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青楼
“咕咚!”
邢云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大哥,你们要冷静啊!金氏商会可是正经买卖,你们这要是手腕一抖,那可就成黑店了。”
胖子的左臂靠在楼梯口,小拇指挖着耳屎,尖声道:“兄弟,你还知道我们金氏商会是正经买卖啊!一进门你就要跟我们做那刨坟掘墓的缺德生意,还美其名曰倒斗,你是来捣乱的吧?”
邢云哈哈一笑:“大哥,刨坟掘墓的生意缺德不缺德,跟你没关系,买卖做不做,你说的也不算,你还是把你们老大叫出来吧,耽误了生意,你赔不起。”
邢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死胖子,肯定不是什么管事儿的,他最多也就是跟班。
“兄弟,眼睛够毒的啊!竟然能看出来我不是管事儿的,可是那又有什么样呢,我不给你去通传,你就见不到管事儿的,气不气?”
“嘶~”
邢云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表示无语。
他想不明白,这个死胖子是什么意思啊?是在开玩笑,还是想要点什么好处,又或者是成心找别扭哪?
“大哥,兄弟我初来乍到,刚刚可能在言语上有所冒犯,还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兄弟我一般见识,行吗?”
邢云跟那个胖子赔了个礼,他想了想,刚才确实是有点盛气凌人了。
在城门口骂完了马大山,邢云就自己来到了金氏商会,身上的盛气也没有全消,说话难免不是太好听。
金氏商会里的这些肌肉猛男,一看就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没事都得去找点事,看见邢云这么一个像是要找事的人进来了,他们能不兴奋吗?
见邢云老实了,胖子站直了身子,也总算是漏出点正常的笑容来。
他向那几十个肌肉猛男拜了拜手,那几十个肌肉猛男就放下了利剑长刀,坐会了原来的座位,继续喝酒打牌,聊女人。
邢云拱手:“谢谢大哥,不知大哥尊姓大名啊?”
胖子洒然道:“啥尊姓贱姓的,他们都管我叫胖子,你就叫我胖子继续,别客气。”
“胖子大哥好,您现在能去给兄弟我通报一下吗?”
胖子摇头:“不能!”
“啊……啊……!”
胖子解释道:“你别多想,我们老大这个人吧,就是有点怪,他中午从来不见客,你要是真的有事要找他,最好下午或者是晚上来。”
“为什么啊?”邢云不理解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我们老大要睡美容觉,不喜欢被人打扰。”
邢云看了看外面的天,烈阳当空,离下午还早着呢。
“这样吧,我就在这等着,等你们老大睡醒了,我就直接去见他,行吗?”
“不行!”胖子回答的很干脆。
邢云:“???”
胖子说:“我们老大闻不得臭味,他要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臭味会发飙的,到时候不光你会被剁成肉酱,我们也得遭殃!”
邢云后退一大步,伸出两只胳膊,仔细闻了闻。
羊粪味儿确实有一点,可味道不重,都没有身上的汗臭味大。
“胖子大哥,闻个臭味就把人给剁成肉酱,是不
是有点危言耸听啊?”
邢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洁癖的人,的的确确在遇到脏东西,或者是闻到臭味的时候,就会发飙,但像胖子说的那样,他有点不相信。
胖子知道邢云不相信,他指了指那些凶神恶煞的肌肉猛男,道:“你看看他们,那一个像娘娘腔,你去闻闻他们身上,那一个不是鸟语花香。”
胖子不说,邢云都没发现,这些个肌肉猛男虽然长得个个凶神恶煞,可他们身上却都是香喷喷的!
邢云无奈的挠了挠头:“那怎么办啊,你们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胖子苦笑:“兄弟啊,我们这里是金氏商会,不是金氏浴池,洗澡你得去别家。”
邢云心说你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知道洗澡去别家,可问题是我现在身上不是没钱吗……
邢云把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口袋一翻,笑问道:“胖子大哥,你叫我去那家洗澡?”
看着邢云那副既滑稽又可怜的模样,众人是哄堂大笑,有好几个肌肉猛男笑的都趴到了地上。
胖子忍着笑意,道:“我说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哪?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干刨坟掘墓这种缺德事,你咋就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哪?”
邢云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的死胖子,其实是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好人,动不动就跟别人说教,劝解那些迷途羔羊,回头是岸。
邢云也不想在跟这个充满了正能量的死胖子再说什么了,他怕一会万一意见不合再打起来,这死胖子要是再来一个除魔卫道,可怎么办呀……
“胖子大哥,你也别跟我在这说什么缺德不缺德的了,你给我找一张纸和笔,还有信封,我给你们老大留一封信,他看完了信,要是见我就见,不见,我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邢云很决绝,胖子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去拿笔墨纸砚。
邢云写东西的时候,胖子很自觉的就背过了身去,非常有职业操守。
邢云将写好的纸条塞进了信封里,密封好了以后,交给了胖子。
邢云还特意的千叮咛万嘱咐:“胖子大哥,这里面的东西关系重大,你一定要亲手交到你们老大的手中,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
胖子正色道:“放心吧,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告辞。”
胖子把邢云送到了大门口,就没有再继续送,可能他是不知道应该往哪送吧!
邢云手搭凉棚,站在金氏商会的大门口,左右遥望。
心想着要去哪洗澡能不要钱啊,去小河洗澡?这气温去小河洗澡,那是像当水鬼了吧!
突然,邢云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去青楼洗澡。
而且去青楼洗澡,不但不要钱,还管饭!
邢云抬眼看去,正前面就是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青楼,名曰雪月楼。
青楼一般都是晚上营业,现在正是中午,青楼都是关门谢客的,雪月楼也不例外,大门紧闭。
邢云走过去,用脚咣咣踹门。
“开门,来客人了!”
邢云的嗓门很大,别说是雪月楼里面的人了,就是周围两条街的人都能听得见。
“额……
谁啊?我们雪月楼白天不接客!”雪月楼里面一个打折哈欠的女人说道。
咣咣咣,邢云继续踹门。
“赶紧开门,老子我有的是钱!”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给邢云开了门,她看邢云穿的还算贵气,就没有跟邢云计较。
邢云穿的衣服,材料都是极品的丝绸,虽然有点破旧,但价值也还勉勉强强。
中年妇人说道:“公子,我们雪月楼晚上开门迎客,您还是晚上在来吧。”
邢云豪迈道:“你也别晚上迎客了,怎么着,今个雪月楼我全包了!”
原本一脸困意的中年妇人,一听邢云要包了雪月楼,立刻就来了精神头。
“公子爷,您知道包下雪月楼要多少钱吗?您可别跟我怎么一个妇道人家开玩笑。”
邢云瞪了中年妇人一眼:“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的财力吗?”
中年妇人也不做作,就说了一句:“不是怀疑,是非常怀疑啊!”
邢云看上去是不像一个穷光蛋,但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最起码他不像是一个能包下来雪月楼的人。
邢云转身,冲着金氏商会大喊:“死胖子,你给我滚出来,麻溜的!”
上眼皮一碰下眼皮的工夫,就看见胖子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拿着草纸,急匆匆的从金氏商会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邢云牛气哄哄的说:“什么怎么了,我来你们金氏商会做一笔大买卖,你说你们老大暂时有事,叫我出去溜达一圈在回来,是不是。”
胖子一脸的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明白邢云是什么意思。
他忙不迭的说了一句:“是啊!”
“没事了,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邢云抬腿一脚就把胖子给踢跑了,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霸气,那叫一个臭不要脸啊!
胖子小声骂了一句:“你大爷!”就走了。
邢云再一次扭身回头,对中年妇人道:“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中年妇人都看傻眼了,跟金氏商会做大生意,还一脚踢跑了胖子。
这那是什么公子爷啊,这分明是财神爷啊!
中年妇人先是毕恭毕敬的把邢云给请了进去,然后就手舞足蹈的大喊。
“姑娘们,姑娘们,快醒醒,快醒醒,财神爷来了!”
雪月楼里面的姑娘们,一个个的被中年妇人喊叫吵醒,她们打开房门看向中年妇人。
“额……大中午的,财神爷在哪呢?”
由于这些姑娘们都在午睡,穿的衣服都很随意,根本就达不到蔽体的效果。
香肩外漏锁骨勾魂,酥胸半露夺人心魄。
如果说雪月楼是一座花坛,你们这些姑娘们就是花朵。
有的妖艳似火,有的清纯可人,有的风情万种,有的气质脱俗,邢云看到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第四十七章 花魁牡丹
中年妇人满眼兴奋的说:“财神爷,敢问您尊姓大名啊?”
“哎呀呀,啥尊姓大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就叫我爵爷就行了!”
“爵爷!哎呦喂,我说哪吗,今儿个一大清早就听见那喜鹊在房顶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感情是爵爷您老人家要大驾光临了。”
中年妇人一脸的谄媚,马屁拍的是得心应手,邢云的大笑声就基本上没有停下来过。
“妈妈,这是出什么事了?我在床上睡着正香那,就被你们给睡醒了。”
二楼右边的第一个房间,开门走一个长发飘飘,身着红衣的妖娆美人。
中年妇人笑容灿烂,拉着邢云介绍道:“爵爷您看,这就是我们雪月楼的花魁,牡丹姑娘。”
邢云一个劲的咽口水:“漂亮,不愧是传说中的花魁啊,真是漂亮的不要不要的呀!”
“爵爷您喜欢就好,我们牡丹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会叫她给您弹一段《凤求凰》助助兴。”
邢云激动的一个劲点头:“好啊,好啊,好啊!”
生性高冷的牡丹,看见邢云那副无耻的嘴脸只感觉一阵反胃,便准备转身回屋了。
见牡丹姑娘都准备回屋了,其她睡意朦胧也打算回屋睡一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邢云满头黑线:“哟,几个意思啊,看不起我是怎么滴?”
中年妇人先稳住了邢云,噔噔噔噔,一路小跑上了楼,抓住了牡丹的手腕。
她央求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今天可别任性,这位爷我们得罪不起。”
牡丹斜了邢云一眼,说道:“皮肤乌黑干燥,右手手掌有老茧,不是常年习武所致,而是常年搬运货物所致,左手手指有伤残,应该是江湖斗殴所致,他衣服虽然不错,可看上去又脏又破,还有一股羊粪的味道,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换洗了,所以总合以上几点,我猜他就是一个江湖草莽而已。”
听完了牡丹的分析,邢云是瞠目结舌,无比钦佩。
中年妇人也冷静了下来,刚刚看邢云对金氏商会里的人吆五喝六,她就想当然的理解为邢云是非富即贵,然后又听邢云管自己叫爵爷,就信以为真了,现在听牡丹的怎么一分析,中年妇人越想越不对劲。
中年妇人,说道:“爵爷,您究竟是那位爵爷啊?”
邢云站在楼下,仰头说道:“我让你管我叫爵爷,是因为我的偶像是韦爵爷,我并不是那帝都里姓姜的爵爷。”
中年妇人眼眸微邹,一巴掌重重的拍到了二楼的承重柱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巨响。
“好一个黄口小儿,大白天的竟敢来我雪月楼招摇撞骗,还跟老娘我逗闷子寻开心,你是不过不耐烦了吧?既然如此,老娘我就成全你,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像青楼赌场这种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恶仆打手成堆,不然他们怎么强抢民女,为非作歹。
随着中年妇人的一声令下,七八个彪形大汉,手拿铁棒就从后堂冲了出来。
邢云不慌不忙,稳如老狗,往地上一躺,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中年妇人和花魁牡丹。
七八个彪形大汉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时候,花魁牡丹美眸圆瞪,看向邢云。
“公子的修为境界并不是太高,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怎么的从容不迫,小女子佩服,不知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魁牡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冲邢云躬身一礼。
中年妇人吃惊问道:“你不是说他是江湖草莽吗,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客气?”
花魁牡丹小声道:“荒山悍匪你惹得起吗?”
没等中年妇人开口,邢云抢先说道:“我不是什么荒山悍匪,也不是什么探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来你们九幽城就是找金氏商会做一笔大买卖而已。”
“什么大买卖?”花魁牡丹好奇的问道。
邢云故作高深的说:“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中年妇人挥了挥手,示意叫那七八个彪形大汉回去,不用动手了。
中年妇人开口道:“既然公子要和金氏商会做大买卖,怎么会如此。”
穷酸两个字,中年妇人没有说出口,她怕万一邢云真是和金氏商会有什么关系,惹麻烦。
邢云冲中年妇人大声嚷嚷:“我三天没洗澡,一天没吃饭,现在身上又脏又臭,你就不能先叫人给我弄一桶洗澡水,再弄点好吃的好喝的,等我洗白白擦香香了以后再说话吗?”
中年妇人一伸手:“行啊,先给钱。”
“没钱,先赊账。”
雪月楼里面的一众姑娘们,听到邢云的这句‘没钱,先赊账’无不是笑的花枝乱颤。
要知道,在酒楼饭馆,或者是赌场,都可以赊账,唯独青楼就从来都没有赊账这么一说。
“玩那,赊账?你来青楼赊账,你好意思吗?”
“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来你们雪月楼干嘛。”
中年妇人冷笑道:“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啊!既然如此,你就问问我们雪月楼里面的这些姑娘们,谁愿意给你赊账啊。”
所有的姑娘们集体摇头,她们谁也不愿意啊!
邢云指了指花魁牡丹:“就是她!”
花魁牡丹掩口一笑:“公子远道而来,可能有所不知,本姑娘接客只接三种人,第一种是官场中人,第二种是富商巨贾,第三种就是文人墨客,看公子的模样,应该哪一种都不是吧!”
邢云摇头:“不不不,我是第三种,文人墨客。”
“公子若是文人墨客,就请公子在这里赋诗一首,如何?”
邢云想都没想,张口就来:“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花魁牡丹冷笑摇头,刚想要说一句:“无聊。”
就邢云在地上说道:“今儿个谁要是把大爷我给伺候舒服了,我就给谁赎身,给她自由,我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全场鸦雀无声。
只听见花魁牡丹,高喊了一句:“好诗!”
邢云仰天大笑:“喔哈哈哈……!”
此处省略一百万字,至于具体原因,你们懂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幕降临,九幽城的更夫,敲打着竹挷,穿街过巷。
金氏商会的顶楼,驻九幽城分会长的房间里,一位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从紫檀木牙床上起身。
他伸了个懒腰,打折哈欠,打开了房门。
一直就在门口候着的丫鬟婢女,拿着各种梳妆物件,走了进了。
秀美的男子往梳妆台前一坐,双腿交叉,两只手翘着兰花指,轻轻的放到了膝盖上。
他双眸禁闭,让那些个丫鬟婢女,给他梳洗打扮,涂脂抹粉。
这名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虽不是女儿身,可在涂脂抹粉这件事情上,他可比女儿家还要女儿家。
梳妆打扮完毕,丫鬟婢女们就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丫鬟婢女们前脚刚走,胖子后脚就跟了进了,砰砰砰,胖子敲了敲门。
“老大,今天中午有一个年轻人来咱们金氏商会,说是要找您谈一笔大生意,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柔声道:“什么大生意啊,还要本公子亲自谈啊?”
“刨坟掘墓!”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眼眸一瞪:“放肆,本公子什么时候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生意!”
胖子吓得全身哆嗦:“老……老大,他说叫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还说你要是不看会后悔的。”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接过信封,抽了里面的纸条,上面就写着五个字,九转轮天大阵。
“他人在哪?”
胖子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哪?”
胖子解释道:“回老大,您中午的时候不是在睡美容觉吗,我就叫他出去溜达一圈,等下午的时候再来,谁知道他一溜达就再也没回来。”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一拍桌子,大骂道:“蠢猪,你误了本公子的大事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人,就算是挖地三尺,把九幽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人找到。”
胖子问:“老大,您是要死的还是活的?”
