千年水沉木棺材的极阴之气保全性命。
那日玉麒麟被人暗算,伤了筋脉,躺在千年水沉木棺材疗伤,不成想筋脉再次逆行,要不是邢云那一泡尿救了他,那玉麒麟可能就成了死麒麟了。
玉麒麟有仇必报,有恩必不还,所以他送了邢云一个价值十万法石的摊位。
他叫邢云第二天晚上去找他,可那天邢云和肖闹他们喝的不省人事,压根就没去。
久等邢云不来,玉麒麟就去找邢云,找到邢云的时候邢云已经喝到酩酊大醉,有点语无伦次了。
玉麒麟转身就要走,肖闹上去搂着玉麒麟非叫他一起喝酒,玉麒麟没有恼怒,只是以身有顽疾为由拒绝了。
可肖闹当时喝多了不相信,非叫邢云用天机眼看看玉麒麟有没有撒谎。
邢云用天机眼不但看出玉麒麟撒没撒谎,还随便把困扰玉麒麟千年的顽疾也一并解决了。
从困扰自己千年的顽疾中解脱出来,玉麒麟笑了,这是他一千年来第一次笑,他拿起来一坛子美酒,一饮而尽,他在拿起一坛子美酒跟肖闹,安澜,贺远,邢云几个饮酒高歌,那一夜他不再是一心报仇的霍源,那一夜他不再是被人称之为铁面阎罗的玉麒麟,那一夜他好生快活。
再后来,在流云寨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玉麒麟在报恩而已。
不过邢云对此不以为然,报恩吗又不是报仇,有什么可怕的,毕竟好人有好报才是人生的主旋律吗。
有了玉麒麟的保护,和肖闹的照顾,邢云在机括城的小日子过得也是风生水起。
出门进城,谁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云哥!
不管他们是虚情还是假意,反正邢云觉得很舒服,在一段时间里,邢云甚至把这些事情都当然的理解为是老天爷醒酒了,要把欠自己的福报全都还回来。
邢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从自己出生到被人遗弃,从长大再到穿越,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而现在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这个阴谋漩涡的中心地带,在将来的某一天,当邢云真正完全进入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心时,他如果没有住够强大的力量,来摧毁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那他的生命也就会随之陨落!
第三十二章 绣花鞋
此时烈阳当头,正时晌午,机括城的西城门,一位身穿蓑衣,头戴破斗笠,身材矮小的怪老头,双手撑着一根枯木拐杖,站立于之外。
这怪老头,弓腰驼背,长眉白须,故意把头上戴着的破斗笠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怪老头身后,跟着我一个比怪老头还奇怪的人。
这人脸上戴着一块黑漆漆的铁面具,一身黑衣长袍把自己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从她那曼妙的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霍源啊霍源,你找了我一千年,我许震彦就躲了你一千年,今日尸王现世,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算个清楚了!”怪老头眼含杀机道。
怪老头伸出煞白的右手,够了够,他身后的奇怪女人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怪老头进了城。
奇怪的黑袍女子,身上散发着阴气,抬腿落步间,可以依稀看见,她穿着一双十分破旧的红色绣花鞋!
机括城,地下商场,八十一号摊位的门口,玉麒麟摆放着一张四方茶几桌,小火炉上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茶几桌对面,邢云两手捧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玉麒麟摆弄着茶壶,茶杯,茶宠这些小玩意儿。
玉麒麟将沸水注入茶杯当中,右手轻轻拿起茶杯,晃了晃。
邢云照猫画虎,伸出右手捏起兰花指,轻轻的提起了茶杯,把热腾腾的茶水送人口中品尝。
邢云咋抹咋抹嘴,赞了一句:“好茶!”
话音刚落,邢云就看见玉麒麟把手中茶杯里的茶,一圈一圈的倒在了那只长得有点像穷奇的茶宠身上。
邢云:“……”
紧接着,玉麒麟就在茶几桌上一通摆弄,最后将一杯色泽金黄的清茶送到了邢云面前。
玉麒麟冲邢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尝尝这一杯味道如何?”
邢云惺惺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把玉麒麟送过来的清茶一饮而尽。
“隔~!”
“有点苦,不好喝!”
玉麒麟苦笑摇头,指着邢云无奈道:“你呀你呀,白瞎了我这好茶好水啊!”
邢云憨憨一笑,没有言语,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喝茶,也不懂什么茶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陪玉麒麟聊聊天,让他不觉得那么孤独。
自从邢云知道了玉麒麟的种种过往以后,邢云就会经常有事没事的来找玉麒麟聊天,聊一些所见所闻,聊一些奇闻乐事,尽管玉麒麟每一次都是对此不屑一顾,但玉麒麟那一次也没有制止邢云,而是都认认真真的听邢云说完。
邢云其实也知道,玉麒麟对他说的这些事都毫无兴趣,但邢云依然每天来跟玉麒麟谈天说地,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他感觉玉麒麟太孤单了。
玉麒麟过去的种种,就像是寒冰,暴雪,一层层的冰封着玉麒麟的本心。
玉麒麟原来是一个不安世事的混世大魔王,凭一口制气敢跟日月争高下,敢和
苍天论长短,可现在哪?因为仇恨变得冷漠,孤僻,每天除了吃饭去茅房,就是躺在那口千年水沉木棺材里睡觉,像一个活死人。
作为朋友,邢云没办法让玉麒麟忘掉仇恨,但作为朋友,邢云又不像看见玉麒麟每天都怎么痛苦的活着,所以邢云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让玉麒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他还有一个朋友叫邢云。
邢云跟玉麒麟之间的感情和他跟肖闹的不一样,他跟肖闹是脾气秉性相同,而他跟玉麒麟则是经历相同。
玉麒麟和邢云一样,都是孤儿,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邢云出生在一个没有战乱,没有杀戮的和平国度里,而玉麒麟则是出生在一个跟地狱齐名的狱魔大陆。
玉麒麟也就是霍源,七岁开始在死人堆里找吃的,九岁开始杀人,十二岁拜入恶魂宗,成了一名外宗死士,每天还是杀人,为宗门杀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死不休。
二十四年后,凭借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玉麒麟拜入恶魂宗宗主历千幻座下,成为了恶魂宗的首席大弟子。
“水,是九黎帝国翎圆山的百花露,茶,是万妖帝国春风谷的白芸茶,看来千年未见,霍源师侄是越来越会享受了。”
刚刚还闲情逸致品味茶道的玉麒麟,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起身,双手握拳,眼眸充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邢云起身回头,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破斗笠的怪老头正双手拄着一根枯木拐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玉麒麟咬着牙,恶狠狠道:“许震彦,我找了你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既然你今天出现了,那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就在今天做一个了断吧!”
怪老头许震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血海深仇,好一个血海深仇啊!霍源,老夫今日来此寻你就不会再躲,咱们是应该算一算这血海深仇了!”
玉麒麟冷笑道:“是啊,老匹夫,咱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是应该算一算,毕竟人命太多,仇怨太大!”
怪老头许震彦大骂:“你这不知好歹,人面兽心的畜生,老夫当年就不应该动什么恻隐之心,收你入恶魂宗,就应该让你像一条野狗一样在那荒郊野岭中活活饿死,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欺师灭祖,背叛宗门,杀我全家,毁我祖陵!”
“恻隐之心,狗屁的恻隐之心!你当年收我入恶魂宗不就是看中了我能战能杀吗,收我做什么外宗死士,什么是外宗死士?死士就是那肮脏卑贱的杀手,冷血无情的杀手!我们这些杀手在你们的眼中可能都不如一条野狗吧?”
“巧舌如簧,诡辩涛涛,像你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懒得跟你讲什么欺师灭祖,背叛宗门,老夫今日就说说你我,你我之间,你扪心自问,老夫何时亏待于你,老夫不过是看中了一个女人,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老夫有没有白要,老夫跟你说没说过,只要你把那黄毛丫头交给老夫,老夫就将恶魂宗大长老的位子传给你,等将来再保你坐上恶魂宗宗主之
位,可你那,非但不领情还对老夫恶语相向,老夫无奈之下只能在你的大婚典礼上掳走那个黄毛丫头,为了弥补你,老夫自哪以后就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甚至还留书一封将大长老的位子传与你,可这畜生竟恩将仇报,为了一个女人杀我全家二百三十一口,毁我十三代祖陵,此等大仇,今天老夫比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口口声声说我是畜生,那你这个不懂男欢女爱的老怪物有是什么哪?”
怪老头许震彦一笑:“老夫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死,念及你是晚辈,老夫让你十招。”
玉麒麟刚要出手,邢云拦住道:“别冲动,你老头就是故意激你先出手,好让这些傀儡兵对付你。”
怪老头许震彦好迈大笑道:“哪里的黄毛小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说着,怪老头许震彦,抬手一招玄冰魔陨掌就朝邢云打了过去。
空中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飞速掠过,玉麒麟身形一闪来到邢云面前,右臂发力,轰隆!一拳就轰碎了怪老头许震彦打出来的那只巨大黑色手掌。
“邢云,我和这个老匹夫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今日我们必有一死,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在我们没有分撒出生死以前,千万不要回来。”玉麒麟对邢云说道。
邢云坚定摇头道:“不,我不走,我们朋友,是兄弟,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现在有难了就叫我走,你把我邢云当成什么人了,只能同富贵不能同甘苦的无耻小人吗?!”
“兄弟情深,真是叫人感动啊!那老夫今日就成人之美,送你们去阴间做一对好兄弟吧!”
怪老头许震彦化成一道幻影,来到邢云面前,起手一掌就径直拍了下来!
其速度之快让邢云根本来不及反应,邢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震彦哪一掌劈向自己的脑门,就在邢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
就听砰地一声,邢云睁开了眼睛,只看见玉麒麟横臂在前,用胳膊提自己挡下了许震彦这雷霆一击。
许震彦嘴角一翘,反手抓住玉麒麟的胳膊,侧身一脚就踢到了玉麒麟的腰上,这一脚足有千斤之力,玉麒麟闷哼一声就被踢非了出去。
邢云抓住时机,从腰间抽出【虎钺】朝着许震彦的额头就劈了过去!
许震彦腰身一扭,侧空一翻,右手单手撑地,一个倒拔垂杨柳躲开了邢云的一击。
邢云再次双手紧紧握住【虎鉞】,以脚跟助力,腰间发力,横劈竖斩,照着怪老头许震彦的裤裆,腰间,大腿根儿,脑袋,胳膊,嘴,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胡乱劈砍,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模样。
怪老头许震彦,一个闪身跳到邢云身后,轰的一记鞭腿就把邢云给踢飞到了墙上!
第三十三章 旱魃 上篇
轰!
邢云面目朝墙,整个人都被许震彦给镶进了墙里,生死不明。
三个人的打斗触犯了机括城的法律,地下商场,上中下三层的傀儡兵将全部从沉睡中苏醒。
一阵刺耳的齿轮摩擦声响起,三百二十名赤红血目,形状各异的傀儡兵将从四面八方赶去八十一号摊位。
沉睡多年的傀儡兵将突然苏醒,这对地下商场的商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看见傀儡兵将暴走的一瞬间,商人们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带着值钱的东西赶紧跑!
片刻间,地下商场就像是大地震来临前的森林一样,惊鸟高飞,野兽狂奔,混乱无比。
八十一号摊位处,傀儡兵将列阵而行,刀斧手傀儡兵在前,长枪手傀儡兵在后。
长枪手傀儡兵的长枪压着刀斧手傀儡兵的肩头,一步一动围圆元阵,将许震彦围在阵中。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朝着许震彦的左眼就激射而去。
许震彦轻轻一歪脖子,那支冷箭紧贴着许震彦的耳朵就擦了过去,皮儿都没有擦破!
围成圆阵的傀儡兵将蜂拥而上,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涌来。
许震彦气沉丹田,双臂轮天,搅动气流使其成为一个漩涡。
许震彦左脚向前一迈,双掌合拢一挥。
大呼一声:“破!”
气流漩涡顿时炸裂,数万道风刃破空袭去,形似飞花,力似雷霆。
三百多名傀儡兵将,弹指间,灰飞烟灭!
许震彦横眉一挑,冷笑道:“想不到,如今这奇技淫巧之物也能出入庙堂,人前显贵,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许震彦的身形倒影之中,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黑影冲天而起,刷!刷!两声破风之音响起,两道骇人的寒光交叉袭向许震彦的脖子。
只见许震彦一动不动,双臂成柱,两手成门,铛的一声,许震彦以双手硬生生接住了这两道骇人的寒光。
许震彦用的虽然是双手,但他常年修行阴系秘术,身躯早已坚如磐石,这两道寒光尽管攻势凌厉,可却连一道细微的划痕也没有留下。
黑影不甘示弱,砰砰砰……!连踢三脚于许震彦的后心位置。
这三脚之猛,足有撼岭瑶山之力。
可许震彦却是面沉如水,毫不在意,他脚力一沉,身形一定,稳如老狗般又接下了这三脚。
“还有六招!”
黑影继续挥刀,向着许震彦的后背就砍了过去,六刀落下,黑影身子一扭,右脚一个倒挂金钩就直奔许震彦的脑袋而去!
十招打完,许震彦不在退让,脖子一缩躲过攻击。
眼疾手快的许震彦顺势伸出双手,抓住黑影的右脚,身子一扭,腰盘发力,大力一甩就将那黑影给重重的摔到了墙上。
紧接着,许震彦大跨步向前狂奔,以手为刀,照着黑影的胸口就刺了进去!
噗,黑影就如同水泡那样破裂,消散。
可许震彦还没来得及高兴,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是拿着双刀拼命乱砍?!
这次许震彦没有迟疑,掌心聚起一股火焰,抬手就祭了出去。
“火熬掌!”
那火焰化身成一头红棕猛虎,向着黑影就狂奔而去。
“嗷!”
红棕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那黑影给吞入了腹中。
可就在黑影被红棕猛虎吞入腹中的一瞬间,地面之上再次出现了一个黑影。
许震彦大惊失色:“百……百鬼夜行!”
那黑影张开双臂,胸口隐约闪耀着血色红芒。
那黑影在这隐约的血红色光芒中,竟分化成了一百道黑影!
“大长老,求赐教!”
这一百道黑影同时大喝一声,就全部磨刀霍霍冲向了许震彦。
“雕虫小技。”
许震彦后脚蹬墙,身子一跃,以蛟龙入海的姿态跳入了黑影的包围圈当中。
一阵刀光寒影,一阵殊死搏杀。
许震彦以家传绝学,七十二路阴悔爪,在这一百道黑影中,杀了一个七进七出。
这一百道黑影就像是砍瓜切菜被许震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个个魂飞魄散。
待最后一道黑影被撕碎之后,许震彦糊疑了一句:“这……就是百鬼夜行?”
