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射电爆与古画
天刚亮的时候，耳麦里报警信号响了起来。
马（音良）揉了揉惺忪发胀的双眼，习惯性地盯了一眼屏幕。
30jy！（央，天体射电流量密度单位。）5ms！（毫秒，时间单位。）
一般的中子星脉冲从来不会超过1jy，超短时间，超大能量，一个典型的射电爆！
马眼睛一亮，坐正了身子！
检测频率延迟，估算信号距离，80100亿光年！
望着曙光超算系统给出的结果，马有一种欢呼雀跃的感觉。
遥远距离的射电爆，外星文明的可能见证！
等天一亮，这个消息必将振奋整个观测中心，特别是密码组那几个破译专家，估计会把996icu的事情抛诸脑后，恨不得007的干活。
短暂的警报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这才是中心的常态。
马整理好详细的值班记录，发完工作邮件，墙上的挂钟显示早上7点半。
熬了一个通宵，总算有了收获。自从澳洲同行闹出微波炉事件后（把微波炉的干扰当成射电爆），中心便经常安排夜班，以免出现类似笑话，确保信号真实可靠。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同事们了。
伸了个懒腰，马心情大好，在小餐厅吃了份肠旺面，回宿舍补觉。
刚躺下电话铃声便响起来。
又是老妈，踩点总是那么准。
“子，下班了啊？吃过早饭没？上夜班记得多喝水，最好熬点瘦肉粥补补身子。”老妈的的声音依旧和她保养精致的面容一样温柔体贴。
“嗯。”马懒懒地回复了一声，来这西南山区小半年，老妈几乎天天打电话，不是叫他回去帮老爸管理公司就是介绍女朋友。
“子，还记得小面包不？赵叔叔女儿，小时候见过的。现在长得可水灵了，在省府他爷爷手下工作，快过年了，要不妈帮你安排一起吃个饭？”
“妈！”马耳朵里老茧发痒，拉过被子蒙上了头，“我困了，这个以后再说吧。”
简单聊了几句，便挂掉电话。
马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妈总以为他是逃避相亲才躲到这无人区，他却觉得那遥远深邃的宇宙才是自己心灵的归宿。
当然更因为奇怪的古画。
古画？
念头一起，马眼前一幅古老的卷轴画徐徐打开，星辰大海，仙山宝岛，楼台亭阁依次展现，还有长袖善舞的飞仙，脚踩飞剑的修士，也有身骑骏马的将军，荷锄劳作的老农。
打开四分之三左右，画卷停止了动作，静静地悬于马眼前，像亘古的老友，相互凝视。
自懂事以来，这幅画就不停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最开始他很恐慌，跟母亲诉说。母亲带他到各地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大夫，都说是幻觉。
实在受不了医院里面的各种检查，他便谎称古画消失了，此后便再没跟任何人说起。
随着年龄的增长，古画展开得越来越多，特别是来山区这小半年，古画展开幅度增加得越来越快。
马看着眼前的古画，最下方出现了一些以前从没有见过的凡人城池。城池之内笙旗招展，城池上空各有仙人盘坐，衣着各异，法宝不同。
略带无奈地看了几眼，马朝上一挥手，这是他摸索出来的收起画卷的方法。
只要念力集中，就可以打开和卷起画卷。若是心绪烦杂，则可借助手势实现。
当然其他部位也可以，比如脚。
有一次躺在浴缸里无意间一抬腿就把画卷打开了，画中的仙女似乎发现了**的他，眼光多了一些羞涩，害得他手忙脚乱，半天才把画卷收起来。
望着眼前大半打开的古画，马心中冒出一丝期待，不知道全部打开的时候会有什么奇迹？古画仿佛知道他的心意，无风自动，妖娆的晃动了一下画卷，便消失不见。
迷迷糊糊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去食堂觅食的路上，老远就有人喊他：
“马！过来一下！”
抬眼一看，是天眼中心董人南主任，老远在使劲招手。
董主任满头银发，一手创办了天眼，为了中心呕心沥血，经常跟年轻人一样熬夜，是马非常尊重的前辈。
“主任好。”来到主任跟前问好，暗自耽心是不是信号采集有问题？
“小马啊，”董主任笑容满面，“你可是福将啊，中心成立以来，第一个射电爆就被你记录到了。”
“这个，碰巧啦，”马松了一口气，谦逊地说道，“即使没人在，系统也会记录到的。”
“别看我们锅大，焦点却每天都在变，要碰巧接到信号需要好运气。”董主任满意地点头，“密码组说有了初步结果，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马跟随董主任来到北区密码组，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所有部门的负责人以及核心技术人员都来了。
马心底吃惊，这阵仗从来没见过，自己仅仅是刚参加工作的小白，这里面可都是各个领域的大牛。
“主任好！”大家见董主任来了，便纷纷让道。
“怎么样？信号有什么问题吗？”董主任问道。
“信号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一个深度眼镜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信号曲线答道。
马印象中在内部论坛见过这个人的头像，天文密码领域的顶尖专家李科。
“哦？”董主任面容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信号实在是太好破译了，相当于最直白的广播。”李科指了指信号，“这是一个不仅没有加密，还会自动配合破解系统的声音信号。”
按下鼠标，一段奇怪的声音符号便从音箱传来。
“轰，莓，呗，泥，嘛，喔。”
大家面面相觑：“咒语？”
“是的，就像是一段咒语。”李科点了点头，“我们仔细检查，排除一切人工干扰后，确定这是一段距离地球80到90亿光年的文明信号。”
室内鸦雀无声。
地外文明，终于来了！
多年的猜疑与探索，有了第一个真实的证据，一旦公布，必将震惊整个地球人类。
马更是惊恐。
咒文播放的时候，眼前古画自然展开，没有丁点授意。
10%、20%、30%、40%、50%、60%、70%、80%、90%......
古画不受控制，逐渐打开，城池下方有军队在战斗，再下方是地底岩浆，接着是一层灰蒙蒙的空间，下面再是星空。
100%！画卷完全打开，马眼前出现一片金光，整个身体逐渐虚化，模糊的听到周围似有惊呼，还有董主任在叫他的名字，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 公子姬宁
“公子！快醒醒！”
一个少女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呼唤。
周身摇摇晃晃的，马吃力地睁开一条眼缝，发现自己躺在一架豪华马车内。
“公子醒来了！”少女高兴得大喊，扶着马坐起来。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一个将军模样的魁梧大汉纵马跑来，对着马行了个礼：“公子，舟车劳顿，病体难安，还请再坚持片刻，前面就是裕丰小镇，公子可以多修养几天。”
马脑子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信息纷至沓来。
“恭彪？”马脑海冒出一个姓名。
“末将在。”恭彪恭敬回复。
虚脱的身子贴在侍女温软怀中，马感觉不适合，便用力往前挪了挪，这一动弹耗尽了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便又倒在了少女身上。
马只好抬抬手指，示意恭彪退后。
“霜儿？”口干舌燥，马念叨出少女的名字。
“霜儿在。公子累了，好好休息吧。”少女柔声说道，扶马轻轻侧躺到床榻上，取出一个皮囊，递到马唇边。
马喝了一口水，慢慢地恢复神智。
他是西炎国的王子姬宁，霜儿是他的通房侍女。
“西炎国王子？”马费力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看到少女正在耽心地注视着他。
美眸如水，俏脸如画。
“公子醒来，霜儿就放心了。”少女望着马开心一笑，“山林里多烟瘴毒雾，公子这几天经常昏迷，怕是感染了风寒，霜儿真是耽心。”
马咧了咧嘴苦笑，自己竟然穿越了？
古画呢？
一动念，古画没有出现，脑子却疼得厉害，只好作罢。
关于王子姬宁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地球马的印象便被冲淡模糊起来。
恍惚间，马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终于回来了。
他就是姬宁，做了一个马的梦。
或者他就是马，正在梦中做着王子姬宁。
并不存在夺舍，难道不是穿越？
马放下这些头痛的问题，合上双眼，熟稔地撩拨了一下手指，霜儿赶紧将水囊拿开。
朝廷昏庸腐朽，民不聊生，父王振臂高呼，率领数个诸侯国起义，向中央皇朝进军。
“父王为什么不带我去前线？”马喃喃念叨。
“公子，您都念了几百遍了。”霜儿轻轻地给他捶背，秀眉微蹙，“王爷也是迫不得已，你没看那个仙师多厉害？”
“仙师？”马想起了那个高冠鹤发的老者。
从天外御剑来到西炎国国都，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便把父王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后便高举义旗，联合多个诸侯国一起进攻皇都。
朝廷昏庸腐朽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气数已尽，皇朝的人力物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边陲封地王国所能抗衡的，更不用说其背后本来就有一个庞大的仙家势力。
马隐隐觉得父王有一种悍然赴死的决绝。把自己派到这西锤边境，名义上是防止外蛮破坏后方，实际恐怕是要给姬家留一条后路延续血脉。
马心中一阵隐痛。
父亲为了西炎国日夜操劳，周旋列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一点家底，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公子？”霜儿看马发呆，很是耽心。
“没事。”马回过神来，对霜儿说道，“给我点吃的，有点饿了。”
霜儿闻言，从车厢内取出一个食盒，里面都是些糕饼干粮。马实在饿了，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精光，又灌了半壶水。
霜儿见他鲸吞牛饮，连忙夺下水壶：“公子病体刚好，吃太多要坏肚子的。”
马白了她一眼，霜儿也不服输，坚持把水壶收走，见马还在翻她白眼，便转过身去，坐到了车辕前，跟马夫聊天去了。
过了一会，觉得不对，返回车厢，才发现马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却是被撑坏了。连忙叫停马车，众人七手八脚给他按摩敲打，马狠狠地吐了一地，这才缓过神来。
经此闹剧，霜儿再不敢离开半步，马躺在车榻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日暮时分，队伍到了盆地中央的裕丰小镇。
说是裕丰，却是贫瘠之地。当地居民多半寒衣粝食，屋无片瓦，只有茅棚遮风挡雨。镇中唯一的大型砖石建筑是一改造过的官方驿站，既是办公之地，又是战时要塞。
站在烽火台上，便可俯览整个小镇，若有敌袭，更是看得清楚，鸣钟示警，小镇居民躲进驿站固守，等到援军到来便可里外夹击。
队伍将近百人，在恭彪的指挥下，于驿站外安营扎寨，恭彪则陪同马进站休息。
驿站早已收到飞鸽传帛，一行人在门口等待。
站长兼镇长童金满脸沧桑，一道刀疤从左脸划到脖子，副站长是他儿子童冠，五大三粗的小伙，浑身肌肉虬劲，很有边陲男儿风范。
走了一段路，身体终于活络些，马摆脱了霜儿的扶持，挺起了胸膛。
这些都是在边境经常与敌人搏杀的汉子，以后还得靠他们浴血奋战，马可不想留下个病怏怏要女人扶持的形象。
见马走到门口，童金父子等人单膝跪地迎接。
马扶起童金，习惯性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粗糙的手掌使劲摇晃，弄得童金一头雾水。
马方才想起，这是地球上的礼节，一个恍惚又觉得自己是天眼中心的信号记录员。连忙顺口解释：“童将军，你们在边关浴血奋战，为国尽忠，就是我姬宁的好兄弟，从今往后，这些繁文缛节咱就免了，握手为礼就行。”
与童金父子握过之后，又与其他随从一一握手，众人受宠若惊，以为哪里做得不好，偷眼打量，见马泰然自若，方才放下心来。
大病初愈，一路劳顿，在简单的接风酒会后，马便回房间休息，霜儿紧跟其后。
房间在顶层，虽然简陋，窗外风景倒是不错，月色皎洁，大地一片宁静，
霜儿点亮蜡烛，打来热水，服侍马擦脸洗脚，很是耐心周到。
“霜儿。”马坐在窗前明月下，把正在忙碌的霜儿叫住，“你服侍我快五年了吧？”
“嗯，是啊。怎么了公子？”霜儿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五年前，我十五岁，你十三岁，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是吧？”马缓缓说道。
长大了？霜儿脸上一红，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作为侍女，本就随时准备成为侍妾的，或者说，是渴望。