“废话,当然是活的了,他要是死了,你们这群饭桶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胖子如一道风刮过,急匆匆的跑下楼。
“集合,集合!老大有令,叫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今天中午的那个年轻人,把他活着带回来,要是不能完成任务,我们叫不用活着回来了,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金氏商会的爪牙很多,足有七千人,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一声令下,这七千个亡命之徒就像是疯狗一样,在九幽城四处搜寻邢云的下落。
不到两个时辰,九幽城就被他们搅了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直到后半夜,胖子回了禀告:“老大,九幽城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不见那个小王八蛋的踪迹啊!”
第四十八章 密境院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望向四门紧闭的雪月楼,沉默不语。
“老大,老大?”
“雪月楼你们找了吗?”
胖子摇头:“没有。”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单手抓住窗框,身子一跃,从楼上飘然而下。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雪月楼的门口,就听咣的一声,雪月楼的大门就别人给一脚踢开了!
胖子不明所以,也跟着从楼上跳了下来,加入了雪月楼。
雪月楼的中年妇人,一看见这位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就吓得全身哆嗦。
“梅……梅……梅公子,今儿个是什么风,怎么还把您给吹来了!?”
胖子上前大声问道:“老鸨子,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左手断指的年轻人?”
中年妇人答道:“见过,他就在楼上!”
一听这话,胖子的脸都气绿了,他现在恨不得上去把邢云给千刀万剐了!
胖子跳脚大骂:“好你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啊,你自个在床上风流快活,害得老子我把腿都快跑断了,你现在赶紧马上给老子滚出来,要不然老子上去,就把你那个小玩意割了喂狗!”
“胖子大哥冷静啊!兄弟我这就出来了。”
二层楼,左边的第三个房间的房门被人从内打开,房间里空空如也,就是没有人出来。
过了好一会,才看见邢云穿着睡衣,一脸虚脱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邢云趴在楼梯口,冲楼下的胖子呵呵一笑:“胖子大哥,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在不来,可能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看着邢云那一副虚脱的表情,和那满脸的红唇印,胖子的脸色由绿变紫,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
尤其是在看到花魁牡丹衣冠不整的从邢云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胖子的心态当时就崩溃了。
他暗恋这个花魁牡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足足有五年零七个月了!
在这五年零七个月里,胖子为花魁牡丹几乎是倾其所有,不惜散尽家财也要博红颜一笑。
可花魁牡丹那,嫌弃胖子是一个粗鄙武人,别说是红颜一笑,翻云覆雨了,就是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过。
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白菜,就怎么随随便便的被猪给拱了,完了这头猪还遛着自己在九幽城里跑了大半宿,试问天下那个男人能忍,就算是淮阴侯也未必能忍吧。
胖子现在看邢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两只眼睛瞪的就跟牛眼睛一样大。
花魁牡丹冲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深施一礼,然后来到邢云身边,想要把他给扶起来。
“公子,地上凉,奴家扶你起来吧。”
邢云大叫:“你不过来,你再过来我叫非礼了!”
胖子捂着胸口,感觉心都在滴血,世界的灰暗了……
翘着兰花指的秀美男子,上前一步道:“那张纸条是你写的?”
邢云眨巴着眼睛:“你是谁,怎么称呼?”
“梅如玉,金氏商会驻九幽城分会长。”
邢云来了精神:“哦!你就是他们那个喜欢睡美容
觉的老大吧?我有一笔生意找你合作,大生意。”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金氏商会再细谈吧。”
“没问题,我穿一件衣服就来。”
“公子,且慢!”花魁牡丹柔声说道。
邢云一拍脑门:“呀呀呀,差点忘了,梅公子请留步。”
梅如玉回头:“怎么了?”
“是这样的,兄弟我这趟出门走得急,身上没带钱,您看能不能帮我把帐给结了?”
梅如玉没有出声,中年妇人就手舞足蹈的说:“不用了,不用了,就当我请客了。”
梅如玉拿出一张由金氏商会发行的法石银票,随手就扔到了地上,这张法石银票上面的数额是两千颗法石。
中年妇人捡起银票,笑道:“梅公子不愧是金氏商会的分会长,出手就是阔气啊!”
“梅公子,这点钱好像不够!我来的时候跟雪月楼里面的所有姑娘说过,只要她们把我给伺候舒服了,我就给她们赎身,她们听完了都可卖力了,尤其是牡丹姑娘,所以您能不能先替我把姑娘们的赎身钱付了,等做完生意我再还给你!”
胖子翻着白眼,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那口气没上来,当场气抽了。
梅如玉伸出一只手,五指弯勾,掌心吸入气流,邢云也被从二楼给吸了下来。
这个时候,雪月楼里的所有姑娘们都走出了房间,祈求的看向邢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命运。
梅如玉冷冷的说:“小子,你别太过分,带走。”
“明白!”
胖子一把抓住邢云的胳膊,往肩膀上一丢,扛着邢云就要往回走。
邢云在胖子的身上,是又抓又打,又咬又踹。
“梅如玉我告诉你啊,你今儿个要是不给这些姑娘们赎身,我就咬舌自尽,我死了,这笔生意也得黄。”
梅如玉尖声道:“你敢威胁我?”
邢云瞪着眼睛,咬着舌头:“你试试,不信你就试试看。”
邢云和梅如玉就怎么大眼瞪小眼僵持着,气氛一度陷入了冰点,不过最后,为了顾全大局,梅如玉还是妥协了。
“老鸨子,你算算给这些姑娘们赎身想要多少钱,明天来我金氏商会来取。”
中年妇人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算。”
扑通!雪月楼里面的所有姑娘,全部冲邢云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声音哽咽。
“多谢公子救我脱离苦海,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愿来生结草衔环,也要报公子今日之恩。”
邢云跟她们挥手告别:“别客气,别客气,在茫茫人海当中,相遇即是缘,以后回家都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邢云激动一拍胖子的屁股:“出发,去金氏商会!”
本来就对邢云怀恨在心的胖子,被怎么一拍屁股,是彻底的怒了。
他一把将邢云从身上疚下来,抬腿一脚,就把邢云从雪月楼踢飞到了金氏商会的大厅。
轰隆!一声巨响,邢云四仰八叉的人躺在金氏商会大厅的柜台上,一脸的茫然。
“胖子,你大爷!
邢云稍作休息,就被人给搀扶到了梅如玉的会客室,与梅如玉单独详谈鬼灵墓的相关事宜。
梅如玉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块龙涎香,将它点燃,放入了一个精美的香炉中,香烟渺渺升起。
邢云沉不住气,最先开口:“我知道你们金氏商会是正经买卖,从来都不做刨坟掘墓这个有损阴德的勾当,但你应该知道,鬼灵墓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坟墓,所以不存在什么有损阴德不有损阴德吧?”
梅如玉没有说话,故作高深,用衣袖扇了扇香烟,等着邢云自己说。
邢云有些焦躁的说:“大哥,你能不能别装深沉玩忧郁啊,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行就行,不行我好赶紧找别人。”
见邢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蹿下跳的。
梅如玉才平静的说:“你说了半天行不行,可也没有把鬼灵墓的地图拿给我看啊!”
邢云将记忆之石拿了出来,随随便便的就丢到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鬼灵墓的地图。”
梅如玉拿起记忆之石,放入了口中,闭目凝神,片刻之后,梅如玉睁开眼睛,将记忆之石收入了乾坤囊。
“行了,你也在雪月楼累的不轻,赶紧去客房休息休息吧。”
邢云瞪大着双眼,警惕的说:“干嘛,你想强取豪夺啊!我实话告诉你,没有我,你是根本盗不了鬼灵墓的。”
梅如玉撇了撇嘴,冷笑道:“呵呵,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能让你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邢云眼眸中紫芒闪耀:“梅如玉,修为境界,仙之体九阶,幻阳境八阶,法原之地在眉心。”
“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所以没有我,你根本就盗不了鬼灵墓。”
“哈哈哈,”梅如玉大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就是看你有点体力不支,才想着让你回去养精蓄锐,等休息好了,我们在谈具体的事项。”
梅如玉又才抽屉里拿出了两卷羊皮卷轴:“这是契约羊皮,上面写的两种合作方法,你回去先仔细看看,觉得那个合适,我们就签那个。”
拿着两卷契约羊皮,邢云离开了会客室,去梅如玉给准备的房间,睡觉了。
夜深人静,梅如玉独自站在金氏商会的房顶,手里拿着一个三寸长的玉笛,吹奏这一种奇怪的曲子。
一曲终了,一位穿着黑色斗衣,戴着铁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梅如玉的身后。
梅如玉单膝跪地,冲那人行礼。
“密境院,情报密使梅如玉,参见李副院长。”
带铁面具的男人,沉声道:“不必多礼,你星夜呼唤老夫,究竟所为何事?”
“启禀李副院长,属下今日已经知道了,鬼灵墓的地图。”
“当真?”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地图的确是真的。”
紧接着,梅如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的讲述了一遍。
“现在鬼灵墓的地图已经到手,那个叫邢云的人,究竟是杀,还是留?”
第四十九章 雨露均沾
九黎帝国的构成是以城池为界,城主就相当于是藩王,他们对帝都的态度就是听调不听宣。
九大长老坐镇帝都,代天子执令,安民护疆。
名义上,九大长老是代天子执令,若起刀兵,可调四方兵马平乱。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四方城主对帝都,对九大长老的命令,大多数都是阳奉阴违,抗命不遵,更有甚者还生出了不臣之心,想要兵发帝都,自立为帝。
前望海城城主,韩烛浒,因不满蓄奴制掣,屡次谏言,提议废除蓄奴制掣。
韩烛浒的提议,触动了四方城主的利益,尤其是触动了,万奴城,巨野城和乾坤城城主的根本利益。
三城城主为了解决韩烛浒这个麻烦,竟不惜擅起刀兵,发兵六十万围攻望海城。
帝都得到消息以后,九大长老立刻就下旨,命令停战。
可将在外尚且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三城城主了,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忠臣良将。
九大长老的旨意跟茅房里擦屁股的纸,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有字儿,还不好用。
经过一个月的激战,望海城中军民虽奋死抵抗,可最终还是城破,城主韩烛浒提一把断刀,站立于城门楼上。
“我有神之意,却无魔之力,我有济世救民之心,却没有诛杀妖邪之能,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当以黎民苍生为己任,我韩烛浒生不逢时,唯有来生再诛杀妖邪,护黎民苍生。”
韩烛浒引刀自刎,陨落与望海城上。
三城联军攻破望海城之后,望海城就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到处都是绝望的孤魂野鬼。
金银,珠宝,男人,女人,都成为了资源,被人肆意掠夺。
把望海城糟蹋的一片狼藉之后,三城联军带着韩烛浒的尸体,去帝都请罪。
三城联军,几十万兵马开赴帝都,名义上是请罪,实际上就是逼宫。
三城城主在九大长老面前,同进同退,都说自己是为了黎民苍生,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若九大长老不辨是非,枉杀忠臣势必让天下之人寒心,到时候动摇国本,若外敌来犯,恐无人披甲。
当时九大长老都恨不得剐了这三个厚颜无耻之徒,可帝都城外,几十万兵马虎视眈眈,九大长老不得不忍气吞声。
要知道,当时的帝都城,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兵马,其中还有不少的老弱病残,根本就无力一战。
九大长老想过要调其余城池的兵马,进帝都勤王救驾,平定叛乱。
求救的旨意发出去有半年的光景,别说是救兵了,九大长老就是连一个鬼影都没看见。
三城城主带着他们的几十万联军,在帝都住了大半年,最后九大长老妥协了。
宣判韩烛浒妖言惑众,动摇国本,勾结外敌,企图叛国,实属大逆不道,诛杀三族,贬六族为奴,永生永世不得翻案。
万奴城城主,巨野城城主,乾坤城城主,诛杀叛逆有功,赐免死金牌,以及见君不拜之殊荣。
经此一役,九大长老决定加强帝都对四方城主的控制,密境院应运而生。
密境院分为东西两院,东院为情报院,主要负责收集情报,西院为行动院,主要
负责暗杀事宜。
东西两院的人马,被人称之为密使,东院的是情报密使,而西院的是行动密使。
带铁面具的男人,开口道:“先留着吧,你不是说那个小子有天赋异禀吗,看看以后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再杀他也不迟。”
梅如玉道:“大人,属下知您爱才心切,可根据属下所见,邢云此人天生反骨,恐……恐不会久居人下。”
“呵呵,不会久居人下,好一个不会久居人下啊!如果可以,谁又愿意久居人下啊?”
“属下明白了,属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男人拍了拍梅如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鬼灵墓的事情你就自己全权处理吧,现在密境院里,我已经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了,所以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阵法,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属下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御剑远去,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第二天清晨,雪月楼的门口,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花魁牡丹和一众姐妹们,拿着大包小裹堵在金氏商会的门口,她们已经复合了自由身,准备各奔天涯,过一个平凡人的日子。
离开九幽城前,她们再见一见邢云,跟他道一声别,说一声谢谢。
“砰砰砰!”
在房间里酣睡的邢云,听见敲门声,一脸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门。
“谁啊?大清早的也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
打开门一看,敲门的是胖子。
胖子身后站着一大帮肌肉猛男,他们手里拿着脸盆,热水,毛巾,衣服,热茶,还有各色早点,笑嘤嘤的看着邢云。
邢云一惊,两只手下意识的交叉捂住了胸口:“干嘛?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胖子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说:“人要是脏啊,思想也不会太干净,像你这种不干不净的人,真不知道牡丹姑娘看上你那里了?难不成真的灵验了那句老话,好汉无好妻,赖汉配花枝?”
没等邢云开口,端着洗脸盆的肌肉猛男,道:“胖子大哥,你还别不服,就平咱云哥这本事,别说是花魁牡丹了,就是天上的仙女也招架不住啊!”
一帮肌肉猛男同时露出了笑容,笑容很无耻,且又很猥琐。
邢云不寒而栗……
“哥几个啥意思?夸我那,还是骂我哪!”
拿着毛巾的肌肉猛男,激动道:“当然是夸您哪,您可能不知道,自从您昨天晚上在雪月楼里,雨露均沾之后,您就是我们九幽城所有男人心中的偶像,不对,是男神,男神!”
邢云一脸懵逼,一脸茫然,一脸的不明所以。
胖子自叹:“昨天你在雪月楼累成那样,还被我踢了一脚,紧紧睡了一个晚上就能下床走路,佩服啊,佩服!”
要轮说话,还是胖子实在,没有那么些弯弯绕绕。
昨天在雪月楼累成那样,雨露均沾,心目中的偶像,邢云就算是傻子这会
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邢云羞愧的一头扎在门板上,脸红的都快到脚后跟了。
胖子见状,冷哼一声,双手分开众人,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不要脸,不要脸!”
看着邢云的扭捏作态,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云哥,您这是在干嘛啊?”
邢云自嘲道:“想当年韦爵爷在扬州丽春院一战成名,想不到时隔多年,我也能致敬经典啊!”
众人恍然:“啥意思啊,谁是韦爵爷啊?”
经过一翻梳洗打扮,邢云光鲜亮丽的下了楼,跟花魁牡丹她们见了个面,道了个别。
简简单单,没有什么感天动地,也没有什么恋恋不舍。
送走了花魁牡丹她们,邢云看向了大门紧闭的雪月楼,不知又要有多少姑娘来这雪月楼受苦了。
“为了给她们赎身,我可是花费了整整十五万法石!不知邢云兄弟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啊?”
邢云转身:“梅如玉,梅公子,梅会长,你不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吗?你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你是想吓死我然后合理继承我的遗产吗!”
