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侍女小兰
下午，童冠赶着牛车顺利混进内城，另外几个随从也化妆成当地卖菜贫民进了城。不过，因为戒严，他们最短也得明天才能出城了。
马安排了几个卫兵观看监控，自己则抓紧修炼。
炎都城的神力比凤凰城还要浓郁，只是少了众多神像功德线的辅助，吸收起来便弱了许多，还好有神丹协助，另外还是有些功德线随身，总的来说差的不太悬殊。
随着神力金光一点点的汇聚过来，马因为这段时间的消耗而亏空的神体又渐渐充实起来。
神体是马自己下的定义，用来描述因神力多寡而造成的那种介于枯燥与湿胀的海绵状身体感觉。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无论是神力的吸收速度还是储存总量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相应地，运笔作画的速度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比如今天所幻化的这一整套监控设备，放在一个月前，也就是从赤木归来那段时间的话，像这种精密仪器，起码得花费一个时辰，但是现在只需要两刻钟就搞定，而且所耗损的神力也减少不少。
减少的神力来自于笔法的凝练。
其实这套基站，在作画时，马也只是凭着地球上的印象所做的组合，马操作过无人机，对其短距离的无线音像传输印象深刻，于是设想了这样一个基站，其功率能够在数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控制数十个信号受到地形严重干扰的摄像头，并能准确接收到信号。当然，电池的使用时间只设定了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当他运笔想把工作时间调到更高，身体便出现了莫名的心悸，那是神力即将耗光的反应，最终只得下调设定。
至于为什么会变为现实，之中的各种电路、材料、软件程序等等技术性的东西都不是马需要考虑的，一切就这么自然。
当然，总有着其他无形的制约。
马在凤凰城的时候，曾设想能不能画一个核电站，却在出笔的一瞬间差点昏厥过去，从此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后来想想恐怕是所需神力远远超过自己现在的水平。
那么现在是什么水平呢？马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曾经听古画神说过自己是二级学徒，可是这具体的级别如何设定以及其边界如何突破却始终没有一点概念。
随着神体的逐渐充实，那种湿胀的饱和感又隐隐出现，马心念一动，能不能提升至三级学徒？
古画随心而现，马在内心呼唤古画神，却依旧没有反应，自从上次告知功德线用法之后就无影无踪，甚至在撞岩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马有些恨恨地想着，突然心头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子，撞岩的时候要不是老夫帮你一把，现在你都成碎块了。”
“画神前辈！”马心底欢呼一声。
“小子，学徒有十级，你现在已经第三级了。前三级是没有明显界限的，只看你的神力总量。像你现在，快达到本画神一个细胞的神力了。”古画神自顾自说道。
“才一个细胞？”马如凉水浇头，顿时泄气。
“也不少了。要知道本画神一出手，便可以画一个星球。”老声毫不谦虚。
“啊，好厉害！”马由衷称赞道，顿时觉得达到人家一个细胞的水平也不错。
“那是以前。”画神补充一句，“现在太老啦，就等你长大了。”
“！！！”马无语，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一动，“你是我什么人？”
“咱俩啊，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画神含含糊糊答道，声音逐渐减弱，隐隐要睡着的感觉。
马担心古画神又要消失，连忙大喊：“喂喂喂，等等，你还没说四级怎么样啊，我又该如何突破？”
“哦哦哦，差点忘了，神老了，总是想睡觉。”古画神说道，“你把神丹挤爆一次，就四级了，为中级学徒；再挤爆一次就七级了，为高级学徒；第三次挤爆就十级，达到准匠人。等到十级，只需将神丹再次凝聚就是画匠了。”
“哦，原来这样。还有啊，我怎么不能画有生命的东西？”马追问。
“等你四级就可以画些蚂蚁，蝴蝶啥的了，不过最好不要去画生命体，浪费魂力。”古画神打了个哈欠，“老得很快啊，像我这样，天天想睡觉。”
“......”马无言，为什么这么怕老，咱还年轻，心中还有梦想呢。
“画神前辈，你是不是在神界？”马想起另一个话题。
无人应答。
“画神前辈？”马连声呼唤，“又消失了？”
......