许震彦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这百鬼夜行那是恶魂宗的不传之密,练至大成者可有改天换日之能,向来只有宗主才能修炼。
可玉麒麟的百鬼夜行为何如此孱弱,就算是修炼不得法门也不至于如此啊?许震彦有些想不明白。
一直隐遁身形,操控黑影攻击许震彦的玉麒麟,此时突然出现在许震彦的面前。
玉麒麟身上赤膊,露出那白森森的皮肉,和那如厉鬼般狰狞的面目。
“看来大长老是离开恶魂宗太久了,竟然连‘毒粽鬼影’和‘百鬼夜行’都分不清了。”玉麒麟冷冷的说道。
听到玉麒麟这番话,许震彦眉头一皱,胸口一闷,噗,一口黑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许震彦连忙封住几处大穴,不让体内的毒性流动。
“老夫乃堂堂的恶魂宗大长老,岂会晓得你们这些卑贱的外宗秘术。”
许震彦稍稍呼了一口气,对玉麒麟冷笑道:“你以为就凭这下毒的卑劣手段就能杀老夫吗?”
毒粽鬼影这种阴系秘术虽然阴损毒辣,让人防不胜防,但对于许震彦这样的高手而言却并不致命,只能让其修为大减。
可对玉麒麟来说,这恰恰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以玉麒麟的修为境界远远不是许震彦的对手,想要赢就必须出此下策。
眼见许震彦亲手封住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玉麒麟不在啰嗦,嘶鸣一声,现出真身‘玄冰麒麟’,挥舞着利爪就直扑许震彦而去!
许震彦双腿双脚一蹬,身子高高跃起,凌空中显出真身‘七星巨螯’!
“轰隆!”
身形巨大的七星巨螯从空中落地,在地面砸出一个形似花瓣裂纹的大坑来。
“嗷!”
七星巨螯一路狂奔冲向玄冰麒麟,玄冰麒麟不闪不躲,正面迎上与七星巨螯恶斗了整整八回合,打的是风云激荡,难分伯仲。
这八百个回合打下来,虽然不分胜负,可七星巨螯
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四肢发软身躯摇晃。
反观玄冰麒麟则是越战越勇,气势不减。
“宵小之徒,用诡计伤人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有能带,等老夫解了这毒粽鬼影之毒再与你战个八百回合,可好?”
“哈哈哈……堂堂的恶魂宗大长老许震彦,你这是害怕了吗?你要是害怕了就直说,我念在你让了我十招的份儿上可以让你先解毒。”
“当真?”
“假的!”
玄冰麒麟口中喷出一道白虹,白虹如柱,直冲七星巨螯。
七星巨螯身子横移避开白虹,白虹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就打到了地下商场的承重墙上,轰的一声!尘烟弥漫,石屑飞溅,承重墙被白虹给轰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来。
七星巨螯趁机变回本体,从承重墙上的那个大口子处爬了出去,来到了地下商场的第一层,从第一层又逃到了机括城中。
地下商场里,尘烟散尽,不见七星巨螯的踪影,玄冰麒麟只能顺着地上的血迹追寻过去。
顺着血迹一路追寻到了福记酒楼,玄冰麒麟越上墙头,往福记酒楼里一瞅,见嘴角挂着血丝的许震彦正躲在第二楼的拐角处,刚刚将一粒药丸送入了口中,正准备运气疗伤。
玄冰麒麟一个饿虎扑食,从福记酒楼的二楼窗户越了进去,刚一进去,玄冰麒麟就与许震彦扭打在了一起。
吃了丹药的许震彦体力稍微恢复,变回了真身七星巨螯与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展开了对攻。
福记酒楼内,灵力对攻导致气流传动,桌椅板凳,锅碗瓢勺,是满天乱飞,碗筷盘碟摔的是噼啪作响。
好在这个时候福记酒楼没什么客人,所以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可福记酒楼里的店小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般,在墙角吓得是瑟瑟发抖。
体态丰饶的福记酒楼老板娘,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红色长条衣服,那粗壮的水桶腰上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手里提溜着一把拱形菜刀,怒气冲冲的就从厨房冲了出来,她胸前那两只珠圆玉润的大白兔也跟着她的步子上下跳跃。
老板娘左手掐着腰,右手挥舞着那把拱形菜刀,冲楼上的玉麒麟和许震彦,跳脚大骂。
“天杀的丧门星,狼肯的王八蛋,你们是吃了疯狗屎还是喝了疯牛尿啊!?大白天的在机括城里寻衅滋事,砸我酒楼,你们是活拧巴了还是家里有矿啊!必须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娘住手,再不住手,老娘就叫刑狱司的马大人,把你们剥皮抽筋!”
老板娘骂的起劲,楼上的玉麒麟和许震彦打的是更起劲。
福记酒楼是普通的土木结构,在玉麒麟和许震彦两个人的冲击力下,本来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随着玉麒麟的一声怒吼。
福记酒楼轰然倒塌,许震彦的真身七星巨螯向南逃去,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紧随其后。
现场此刻就只剩下福记酒楼的老板娘和十几个店小二,看着被夷为平地的酒楼废墟,默然无语……
第三十四章 旱魃 中篇
许震彦逃到了城南十字街的羊角巷中,在这条狭窄,只有两人比肩的巷子里,许震彦跟玉麒麟又缠斗了多时。
刚刚许震彦和玉麒麟在地下商场,因为受制于地形的限制,有点龙困浅滩,虎落平阳的意思,多多少少有些放不开手脚,现在二人来到了地上,没有了地形的束缚,那就好比是苍龙入海,猛虎归山,一场龙争虎斗是不可避免了。
“腐尸毒雨!”
许震彦的真身七星巨螯使出了真身绝技,晴空万里天空中,突然乌云滚滚,碧绿色的雨滴瓢泼而下,所有被这碧绿色雨滴淋过的东西,全部都开始冒出白烟,并发出滋滋啦啦的腐蚀之音。
真身绝技,是每一个达到混元一气真身境界的人都会拥有的独特技能,这个技能会跟随真身的属性而变化,各不相同。
许震彦的‘腐尸毒雨’有腐尸化灵,消融万物之力,是一种无差别的屠城神通。
“极寒风暴!”
玉麒麟的真身玄冰麒麟同样也使出了真身绝技,招来了狂风暴雪对抗‘腐蚀毒雨’。
许震彦和玉麒麟在城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城南就几乎被夷为平地。
许震彦不敌玉麒麟调头向城西逃去,玉麒麟穷追不舍跟着他从城南一路打到城西。
二人从城西又打到了城北,从城北打到了城东,在城东拐了一个弯,再次打回了城中心。
这一路上你追我逃,许震彦和玉麒麟两个人打的是难分难解,甚至于还有点想要决战到天亮的意思。
他们两个打的是痛快了,一千年的恩恩怨怨总算是得到发泄,可机括城中的居民算是倒了大霉了。
这两个人所到之地,皆是暴雪加腐雨,房倒加屋塌,城中的居民几百年也没见过这种光景啊!
城西的孤儿陈铮,今年十九岁,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五岁丧父六岁丧母,靠着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才勉强长大。
父母都是外来户,没给陈铮留下什么遗产,只有两间青砖大瓦房供陈铮安身立命。
虽说机括城的房价是寸土寸金,可陈铮一个小孩子卖了房子去那住啊?
从小,左邻右舍就常常告诉陈铮,千万不要出城,出了城人贩子就会把他给卖到荒山野岭或者海外孤岛给人当奴隶。
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白天出苦力,晚上挨鞭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久而久之,陈铮就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了,长这么大,陈铮就从来没离开过机括城,每天就靠着在木匠铺当学徒过日子。
尽管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但陈铮却从来没有想过有城池挖个聚灵草回城卖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因为他害怕被人贩子给卖到那个荒山野岭或者海外孤岛,过着那种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白天出苦力,晚上挨鞭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城里有房有家,守着混元山这座天然大宝库,还能把日子过成苦哈哈的,陈铮绝对是机括城里的头一份。
有人说陈铮傻,有人说陈铮呆,陈铮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铮对这些人
这些话一向都是不屑一顾,城外赚的虽然多,可也危险啊,万一自己死在了城外,那自己的两间房本就白瞎了吗。
城里虽说是赚的少,可胜在于安全啊,自己只要在咬咬牙,在木匠铺再坚持几年,攒钱娶一个小媳妇,再生一个儿子,守着这两间青砖大瓦房安享晚年多好啊。
结果就在刚才,陈铮在家里睡觉,听见外面风声大作,急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外面收衣服。
可陈铮前脚刚出门,后脚他那两间青砖大瓦房就轰然倒塌了……
出神片刻,再一回头,自己晾在衣服架上的衣服就不知道被这股妖风给拐到那个荒山野岭去,做苦力去了!
十几年的信念支柱,一瞬间崩塌,陈铮一下子有点不置可否。
狂风骤雨中,缩着袖子,斜眼看向空中激战正酣的七星巨螯和玄冰麒麟。
陈铮叹息一声:“神仙打架,小鬼何罪啊!?”
许震彦的‘腐蚀毒雨’本是有着化物杀人的神通,可被玉麒麟‘极寒风暴’的雪花怎么一中和,就只剩下化物而没有杀人的神通了。
否则陈铮在雨中淋了这么久,凭他的修为境界,恐怕这会骨头渣都已经化成水儿了。
地下商场里,被许震彦一记鞭腿镶进墙里的邢云,勾了勾手指。
“咳咳,王八蛋,差点踢死老子。”
忍着痛,邢云把身子从墙里抽了出来。
邢云的胸骨断裂,左手手骨骨折,右腿腿骨错位,整个身子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只能靠爬行移动。
昔日热闹的地下商场,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满眼残垣。
许震彦的修为境界已经达到了飞升后期,以玉麒麟修为境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邢云担心玉麒麟的安危,强忍着断筋折骨之痛,用左腿蹬着地面,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邢云急于找到玉麒麟,倒不是想着要帮什么忙,他只是不想让玉麒麟跟侯坤那个短命鬼一样,被仇恨迷住了理性,为了报仇服食禁药,最后跟仇人同归于尽。
以许震彦的修为境界,就算是邢云用天机眼帮忙,玉麒麟也不是许震彦的对手,毕竟修为境界的差距不是能个用天机眼这种秘术,可以弥补的。
邢云的移动速度非常的缓慢,老半天的工夫才从地下商场第二层的八十一号摊位处,爬到了第一层的入口位置。
在第一层的入口,邢云看见地上有一粒被踩都有点面目全非的丹药,上面还沾着一些污泥和一些怪怪的污泥……
邢云用天机眼,一眼就认出了这粒丹药,这是一粒筋骨丹,对断筋折骨有奇效,也就是说,邢云现在只要吃了这粒被人踩的面目全非的筋骨丹,他的身上的断筋折骨之伤,马上就可以恢复如初。
但这粒筋骨丹的外形和形状,确实是让人很反胃,吃与不吃,邢云陷入了沉思。
机括城里,被许震彦和玉麒麟搅得天翻地覆,四城兵马全部出动,二十五万傀儡兵将将城中心团团围住,轮番出击,捉拿搅乱城中秩序的人犯,许震彦玉麒麟。
面对
如潮水般袭来的傀儡兵,许震彦和玉麒麟复仇之战也只能被迫终止,因为谁也没办法做到,一边报仇,一边对付这些不知死活,不知伤痛,也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机械怪物。
机括城中傀儡兵的战斗力,可以用恐怖如斯四个字来形容,因为它们只用了一个回合就把许震彦和玉麒麟这样的高手给分割包围,将他们各自压缩在一个角落,做困兽犹斗。
面对这些当年将万妖帝国众多大能打的都丢盔弃甲的傀儡兵,许震彦和玉麒麟也都是束手无策。
几十个回合下来,许震彦被这些傀儡兵打的是气若游丝,背靠着墙都站立不稳。
玉麒麟也没好多少,身中三刀九箭,单膝跪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看着一排排,黑压压的傀儡兵压了上来,玉麒麟满腔悲愤,嘶吼一声:“玉儿,我尽力了,你不要怪我。”
“三军停手!”
一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西北方向传了过来。
二十五万傀儡兵,如中了魔咒般,一下子全部都停止不动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看见,西北方向两名身穿妙龄少女从天而降。
她们左手拿着用青条编制的花篮,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右手抛洒着花瓣,为身后四个吹奏乐器的少女引路。
这四个吹奏乐器的少女,分别吹奏的是笛,箫,笙,薰,曲子吹的是悠扬动听,但没有人知道叫什么名字。
四个少女长相甜蜜,气质高雅,身上穿的都是帝都独有的上等,寒松锦缎,一看就知道她们出身不凡。
待两名撒花瓣的少女和四名吹奏乐器的少女整齐站定之后,一位头戴白纱,身穿绿衣,手拿神兵【白虹恋雨剑】的神秘女子从西北方向一路踩着花瓣,疾驰而来。
神秘女子翻身一跃,跳上两名身形高大的傀儡兵头上,抽出手中的神兵【白虹恋雨剑】将三尺剑锋对准了玉麒麟。
面目狰狞的玉麒麟瞪了神秘女子一眼,神秘女子又马上转身,将那三尺剑锋对准了,奄奄一息的许震彦。
“……”
“大胆狂徒,竟敢在城中撒野,现在本小姐在此,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引颈待戮!”
神秘女子神采飞扬的说着,那感觉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侠,在审判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一样。
许震彦冷哼一声:“好笑,引颈待戮,老夫的脖子就在这,你想要就尽管来拿便是。”
许震彦的鄙夷蔑视,激怒了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抬手一剑就直刺向许震彦的胸口!
许震彦伸出左手两指,夹住了神秘女子刺过来三尺剑锋,用力一拧,往后一拉。
神秘女子重心一偏,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扑向了许震彦。
许震彦松开了左手,五指握拳,轰然一拳就打到了神秘女子的小腹之上。
神秘女子闷哼了一声,就吐血横飞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旱魃 下篇
地下商场里,邢云经过了反复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一咬牙把那粒筋骨丹给吃了下去。
筋骨丹入腹,一股热流就从邢云的腹部开始蔓延入筋脉,从筋脉蔓延到骨骼,最终蔓延至全身。
暖流似阳光,将邢云的全身都牢牢包裹住,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片刻之后,疼痛减少。
邢云两只手撑在地上,呼出一口浊气,双臂用力,脚步一蹬,身子一起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筋骨丹刚刚入腹,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发,邢云虽然勉强爬了起来,可脚步还是摇摇晃晃的。
由于十分担心玉麒麟的安危,邢云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了,迈着罗圈步就从地下商场里跑了出来。
可没成想,邢云刚走出地下商场没两步,一个黑影就朝他砸了过来。
“轰隆!”