第三章 清白之身
马见她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你们余家，也是大族。选你来做我的侍女，是想两家交好。”
烛光下，霜儿身影窈窕，更见娇羞。
马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越说越乱。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大家闺秀，就不应该委身成侍女。”马急忙说道。
霜儿一愣，不知道马这话到底是何含义，答道：“公子，霜儿做得不好吗？”
“不不不，你做得很好。”马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这几天昏迷中，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帝皇，大多数国家的领导都是投票选举上去的。”
“投票？”霜儿纵然冰雪聪明，却也不明白。
马一番解释后，说道：“那里男女基本平等，只能一夫一妻。”
霜儿两眼泛红，声音哽咽：“公子，你编这么个故事，是不要霜儿了吗？霜儿如果就这样被赶回家，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
“扑通”一声，霜儿跪在了马跟前：“霜儿从送到西炎国那天开始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一直待我很好，哪怕做一辈子的侍女，霜儿也愿意。求公子别赶我回去。我来的时候虽然小，可记得娘亲跟我说过，要是被赶回去，霜儿全家都会被长老责罚的。”
“你起来吧。”马连忙扶起霜儿，“我没说要赶你回去啊，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必须当奴婢的人。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什么时候跟你隐瞒过心事？我这次梦游太虚，生在一个叫中国的地方，那里在法律意义上人人平等，不允许豢养奴婢，也不能一夫多妻。受此感触，我就想让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哪怕有一天我真要娶你，也希望是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你，当然，如果我看上了别的女子，也希望能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把你嫁出去，而不是作为一个卑贱的下人送给别人。”
霜儿抬起头，目光皎皎：“公子恩德，霜儿没齿难忘。但是，公子所说世界，毕竟不是现实，霜儿从小就被教导该如何服侍公子，现在公子却教霜儿做一个独立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国度，霜儿终究是个卑贱的奴婢，要想独立，又谈何容易？”
“革命！”马扶起霜儿，用力一挥手，“我要给人民带来自由！”
“革谁的命呢？是国王还是皇帝？或者就是您自己以及贵族兄弟？霜儿早就体会了这残酷的现实，已经认命了。若说还有半线希望，就看公子能走到哪一步了。公子现在羽翼未丰，前线战事未果，可谓前途险恶，还是听霜儿一言，先照顾好自己，好好休养，以后的事边走边看吧。”
霜儿冷静的分析让马头脑为之一醒，收回手势，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
“你比我想得周到，有你在身边，我才看得更清楚。”马对霜儿点点头，“父王生死难料，我们随时会有危险。当务之急，必须在边疆之地扩大势力，若是父王失败，还可以据险力守，有条后路。若是战事僵持，则可支援前线。”马分析道。
“嗯，公子说得很有道理。若是王爷胜利，霜儿觉得危险程度不比前者小，公子有了自己的人马，才能在各种势力中站稳脚跟，不至于随波逐流。”霜儿柔声补充道。
“你依然很聪明！”马伸出手指刮了刮霜儿玲珑乖巧的鼻子，“太晚了，去睡觉吧，我也要休息了。记得有些话只能我俩说说。”
霜儿明媚一笑：“是，公子。霜儿告退。”
没有车马的流离颠簸，这晚睡得特别踏实。
毕竟年轻，生气勃勃，一觉醒来病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马起床时，霜儿早在门口等候。
下得楼来，恭彪、童金等人刚刚早操归来，见到马，大家连忙过来躬身行礼。
马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霜儿说得对，现在羽翼未丰，若是表现得太过随意，便是幼稚，以后怕是无人敢跟随左右。
“恭彪、童金。”马站直身子，“你们都是老将了，等下开个形势会议，给我讲讲边疆局势。”
“是！”两人抱拳答道。
简单的早餐之后，马带霜儿来到童金办公室兼会议室。
坐定之后，马才发现童金站着没动，脸有愠色，配上那道刀疤隐隐有一股杀气。
霜儿见状，连忙挡在马身前。
马愕然，看向童金：“童将军，这是何意？”
“公子殿下，西炎**律，女子与下人不得参与军事会议，还请霜儿姑娘退场。”童金愤概直言。
“哦？”马从没带兵打仗，对此细节了解不多，一时挺是为难。
“我是公子贴身侍卫。”霜儿不卑不亢，毫无惧意，“西炎国法律亦有规定，王子出入必须有贴身侍卫。何况你这边野之地，敌情复杂，要是出了半点纰漏，谁来负责？”
童金气急，他可以直面强敌，却不善与人斗嘴，一时输了气势，闹得脸红脖子粗，只有吹胡子干瞪眼。
“童将军，霜儿自幼与我长大，一起学文习武，眼界能力远胜一般男子。我待她如同胞妹，至今尚是完璧之身。现在战事频仍，正是用人之际，妇女能顶半边天啊，那些过时的禁忌咱就放到一边，以后只要我在边陲，一律男女平等，凡事以战事胜利为准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包括恭彪。
王孙贵族为了防止自家子嗣寻花问柳，染上恶疾性命早夭，往往会选择貌美聪慧的少女贴身侍候。这些侍女说白了就是私家玩物，命好的能混个侍妾，命歹的话，蹂躏至死，赔上娘家三五个钱就草草了事。
像马这种情况，同居五载，尚是清白之身的事情，却绝无仅有。
大家看向马的眼光充满了惊奇，从昨天握手之举开始，这位王子殿下言行便显得与众不同。
更有人望向了霜儿。一身武者劲装，英气勃发，却也难掩红颜绝美。
众中尤以童冠为甚，小伙双眼精光闪烁，粗犷的脸上写满惊讶与倾慕。
第四章 沙盘会议
马昨晚睡觉之时就在琢磨怎么让霜儿上位，今天恰好遇到童金发难，便刻意地泄露些消息，为霜儿逐步走出侍女身份创造条件。
等大家恢复平静，马环目四顾，对一干将士说道：“我姬宁待侍女如此，对忠于我的将士更将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食言。”
抽出随身佩剑，咔嚓一声将一桌案角劈下：“若有半句戏言，便如同此案，不得完尸。”
马掷地有声，一时群情激动。
与会十来个将士全部起身，对着马发出狂热的呐喊：“忠于殿下！忠于殿下！忠于殿下！”
三呼之后，马示意大家坐下，转头对童金说道：“童站长，现在可有什么疑虑？”
童金深吸一口气，对马说道：“公子殿下能有如此襟怀，是我边关将士福气。童金虽是粗人，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那好，”马重新坐下，对童金道，“还请童站长分析一下边关形势。”
童金走到会议室一角的局势沙盘，大家围了过去。
“这是我们的实控线。”童金指着中间一道红线说道，“东边是西炎国，西边是戎蛮之地。”
又指在实控线东边一处盆地：“这里是裕丰镇，东连内地，西接边城，是非常重要的物资中转之地，经常会受到小股蛮人的骚扰。不过周边要道都被我方控制，要想进来只有轻装爬山，是以威胁并不大。
“从此往西两百里，便是最大的边城凤凰。凤凰城人口数十万，与周边数十个小镇构成一张严密的防守网，直接顶住戎蛮东进兵力。在后方支援吃紧的情况下，凤凰城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红线往西百里，是戎蛮重镇赤木，也是戎蛮最大的固定据点。西炎大军曾经追过沙漠，将戎蛮一直赶到戈壁深处，终因补给不足，不得不撤退。数十年过去，戎蛮死灰复燃，在吞并了西域多个小部族之后发展壮大，一路推进到沙漠西侧，并大兴土木，建设了赤木这个固定据点，与凤凰城遥遥对峙。”
“现在凤凰城兵力如何？”马问道。
“精兵十万，百姓五十万。城主李言将军多年驻守，注重防御，偶有反击，虽无重大胜利，却使戎蛮寸步难进，维持了边疆的稳定。”
马剑眉深锁。
要想支援父王，或者据险顽抗，都不能腹背受敌。当务之急，必须寻觅良机，将戎蛮一网打尽，或者降为己用才行。这又与李言将军的策略冲突，要想取得他的支持恐怕有些难度。
“对方兵力如何？”马问道。
“去年的情报显示，赤木常住人口在三十万以上，精兵七万，戎蛮人善骑术，藏兵于民，平时游弋牧猎，战时迅速集结，总数要在十万以上。童金答道。
“我方城镇兵力如何？”
“像我裕丰镇，属于重要结点，常驻兵力千人，其中五百人分散于关隘要塞，五百人守卫中心。其他次要点的城镇基本在五百人左右。总计我方各城镇分散兵力两万左右，百姓二十万。”
“戎蛮人还有什么特点？”
“戎蛮人善生育，人伦混乱，母子亦可成婚，一切只为种族生息繁衍。这一年来，不知道又生下多少。”
众人默然，碰到这种埋头生育的对手，谁都有点心慌。
马见众人士气低迷，便打气道：“戎蛮人靠牧猎为生，必然看天吃饭，没有食物，人口总数必定有限。”
“戎蛮人会来抢粮食抢女人。”
童金的回答让大家多了一份悲愤。
马心塞，不由得搜刮起地球记忆中不多的历史知识，中原王朝如何降伏游牧民族？
修长城？没有人力物力。
大军深入，封狼居胥？没有卫青、霍去病，也没有足够兵力。
胡服骑射？西炎国被中央皇朝称为西夷之地，本就是从游牧民族归化为半耕半牧，很多姓氏都是朝廷恩赐，只因西夷两字太过难听，遂改成了西炎。
要是有热兵器就好了！马狠狠地啐了一口。不用飞机坦克，将士们左手沙漠之鹰，右手ak47，三下两下就把戎蛮按在地上摩擦，那画面不要太美。
感觉有人在拉衣袖，马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霜儿见他发愣，方才提醒。
马干咳一声掩饰道：“双方武器装备如何？”
“我方铁制兵刃领先，不管是炼制水平还是装备数量，都更胜一筹。但是对方骑兵占优，早年戎蛮占领了西域戈壁的一个小国，盛产宝马，李言将军曾派人抢来数匹种马，交配产崽，确实神骏，只是数量远远不及。”童金答道，“戎蛮人往往一人携带两三匹马，深入我方腹地突然袭击，机动性强，难以追赶，我方只能修建堡垒工事被动防守。”
“嗯，这个还是有办法的。”马想起了岳家军，“我知道有一种钩镰枪，三五人组成小队，专削马腿，非常克制这种高机动性的骑兵骚扰。对方其他还有什么特色，比如宗教文化方面。”
“戎蛮人信仰蛮神，凡事都由蛮巫请示蛮神，方能最终定夺。蛮皇就是最大的蛮巫，具有至高无上的直达蛮神，代管众生的权利。”童金答道。
“哦？原来还是政jiao合一的国度。看来要控制其身体，还得先控制其精神。”马自言自语，“这个难度可就更大了。”
“戎蛮从小就被刻意培养蛮神思想，非常排外，其所过之处，无不被强迫信蛮，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刀剑传教，非常高效。不过听说现任蛮皇老病，其继任者仍未确认，数个子嗣争夺蛮皇之位，对我们来说，暴风雨就要来了。”童金双眉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
“为什么？”马、恭彪等人都迷惑不解。
“戎蛮传统，蛮皇之位，需以鲜血祭奠蛮神。战功卓著，血流成河者，方可继位。”童金缓缓说来，牙关紧咬，脸上刀疤隐隐颤动，“一旦蛮神附体，一个个戎蛮人便变成了战争机器，悍不畏死，连妇弱老幼都能上阵厮杀。”
众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哼，蛮皇又如何，有我童冠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准叫他继承无后。”童冠粗壮的身子往前一挤，便到了马身边，“公子殿下，请带我前往凤凰城，我要随你杀敌，为国立功。”
第五章 神画学徒
月夜，凤凰山脉。
翻过山，再往前走数十里就是凤凰城。
马一行两百多人此刻就在山脚安营休憩。
童金不放心路上安全，硬是叫童冠多带了一百人护送。
恭彪是沙场老将，童冠熟悉情况，两人合作，早就将队伍安排得井井有条，周边明哨暗哨全部就位。
马坐在帐内，思绪不宁。
很奇怪这种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召唤。
从裕丰镇开始，就隐隐约约地有一些感觉，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公子，去哪？”
刚一走出中营，霜儿就跟了上来。
“我心绪有些烦闷，出来走走。”马没有回头，信步往后山走去。
卫哨发现后，连忙通报恭彪，暗中派人跟随守护。
“公子，夜半山深，还是小心点吧。”霜儿满是担忧。
“嗯，就前面，走走就好。”马没有停下脚步。
来到一块巨石之上，马四下打量，周边林木幽深，偶有倦鸟呢喃，更显安静。春夏之交，圆月皎洁，草木茂盛，黑夜仿佛在酝酿生机。
马长吁了一口闷气，心情渐渐平复。
“出来吧！”马默念。没有动静。
“出来！”马手势一挥，心念随之。
眼前世界赫然变化，巨幅古画缓缓打开。
星空、山海、修士、城池、凡人、岩浆......