“神帅大人，这里有发现！”正在马呼天喊地之际，耳畔传来吉吉思报告，瞬间将其惊醒。
“哪？”马站起身来，从帐篷一侧走至中央主机处，监视卫兵指着屏幕中央一个小画面说道。
画面中，天色已黑，一个女子，鬼鬼祟祟地在一个胡同口东张西望。
“放大，跟踪。”马指挥道。
吉吉思手指双击小画面放大至全屏，顿时女子的形象便清晰起来。
虽是黑夜，夜视摄像头主动发出的红外线会被观测对象反射回来成像。
虽然没有可见光清晰，但是大致的模样轮廓一览无余。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马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画面背景，“这是？宁王府后巷？小兰？”
经过反复仔细辨认，马终于确定，这画面正是自己的王府后巷，而画面中那个女子曾经是他的侍女小兰，比霜儿要大两岁，跟马同年。
小兰有些风骚早熟，喜欢在男人跟前搔首弄姿，又有些懒惰，好贪小便宜，马看着不喜，便把她赶到了外院，将通房侍女换成了霜儿。
“这家伙要干什么？”马当然不相信小兰是凶手，二哥虽贪淫好色，但资源深厚，怎么也轮不到小兰吧？何况名义上还是自己侍女。
马摸了摸后脑勺，这无意义的动作说明他其实没有答案。
鬼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发生了什么？
先看看再说吧。
马又将目光投向画面，下一刻差点喷出鼻血，只见巷子外面跑来一个公子装束的男子，到了小兰跟前不到一息，两人便天雷勾地火，滚到了旁边的小树林。
第四十七章 抓捕刺客
马狠狠啐了一口，这谁家恶少挖墙脚挖到自己头上来了。
“吉吉思，联系童冠，叫他往宁王府后巷靠拢。”马下令道，不过看看画面又说了一句，“等等，有情况！”
只见画面中一个身材削瘦的黑衣人捂住小兰的嘴将其拖进后巷。小兰拼命挣扎，黑衣人朝其脖子一个手刀，小兰便晕过去，被拖进黑暗之中。
马正在惊讶，黑衣人又出现了，从小树林将另一个男子也拖进了巷子，画面从此定格。
“叫童冠不要太靠近了。”马想了想，对吉吉思说道，“以免打草惊蛇。你看好监控，去个人把城门队长叫来。”
“是！”吉吉思应道，马上安排人手去叫人。
不消片刻，城门队长赶到，两眼惺忪对马行礼道：“殿下，不知何事？”
“能不能马上联系到丞相？”马问道。
“这个，这么晚了，小的也不清楚啊。”队长一脸苦涩。
“你就说西城门发现了刺客。今天大巡查丞相应该没睡。”马肯定地说。
“啊？！”队长大惊失色，“殿下，谎报军情，小的担当不起啊。”
“本王已经知道刺客在哪了，你要是耽误了捉拿刺客，担当得起？”马瞪了一眼，把队长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放心，有事我给你顶着。”
城门队长哭丧着脸出去报讯。一刻钟以后，火光冲天，大队人马手持火炬来到马营前。
“三殿下！末将杨建业求见！”一位长髯竖眉，左臂负伤挂了吊带，右手持大刀的红脸将军下马之后朝马营帐大喊，脸有愠色。
城门队长原本在前带路，此时偷偷躲到了马后。
“杨将军？”马出了营帐，一看对面将军，有点诧然，“您老不在前线杀敌吗？啊呀呀！您老受伤啦！”
杨建业可是西炎国数一数二的大将，一把大刀出神入化鲜有敌手，再加上精通兵法谋略，实在是西炎不可多得的人物。
“哼。三殿下深夜谎报军情，肯定不是为了问候老夫吧？”杨建业瓮声瓮气答道。
马知道这位素来认理不认人，也不计较，朝杨建业一招手：“将军先进来再说，本王自有情报。”
杨建业将大刀丢给随从，大步流星进了营帐。
待杨建业进来，马将监控回放了一遍，杨建业火气逐渐熄灭，转而惊讶：“三殿下，你这法宝老厉害了！这么远这么黑都能看到！要是放到战场上，老夫肯定能搞出十七八种战法，打到那些商靖小儿屁滚尿流！”
“咳咳！”马清了一下嗓子，对杨建业说道，“杨将军，咱先聊当下的事。这黑衣人十有**便是那女刺客。我长久在外，宁王府防卫松懈，人心浮躁，连我的，咳咳，后门都无人驻守，估计这刺客早就想好了以宁王府为落脚点。”
“嗯，很有可能。老夫这就去安排，围住宁王府，谅她插翅也难飞。”杨建业摸着自己的美髯，起身便欲离去。
“杨将军稍等，”马拉住他，“既然事情发生在宁王府，本王便与你同去。不然本王呆在城外，王府又被你包抄，恐怕要被人说闲话。”
“这......”一时，杨建业左右为难。
“报，杨将军。”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进来。
“说！”杨建业喝道。
“丞相家...二公子...不见了...丞相...差人来...叫将军...帮忙...寻找。”士兵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马和杨建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便想起了与小兰约会的男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杨建业说道。士兵退下。
“杨将军，情况有变，为了二公子的安全，咱们得抓紧进去。”马盯着杨建业说道。
“好。一起去。”杨建业也不再犹豫，“来人，通知丞相，到宁王府会面。”
宁王府外面灯火通明。禁卫军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马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杨建业身旁。
“情况如何？”杨建业问手下。
“报告将军，宁王府必须有搜查令才能进，暂时大队人马还等在门口。”一位副将拨马过来汇报。