邢云眼前一黑,就被莫名其妙的砸飞出去十几米,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再一次的被镶进了墙里……
有所不同的是,之前是脸被砸进了墙里,这次是屁股……
好在筋骨丹的药效还在,邢云没有感觉怎么太疼。
邢云身体卡在墙里没办法活动,只能靠眼睛环顾四周,他想看看,刚刚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周围除了青砖碎石,也就只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躺在地上!
端详了一会,邢云发现,这个青衣女子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体态,那一样都跟刚刚那个黑影如出一辙。
“哎!姑娘,你什么情况啊?”
邢云确定,这个青衣女子就是刚才那个黑影,而且她一定是被人给扔出来的。
至于究竟是玉麒麟还是许震彦把她给扔出来的,就不得所知了,如果是玉麒麟的话,邢云觉得有必要替玉麒麟跟这位青衣女子道个歉,如果是许震彦的话,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毕竟自己跟许震彦不熟。
“……”
神秘的青衣女子被许震彦一拳轰飞,那六个撒花吹曲儿的少女,个个吓得是花容失色。
她们慌忙的丢下了花篮乐器,双手抓着裙边,大步流星的奔向了青衣女子。
你模样,就像是一群受了惊吓的鸭子一样,毫无仪态可言。
少女们来到青衣女子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青衣女子的鼻息,见青衣女子还有气息,一个个的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姐,帮个忙,拉我一下。”邢云笑嘻嘻的对少女们说道。
六位少女互望一眼,谁也没有理会邢云,抬起青衣女子就一溜烟的跑了。
邢云:“……”
机括城的城中心,许震彦瘫坐在地上,擦着嘴角的鲜血,看着眼前这一幕,连连冷笑。
“乳臭未干就学人家行侠仗义,也不知道是从那个高墙大院里跑出来的雏儿啊?”
“灭魂掌!”
玉麒麟手心金芒闪耀,飞身一掌,直奔许震彦而去。
身受重伤再加上体内的余毒未清,许震彦此时已经无力再战,只能闭上双眼,默念法诀,招尸诀!
原本跟随许震彦一起进城,但一直没有出现的黑袍女子,这时却突然出现到
了许震彦的面前!
与此同时,玉麒麟这雷霆一掌也戛然而至,不偏不倚的就打到了黑袍女子的胸口之上。
强烈的掌风瞬间就将黑袍女子的黑袍撕了个粉碎,黑袍在破碎的一刹那,天空中,风停雪止,云开雾散,灼热的阳光再次洒落大地,奇怪的黑袍女子也漏出来庐山真面目。
奇怪的黑袍女子是一个皮肤深蓝色,双目赤红,穿着红色嫁衣的年轻女尸。
当那年轻女尸面容出现在玉麒麟眼前的那一刻,玉麒麟所有的仇恨,杀意,全部都随风消逝。
“玉……玉……玉儿,是你吗?玉儿!”
玉麒麟双手抚这巨年轻女尸脸颊,眼中热泪盈眶,泣不成声的说道。
“哈哈哈,”许震彦狰狞一笑:“冰皮玉骨桃花面,身如金刚僵尸王,霍源小贼,老夫的作品还算是完美吧?”
玉麒麟咬牙道:“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你连恶魂宗立宗之术都忘了吗?”
恶魂宗,宗门内外,尽修练魂养尸的极阴之术。
玉麒麟看了一眼天空中灼热的太阳,吐出两个字。
“旱魃!”
“没错,就是尸王旱魃。”
旱魃,相传天地之间的第一位旱魃,是轩辕氏皇帝之女,女魃。
女魃天生体质纯阴,因生了一场大病,被游离在天地之间的魔兽,吼的一丝魂魄附体,后成为了旱魃。
旱魃出世,所到之地皆是赤地千里,大旱连年,万兽枯骨,万物凋零!
后来,轩辕氏皇帝,为了部落千千万万的子民,不得不狠心将女魃逐出了部落。
再后来,逐鹿之战爆发,轩辕氏皇帝和神农氏炎帝与魔神蚩尤为了争夺凡界之主的位子,在逐鹿打了数载。
双方都请来了无数的奇人异士,加入阵营,可战局就是始终难分胜负。
最后蚩尤请来了,风伯雨师两位大能,战局急转直下,有人提议去请女魃,可扭转战局。
皇帝连夜派人去请女魃来此助战,女魃受邀而来,加入了战局,出阵仅一战就斩杀风伯雨师,扭转了战局。
在哪以后,许多的心术不正之人就开始研究制造旱魃的方法,为此也不知道平添了多少杀孽。
在洪荒古籍中所载,邪术养尸,一年养邪物,十年为行尸,百年化飞尸,千年成旱魃。
许震彦说道: “这女子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乃是千年不遇的纯阴之女,老夫当年见她的第一眼是就知道,她一定会成为这天地之间的第二位旱魃!”
“无耻,无耻至极!”
许震彦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几千年来,有多少养尸大家不惜为此倾其所有也要制造出旱魃,可他们都奋劲千年也是一事无成,最终都郁郁而终 我们许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十二代了,前三十一代他们都失败了,所以自从我出生起,制造旱魃就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为了制造旱魃,为了完成先祖的理想,我不惜为此违背了我一生的引以为傲的君子之道。”
玉麒麟大怒:“满口胡言,老匹夫,老子杀了你。”
噗!那具年轻女尸,双手为刀,指尖为锋,将双手刺人了玉麒麟的胸膛。
玉麒麟口中喷出鲜血,两眼呆呆的看着那具年轻女尸。
许震彦冷笑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里是什么感觉啊?应该很痛苦吧,老夫本想着要亲手杀了你,不想让你怎么痛苦,可惜,可惜啊!”
许震彦所言不虚,他要是想用手段杀玉麒麟,即使是身中剧毒也有一百种方法至玉麒麟于死地。
他之所以不用手段,身中剧毒也要跟玉麒麟堂堂正正的决战,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一口男儿气。
何为男儿气,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有仇必报,有恩不还,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浩然正气,顶天立地。
许震彦虽然出身恶魂宗这样的邪恶宗门,但也经常以君子之道约束自己,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许震彦这半辈子,除了跟玉麒麟夺妻一事,还真就没做过什么有违背君子之道的事情。
正因如此,玉麒麟就算是下毒偷袭,他也要堂堂正正的跟玉麒麟一决生死,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受重伤,他应该也不会出此下策。
其实玉麒麟也不是什么喜欢下毒暗算的阴险小人,他只是修为境界太低,又报仇心切才会做出此等卑劣行径。
许震彦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突然地面上看见,自己的身后正有一个举着斧头准备劈砍而下。
许震彦急忙回头,只见一道寒光划过,便当场身首异处。
许震彦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死在一个叫邢云的无名小卒手里。
许震彦和玉麒麟废话连篇的时候,邢云其实就已经来到了许震彦身后,他双手紧紧握着【虎鉞】就是一直不敢下手,直到刚刚许震彦回头的那一刻邢云才鼓足勇气。
解决了许震彦,邢云跑到玉麒麟面前,再次举起【虎鉞】就要砍向那具年轻女尸。
“住手!”
玉麒麟拦住了邢云。
邢云诧异道:“你没事吧?这是旱魃,僵尸啊!”
“我知道。”
玉麒麟就那具年轻女尸插入自己胸膛里的双手拔出来,呼了一口气,他一手抓住了那具年轻女尸,一手抓住了邢云,一路反屋越脊向城东跑去,出了东城门来到了竹林山。
在竹林山的山顶,邢云一脸焦急的问道:“玉麒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咳咳咳,”玉麒麟语气微弱的说:“别怕,人终有一死,这是天命,不可为,我苟活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现在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了。”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邢云从身上拿出那粒,玉麒麟送给他‘续命生肌丹’递到玉麒麟嘴边,说道:“吃了它,快吃了它,吃了它你就会没事的。”
玉麒麟把头歪在一边,冷冷的说:“我若想活,不吃它也能活,可我想死,不想活。”
第三十六章 我欠她一个婚礼
天色灰暗,玉麒麟在山顶席地而坐,那具年轻女尸也在他旁边不远处,静静地躺着。
邢云站在玉麒麟面前,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指着玉麒麟的就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老子因为要救你,连杀戒都破了,你现在说你不想活了,你特么对得起老子吗?!”
对于邢云的谩骂,玉麒麟不以为然。
“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看着玉麒麟那副浑不另的滚刀肉模样,邢云简直崩溃到无语。
邢云深呼吸:“大哥,咱们一人退一步,你先把药吃了,然后你再作死,我绝不拦着,怎么样?”
邢云语气恳求,眼睛里泪光闪动,眼看着就要哭了。
玉麒麟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好赖不知,他知道,此刻在邢云的心里有多难过,可他不能心软。
玉麒麟的手指深深抠入地面,眉头紧皱,他面向天空,不去直视邢云,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心求死吗?”
邢云语气激动,歇斯底里的说:“我不知道,我特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怕活着。”
玉麒麟反问道:“活着,你知道活着有多难吗?”
邢云用手指着自己,语气更加激动的大吼:“难,有多难,有我难吗?!”
“你是孤儿,我也是孤儿,听上去我们好像是同命相连,可事实上我们不一样,你是孤儿,可最起码知道你的父母姓什么叫什么,埋在那里,可我那!我连我的亲生父母姓什么叫什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一个全世界都在全家欢聚的大雪夜里,我被被人扔进了大雪地里自生自灭,那个扔我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他叫邢云,今年一岁’,我他妈的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孤儿还是弃婴!”
邢云跪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这个让他二十一年都不敢触碰的伤疤,今天终于被他亲手给揭开了。
玉麒麟鼻子一酸,哽咽道:“你就当我是看破红尘,一心求死不行吗?”
邢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玉麒麟,痴痴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玉麒麟望向那具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尸,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邢云缩着袖子,擦了擦鼻涕和一类,正色道:“你刚刚管它叫玉儿,许震彦管它叫什么尸王旱魃!怎么了?”
玉麒麟,回答道:“尸王旱魃,是僵尸中唯一被诅咒的僵尸,传说旱魃出世,它的所在地就会赤地千里,大旱连年,旱魃一日不除,大旱就一日不终,今夜子时之后,许震彦对它的控制就会消失,到时候,旱魃肆虐机括城,城中无人可挡,你和整个机括城的人都得死!”
邢云立刻说道:“那你就把它给除了呗,除了它你死什么,殉情啊?”
玉麒麟稍微动了动身子,指着自己胸膛那两个已经开始发黑的血窟窿,说:“我中了旱魃的尸毒,子时之后我就会变成丧尸,六亲不
认,遇血而狂的丧尸。”
邢云冷哼:“封建迷信,骗谁啊,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你就是想死才编这些鬼话骗我的。”
“封建迷信,你说话的语气就好像神域的人一样。”
玉麒麟指了指山上的植被:“你看看,我们才来这里多久啊,这些植物就开始枯萎,凋零了。”
邢云斜了玉麒麟一眼:“大哥,现在是秋天好不好,花草树木那样不掉叶子的?”
玉麒麟转向邢云:“可它们是松树啊!”
竹林山,虽然被叫做竹林山,可山上却只有松树,而没有一棵竹子。
邢云扭头看了看山上的松树,发现它们确实是枯萎了。
松树,因冬不枯叶,夏不落枝,而被人称之为常青树。
现在正直十月,按常理,这些松树的确不应该枯萎。
“这……?”
邢云有些疑惑了。
“要是还不信,你就用你的天机眼看看,是真是假。”
“天机眼!”
邢云的双眼,紫芒闪耀,开始扫描玉麒麟胸前的血窟窿。
片刻之后,邢云单手捂眼,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玉麒麟伸手揽住邢云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老子十八年后再来找你喝酒。”
“我不想喝酒,我也不想十八年后和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喝酒。”
玉麒麟释然一笑:“好好好,那我们就不喝酒,来生再做好兄弟。”
玉麒麟中的是尸毒,尸毒化魂,已经无药可解,‘续命生肌丹’虽然可以重塑血肉,但无法重铸灵魂,所以对现在的玉麒麟而言,毫无用处。
夕阳下沉,明月高升。
邢云捡了一堆柴火,生了一拢篝火,他安静的坐在篝火旁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沉默不语。
玉麒麟同样望着夜空:“邢云,陪我说说话吧,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了。”
邢云手里拿着一根柴火,不停的左右转动,对玉麒麟说:“说什么?”
玉麒麟沉默了,是啊,说什么?说什么在今天这个夜晚都注定悲伤。
见玉麒麟半天不出声,邢云看向那具年轻女尸。
“聊聊它可以吗?”
“可以。”
玉麒麟追忆道:“她本名叫红思雪,小名叫玉儿,原本是一个烟花之地花魁,因为不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逢迎卖笑,她逃出了那个烟花之地,开始在狱魔大陆那个被称之为地狱的地方流浪。”
邢云插口道:“然后她流落到了一座破庙,遇到了几个意图不轨歹人想要轻薄与她,你恰巧路过,英雄救美救了她,她对你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从此你们坠入爱河,共同许下了白头之约,对不对?”
玉麒麟撇了撇嘴儿,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差不多吧。”
邢云挠头:“差不多,是差多少啊?”
玉麒麟继续道:“那年我奉宗门之命,去杀天女宗
副宗主,沈秋燕,可没成想,天女宗早有准备,我身陷重围,背水一战,最后身负重伤才侥幸突出了重围,天女宗的女弟子不肯放过我,一路追杀了我一千里,疲于奔命时我慌不择路,逃入了一座小村庄,一间茅草屋里,当时她正在屋里洗澡,突然见我手持双刀,浑身是血的闯了进去都吓坏了,连连惊声尖叫,我因为害怕她把那些追杀的天女宗女弟子招来,我就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不要出声,她当时很乖,立刻就停止了尖叫,一动不动,而我那时因为失血过多,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玉麒麟讲到这里,邢云再次打断道:“失血过多,跑了一千里都没事,一进屋就不行了?”
“……”
玉麒麟脸颊微微泛红:“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邢云摸着下巴,噘着嘴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有点怀疑,你到底是失血过多啊,还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虚脱了?”
“咳咳,”玉麒麟面露尴尬,正色道:“什么就虚脱了,想我玉麒麟当年也是纵横情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你……你别瞎说。”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可没想到她竟然救了我,还骗走了天女宗的女弟子。”
“她为什么要救你?”
“她说见我相貌堂堂,应该不是歹人,所以就救了我,就这样,她每天给我喂饭,换药,日复一日,我们日久生情,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给我换药,一道惊雷响起,她吓得一下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的羔羊,当时她趴在我的胸口,我的心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惊雷过后,她立刻就从我的胸口爬了起来,背对着我,两只手指在胸前不停的打转,脸颊上浮现出的一抹红晕就像是晚霞一样动人,我为之着迷,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顺势就吻了下去,那一夜,窗外风雨飘摇,那一夜,房中**,那一夜,我好生快活。”
邢云一拍大腿:“额滴个神啊,你这恩将仇报有木有啊!”