一一在眼前展现。
马注视着画中风景人物，依然是地球上所见到的模样。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马在内心问道，“为何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何连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都是你。”古画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马心中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你会说话？你是谁？”
“我们形同一体。”古画声音幽邃。
“不明白。”
“你现在还太弱了，自然不会明白。”古画传来一声叹息，“我不在你跟前，但是我可以通过神画看到你。”
“你不是古画？你在哪？”马急问。
“此幅神画只是我一时兴起的涂鸦之作，当然不是我。我在哪？现在告诉你也没用。”古画又是一声叹息，“好不容易把你从地球幻境召唤出来，没想到已经这么虚弱。”
“虚弱？我现在好得很。”
“呵呵。”古画嘲笑一声，“你还能虚空作画吗？”
“虚空作画？”马疑问。
“看来你连记忆都迷失了。”古画长叹一声，“也罢，为了我们将来的团聚，就帮你一把。”
神画之内突然冒出一阵金光。周围的月色瞬间暗淡，整个夜空漆黑如墨。
“公子！”马只听到霜儿一声惊呼，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公子！”
马再次听到霜儿呼唤，慢慢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罗帐之内，室外阳光明媚。
“这是哪？”
“公子醒了？”霜儿欢呼一声，“你都昏迷三天了，我们把你抬到凤凰城，这是李将军给公子安排的府邸。”
“三天了？”马惊愕间，脑海巨浪翻腾般一阵疼痛，捂住脑袋痛得倦起身子。
霜儿吓了一跳，连忙帮他按摩，见没什么帮助，又跑出去传唤医生。
一股股信息从脑中冒出来，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平息，等医生赶到之时，马已经恢复平静。
“公子，你的眼睛？！”一见马醒来，霜儿惊呼，“怎么有金光？”
马连忙闭上双目，再次睁开后问道：“现在怎么样？”
“嗯。没了。要不要医生看看？”
霜儿转身想去叫门口的医生，被马喊住：“别，我没事。赶紧叫他走吧。”
见他似有话说，霜儿打发医生走后，返回床头扶起马。
“那晚上，我突然晕倒，你看到了什么？”马问道。
霜儿仔细回忆一遍，答道：“当时，天突然黑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回过神来，便看到公子昏倒在地。”
“天确实黑了一下？你有没有看到金光？”
“没有。”
马咬了一下手指，鲜血直流，霜儿连忙用巾帕帮他捂住：“公子干嘛？”
“没事，我，确定一下，这是不是，幻境。”手指疼痛传来，马嘴角直咧。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霜儿很是耽心。
“我估计碰到外星人了。”马心有余悸。
“外星人？”
“哦，这是地球人的叫法，用来形容天外文明的人。”马解释道，“我上次魂游太虚就是他搞的鬼。”
“啊？可恶！”霜儿愤愤不平。
“不过，那天晚上他给了我力量。”马伸出手指头，在虚空一点，有金光一闪而过，“还教了我很多魔法。”
“魔法？”
“嗯，正确的叫法应该是神画术。”马微微一笑，“可以作画成真。”
“......”
“我试试看，送你一个小礼物。”马静思片刻，右手手指在虚空连点，噗地一声，金光闪烁，一段焦黑的木梳从虚空跌落。
霜儿捡起之后，哭笑不得：“公子，这哪来的木炭？”
马脸色微红，连忙抢回木梳：“失误失误，第一次实验失败。再来。”
这次干脆坐在地上，静心凝神，睁眼时金光闪烁，手指缓缓在空中移动，一笔一划很是用心。
半刻钟之后，终于完工，马已是大汗淋漓。
叮咚一声，一支精美漂亮的发夹从空中掉到地上。
马弯腰捡起，递到霜儿手中：“这是我神游太虚之时，在地球幻境所见，你戴来看看。”
“哇！好漂亮！”霜儿甚是欣喜，拿着发夹左瞧右看，“这是什么材质？像白玉般润滑，水晶一样通透，有琥珀般的花纹，却比松木还轻。”
“塑料。”马轻轻一笑，“这是地球上的材质。”
“公子这神画术，还可以凭空创造材料？”
“外星人留下信息中有句话，”马想了想回答道，“神画师作画，能画诸世界，亦不离世界，能有画可得。”
“霜儿听不懂。”
“我的理解，神画师作画时，轻轻一点，就是一个世界的开始，大到宇宙，小到发夹，都是。这一点之中蕴藏了无穷的道意，一旦展开就是一个或大或小的世界，这就是‘神画师作画，能画诸世界。’”马解释道，“但是画作要想成功，不能离开世界自身因果规律。就像刚才，我本想画一把永远光鲜，能陪你到地老天荒的木梳，结果成了木炭，就是违背了因果规律，毕竟在任何世界都找不到这样的木梳。后来我想起地球上见过的塑料发夹，诺，就这样，普普通通，能用个几年，结果真的成了。这大概就是‘亦不离世界，能有画可得。’”
霜儿满脸兴奋：“公子能教霜儿神画吗？”
马一脸黑线：“我还是初级学徒，自己都没搞清楚，可教不了你。再个你没有神笔，也当不了神画师。”
第六章 孤军深入
“神笔？”霜儿瞪大美目，甚是惊奇，“没看到公子拿笔啊。”
“神笔不是笔，只是一种先天能力，跟修仙之人的灵根一样。据说修仙要有仙灵根才能凝聚灵力，而神画师则需要神笔才能汇聚神力。”马解释道。
霜儿一脸失望，转而又高兴起来：“只要公子有神笔就行，可以给霜儿画很多东西对不？”
“嗯，霜儿这么懂事，那是必须的。”马帮霜儿发夹戴上，“不过我还没有开始修炼，仅有的一点神力都是外星人送的，霜儿可得等些时候。”
“公子殿下，末将李言求见。”门口传来雄浑苍老的声音。
“李将军来了？霜儿快去引进。”马整理了一下汗透的衣服，对霜儿说道。
不久，霜儿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将军。
“末将李言拜见公子殿下。”走到马跟前，李言单膝下跪行礼。
“李将军免礼。”马扶起李言，邀到会客桌案旁坐下，“姬宁初来乍到，便人事不省，麻烦将军了。”
李言仔细观察一番，问道：“刚听说殿下醒来，又传唤过府医，末将特来探视，见公子殿下安然无恙，便也放心了。”
“感谢将军照料。”马话锋一转，“听说蛮皇退位，将要掀起血雨腥风，不知现在战况如何？”
李言微微动容：“末将刚从外面巡视归来，正要向殿下汇报。据探子回报，戎蛮这两天调兵谴将，蠢蠢欲动，恐怕马上就有战事发生。末将在周边三十六个重镇加强了防御工事，凤凰城亦进行了加固。各个据点烽火为号，以凤凰城为中心，凭险力守，相互支援，即使对方正面进攻，也足以确保万无一失。”
“将军战功卓著，经验丰富，镇守多年寸土未失，姬宁自不担心。不过将军知道，现在西炎国两线作战，国力空虚，若是一方有失，必将殃及对方。若是一方胜利，则可支援对方。”
马略作停顿，望向李言，见他白眉深锁，似在权衡，便单刀直入，“将军应该知道，西炎国纵使联合了三四个诸侯，恐怕也非朝廷对手。若是西线能主动出击，彻底降伏戎蛮，则哪怕东线失利，尚可退守西陲，给西炎子民留一线生机，不至于腹背受敌，全军覆没。”
李言沉默不语，半晌，见马满脸期望，方才开口道：“殿下所言极是，但是殿下初来乍到，恐怕还不熟悉情况，还清殿下多多观察，至于对敌之事，末将自会操劳。”
马早有所料，见一时难以说服，也不急躁：“既然将军胸有成竹，姬宁也不多说。现在恶战迫在眉睫，我有一兵器推荐给将军，可以抓紧训练，用来克制戎蛮铁骑。”
叫霜儿准备笔墨，在纸上画出一柄长杆钩镰枪：“这是我想到的一种兵器。由三五个步兵协同控制，埋伏于必经之道，专削马腿，用来对付戎蛮骑兵应有奇效。”
李言眼光一亮，抓起图纸仔细观看，对马抱拳道：“公子这个设计简单粗暴，用来对付骑兵确实可行。而且所需步战可以重新招聘，不影响原来建制。”
“军情火急，既然公子有良策，末将马上就去准备。告辞！”李言雷厉风行，起身告辞而去。
“公子，看来要说动李将军恐非易事啊。”待李言走后，霜儿在马身边说道。
马手指在桌案上轻叩，仔细思量，毅然起身：“霜儿，我想去赤木看看。”
“公子？！太危险了吧！”霜儿大惊失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马目光平静，“放心，既然敢去，我自有分寸。”
“好吧。既然公子决定了，霜儿便同去。”霜儿见马目光坚决，也就不再犹豫，“只是总得有所准备吧？”
“嗯。”马说道，“此行不要告诉别人，得偷偷溜走。我先准备几件工具，时间就定在明晚吧。你去收集些干粮水囊，最好弄几件戎蛮的服饰和化妆用品，好方便我们潜入。”
月黑风高，深更半夜。
两个紧身黑衣人身负行囊，在城墙上击晕了两个巡逻哨卫，放下绳索顺墙而下，便溜出了凤凰城。
正是马主仆二人。
“公子，我们就这样走去？”霜儿看着身后巍峨的凤凰城楼和前面无尽的夜色，有些忐忑。
“别急。”马低声说道，“先往前走一点距离再说。”
马掏出一个手电筒，两人就着微弱的光芒，跌跌撞撞，摸黑前进，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凤凰城模模糊糊的虚影已经消失在山丘之后。
马掏出指南针和羊皮地图辨别了一下方向，往前一指：“就这个方向直走。”
霜儿对他层出不穷的各种小件已经见怪不怪：“一直走路去吗？”
“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还可以画个自行车。”马答道，“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比走路轻松多了。”
“自行车？”霜儿美眸放光，俏脸微红，“公子快画，是个什么物件？”
一刻钟后，马气喘吁吁，终于作好。
一辆暂新的双人自行车出现在两人面前，双轮双座双踏，还固定了一个草色滑翔翼。
霜儿围着车转了一圈，饶有兴致：“公子，这就是自行车？会自己走路吗？”
马见她兴致很高，便叫霜儿坐上后座体会了一把：“需要人力才能前进。为了减少草地颠簸，我特意加了个滑翔翼。现在夜黑，先休息。等天明咱装成戎蛮，便可出发了。”
拿出睡袋，两人找了一块干净草地，背靠背就地而眠。
黎明醒来，吃饱喝足，马吩咐道：“无声手枪放好了吧？里面一共十四发子弹。”
“嗯，除掉昨天试射的一发，还有十三发。”霜儿一身蛮服，活泼可爱。
“平时记得关上保险，避免走火。”马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我们孤军深入，尽量智取。”
“是，公子。”霜儿点头，“我会小心的。”
“从这里往前，有八十里草地，再往前便是三十里戈壁和沙漠，走过去会出现山脉，赤木城便在山下。我们先骑自行车走出草地，再徒步走出沙漠，尽量避开行人，预计明天可以赶到。”
第七章 鹰王匠人
日落时分，草原与沙漠边界。
马内心苦涩，对面前的蛮兵统领谄笑讨好：“兵爷，我兄妹确实是从银木赶来，听说赤木城要招聘各种匠人，便来讨个生活。”
颠簸一天，赶了八十里路，却在沙漠交界处遇上了巡逻小队。马内心直呼倒霉，对方虽然只有十来个人，他并不想引发冲突。
“我也是银木来的，你是银木哪家？”一个骑士拨马过来。
“达达南家。我是达达南木，我妹妹达达南花。”马答道。
为了深入赤木，昨天马和霜儿特意去地牢提讯了几个战俘，这些身份名字都货真价实。
“哦，达达南家，我听说过，很有名的匠人家。”骑兵下了马，和马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克塞！”
“克塞！”马也高呼道。
昨天从战俘处学来的几个特色的银木语，就有这个，非常棒的意思。至于其他，西炎国和草原民族都是同一语种，区别不大。