“嗯，丞相大人马上就到。”杨建业指示，转头看向马，目露征询。
“杨将军，情况你已经了解，等下帮我证明一下清白就行。”马指着身后马车上的基站对吉吉思说道，“吉吉思，你留下来操作，等会丞相来了给他看回放，我先带人进府搜查。”
杨建业张了张嘴巴，终究没有说话。
“我们走！”马朝其他人一招手，大队人马大咧咧进了王府。
府内，一群护院家丁和男女杂役群龙无首，正惊慌失措，听得院外有人进来，齐涮涮看了过来。
“殿下！”众人一看来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禁卫军怎么将宁王府包围了？”一个中年汉子走上前来施礼问道，马认得正是管家齐嵩。
马没有回答，眼光一扫在场人数，说道：“齐嵩，带几个人去把小兰找来。”
转身又对身后一个卫兵低声叮嘱，“泰穆尔，你也去几个人，带上锤枪，见机行事。尽量不要伤到性命。”
“是，”两人领命而去。
马正担心会不会发生冲突，不久齐嵩便领着小兰过来。
“见过殿下！”小兰过来施礼，似乎刚刚睡醒，杂乱的青丝遮住半张脸，难掩娇俏。
“小兰，抬起头来本王看看。”马对小兰说道。
小兰缓缓抬起头来，马一看，不禁傻眼，这明明就是小兰！
“小兰，从天黑到现在你去过哪些地方？”马不死心，追问道。
“殿下，小兰一直在房间睡觉。”小兰低声说道。
“哦？你最喜欢的灵猫呢？怎么没有抱在手上？”马随口问道。
“灵猫？一个月前发情走失了。”小兰难过地擦了擦眼睛，“殿下，灵猫不见了，小兰很伤心。呜呜~”
“小兰从来就没有灵猫，你假哭什么！”马冷笑一声，“你是谁？”
小兰大惊失色，直愣愣地望着马，眼内寒光闪过，正要发作，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浑身抽搐。
“把她绑起来，”马松开右手衣袖中暗藏的高压电棍，暗自感叹这家伙演技比起自己不遑多让，实在应该引为知己，“顺便撬开嘴巴看看有没有牙齿镂空藏有毒丸。”
“是！”众家丁在齐嵩指挥下，七手八脚便把小兰绑了个结实。
第四十八章 忠义女侍
“丞相大人，我们在后院假山内找到了姬石公子，他和小兰被绑在一起，刚刚恢复神智。”
宁王府会客厅，马与丞相姬淡盘坐在上首，杨建业坐在右手，左手有数人，都是丞相随从。齐嵩正在汇报。
既然已经抓到了刺客，禁卫军便没有理由再进来搜寻，一切都由马安排人手代劳。
“人在哪？”丞相脸色铁青，咬牙问道。
他为人一直刚正不阿，深得兄长信任，委以丞相重任，代行国王权力，为西炎国呕心沥血，深受百姓和文武百官好评，只是今天这儿子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已经带去沐浴更衣了。”齐嵩没敢说两人赤条条不着寸缕。
“哼！沈鹏，去把姬石带回家，先关一个月禁闭。”姬淡冷哼一声，对左下手随从下令道。
“是，大人，”沈鹏拱手施礼，就要出去带人。
“等等，”马转头面对丞相姬淡，“叔父大人，小兰好歹是侄儿侍女，虽然一直没有陪侍，但名义上总是侄儿的女人，如今石兄这么一闹，不管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事已至此，不如成全他俩，侄儿干脆光明正大地以义妹的名义将小兰嫁出去，让姬石纳为妻妾，不知叔父大人意下如何？”
“你！”姬淡怒不可谒，自己儿子去纳别人侍女为妾，不管有没有陪侍，总归是二手了，何况这小兰既然敢勾引姬石，难保以后不会有其他想法，录像回放那一幕实在是刺激到了他。
不过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姬淡多年为相，早已城府颇深，此时硬生生吞下一口气来，
姬淡看向马，此事马远在边疆，并不知情，也不好怪他管教不严，多半还是自己儿子的过错，一时，哑口无言。
“咳咳，”马假咳一声，对沈鹏说道，“顺便把小兰也带走，择个良辰吉日把喜事办了，我自会送上一份薄礼。”
沈鹏扭头看向姬淡，见他脸色青黑没有说话，便当作是默认了。
“是。”沈鹏转身离去。
“叔父大人，”马转过身来，又对姬淡说道，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侄儿两个侍女，一个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拐走了，一个刚回城就嫁人了。”
“你想怎样？”姬淡忍不住开口道。
“按照祖制，王子有权选择多名侍女，叔父大人，您看这事，是不是要帮侄儿办一下？”马厚颜无耻地笑道，心想本王子可以没有侍妾，但不能看不到漂亮小姐姐啊，咱心中还有梦想呢。
“你是王子，只要是西炎国无主之女，随你挑选便是。”姬淡皱眉，正眼看向马，总觉得这小子边陲走一趟，便有了很大变化，变得非常的难缠了。
“嗯嗯，是这样，叔父大人，”马干笑道，“既然是随我挑选，有些地方小侄却不方便进出，比如各个王爷府，包括您老人家的府上，这样可就错失不少风景，能不能给小侄颁一个择侍令，奉旨择侍，方便出入？当然时间不需要很长，十天就够了。”
“你？！”姬淡气急，拳头将桌子压得咯吱响。没想到这小子顺杆子往上爬，给点阳光就如此灿烂。
“叔父大人，小侄保证将昨晚的录像删除，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看到。”马拍着胸脯保证，心中默数，丞相可能已经是第六七八个看到的人了。
“你？！”姬淡自己都想不起来是说第几次“你”了，今天可以说是当宰相以来最被动的一天了，还是在小辈面前，有苦难言。
“叔父大人答应了？”马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天快亮了，等您上朝，小侄便差人过来领哦。”