梅如玉拍打着手里的折扇,道:“我没工夫和你耍嘴皮子,我给你的两张羊皮卷轴都看了吗,你觉得那个合适我们就赶紧签了,我好去安排人手。”
那两张羊皮卷轴里,分别写着两种合作方式。
第一种,邢云提前向金氏商会支付一亿七千万法石的佣金,由金氏商会去雇佣帮手,盗掘鬼灵墓,到时候鬼灵墓里面所有的宝物都归邢云所有。
第二种,宝藏平分成三分,金氏商会和邢云各拿一份,另外一份归盗掘鬼灵墓的人的帮手所有。
以邢云现在的处境,第二种是最合理的了,首先邢云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法石,其次鬼灵墓究竟有多少宝贝,有没有宝贝,谁也说不清楚。
“我选第二种。”
邢云和梅如玉,回到了金氏商会的会客室里,两人分别在那张羊皮卷轴上按下了手印。
手印按下的一刹那,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就钻进了邢云和梅如玉的身体!
“我去,我去,什么鬼!”
“不必惊慌,契约蛊虫而已。”
“契约蛊虫,什么东西?”
梅如玉解释道:“契约羊皮是用上古巫术制作而成的,契约蛊虫就是用于监督契约双方,不要违背契约的一个监察。”
梅如玉将那张契约羊皮卷好了,递给了邢云:“这张契约羊皮,你收好了,羊皮不毁,蛊虫不死,只要契约还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邢云把契约羊皮揣进了怀里:“我知道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去鬼灵墓?”
“不急,盗掘鬼灵墓不是小事,需要好好的准备,不能操之过急。”
“那行,你继续在这里运筹帷幄吧,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
第五十章 黑白无常
“怎么了?”
“去鬼灵墓需要找一些江湖高手帮忙,你在江湖上有什么仇人或者是死敌吗?如果有就尽早告诉我,我在找人的时候也好避讳一下。”
邢云说了一句:“你只要不去机括城找人就没问题。”
梅如玉用半开玩笑的说道:“机括城,太巧了,我原本想着去找机括城的徐文龙来帮忙,现在看来,他是没福气喽!”
徐文龙,在梅如玉的口中听到徐文龙三个字,邢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徐文龙跟纪云程一样,都是那个什么会的秘密成员,难不成梅如玉也是他们的人?
如果梅如玉是他们的人,他们现在正在找鬼灵墓的下落,自己就拿着鬼灵墓的地图来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自投罗网吗……
想到这里,邢云十分的惊恐,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见邢云神色不对,梅如玉问道:“你怎么了?”
“繁华落尽日!”
“什么?”
“繁华落尽日!”
“繁华落尽日,是什么意思?”
邢云心中大喜,梅如玉不懂暗语,那就说明他跟徐文龙不是一伙的。
梅如玉不是那个什么会的人,他就不会加害自己,可眼下自己说了那么多句‘繁华落尽日’,又应该去解释哪?
梅如玉继续追问:“繁华落尽日,这是什么暗语吗?”
突然!邢云上去一把抓住了梅如玉的手,柔声道:“繁华落尽日,你随我浪迹江湖可好,到时候,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醉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梅如玉一脸嫌弃的抽出了手,用洁白真丝手帕,不停的来回擦拭。
“怎么,昨天在雪月楼疯了一夜,今儿个换口味了?”
邢云哈哈大笑:“我是不好这口,可我怕你好这一口啊!现在知道你也不好这一口,我不就放心了吗,哈哈哈哈!”
邢云自以为用这种小儿科的无耻伎俩就能把‘繁华落尽日’这句话给遮掩过去,可是他没想到,梅如玉岂是他这种小伎俩能糊弄的人。
自从邢云第二次说那句‘繁华落尽日’的时候,梅如玉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只是他并没有在意,把这句话当成了江湖黑话而已。
邢云的运气不错,在这个密境院的情报密使面前只说了一句,繁华落尽日,而没有说那句,以血祭苍穹。
如果他说了那句,以血祭苍穹,那他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金氏商会。
到时候,机括城和龙源城,都势必会血溅千里,白骨成堆。
梅如玉右手从乾坤囊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我写给逍遥山极乐宫,活……霍老头合作信。”
邢云狐疑道:“你写给霍老头的合作信,你告诉我干嘛?”
梅如玉嘴角微微翘起,看着邢云笑而不语。
邢云:“???”
“你不会是想叫我去给你送信吧?”
梅如玉点头:“然也。”
“呵呵,你开玩笑那吧,我是谁?我是你的合作方,我是你的雇主,不是你的信使,送信,找别人去。”邢云语气坚定的说道。
逍遥山极乐宫那个地方,邢云是早有耳闻,那里是盗墓贼最喜欢的聚会场所,因为那里阴气重,即适合修炼阴系秘术,也适合养鬼练尸。
像这种地方,都古怪邪门的很,邢
云要是去了,没准就回不来了!
万一自己时运不济,被逍遥山极乐宫的给绑了去,先养后练了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梅如玉晃了晃信封:“你只要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霍老头的手里,你在雪月楼欠我的钱,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邢云摇头:“不用!等盗了鬼灵墓,我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爷不差钱,再说了,你莫名其妙的叫我去送信,肯定有阴谋。”
“阴谋,笑死我了,我梅如玉要害你还需要用阴谋诡计,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你爱死不死,我就是不去。”
梅如玉淡然一笑:“你就这么确定鬼灵墓里面的宝贝,够你还债的,到时候万一不够怎么办啊?”
“不够就不够,大不了老子去借,反正你就是说破了大天,老子也不去逍遥山极乐宫,爱咋滴咋滴!”
梅如玉不解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是怕有什么危险吗?”
邢云也不回避:“没错,老子早就听说那里邪门得很,万一老子一去不回,不就白白便宜你小子了。”
梅如玉鄙夷道:“你是不是傻?我刚刚和你签了契约羊皮,现在性命相连,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好吗!”
刚刚被徐文龙那回事给搅和忘了,契约羊皮里明明白白写着,同生同死,不能违抗。
邢云一拍脑门:“呀!我把这事给忘了,呵呵呵,不就送一封信吗,我去。”
邢云伸手就要去拿信,梅如玉拿着信封向左一躲。
邢云的手向左一抓,梅如玉拿着信封向上一躲。
邢云的上向上一抓,梅如玉拿着信封向下一躲。
“你干嘛?”
梅如玉道:“刚刚好心叫你去,你不去,现在你想去了,我不想让你去了。”
邢云眯着眼:“你耍我啊?”
梅如玉沉声道:“我不是耍你,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跟你玩一个小游戏,你要是赢了,我不光把你欠我的钱给免了,还额外送你一个天字的乾坤囊。”
“什么游戏?”
梅如玉继续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只要你能把它从我的手里给拿走,在送到霍老头的手里就算你赢了。”
邢云骂道:“你是不是酱油喝多了,咸着了,让我在你手里抢东西,你为什么不叫我去山上给老虎拔毛啊!”
说完,邢云转身就要走,离开这个地方。
“我答应你,我不用法源之力,只用凡之体的力量,而你可以用各种手段。”
邢云侧头:“任何手段,你确定?”
“确定,放马过来吧!”
邢云虽然不知道梅如玉的目的,可他确确实实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活动过筋骨了,身子拳头也都痒得不行,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活靶子在这,岂有不打的道理啊!
“看招!”
邢云转身一拳就直奔梅如玉的面门,梅如玉侧身躲过邢云的拳头,左手抓住邢云挥出的拳头,右臂横摆,照着邢云的侧肋就是一击。
啊的一声,邢云被打出去两米,直接就撞到门框上了。
邢云揉着脑袋,大骂道:“
梅如玉你大爷,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不还手吗?”
梅如玉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还手了,我只是说我不用法源之力。”
“是啊,那再来。”
邢云再次冲了过去,一招二龙夺珠插向梅如玉的眼睛!
梅如玉一把抓住邢云的手指顺势一扭,邢云身体一斜,嘴里的一口唾沫直接就朝梅如玉的脸吐了过去!
梅如玉想过,邢云可能用各种阴险歹毒的招式对付自己,可他万万没想到,邢云会用唾唾沫这种连街头泼妇都不爱用的下流招式。
邢云那大蒜韭菜味的吐沫星子,如潮水般袭来,吓得梅如玉一个后空翻,跳出去了八米。
邢云抓住机会,闷裆一脚,重重的就踢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梅如玉那见过这架势啊,慌不择路,纵身一跃,来到邢云身后。
有了上次许震彦的经验教训,邢云立刻躬身,一记扫堂腿,呼啸而去。
梅如玉再次躲过,邢云继续猛攻,像什么黑虎掏心,猴子摘桃,海底捞月,就没有他不敢用的。
七八个回合下来,梅如玉是看明白了,邢云打架就会三招,唾唾沫,抠眼睛,踢裤裆,多一招都不会。
邢云打架虽然不行,可有这大蒜韭菜味的唾沫在,梅如玉也不敢近身。
要是被邢云那大蒜韭菜味的唾沫贴脸喷一下,其威力丝毫不亚于被那双响的喷子贴脸盆一下!
“你能不能不用怎么恶心的招式啊?”梅如玉无奈的央求。
邢云只说了两个字:“不能!”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邢云的唾沫攻击如江河湖海般,滔滔不绝,回味悠长。
梅如玉这个大洁癖被吓得在墙角瑟瑟发抖,就像是一个淋了雨的小动物,让人心生同情。
梅如玉将信封扔给邢云:“滚出去,赶紧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邢云捡起了那封信,问道:“乾坤囊哪,你啥时候给我?”
梅如玉崩溃的大喊:“你回来我就给你,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行不行啊?我求求你了小祖宗!”
邢云打开了门,站在门口,最后说了一句:“还好你坚持不住了,要不然我都快没存货了。”
“啊~!”
梅如玉彻底崩溃了……
离开了金氏商会,出了九幽城,邢云拿着那封信来到了逍遥山的山脚下。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好在月亮很大,也很亮,照的逍遥山亮如白昼。
邢云走在山间小路上,听着鬼哭狼嚎,心里总感觉毛毛的。
走着走着,邢云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竟然多了两个影子!
邢云壮着胆子,一回头,只见两个长舌厉鬼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两个长舌厉鬼,一个黑如炭,一个白如冰,它们头待圆锥帽,上面分别写着。
“天下太平!”
“一见发财!”
“黑白无常!”
邢云大呼一声,直勾勾就躺地上了,生死不明……
第五十一章 阎王殿里打阎王
一片昏暗的天地中,四周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邢云躺在铺着青石板的地上,身穿囚服,手脚戴着铁镣!
左右两旁站立的两排鬼差,双手握着一根上圆下宽,上黑下红的长棍,名曰水火无情棍。
邢云的头顶,五六十米处有一口大油锅,正在燃烧,锅里的油在沸腾。
邢云脚下,十几米处有两条桌案,一横一竖,横为主,竖为副。
副桌案上,摆放着书籍纸张,一身穿血色红袍,面目狰狞的苍老男人正在提笔书写卷宗。
主桌案上,惊堂木,朱批令,一方黑石砚。
一身形庞大的男人,穿金龙黑袍,头戴白玉方冠,端坐在主桌案前,前后左右,分别站着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
这人豹眼狮鼻,面黑如铁,留着络腮长须,模样既狰狞又可怕,让人不敢直视。
“啪!”
那人一拍惊堂木,左右两旁的鬼差同时抖动水火无情棍,发出隆隆之音。
“威……武……!”
震耳欲聋的声响,吵醒了,躺在地上的邢云。
邢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半晌无语。
“阎王殿,阎王爷,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个穿红衣服的判官,哈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继续睡。”
“……”
邢云往后一躺,翻了个身,双眼紧闭。
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
穿着金龙黑袍的男人,厉声道: “大胆人犯,竟敢在阴曹地府撒野,左右鬼差何在,将他架起来,仗着五十!”
左右两边走出四名鬼差,两名将邢云从地上架起,两名执仗水火无情棍,在邢云的屁股上一顿暴揍。
上圆下宽的水火无情棍,打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疼的邢云是嗷嗷惨叫,老泪纵横。
火辣辣的剧痛让邢云明白,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自己此时此刻来到了阴曹地府,而那个拍惊堂木的大黑鬼,就是传说中的阎王爷!
五十棍后,邢云的屁股被打的像盛开的鲜花一样,又红又肿……
邢云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就跟一个大马猴一模一样。
邢云颤声道:“小人邢云,不知所犯何罪,竟会来此,请各位上神明示,也好让小人死个明白。”
红衣判官,假模假式的拿起了一张卷宗,沉声道:“犯人邢云,祖籍机括城,犯弑杀罪,抢劫罪,欺男霸女罪,条条大罪皆罪恶滔天,实属十恶不赦,故此今日才拿你下阴曹地府,明正典刑,下油锅!”
红衣判官说的是头头是道,语气言之凿凿,铿锵有力。
可他说话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邢云来自机括城不假,但他的祖籍却不是机括城,甚至都不是山海界。
邢云是因为一场流星雨,从一个拥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大天朝,穿越过来的。
阴曹地府也就是阎王殿,作为一个掌管凡人生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把凡人的祖籍给搞错了呢?
邢云想用天机眼看看,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他手上戴着铁镣是缚灵手铐,根本就用不出来。
邢云不能使用天机眼,暂时也没办法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阴曹地府。
“大人,您是不是少说了一条罪状啊?”邢云试探的说道。
红衣判官一惊:“是吗!那你说,本官刚刚所说的,有什么遗漏?”
“是这样的,我九岁那年,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我既没有交给警察叔叔,也没有自己留下,而是把他丢进了下水道。”
判官和阎王同声道:“然后呢?”
“然后下水道就狂咳不止,它嫡长子马路就开始追着我打,它追我就跑,我绕山边岭的跑,它就绕山边岭的追,眼看着它就要追不上我了,它叫来了它的小弟,法拉利,兰博基尼,劳斯莱斯,东风雪铁龙,还有一个瘦瘦高高叫哈雷的小王八蛋,一起追我,我疲于奔命,逃入了深山老林,深山老林它们进不来,它们就找来了它们的表亲,波音七四七!让它在天上追我,后来我跑进了一个山洞,它们也追了进了,这个时候,一声嘶鸣,一头叫高铁的庞然大物呼啸而来,它们躲闪不及,最终一死多伤。”
判官和阎王听的是目瞪口呆,纷纷问道:“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邢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了,没有然后了。”
现在邢云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阴曹地府,而且邢云也已经猜到了,这是那里。
自己是在逍遥山山脚下遇到的黑白无常,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这里如果不是阴曹地府,那就只能是极乐宫了。
邢云刚要开口,就听啪的一声,阎王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阎王拿出一枚朱批令,丢在地上:“犯人邢云,罪大恶极,现经调查,证据确凿,来啊,将他丢入油锅!”
邢云大喊大叫:“干嘛!你们要干嘛,玩真的啊!你们真以为这里是阴曹地府了?”
阎王和判官狞笑:“是不是真的阴曹地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哈哈哈哈!”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齐齐走向邢云。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牛头马面一左一右,抓起邢云胳膊,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抓起邢云的双腿,将邢云高高聚起,抬向那口大油锅!
邢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反抗,可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的手,就像是铁钳子一样,牢牢的抓着邢云。
刚才邢云还不能完完全全的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阴曹地府,但现在他完全确定了,这里就是极乐宫。
因为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的手,在触碰到邢云的皮肤时,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感觉像千年寒冰。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是鬼差,也就是厉鬼,可鬼是没有体温。
自己既然来到了阴曹地府,那也应该是鬼,是鬼就不应该有体温。
可现在自己的的确确有体温,而且还是热的,它们也有体温,只不过是凉的。
眼下的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自己是活人,它们是僵尸,阎王和判官就是养尸人。
“我是金氏商会派来的,你们敢动我,就不怕梅如玉来找你们麻烦吗?”