统领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问道：“这是你做的？”
“嗯嗯嗯，正是在下做的。”马连连点头，“银木赶来，路途遥远，我便和舍妹做了这个车，原本半个月的路程，这不才七天就赶到了。”
“那这个呢？”统领拨弄着从两人行囊内搜来的两把手枪，还扣了扣扳机，弄得马两人心惊胆战。还好上了保险，没有反应。
“这是自行车配件，”马解释道。
统领将信将疑，指着双枪说道：“这么新的配件？”
“真的，我装给您看。”马手指在口袋里滑动，画出一些铁丝导线灯泡电池等物件，拿过手枪，走到自行车前面，三下两下便把双枪固定在车前支架上，枪口朝前，装上灯泡点亮。
“这是我银木达达南家的独特设计，走夜路的时候可以照明。”马露出迷人的微笑。
“克塞！克塞！”银木骑兵非常惊异，带头鼓掌，众骑兵也跟着喊起来，“克塞！”
统领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小伙子，不错的匠人！我家主人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跟我走吧。”
赤木城在赤木山脉下，依山而建。
三面环河，西临绝壁，易守难攻。
马两人跟随骑兵队一路前行，沙漠中自行车非常难行，马就讨了两根绳索套在马上拉行，一路倒也轻松。
河上三个方向都建了木桥，马从北面进城。
刚刚入夜，城中到处燃起火炬，亮如白昼。街上三步一岗，戒备森严。
有四处大型宫殿建筑。西面临山最是大气，巨柱冲天，宫殿方正，屋顶尖耸，相对凤凰城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多了一份异域风情。
东南北三处各有一个宫殿，只是规模相对较小。
骑兵队伍在北方宫殿门口停下，卫兵进去通报，不久返回通知众人进去。
骑兵队牵马走在前面，马、霜儿推车随后。
门匾上三个大字“鹰王府”。看来戎蛮族并没有自己的文字，借用了中原文化。
“怎么都是汉字？”马内心嘀咕，“难道地球真是幻境？”
来不及多想，队伍已经到了王府内院。
众人排列整齐等候，不久在一群卫士簇拥下，一个身穿裘皮马褂，头顶双尾凉毡的魁梧肥硕男子走了出来，右手大拇指上硕大的雄鹰翠玉斑指异常醒目。
众骑士单膝跪地，右手扣胸，对来者行礼高呼：“鹰王威武！”
马霜儿见状便也跟着照做。
鹰王单手微抬示意大家起身，饶有兴致地走到马的自行车跟前，观看半晌，抬头对他说道：“你叫达达南木？”
马往前走一步，躬身叩胸道：“鹰王威武，正是在下。”
“这个车怎么骑，你来表演瞧瞧。”鹰王指了指车道。
马带着霜儿骑行一周，车灯闪烁，在火光暗处一样瞧路分明。
“哈哈，不错！”一圈下来，鹰王瞧得直乐，“这车有趣。这前面发光的东西你说叫电灯泡是吧？新鲜！好，你兄妹俩我要了，以后就在我内府作坊干活。这车最好再生产个百千辆，给我组建个自行军。哈哈，这样我鹰王的机动能力就不比虎王和狼王弱了。达达南木，要是助我登上了蛮皇的宝座，整个戎蛮的匠人都可以交给你来管。”
作坊在王府一偶，马两人进来之后才发现地下还有一层，熔炉和工作平台四散分布，生产的兵器满地堆放，乒乓声中，众多工匠忙得热火朝天。
“岩西，这是鹰王招来的工匠，就交给你了。”卫兵把两人带到一个羊须老者跟前说道。
“好的。扎扎木，你过来带他们安排一下住处，看看他们会些什么。”老者熟视无睹，似乎见多不怪了，转身对人交待。
一个光膀子横肉男走了过来，小眼睛像是躲在肉堆里面，手里挥舞着皮鞭，腰间皮带上还挂着酒囊。
“你们过来！”横肉男扎扎木皮鞭一指马两人，转身往前走去。
两人跟上。霜儿嫌热，便把头上的遮阳纱巾取下。
横肉男子转过一个弯道，偶然回头，突然发现霜儿是个绝美大姑娘，顿时色眼迷离，口水流馋，马上调头，往另一边走去。
马见势不妙，赶紧跑到男子身边，递上一物：“扎扎木大人，刚才鹰王对我有交待，还请大人听听。”
扎扎木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什么东西？”
“录音笔，您听听就知道了。”马讨好地说道。
一边按下按键，里面传来鹰王的声音：“......这车有趣.....最好再生产个百千辆......这样我鹰王......就不比虎王和狼王弱了......达达南木，要是助我登上了蛮皇的宝座，整个戎蛮的匠人都可以交给你来管。”
横肉男子脸色剧变，顿时停下脚步。
转身看了马一眼，拍了拍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这么近的路怎么就走错了！”
说完转身朝原来方向走去。
两人跟他到了一个小院，外面晾满了工匠衣服，看来是工人宿舍区。
横肉男子给马挑选了一间大宿舍，两人走进去，里面很宽敞，有两个单间，还带独立卫生间。
“达达南木，我们很有缘啊，名字都叫木呢。这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扎扎木一改前面的倨傲，脸上笑得流下油来。
“谢谢了，扎扎木大人。你也知道，我要给鹰王生产自行车，所以最好给我单独安排一间工房，并且按照我的要求把材料准备好，不然鹰王怪罪下来，我们都承担不了。”马不卑不亢地答道，“我那辆自行车还在鹰王院子里，麻烦大人搬进工房，我明天要进行大改修。”
第八章 蛮神使者
第三天，初夏的阳光明媚摄人。
鹰王府今天格外热闹，一个消息在疯狂传播：从银木来的达达南木兄妹制造了一辆会自己跑的自行车。即不要喂草，又不用烧油，只需要有太阳就会疯狂跑动。还有，据说鹰王特别高兴，准备亲自试驾，地点就在北面的草原上，为了防止虎王和狼王的窥探，做了严格的保密工作，并将封锁现场。
草原上，大队的骑兵将试驾场团团围住。
场中一辆别致的双座自行车非常引人注目，特别是滑翔翼上部覆盖的太阳能帆板和座位下加装的电动马达。
马亲自驾驶，鹰王坐在后座。
微风吹来，清爽怡人，马轻轻触碰开关，自行车便缓缓开动，加大电门，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滑翔翼的浮力增大，仿佛在地面滑行。
飞一般的感觉，很快就远离了大部队。
鹰王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越看眼前的这个银木匠人越顺眼：“达达南木，你是蛮神给我送来的最好礼物，有了你，我努努哈必将登上蛮皇的宝座。”
“努努哈！”马突然将车停下，转过身来，声音沙哑地叫道。
鹰王没有防备，一个急冲便撞入他怀中。两人翻滚到地上。
鹰王身材肥大，费力爬起来，发现马已经坐在车上，双目迷离，口流白沫。
正要大声呵斥，马又说话了，声音沙哑含混：“努努哈，见到本蛮神还不跪下？！”
“蛮神？”鹰王惊疑不定，“该死的小匠人，你弄伤了本王，还亵渎尊敬的蛮神大人，我要将你的头割下来，把你的尸体丢到草原上喂鹰！”
“努努哈！”马愤怒低声嘶吼，“敢这样对本神说话，你得接受蛮神惩罚。”
说着，手在空中挥舞，画出一根金色的高压电棒，对着鹰王一指。一道电光闪过，努努哈浑身震颤，双目翻白，口水直流。
稍微清醒之后，连忙跪倒在地：“蛮神大人息怒，努努哈知错了。”
这时，大队的骑兵赶了过来，见鹰王居然跪在马面前，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谁喊了声“保护鹰王！”，骑兵们回过神，一窝蜂冲了过来。
鹰王连忙起身朝众人挥手呵斥：“滚开！本王要和蛮神大人说话！滚开！”
护卫队连忙退后。
“努努哈！”马双目痴呆，待鹰王跪下后，声音嘶哑含混：“老蛮皇没用了，你们哥三，我选来选去，还是你最踏实可靠。”
鹰王双目放光，连连点头：“蛮神大人，相信我，我最适合！”
“我派这个小匠人来帮你，就是对你的信任，我会借给他神力帮你争夺皇位。”马顿了顿，“他的身体非常适合我降临，你要珍惜机会，好好守护，我会随时指点你的。当然，我这样偏袒你，不代表一定会选择你，如果你的两个哥哥比你更忠诚，更优秀，本神一样会放弃你。”
鹰王连忙磕头保证：“蛮神大人放心，努努哈一定是最棒的！”
“好好表现吧，努努哈！蛮神的子孙就应该像雄鹰一样在草原上高高飞翔！”说完，马便一头倒下，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鹰王连忙爬起来，招呼手下将马扶住坐到自行车上，亲自推车，一步一步将马带回王宫。
当晚，马住进了鹰王宫贵宾殿，在他的要求下，霜儿也搬了进来。
作坊的主管岩西降了一级，成为马的副手，监工扎扎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造次，对马鞍前马后极是殷勤。
鹰王宫出了一位具有神力的匠人！
消息传开，来自全域的工匠源源不断地涌进，更多的匠人还在路上，包括银木达达南家。
听说有本家的匠人来了，马连忙私人接见。
“大人，您真的是达达南木？”一个微微驼背的中年匠人双目迷离，望着马。
“不。达达南木是我的师傅。”马答道。
“哦？难怪大人这么年轻。”驼背匠人说道，“早些年达达南木失踪了，我们一直在找他，原来还在人世。”
“他老人家，可能不在了。”马眼圈微红，想起了关在凤凰城的那个战俘，“我们在草原上遇到了狼群，师傅为了掩护我们，被野狼叼走了。”
“哎，可怜的孩子！”驼背匠人右手叩胸，“蛮神会接他去天国的！”
“会的。一定会的！”马举起右手，在虚空画出一个发光的塑料荧光小星星，“蛮神赐我神力，我用来祝福达达南家，只要尔等忠于蛮神，尊重我达达南木，必将得到星星的守护。”
驼背匠人接过发光小星星，眼神激动，跪伏在地：“达达南安代表达达南家感谢蛮神赐福，达达南家将永远效忠蛮神，效忠蛮神使者达达南木大人，并将以达达南木大人为荣。”
待达达南安走后，马又画出一个发光小星星，放在手心揣摩，心中暗道：“这两天画星星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这是第几个宣布尊重效忠我‘达达南木’的人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霜儿走了进来，对马低声说道：“公子，有个匠人自称是虎王使者，说是要请达达南木大人去虎王宫接受供奉，虎王愿与蛮神使者平分王座，拜为一字平肩王。”
“哦？你有没有打探到关于虎王的信息？”马问道。
“匠人们似乎对虎王非常畏惧，平常只要聊到虎王，都不呼名，只敢用大大王代替。我尝试打听，对方马上就会脸色大变。早上霜儿使用了公子给我的催眠器，才在一个老年匠人口中问出缘由。”霜儿解开面纱透了透气，自从上次引来麻烦后就一直薄纱遮脸，“虎王努努赤经常会派出各种密探混迹人群中监视，若有背后说虎王坏话的，就会被抓去惩罚，轻者杖责，重者割舌，挖眼，乃至处死喂虎。是以全城缄口，无不畏惧。”
马心中一禀，沉吟片刻，问霜儿道：“你对虎王此举有何看法？”
霜儿权衡一番，答道：“虎王为人独裁霸道，又睚眦必报，想必心胸狭窄，如果公子加盟，最多在登上皇位之前利用一番，事成之后绝不会允许一个蛮神使者影响他的权威。但是，若公子拒绝，恐怕马上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九章 一字平肩王
鹰王宫殿。
马坐在鹰王宝座上蛮神降临。
“努努哈，努努赤派人来找达达南木，说是要给他一字平肩王。”马声音沙哑，愣愣地瞪着鹰王，“这是努努赤对蛮神的忠诚与恭敬。”
鹰王一听急了，连忙跪下：“蛮神大人，努努赤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残忍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要是他成为草原的主人，会将辽阔的草原变成死寂的沙漠。”