“报，丞相大人！”门口卫兵报告，众人都看向门口。
“说！”姬淡满腔怒气没地方发泄，冲着卫兵吼道。
卫兵吓得一哆嗦，赶紧汇报：“女刺客始终不招，后来我们请了白袍医巫进行催眠，终于是说出来原因了。”
众人眼睛一亮，这女刺客胆大包天，刺杀了二殿下，还掳走了丞相公子，实在是罪不可恕，虽被抓获，但是背后主使一天不查出来，便一天不得安宁。
“谁人主使？是不是商靖朝派来的女谍？”杨建业插嘴问道，他向来对自己的推测非常自信。
“是，也不是。”卫兵说道，“这女子确实是商靖朝子民，但不是派来的，而是善宁郡翁主的贴身侍卫秦眉。善宁郡被西炎大军攻克之后，王室四散奔逃，翁主刘伶在秦眉的帮助下辗转逃难，三天前躲雨时，无意中进了西炎国后勤军哨卡，被抓获送往炎都城。二殿下在讯问时见刘伶美色便欲纳其为妾，不料这秦眉极善易容，化妆成刘伶模样，代主成婚，并寻得机会将二殿下刺杀。”
“善宁郡翁主？”杨建业说道，“善宁郡是西炎大军推至荡剑峡前攻克的第二个刘姓王侯封郡，也是最后一个，我就是在那里负伤。刚开始拼死抵抗，后来兵败，王室仓惶向东逃窜，大部分都过了荡剑峡，想不到翁主流浪至此。”
马心中顿时明了，翁主乃父翁主婚之意，是商靖朝刘姓王侯女儿的独有称呼，翁主国色天香，在战乱中流浪，却被姬常抓获，那简直是羊入虎口，想不到这秦眉也是个忠义的奇女子，居然忍辱负重，硬是成功刺杀守军主帅，为主子保留了名节。
“翁主现在何处？”姬淡问道。
“应该还是藏身在常王府。白袍医巫问得的情况是，秦眉将翁主易容成婢女，具体混迹何处便不得而知。”卫兵答道。
“好，先将秦眉下狱，我等直接去常王府，”姬淡下令，转身又对马说道，“宁王路途劳顿，还请在府中休息吧。”
马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对姬淡说道：“叔父大人，小侄还挺得住，小侄先安排人去删除录像，待得从常王府回来，应该就删好了。”
“你！”姬淡面色憋得黑红，压下心中怒气，拂袖而去。
第四十九章 妙手神医
常王府内正在办丧事，真个凄凄惨惨戚戚。
一群女子跪在灵前，各个披麻戴孝，姿色水灵亦难掩愁容满面。
马跪在灵前上了一炷香，心中念叨：“二哥啊，你享的福也不少，造的孽也够多，自己是开开心心洞房之夜舒服死了，留下这群嫂子可怎么办？哎，大哥又不在，也只有小弟我来帮你接手这烂摊子了，你就放心地去吧，一切小弟帮你解决。不用谢。”
起身又鞠了三个躬，插好香，面色严肃地站到了众来宾身后，众女跪谢。
丞相姬淡亦上香鞠躬之后，率先离开灵堂，马连忙跟在身后。
“管家，将常王府所有女婢召来，我有要事相询。”姬淡坐在内堂中央，对常王府管家说道。
马亦叫人搬过一张坐席，安坐在角落静静观望。
“是！”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张罗，把常王府里里外外的婢女全部叫到内堂，一时熙熙攘攘，百十来个人将不大的内堂挤得密不透风。
“大家依次过来，在大人跟前洗脸卸妆。”管家按照丞相指示吩咐道。
众女不知何事，依次上前，洗脸卸妆。水盆脏得很快，打水的几个小厮车轮样跑动，洒得一地都是，丞相不由得皱起眉头。管家见状，出了门便在外面甩开鞭子抽得几人哇哇直叫，之后又不得不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继续换水。
随着卸妆人数越来越多，场内逐渐稀松下来。大概还剩下四五十人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啊！有人自杀啦！”然后一窝蜂全部作鸟兽散。惊得管家看看里面一地血泊，又看看外面四散而逃的婢女，一时束手无策，呆若木鸡。
马连忙飞身上前，只见一个婢女躺在血泊之中，右手还握着匕首，插在自己心窝上，鲜血正汩汩往外流。
“都别过来！”马心急火燎，对众人吼道。
一边拉开婢女右手，迅速拔出匕首，有鲜血喷射而出溅了马一脸，不过眨眼间只见金光闪烁，血便封住。
马手指带着金光在婢女伤口来回飞舞，很快，幻画出的心脏血肉恢复如初。不过由于失血过多，婢女终究还是昏了过去，马摸了摸她的脉息，虽然微弱，但是搏动正常，应该无有生命危险。
摸了摸婢女的脸，感觉脂粉很厚，马示意围观的仆役打来清水，慢慢将她妆容洗净。足足刮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露出一张苍白绝美的脸庞。
“哗！”围观众人大吃一惊。
“都出去。”管家回过神来，把无关人员都赶了出去，现场就留下姬淡、杨建业等人。
“丞相，此人应该就是刘伶了。”杨建业对姬淡说道。
“既是罪女，那就和秦眉一起收押等候处置。”姬淡一如既往的严肃，铁青着脸说道。
“丞相大人，刘伶已经以死谢罪了。”马抬起头来看向姬淡，满脸的血污很是吓人。
“死了？！”姬淡和杨建业都大吃一惊，又看向脸色苍白，昏厥不醒的刘伶，目露疑光。
“如果不是我施救，肯定死了。”马又说了一句，“如果现在就关监，肯定也会死。”
“罪女死不足惜。”姬淡冷冷地说道，“宁王难道还要怜惜其美色？”
“丞相大人，记得本王有择侍的权利。”马亦沉下声来，“刘伶已经为她的罪行自杀了，现在这个是我救活的，就应该由本王支配。现在，本王宣布，选择刘伶作为侍女。”
“你！”丞相怒不可谒，青筋爆粗，狠狠地瞪着马。
“丞相大人，我是王子，有权索取无主之女！”马毫不示弱，伸手擦了把脸，顿时更加的花花斑斑，“你就是把父王叫来，我也是要定了。”
丞相气急，这次却是没有说“你”，而是哽在喉咙，只见喉结上下耸动。