阎王呵呵冷笑:“金氏商会,梅如玉,没听说过。”
这个时候判官坐不住了,他挪动到阎王身边,小声道:“郭哥,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他既然都已经自报家门了,想必应该也看破咱们的把戏了。”
阎王斜着三角眼,低声道:“我说向天启,你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一听到梅如玉就怕了,一个娘娘腔,你也至于。”
“郭哥啊,我不是害怕梅如玉,我是害怕霍老大。”
“滚滚滚,别扫老子的兴。”
判官真名叫做向天启,是逍遥山极乐宫的账房先生,他口中的郭哥,真名叫做郭大年,是极乐宫管家。
他们的老大叫霍九州,外号叫活阎王,是九幽城所有盗墓贼统领。
邢云继续大喊大叫:“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和梅如玉是签过契约羊皮的,你们敢动我,金氏商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向天启更害怕了:“郭哥,你赶紧住手吧,再玩下去,就是霍老大也扛不住啊!”
郭大年以手为刀,在向天启的后脖子,重重的打了一下,打昏了向天启。
“好兄弟,当年要不是你在悬崖下面救了我一命,又把我带回了极乐宫,我郭大年可能早就是孤魂野鬼了,可是今天我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郭大年将向天启放躺在地上,起身对邢云说道:“你猜的没错,这里确实不是阴曹地府,这里就是极乐宫。”
邢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赶紧把我放下了,我找你们霍老大有正经事要说。”
郭大年双手掐着腰,低着头:“可是你不知道,我和梅如玉有血海深仇,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他报仇雪恨,可我本领太低,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邢云离油锅越来越近,声音都开始带着哭腔:“大哥,你和梅如玉有血海深仇,你找他去啊,你找我没用,我和他既不沾亲也带故,就是萍水相逢,你找我没有意义。”
“我知道,一开始我也就是想教训你一下,可你说,你跟梅如玉签了契约羊皮,同生同死,那我杀你,不就等于是杀梅如玉了吗!”
邢云都特么无语了,眼看着离油锅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成油炸鬼了。
邢云只能兵行险招,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尖,念了一道咒语。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立刻就停了下来,挥动手臂,全力将邢云扔向了郭大年。
此时此刻,邢云就像是一只离弦之箭,飞扑向郭大年。
郭大年躲闪不及,被邢云一个虎扑,扑倒在地。
邢云抄起桌案上的砚台,就朝着郭大年的头,一通猛砸。
不一会,郭大年就翻了白眼,四周的黑雾也开始消失。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阎王殿里打阎王,小鬼,够狠啊!”
第五十二章 地狱式训练 上
一位身材枯瘦,面色如寒霜的老者,从天而降。
他负手而立,看着邢云,强大的气场喷薄而出,让邢云感到毛骨悚然。
此人来历不明,也分不清是敌是友,邢云绝对先下手为强。
邢云大手一挥:“给我上!”
僵住多时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听到邢云一声令下,立刻就挥舞着尖牙利嘴,冲向了那名老者。
老者从容自若,稳如泰山,负在身后的右手,拿出了一个紫金铃铛,轻轻一晃。
“铃铃铃!”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身子一软,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老夫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失传已久上古禁术‘控尸咒’吧?”
老者的眼睛很毒,邢云用的的确是上古禁术‘控尸咒’。
在玉麒麟送给邢云的乾坤囊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上古禁术,‘控尸咒’也在其中。
邢云虽然不敢修行上古禁术,可像‘控尸咒’这样,只要献祭就能使用的上古禁术,邢云还是学过几个的。
邢云学这些上古禁术并不是因为他对于力量的渴望,而是他太弱小了,在弱肉强食的山海界,他不得不用这些上古禁术保命。
邢云这次使用‘控尸咒’,操控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整整献祭一百年的寿命。
邢云站起身子,冲老者施礼:“晚辈邢云,受金氏商会驻九幽城分会会长梅如玉所托,来逍遥山极乐宫送信,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应该如何称呼?”
老者冷冷的说:“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老夫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前辈要是不想说,晚辈也不问了,晚辈还有事,先行告辞。”
邢云弯下身子,在昏迷不醒的郭大年身上一顿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封信和一串钥匙。
邢云将那封信收好,用钥匙打开了脚镣手铐,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老者是敌是友,邢云一时间还无法判断,但邢云知道一点,那就是老者要想杀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老者没有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想于自己为敌,既然如此,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在招来无妄之灾。
见邢云要走,老者身形一闪来到邢云面前,他单手掐住了邢云的脖子,向上一举!
邢云两脚离地,身子悬于空中,翻着白眼,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饶……命,饶命,饶命啊,前辈!”
邢云的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老者的手臂,眼神中也尽是哀求。
老者松开五指,扑通一声,邢云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谢谢前辈……咳咳……不杀之恩。”
老者拍了拍手:“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哪?”
“回前辈,晚辈用的正是‘控尸咒’。”
老者开口道:“老夫姓霍,名九州,是这逍遥山的山主。”
邢云满头黑线,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咩……咩……咩!”
“你是霍九州你不早说,吓得我差点没再使一个上古禁术!”邢云大声怒道。
霍九州,道:“你也没问啊,你问了,老夫不就告诉你了吗。”
邢云惊声道:“我没有问你吗?”
霍九州眼神一拧,如盘旋的苍鹰,如荒漠的野狼,无比凶悍。
“你说呢?”
此刻邢云就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被霍九州犀利的眼神,看的瑟瑟发抖。
“我好像是没有问过。”
强权之下不抬头,诱惑面前不抗拒,这是邢云的座右铭,他从来没有违背过……
“哈哈哈哈!”
霍九州仰天大笑,笑声十分猥琐。
被郭大年打昏向天启,在听到霍九州的猥琐笑声时醒了过来。
向天启捂着脖子,咧着嘴:“郭哥,你打我干嘛?”
邢云,霍九州,同时将目光投向啦向天启。
当向天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被打的满头大包郭大年,整个人都吓傻了。
现在知道老者就是霍九州,邢云也不害怕了。
“霍老大,我替梅如玉来给你送信,结果刚一上山就被你的两个手下绑到了这里,他们还假扮阎王爷和判官,要把我下油锅,我情急之下用上古禁术,少了一百年寿命,你说怎么办吧?”
听邢云怎么说,天生胆小的向天启直接吓尿了,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霍九州看都没看向天启一眼,回头对邢云说:“什么怎么办,第一次来我逍遥山的人都要来怎么一遭,就是梅如玉也不例外。”
邢云没好气道:“来你们逍遥山的人都要下油锅?你们逍遥山还真好客啊!”
“就是和新来的朋友开一个玩笑,谁想到你还当真了,对不对。”
“开玩笑,是你在开玩笑吧!”
邢云被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你管这个叫开玩笑?”
听完了邢云的讲述,霍九州摸着下巴,沉默不语。
“向天启,你老实说,邢云说的是不是真的?”
向天启使劲的摇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们就是按您老人家定的规矩和这位公子开了一个玩笑,但没成想却惹怒了这位公子。”
邢云苦笑:“行,你真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向天启信誓旦旦的说:“不痛,一点都不痛!”
邢云:“……”
霍九州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去。
邢云也算是看出来了,霍九州这个人很护犊子,在怎么掰扯下去也掰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向天启搀扶起满头大包的郭大年,准备回去疗伤。
邢云大喝一声:“等等,我身上那张羊皮卷轴哪?”
“在这里,在这里!”
向天启放下了郭大年,从腰间拿出一张羊皮卷轴,颠颠的跑向邢云。
“公子,你看看是这个吗?”
邢云接过羊皮卷轴,确认无误之后,才让向天启滚蛋了。
霍九州不知好歹,把脸凑到邢云身边,小声问道:“这上面写着什么啊?”
邢云瞪了他一眼:“你不认字啊!”
霍九州说道:“契约羊皮只有契约的人才能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
邢云呢喃了一句,将契约羊皮放进了怀里,随手把梅如玉的信,交给了霍九州。
“这是梅如玉叫我交给你的信,你收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围的黑雾已经完全散去,邢云也看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个大厅,准确的说是极乐宫二楼的大厅。
极乐宫上下一共有九层,是一个集黄,赌,毒于一身的场所。
这里贩卖的极乐散,有让人置身梦幻,无法自拔的能力。
这里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看上去像是世外桃源。
可实际上,这里没有一个是活人,有的只是一个个堕落的灵魂,一个个没有人性的僵尸。
霍九州拆开了那封信,看完了以后勃然大怒!
“好你个阴鬼梅如玉,你是不是诚心给老夫找不痛快啊!”
邢云才走出去十几步,就听见霍九州在哪破口大骂,他急忙回头。
“霍老大,出什么事了?”
霍九州掌心聚起一道鬼火,将那封信焚成灰烬。
“没什么事,就是梅如玉那个阴鬼在信上说,这次的这个墓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去狱魔大陆请韩山七绝来帮忙,他一来一回需要十五天,这十五天他叫老夫好好的照顾你。”
邢云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霍九州也不再解释什么,单手抓着邢云衣领,就把他拖出了极乐宫,拖到了一间距离极乐宫有两三里远的茅草屋前。
“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别乱跑,这逍遥山到处都是孤魂野鬼,你要是被那个孤魂野鬼给祸祸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被霍九州像小鸡仔一样,拖行了两三里路,邢云早就懵逼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霍九州早就跑没影了。
邢云想下山,可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走啊。
最后无奈,邢云只能在这间茅草屋将就一夜了。
茅草屋里,有一口锅,但没有粮食和柴火,有床,有床单被褥,但没有枕头。
邢云:“……”
邢云躺倒在床上,盖着被子,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孤影残月,荒郊野岭,一间茅草屋,住着一个可怜人,在这种境遇之下,谁也睡不着啊。
邢云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听着我们阴风阵阵,鬼哭狼嚎,鼻子一酸都快要哭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阴风停了,鬼哭狼嚎也没有了,邢云这个时候才放心的睡着了。
大约睡了两三个小时,霍九州拿着一桶凉水,来到了邢云的床边。
他将水桶高高举起,然后就听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邢云的身上!
被冷水一浇,邢云一个跟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四周疯狂的挥动着胳膊。
“别吃我,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要吃肉你们进去吃霍九州,他肉有嚼劲。”
霍九州:“……”
“吃什么吃,赶紧出去跑步,地狱式修炼正式开始!”
第五十三章 地狱式训练 下
惊魂未定的邢云,甩着头上水,一脸愤怒的看着霍九州。
“霍九州你大爷的,大清早的不睡觉,你来我这里抽什么羊角风!”
对于邢云的愤怒,霍九州也不生气,始终笑眯眯的。
“梅如玉那个阴鬼在信里说,说你本领太低,这次盗墓可能会拖后腿,所以他叫老夫在他去狱魔大陆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的调教你一下。”
邢云结结巴巴的惊呼道:“什么玩意儿,调……调……教!”
霍九州老脸一红:“你想哪去了,就是训练,地狱式训练。”
“训练,还地狱式训练,老子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说完,邢云从床上跳下来,准备穿鞋离开,可他低着头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鞋在哪?
“我鞋哪,你看见我的鞋没有?”
本以为霍九州会说没看见,可没想到,霍九州单手一提,手指上挂着的正是邢云在找的鞋……
“你吃饱了撑的吧,拿我鞋干嘛,你也不嫌臭!”
说着邢云就伸手去拿鞋,霍九州手腕一转,向上一抛,两只鞋稳稳当当的就挂房梁上面了。
邢云黑着脸大叫道:“霍九州,你今年几岁了!”
霍九州淡然一笑:“老夫今年二百六十一岁,怎么了?”
不得不说,霍九州的无耻,让邢云对无耻这个词有了重新的认知。
什么叫无耻,就是穿鞋的让光脚的害怕,那就是无耻。
邢云懒得跟霍九州这种人计较,因为这种人,你越跟他计较,他就越来劲。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不搭理他,让他自己感觉到无地自容。
从地面到房梁也就不到六米,以邢云道之体的修为境界,也就是抬抬脚的事儿。
邢云小步助跑,单脚蹬墙,腿部瞬间发力,身子腾空而起。
当邢云的身子于房梁的高度相等的时候,邢云身子一翻,单手揽住房梁,身子就像一只灵猴一样,挂到房梁之上。
邢云一只手抱着房梁,一只手伸得笔直,试图用指尖去够上面的鞋子。
就在邢云的指尖即将要够到鞋子的时候,霍九州的手掌心突然祭出了一道绿色的鬼火,自下而上打了过去!
绿油油奇异鬼火,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刁钻的弧线之后,一个转头,直接就打到了邢云的屁股上!
呼的一声,火光冲天,在绿色鬼火的映照下,邢云此刻就跟一只开了屏绿孔雀一模一样。
“啊!”
邢云惨叫一声,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拼命的打滚,可鬼火就是不灭。
霍九州看着这颇为滑稽的一幕,也不禁开怀大笑。
“水,水,快拿水来啊!”
霍九州强忍着笑意,说道:“这是鬼火,普通的水是灭不了的,要想灭这鬼火,你得去西边五十里镜水河才行。”
邢云此刻也顾不得跟霍九州计较,一把推开霍九州夺路而逃,出了茅草屋就向西一路狂奔。
道之体的修为境界,是可以踏水而行的,一路上,邢云基本就是飞过去
的。
当邢云看见一条宽阔的大河时,他想都没想,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扑通!”
平静的河面,一下子被击出几十米水花,吓得在河边喝水鸟兽四处狂奔。
过了一会,邢云从河里直起身子,河水齐腰,邢云打了一个寒战。
“霍九州你大爷,老子跟你没完!”
话音未落,就听扑通一声,黑无常从天而降,笔直的就站在邢云,瞪着它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都没等邢云反应过来,就听又是扑通一声,白无常从天而降,站在邢云的身后,瞪着它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扑通!”
“扑通!”
紧接着,牛头马面也从天而降,一左一右,瞪着它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邢云……
这个时候就看见,霍九州左手夹着烧烤架,右手拿着一只扒了皮的老山羊,身后背着柴火和小马扎,漫步悠悠的就朝邢云走了过来。
走到了离河边五六米处,霍九州放下了柴火和小马扎,架起烧烤架,开始烤老山羊。
十月的清晨,刺骨的河水,邢云冻得浑身的哆嗦。
“你……你……到底要干嘛!”
霍九州点燃了柴火,架起老山羊,来回的翻烤,香味在空气中飘荡。
邢云趟着河水,试图努力向河边走去,可他一活动,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跟着活动。
霍九州在老山羊身上撒着调料,沉声道:“地狱训练的第一课,搏击课。”
“什么狗屁搏击课,老子没空,你赶紧把这几个弄走。”
霍九州开口道:“老夫不管你有空没空,搏击课,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反正你今天不把在四个小鬼给打倒,你就别想离开这镜水河。”
邢云大声怒喝:“你叫老子跟四个僵尸打,你极乐散吃多了吧!”
霍九州也不在废话,拿出那个紫金铃铛,轻轻摇晃。
“铃铃铃!”
“有理不在声高,强者从不多言,你自求多福吧!”