“努努哈，我看到了你的恐惧，这可不是我需要的蛮皇！一头懦弱的绵羊是不可能成为草原之王的！”马沉声道，“要想代替本神管理大草原，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勇气和果断的行动。达达南木暂时还没有拒绝虎王的邀请，因为他开出的条件足够小匠人动心。下一步就看你的了，努努哈，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鹰王跪伏在地，大声说道：“蛮神大人放心，努努哈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第二天，鹰王宣布，封蛮神使者达达南木为一字平肩王，并分出三分之一的宫殿、奴仆和卫兵，将广邀嘉宾，于三天后举行庆典。
消息传出，赤木城为之震动。
这等于是正式宣告蛮神降临。在过去，这样的权力可只有蛮皇才有。
一向弱势的鹰王是吃了豹子胆？还是说蛮神真的选择了鹰王作为下任蛮皇？
一些胆大的市民纷纷聚集到鹰王府，想一睹蛮神使者风采。
不过门口早就被密集的岗哨拦住，闲杂人等根本不得靠近。
三天之内，为了防止虎王行刺，马被鹰王严密保护，哪里都不能去，只好关在房间内和霜儿准备各种工具，倒也风平浪静。
封王之日，终于到来。
马身穿戎蛮特色的豹皮大褂，腰束虎筋，头戴狼头帽，插上鹰翅，挂上白狐尾，披上熊皮披风，在一群侍卫和仆人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来到鹰王宫大殿，与鹰王并排而坐，身前各有一个食案，摆满各色鲜果肉彘。
众多来宾于两侧列席。
一时，钟鼓齐鸣，声震宏宇，仪仗如云，斧钺生光。
鹰王同样一身盛装，见主宾就位，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众位爱卿嘉宾，我鹰王努努哈得蛮神大人垂爱，派遣使者来我身边。今天，为了表达对蛮神大人的忠诚和恭敬，特封蛮神使者达达南木为一字平肩王，共享蛮神荣光。从今往后，草原之上，双鹰展翅，一起守护戎蛮千万子民。”
“鹰王威武！平肩王威武！”鹰王随从高呼，伏地而拜，众多来宾拱手道贺。
“虎王驾到！”门口有人传讯。
鹰王脸色微变，殿内顿时安静。
马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高两米，披盔带甲，手持巨戟的霸气男子率人冲了进来。
“吕布？”马首先想到这名字。
“卫兵，拦住他！”鹰王心虚喊道。
“做贼心虚！”虎王冷哼一声，拎起挡道的侍卫顺手一丢。“乒乒乓乓”砸在另一队侍卫身上，倒下一片。虎王的随身侍卫顺势跟上将他护住。
鹰王喝道：“虎王，这是我的府邸，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勾结妖巫，目无蛮皇，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我今天就是代宣蛮皇旨意，捉拿亵渎蛮神的妖巫归案。”努努赤将一卷金色皇旨抛到鹰王面前，“你自己看！”
鹰王拾起皇旨，打开一看，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努努赤！这分明就是你的字迹，你大逆不道，父皇早就说过，争储期间，各凭手段，前天我还拜访过父皇，他也未曾说我半句，你你你，你居然敢假传旨意！”
“大胆！父皇金纸玉玺，写得明明白白，你鹰王勾结妖巫，目无蛮皇，就是草原上的白眼狼，与犯同罪，卫兵，全部给我抓起来！”努努赤吼声震天，整个大殿之内嗡嗡作响。
双方人马顿时打成一团。鹰王这方胜在人多，方才险险阻住。
努努赤大戟一挥，如入无人之境，数人血溅当场，余者连连后退，唯恐躲之不及。
鹰王脸色煞白，朝马急喊：“蛮神大人，快快现身。”
马从熊皮披风内掏出一把微冲，站到食案上，大喊一声：“蛮神使者在此，众侍卫退后！”
鹰王府侍卫连忙闪开，露出一大空档。虎王见状大喜，指挥队伍朝马冲来：“给我活捉妖巫！”
马待得众人进入最佳射程，对准人群就是一梭子弹招呼。
虽然枪法不佳，亦有数个随从应声倒下，虎王虽有护卫替挡，左臂亦有中枪，一时血流如注，无力下垂。虎王望着马满脸骇然，见他又举起了枪，心知厉害，右手一挥，将大戟朝马掷来。
黑光一闪，马连忙跳开，大戟太过迅猛，左腿还是被擦到，皮肉绽开，鲜血直流。
马顾不到伤痛，又是一梭急射。
旁边霜儿亦赶了过来，朝虎王府人群中丢出一个手雷。
“轰”地一声，十数人被炸飞。虎王亦被震到，见势不妙，夺过一杆长枪，往门口冲去，夺路而逃。
马见虎王已逃，转身对一旁目瞪口呆的鹰王说道：“鹰王，赶紧带人保护蛮皇。”
鹰王顿时清醒过来，刚被虎王敲诈一顿，自是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厉害，立马大声呼喝着，整顿人马，直奔西皇宫杀去。
霜儿连忙赶到马身边，替他检查伤口，幸好躲得及时，虽然皮开肉绽，并未骨折。
叫来宫医，匆匆包扎好，马对霜儿说道：“我们去皇宫帮忙，虎王大军已动，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你去把手雷、枪支全部带上。不过我神力已尽，得省着点用。”
霜儿连连点头：“好！”便匆匆回去整理装备。
不多时，霜儿返回，斜挎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袋，手里还拎了一个，递给马：“哥，给你！”
人多的时候，两人一直兄妹相称。
看看身边百十个侍卫，马指了指其中一位瘦高个：“你是买买提西瓜吧？”
第十章 抢兵夺马
“平肩王大人，小的是买买提西。”瘦高个昂首大声答道。
“买买提西，你是蛮神忠诚的战士吗？”马记得给过他一个小星星。
“大人，买买提西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
“好，买买提西。现在你就是我的卫队长了。蛮神大人将我和达达南花的安全交到你的手中，考验你忠诚、智慧和勇气的时刻到了。”马在霜儿搀扶下站了起来，对买买提西说道。
“感谢蛮神大人，感谢平肩王大人，买买提西愿意用生命为您效劳。”买买提西大声回答。
“好，现在给你半刻钟时间帮蛮神大人整理一支忠诚能干的护卫队。”顺手把子弹不多的微冲丢给他，“谁要是不听话，你就用蛮神大人的武器毙了他。”
“是，大人！”买买提西非常激动。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连骁勇无敌的虎王努努赤都被这把枪击退，现在居然到了自己的手中，这是蛮神的恩泽与信任啊。
“众侍卫！”买买提西高举微冲，中气十足，大声喊道，“蛮神的子孙有贪生怕死的吗？”
“没有！”众人大声回答。
“刚才是谁在面对虎王的时候像小老鼠一样溜走了？”买买提西目露精光一扫众人，现场鸦雀无声。刚才场面混乱，谁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后退。
“就是你！”买买提西在人群里抓住一个最瘦弱的侍卫，一把推到外面，“你在虎王面前就忘记了自己要保护平肩王大人的职责！我宣布你现在被开除了！”
瘦个侍卫哭丧着脸正要辩解，买买提西枪口对准了他：“滚！胆小的老鼠不要污染了平肩王大人的眼睛！”
瘦个侍卫吓得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买买提西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胆小的老鼠被我赶走了，剩下来的都是蛮神最忠诚的战士，你们愿意用生命保护平肩王大人吗？”
“愿意！”异口同声的回答震得马双耳发聋。
“好！”买买提西很满意地点头，“现在跟我宣誓，我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
“我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众人大声跟念。
“我誓死铲除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努努赤！”
众人内心纠结，稍有停顿，虎王的心狠手辣可是人人皆知。但是一见买买提西虎目含威，
微冲高举，一个个便轻声地念了一遍，生怕别人听见。
“草原上的风声实在是太大了，平肩王大人刚才没有听清楚。谁的声音最大，谁就是蛮神大人最忠诚的战士，就是平肩王大人最忠诚的护卫！”买买提西大声喝道，“念！”
“我誓死铲除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努努赤！”众人用最疯狂的吼声赶走了心中的恐惧。
买买提西转过身来，对马单膝跪地，叩胸行礼，众侍卫纷纷跟随，殿内跪倒一大片。
马非常满意，没想到这买买提西有勇有谋，实在是个大将之才。
“买买提西，蛮神大人会记住你的忠诚与智慧。”马说道，“刚才蛮神大人跟我说你有大将之才，现授权与你，到战场上去搜集失散的战士，组成我们自己最忠诚的军队。并且，你有权组建自己的军部，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忠诚于蛮神大人和我蛮神使者。凡是背叛于我者，格杀勿论。”
“是！大人！”买买提西高声回答。
西王宫是蛮皇居所。
等到马赶到之时，大帮人马正在城门口展开争夺，场面一片混乱。
士兵着装分为三种颜色，红、绿、蓝，分别饰以虎、狼、鹰三种图标，彼此之间正陷入混战。
马队伍一百多人，游走在战场边缘。
“买买提西，我们的任务是壮大自己的队伍。”马在霜儿搀扶下走在队伍中间，为了避免太过显目，早就换成了一身轻盔，“就趁现在。”
“明白！大人！”买买提西回答一声，微冲一挥，对身边众侍卫说道：“甲队，抓人！乙队，保护大人。”
立马身边就有一半侍卫冲入战圈边缘，很快便带了十多个人回来，交给乙队以后又冲了进去。
“我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我誓死铲除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努努赤！念！”乙队马上就有人对俘虏进行教化。
俘虏们穿着各色衣服在乙队的威逼利诱之下纷纷跟念：
“我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我誓死铲除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努努赤！”
念完之后，士兵们的衣服便被剥下来反穿，以示身份的不同，也方便大家辨认。
这些俘虏在宣誓之后，居然都有了强烈的团队意识，一是对蛮神的信仰，二是对虎王的恐惧，大家都变成了一个战壕里面的兄弟。
随着人员的加入，收集战俘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人数也越来越多，半个时辰过去，马的队伍便壮大到一千多人，隐隐已经是一股不弱的势力。
“还不够，”马对买买提西说道，“抓来的都是步兵战士，现在我们还应该补充骑兵和弓箭手。”
买买提西会意，马上转身指挥手下：“岩沙，你带一营继续抓步战，格格里，你带二营去城墙边蹲守，看到小股骑兵就用套马索抓来，土狼，你带三营上城墙搜捕弓箭手。四营护卫达达南木大人。各营长注意，只打游击，不要发生正面冲突。看到熟人，优先对话解决。”
又过去一个时辰，队伍迅速壮大到五千人。大约一千骑兵，一千弓箭手，三千步兵战士。其中大部分都是熟人喊话后软硬兼施过来的。毕竟马军中每个阵营的战士都有，而且蛮神使者的号召力也不弱，让那些不知为何而战的士兵们迅速投靠了过来。
四营长吉吉思跑来反映意见：“平肩王大人，战士们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请大人指示。”
“......”