“对了，丞相大人，还有件事我正准备当面禀报。”马见姬淡不说话，便当作默认了，“戎蛮已经归降，本王手下有了二十万大军。其先锋大宛血骑三万神血军十天之后便会赶到炎都城，还请丞相先行安排驻地，准备后勤。还有，择侍令请尽快签发，我不仅为自己，还要选择一些女子给我的军团将领赐婚，这也是符合祖制的。”
姬淡和杨建业张大嘴巴，惊得差点掉掉下巴。
戎蛮上百年来一直是西炎心腹大患，历来只有被动防守，从未有人想过真能降伏。
这三王子姬宁几乎空着手去边塞，从来没人指望他能有什么收获，炎王本意也只不过想留一条血脉以防不测，想不到才两三个月功夫，居然将戎蛮降伏。
两人年老成精，惊诧之余，马上又恢复理智，仔细一想，这小子多半是在诓人。
“宁王，昨夜谎报军情，本相还没有与你计较，现在事关戎蛮这等大事，可不能再信口雌黄，到时候就算是本相想帮你，恐怕也爱莫能助。”姬淡冷静下来，严肃地说道。
“丞相大人，”马终于洗干净了血污，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双目倒是格外有神，隐隐透着金光，“本王不仅降伏了戎蛮，还统一了两国宗教。现在整个戎蛮以及西炎西线包括凤凰城全部以本王所立神像为尊。本王这次回都，除了要率军支援父王，还有一件大事，便是要在炎都城推行教法。”
姬淡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只觉所听如天方夜谭。不过联想昨晚今晨马的种种表现，如监控录像，如妙手救人，确实神妙不可思议。
“丞相若不相信，本王可以现场证明。”马朝杨建业招招手，“杨将军，本王现在得主神赐予神力，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将你手臂治愈。”
“真的吗？”杨建业甚是兴奋，若是伤势痊愈，便可立即重回梦寐以求的战场重建功业了，“杨某所求便是战死疆场，若宁王能治好杨某断臂，便如父母再造之恩，定当厚谢。”
“杨将军言重了，将军一心杀敌，戎马半生，早就威名远播，姬宁历来甚是敬重。”马边说边散开随身功德线，闭目检查一番手臂伤势，“将军手臂曾被砍断重接，可惜伤势太重，骨肉分离，虽经救治，还是有些偏颇，并没有完全对接，导致现在骨胳变形，恐怕以后也难有大用。”
“啊？宁王可得帮杨某想想办法！”杨建业一听心急如焚，手臂被废就抡不动大刀，上不得战场，这可比死还难受。
第五十章 神仙姐姐
“若想恢复如初，当再断一次。”马盯着杨建业，缓缓说道，“只有再断重接方能痊愈，不知将军能不能承受此苦。”
杨建业闻言，脸上肌肉抽动。
再断一次，其痛苦更甚于当时一刀两断，尤其是心理上的压力，光是想想就已经痛苦不堪。
杨建业沉吟半晌，双目之中短暂的迷茫消失，锐利如同隼目，走到承重堂柱之前，右手猛地扯断左臂吊带，抓住左臂往堂柱上狠狠一撞。
“断！”杨建业大喝。
只听“咔擦”一声，左臂顺着旧伤口断成两截，只剩皮肉挂着，在胸前晃荡。
杨建业一时痛苦不堪，美髯飘乱，紧咬牙关，青筋粗大，脸色紫青，却硬挺着不哼一句。
马眼皮直跳，想不到这杨家老将如此果断，不由得发自内心敬佩。
“将军真乃英雄也！”马由衷赞道，功德线散出感受着断臂裂痕，左手托住断臂迅速对准上下骨架，右手飞快点动，金光闪耀间，很快幻画出骨胳经脉血肉，不到三息，便已痊愈。
“将军试着动一动，看看是否恢复如初。”马笑吟吟地看着杨建业说道。
杨建业兀自牙关紧咬，闻言方才惊醒，试着动了一下左臂。
“嗯？！”手臂不痛不痒，运动自如，杨建业睁大双目，满眼不可置信，“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宁王真乃神人也！”
杨建业跑步向前，大手一抓，便把马拦腰抱住，像孩子一样抛向屋顶，又轻松地接住。
“宁王小时候，我就这样抛过你。”杨建业将马轻轻放下，动情地说，“可惜你娘生你时难产，不然今天看到宁王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高兴坏的。”
“娘？”马对娘亲并没有印象，不过想起了地球上那个打理精致，天天催着自己相亲的妈，一时有些失神，“我的失踪肯定会让她难过吧？”
见马失神，杨建业方才察觉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连忙转换话题：“宁王，等你的神血军到来，我便和你一起去前线。这些天，我要好好呆在你身边，任君差遣！”
姬淡在一旁亲睹全程，不由得多看了马几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与期待：“宁王横空出世，实在是西炎国大幸，看来老臣亦有亲眼目睹西炎崛起的那一天了。”
两位老辈画风突转，让马一时适应不过来，不过从两者期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为之奋斗大半生的西炎国深深的感情。
“叔父大人，小侄所说推行教法之事，不知意下如何？”马趁热打铁。
“老臣全力支持。”姬淡说道，嘴角微微上翘，将法令纹挤到一旁。
“谢谢叔父大人。”马似乎想起什么，“还有一事，昨晚所抓刺客，能不能让小侄处理？”
“你？”姬淡收敛笑容，浓眉微皱，怀疑地看着马，“该女刺杀统帅，罪该万死，必须就地正法，方能震慑各方宵小。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叔父放心，此女刺杀二哥，罪该万死，小侄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只是小侄见其易容术甚是神妙，想要借此了解一下商靖朝的谍务系统，所以想借用两天，就两天。”马伸出两个手指说道。