紫金铃铛一响,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同时趟水,从四个方向逼近邢云。
水里不比地面,动手更消耗体力。
在地面打碎一块木板需要十分力气,在水里就需要二十分的力气,有时候还不一定能打碎。
黑无常率先发起攻击,挥动利爪,自上而下攻向邢云的头部。
邢云一个侧身躲过黑无常的攻击,同时右手出拳,逆时针打向黑无常的下巴。
站在一旁的牛头,出手迅速,一把抓住邢云打出去的拳头,顺势一脚直踢邢云的腹部。
邢云闷哼一声,抱住牛头的腿,用力一拉。
牛头身体一歪,整个身子就没入了水中。
白无常抓住邢云的肩头,锋利的指甲刺穿邢云的琵琶骨,鲜血渗入冰冷的河水中。
黑无常和马面,趁机连出重拳,疯狂击打邢云的胸口。
邢云琵琶骨被白无常锁住,双手无法活动,只能被动
挨打。
两条腿在水里面被牛头牢牢锁死,如坠泥潭,无法自拔。
黑无常和马面的重拳如雨点般打来,一拳更比一拳重,其中一拳照着邢云的眼睛就打了过来。
邢云头部前倾,然后重重向后撞去,撞的白无常一个趔趄,松开了邢云。
邢云身躯进入水中,黑无常的一记重拳,不偏不倚的就打到了白无常的胸口。
白无常身子一仰,邢云在水里趁机拦住白无常的小腿,用力一拉,扑通!白无常仰面摔入水中。
黑无常抬腿一脚,踢到了邢云的胸口,邢云吐了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全部跃起,以狮子搏兔之姿态,扑向邢云。
一场骇浪惊涛,顿时席卷镜水河,拳打脚踢当中,邢云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扭成一团。
这个时候,霍九州的老山羊也烤好了,他扯下来一条羊腿,开始大快朵颐。
霍九州从腰间又拿出一个酒葫芦,就着酒,吃着羊肉,看着水中的波涛汹涌,好生快活。
几百个回合下来,邢云发现,在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的身上,有几处要害上面,都被人钉入了钢锥。
邢云的拳脚只要打在上面,它们就会后退几步,两三秒之内失去活动能力。
有了这个发现,邢云就开始专门击打这些要害,可他在水里行动不便,很难打中这些要害。
就算是十拳换一脚,打中一个,另外三个也够邢云喝一壶的了。
从清晨一直打到太阳西斜,霍九州的老山羊,最后一个羊蹄子也被啃干净了。
霍九州一擦嘴,冲还在水里面摔跤邢云,高声说道:“小鬼,别说老夫没有提醒你,这镜水河可是一条有名的水鬼河,太阳下山的时候,你要是还不出来,这镜水河里面的水鬼,老夫可打不过啊!”
邢云看了一眼马上就要下山的太阳,大骂道:“霍九州我是大爷,老子要是成了水鬼,第一个就拉你下地狱!”
霍九州有指甲盖剔着牙,不紧不慢的说:“放心吧,你没机会的,你要是真的成了水鬼,老夫以后大不了就不走这条河呗!”
“霍九州,老子问候你祖宗十八代!”邢云在水中歇斯底里的骂道。
霍九州坐在小马扎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说说你,你让老夫怎么说哪?你有这骂人的力气,为什么不留着脱身哪?”
从早上一直打到现在,一粒米未进,邢云的身体在水里泡的发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就跟霍九州那个练过阴系秘术的死鬼一样。
邢云站在镜水河中央,脚步发飘,身子摇晃,体力也即将耗尽。
反观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它们则是毫无倦意,几乎可以用越战越勇四个字来形容。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镜水河中阴气也开始聚集,几条若隐若现鬼影开始在邢云脚下盘绕。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个僵尸排成一字阵型,向着邢云逼近!
上有僵尸,下有水鬼,体力不支的邢云只能使出他的杀手锏了。
第五十四章 苍鹰搏兔
邢云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写了一个上古神文,奔!
“奔雷拳!”
邢云的掌心聚集万道血色雷芒,随着邢云拳头一挥,万道雷芒化成万条雷龙。
雷龙嘶吼,虚空炸裂,万条雷龙冲向了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轰隆隆!”
镜水河内掀起万丈惊涛,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被卷入空中,河边的霍九州一个躲闪不及也被大浪打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的霍九州,他嘴里叼着一条鲤鱼,鲤鱼的尾巴正在上下摇摆,拼命地挣扎。
霍九州的头顶上还有一只青色的龙虾,正在挥动着钳子,有点想跟邢云决一死战的架势。
霍九州目光呆滞,看向邢云,他在想,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啊?
修为境界平平,拳脚功夫平平,除了禁术什么都不会,一动手就那命填,他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邢云一脚抬,身子一跃来到河边之上,他拿起霍九州的酒葫芦,便一饮而尽。
然后顺势拿下霍九州嘴里的鲤鱼,掐头去尾,也没有挂鳞,就这么生吞活剥的给吃了下去!
那满嘴是血的邢云,如厉鬼,如恶魔。
霍九州呆呆地看着邢云,半天没缓过神儿来,眼看着邢云把那一条里鱼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拿下他头上的那只小龙虾。
霍九州从回过神来,把嘴里的鲤鱼鳞片,给吐了出去。
“呸呸呸!”
霍九州把他嘴里的鲤鱼鳞片吐干净了,邢云也轻车熟路的那只小龙虾给掐头去尾,剥壳吃肉了……
“老夫要是没看错,你刚刚那一拳,最低也有十年寿命了吧?”霍九州沉声说道。
“没错,奔雷拳,一拳十年命,你要不要试一试!”
霍九州冷笑连连:“不要误会,老夫年纪大了,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如此不爱惜寿命,心疼而已。”
“呸!”
邢云吃饱了喝足了,向地上吐了一口血痰,拍了拍手,抬起屁股就走。
霍九州没有任何反应,拿出他的紫金铃铛,晃了晃。
“铃铃铃!”
被邢云一拳打飞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现在全部都漂浮在镜水河中,像一具具干尸。
听到了紫金铃铛的声音,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立刻回复了生机,齐刷刷跳出水面,在河边站成两排。
霍九州拿出一根手腕粗的麻绳,一头捆住了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一头套到了邢云的身上。
“做人要知恩图报,它们四个虽然是僵尸,可它们也毕竟陪你训练了一天,你把它们给留在这荒郊野岭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霍九州这明摆着就是在整邢云,四个僵尸加起来有三千斤重,别说是邢云现在精疲力尽,就是精神充沛的时候也不一定拉得动。
他之所以怎么做,就是要告诉邢云,凡事不能总想着走捷径,歪门邪道用多了,早早晚晚是会有天谴的。
本以为邢云会反抗,会拒绝,会在使出什么歪门邪道来。
可让霍九州意外的是,邢云非但没有反抗,就连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他将麻绳捆在腰间,让
老牛犁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向茅草屋走去。
当邢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霍九州皱起眉毛,仰天长叹。
“你要不是被梅如玉那个阴鬼给看上了,老夫是真想收你为徒,把衣钵传授给你,可惜啊,可惜啊!”
邢云的手脚被磨出了血泡,腰间的皮肉也开始出血,可邢云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咬着牙继续向茅草屋前进。
一路上,邢云都在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是的,我要变强,邢云直到今天才彻底想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自己命运多舛,一直受人欺凌,原因就是自己不够强大,或者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强大。
邢云一直都是那种小富则安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飞黄腾达,要努力奋斗。
以前邢云没有来到山海界的时候,他就一直都不明白,社会上没什么总有人要去拼命地努力奋斗。
哪怕是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停下脚步。
以前邢云对这些人,从来没有过敬佩,甚至还充满了鄙夷。
人生在世,不过是短短百年,与其活的那么累,为什么不潇潇洒洒的混日子哪。
可是直到现在,邢云才明白,以前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那些人为什么拼了命的努力,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向前跑,不是因为他们傻,是因为他们想要变成强者。
因为他们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可以选着命运,而弱者只能选着接受命运。
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苦难,他可能不会明白,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区别。
但凡是经历过困难的人,他们就会知道,这其中的天差地别。
强者遇到苦难,最多也就是跌一个跟头,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日子照常过。
而弱者不一样,弱者在遇到苦难的时候,就连跌一个跟头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要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放下尊严,去祈求心地善良的强者来帮助他们。
强者的帮助不是无穷无尽,苦难的欺凌也不可能仅此一次,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成强者,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邢云拖着这四个僵尸来到茅草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放下了四个僵尸,身子摇摇晃晃走进了茅草屋。
邢云扑通往床上一躺,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开始呼呼大睡,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霍九州,他同样的拿了一桶水浇到了邢云的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昨天浇的是冷水,今天浇的是洗脚水。
今天的科目跟昨天一样,还是跟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在镜水河里摔跤。
今天霍九州没有烤老山羊,而是烤了一只九品异兽,蓝皮猪。
有了昨天的经验,邢云今天的表现就比昨天要好,同样是打到天黑才分出胜负,可今天邢云没有用禁术,而是堂堂正正的打赢了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介于邢云的出色表现,霍九州难得大发善心,让邢云不用在拖着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回去了。
第三天早上,霍九州拎着一大桶泔水,就去了邢云的茅草屋。
见邢云把自己像一个粽子一样的裹在被子里,霍九州毫不客气就把那一大桶泔水倒在了邢云的身上,茅草屋瞬间变茅房……
一大桶泔水倒下去以后,见邢云没有任何的反应,霍九州掀开了被子。
被子躺的人根本就不是邢云,而是一捆稻草!
霍九州紧接着一抬头,一块白色的床单从天而降,将霍九州全身罩住。
随后邢云一个苍鹰搏兔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按住霍九州就是一顿暴打,打的之狠,是拳拳到肉。
三拳两脚过后,霍九州化作一股黑烟,不知所踪。
邢云掀开床单,只看见一双臭气熏天的烂布鞋……
“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出手之前都不看清楚了,出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什么用,记住了,打的狠,不如打的准!”
邢云一抬头,看见霍九州光着脚丫子,斜靠在门口,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邢云当时就卧了一个槽,心说你真牛!
一连十天,霍九州的地狱式训练,就是搏击,别的什么也没有。
在在十天里,邢云的拳脚功夫是突飞猛进,从一天才能打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到现在一个小时就能打败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仅仅就用了十天。
第十天的中午,邢云和霍九州还在镜水河训练。
极乐宫内,一个朴实无华的房间里,郭大年脑袋上裹着纱布,躺在床上。
床边的向天启则用汤勺,一小口,一小口的给郭大年喂水。
“咳咳咳……咳咳咳!”
昏迷了整整十天的郭大年,今天总算是醒了,虽然是被给水呛醒的,但作为朋友,向天启还是很高兴的。
“天启,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死了吗?”
郭大年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跟这个照顾了自己十天的好朋友说一声谢谢,而是问邢云死了没有。
作为郭大年多年的好朋友,向天启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没有死,这些天发生了好多的事儿。”
向天启把这十天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郭大年讲述了一遍。
“大年啊,你听我一句劝,别在找梅如玉报仇了,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向天启语重心长的说道。
郭大年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也明白向天启的良苦用心,只是他跟梅如玉的仇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不共戴天!
“天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跟梅如玉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我们郭家的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我哪,我要是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将来我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啊!”
向天启问道:“可以你的修为境界,你怎么才能报仇雪恨啊?”
“我眼下就有一个办法可以报仇,但需要你帮我一下。”
第五十五章 帝王棋局
九幽城的城主姓冉,叫冉暝修,他有一个亲娘舅,叫郭守忠。
三十多年前,郭家凭借着跟冉暝修的关系,在九幽城经商,生意做到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郭守忠还有一个外号,叫郭半城,顾名思义,九幽城一半的买卖铺子都是郭家的。
郭家有钱有势,但在九幽城却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和欺行霸市的行为,甚至每逢灾年还不惜重金购买粮食救济灾民。
同样是三十年前,金氏商会派遣梅如玉来到九幽城,开拓市场。
金氏商会来势凶猛,梅如玉这个人手腕狠辣,城府又深,不到半个月,九幽城里的买卖铺子就只有郭家还在营业。
那些个被金氏商会逼的没有活路的商人们,纷纷去郭家,找郭守忠主持公道。
郭守忠素来仁义,见不得金氏商会如此仗势欺人,现在同行蒙难,自己岂能束手旁观。
他当即就联合所有商家,跟金氏商会对抗,明面上打价格战,暗地里组织人手,切断金氏商会的商道,不让一件货物进入九幽城。
两家斗了近一年,虽然互有胜负,但也都是皮肉之伤,不伤及筋骨。
两家势成水火,但都有来头,谁也不能一口吃掉对方。
直到哪年的腊月初八,那是一个雨夜,梅如玉亲自带人乔装成流寇,趁着大雨掩护,一举灭了郭家满门!
说来也巧,也就在郭家被灭门的那一天,九幽城城主冉暝修奉旨去帝都,在路上遇到了泥石流,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冉暝修失踪不足两天,帝都的九大长老就任命了新的城主来九幽城主持大局。
新城主到任,对郭家的灭门案都没有审理,就认定为是流寇作案。
再后来抓了几个山匪流寇,逼他们认了罪画了押,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郭家被灭门的那一天,郭大年躲在郭家祠堂的祖宗牌位后面,才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认识了向天启,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逍遥山极乐宫,一待就是几十年。
霍九州这几天的生活都很规律,训练完邢云就回极乐宫,弄几个小菜和一壶老酒,自饮自嗨。
“向天启!人死哪去了?”霍九州高声喊道。
向天启从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出来,低眉顺眼的来到霍九州近前。
“主子回来了,菜和酒已经送到您房间里了,酒还是温的。”
“嗯,很好,算你小子懂事儿。”
“谢主子夸奖,小的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主子。”
“对了,那个郭大年醒了吗?”
刚刚还因为被霍九州夸奖而高兴的向天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喉结不自主的上下起伏。
向天启小声道:“回主子,还没有,邢云他下手太狠,郭大年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可大夫说他能不能醒,还得看天意。”
霍九州欲言又止,他不是看不出来向天启在撒谎,只是他并不想揭穿他。
当初郭家对霍九州有恩,郭家和金氏商会对抗的时候,他因为不想得罪金氏商会,所以他就躲了出去。
后来直到郭家被灭门,他才回来,对于郭家灭门,他一直有所愧疚。
郭大年的真实身份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一直也不去拆穿,因为就怎么模棱两可的,对大家谁都好。
霍九州出言提醒:“逝者已矣,生者就应该好好活着,为家族延续香火。”
向天启也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试探的说:“放下仇恨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做到的,有些人执念太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有人让你放下仇恨,只是不想让你白白送死,报仇需要等待,而等待才是报仇最好的方式。”
“谢谢主子指点,小的明白了。”
霍九州转身上楼,摆了摆手,示意让向天启退下。
茅草屋里,邢云躺在床上,揉着肚子,眼睛看向房梁,思考着人生。
“到底是黄焖鸡好吃哪,还是白斩鸡好吃哪?”
邢云今天一整天,就吃了一只半生不熟的烤山鸡,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砰砰砰!”
“邢云公子在吗,山主叫我们来给你送的饭菜。”
邢云下床,打开了房门,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手里提着两个食盒。
“你谁啊?”
年轻人笑道:“小的叫牛二,是极乐宫的仆人,奉山主的命令将这些饭菜送给公子。”
邢云接过食盒,开口道:“行了,你回去吧。”
“公子慢用,小的告退。”
邢云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取出,一样样的放到床上。
茅草屋里没有桌子,把饭菜放到地上邢云又感觉有点别扭,索性就把饭菜放到了床上。
一共四个菜和一盘点心,花雕醉蟹,蟹粉汤包,红烧肉,糖醋里脊和一盘柿子饼。
红烧肉和糖醋里脊的分量都很少,而且卖相也不是很好,闻上去还有点臭味。
“什么情况!老不死的转性了,不应该啊?”邢云喃喃道。
红烧肉和糖醋里脊的味道是不太好,可花雕醉蟹和蟹粉汤包的味道,和卖相都相当的不错。
邢云闻的香味都饿了,害怕有毒,邢云还特意用天机眼看了一下,确认没毒才敢开吃。
红烧肉和糖醋里脊邢云没有动,把花雕醉蟹,蟹粉汤包和那一盘柿子饼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了,邢云往床上一躺,心情十分舒畅。
大约睡到后半夜,邢云的肚子一阵刀绞,疼的满地打滚。
“霍九州你大爷,下毒害老子。”
“噗!”