马只顾着抓俘虏，倒是忘了这一层，打仗就是打后勤，现在人这么多，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买买提西凑过来，对马道，“三路大军都已经进宫了，战斗似乎在逐渐平息，我的想法是趁王爷们在商议的时候，直接去偷袭虎王的大营。这样战士们有地盘休整，还可以抢到军粮。”
马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一堆地球上的典故，什么望梅止渴、背水一战、釜底抽薪啥的，转头对买买提西道：“通知下去，虎营的晚饭已经做好了，非常的丰盛，不想挨饿就用力去抢。”
第十一章 占领东宫
虎营的精锐都已经进了西皇宫，营区的防守只有两三千人，面对奇装异服、气势汹汹的的马军坚守不出，躲在防御工事后面射冷箭。
马军毕竟是临时拼凑，没有系统的训练磨合，也没有强大的攻城机械，一时相持不下。
马叫来买买提西和霜儿，三人一番商议后，各自行动。
“特木仑，我是巴巴图，虎王已经失败了！蛮神使者大人特来接收大家，我们都是草原上最骁勇的战士，不要自相残杀。请放下武器，拥护蛮神使者大人。”虎营俘虏，骑兵队小队长巴巴图与守卫指挥特木仑是熟人，出面劝降。
“虎王投降了，放下武器，拥护蛮神使者大人！”数千人在买买提西指挥下大喊。
城门虽然没开，攻击却逐渐减弱，偶尔几支冷箭也显得有气无力。
众人喊叫得更起劲了，守卫方搞不清前方情况，一时摇摆不定。
“轰！”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被炸穿一个大洞。却是霜儿带了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偷偷溜到城门下放了炸药。
买买提西见状，立即吹响号角，全军突击，朝城内涌去。
战斗并不惨烈。守方本就军心涣散了，这会一看马军中不乏虎营战士，便主动地反穿了衣服，摇身一变就成了马军。当然也有不愿浑水的，脱下衣服便偷偷溜出了城。
军情紧张，肚子也饿。马登上虎营城楼指挥室，卫兵送来饭食，新成立的军部围着沙盘一边吃一边召开第一次会议。
“大人，虎营已经基本肃清，新增人员两千八百人，其中大约弓箭手一千人，步战一千人，骑兵八百人。除掉在混战中牺牲的将士，我军总人数达到七千五百人左右。其中大约步战四千、弓箭手两千、骑兵一千五百。”买买提西向马汇报。
马肃然起立，对众人说道：“所有战死的弟兄都是蛮神大人最忠诚的子民，他们的英灵将永远和蛮神大人在一起，守护我们辽阔的家园。”
众将领一齐起身，叩胸默哀。
完毕，马指着沙盘上，与虎营一墙之隔的虎王宫问道：“这里情况如何？”
“虎王宫留守侍卫人数一千左右，大多只对虎王忠心，并不听从蛮神大人的召唤。现在正利用地形负隅顽抗。不过末将已经安排各营分割包围，应该问题不大。”
“战士们都吃饭了吗？”马关心地问道。
“饭食已经送到各营。”买买提西答道，“末将已派人回鹰王宫报信，通知他们做好准备，防止虎王突袭。”
马点头，对买买提西非常满意：“武器库情况如何？”
买买提西：“还在清点。虎营装备精良，数量众多，足够数万战士使用。”
“好。”马对众将领说道，“大家都是蛮神大人最忠诚的子民，也是我蛮神使者达达南木最忠诚的护卫，我们的目标不能仅仅是这荒芜的戈壁和沙漠，凡是我们的战马能踩到的大地，凡是我们的猎鹰能飞翔的天空，都是蛮神大人对大家的召唤。请问你们是愿意老死埋葬在这荒凉的戈壁沙漠，还是要跟我征战四方？”
“战！战！战！”众人听得热血沸腾，抹干嘴角的油污，异口同声喊道。眼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俯视苍生的王者之气，丝毫不逊虎王的霸道，让众人自然生出一股情愿为之战死的豪气。
马对自己的两个“凡是”很满意，大手一挥一股伟人的气势便展露无余：“同志们。吃饱喝足，咱们先去把虎王宫给端了，没了窝，最厉害的老虎也变老鼠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人，什么是同志？”
马汗然，身份太多偶尔便会切换错误，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是蛮神大人对大家的新称呼，只有我蛮神使者最忠诚最勇敢的战士才有资格使用。从今往后，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我们的兄弟都是同志。”
“大人，我们能称呼您为同志吗？”四营营长吉吉思弱弱地问，他是买买提西提拔的第一批骨干之一，一路上对马忠心耿耿，恪尽职守。
“当然可以，我就是达达南木同志！”马答道。
虎王宫的顽抗并没有坚持多久。
在吃饱喝足，武器精良的马军发起总攻时，防守轰然崩溃。
“平肩王同志大人，”买买提西指着殿内黑压压一大堆女人，对马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活着的虎王侍卫和小王子们都被收押，男仆们编入了后勤营，工匠们归入到了工兵营。剩下这些都是虎王的女眷，按照草原上的惯例，她们现在都是您的女人。”
马抬眼望去，眼角一跳。只见上百个女人胖瘦美丑，高矮老幼，应有尽有。众中有一女子格外地引人注目，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悲不喜，旁然物外，加上其绝世的容颜，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质，站在女人堆里如鹤立鸡群。
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确实很美，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赏心悦目，霜儿竟也不如。
“貂蝉？”马内心跳出一个名字。努努赤既然像吕布，他的爱妾这么美，自然是貂蝉了。
“卫兵，将那个最美的女子带过来，其他的暂时关押，等战事结束了再来处理。”马对买买提西说道，霜儿在一旁露出异样的目光。
“夫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待美妇款款动人地走到跟前，马问道。
“妾身西西燕见过平肩王大人，今年虚龄二十一。”美妇朱唇轻启，吹弹可破的脸上依旧平静。
“西西燕，能做我的模特吗？”马盯着美妇，仔细打量，他是神画师，心中有一个梦想。
“模特？”西西燕一脸茫然。
“哦，就是那啥，跟画画有关。”马一时解释不清楚，只好打了个手势，“到时就明白了。”
纵然见过许多男人的急色相，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借口，西西燕脸上稍稍有点惊异，开口道：“西燕既然落在大人手上，我一介弱女子，还能不答应吗？”
“好！”马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指着霜儿道，“你以后就跟达达南花一起。先找个地方歇息吧。”
霜儿走过来，将西西燕带走安顿。
第十二章 虎王别姬
“达达南木！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妖巫！我要将你的头颅割下饮酒，将你的尸体剁碎喂狗！”虎王宫城楼下，气急败坏的努努赤对着楼上破口大骂。
这是努努赤有生以来最为光火的一天。
早上趁着赤木城的注意力都在鹰王府，他偷偷杀向西皇宫，和早就安插在皇宫内的侍卫里应外合，一举将年老体衰的蛮皇控制，然后假拟皇旨，准备杀了蛮神使者，囚禁鹰王。眼看就要借此独霸戎蛮，却被马这个半路杀出的妖巫搅得一团糟，不仅左臂伤残，还被鹰王狼王随后跟来，在皇宫内外杀得昏天黑地。最终三家都没占到便宜，眼看损失越来越大，大家只好议和。谁料刚刚商议好蛮皇的处理方式，就接到虎营逃兵汇报，虎王宫失守了！
待他率领大军杀回大本营，马带领人马早在城墙上等候。
想起自己一生心血顷刻间为他人作嫁衣裳，特别是刚刚抢来不久的爱妾西西燕，那万人倾倒的绝代风姿，转眼就变成了别人胯下尤物，虎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开启了他并不擅长的骂街模式。不过又担心马的枪击和炸弹，只好躲在人群后面猥琐发言。
马望着楼下，对虎王的漫骂根本无所谓，倒是对他那两万精兵，特别是其中一万多身跨西域神马的铁骑眼热不已。要是能将其夺过来，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努努赤，你囚禁蛮皇，诬陷蛮神使者，挑起蛮神子民自相残杀，你已经是草原上最肮脏的老鼠，就连圣洁的蛮河都无法洗清你的罪行。”马手持扩音器朝下面大喊，远远盖住虎王的声音，“虎营的将士们，你们难道要为了这只丧心病狂的老鼠而背叛慈爱的蛮神大人吗？将士们，蛮神大人深深地爱着你们，无时无刻不在耽心你们挨饿、受伤，特别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最好的医生，等着你们回来休养。放下武器吧，孩子们。回到蛮神大人的怀抱中来吧！”
楼下一片安静。
众将士面面相觑，从早上厮杀到现在，早已筋疲力尽，更糟心的是，对方所说似乎句句属实。对于这些一天到晚要对蛮神祈祷数次的戎蛮将士来说，背叛蛮神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将士们，他根本就不是蛮神使者，他是妖巫，他亵渎了伟大尊敬的蛮神大人，大家冲上去，把他的头割下来，给蛮神大人献祭！”虎王气急败坏，下令攻城。
一时，箭雨纷飞，杀声震天。虎王一半骑兵在后放箭掩护，一半骑兵参与到步战的墙头争夺战。攻城梯被掀倒一波又一波，倒下去死伤大片，又有人悍不畏死地爬上来。
马军以逸待劳，武器充足，将士们又曾发过誓，此时唯恐虎王获胜，也是众志成城，以命相搏。是以人数虽然相对较少，据险力守，未落下风。
马在霜儿和卫兵们的护卫下正坐在内墙边对俘虏进行招降。
“蛮神的孩子啊，迷途知返，蛮神大人会原谅你的！过来，喝了这口蛮河水，你的罪业全部消灭，你的灵魂得到拯救，你依然是蛮神大人最心疼的孩子。”
一个个俘虏在马面前得到拯救，痛哭流涕，马上又被反穿衣服，由另一拨人带走宣读誓词：“我誓死效忠蛮神大人，效忠蛮神使者平肩王达达南木大人！我誓死铲除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最凶狠的饿狼、最贪婪的黑虎努努赤！”
念完之后，一个个心灵得到净化，比马军更加积极地跑到城楼上去劝降刚刚爬上来的战友。
也有俘虏不以为然，对马所说嗤之以鼻。
马便掏出电棒念叨：“蛮神的孩子啊，你受到了恶魔的唆使，背叛了蛮神的旨意，不过蛮神大人从未放弃对你的救赎，如果你能扛住蛮神大人惩罚的雷电，我还会给你一次喝下蛮河水洗罪的机会。”
说完一按电键。
电光闪耀之中，俘虏便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才爬起来，一时恐惧不已，磕头如蒜：“蛮神大人，我错了，我认罪，我认罪！”
然后乖乖地喝下蛮河水，被带走。
更有个别对虎王忠心耿耿的俘虏顽固不化，乃至被电击也绝不认罪，马只好摇头痛惜：“可怜的孩子啊，你已经被恶魔蒙蔽了双眼，蛮神大人也无力救你，但念你多年虔诚朝拜，蛮神大人决定砍掉你的双臂，留下你的性命，去草原上自生自灭吧。”
顽固分子被带走，后面的俘虏顿时全都跪下：“使者大人，我们知错了，请给我们蛮河水洗罪吧!”