姬淡将信将疑地看了马一眼，又瞧向杨建业：“暂且信你一次，不过两天之后必须原物奉还，还有全程得由建业兄监督。”
“行！”马爽快答应，“不过现在太忙，过两天小侄再来提取，还请叔父大人好生对待罪女，先别弄伤了。”
“你？”姬淡总觉得这小子哪里有鬼，一时又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摇摇头先走了。
※※※※※※※※※※※
“你是谁？”
宁王府内院，马寝宫侧室，侍女床上。
刘伶悠悠醒来，忽然发现一年轻男子正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大惊失色，扯过薄毯裹紧自己。
“你醒了？”马正在勾勒心中的女神像，刘伶肌肤胜雪，五官甚是精致耐看，比起西西燕，更添了三分水乡的细腻与含蓄，马心中的仕女图，多了两道精巧的细眉。
“你是谁？这是哪？？？”刘伶苍白的鹅蛋脸毫无血色，靠着墙壁瑟瑟发抖。
“别怕，我是雷feng！”马微微一笑，随手一划，一大堆雷feng像、雷feng好人好事图堆到了床上，“你看，这是雷feng同志在火车上做好事，雷feng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比如给老奶奶让座啊，帮孕妇倒水啊，帮服务员拖地啊......你看这是伟人填词：向雷feng同志学习......”
“雷feng？火车？”刘伶一时被绕得怀疑人生，刚开始那种恐惧莫名地消失，突然又大叫起来，“我是不是死了？”
“你才知道自己死了啊？”马满脸惊讶。
“啊？难道你是鬼？”刘伶吓得大叫，忽然想起自己死了，“那我也是鬼？”
“死了为什么一定是鬼？”马奇怪地问道，“也可以是神仙啊。”
“神仙？”刘伶咬了咬指头，很痛，“我是活的？”
“嗯，你是活蹦乱跳的仙女小姐姐。”马认真地答道。
刘伶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掀开薄毯悄悄看了看身子，马上又苍白下来：“啊！你帮我换的衣服？”
“这倒不是。”马拍了拍手，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
“给神仙姐姐端点粥汤进来补补身子。”马说道。
“是！”
婢女转身出去，很快就端来一盅人参红枣米粥。
刘伶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主仆二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刚刚变成神仙，还很虚弱，抓紧喝点粥汤补补身子。”马一边说道，一边手指一划，一张矮桌便摆在床上刘伶跟前。婢女连忙把米粥放在上面。
刘伶满脸惊讶，望着床上乱糟糟的各种东西小心地问道：“真的是神仙？这些都是你变出来的？”
“废话。”马满脸不屑，“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好稀奇的，要不要我给你变个大活人？”
“啊？不用不用。”刘伶连忙摇头。
“那就赶紧喝了吧，”马起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刘伶，“等你养好了身子，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第五十一章 妾身为奴
刘伶喝完粥汤，恢复了些力气，方才开始回想昏迷前的一幕幕，从兵败逃难，遇雨被俘，到姬常见色起心，秦眉李代桃僵，后又化妆婢女，遭受卸妆盘查，最后自裁以免受辱，直到现在莫名地成了神仙姐姐。
“小姐姐好了？”刘伶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抬头一看，刚才那位男子不知何时进了房间，身材匀称健硕，脸庞清秀还算英俊，特别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偶尔会有金光流动，甚是迷人。
感觉对方正在打量自己，刘伶脸上红晕乍现，连忙低下头来，心脏砰砰乱跳，有力的节奏让她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你的眼睛真漂亮。”马由衷地赞叹一句，刘伶头垂得更低。
马心中的仕女图，已经揣摩千百遍，眼睛怎么画一直没有确定，此时看到刘伶恢复神采之后黑白深幽，顾盼生辉的双眸，有了一些画下来的冲动，不过马上又想起了霜儿热烈、西燕安静的眼神，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终究是画谁像谁，最后这双眼该留给谁？
放下这无聊的心事，马转入正题。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马说道，“我路过炎都城的时候，刚好碰到你自杀，见你可怜，便顺手救了你。”
“谢谢神仙。”刘伶坐在床上冲马欠身道谢。
“不用谢，我是雷feng。以后叫我公子就行。”马摆摆手，雷feng两字让刘伶又有了瞬间的迷茫，“你从哪里来，又如何被逼得自杀？可否跟我说说？”
“神仙公子，妾身本乃商靖朝善宁郡翁主刘伶，”提起往事，刘伶眼圈一红甚是凄美，“翁父刘察，乃当今皇上胞弟，封赐善宁郡王侯。本来生活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孰料西炎蛮国不感皇恩，野心谋逆，翁父兵败逃往商靖皇都，奴家却被乱兵冲散，幸亏侍女秦眉得力，拼死护驾，方才逃出兵灾，在山村野郭之间流浪......”