一阵芳香弥漫,邢云拔腿就跑,跑出茅草屋五六十米处。
一个杂草丛里,邢云解开裤子,蹲下身子,只听一阵炮火连天之后,邢云无比惬意的站了起来。
“咕噜噜!”
刚刚直起身子,都没走出去两步,邢云的肚子又是一阵刀绞。
这一夜,邢云的肚子就没有消停过,整整拉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霍九州还没有来,可郭大年和向天启却全副武装的来到了茅草屋。
“郭哥,这小子人呢,不会还在拉肚子吧。”
郭大年冷笑:“呵,螃蟹加柿子,毒性能穿肠,这小子就是不死也半死了,赶紧找,一定要在山主来
之前找到他。”
平时要是找邢云可能不好找,但现在那可是一找一个准,闻闻味就知道邢云在哪了。
郭大年和向天启在一个杂草丛里找到了邢云,邢云躺在地上,整个人就剩下了半条命。
当邢云看见郭大年和向天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又特么的被算计了。
“郭大年,算你狠,说吧,你是要杀还是要剐,老子悉听尊便!”邢云决然道。
向天启贴着郭大年的耳边,小声道:“你要是在这里杀他,会不会连累山主啊?”
“放心吧,山主对我有恩,我不会为了报仇,而连累他难做的。”
郭大年打晕了邢云,用麻袋将他套住,他和向天启两个人把邢云秘密的带到了极乐宫。
在极乐宫的大厅里,有一口用玛瑙雕成的巨棺,被摆放在正中间。
趁着极乐宫里没人,郭大年和向天启将邢云给丢入了那口玛瑙棺材当中!
那口玛瑙棺材里,是一个小型世界,名曰往生世界。
那里面没有生灵,只有魂魄,人魂和妖魂。
这些魂魄都是霍九州幻养的,正因为有它们的存在,九幽城才没有人敢轻易的招惹极乐宫。
据说往生世界里的魂魄一但被释放,那方圆万里之内的所有生命,都会成为那些魂魄的食物,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不可避免。
邢云一进入往生世界,往生世界里的魂魄就开始疯狂的撕咬邢云。
它们锋利的牙齿咬开邢云身上的麻袋,咬开邢云的衣服,咬开邢云的皮肉,吸食邢云的血液。
密密麻麻的魂魄如鱼群般扑来,邢云却无力反抗,只能让它们贪婪的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邢云体内的血液在快速的流逝,他的意识也模糊,慢慢的黑暗来临,他至于陷入了沉睡。
传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自己最想念的人,可邢云在弥留之际,看到的并不是他想念的人,而是两条巨龙。
一黑色一金色,两条巨龙破开虚空,来到了往生世界,它们驱散了魂魄,在邢云身边盘旋。
黑龙道:“堂堂帝魔星,居然会被几个小虾米给折磨成这副模样,真是可笑啊!”
金龙道:“是人皆有弱点,胜负也不在一时。”
黑龙冷哼:“本座没工夫陪这个丧家之犬浪费时间,先行一步了。”
黑龙再次撕裂虚空,身形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金龙化成一道金光进入邢云的体内,带着邢云的魂魄,来到了一座仙山。
仙气缭绕,霞光万丈,一张巨大的棋盘之上,邢云左,金龙在右。
“这里是天堂吗?”邢云不解道。
金龙语气森然:“天堂和地狱,你过一会就能去了,但是在你去之前,本座希望能和你下一盘棋。”
邢云看了一眼棋盘,羞涩道:“抱歉,在下才疏学浅,不会下围棋。”
金龙哈哈大笑:“围棋,这不是围棋,而是帝王棋局!”
第五十六章 君子一诺,千金不移
“帝王棋局,听上去倒是很有意思,可惜我现在对什么也没有兴趣了。”
邢云声音哽咽,眼中有泪花滚动,悲伤和不甘两种情绪涌上心头。
邢云伸出手,触摸着那张巨大的棋盘,他在想,自己的一生和棋盘上的棋子有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想出的答案居然是……没有!
自己是一个棋子,而命运就是棋手,它拨弄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受尽苦难折磨,尝尽悲欢离合,最后在像丢弃弃子一样,把自己丢弃。
世人都说苦尽甘来,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苦未尽,身已亡的人,他们有多么绝望。
“生生死死是一个轮回,生生世世是无数个轮回,从生到死是一个过程,谁也逃不掉,谁也躲不开,天命就是如此无情。”
邢云抬头问金龙:“天命如果不公,难道也不能反抗吗?天命对我不公,我难道就只能接受吗?”
金龙盘旋于空中,身躯长达数千米,龙鳞金光烁烁,龙角上有淡淡的星辉缭绕,给人一种庄严而又肃穆,神圣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世人皆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天命又岂是能轻易撼动的。”
邢云用衣袖擦干眼泪,不再多言,他知道多说无益,多说也只会遭人白眼。
对于神明而言,凡人的生死苦难,不过是黄粱一梦,何足道哉。
它们不是世人,所以也不会去同情世人的苦难,它们只会说,善恶到头都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邢云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对于生与死,他虽心有不甘,但也早有准备。
他现在很平静,平静的等着最后一刻的到了。
逍遥山上,霍九州像往常一样,来到茅草屋,走到邢云的床前,准备叫他起床。
可当霍九州看见床上的饭菜时,他立刻大呼一声:“不好!”
霍九州一路飞奔,赶回极乐宫召集人手,以茅草屋为中心,搜索邢云的踪迹。
霍九州夺步上楼,来到郭大年病房前,咣的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病床上假装昏迷的郭大年,一听到房门被人踹开,拳头下意识的握紧,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绷,但他却不敢起来。
郭大年知道,他现在只要稍微一活动,霍九州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念及往日的种种,可以侥幸不死,恐怕也得扒一层皮。
霍九州掌心聚起一道黑芒,杀心一起,可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今日过后,老夫就再也不欠你们郭家了,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霍九州不傻,看见茅草屋里的食盒餐具,都是极乐宫独有的器皿。
霍九州拂袖而去,郭大年睁开眼睛,自觉的下床,收拾行囊,默默的离开了生活几十年的逍遥山极乐宫。
向天启将郭大年送到了,山脚下,挥手告别。
“郭哥,以后离开了逍遥山,在江湖上,要学会收敛,切勿意气用事。”
郭大年抱住了向天启:“好兄弟,你在逍遥山等我,等我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我一定来逍遥山接你,共享富贵。”
向天启微微摇头:“郭哥的好意兄弟我领了,只是我从小就在这逍遥山长大,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了。”
郭大年没有在多说:“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以后要是有事就尽管来找我,我郭
大年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向天启一拳重重的打在郭大年的胸口,笑道:“好兄弟一辈子!”
霍九州带领着极乐宫的人在逍遥山找了两天,邢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一缕残魂也寻觅不到。
“向天启,你到底你们两个把邢云给弄到那里去了?”霍九州抓着向天启的衣领,怒声道。
向天启面色不该,双眸禁闭,一心求死的模样。
“君子一诺,千金不移,小的是山主从野地里捡回来的,小的这条贱命是山主给的,山主要是像拿走,随时都可以。”
霍九州怒目而视,一把甩开了向天启,对众人高声道:“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邢云那个小鬼崽子,要是找不到,梅如玉那个阴鬼来了,大家一起玩完。”
霍九州怎么说,其实也就是在抒发一下心中的怒火,逍遥山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邢云要是真的在,不可能毫无踪迹。
那张巨大的棋盘之上,浮现出山川河流,星辰大海,棋盘前,邢云盘膝而坐,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金龙盘旋天空,沉声道:“你真的不像下这盘帝王棋局吗?”
邢云冷哼:“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帝王棋局还是跳跳棋,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你要是能赢了这帝王棋局,就能得到一份机缘。”
邢云用挑衅的语气问道:“什么机缘啊,永坠地狱,还是万劫不复?”
金龙霸气回言:“摆脱命运,操纵他人生死,山川江河,翻手之间即定存亡。”
邢云拍了拍手:“呵呵,你是玉皇大帝,还是元始天尊啊?如果不是,你在这诓骗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吗?”
“信不信你可以试试,毕竟有些事要试过之后才知道是真是假。”
“貌似有理,反正我是一个死人了,玩玩也无妨,你说把怎么玩。”
“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没有规则,只有胜负,十盘之内,你只要赢一盘即可,输了就要承受钢钉穿胸之苦。”
邢云将一只手放到棋盘上,万千思绪汇入指尖,凝结成一枚棋子。
邢云刚要落子,心神一动,那颗棋子当中居然有生命!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男子,他在城中心开了一家小店,有一个贤良淑德的美丽妻子,有一双懂事的儿女,父母安康,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这是幻觉吗?”
“是真是假,如庄周梦蝶,亦真亦幻,不过是个人的理解罢了。”
就在邢云把那一枚棋子放入棋盘当中之时,那个人的命运突然发生了改变。
贤良淑德的妻子,变成了水性杨花的妇人,身体健康的父母也开始怪病缠身,那一双懂事的儿女被歹人掳走索要赎金。
男子为了给父母治病,早已经是倾家荡产,负债累累,现在根本就无法支付赎金。
男子绝望的买醉,站在河边桥头,准备投河自尽。
金龙落下一枚棋子,一位仁义大侠从此路过,出手救下了这名男子,并答应帮住男子救回儿女。
邢云不解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金龙答道:“操纵他人命运,就是这样,你布局害他,本座布局救他,他最终是生是死就决定了谁胜谁负。”
邢云挥手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认输,我不下
了。”
金龙最后问道:“你想好了,确定要认输?”
邢云点头:“我确定,我认输。”
“懦夫!”
棋盘之上,燃起熊熊大火,那名男子和他的家人,还有那个仁义大侠通通葬身火海。
邢云刚要开口,一根两指粗的钢钉就刺入了邢云的胸口。
“啊!”
邢云惨叫连连,胸口的钢钉释放出金色闪电,仿佛要撕裂邢云的灵魂!
“一念之仁不是善,一念之邪不是恶,世间之事千奇百怪,唯有结果才分善恶。”
金龙落下一子:“第一局结束,第二局,本座害人,让你救人。”
邢云不想再下,他不想因为自己贪生,而去伤害别人。
可金龙好像是早已经看穿了这一切,它落的这一子,邢云不得不跟。
它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丢入了狼群,婴儿声嘶力竭哭喊,狼群漏出锋利的獠牙,兴奋的嚎叫。
就在一只饿狼要扑向婴儿的一刹那,邢云落子,一只利箭穿过饿狼的头颅,将其射杀。
紧接着,一个挥舞火把的猎户,跳入狼群,将那个婴儿救走。
金龙落子,猎户把婴儿带回村子抚养,村子里的老人全解,说这个孩子不吉利,如果把他留下是会给村子带来灾祸的。
猎户没有理会老人,还是将婴儿带回了家中抚养,可三天之后的一个月圆之夜,狼群袭击村子,将村子里的所有婴儿孩童全部咬死,只留下了被猎户所救的婴儿。
在老人的挑唆下,那些失去家人的村民,群情激奋的来到了猎户家中,他们将猎户和那个婴儿一起挷到了村口,准备活活烧死他们两个灾星。
邢云再落一子,唤出雷神,引天雷降世,劈杀了那个搬弄是非的老人。
雷神告诉村民:“世间本无灾星,灾星只是人心中的不仁而已。”
有了雷神的规劝,村民们放开了猎户和那个婴儿,但同时村民们也将猎户给逐出了村子。
猎户没有一句怨言,独自带着婴儿离开了村子,从此浪迹天涯。
金龙落子,五年之后,猎户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到了一个爆发瘟疫的小镇,猎户不幸感染了瘟疫,生命垂危。
邢云想要救他,可棋子上写的救人之法,竟然是以命换命,用孩子的命换猎户的命。
邢云在犹豫的时候,猎户不治身亡,孩子也没有活下来。
第二枚钢钉,再次打入邢云的胸口,让他痛不欲生。
邢云一共跟金龙对弈九局,结果却只换来了九枚钢钉。
第十局,邢云和金龙落子三千颗,将三万千忠义之士和三千万穷凶极恶之人全部投入战场。
这一局,邢云胜,三千万忠义之士存活,从此天下太平。
金龙胜,三千万穷凶极恶之人存活,从此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千钧一发之际,金龙突然朗声道:“你现在还有五颗棋子,你只要舍弃一颗,这一局你就赢了。”
邢云手中的五颗棋子分别是,父亲,母亲,妻子,儿子,女儿……
第五十七章 出发,鬼灵墓
十五天后,梅如玉按照信中所说,带着韩山七绝和一票人马,齐聚逍遥山下。
“梅公子,哥七个虽然没有来过九幽城,可也素问这逍遥山的极乐宫乃是九黎帝国最逍遥快活的地方,为什么今天看上去怎么冷清啊?”
说话的这个人是韩山七绝的老大,吕慕云,绰号摘星童子。
韩山七绝,五男两女,皆是割头换命的异性兄弟。
“呦呦呦,大哥这是想女人了吧,要是想女人了,看看妹妹我怎么样?”
韩山七绝,排行老三的屠吆吆,娇声道。
老二铁胆庄,噘着嘴:“三妹啊,不是二哥说你,大哥家里有大嫂,你二哥家里就连苍蝇都是公的,一到晚上,那个床啊,冰冰凉凉的能冻死个人,你说你天天给大哥嘘寒问暖,咋就不知道给二哥暖暖床啊!”
屠吆吆斜着她那妩媚的丹凤眼,尖声道:“好你个铁老二啊,我拿你当亲哥哥,你居然把我当……当外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哪,没想到,你比兔子还禽兽!”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
铁胆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平时唯唯诺诺,跟女人说两句话就会脸红。
要不是这样,他家的苍蝇也不至于都是公的,肯定能有两三个母的……
铁胆庄被屠吆吆怎么一顶,老脸一红,头低的很低,恨不得都埋进裤裆里。
梅如玉用一方锦帕遮住抠鼻,开口道:“今天的极乐宫是有点不对劲啊!哥几个先上山,看看霍老鬼在搞什么名堂?”
“呷!呷!呷!”
无数只乌鸦在极乐宫上方盘旋,它们不停的鸣叫,叫声如丧钟,回荡在整个逍遥山。
极乐宫内,霍九州坐在那口玛瑙棺材上,默念无量心经。
身后,两百余名僵尸列成方阵,如满线之箭,随时击发。
极乐宫的大门被梅如玉的人推开,梅如玉和韩山七绝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霍九州面前。
霍九州看见梅如玉,心头一惊,颤声道:“你还活着!?”
梅如玉眉头一皱:“霍老鬼,你够丧气的啊!大白天的说这种话,你也不怕折了阳寿?”
梅如玉看了一眼周围,不见邢云,他问道:“邢云人哪?”
霍九州摇头叹息:“唉!老夫有负所托,邢云他死了!”
吕慕云惊呼:“什么!死了?生意还没开始,东家就死了,梅如玉,你是在戏耍我们哥七个吗?”
梅如玉抓住霍九州的衣领,厉声道:“霍老鬼,本公子今天没时间跟你逗闷子,邢云到底在哪,快叫他出来。”
“梅公子,老夫也没时间和你逗闷子,若不是邢云死了,老夫何必遣散了极乐宫,独自一人在这里等死啊!”