玉麒麟憨憨一笑:“随你怎么说,反正老子不后悔。”
“再后来哪?”
“再后来,太悲伤了,我不想说。”
刚刚还一脸喜悦的玉麒麟突然变得消沉了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悲伤了起来。
邢云看了看天色,现在距离午夜子时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了,自己和玉麒麟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邢云站起身:“玉麒麟,你我兄弟今生的缘分就要尽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告诉我,我把你完成!”
玉麒麟思虑片刻,道:“我欠她一个婚礼,你能帮我吗?”
邢云回答:“有什么不能的,不就是一个婚礼吗,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我们就让苍天为媒,大地为凭,星辰为宾,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玉麒麟眼前一亮,伸出胳膊,对邢云道: “扶我起来。”
第三十七章 永别了,我的兄弟
荒山野岭之中,残月倒影之下,天地为媒,星辰为朋,清风为友。
没有红绸装饰,没有礼乐酒席,有的,只是一对苦命人而已。
“一拜天地!”
玉麒麟用控尸术,操控这那具年轻女尸,附身全礼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玉麒麟和那具年轻女尸,向着狱魔大陆的方向叩首。
“夫妻对拜!”
玉麒麟和那具年轻女尸,相互叩拜,了却千年夙愿。
“礼成,送……送入洞房!”邢云泪奔抽泣。
玉麒麟起手绝,在地上幻化出一朵赤红色的火莲,巨大的火莲展开花瓣,将玉麒麟和那具年轻女尸包裹其中。
火莲的花瓣在全部合拢前,玉麒麟将一个乾坤囊丢了出来。
“这个乾坤囊里有我的有些身外之物,兄弟一场,做一个纪念吧。”
邢云单膝跪地,拼命地摇头,伤心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邢云想说,我不要什么纪念,我想要我的兄弟,玉麒麟活着,可邢云却说不出话。
午夜子时一至,火莲中熊熊大火开始燃烧,赤红色的火光冲天,整个竹林山都亮如白昼。
玉麒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邢云说了一句话。
“你如果想要在群狼环绕的地方生存下去,你就必须像狼一样凶狠,你可以变成老虎,变成狮子,但切记,你不可以变成狼。”
邢云懵懵懂懂,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玉麒麟欣慰一笑:“永别了,我的兄弟。”
玉麒麟在邢云的注视下,和那具年轻女尸,一起化为了飞灰,随风飘散。
旱魃诛灭,大雨降世,邢云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大雨瓢泼中,邢云走到了玉麒麟的火化之地,地上的灰烬里,只留下了一对玉麒麟用的双刀,和那具年轻女尸腰间悬挂的麒麟玉佩。
邢云挖了一个大坑,将它们埋葬,并立了一块碑。
霍源,红思雪,之墓。
顶着大雨,邢云徒步从竹林山走回了机括城,走到机括城的东城门,天已经亮了。
淋了一夜的雨,邢云的额头有些发烫,眼睛也有点迷糊。
站在东城门的城门口,邢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景象。
城门之内,横七竖八死尸躺了满地,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在午夜子时之前死的,因为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大雨给冲刷干净了。
邢云拿起【虎鉞】,壮着胆子,进了城门,向地下商场走去。
一路上,越靠近地下商场,死尸就越多,死相也越恐怕。
看着这些死尸,邢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机括城的城外虽然号称是九黎帝国的法外之地,以不守法度而闻名,可城中一向都是被誉为人间乐土啊!
根据机括城老一辈人讲,机括城自创立,就几乎没有出过什么歹人,城中居民都是夜夜门不落锁。
可现如今,这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走了三条街,过了三条巷,邢云才终于看见了一队在城中巡逻的傀儡兵。
这一队巡逻的傀儡兵,共有二十一个,身上满是刀劈斧剁之痕,兵器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邢云跟它们擦肩而过,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就扑面而来。
邢云敢肯定,它们刚刚一定杀过人,或者是杀过很多人。
街道冷冷清清,城中空无一人,邢云满腔疑惑的达到了地下商场,在地下商场里,终于看到了活人。
可现在的地下商场,和以前的地下商场,截然不同。
之前的地下商场,是人挨人人挤人,热闹无比,但现在却是一副十室九空,凄凄惨惨的悲凉了景象。
这些活人,一个个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最轻的也是浑身是血,看样子应该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邢云来到一个摊位前,低声询问道:“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胖子,冲邢云言简意赅的吼了一个字。
“滚!”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地下商场第一层的商人们,还是原来的样子。
冷漠,高傲。
被人吼了一声,邢云也不恼怒,而是转身离去。
邢云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发现一个胳膊上打着绷带,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子,正斜靠在摊位门上,生死不明。
这名穿黄色衣裙的女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乱糟糟的长头发遮住她那惨白的小脸儿,让人看不清模样。
邢云半蹲在这名穿黄色衣裙的女子面前,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撩开了那女子乱糟糟的长头发,想要看看她是谁?
“方婕!”
邢云惊讶出声,他没想到这个衣衫褴褛女人居然是方婕。
邢云又探了探方婕的鼻息,她还活着,但呼吸很微弱。
“哎哎哎,醒醒,醒醒!”邢云轻轻拍打着方婕的脸蛋。
“药~药~药~!”方婕虚弱的说道。
邢云没好气道:“药什么药,还切克闹那,赶紧滚一边去。”
从方婕和邢云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方婕不是欺负邢云,就是刁难邢云,后来有了肖闹和玉麒麟的庇护,方婕才有所收敛。
但方婕在行为上的有所收敛,却导致了她在语言上的变本加厉。
这两个月以来,方婕几乎用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毒语言,来污蔑,羞辱,诽谤邢云。
有好几次,邢云都差点和方婕动手,要不是肖闹一直拦着,他们之间可能早就有一死一伤了,所以邢云对方婕的印象一直就不是很好。
现在玉麒麟刚刚惨死,方婕就来了,邢云一下子就无名火起。
方婕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请求,她对邢云说:“救我,救救我,救。”
话都没有说完,方婕就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方婕的情况看上去不是很好,如果再不救治,一时三刻就会死于非命。
看见方婕现在这幅可怜样,邢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毕竟说到底,方婕也只是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见死不救,邢云是做不出来的。
邢云打开了摊位门,将方婕扶了进去。
摊位里面的空间狭小,邢云就安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板凳高的长条柜子,用来放置杂物。
把方婕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邢云又急匆匆的去了,福记酒楼旁边的玉灵大药房,买了一颗疗伤药和一颗伤寒药。
邢云将那颗疗伤药给方婕服下,方婕的气色立刻就有了好转,但还是昏迷不醒。
邢云从板凳高的长条柜子里拿出了一条羊毛毯子,走出了摊位,把摊位门给关上了。
本来淋了一夜大雨,额头有点发烫,就想着回床上睡一觉,可没想到方婕这个女人又来横插一杠子。
现在鸠占鹊巢,鹊却只能出去流浪,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公平的家伙存在啊?
邢云吃下了那颗伤寒药,坐在摊位的外面,将羊毛毯子盖在身上,脑袋靠着墙,饥寒交迫中昏昏欲睡。
半天过后,临近下午,躺在床上的方婕,渐渐苏醒。
刚刚醒来的方婕,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整个人都有点茫然无措。
方婕慌忙的掀开了被子,当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时,终于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婕下了床,打开了摊位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在摊位旁边,盖着羊毛毯子的邢云。
方婕又扭头看了一眼摊位号,当时就明白了,救自己的人是邢云。
在那一刻里,方婕陷入了沉思,自己平日,兄弟朋友一大堆,各个都说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救自己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死对头。
方婕推了推邢云:“醒醒,醒醒。”
“咳咳,”邢云眼皮没抬,歪了一下脑袋,呢喃了一句:“干什么?”
方婕柔声道:“那个……那个,我已经没啥大碍了,你回去睡吧,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哦。”
邢云敷衍的‘哦’了一声,往上拉一下羊毛毯子就继续睡觉了。
方婕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没一个女人样,可此时她面对邢云,却很罕见的表现出了一种只有小女人才会有的扭捏和羞涩。
方婕的古怪神态让人无法理解,可能她是在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愧,也有可能是死对头和救命恩人的身份突转,一时间无法适应。
但不管怎样,救命之恩还是要说一声谢谢的。
方婕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邢云说了一句:“多谢救命之恩。”
说完,方婕就走了,没有一丝的……留恋。
时间大约有过了半个时辰,方婕换了一身衣服,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来到了邢云身边。
“别睡了,起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方婕声音温柔,如清风拂柳,如春雨绵绵。
邢云睁开眼眸,在看见方婕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没?”
方婕面露尴尬:“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得了伤寒给你送一碗姜汤而已。”
“姜汤?毒药吧!”邢云警惕的说道。
方婕不怒不恼,面如桃花,笑如春水,柔声道:“邢云,先把姜汤喝了,喝了姜汤伤寒才能好。”
此时此刻,方婕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跟那个毒杀亲夫的宋朝女子一模一样。
第三十八章 白玉盒子
邢云下意识的不停往后退,奈何身后就是墙,退也退不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自由可,最毒妇人心。”
方婕眉毛微邹:“你什么意思啊?”
邢云声音沙哑道:“我刚刚才救了你,你现在就给我送毒药,你说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了邢云这番话后,方婕的脸色立刻变黑,将手中的姜汤重重的就放到了地上。
碗中的姜汤飞溅,大半碗的姜汤都撒在了地上。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喝不喝。”
方婕怒喝一声,负气而走,步步生风,如猛虎狂奔!
方婕走好,邢云看着那撒了大半碗的姜汤,愣愣出神。
“天机眼!”
邢云眼中紫色的光芒闪耀,扫视着这碗姜汤。
“没毒!这娘们转性了?”邢云喃喃自语。
以邢云对方婕的了解,这娘们送的吃食里面就算是断肠草,鹤顶红那样的穿肠毒药,也最起码得有巴豆这种泻药吧!
邢云倒不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而是他对方婕这个娘们实在是心有忌惮。
从第一次初见,再到那些莫名其妙的误会,方婕就整整骂了邢云两个月,在两个月里,方婕骂邢云的内容就没有重样的。
试问,这天底下那个男人在面对像方婕的泼妇,能不小心谨慎啊?
邢云打定主意,不管方婕这娘们送来的姜汤有毒没毒,自己都是不会喝的,因为这是关于一个男人的尊严和气节。
片刻之后,姜汤的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邢云的口水也不禁有点失控。
“咕噜噜……咕噜噜……!”
邢云的嘴上说不要,可身体却很诚实,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咕咕大叫了。
邢云揉着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愤愤的骂道:“肚子啊肚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哪?哥哥我好歹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吧,可怎么就长了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没有原则的肚子哪?圣人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就不能向圣人学习学习吗?”
“咕噜噜……咕噜噜……!”
邢云的肚子继续咕咕大叫,仿佛是在说,不能!
“哎~好吧,为了你,哥哥我也不是第一次向恶势力低头了,哎!”
邢云叹息一声,拿起那碗姜汤,咕咚咚,一口气就喝光了碗里的姜汤。
“隔~!”
邢云咂摸咋抹嘴:“嗯,味道还不错。”
喝完了姜汤,邢云抱起羊毛毯子走进摊位里,身子放平,往那床上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了天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就听见有人砸门。
“砰砰砰……!”
“额……谁啊?”邢云打折哈欠问道。
“砰砰砰……!”
砸门的那个人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砸门。
“来了来了。”
邢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下来,去给那个砸门的人开门,因为刚刚睡醒,人还不是很精神。
邢云打开了摊位门,当他看见砸门那个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方……方……方……方婕!
砸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送姜汤的方婕。
只见方婕手里提着一个褐色的木制食盒,一脸傲娇的侧对着邢云。
“这是我给你做到晚饭,没毒,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先吃给你看。”方婕不悦的说道。
邢云坐在摊位门槛上,接过食盒,打开食盒的盖子,见里面装这一盘色香味俱佳的鸡腿炒饭。
邢云拿起那盘鸡腿炒饭,也没用‘天机眼’看看有毒没毒,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天一夜没吃饭,就喝了那么半碗姜汤,还是小半碗,邢云这会饿的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邢云嘴里被鸡腿炒饭塞的满满的,支支吾吾道:“等等,你干嘛突然这么好啊?”
方婕背对着邢云,冷冷的说:“你救了我一命,我给你送一顿饭,一报还一报,仅此而已。”
说完,方婕继续向前走。
“等等。”
“干嘛?”
“方姐,过去种种,不管是谁对谁错,今天我跟你再说一声对不起,怎么能就怎么算了嘛?”邢云语气诚恳。
对于邢云的善意,方婕也没有犹豫,当即说了一句:“可以。”
“等等。”
方婕转身看向邢云:“又干嘛!?”
邢云憨憨一笑:“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受伤的,还有城里为什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方婕十分气愤:“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那个好兄弟,玉麒麟做的孽,对了,他人呢?”
刚刚还有点笑容的邢云,一下子脸就黑了下来:“你别再说玉麒麟了,他为了你们的安危,自己已经**了。”
玉麒麟死了,还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安危**了!方婕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都有点不敢相信,可她看邢云那悲伤的表情,应该不是在说谎。
方婕低着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他惹的祸吗,要不是他和那个怪老头在城里打架,城里怎么会死没那么多人。”
“你说什么?”
方婕立刻摇摇头,故作天真道:“什么,我没有说什么啊!”
邢云追问道:“不对!你刚才说城里死的那些人都是因为玉麒麟和许震彦,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城里也没死那么多人啊?”
方婕诧异道:“许震彦,谁是许震彦?”
“就是你说的怪老头。”
方婕背着手,在邢云边走边说:“是,没错,玉麒麟和那个怪老头许震彦打架的时候确实是没死人,只是拆了一些房子,可玉麒麟和那个怪老头许震彦四处拆房子的时候,四城傀儡兵也全部出动去围捕他们了,在把他们围在城中心的时候,这些傀儡兵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全部失去行动能力,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人壮着胆子过去查看,他们看见,二十几万的傀儡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个怪老头许震彦身首异处的倒在血泊当中,玉麒麟下落不明。”
“这跟城里死人有什么关系?”邢云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些人见许震彦腰间的天字乾坤囊起了歹心,便去抢夺,后来分脏不均就打了起来,还出了人命,大家直到这个时候才完全反应过来,城里的傀
儡兵失去了行动能力,那城里的法度也随之失效,一瞬间里,那些城中富户和身上有神兵秘术的商人们,首当其冲就成了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眼中的猎物,一时间,烧杀抢掠城里混乱无比,直到午夜子时的那场大雨降临,城中的傀儡兵才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它们恢复了以后就用手里的钢枪长矛,诛杀了所有在城里作乱的人,那场大混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直到天亮才结束,所以城中的居民因为这件事受尽苦难,你说怪不怪玉麒麟?”