刘伶将其遭遇一一讲述，与马所知**不离十。
“这么说，你还有一个侍女被抓了？”马盯着刘伶黑白带红的美目，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正是！”刘伶突然眼眸发亮，祈求似的看着马，“神仙公子能不能救救秦眉？只要救得秦眉，妾身愿意终生为奴，服侍公子。”
马听得心花怒放，心想咱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脸上仍在犹豫：“秦眉被抓这么多天，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若早已芳消玉陨，恐怕神魂消散，我也回天乏术啊。”
刘伶顿时心痛欲裂，爬起来朝马跪下：“神仙公子，秦眉于我有大恩，还请公子帮忙查探，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公子能将其妥善安排，哪怕是收拾尸骨好好埋葬，刘伶亦遵守刚才承诺。”
马心中一禀，对刘伶肃然起敬。
为了报恩，如此决断，再联想之前自杀，实在是巾帼烈女。
“好，本仙答应你！”马正色道，“不过事情过去多日，本仙还得多方查探，你稍安勿躁，在此安心等候，生活起居自有人照顾，不过切记，不得离开此院。”
“一切都听仙人安排！”刘伶感激零涕，声音哽咽。
※※※※※※※※※※※
“宁王，炎都城已经选好了三个地址树立主神雕像。一个在王宫前广场，一个在宁王府前，一个在点将台。”
马来到宁王府会客厅，杨建业连忙向他汇报。
“丞相召集的工匠们正在连夜施工，争取最快的速度完工，好让宁王有时间给神像开光。”
“好，辛苦杨将军了。”马点头道，“这三天赶上常王丧事，又为了神像的事忙活，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常王已经下葬，神像的事也已安排妥当，大家也该放松放松了。”
“大人，又有啥好事情？”童冠兴奋地问道。上次卖瓜，成功抓到女谍，受到马的大力表扬，这会一看有好玩的事，立马跳出来准备毛遂自荐。
“这个暂时保密。”马微微一笑，“大家午饭后在这里集合。”
等到马吃完午饭赶到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包括杨建业。大家对于马的建议表现出超强的兴趣，一路走来，都知道了这位大人各种好玩的东西层出不穷。
“大人，这是往常王府的方向吧？”童冠走了一程，驱马来到马身边。
“嗯，嗯嗯。”马不知在想什么，含含糊糊地答道。
童冠有些糊涂却也不敢再问，五大三粗的样子显得有些纳闷，只好专注自己的本职，安排手下与吉吉思一左一右护卫马。
进了常王府，胖墩墩的管家立马跑了过来，对马点头哈腰很是恭敬。
事实上，自常王下葬那天开始，丞相便下令由宁王代管常王府一切，所以，马现在可是他正儿八经的新主子。
“我安排的事情准备好了吗？”马问道。
“都好了，大人，请跟我来。”管家又是鞠躬，前头带路，众人跟着来到了大院。
这里两天前还是灵堂，不过现在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白色的幡布早已拆除，墙上贴满了彩带，柱子包上了各种红布黄布，屋檐上挂了红灯笼，到处洋溢着喜气。
院子里一溜烟排开了几十张半人高的桌子，桌子上都放有奇怪的物件，还用竹简按顺序标有数字。
吉吉思眼尖，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敲了敲后脑勺，终于想起还是在鹰王府做侍卫的时候曾看到过，当时的神帅大人还叫达达南木，第一次进鹰王府带着还叫达达南花的霜儿姑娘表演骑自行车，车前面就有这个物件，能在夜晚发光照路。
只不过，今天桌上的比起当时自行车前面的要大了许多。
“电灯泡！”吉吉思终于想起了名字。
童冠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吉吉思，马微笑不语。
每一张桌子上都装有一个电灯泡，桌面上有开关，桌内有蓄电池。
童冠觉得新鲜，跑到桌边按了一下开关，灯泡瞬间便亮了，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跳开，不防一头撞到墙上，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第五十二章 非诚勿扰
“大人，这个怎么玩？”童冠摸着头上的大包，孩子似的跑到马身边。其实他今年才十九岁，差不多也就是个大孩子，只是在风沙与拼杀中长大，粗壮的身材，坚毅的脸庞，看上去比马还要老成。
“等下就知道了，”马依旧带着神秘的微笑，不过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特意叮嘱道，“童冠，霜儿估计不会回来了，这几天有些机会，你可要自己好好把握。”
童冠正在琢磨话语中的深意，马却朝胖管家招了招手，后者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把人都叫出来，按照你排练的样子操作就行了。”马吩咐道。
“是，大人。”胖管家点头哈腰，踏着小碎步迅速离去，动作甚是灵活。
过了一会，只见从后堂莺莺燕燕的走出来十**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有的温文尔雅，有的明眸善睐，有的靡颜腻理，有的黛眉含愁，聘聘婷婷站了一院子。
直看得一帮侍卫喉结耸动，两眼放光。
“大人，除了三个已经有了孩子的，还有五个检查怀孕的，其他这些都带来了，经过大人提供的验孕纸检查，确定都没有身孕。”管家向马低声报告。