梅如玉阅人无数,且又受过专门的训练,霍九州有没有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霍九州言之凿凿,语气坚定,应该所言非虚。
只是自己和邢云签过契约羊皮,邢云要是真的死了,那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梅如玉陷入了沉思。
“梅如玉!你分开山主,人是老子杀的,你要杀要剐冲老子来。”
郭大年和向天启,走到梅如玉身边,救下了霍九州。
“小鬼崽子,谁让你们
回来的,极乐宫是老夫的地盘,现在极乐宫出了事,老夫不用你们来定罪。”霍九州急声说道。
霍九州对梅如玉道:“邢云是老夫给弄死的,要杀要剐你冲老夫来,别去为难一些晚辈,以免有损威名。”
梅如玉一眼就认出了郭大年,因为当年在郭家祠堂,是他故意留了郭大年一条命。
梅如玉骂道:“本公子当年心存善念留你一命,没成想,今天你竟坏了本公子的大事,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今日就了解你!”
“轰隆隆!”
天空之上,黑云滚滚,雷云聚集,五十四道天雷倾泻而下。
“轰隆隆!”
五十四道天雷穿过极乐宫的房顶,相继劈下,劈在那口玛瑙棺材之上!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玛瑙棺材上,开始出现裂痕。
众人一阵错愕,皆是不明所以,齐齐看向霍九州。
霍九州也是一脸懵逼,一脸茫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往生世界里的鬼混渡劫飞升了?所有人都有此一问,只是这个想法过于荒诞离奇,谁也没有说出口。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郭大年和向天启明白,这八成和邢云有关。
“轰隆!”
第五十四道天雷落下,玛瑙棺材的棺材盖爆裂,邢云两只手从棺材里伸出,抓住棺材的两侧,站了起来。
在往生世界走了这么一遭,邢云已经把晋升到了,御之体五阶,御灵镜三阶的修为境界。
御之体的修为境界,可御万物为器,御万灵为魂,御之体是御剑飞行的首要条件。
当着众人的面,邢云一身破衣,晃了晃脑袋,伸了一个懒腰。
“你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啊?”梅如玉问道。
邢云走出棺材,朗声道:“人心比鬼恶,是人还是鬼,又有什么全部吗?”
邢云冲霍九州低头赔罪:“在下一时鲁莽,不慎毁了你的往生世界,还望不要怪罪。”
霍九州呆呆无语,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没事。”
死而复生的邢云,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极乐宫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梅如玉说道:“能从往生世界里活着出来,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邢云一摆手:“先不说这些了,这七位就是来自狱魔大陆的韩山七绝吧?”
韩山七绝自报家门: “吕慕云,屠吆吆,铁胆庄,马昆山,慕容醉雨,独孤铁岩,公孙无情,见过邢云公子。”
“久闻韩山七绝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哪里哪里,邢云公子谬赞了,邢云公子能在往生世界里渡劫飞升,真乃是震古烁今,我吕某人佩服之至。”
一阵相互吹捧,一阵虚情假意,古怪的气氛才恢复如常。
邢云一抱拳:“几位在此稍后,兄弟我去换一身衣服,咱们就出发,去鬼灵墓。”
梅如玉和霍九州看着邢云的背影,感觉十分的别扭,邢云从往生世界里出来,就
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过去的邢云窝窝囊囊的,给人一种胆小怕事的感觉,可现在的邢云,他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威严。
邢云一翻梳洗,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梅如玉一行人出发了。
这次鬼灵墓之行的人员,一共有五百多人,其中五十人是金氏商会的人,胖子和那些个肌肉猛男全部都在。
另外的四百五十人,都是韩山七绝的人马,霍九州因为提前遣散了极乐宫的人马,他身边除了二百多个僵尸,就只有郭大年和向天启两个活人。
这次行动,梅如玉本来不想带着郭大年和向天启两个人,怕他们两个坏事,可邢云力排众议,一定要带着郭大年和向天启两个人。
鬼灵墓位于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当中,这个小世界入口就在寒铁城境内的尸山中。
尸山是一座十分神秘古怪的大山,那里毫无生机,只有尸山血海,那里阴气极重,压着任何神通。
那里为什么会有尸山血海,一直都是一个不解之谜,关于尸山血海的说法一共两种。
第一种,那里原本住着一个神秘的部落,后来这个部落里有一个人,他触怒了天神,天神降下瘟疫,将那个部落付之一炬。
第二种,那里原本土地肥沃,有很多的农户在此地务农,后来因为一场大地震,让哪里的人全部葬身大山之中。
这两种说法是流传最广的,究竟那个是真的,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邢云一行人,沿着记忆之石里的路线,走过尸山血海,来到了那座残破的祠堂,在此休整一夜。
“哎呀呵,有宝贝,哥几个快过来看看!”胖子大喊道。
胖子在搜寻这座残破祠堂时候,在祠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箱子。
邢云,梅如玉,韩山七绝,霍九州,一起起身,走到胖子身边。
“一口破箱子,也能叫做宝贝?”邢云质疑道。
吕慕云道:“是不是宝贝,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没有什么宝贝,只有一些竹简。
竹简上写的都是甲骨文,霍九州认识这些甲骨文,他给大家翻译了一下。
这些竹简是一个家族的族谱,这个家族叫柏氏,这个祠堂叫柏氏祠堂。
竹简上记录的都是这个家族的人名,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不过在这族谱的最后,有一个名字,让邢云,梅如玉,霍九州都感觉似曾相识。
“第二十九代子孙,柏油!”
这个名字跟机括城的城主白幽,十分相似,白幽的身份来历,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迷。
白幽究竟跟柏油有什么关系,邢云颇为好奇。
夜深人静,众人都在安睡,梅如玉弄醒了邢云,将他带出了柏氏祠堂。
“大晚上你不睡觉,偷偷摸摸都叫我出来干嘛?”
“我们明天就要进入鬼灵墓了,到时候一但遇到危险,你就让韩山七绝走在前面,让他们去趟路!”
第五十八章 帝王龙气
“趟路?你就说让他们去送死不就完了!”
梅如玉理所应当的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了,我叫你出来其实是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事成之后,帮你杀了韩山七绝,然后东西平分?”邢云冷冷的说。
梅如玉吃惊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跟霍老鬼训练了半个月,竟然成熟了不少,不过你说错了一句话,不是东西平分,而是东西全归你,我只要韩山七绝的名。”
“你和韩山七绝有仇?”
“没有!”
邢云将两只手揣入袖子,眼睛看向别处,沉声道:“在你的世界认知里,是不是为了利益,你可以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成熟了,不代表长大了,等有一天你能看清楚这个世界了,你自然而然就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了。”
梅如玉所作所为,邢云现在无法理解,但在将来的某一天,邢云会变得比梅如玉还要不择手段。
“我可以帮你,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梅如玉轻笑道:“如果我死了,他们也会杀了你,就算他们不杀你,有契约羊皮在,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这个理由你看可以吗?”
“可以,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反正就算我不帮忙,我想你应该也有别的手段吧,当年你们灭郭家灭门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需要别人的帮忙吗?”
邢云继续说道:“当年你为了一己私欲灭郭家满门,我很好奇,人性在你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梅如玉说道:“郭家的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么简单,郭家也并不是看着这么好,表面上,郭家乐善好施,是贤良忠厚之家,可实际上,郭家的所作所为,我杀他们全家十次都不足以偿还,若非如此,他们郭家的表亲冉暝修也不会突发横死!金氏商会虽然来头很大,可是来头再大也不可能干预九黎帝国的内政吧?在冉暝修一事上,帝都和九大长老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你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这是为什么?”
过于郭家的灭门惨案,邢云只是在霍九州嘴里听说的,有些具体的事情,霍九州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听梅如玉这么一说,当年冉暝修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一方城主被人谋杀,帝都的九大长老对此不闻不问,那就说明谋杀冉暝修的人,不是金氏商会,而是帝都。
想到这里,邢云不敢再往下想了。
“郭家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有灭门之祸?”邢云问道。
梅如玉笑道:“将来有一天,那个赏识你的人会告诉你的,如果你见到他,你会明白的。”邢云气愤的说:“将来,又是将来,难道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也许哪一天一颗流星砸下来,咱们都去阎王爷那里了,有什么话就不能现在说吗。”
梅如玉没有吱声,转身回了柏氏祠堂。
邢云:“……”
天亮之后,邢云一行人继续出发,到达记忆之石中,那八块石碑的所在地。
时间久远,那八块石碑虽已风化,但依旧如花瓣绽放于荒野之中。
梅如玉率先上前,先按照记忆之石中的操作方法,念动咒语。
“开!”
八块石碑上,渐渐泛起金光,金光慢慢聚集,聚集成柱,这如记忆之石中的光柱一模一样。
光柱冲天,撕裂虚空,一条通往小型世界的通道开始出现。
吕慕云轻声道:“这就是通往鬼灵墓所在世界的通道!那个世界里究竟有什么?记忆之石里面有没有说?”
公孙无情说道:“梅公子,不是我公孙无情多事,只是你为何从来不跟我哥七个人说一句明白话呢?”
霍九州骂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生是死全看天命,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们狱魔大陆的人都这么胆小怕事不成?”
屠吆吆怒斥:“老不死的,那个挨千刀的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漏出来了,让你在这里大言不惭。”
霍九州道:“就凭老子不怕死,老子敢闯鬼门关,老子是站着撒尿的!”
众人不再说话,梅如玉说了一句:“记忆之石里面只是一条大概的路径,没有人清楚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只知道在打开那座石门的时候,会有无数厉鬼从石门中出来,这记忆之石的主人就是死在第一道石门那里,鬼灵墓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我也不知道,如果鬼灵墓里面是一片净土,本公子应该也不需要去狱魔大陆请你们七个来吧,你们说是不是?”
霍九州道:“你们要是怕,老子给你们打前站,走!”
霍九州,向天启,郭大年,和那二百名僵尸率先进入光柱中。
众人见霍九州都进去了,也不再多说,分批进入了光柱,直到邢云最后一个进入光柱,一行人才全部进入了光柱。
众人来到了一片奇异的世界当中,这个世界里没有花草,没有树木,只有石壁岩层和五色泥土。
石门之上,那三个上古神文,鬼灵墓,映入眼帘。
梅如玉提醒道:“大家小心,我去开门。”
梅如玉走的石门前,将一张符箓贴到了石门的门缝处,然后梅如玉后退十步,念动咒语。
众人严阵以待,纷纷亮出兵刃,准备迎接这鬼灵墓的第一关。
“轰隆!”
符箓爆炸,炸塌了石门,黑漆漆的石门内,无数的厉鬼如蝗虫过境,飞奔扑向众人。
吕慕云手持散棍棒,身边升腾起两条黑色巨蟒,吞噬厉鬼。
“铃铃铃!”
紫金铃铛晃动,霍九州操控这二百名僵尸,摆成阵列,对抗厉鬼。
“大家小心!这个鬼地方有规则之力,无法使用法源之力。”梅如玉高声道。
不能使用法源之力,这对众人而言,无疑是被捆住了手脚,无法施展本领。
众人和厉鬼之间打的是难分难解,邢云却无比的清闲,这些厉鬼都故意的绕开了邢云。
屠吆吆大叫道:“这个地方有规则之力约束我们,根本无法使用法院之力,这该怎么办?”
霍九州,道:“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拼死一战方可存活,若是想死,你可以放下手中兵器,代来生再重新做人。”
“天机眼!”
这些厉鬼是一套阵法,要想破阵,就必须毁掉阵眼。
邢云走进石门之内,这里面的厉鬼是外面的两倍,但它们都惧怕邢云,不敢靠近。
邢云找到了阵眼,这是一面绣有紫金神文
的白帆。
邢云施法将白帆毁掉,厉鬼立刻消散,众人才脱离险境。
这才刚刚走到鬼灵墓的第一关,就已经死伤了二十多人,再往下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邢云从鬼灵墓内走出,身上居然毫发无损,这让众人颇为好奇。
屠吆吆勃然大怒,冲上前,一把抓住邢云的衣领,大骂道:“小王八蛋,你怎么可能使用法源之力?”
邢云冷笑道:“我为什么能用法源之力跟你们无关,我是东家,我不需要跟你们解释是,如果你们肯牺牲几十年的寿命,你们自然也可以使用法源之力,想学禁术吗?我可以教你们,但学费是二百年阳寿。”
邢云这是在撒谎 他可没用什么禁术,事实上,禁术也是需要使用法源之力的。
在这种规则之力的约束下,禁术也是不可能使用的。
邢云之所以能在这里使用法源之力,那是因为他赢了那条金龙,得到了金龙的力量,帝王龙气!
帝王龙气:帝王者,吞吐八荒,天下大同,帝王龙气可以吸收转化各种灵力,为自身力量,虽然转化后的灵力不足百分之一。
但邢云能够突破到御之体,御灵镜的修为境界,也得益于帝王龙气吸收转化了往生世界里的阴气。
帝王龙气带有帝王之威,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天地法则的制定者,换言之,帝王者,可不遵天道,不遵法则,世间一切规则,对帝王而言都是形同虚设,这也就是邢云为什么能无视规则之力的原因。
那日在帝王棋局的最后一盘,金龙让邢云在五颗棋子中选择一颗,邢云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并没有选择那五颗棋子,而是选择了第六棋子,他自己!
邢云将自己变成棋子,投入棋盘之中,最后战胜了金龙,获得了这帝王龙气。
霍九州其实一直都对邢云在往生世界里晋升境界的事情颇为好奇,但是由于自己理亏在先,一直也没问。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他问了,邢云也不会说,因为邢云从往生世界里出来之后,性情大变,变得让他都有点看不懂了。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走了一会,众人再次停下了脚步。
前面出现了三条岔路,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走那一条。
邢云开口道:“我们三股力量就各走一门,我和梅如玉走中间,韩山七绝走左边,霍老爷子就走右边吧。”
众人没有异议,则分别走入岔路之内,左边的石门之内,守门者是一个僵尸,准确的说是一个兽形僵尸。
中路,右路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僵尸守门。
不能使用法源之力,众人就只能以血肉之躯对战铜皮铁骨的僵尸。
这一战只惨烈,可想而知,通过了这一关,五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出了岔路,众人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幕,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光幕消失,邢云来到一个静悄悄的村子,自己一身粗布麻衣,肩扛锄头站在村口。
一个面容沧桑的男子,对邢云道:“你又在这发什么疯呢?天都快黑了,你娘已经做好了饭在家里等你哪,快回家吧。”
邢云疑惑道:“你谁啊?”
“我是你父亲,傻儿子!”
第五十九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呵呵。”
人家都是天上掉下个七仙女,又或者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好家伙,自己天上掉下一个老父亲,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穿着一件淡绿色带着黑补丁的古代衣服。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父亲,邢云的回答就只是一个既有礼貌而又不失倔强的笑容。
邢云是个孤儿不假,他确实也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就算如此,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是这个老人。
邢云的父母,就算不是那个住着别墅开着豪车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那也不可能是穿着古装,在古代种地的农民吧。
眼前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邢云生活的世界。
邢云是一个长的现代社会的有志青年,那他的父母怎么可能是一个古人哪?
这种离奇的事情谁会相信?邢云又不是傻子。
现在邢云在鬼灵墓里面,这里有什么古怪,邢云当然明白,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又进入到了某个阵法之中。
在这个阵法里,那个可以无视规则的帝王龙气也无法感应到,就好像是从来也没有拥有过一样。
邢云现在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苍老的男人继续说话:“我苦命的儿啊!你说你自从得了这离魂症以后,整日疯疯癫癫的,究竟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啊?”
苍老男人说的话,邢云只是‘嗯嗯’敷衍,完全没有在意。
邢云在专心地思考,该如何破解眼前的幻境?