邢云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对,这怎么能怪玉麒麟哪,要怪也应该怪那些利欲熏心的暴徒吧!”
方婕开口道:“怪不怪暴徒先不说,你就说玉麒麟拆房子的事儿对不对吧。”
“不对。”
邢云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即使玉麒麟是他的好兄弟,那他也不会为玉麒麟而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玉麒麟为一己私仇,毁了几万人的居所,说破大天也是他的不对。
邢云飞速的将盘子里的鸡腿炒饭扒进了嘴里,把盘子放回了食盒,递给了方婕。
“谢谢你的鸡腿炒饭,我有点头疼,先回去睡觉了。”
方婕接过食盒,转身就走,没有多说什么。
刚走出去没几步,方婕突然停住了脚步,对邢云出言提醒。
“最近你最好别出城,机括城的人都知道你和玉麒麟的关系好,他们说不定会玉麒麟而报复你。”
“嗯,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方婕走好,邢云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玉麒麟送给他的乾坤囊。
这个乾坤囊上面写了一个天字,是乾坤囊中最高贵的天字乾坤囊。
乾坤囊会根据储存空间的大小,分为五个等级。
最低级的乾坤囊上面没有字,储存空间是纵横十米。
黄字的乾坤囊是纵横百米,玄字是纵横千米,地字是纵横百里,天字是纵横万里!
邢云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个天字乾坤囊,想要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玉麒麟给的这个天字乾坤囊里面竟然有一亿三千万法石和八十亿金币,以及不计其数天材地宝和秘术仙丹。
邢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秘术卷轴,心情显得十分激动,他在其中挑挑捡捡,想要找一本自己修炼。
可结果却有点让人大失所望,这些秘术卷轴,不是练了就会被阴气反噬的阴系秘术,就是那些极损阴德的禁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本阳系秘术,可它卷轴上写的九个大字,仙之体一下不可修炼。
邢云:“……”
突然!邢云发现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白玉盒子。
这个白玉盒子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但它的做工却是非常的精明。
邢云将白玉盒子从乾坤囊里拿出,放在手心里,轻轻的将其打开。
当白玉盒子被打开的一刹那,邢云傻眼了!
第三十九章 鬼灵墓
精美的白玉盒子里,装的既不是什么绝世神兵,也不是什么富丽华贵的首饰,而是一块蚕豆大小的小石头。
邢云的两个手指夹起这块小石头,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来,这块黑乎乎的小石头有什么玄妙之处。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五彩石?”
邢云的手拍了拍额头:“我大概是发烧烧糊涂了吧,五彩神石都能想得出来。”
邢云用天机眼查看了一下这块小石头,这的确不是什么五彩神石,但也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叫记忆之石。
“记忆之石,什么鬼?”邢云喃喃自语。
“砰砰砰……!”
一名长发男子在邢云的摊位前砸门,声音急切道:“邢云在吗?我是于飞。”
邢云将那个记忆之石放到了枕头底下,去给于飞开了门。
“呦!于帮主,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于飞也不啰嗦:“我一个兄弟想要二百斤聚灵草,你这有吗?”
邢云摇摇头:“没有,我这两天没挖聚灵草,一斤都没有。”
“没有就算了,我先走了啊。”
“等等于帮主,”邢云拦住了于飞,问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啊,你知道记忆之石是什么吗?”
于飞说道:“记忆之石就是有些人在临死前,把自己的一些记忆给凝结成了一块石头,供后人读取。”
“那怎么读取?”
“把记忆之石放到嘴里就可以了,还有事吗?”
邢云一笑:“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啊,于帮主。”
“别客气。”
送走了于飞以后,邢云立刻回到了摊位里,他想赶紧看看,玉麒麟乾坤囊里的记忆之石里面究竟有什么?
邢云身子平躺在床上,将那颗记忆之石放到了嘴里,?闭上了眼睛。
很快,邢云的意识就来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山脚下。
这座山很高,很大,也很奇怪。
山里到处都是尸山血海,白骨深深,犹如修罗战场。
邢云站在山脚下,眼神环顾四周,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只能以第一视角来读取,这块记忆之石主人的记忆。
邢云走进了这座大山,荒陌古道,山间小路,皆是荆棘遍地,每一步都是艰难而行。
?山里的阴气,怨气极重, 可以压着各种秘术神通,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会跟普通人一样。
邢云在山里徘徊了很久?,临近天黑,他才来到了一个非常破败的建筑前。
这个建筑占地很大,巍峨霸气,虽然破败,但依旧无法掩盖其曾经的辉煌。
从建造的样式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座祖庙或者是祠堂。
邢云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
?日上三竿,正时中午,邢云来到了一处断崖前,这里荒凉孤寂,只有一座孤坟!
?邢云在这孤坟前,躬身行礼,然后双掌合十,念诵了一段经文。
“莫怪,莫怪!”?
邢云扒开了那座孤坟,将里面的石棺暴露在阳光下。
邢云把石棺打开,棺中无尸,只有八块石碑。
这八块石碑上面,分别刻
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图案。
邢云将这八块石碑摆成一个圆形,开始在石碑周围,走圈念咒。
片刻之后,邢云划破双掌,祭出两滴精血于石碑之上。
“开!”?
随着邢云一声法令,八块石碑?竟同时开始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光芒如柱,直冲云霄。
邢云闭目凝神,张开手臂,走进了这光柱当中。
嗖的一声!光柱消失,带着邢云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当邢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他站在一扇石门前。
在这扇石门上面,写着三个像甲骨文一样的文字,邢云不认识。
?邢云双手用力,打开了这扇石门。
?然而就在这扇石门被打开的一刹那,石门里面无数条面目狰狞的厉鬼就冲了出来,开始疯狂的撕咬邢云!
“啊……!呸呸呸,什么啊,鬼门关吗?”?
邢云从床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记忆之石,擦着冷汗说道。?
邢云坐在床上,出神发愣,他在想,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三个奇怪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邢云起身,到那板凳高的长条柜子里拿出来纸和笔,把那三个字写了出来。
“天机眼!”
通过天机眼,邢云认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是上古神文,写的是鬼灵墓!
当邢云看到鬼灵墓这三个字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是一座墓啊!难怪有那么多鬼,吓死宝宝了。”
刚刚看见那么多面目狰狞的厉鬼,邢云有点睡不着,他收好了记忆之石,决定在地下商场里转了转。
夜深人静,这个时候地下商场里的人几乎都在睡觉休息,走了不知道多久,邢云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于飞正在跟一个漂亮的女商人聊天。
邢云轻手轻脚的来到于飞身后,一把搂着了他的脖子,就把他给拽到了别处。
“于帮主,干嘛呢,兄弟我找你有点事儿。”
于飞一脸无语:“干嘛,干嘛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没看见哥哥我正忙着哪吗?”
邢云贴着于飞的耳边,小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听没听说过鬼灵墓。”
于飞想了想:“我好像听李半仙说过一嘴,他说鬼灵墓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稀世之宝,就是一直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别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李半仙,他肯定知道。”
一听到李半仙这个名字,邢云就感觉一阵牙疼,就跟他听到方婕这个名字会头疼是一样的……
“你还有事吗?”
邢云眉毛一挑,笑嘻嘻的说:“没事了,您忙,祝你春梦了无痕。”
次日清晨,邢云一大早就出去机括城的刑狱司,找马宏明,马大人。
玉麒麟和许震彦在机括城里大打出手,毁坏了好多房屋,让许多居民无家可归。
这些居民对玉麒麟怀恨在心,无时无刻都在骂他,骂的还很难听,这让邢云很不舒服。
虽然邢云理解他们,也明白,谁家房子莫名其妙的被人家给拆了,能不骂娘。
要个自己身上,自己可能骂的更狠,更毒。
可玉麒麟毕竟已然不在了,邢云不想让他死后还不得安宁,所以决定去找马大人,赔偿被玉麒麟损坏房屋的居民。
邢云走进了刑狱司衙门,找到了马大人。
马宏明没有升堂,而是穿着一件睡衣,打折哈欠从内堂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大清早的不睡觉,报什么官啊?你家谁死了。”
邢云咳嗽一声:“咳,我不是来报官的,我是来送钱的。”
马宏明突然来了精神:“送钱,送什么钱!钱在哪呢?”
邢云说道:“启禀大人,玉麒麟在城里和人斗殴,造成大规模的房倒屋塌,小人是来替玉麒麟赔钱的!”
马宏明在邢云身边走了几个来回,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边。
他托着下巴问道:“你和玉麒麟是什么关系啊?”
邢云正色道:“启禀大人,他是我兄弟,好兄弟!”
马宏明哈哈一笑:“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兄弟还真是不多见了,既然你要赔钱,那本官就给你算算要多少钱。”
说着,马宏明拿出了算盘,噼里啪啦一通乱打之后,冲邢云伸出了四个手指。
“一共是四十三亿五千二百万七十五万金币!您是分期还是全款?”
听完马宏明的话,邢云差点一口老血喷他脸上!他心说玉麒麟啊,玉麒麟,你打个架就打出去了四十多亿金币,你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马宏明用手在邢云面前挥了挥:“哎!你还好吧,要不要给你叫一个大夫啊?”
“不用了马大人,我付全款。”
马宏明震惊道:“哎呀呀,土豪啊!兄弟,来这面办手续。”
交完了四十多亿的金币,邢云离开了刑狱司,在刑狱司的门口,邢云停住了脚步。
在刑狱司的对面,有一间茶楼,叫红袖茶楼,是李半仙他夫人开的。
李半仙不算命,就在红袖茶楼里面给人说书,据说收入还不错。
平时红袖茶楼都是客似云来,可今天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估计是因为昨天那档子事给吓怕了。
邢云犹豫再三,自己要不要登门去给李半仙赔一个不是,然后在问问关于鬼灵墓的事情。
就算是不问鬼灵墓的事情,自己也应该去给李半仙赔一个不是,毕竟人家的饭碗是自己给砸的,虽然说那是无心之过,可无心之过终究也是过吗。
最终邢云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红袖茶楼门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茶楼里传来:“谁啊?我们今天不营业,你去别家吧。”
邢云沉声道:“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找李半仙的。”
滋啦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
她柔声道:“你找他干什么?他已经不算命了。”
邢云特别尴尬的说:“我知道他不算命了,他是因为才不算命的……”
第四十章 帝魔星
那妇人打量了一会邢云,见他修为境界不高才放心,她才放心。
妇人面无表情的说:“他在楼上,自己自己上去吧。”
“谢谢啊!”
红袖茶楼的第二层,李半仙坐在窗前,没有理发,没有整衣,慵懒的晒着太阳。
邢云站在李半仙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口,将脑袋探了进来。
“李仙人别来无恙啊?”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李半仙回头,抬眼望去。
“是你!”
邢云哈哈一笑,一个大步迈入房中。
“多日不见,李仙人还是仙风道骨啊。”
李半仙双腿交叉,两手放在膝上,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说今个儿怎么右眼皮一直跳,房顶的乌鸦也叫个不停,原来是你这个小丧门星来了!”
“瞧您老说的,我要是丧门星,今个儿本就成了来接你了吗。”
李半仙说话夹枪带棒的,邢云也没客气,直接就给他顶了回去。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固,邢云和李半仙就那么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了。
妇人拿着两杯茶,推门而入,见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出声道:“干嘛呢,眉目传情?”
妇人将一杯茶递到邢云手里,另一杯放到了李半仙手里。
“天干物燥,喝杯茶消消气,老李这个人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茶香清新,邢云忍不住喝了一口,回味甘醇,是上等的好茶。
邢云放下了茶杯,从乾坤囊里拿出了十株仙草,送到了妇人手上。
“这十株仙草就当我给李仙人赔罪了,告辞。”
妇人拿着这十株仙草,看了一眼李半仙,李半仙侧头望向别处,满不在乎。
邢云走到房门口,妇人拦住了邢云,轻声问道:“小兄弟,我柳如烟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可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你怎么就和我们家老李……”
那句过意不去,妇人没有说出口,可能是不想让邢云和李半仙尴尬。
邢云满腹委屈:“嫂子,我不知道李仙人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李仙人的误会,我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啊!”
一直不说话的李半仙,突然拍案而起,大声怒道:“莫名其妙,你事到如今还敢说什么莫名其妙,看来当出说你是五行缺德是说轻了,你应该是天生无德!”
邢云非常愤怒,但他没有和李半仙计较,只是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
李半仙的妇人柳如烟,在机括城开茶楼也有年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比李半仙少多少。
听到这,妇人柳如烟也多多少少看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老李,你有事说事,动不动就骂人的毛病是在哪学的?还不给人道歉!”
李半仙瞪大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给这个小王八蛋道歉,夫人你没搞错吧?他可是用遮天秘术砸了你夫君的饭碗啊!”
邢云插口道:“我什么时候用遮天秘术砸你饭碗了?”
李半仙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不知廉耻。”
邢云大步近前,把脸凑到李半仙面前,眼眸中紫芒闪耀。
“看清楚了,我会遮天吗?”
看见邢云眼眸中闪耀的紫芒,李半仙揉了揉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老李,你还好吧?”柳如烟关心的问道。
李半仙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李半仙对柳如烟道:“你……你先出去吧,没事别进来。”
柳如烟不明所以,但还是离开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
房门一关,邢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想干嘛?杀人犯法!”
李半仙不理邢云,闭目凝神,单手起卦,开始掐算。
李半仙的指尖来回掐算,紫色的光芒忽隐忽现,他越掐算,他的身子就越发抖,冷汗也一滴滴的往外冒,这让邢云一脸懵逼……
时间过了很久,邢云都站累了,靠在墙上哈欠连连。
“李仙人,你这会又算出我五行缺什么了?”
李半仙停住了掐算,哆哆嗦嗦的走到邢云面前,扑通!就给邢云跪了下来。
邢云:“!!!”
“小佬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尊者在此,多多得罪,还望尊者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佬儿一家性命。”
李半仙磕头如捣蒜,撞着地板砰砰砰直响,额头都磕破了。
李半仙的怪异举动,吓得邢云东张西望,连忙道:“尊者,尊者在哪呢?那个尊者来了,降龙还是伏虎!”
李半仙颤声道:“尊……尊者就是您。”
邢云蹲下身子,抿着嘴,盯着李半仙的眼睛。
“你啥意思,你是在暗示我,我是降龙伏虎转世?”
李半仙摇头,带着哭腔说:“小佬儿不是那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
邢云喃喃自语:“不是降龙伏虎,难不成是释迦牟尼?”