......
半个时辰过去，战场上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一拨拨攻城的战士在爬上城墙后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墙上的打斗声越来越弱，到后面更是一片和谐，墙头守军都是熟悉的战友，一双双大手伸下来，主动地把下方的攻城战士拉上墙头。
攻城变成了排队送温暖，一个时辰过去，虎王只剩下一半骑兵和两千弓箭手。
虎王看得目瞪口呆，喷出一口老血之后，大声嘶吼：“停止进攻！集合撤退！”
集结号声吹响，虎王打算率领剩下的七千铁骑撤离。
“追！”买买提西见状，微冲高举，指挥早在内营集合的骑兵大队，“把无人的马匹留下，不要硬拼！步战跟随，弓箭手掩护！”
城内一千五百骑兵迅速出动，五千步战随后跟来，两千弓箭手万箭齐发，掩护进攻，城楼上号鼓齐鸣，搅得虎王军心慌意乱。
虎王无心恋战，生怕剩下的骑兵又要莫名地投诚，现在的他对马已经心有恐惧。七千骑兵带走了部分空载战马，迅速撤离。
马军打扫战场，收获了四千匹优良战马，以及两千没来得及撤离的虎王军弓箭手。在空旷的广场上，两千弓箭手就地改造，很快完成了宣誓工作，洗心革面后，反穿战袍，摇身一变，便成了蛮神大人最忠诚的战士。
第十三章 公主闺蜜
虎王宫整个晚上灯火通明。
有时候实力膨胀太快也不是好事，比如现在，马就正在头疼。
一天之内从空有头衔的平肩王变成手握将近两万精兵的领袖，更是拥有了防御森严的虎王宫和虎营基地，还有数千西域神驹，以及数不清的武器辎重，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说还有一屋子莺莺燕燕等待处置的女人。
“霜儿，这份名册你帮我念念。”马席地而坐，右肘搁在案几上，手背撑住昏昏欲睡的脑袋，双眼迷离地把桌案上的大捆竹简推到一边。
“公子，霜儿实在也困了。”霜儿坐在对面摇摇欲坠，这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了。
买买提西雷厉风行，干劲十足，当晚便把所有的将士初步编排营伍，安排代理军官，并将名字登记造册，也不管夜已深，一股脑儿全部送到了马殿内。
“大人，让臣妾来念吧！”在一旁忙活的西西燕走了过来，捧起一份竹简。
西西燕被霜儿带在身边，一起侍候马起居。经过半个晚上，大致也明白了马和霜儿的真实关系，并不是兄妹，而是主仆。
“念吧。”马睡眼惺忪，扫了一眼西西燕。当睡魔来的时候，美色也不足以振奋精神。
“平肩王府名下共收录将士一万九千五百人。其中骑兵八千五百人，步战七千人，弓箭手四千人，其中伤病五百人，故实际战力一万九千人。又战马五千五百匹，故实际作战骑兵五千五百人。”西西燕娓娓念来，如燕语莺啼，甚是动听。
“现将所有战士编成三军十二营和王爷卫队。飞骑军五营，每营一千人，配马一千。步战军五营，每营两千人，其中四营为工兵营，五营为后勤保障营。弓箭军两营，每营两千人，王爷护卫队五百人。”
念完，西西燕美目瞟了一眼马，见其朝自己打了个手势，便接着念：
“三军总帅买买提西，副帅格格里。飞骑军代理军长巴巴图，步战军代理军长岩沙，弓箭军代理军长土狼，护卫队队长吉吉思。飞骑军一营营长塔里木，二营营长辛格图......”
“可以了。”马伸了个懒腰，打断西西燕，“这后面就先不念了。今天太晚，都睡觉吧。”说完就站起身来，霜儿也赶紧起身，扶他进卧室休息。
西西燕脸色露过一丝惊慌，犹豫未动，右手紧握藏于袖内。
过了一会，霜儿走了出来，望着她一笑：“姐姐，收起来吧。”
西西燕一直平静的脸略显惊慌：“你，你发现了？”
“呵呵，姐姐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过我和公子的眼睛？”霜儿笑道，“你刚才利用读简的机会将桌案旁剪刀藏起来，我们其实都看到了。”
西西燕稍显紧张：“我、我、我不侍寝，你们别逼我，我连虎王也没有侍过寝！”
“姑娘是哪里人？”不知什么时候，马也出来了。
“大人？！”西西燕紧张地握住衣袖。
“别害怕，我只是觉得姑娘好特别，站在人堆里就是一道清新脱俗的风景，留你在身边有助于我画意的增长。”马指了指霜儿，“霜儿十三岁就跟我，也没有叫她侍过寝，我待她就像妹妹，你也一样，大可放心。”
西西燕慢慢地放下手来，满脸疑惑：“大人的作风怎么一点不像戎蛮人呢？”
“何止不像戎蛮人，连西炎人都不像。你可以叫我达达南木同志。”马笑道，“我的世界跟你们不一样。现在说说你的来历吧？”
“西燕是西域大宛国的公主，大宛国被戎蛮攻破后，我在几个忠心侍卫的救护下逃了出来，一直在大草原上流浪。直到半个月前，偶然碰到在草原上训练大宛血骑的虎王，被他抓获带回赤木。虎王对西燕一见倾心，虽然将我控制在身边，但尚没有用强。”西西燕心有余悸，“然后今天，就遇到了达达南木同志大人。”
“原来是公主殿下，怪不得如此气质脱俗。”马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件事，“久闻大宛国盛产良驹，不知情况属实否？”
“我大宛国盛产血骑，速度奇快，耐力持久，极速奔跑的时候流出的汗滴如同鲜血一样红艳。是草原各国觊觎之物。”西西燕答道。
“这不就是汗血宝马吗？叫血骑也不错。”马内心嘀咕，开口问道：“我军现在最缺良驹，不知道在赤木城有没有擅养血骑的大宛国遗民？”
“前段时间听我侍卫说过，他们在虎王宫活动的时候，碰到过一些大宛国牧马人，不过现在这些侍卫都被大人控制了。”
“哦，不知他们现在在哪？明天叫霜儿陪你去找。”马皱眉。
“刚才翻阅竹简的时候，西燕看到了他们的名字，被编在后勤营。”西西燕偷偷抬眼望向马，见对方正盯着自己，连忙低头。
“既然是忠于公主的侍卫，就将他们编入护卫队好了。”马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身边不希望有闲杂人等，暂时辛苦公主在我身边，和霜儿一起照顾我的起居，顺便出谋划策。待到合适的时机，自会让你们有个好的去处。”
“谢大人。西燕两年流浪，早就不是养尊处优之人，西燕愿意服侍大人。”
“以后私下里也别叫大人，太生分，就跟霜儿一样叫我公子吧，我呢叫你燕儿好了。”马琢磨良久，又道，“咱们的关系挺难定义，就称闺蜜吧。”
“扑哧”，霜儿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跑到马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公子，我也是你闺蜜呢！”
三人大笑，气氛顿时融洽如春。
西西燕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剪刀，帮忙整理桌案上的竹简：“公子，霜儿妹妹，你们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以前也经常帮父王看奏章，这些名录给我来检查就是。”
“好，”马很满意，他看到这些竹简就打瞌睡，现在多了个得力助手，以后便可放心修炼神画术了。
转身欲离去，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你帮我检查一下虎王女眷名录，想个办法把她们安顿一下。”
“是，公子。”西西燕恭敬回答。
第十四章 王府开张
“鹰王兄，你向来待我不薄，这份厚礼我可受之有愧啊！”
第三天，平肩王府张灯结彩，举行挂匾开张仪式。马看着前来道贺的鹰王所送的一千匹骏马，心里笑开了花，口里满是客气。
“平肩王，你是蛮神大人遣来的使者，是我鹰王最好的兄弟，是和我一起守护草原的雄鹰，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鹰王实在高兴，最大的威胁虎王居然被平肩王赶走了，这王府开张仪式自然不能太寒酸，带了大队人马来到旧虎王宫今平肩王府，一见马便大声叫嚷，给了一个最热情的熊抱。
马抹了一把满脸都是的口水，用力挣扎出鹰王肥硕的怀抱，拉着他往府内走去：“老哥，小弟我无力报答大恩，很是过意不去。早前虎王留下一批眷属，小弟无德无能，不敢受用，特给老哥留下，你自己挑选，也算小弟一番孝心。”
虎王眷属一直是块压在心头的巨石，赶走吧，基本没有自理能力，估计没几天就得流浪街头；送人吧，又要顾忌虎王身份，毕竟是蛮皇的儿子，在赤木城堂而皇之把王子家眷乱送人，也不符合他慈爱大义蛮神使者的角色设定。
西西燕建议搞个挂匾仪式，顺道就把这些人打发给鹰王、狼王，也算两全其美了。马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曲。
鹰王一听双眼发光，抱着马又是一阵亲热：“平肩王，够兄弟！咱草原男儿讲究顶天立地，这天是蛮神大人，得顶在头上虔诚恭敬；这地就是花花娘们，得踩在脚下使劲蹂躏。”
马听得一阵恶心，却也不敢表露，只好随口应付。
说话间，便到了边厢房，一屋子莺莺燕燕，见有男人进来，惊呼不断，挤成一团。
“你过来，还有你、你、你......”鹰王望着满屋子的女人，一时挑花了眼，被他点到的女人很快就被拉到一边。一连点了三四十个，方才住手。
马看他所收的女子，容貌不见得最好，身材却都挺丰满肥硕。纵有风韵，也非他所喜，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他不解的目光，鹰王“嘿嘿”一笑：“老弟，你还年轻不懂，老哥这年纪这身材，就像草原上掉牙的老马，最是喜欢丰盛肥沃的水草，对于那些贫瘠干瘦的沙草，却是没了兴致。”
“狼王驾到！”宣礼兵的声音传来。
“快请！”
马出得厢房，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精干的戎装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身后亲兵紧紧跟随，马卫队紧跟其后。
“平肩王！你来赤木城没几日，这虎王宫居然就变了天！”男子目光逼人，中气十足，“我倒是想看看蛮神使者大人有何神力能创造此番伟业？”
“狼王，今天是我平肩王贤弟挂匾之日，难道你是来扫兴的？”鹰王刚刚收了一份大人情，心情舒畅，此时见狼王面色不善，不自觉地便站到了马身边。