在一些野史杂记和玄幻小说中,对于这种幻境,破解就是杀光幻境里的人。
但邢云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不是一个暴虐嗜杀的亡命之徒,他想先观察一下,谋定而后动,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既然说是自己的父亲,邢云决定顺水推舟,先陪着他回家,看看情况再说。
邢云转头,搀扶起那个苍老男人的胳膊,语气凝重道:“父亲大人不要生气,孩儿这就扶你回家,最近孩儿因为身体不适让二老操劳,实属不孝。”
苍老的男人重重叹息道:“是福是祸皆是命,皆是命啊!”
“父亲大人,孩儿最近生病,脑子浑浑噩噩的,就连二老的名讳都忘了。”
苍老男人拍了拍邢云的手背,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你忘记我和你娘的姓名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和你娘早都习惯了。”
邢云陪着笑脸,小心问道:“那您和我娘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叫邢大竹,你娘叫程小凤,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
邢云搀扶着邢大竹往家走,一路上邢云边走边问,也顺便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
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村子里大约有百十户人家,现在临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门口屋外,大街小巷上都没有人,村子里只有邢云和邢大竹两个人在路上走动。
邢云搀扶着邢大竹,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体温,有血肉之感,应该不是僵尸厉鬼之流。
邢云用手指在邢大竹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本来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可邢云万万没想到,邢大竹没有任何反
应,而自己的胳膊却是一阵剧痛?
自己胳膊疼痛的位置,正是自己掐邢大竹胳膊的位置,而且痛感是自己力道的两倍!
邢云一直错愕,心说这是什么鬼!反弹吗?难道自己打到别人身上的伤害,最终会两倍的反弹回自己身上吗?
邢云又试了试,果然,他所有掐在邢大竹身上的力道。最后都会以两倍的力量反弹到自己身上。
现在邢云可以确定了,在这个世界里,所有打出去的伤害,最终都是会以两倍效果反弹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在这里先发制人,痛下杀手,那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我滴个老天爷啊!这个应该怎么过啊?”
在村子里最中间的地方,有两间茅草屋,那就是邢大竹的家。
邢云站在小院子的门口,院子里两间茅草屋,一个牛棚,一个猪圈,一个鸡窝鸭架。
院子里养着鸡,鸭,鹅,狗,猫,牛还有猪。
院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口石磨,石磨上坐着一个妇人。
妇人四五十岁,面黄肌瘦,鬓角的头发有点微微发白。
妇人盘膝而坐,两腿之上,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是晒干的花生,妇人正在一粒一粒的将花生剥壳,取出花生放入碗中。
夕阳西下,一抹残阳照在妇人的脸上,看着十分的慈祥。
妇人眉眼一挑,看见邢云站在院门口,妇人立刻漏出笑容。
“儿子你回来了,快进屋洗把手吃饭。”
邢云苦笑的应了一声:“哎!”
妇人就是邢大竹的妻子,程小凤,也就是那个邢云所谓的母亲。
邢云进屋洗了一个手,邢大竹和程小凤就把饭菜摆上了餐桌。
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饭菜之丰盛跟这个安泰祥和小山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这孤陋寡闻的山村,哪来的这么多鸡鸭鱼肉和山珍海味?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这个幻境是真有点太不注重细节啊!
鬼灵墓里面的食物,邢云是真心不敢吃,他怕吃完了就出不去了。
邢云摆了摆手说身体有恙,不想惹吃饭,就借故回屋休息了。
回到屋里,邢云躺在床上,挑着二郎腿眼睛看着房梁。
破解此阵靠打打杀杀的那一套肯定不行,可不靠打打杀杀,又该用何种方式才能破解此阵呢?
邢云百思不得其解。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身穿素衣长裙,大眼睛高鼻梁的女子,侧身进了房间。
女子模样秀美,看上去有点不太像中原女子,反而有点异域风情。
邢云在想破阵之法,想的出神,完全没有留意有人来到了身边。
年轻女子打了一盆洗脚水,放到了邢云身边,她去脱邢云的鞋子,准备给邢云洗脚。女子的手刚刚碰到邢云,邢云就下意识的踢出了一脚,这一脚很重,女子被踢飞到了墙角。
女子闷哼了一声,蹲在墙角嘤嘤哭泣。
这个女子的手脚之上,都带有铁链脚铐,看上去好像是个奴隶。
听到邢云房中有声响。邢大竹和程小凤同时进屋,他们也不问缘由就纷纷指责女子,并对他又打又骂。
“你这不干不净的女人竟如此不会讨好丈
夫,真不知道当初娶你进门干什么。”程小凤大骂道。
邢云一惊:“丈夫!她丈夫是谁?”
程小凤说道:“她是你的媳妇儿,寒霜,你又不记得了?”
“媳……妇!”
邢云都快骂娘了,心说什么鬼?换剧情了,天上掉下个小媳妇,改《拉郎配》了?
这什么剧情啊?破阵的方法莫非是要在这儿结婚生子!
想到这里,邢云感觉不寒而栗,身上的汗毛全部倒竖。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邢云呼出了一口浊气,他沉声问道:“她怎么不说话啊?”
邢大竹说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邢云在心里当时就卧了一个槽,心说好嘛,《拉郎配》改《小娘惹》了……
“那她为什么要戴着铁链脚镣呢?”
“那是因为她不干不净不守妇道,这是给她的惩罚,咱们这小山村啊,就是村规严明,无论男女,但凡有做不轨之事,都是要给带上铁链脚镣的。”程小凤趾高气昂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没工夫管你们这些破事,你们都赶紧出去,我头疼,我想睡一觉。”
邢云连哄带撵的把邢大竹,程小凤和哑巴媳妇寒霜给推了出去。
现在邢云可没心情管这些什么村规媳妇的小事儿,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如何破阵的方法。
躺在床上,邢云从天黑想到天亮,邢云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天亮之后,邢云离开了房间,想去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家家户户都走了一个遍,线索一个没发现,但邢云发现了一桩怪事。
村子里的年轻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戴着铁链脚铐,如牛马,如奴隶,任亲人鞭策殴打,毫无怨言,不敢反抗。
“咳咳咳!”
邢云在回家的时候,路过邻居家的门口,听见一阵极重的瞌睡声。
邢云稍微停了一下脚步,瞌睡声很急,感觉好像是肺痨那种瞌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瞌睡声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小,邢云进了屋,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屋里的地上,躺着一个戴着铁链脚铐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面色惨白,身材枯瘦,两只眼睛又凹又黑,嘴角还挂着血丝。
“水~水~给我水。”
邢云急忙从身边的水缸里弄了一瓢水,递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接过水瓢,仰脖就是一通牛饮,咕咚咚,一瓢水就见底了。
男子呼了一口气,颤声道:“谢谢,谢谢,谢谢你。”
邢云面无表情:“不客气,你有肺痨?”
男子点头:“嗯,不管不传染的。”
这个时候,这个家的主人,回来了。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家,高声叫道。
邢云扭头问肺痨男子:“他是谁,他是你父亲吗?”
肺痨男子又惊又怕,身子不停的向后移,拼命的摇头道:“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父亲。”
身材魁梧的老人家,勃然大怒,抄起扫帚来到肺痨男子近前就是一顿暴打。
“老子打死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叫你不认祖宗,叫你目中无人。”
第六十章 寒霜龙影剑
邢云半蹲在地上,出言劝解:“老人家,你儿子得了肺痨,现在身体很虚弱,你怎么打他是准备再生一个吗?”
老人家眼睛一瞪,停止了暴打肺痨男子,转头开始暴打邢云……
老人家年纪不小,但体力非常不错,追着邢云在院子里打了六圈,愣是面不红气不喘。
“小王八羔子,敢给老子找不痛快,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老人家虎步生风,扫帚耍的是威风八面,跟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是一个级别的。
在这个村子里,邢云打人,伤害反弹,邢云被打,伤害加倍。
老人家左劈右砍,邢云不敢还手,只能躲闪。
邢云夺路而逃,冲出院子,立刻返回家中,把大门一锁,拦住了老人家的追杀。
邢云正在大门一里,大喝一声:“你过来啊!”
老人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当着邢云的面,做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动作,然后扛着扫帚就回家了。
邢云:“……”
牛棚里养着的一头老黄牛,这个时候突然开始大叫,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邢云顺着声音来到了牛棚,他看见,牛棚里被锁着一个姑娘,正是他那哑巴媳妇寒霜。
牛棚之内,老黄牛躲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神中尽是惊恐。
在一堆烂草上,寒霜抱膝而坐,洁白的小脸蛋上皆是污泥,看着让人怜悯。
邢云本来就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寒霜的遭遇,邢云深表同情。
但同情就只是同情,并不代表什么,在这个鬼灵墓的幻境之中,邢云漠视一切,包括生命。
寒霜的悲惨遭遇在邢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在帝王棋局中,邢云学会了什么叫做无情。
邢云准备转身离去,然而他一回头,只见一条小花蛇盘踞在木桩上,吐着蛇信。
“嘶~”
邢云定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害怕,这条小花蛇也就拇指粗,一尺长。
邢云又不是小女生,他怎么会害怕这种小东西。
邢云看了看小花蛇的眼睛,又看了看寒霜的眼睛,邢云此刻才发现,寒霜的眼睛跟蛇的眼睛是一模一样!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寒霜的眼睛里有一种霸气,而小花蛇的则是阴毒。
邢云的脑仁一阵剧痛,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现在谜团就在眼前,但打开谜团的钥匙又是什么呢?
邢云两只手揉着太阳穴,在寒霜面前来回走动,看上去十分焦虑。
“呃!”
寒霜发出一声闷哼,她抖动自己身上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
邢云眼前一亮,他想明白了一切。
这个村子里,一共就只有两种人,为人父母的老人,和身负铁链脚镣的年轻人。
年轻人之所以都戴着铁链脚铐,是因为触犯了村规,做了不轨之事。
邢云一开始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把它当做耳旁风,听过就忘了。
可现在想想,所谓的不轨之事,指的应该不是清白,而是别有深意。
一仆事二主,视为不忠,一器认二主,视为不洁。
这个村子里年轻人,应该都不是人,他们是器灵。
他们的父母之所以要给他们戴上铁链脚镣,那是因
为他们的父母,就是负责看押他们的守阵人。
寒霜并不是哑巴,她不会说话,是因为她是兽灵,不会说人话。
邢云伸出右手,轻轻挑起寒霜的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邢云柔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器灵,对不对?”
一直唯唯诺诺的寒霜,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无限温柔。
她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咬住了邢云的拇指,玉舌缭绕在邢云的指尖。
寒霜上下牙齿一碰,咬破邢云的拇指,开始吸食血液。
邢云眉头一皱,没有反抗,任凭寒霜吸食自己的血液。
“【寒霜龙影剑】,见过主人。”一个柔美的声音在邢云的脑海中响起。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邢云哈哈大笑道。
“主人才思敏捷,真乃是不世之材也。”
邢云立刻严肃起来:“不要拍马屁,我现在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寒霜龙影剑】,我不是说过了吗?”
邢云:“……”
“呃……【寒霜龙影剑】这个名字不好听,要不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龙影行吗?”
“谢谢主人赐名。”
邢云笑了笑,又摸了摸【寒霜龙影剑】的头,嘴角抽出道:“你都吸了半天了,主人身上的血也不是很富裕,你要不要先把我的手给松开?”
“不要,我身上的铁链需要用主人的精血才能融化,如果我不能融化铁链,主人你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幻境的。”
“好吧,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是一点精血了,就是你要我的贞操,我都可以给你。”
【寒霜龙影剑】:“……”
【寒霜龙影剑】身上的铁链脚镣开始变红,开始燃烧,最后开始融化。
铁链融尽,脚镣化无,一条白色巨龙冲天而起,在空中飞舞。
“嗷!”
白色巨龙化成一道白虹,落入邢云手中,凝结成一柄银色长剑,伴随龙鸣阵阵。
邢云端详这手中的【寒霜龙影剑】,咋舌道:“龙影啊,你这剑身如此漂亮,不知你是什么等级啊?”
“仙器!”
一听【寒霜龙影剑】是仙器,邢云都快骂娘了,费了半天劲,撒了那么多血,最后弄了一把仙器,邢云不生气才怪。
邢云愤愤的说:“你是仙器不早说,早说我也好换一把神器啊!”
听到自己的主人怎么说,【寒霜龙影剑】的心都要碎了。
她声音哽咽道:“主人你不要抛弃我,我虽然不是神器,可也是仙器啊,不比神器差太多。”
“可神器终归是,仙器再好也不是神器啊!”
【寒霜龙影剑】剑身颤抖,哇的一声就哭了。
“主人求求你,你不要抛弃我,我保证以后忠心护主,为主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
邢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弄一把神器防身,没有说要抛弃你啊,你快告诉主人,这里一共有多少神器啊?”
【寒霜龙影剑】哭的更凶了:“主人好坏,主人好坏,主人就是要抛弃我了,难道在主人的心里,隔壁那个肺痨鬼真的就比我好吗?”
邢云脸色一
黑,大声问道:“你说啥?你是说在这个村子里就隔壁那个肺痨鬼一个神器!”
“不是,这个村子里一共有十把神器,但是除了隔壁的肺痨鬼,其余九个都是鬼器,只有修炼阴系秘术的人才可以使用。”
邢云当场石化,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咩……咩……咩!”
一共十把神器,九个不能用,一个肺痨鬼,邢云心说老子拼死拼活的来鬼灵墓干嘛?旅游吗?
“算了,先不管什么神器不神器的了,你先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幻境?”
【寒霜龙影剑】道:“这个村子里的老人就是守阵人,杀了他们就能离开幻境了。”
“杀人,你开玩笑吧?这个村子里有反弹!”
“用拳脚杀人才有反弹,用神兵利刃没有反弹。”
“真的?”
“主人是不相信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邢大竹和程小凤从外面回来,看见邢云手里拿着【寒霜龙影剑】。
他们勃然大怒道:“逆子,你拿着那把剑干什么,快把它给扔了。”
邢大竹和程小凤同时目露凶光,原来的慈父慈母,现在全部原形毕露。
“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跟你们拼了!”
邢云长剑一挥,斩出一道白虹剑气,邢大竹和程小凤躲闪不急,当场殒命。
在邢大竹和程小凤的身躯倒下的那一刻,天空邹然开裂,裂出两道天痕。
【寒霜龙影剑】,傲娇的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主人。”
“好龙影,是主人不对,主人不应该不相信你。”
邢云不在啰嗦,大步助跑,翻墙来到了隔壁,一剑就了解了哪位老人家。
邢云在全村寻找守阵人,有【寒霜龙影剑】在手,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是邢云的对手。
邢云杀掉了村子里的最后一个守阵人,天空开始破碎,眼前的世界开始毁灭。
邢云心念一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来到了一间密封的石室之内。
邢云手里拿着【寒霜龙影剑】,半个身子处在烂泥之中,烂泥发出阵阵恶臭。
邢云的身边,梅如玉,霍九州,吕慕云等人,也全部都站在烂泥之中。
他们个个禁闭双目,面向一个方向,头顶有一个怪异的七彩泡泡。
“龙影,他们这是怎么了?”
“回主人,他们跟主人一样,都是进入幻境当中,想要将他们弄出幻境,就必须毁掉那些七彩泡泡。”
邢云此时就站在梅如玉和吕慕云身边,邢云没有选着先就梅如玉,而是先就吕慕云。
邢云长剑一刺,七彩泡泡立刻破裂,吕慕云睁开了眼睛。
“他奶奶的,玩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竟然被鹰给啄了眼。”
“别废话了,赶紧救人,把他们头顶上的七彩泡泡给戳破。”
邢云再次出剑,刺向霍九州和梅如玉头顶上的七彩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