李半仙眼泪都快下来了,心说什么释迦牟尼,还元始天尊那,这都哪跟哪啊!
突然,邢云两只手抓住李半仙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转世?”
邢云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李半仙哇的一声就哭了:“小佬儿哪知道,你一岁之后的事情根本就算不出来啊!”
邢云问道:“为什么算不出来,你不是天机算吗?”
“天机不可泄露,这个不能说,说了是会下地狱的!”
“故弄玄虚。”
一前有人总说,这些算命的人都喜欢神神叨叨的,邢云还不相信,现在李半仙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邢云信了。
邢云两只手撑着膝盖,直起身子,道:“你喜欢抽风哪就继续抽风,我是没工夫陪你瞎胡闹了,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鬼灵墓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半仙点头:“知道,知道!”
“鬼灵墓是谁的墓,里面都有什么宝贝啊?”
李半仙回答道:“鬼灵墓其实不是一个墓,它是魑魅魍魉的闭关道场。”
“谁,”邢云一惊:“你说谁,魑魅魍魉!就是当年投靠蚩尤的那四个小鬼?”
李半仙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是三个,不是四个。”
邢云掰着手指头数:“魑,魅,
魍,魉,这不是四个吗?”
李半仙道:“魑,魅,魍魉是一个。”
邢云当时那叫一个尴尬啊,他只能转过身去,背向李半仙。
“你继续说吧。”
“说……说完了!”
“说完了!怎么会哪,你还没告诉我,鬼灵墓里面都有什么宝贝哪?”
李半仙啧啧道:“小佬儿也没去过啊,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看李半仙的模样不像是说谎,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行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半仙如临大赦:“恭送尊者,有空常来喝茶啊,不要钱!”
送走了邢云,李半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邢云离开了红袖茶楼,柳如烟回到了房中,见李半仙躺在地上,吓得惊叫出声。
“老李,老李!你怎么了老李,你别吓唬我啊!”
李半仙沉声道:“我没事,夫人你听我说,现在赶紧变卖家产,我们尽快离开机括城,找一个深山老林,颐养天年,从此不在过问红尘俗世。”
柳如烟对李半仙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给吓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啊!是不是那个叫邢云的家伙说了什么?”
李半仙一脸惊恐的冲柳如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夫人慎言啊,你知道那个叫邢云的是什么身份吗?”
柳如烟更加迷茫了:“什么身份,和那个奇峰一样的身份?”
“邢云他是帝魔星!”
“帝魔星,帝魔星是什么?”
李半仙解释:“天地万物各有其道,大道归一,则名曰天道。”
“天道有着主宰天地万物命运轨迹的力量,无论是神人魔还是妖鬼仙,谁都逃不掉天道给安排的命运,但天地之间却有怎么一种人,他们因为一些机缘或者是危机,而摆脱天道的控制,这种人就叫做帝魔星!”
“帝魔星因为没有了天道的控制,所以他们的命运就会失控,他有可能会成为盛世明君,也有可能成为屠戮天下的魔头,但无论是哪一种,天下都势必大乱,刀兵四起,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啊!”
“摆脱天道的控制就会生灵涂炭,有点危言耸听吧,那些会遮天秘术的人,那个没有摆脱天道的控制啊?”柳如烟反驳道。
“那不一样,练成遮天秘术的人都是被天道祝福过的人,他们虽然是摆脱了天道的控制,可并没有摆脱命运,而帝魔星则不一样,帝魔星天道不可控,命运不可束,成神成魔全凭本心。”
当天下午,柳如烟就和李半仙变卖了所有的资产,连夜离开了机括城,从此下落不明。
邢云出了红袖茶楼,找了一家小面馆,点了一碗牛肉拉面。
然而牛肉拉面还没有上桌,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头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就是邢云吧?肖闹在青狼峰出事了!”
第四十一章 人心叵测
听到肖闹出事的消息,邢云心里咯噔一下,如坠深渊。
玉麒麟已经陨命,肖闹要是再出什么事,那自己实在是无法承受。
邢云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在慌张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做决定的,万一行走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你怎么还愣着哪,肖闹那边已经是刻不容缓了,你赶紧的吧!”老头的语气有些焦急。
稍作冷静的邢云,发现了一丝端倪。
“大爷,你说肖闹出事了,可他出什么事了?”
衣服破烂的老头,一字一句的说:“肖闹他们拉镖回来,在青狼峰遭到了穷奇帮的伏击,肖闹身受重伤,现在需要你的‘续命生肌丹’救命!”
老头这么一说,邢云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牛肉面来了,客官您慢用。”
面摊老板将一大碗牛肉面端上桌,浓香扑鼻,邢云端起那碗牛肉面,开始细细品尝。
当初玉麒麟给‘续命生肌丹’的时候,邢云就说过要把它送给肖闹,因为他常年在刀口舔血,需要这种保命的神药。
但肖闹没有收,理由不是它太贵重,而是他说,以自己的修为境界,要是能被人给打的需要靠这种神药续命,那他吃或者是不吃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老头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肖闹真的是受伤了,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来求救的人应该是安澜或者是贺远,而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况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点,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老头,那这个老头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
“老人家,你和肖闹是什么关系啊?肖闹临行前没告诉你,他这次要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吗?”
老头高声道:“你什么意思啊!”
“呵呵,大爷,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头说道:“孤单寨把路给封了,所有的拉镖人都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邢云从碗里夹出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行了,我知道了大爷,您回去吧!”
孤单寨封路的事是有,而且也确实有很多的拉镖人都把镖车给拉了回来,可邢云对这个老头说的话就是有所怀疑。
看邢云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老头一脸懵逼……
“你……你不去救他啊?”
“大爷,您开什么玩笑哪,穷奇帮!我去了管什么用?再说了,从这里到青狼峰要走好长时间,等我去到了,肖闹说不定都硬了!”
老头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邢云。
“你以为你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能哄骗老夫了吗?不知天高地厚!”老头心中暗道。
邢云看上去确实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虽然十分担心肖闹的安危,可理性告诉他,这个老头非常可疑。
老头叹息一声:“唉~举杯兄弟情,遇难两姓人,人心叵测啊!”
老头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
这个可疑的老头就怎么走了,没有过多的话,邢云有点不自在。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过了没多久,那个老头去
而复返,手里还那了一面铜锣。
“咣!咣!咣!”
老头奋力的敲击铜锣,高声大叫:“机括城的老少爷们们,你们都停一下,听老头子我说一句话。”
一个推独轮车的年轻人,停下来问道:“钱大爷,你这是怎么了呀?”
老头本名钱卡夫,是一个挖草商人,没有任何的背景和靠山。
“小伙子,大爷我没事,就是曾经帮过你的肖闹,他出事了!”
年轻人继续问道:“闹哥他怎么了?”
一听说肖闹出事了,周围的人都凑了上来,把方圆十几米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肖闹他们几个拉着镖车回来,在路过青狼峰的时候遭到了穷奇帮的伏击,肖闹身受重伤,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啊!”
钱老头说到这里还留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老少爷们们,你们平日里也没少受肖闹的帮助吧?现在肖闹出事了,大家是不是得帮他一把啊!”
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说道:“怎么帮啊?我们只是一些普通人,那是穷奇帮那帮凶神恶煞的对手啊!”
“老少爷们们,你们先稍安勿躁听我说,穷奇帮虽然强大,可我们也都不是吃素的啊,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就不用怕他什么穷奇帮,奇奇帮的。”
这个时候,人群里有几个拿着长枪短棒的男人站到了钱老头身后,看样子应该是那个帮派的打手。
“闹哥救过我的命,现在他出事了,我就是死也要去救他!”拿着长枪的男人声音洪亮道。
拿着短棒的男人也一旁附和: “对,还有我!”
钱老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富贵不忘朋友,危亡不弃兄弟,好样的,你们比那些富贵推杯换盏,危亡事不关己的败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啊!”
说到这里,钱老头还看了邢云一眼。
邢云:“……”
在钱老头那慷慨激昂的煽动下,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自惭形秽,纷纷站了出来。
“钱大爷,算我一个。”
“还有我。”
“还有我。”
钱卡夫身边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他振臂一呼:“兄弟们,闲话少说,我们一起去救肖闹。”
众人沸腾:“好!好!好!”
“出发。”
钱卡夫身边的人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不一会就将近一千人了。
钱卡夫他们走了一会之后, 邢云再也坐不住了,他觉得肖闹肯定是出事了。
他离开了面摊,抄近路,追上了钱卡夫他们。
“等等我,等等我!”
见鱼儿上钩了,钱卡夫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邢云追上了钱卡夫: “大爷,实在是对不起,我刚刚对你有所怀疑,我。”
钱卡夫很会欲擒故纵,他只对邢云说了一句话:“要来就跟着,不来就滚蛋,少废话。”
邢云没有在说话,归入了人群,紧紧跟着钱卡夫。
云跟着钱卡夫一行人出了城门,刚走了十几步,他就停下了。
钱卡夫他们就站在城门口,一动不动,好像压根就没想出城。
当邢云回身,看见城门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刚才走到匆忙,根本没有看路,这伙人走的是东城门。
邢云拿出【虎鉞】,看向钱卡夫,恶狠狠道:“老不死的,你骗我,肖闹根本就没出事,对不对?”
钱卡夫默默摇头,一言不发。
噗!一把利剑从邢云的背后刺入,剑锋破开邢云的胸膛,鲜血顺着剑锋,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邢云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魁梧,鼻直口方的中年男子。
邢云回头看向那名中年男子,惊声道:“你……你是谁?!”
那中年男子撇嘴一笑,也不啰嗦,抽出利剑,抬腿就是右脚,重重的踢在邢云的腰部。
这一脚力道很大,邢云被踢出去二十多米,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
“咳,”邢云吐了一大口血,颤声道:“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兄弟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大哥要是想要钱财,说个数,兄弟我绝不还价!”
中年男子横转利剑,大步走向邢云,狞声道:“兄弟莫怪,哥哥我这也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你要是到了阴曹地府,尽管向阎王爷告哥哥我的状,哥哥名叫严川府!”
严川府:绰号阎王爷,为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是修罗帮的帮主,也是这东城门管理者。
严川府一步步的靠近,如厉鬼般恐怖,吓得邢云连连后退。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邢云向钱卡夫身边的那一千人求救,可那一千人却都无动于衷,默默的将脑袋转到一边。
严川府狰狞一笑:“哈哈哈……!别费劲了,他们都是我顾来骗你出城的。”
“为什么?”
“呵呵,因为我看中了玉麒麟留给你的遗产,就这么简单。”
邢云语气紧张:“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你放了我,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
严川府还是一脸的笑容:“傻孩子,你太天真了,今天你把钱给了我,明天肖闹回来了,你叫我怎么办啊?所以,我只要现在杀了你,肖闹即使是回来了,他也那我没办法。”
严川府越走越近,死亡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邢云悄悄伸手,将乾坤囊里面的记忆之石拿了出来,然后把乾坤囊往空中一抛,挥动【虎鉞】,砍爆了乾坤囊。
“轰隆!”
乾坤囊爆炸,里面无数的奇珍异宝如大雪般洒落在地。
那一千人看到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当时就红了眼,一个个像恶狗一样扑了过来,挡住了严川府。
邢云从地上爬了起来,趁乱逃离了东城门。
好在刚刚那一剑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贴着内脏刺了进去而已,不然邢云是必死无疑。
邢云趁乱跑出东城门没多远,身后就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昏迷不醒!
第四十二章 遇风化龙
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当中,邢云走在泥泞的小路,感觉这一起都那么熟悉。
尽管邢云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和空气中的硝烟味都让邢云感觉到似曾相识。
“我是在做梦吗,可我的意识为什么怎么清楚啊?”
梦境和现实很想,但有点不一样,在梦境里,人是没有思维的,如果那就说明这不是梦境。
邢云有些焦躁,他在想,如果这里不是梦境,那么这里是哪?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邢云噤若寒蝉。
枪声越来越密,邢云的心也越来越慌。
邢云的耳边,好像听见了一个妇人绝望的哭声,那妇人哭的很绝望也很悲凉。
哭声好像有魔力,让一股戾气涌入了邢云的心头,他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
“啪!”
一声手枪击发的声音响起,那妇人的哭泣也随之消失。
一刹那,邢云心中的戾气消失,沸腾的血液归于平静,随而干涸。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痛,他的心就像是被一万把利剑刺穿,那种疼不是任何语言跟文字可以形容的。
那种疼,让邢云几乎忘掉了呼吸的本能,他趴在地上,想要大喊,可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嘶吼,嘶吼里充满了愤怒,绝望和仇恨。
“轰!”
这是手雷爆炸的声音,男人的嘶吼声跟那个妇人一样,在一声巨响之后,随之消失。
妇人的声音消失给邢云带来的是穿心之痛,而男人的声音消失给邢云带来的却是食骨之痛。
食骨之痛伴随着穿心之痛,就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刽子手在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凌迟这个无依无靠,叫邢云的孤儿。
邢云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想要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过去,妈妈不想让你看见那一幕。”
这正是刚刚那个绝望的妇人,她此刻就正在邢云身后。
她身影如同鬼魂,飘飘无形,在她的身边,蹲着一个已经哭到崩溃的男人,他的身形同样如鬼魂无二。
邢云整个人僵住了,妈妈,这个二十几年都没有出现的称呼突然出现,邢云不知道应该如何。
眼泪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妈……妈……妈妈,不,我一定是在做梦,醒过来,醒过来!”
“云儿,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让你承受这本不应该属于你的苦难。”那男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从来就没有爸爸妈妈,没有!”
邢云疯狂的抽自己,想要自己赶紧醒过来,可他无论怎么抽自己,自己都始终无法醒来。
那妇人哽咽的说:“云儿,别打了,你不是梦,你打自己也不会醒过来的。”
“妈妈,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妇人颤声:“生而不养,我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母亲。”
邢云嚎啕大哭,妇人和男人也哭作一团。
世间最苦莫过于生离死别,邢云这一家死别生离二十一载,如今竟只能在这幻境之中才能相见。
邢云想要回头看看,看看他日思夜想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模样。
就在邢云要回头
的那一刻,男人突然高声大喊:“不要!你不能回头。”
妇人也急忙说道:“云儿,听你爸爸的话,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邢云抽泣的问:“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厌恶我吗?就连让我见你们一面都不行吗!”
邢云的话,如长刀,如斧钺,击碎了男人和妇人最后的理智。
为人父母,离别独子二十一载,见面只能见其背,而不能见其面,这是何种惨绝人寰的刑法啊。
凌迟?炮烙?太轻了!