“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帮着外人把自家兄弟赶走，还在这里分女人，你简直是草原上的白眼狼。”
“你！你放屁！”鹰王大怒，“你那天不在，不知道努努赤多少嚣张，差点就把我给抓了！平肩王贤弟才是真兄弟，没有他，我俩今天还能安然无恙？赤木城早就是黑虎努努赤的天下了！”
“哼！你我和虎王刚刚在蛮神殿许下重誓，不破西炎，不立蛮皇。结果你倒好，西炎未破，兄弟相残，还逼得虎王连夜外逃。若是你还有半点血性，现在就应该把那些女人放回去，披挂上阵，随我和虎王杀向凤凰城，谁先取得那李言的狗头，谁就是蛮皇！”
“虎王杀向凤凰城了？”鹰王一愣，问道。
“哼，今日虎王飞鸽传帛，他已经在凤凰城外围攻下一座小镇，现在就等你我出兵，一起攻下凤凰城。”
“李言当了一辈子缩头乌龟，凭我们现在的兵力，能够攻下凤凰城？”鹰王问道。
“虎王已经想到妙计，只要围住凤凰城周边一两个重镇，就不怕李言不出来。只要他出来，那就是我戎蛮骑兵的天下！”狼王眼光犀利，盯着鹰王和马说道。
“围点打援？”马内心暗道，这阳谋还真是不好破。
“二位！我戎蛮气运就在此一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包括你！平肩王！若你真是蛮神大人的使者，就应该放下仇隙，以我戎蛮千万子民为重，随我等出兵，铲平凤凰城！”狼王眼中精光闪烁，扫向马，“虽然现在虎王受创，但我戎蛮实力仍在，若我等齐心合力，稍一动员便可携十万精兵齐往支援，必可攻克凤凰城。平肩王虽未在蛮神殿发誓，但，只要你能戮力同心，兄弟们便认可你的身份，假若你先擒住李言，我们便认你做蛮皇！”
马心中犹豫，望向鹰王。
“好！我出兵！”鹰王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并拍了拍马的肩膀，“平肩王贤弟，狼王说得不错，事关重大，跟老哥一起走，只要打败了西炎，我戎蛮的地盘就要扩大一倍，到时候，当不当蛮皇其实都无所谓，四分天下，无论在哪里都足够我们诸侯王逍遥快活的！”
“鹰王老哥，我的人马都是刚刚组建，连正规的演习都没有操练过，恐怕战力羸弱，无法实战啊！”马眉头紧皱，望向两人。
“这个好办，你的手下可都是正规军，只要稍加磨合即可。我们可以两军合一，在途中相互切磋交流，等到了战场，就已经是一支铁军了。”鹰王说道。
马暗自思量，若是跟他们去，可以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帮到李言将军，况且和鹰王在一起，也可以防止虎王狼王偷袭，于是便闭上双目，半晌方才睁开：“刚才蛮神大人告诉我，为了草原上千万子民的未来，我必须去。”
狼王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对马竖起大拇指：“这才像蛮神大人的使者，蛮神大人的子孙从来没有孬种，战死沙场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哈哈哈，大家都是草原上的雄鹰，自然就要展翅飞翔！”鹰王哈哈一笑，搂住马，又开始口水四溅，“今天既是平肩王府的挂匾庆祝会，就当一醉方休。”
“等等！”狼王拦住两人，“为了让虎王安心，还请把他的家眷交给我看管！”
“凭什么？”鹰王暴跳如雷，“要看管也得我们各人一半！”
“好！一半就一半，到时虎王回来你再还给他！”狼王也不再争执。
鹰王立马掉头，又冲入厢房，挑出十来个姿色上佳的女眷，嘴里嘟囔：“本来想把你们留给我平肩王老弟的，谁知道狼王会来扫兴。那我就全收了吧！虽然你们瘦了点，我可以将你们先养肥啊......”
马刚走进来，恰好听到鹰王的念叨，内心莫名的闪过一丝小感动。
第十五章 围攻清风镇
清风镇。凤凰城防御网的十二个核心重镇之一。
地处凤凰城西北部，与周边的两个小镇春远镇和石羊镇一起构成一个小三角，互为凭借，相互牵制，是防御戎蛮的前沿防线，也是凤凰城西北重要的粮食和棉花产地。
初夏，正是当地冬麦成熟的季节。金黄的麦穗随风起伏，麦浪一直涌到蛮河边。
蛮河发源自遥远的西部高山，既是戎蛮的圣河，也是西炎的母亲河。
蛮河经过赤木城后一路向北，数十里后又向东，到了清风镇附近，却又向南急转，途经石羊镇、凤凰城继续向前百里方才东转。
清风寨就建在离蛮河不到十里路的地方。
马身跨白马，率领大军趟过蛮河，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个高高圆圆的建筑，不由一愣：“土楼？”
整个清风镇城寨就是一个特大号的土楼，浑圆一体，水火不侵，只是屋顶处多了许多的箭垛，易守难攻。
根据情报，里面足足生活着一万军民，其中精兵约一千五百人，战时动员的话，作战人数可上升至四千人。
这一万人中，有从石羊镇逃来的一千军民。
五天前，虎王突袭石羊镇。守军措手不及，死伤过半，城楼被夺，余者仓惶逃窜，被闻讯赶来的清风镇守军救回。无路可退的虎王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占据了石羊镇休整固守。
鹰王和马的任务是围住清风寨，顺便抢收粮食。
清风寨内狼烟滚滚，直冲云霄，更远处也有烟柱，那是春远镇方向。
马看着眼前这幕哭笑不得，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居然率领敌军来围攻自己人了。
“王爷同志大人！”买买提西腰悬战刀，手持微冲，脚胯血骑，来到马马前，“我军三万名将士全部安全过河，其中一万人携带了农具，等候收割。”
赤木城发布战争动员之后，马轻松地募到一万五千多新兵，现在总军力达到三万五千人，与鹰王、狼王旗鼓相当。其中五千人交给西西燕驻守平肩王府，三万人随他出征。
“按既定方案进行。”马掏出手枪，检查了一下保险，“我们守住西面和南面，在西南角留下空隙，每天放几个人出去报信，另外，遇到冲突尽量活捉，蛮神大人吩咐我，圣教的光辉应该照在西炎国上。”
“是！”买买提西调转马头，发号施令：“众将听令，格格里带飞骑军一到三营，步战一营，弓箭军一营守住西面；巴巴图带飞骑军四到六营，步战二营，弓箭军二营守住南面。岩沙带步战三营、四营搭建箭垒，步战五营安营做饭整顿军械。土狼带步战六到九营抢收粮食，弓箭军三营跟随掩护。大人有令，西南角留下空隙放人求救，若有冲突尽量活捉敌人，我们要让蛮神大人的圣光照到西炎国上。”
“是！”众将领命，分头行事。
第一天，清风寨关门固守，除了收割队进入射程的时候会放出冷箭攻击外，其他时间双方冷眼对峙。
第二天，西面一个泥木结构的箭塔拔地而起，足有土楼的高度，和土楼箭垛形成对峙。外围的冬麦也被收割一空，正集中晾晒，准备脱粒打包。
是夜，马正在中营静坐，霜儿守护一旁。
“霜儿，营地初步建成，周边粮食也已收割，我们该和李言联系，叫他从南侧进攻石羊镇，我们在北面设伏，想法先灭了虎王。”马对霜儿说道。
“嗯，公子，要不霜儿今晚去跑一趟？”
“也只有这样了。”马浓眉紧蹙，“就是担心你的安危，这一路南下，刚好要经过石羊镇。”
“公子，霜儿会小心的。”霜儿言毕，立即准备行装。
“报！吉吉思队长求见！”门口亲卫喊道。
“进来！”马缓缓张开双目，随着修炼的精进，眼中隐隐又出现了金光。
吉吉思走了进来，对马请示：“王爷，统帅传来消息，说抓到一名清风寨军士，想问王爷同志要不要亲自审讯？”
“嗯？不是说让他放行的吗？”马颇有些生气。
“统帅大人说，这名军士非常古怪，给他大道不走，偏要胡冲乱撞冲到兵营之内，还大喊大叫要见王爷，不得已只能活捉。”吉吉思答道。
“还有这号人？”马心底纳闷，事出反常必有妖，便发话道，“去把他带来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蠢人？”
“是！”吉吉思应声出去，不久便率领一众亲兵押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西炎汉子进来。
“童冠？”一看到来人，马心底颇为惊讶。
“看到王爷还不跪下！”亲兵们对童冠一阵推搡，大声呵斥。
童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反剪，直挺挺地对着马喊道：“拜见王爷！”
“下跪何人？为何冲撞我军营房？”马咳嗽一声，高声问道。
“王爷，小人童冠，受到清风镇守将迫害，特来投靠王爷，愿意为王爷效劳！”童冠大声喊道。
“守将何人？为何迫害你？”
“守将恭彪！大人兵精粮足，围而不攻，摆明有备而来，清风镇迟早是囊中之物。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顽固死守，不如弃暗投明，还可保全军民性命。我晓以如此大义，奈何恭彪一意孤行，要加害于我！小人只好孤身前来投靠！”童冠义正辞严，面不改色。
马心中暗叹，这家伙外表粗犷，居然是个戏精。
“还有此事？”马应付道，“你一人前来投诚，对我又有何价值？”
“小人愿意充当内线，前往凤凰城！”童冠答道。
“哦？你叛出清风寨，怎么还能当内线？”马问道。
“只要大人不再放人出来，自然不会有人知晓。况且我在离开之时，已经投毒杀死所有的信鸽，两地通讯难以恢复，相信两三日之内不可能发现我已投诚。”童冠答道。
“哦？你去了凤凰城又有何用？”马继续问道。
“大人围住清风镇无非就是要引诱李言出兵。但李言是出了名的龟缩派，若非有大利可图绝不会出兵，哪怕清风镇消灭殆尽。这也是小人投诚的原因。小人前去无非是煽风点火，助他下定决心而已。”童冠昂首答道。
“哦？”马很有兴趣地问道，“你准备如何煽风点火？”
“据我观察，清风镇周边集聚了十万以上的大军，意味着赤木城必定空虚。若能趁此机会奇袭赤木城，清风镇之围必解。甚至可能反手设伏打援，将戎蛮主力消灭于途中。道路千万条，取胜第一条，这步棋李言非走不可，不然不断被蚕食只有等死，他缺的是一点勇气，只要我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能煽动。”
童冠娓娓道来，说得在场人众一愣一愣的，阳谋对阳谋，几乎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