妇人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那个人说过,我们已经是阴阳两隔,如今在这须弥幻境之中相见已是逆天而为,你若回头便是触犯天道,会身死道灭。”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男人说道:“他是谁不重要,他说过,你这一生多灾多难,劫难无数,只有度过劫难才能遇风化龙。”
妇人紧张的说:“今日我们之所以能够相见,就是因为你的第一个劫难要来了,你要保命就必须靠一个暗语。”
邢云问道:“什么暗语?”
“不知道,那个人说你一定知道?”
说完这句话,男人和妇人就一通消失了。
“云儿,你记住,不管命运的多苦,只要天不绝人,你就不能放弃。”
“爸爸妈妈!”
城东的乱葬岗,奇峰坐在一座孤坟上,三根手指捏着一块小石头,对着月光来回端详。
“哎,你们说这小子为什么被那么多的好东西都给扔了,偏偏留下来怎么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啊?”
奇峰的两个跟班兼任狗腿子,苟飞飞,史坨坨,正在拿着铁锹挖坑,听见主子有问题,立刻就停下来手里的事情。
苟飞飞道:“可能是那个相好的送的定情信物吧?”
史坨坨道:“瞎说,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儿?”
苟飞飞两只手抓着铁锹把,将下巴支在铁锹把上,鄙夷的看着史坨坨。
“你厉害,你最牛,你说说这是啥?”
史坨坨冷笑道:“想知道这块小石头有什么玄妙,问问他本就找到了吗。”
说着,史坨坨的大拇哥向后一指,指向了后面草丛里被反绑着的邢云。
奇峰一拍脑门:“瞧我这猪脑子,光想着活埋了他,都忘了要先审审了。”
苟飞飞一脸殷切的说:“我这就把他弄醒。”
“呸呸!”
苟飞飞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那么一揉搓,抡圆了就要给邢云一巴掌。
奇峰伸手拦住:“等等,让我来。”
奇峰解开裤腰带,朝着邢云的头上就撒了一泡尿。
被一泡尿给浇醒的邢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大骂道:“奇峰,你个王八蛋,老子杀了你。”
奇峰提上裤子,哈哈大笑:“来啊,来啊,你过来啊。”
奇峰抬腿一脚,重重的就踢到了邢云腹部伤口位置。
疼的邢云闷哼了一声,差点昏厥!
奇峰单脚踩在邢云胸口,问道:“说,这块小石头有什么玄妙?”
邢云嘴角挂着血丝,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这是你母亲结晶,带着你母亲的芳香。”
奇峰没有表现
出多么愤怒,只是撇了一下脖子,示意让苟飞飞和史坨坨这两个狗腿子好好教育一下邢云。
苟飞飞和史坨坨立刻心领神会,拿起铁锹就在邢云身上一顿暴打,差点没把邢云给打死。
奄奄一息的邢云,被苟飞飞和史坨坨两个人,一左一右架到了奇峰面前。
奇峰语气冰冷,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说,这块小石头究竟有什么玄妙?”
邢云还是刚刚的回答,一字不差,一字不少。
奇峰这次是真的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好,很好,今天爷爷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鬼见愁!”
苟飞飞解开了捆住邢云的铁链,将他的左手放到了一块石碑上,史坨坨则压在邢云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奇峰拿出来那把,邢云用的【虎鉞】,在邢云的左手上来回的摩擦。
冰冰凉凉的【虎鉞】在邢云的皮肤上来回摩擦,这让邢云的身子不停发抖,汗毛全都倒竖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邢云惊恐的大叫。
奇峰放声大笑,聚起【虎鉞】就砍下了邢云的左手小拇指。
“啊~”
都说十指连心,邢云被断一指,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奇峰再次把邢云弄醒,低声道:“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
邢云这次没说话,只是狠狠地朝奇峰吐了一口唾沫。
“呸!”
奇峰彻底怒了,聚起【虎鉞】砍下了邢云的左手食指,然后被那颗小石头塞进了邢云的嘴里,逼他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奇峰将【虎鉞】随手一扔,便离开了城东乱葬岗。
临行前,命令苟飞飞和史坨坨两个狗腿子把邢云给活埋了!
邢云被两个人给扔进了刚刚挖好的大坑里,苟飞飞和史坨坨用铁锹往大坑里填土。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们老大,你说你这不是找死吗?”
“他可不就是找死吗,仗着有玉麒麟的保护就敢在王露的生辰宴上抢咱们老大的位子,他这种人不死,谁死啊!”
邢云躺在大坑里,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他想起来了在须弥幻境里,爸爸妈妈说的话。
不管是真是假,现在邢云都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天王盖地虎!”
苟飞飞和史坨坨继续填土……
“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
苟飞飞和史坨坨继续填土……
这时邢云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一个让他无法忘记的暗语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放声大喊:“繁华落尽日,救命啊!”
唰刷!两道寒光划破夜空,苟飞飞和史坨坨当场殒命!
邢云翻了一个跟头,站起身来,扫视周围,可黑漆漆的夜幕里什么也看不清。
邢云只能在高喊一声:“繁华落尽日!”
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洪亮的声音答道:“以血祭苍穹!”
第四十三章 婢女袁珊
黑暗中,一个身材魁梧,全身肌肉结实的男子,肩抗着一把【九环大刀】,缓缓走来。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穷奇帮的现任帮主,徐文龙!
“徐……徐……徐帮主!”
徐文龙大刀一横,架邢云的脖子上,厉声道:“说,你是那个堂口的?”
邢云身子哆嗦的说了一句:“白鲨堂。”
“你们堂主是谁?”
“纪云程。”
一问一答,邢云都对答如流,没有任何破绽,回答的堪称完美。
在落阳山矿场,邢云对纪云程可谓是印象深刻,现在就算是徐文龙问纪云程的相貌如何,邢云都不会说错。
徐文龙眯着眼:“你哆嗦什么?”
邢云抬起左手,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徐文龙。
“疼。”
徐文龙冷冷的说:“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你们白鲨堂很熟悉,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邢云这叫一个蛋疼啊!
“是啊!为什么没见过我……我哪知道啊,你这是想玩死我吧?”
邢云的脑子飞速旋转,在思考应该如何回答。
突然!邢云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一个人,余则成。
“我的身份是保密的,主要的任务就是潜伏,等待日后……你明白吗?”
“冷棋?”
邢云得意一笑,晃着脖子:“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说的啊!”
徐文龙会意:“明白,你们不能随便暴露身份,正式介绍一下,徐文龙,黒狮堂副堂主。”
“失敬,失敬!”
邢云嘴角一阵抽搐,心说你连职务都说了就不能报一下你们组织的名字,天地会还是白莲教啊!万一你再问我什么,我说错了怎么办?
徐文龙从乾坤囊里拿出来了一瓶金疮药丢给了邢云:“两千万冷棋卧底四方,也不容易,好自为之吧。”
金疮药的小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自上而下直击邢云的胸口,邢云应声而倒!
青狼峰,原侯坤的房间里,一名穿着青衣白裙的女子,正在将一块刚刚洗好的毛巾敷到邢云的额头上。
邢云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一切,陷入了惊慌中。
“我在哪!你是谁?”
青衣白裙的女子,双手放于身前,微微躬身,柔声道:“奴婢袁珊,见过公子。”
“公子!你是在说我吗?”邢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袁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那里?”
“回公子,这是青狼峰,穷奇帮的驻地。”
邢云对袁珊一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奴婢告退。”
邢云将断了两指的左手伸到面前,看着那断指,湿润了眼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邢云不停的重复,念着这句出自孝经的话,神情恍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毁之则不孝。
如今父母未见,身躯以残,邢云崩溃的大哭。
那日在幻境中见到的妇人和男子究竟是谁?邢云不明所以。
如果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在出现在幻境里?
他们说如今已是阴阳两隔,见面
已是违背天道,自己回头就会身死道陨!
这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又是谁?
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又是谁?从他们的口气里可以听出,所谓的那个人,就是当初将自己丢弃在大雪地里的人。
他又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怎么做,自己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泥沼,牢牢的控制着邢云的思绪,让他只能在迷雾重重里独自寻找真相。
这个时候,邢云的胃里感觉到一阵剧痛,如翻江倒海。
“咳咳!”
邢云吐出一大口跟墨汁一样的黑血,黑血中还有一块小石头,正是被奇峰给塞进嘴里的记忆之石。
邢云将记忆之石擦拭干净,放到了枕头底下,没有一丝的在乎。
现在对邢云而言,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因为他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那两个自称是爸爸妈妈的人。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们,他有太多的话想跟他们说,他也真的很想他们。
可自那天以后,邢云就再也没在梦里见过他们。
一连四天,邢云除了吃饭上茅房就是睡觉,那两个自称是邢云爸爸妈妈的妇人和男子就一直都没有出现。
第五天,邢云在床上实在是待不住了,他打开房门,刺眼的阳光晃着他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时候,婢女袁珊打了一盆洗脸水,正好走到了房门口。
“公子您醒了,这一连四天您都在嗜睡,奴婢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是在自暴自弃?”邢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婢女袁珊没有说话,侧身进了屋,先将洗脸盆放到了架子上,然后又熟练的把毛巾浸湿。
婢女袁珊乖巧的将湿毛巾递给了邢云:“公子向擦擦脸吧,这几天公子一直在嗜睡,头发和胡须都非常凌乱,今日公子既然醒了,那就让奴婢给公子梳洗一翻吧。”
“多谢。”
邢云退步进屋,坐在铜镜前,看着婢女袁珊给他剃须理发。
婢女袁珊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专人调教的,不光进退有度,还心灵手巧。
被婢女袁珊怎么一翻打扮,邢云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跟之前相比是判若两人。
“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婢女袁珊两只手放在邢云肩膀上,柔声的问道。
邢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有,我就是想我的父母了。”
“原来公子也是孤儿啊!”
邢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孤儿!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婢女袁珊的头,轻轻趴在邢云的肩膀,吐气如兰的说:“奴婢是从公子绝望的眼神中看到,因为奴婢和您一样,都是孤儿,这种眼神奴婢也成有过。”
说着话,婢女袁珊樱口娇唇就咬住了邢云的耳朵,她的双手也从肩膀延伸到了邢云的胸口。
婢女袁珊双臂用力,紧紧的抱住邢云,她那对儿圆鼓鼓的双峰也紧紧的贴在邢云的后背。
“公子,公子。”
邢云右手从婢女袁珊的怀抱里抽出,肘部发力,向后一击,狠狠地就打到了婢女袁珊的小腹之上。
婢女袁珊惨叫一声后,吐血倒地。
“公子饶命,奴婢不知道是那里做的不对惹的公子不悦,请公子明示。”
邢云屁股没有离开凳子,向后转了一圈,眼神冰冷的看向婢女袁珊。
“说,你是什么意思?从剃须理发开始,你就一直在勾引我,你究竟是什么目的,别给我说什么一见钟情,我不是傻子。”
婢女袁珊哭泣道:“公子不是傻子,是呆子!”
邢云冷笑道:“说说看,我那里呆了。”
“徐帮主叫奴婢来照顾公子,陪公子解闷,公子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邢云老脸一红:“解闷!你们穷奇帮都怎么解闷吗?”
婢女袁珊擦干净了嘴角的血,爬了起来,不卑不亢的说:“公子怕是没去过地下商场的第三层吧,果然你去过,你就不会怎么说了。”
“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婢,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婢女袁珊拿起洗脸盆,悄然离去。
婢女袁珊走了一后,邢云想了一下,自己还真就从来都没有去过地下商场的第三层。
因为那里是奴隶区,邢云一直都不敢去,也不想去,那里是对人权的公然践踏,是邢云无法接受的。
婢女袁珊说自己去地下商场的第三层看看就知道了,想必她应该是经历过什么非人的对待吧,不让谁会平白无故的昨贱自己哪?
想到这里,邢云无地自容,人家悉心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自己不光打了她,还羞辱了人家,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啊!
邢云离开了房间,去找徐文龙,打算叫徐文龙给袁珊自由。
然而邢云都还没有走到徐文龙的房间,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纪云程!
纪云程一身黑袍,头戴铁面具,与邢云擦肩而过。
纪云程怒气冲冲,走到很快,虽然和邢云擦肩而过,但他并没有认出邢云。
纪云程走了以后,婢女袁珊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邢云一伸手把她给拦了下来,十分愧疚的说:“刚刚我心情不好,出手有点重,说话也不好听,实在是对不起啊!”
婢女袁珊面无表情的说:“没关系,公子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奴婢命贱,不配。”
“什么贱不贱的,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哪有什么高低贵贱,走,我现在就叫徐文龙给你自由。”
说着,邢云拉起婢女袁珊的手就往徐文龙的房间走去。
“我不去,我不去!”
婢女袁珊拼命地挣扎,可她的力气终究没有邢云的大,怎么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
“啊!”
邢云惨叫一声,松开了婢女袁珊。
“你有病吧,你咬我干什么?我是在救你。”
刚才婢女袁珊挣扎不过,就在邢云的右手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第四十四章 避水金晶兽
邢云抖搂着右手,手背上八个鲜红的牙印,整整齐齐。
邢云怒声道:“你干嘛?我是去找徐文龙给你自由,不是卖入青楼!”
婢女袁珊低着头:“奴婢谢过公子好意,但奴婢真的不想离开穷奇帮,求公子成全。”
说完,婢女袁珊一路小跑,消失在了邢云的视线当中。
邢云不理解这个叫袁珊的婢女,她为什么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意离开穷奇帮,但他知道人各有志,有些事勉强不来。
现在对邢云而言,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徐文龙,让他送自己离开机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不然纪云程,奇峰和严川府这些人,哪一个都有可能至邢云于死地。
从现在还没有人来杀自己来看,邢云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可是夜长梦多,万一徐文龙说漏了嘴,那后果不堪设想。
穷奇帮的驻地,也就是当初巨鲸帮的驻地,居住的房子都是按照军帐建造的,一排挨着一排,整齐划一。
徐文龙住在东面最大的一间房子里,邢云去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
这个时候,穷奇帮的驻地几乎就没有人,因为他们都在青狼峰监督那些挖草商人,等着卡要好处哪。
邢云一连找了好几间房子,都没有找到徐文龙,就在他准备放弃,打道回府的时候,在一间门窗紧闭的房子前,听到了徐文龙的声音。
“几位远道而来,何必动此大怒啊?纪堂主年轻气盛,说话难免不中听,二位都是老前辈,犯不上和一个晚辈斤斤计较,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有损二位的形象啊。”
邢云趴在窗户缝往里偷偷的看,里面一共有三个人,徐文龙坐在中间,另外两个是一男一女,分别坐在左右两边。
那一男一女的穿着打扮,和纪云程是一模一样,都是黑袍衣加铁面具。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男一女的右手大拇指上,都戴着一个翠绿色的扳指,不知道是个人爱好,还是有什么妙用?
女子靠着椅子上,阴阳怪气的说:“人家纪堂主可不是什么年轻气盛,人家是攀上高枝了,看不上咱们这些人了!”
男子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绿色扳指,冷哼道:“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没准那天就会栽跟头的!”
徐文龙急忙打断道:“不可啊,不可啊!上卿,大家都是自己人,万万不能因为几句气话就下黑手啊。”
女子说道:“徐副堂主不必担心,上卿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现在人家纪堂主可是大护法面前的大红人,红得都发紫,上卿的身份虽然尊贵,可也不敢得罪大护法不是吗?”
一直在转动翠绿色扳指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线,笑而不语。
徐文龙怒目而视,看向那名女子,要不是这名女子的身份比徐文龙高半级。
徐文龙这个时候肯定是一个打耳刮子抽过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多嘴多舌。
徐文龙是一个武夫,直来直去,不喜欢下绊子,使阴招的计量。
而女子的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挑拨离间,和借刀杀人的意思。
笑而不语的男子,突然抬头,长叹一声。
“当年本座为了会中兄弟的前途着想,提出季风计划,当时大护法就极力反对,最后是会长力排众议,不惜舍弃大护法也要设施季风计划,可现如今时过境迁,季风计划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大护法又强势回归,看来本座就要罪责难逃喽。”
徐文龙沉声道:“上卿不必担心,大护法虽然为人偏激,但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会里好,现在季风计划尽管没有达到预期试想,可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季风计划是确确实实对会里的发展有好处的,只要上卿拿到那个位子,那么就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我们就能完成改天换地的宏伟目标。”
邢云听到下巴颏差点没吓掉了,改天换地,说白了不就是谋朝篡位吗?搞了半天,这帮人就是一群想要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啊!
他们说会里,也就是说,他们的组织是什么什么会?
三个月就能改天换地,想必这个什么什么会,人数肯定是不少,而且个个本领高强,不然徐文龙也不会怎么说。
女子两腿互换,换了个坐姿,不屑地说:“三个月,徐副堂主怕是想多了吧!”
“我想多了,依你的意思我们会中的兄弟都是酒囊饭袋,三个月都不能做到改天换地吗?”徐文龙语气不善。
女子一笑:“徐副堂主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以会中兄弟的本事,别说是三个月,我看一个月都用不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女子不说话了,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墙上挂着那副妙笔丹青。
男子开口道:“她是在说本座,本座花了七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拿到那个位子,可现如今看来,就是再过一百年,本座也不可能拿到那个位子,所以你所说的三个月改天换地,根本就没有实施的机会。”
女子依旧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妙笔丹青,但从她的神情举止来看,她就是这个意思。
徐文龙起身,径直走向那副丹青,将其取下,卷好了,送到了女子面前。
“这是我前两天画的王八食黾图,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就送给你吧!”
女子哈哈大笑,接过徐文龙的那副画,倩声道:“徐副堂主啊,徐副堂主!你真的就怎么……怎么……怎么不解风情吗?像你这样,是不会有女人跟你的。”
徐文龙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汉子,说话也不知道那些的弯弯绕绕,他以为女子是在说像他这样的人是找不到媳妇的。
他当即豪迈道:“你瞧不起谁啊!哥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找到几百个姑娘过来,趴在地上管我叫相公!”
听到徐文龙的这番话,女子气的是面红耳赤,又羞又臊,说不出话来。
憋了老半天,她才说出来两个字。
“无耻!”
徐文龙哈哈大笑,一脸得意的坐会了座位。
听到里面开始讲荤段子了,邢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在听下去了,万一一会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树枝,踢碎一块碎瓦片什么的,岂不是要悲剧了。
邢云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起了,鬼灵墓!
男子正色道:“其实本座今天之所以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徐文龙和那女子同声道:“上卿有事就尽管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是这样的,前几天那九个老不死的突然命令,叫本座和那个窝囊废一起去寻找鬼灵墓,他们还说谁能找到鬼灵墓,并且能把里面的‘九转轮回大阵’给带回去,谁就能坐上那个位子。”
女子不解的问道:“鬼灵墓,那九个老不死的怎么会突然对那三个小鬼感兴趣了?”
男子解释道:“不是对那三个小鬼感兴趣,而是对那三个小鬼的‘九转轮天大阵’感兴趣,而且你们别忘了,魍魉的本体秘术可是有断肢重生的能力啊!”
邢云听到这一句,不禁大吃一惊。
鬼灵墓里面竟然有让断肢重生的能里,那自己是怎么说也得去闯一闯了。
徐文龙说:“鬼灵墓位置隐秘,几千年来都没有人找到过,就连九幽城的那群盗墓贼都找不到。”
“那个小桃红长得是真水灵啊,一捏一汪水啊!”
“什么小桃红,九头凤儿那才叫一个风情万种。”
打远处,有两个穷奇帮的醉鬼正在向这边走来,邢云不能暴露,只能先行离去,躲一躲。
邢云去了徐文龙住的那间房子里,等着徐文龙回了,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天都快黑了。
徐文龙送走了那一男一女,回到了房间,见邢云正歪七劣八的躺在客厅。
他好奇道:“哎,哎,哎!你怎么在这啊?快醒醒。”
邢云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擦了擦哈喇子,傻笑道:“那个什么,我不是听说徐副堂主最近要冲击混元一气真身境界吗?所以特意过来献宝的。”
“献宝!献什么宝?”
“续命生肌丹!”
徐文龙两眼放光:“在哪?”
邢云无奈苦笑:“本来是在我这里,可是后来被严川府那个王八蛋给抢走了。”
“那你这叫献的什么宝啊?”
“我这不是给你提供了宝贝的线索吗,你到时候给它抢过来本就行了吗。”
徐文龙一想也对:“你还有什么事吗?”
邢云也不墨迹,说道:“有,我现在急需去清凉城办点事,您能不能送我去啊?”
“行吧,反正清凉城离机括城也就三千里,不算是太远。”
徐文龙掌起法印,在地面上召唤出了一头全身泛着水光,形状酷似麒麟的坐骑。
这头坐骑名唤,避水金晶兽,是一头三品异兽,可日行万里,浅海入江。
徐文龙骑到了避水金晶兽的背上,冲邢云一招手。
“赶紧上来。”
邢云坐在徐文龙的身后,两只手紧紧抱着徐文龙的腰 ,怕自己一会万一不小心掉下去。
“驾!”
第四十五章 金氏商会
避水金晶兽的移动速度很快,可上天入海,没用小半天的工夫,就来到了清凉城的东城门。
放下了邢云,徐文龙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那个……那个……”
邢云特别扭捏的说:“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本以为像徐文龙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会二话不说就掏出个万儿八千的,救救急。
万万没想到啊!徐文龙比邢云还要扭捏,还要不好意思。
“那个……兄弟你也知道,哥哥我最近在冲击混元一气真身境界,所以手头也不宽裕,身上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二百!”
“不是吧,大哥!二百,你一个堂堂的穷奇帮现任帮主,身上就有二百法石,谁信啊!”
徐文龙脸色很黑,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正视邢云。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身上就二百,你要是要,我就给你,不要,我就回去了。”
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好男儿也得为五斗米而折腰。
口袋里没钱,铁骨铮铮的徐文龙,说话都开始细声细气的了。
“算了吧,你最近也不容易,将心比心,我也不好太过分,这样吧,你给我一百个法石先应应急!”
徐文龙的脸色更黑了……
邢云满脸鄙夷的说:“五十,五十可以了吧?”
徐文龙挠了挠自己的头,又挠了挠避水金晶兽的头,要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他都想去挠挠邢云的头……
邢云伸出两根手指头,斩钉截铁的说:“二十,不能在少了!”
徐文龙看向邢云的身后:“呀!这姑娘怎么不穿衣服啊?”
邢云一回头:“在哪呢?”
徐文龙趁着邢云回头看姑娘的档口,从乾坤囊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钱袋子,丢给了邢云。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你了,后会有期,驾!”
避水金晶兽,冲天而起,劲风吹起土石,气浪卷起尘埃。
邢云被吹了个灰头土脸,如一尊泥塑无二。
“咳咳,至于吗?跑这么快,是回去给我取钱吗?”
邢云来回眺望,想看看那个没穿衣服的姑娘在哪?
然而他看了好久,别说没有穿衣服的姑娘了,就是穿着衣服的汉子也没看见啊。
一个不祥的预感犹然而生,果不其然,邢云打开了徐文龙给的钱袋子。
当看见钱袋子里面,那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钱币时。
邢云仰天大叫:“我日你大爷的徐文龙,你要不要怎么抠啊,一个法石都不给。”
邢云无语望苍天,心情十分复杂,此刻就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样。
“咩……咩……咩!”
时间过了很久,邢云才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向清凉城的城门口走去。
清凉城的城门口,非常的残旧,甚至还有点风雨飘摇的意思。
要是有那个仙之体的高手,在这里打一个喷嚏,没准这城门楼都能被震塌了。
清凉城是一个农业大城,境内有沃土千里,良田无数。
所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种地放牧,织布桑蚕过日子的。
这里的人喜好平淡,不喜军武,
所以城中守城兵马,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
生力军很少,唯一一个算得上是成建制的生力军,那也就是城主府的禁卫了。
邢云之所以要来这里,那是因为这里临近九幽城。
九幽城是盗墓贼的天堂,哪里的人,基本上十成里面有九成九都刨过坟,掘过墓,发过死人财。
在青狼峰的墙根下,邢云听到了徐文龙和那两个黑袍人说的话。
鬼灵墓里面,不光有奇珍异宝,还有能让残肢重生的秘术。
现在邢云断了两个手指头,身无分文的被赶出了机括城,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去哪,那也去不了,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放手一搏,去鬼灵墓里面获取一些神兵利器,神通秘术,好回机括城找严川府和奇峰这帮混蛋报仇雪恨。
之所以叫徐文龙送自己来清凉城,那是怕引起徐文龙猜忌,毕竟人家刚刚才说完鬼灵墓的事情,自己就要去盗墓贼的天堂,九幽城。
别说是徐文龙了,就是一个傻子都能想得到,这里面有猫腻啊。
邢云进了城,没有瞎逛,而是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邢云雇了一辆拉粪的驴车,溜溜达达的就去了九幽城。
雇一辆驴车,邢云很无奈,雇一辆拉粪的驴车,邢云就更无奈了。
邢云也想雇一辆异兽车,像避水金晶兽那样的,可以日行万里,唰的一下就能到了九幽城。
可问题是那些异兽车,不管高低贵贱,都是要用法石付账的,而且还得是先给钱。
就徐文龙给的那仨瓜俩枣,在小客栈里住了一夜,只剩下不到一百个金币了。
这点钱,别说是异兽车了,就是普通的牛马车也雇不到啊。
那些个车把式,一听去九幽城,一个个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去,高低不去。
最后把邢云给逼的都没招了,只能跟小客栈老板娘牺牲了一下色相,让她爹拉粪去九幽城的时候捎上自己。
小客栈的老板娘就马小弟,十九岁加入夫家,十九岁半,开始守寡,一守就是四十年。
这些年为了生记,马小弟和她爹一起含辛茹苦的经营着这家小客栈。
接近六十岁的马小弟,身形发福,满脸雀斑,对男人几乎有强烈的渴望。
邢云冲她抛媚眼的时候,差点没被她一把抓进厨房,给潜规则了!
还好邢云拼死抵抗,誓死不从,再加上道之体的修为境界可以掌裂顽石,震慑住了老板娘马小弟,不然邢云恐怕就要被强行留下来做上门女婿了。
马小弟她爹,马大山,今年八十二岁,不会修行,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和他女儿马小弟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女儿长得是虎背熊腰,破马张飞。
他那,则枯瘦如柴,惜字如金,就是那个传说中三鞭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
马大山头戴破草帽,身材补丁长袍,往驴车上面低头一坐,再加上他那惜字如金的嘴,怎么看怎么像那个田间地头插着的稻草人成精了。
这一路走了三天,三天里,马大山总共就跟邢云说了三句话。
“我去撒泡尿,你小子别偷我羊粪蛋蛋啊!”
邢云:“……”
“我去打点水,你小子别偷我羊粪蛋蛋啊!”
邢云:“……”
“我去捡点柴,你小子别偷我羊粪蛋蛋啊!”
邢云:“……”
有好几次,邢云都忍不住想问问马大山,自己长得就那么像一个屎壳郎吗?
不过邢云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他怕问完了,马大山说是。
如果马大山说是,那应该怎么办?一斧子劈了他!
第三天的中午,邢云总算是来到了九幽城的城门口,他激动的都快要哭了。
他一下子跳下驴车,第一件事就是指着马大山破口大骂,一副吃饱了骂厨子,念完经打和尚的无耻小人嘴脸。
这三天,别人像防屎壳郎一样的防着,邢云的心态差点就崩溃了。
邢云骂完了人,扬长而去,只留马大山一人在城门口风中凌乱,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分别了马大山,邢云在九幽城里打听了一下,金氏商会在哪。
邢云想要去盗鬼灵墓,就必须去九幽城,逍遥山,极乐宫,找九黎帝国最有名的盗墓贼合作。
可要跟他们合作,就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见财起意,杀人害命。
以邢云的修为境界,根本就防不了,所以想要活着盗完鬼灵墓,就必须请金氏商会出面作保。
经过打听,邢云知道了金氏商会的位置。
九幽城的金氏商会,位于城南,长乐街。
邢云来到了城南的长乐街,这里是一条娱乐街,有赌场,青楼,酒楼茶肆,各种的吃喝玩乐都应有尽有。
金氏商会也很好找,就在快活楼斜对面。
金氏商会的左面是一间赌场,右面也是一间赌场,前后两边都是青楼。
金氏商会的门口,站着二十四个身穿紧身练功服的肌肉猛男,个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邢云昂首阔步,从金氏商会的正门,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
金氏商会的里面跟外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水的肌肉猛男,唯一的全部就是,里面的肌肉猛男更多,大约有七八十个。
“有管事的人吗?出来!”邢云高声叫道。
众人一惊,皆是将目光对准了邢云,警惕的看着他。
在二楼的拐角处,一个肥头大耳,留着络腮胡的胖子,正在调戏一个风情万种的小丫鬟。
听见邢云的叫喊,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才一脸不情愿的走下了楼。
胖子大骂:“谁啊?哪里的丧门星,叫什么叫,没看见爷爷我正忙着哪吗?”
邢云歪着脖子:“你就是金氏商会管事的?”
胖子就看了邢云一眼,都没上前,就立刻捏起了鼻子。
“兄弟,我们金氏商会不收羊粪蛋蛋,你去别家吧。”
邢云没好气道:“什么啊,就羊粪蛋蛋,我是来找你们倒斗的!”
胖子惊呼:“你说什么?”
“倒斗!”
哗啦啦,一阵刀光剑影,几十个肌肉猛男从天而降,几十把利剑长刀架到了邢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