“嗯，做得很好。”马点头，示意管家将众女带上前来。
“各位夫人，根据西炎祖制，常王已逝，而诸位又没有身孕，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代表王室宣布，尔等不再是姬家女眷了。”马沉声说道，众女听完便嘤嘤嘤小声啼泣，一时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不过，尔等为王室女眷一天，便贵为夫人，纵然废除尔等名份，还是得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马话音一转，众人顿时停止了啼泣，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后面几天我会陆陆续续组织相亲大会。”马指了指院子里的桌子，示意各位女子站上前来，“为了公平公正，也为了对大家表示尊重，本王决定采取双向选择的方式。”
待众女一一站定，马便走到一桌前，手指摁动开关，灯泡随之明暗闪动。
“每张桌上都有一个灯泡，每次我会允许一个男子上来挑选，你们若是满意就把灯点亮，若是不满意便将灯熄掉。这样，该男子便可以在亮灯的女子之中挑选心仪的对象。”马详细解说规则，“选择是相互的，希望你们把握好机会，一旦选好便必须择日成婚，不得反悔。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人。”众女如燕语莺啼，齐声回答。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自主择偶，众女一时有些期待，丧夫独身的痛楚马上便消退了许多，何况，对常王本就不见得有什么感情。
“今天虽然是预演，先由本王的两位护卫队长参与，但是结果一样生效。两位队长都是偏将军级别，按其待遇可以选择一名对象。”马转过身去，目光看向童冠和吉吉思。
众女也纷纷看了过来，一时颇为心动。
吉吉思有些异域风味，鹰钩鼻子，深邃眼眶，脸型如割，线条分明；童冠身材粗犷，脸容坚毅，朝气磅礴。
“大人！”童冠满脸通红，扫了一眼众位娇女芳泽，咽了一下口水对马欲言又止。
“说吧！”马鼓励道。
“大人，我还是第一次。”童冠终于说出口，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嗯，我知道，然后呢？”马问道。
“大大要是知道我娶一个二手婆姨，肯定会打死我的。”童冠弱弱地说道，众女顿时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眼前闪现了那个沧桑脸上一道吓人刀疤的童金，曾经因为霜儿参会便敢跟自己闹别扭，可想而知，如果自己儿子讨一个二手老婆说不定还真会拿大刀片子砍人。
“嗯，”马觉得此事还真不好办，真要做了，别说童冠，估计童金连自己都敢砍，还是不要惹这个麻烦为好，“那么你就等等吧，明天另外找几个小姐姐给你挑选。”
马目光移向吉吉思：“吉吉思，你呢？要不要紧？”
吉吉思往前一步，拍了拍胸膛，豪爽地答道：“大人，我们戎蛮人只要是个母的能生娃娃就行，别说二手，就是二十手也不要紧。”
一番话听得众女子又是脸红，不过也因此对他好感顿生。
“吉吉思！”马严肃地说道，“本王已经多次强调，入乡随俗，你现在已经是文明人了，可不能把戎蛮那些**的风俗带了进来。”
“是，大人！”吉吉思挺起胸膛，“吉吉思已经是主神大人的子民，一定会遵守神帅大人的教诲。”
众女子中，部分人刚刚升起的好感在听到**两字之后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那就开始吧！”马朝众人说道，“陈管家，你来主持。”
胖管家立马碎步向前，先朝马鞠了一躬，又朝众人鞠了一躬：“在下陈达，按照宁王大人吩咐，由我来主持诸位的相亲大会。下面进行第一步，有请吉吉思大人登场作自我介绍。”
“还要自我介绍？”吉吉思心底一愣，低声嘟囔道，“这西炎国找个婆娘怎么这么麻烦，哪有戎蛮人直接霸王硬上弓方便。”
不过在马面前，吉吉思也不敢不从，于是走到众女面前，朝众人拱拱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见脚下铺有青石板，心头一动，手指从缝隙里面用力插下去再一勾，便将一块石板掀起来。
众人正在奇怪他要干什么，吉吉思左手捏住石板，右手一拳砸过来，顿时青石板便裂为碎块。
“我叫吉吉思，”吉吉思终于开口，“喜欢打仗，是神帅大人的贴身护卫队长，谁要是敢欺负我婆娘，我这只拳头便不答应。”
众侍卫立马噼里啪啦鼓掌支持，还不忘喊几句：“吉吉思！吉吉思！嫁人就嫁吉吉思！”
吉吉思见手下表情夸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向众女，只见一溜烟的条桌上，灯泡纷纷点亮，待得稳定后，方才发现：
全部灯亮！
第五十三章 仙人重现
马也有些愕然，想不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会撩，还好刘伶被自己带走了，假如也在其中，多半凶多吉少，不禁冷汗粼粼，对吉吉思另眼相看。
“第二步，女选男，全亮！”胖管家大声喊道，“第三步，男选女，请吉吉思大人上前挑选。”
全场焦点顿时聚集到吉吉思身上，特别是一帮光棍侍卫，刚才还喊得震天响，现在是连吞口水，各种羡慕嫉妒恨。
那可都是经过常王火眼金睛挑选过的妹子，随便哪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绝色，一时，众侍卫向上的决心无比坚定，说什么也要建功立业，争取早日达到择偶标准。
吉吉思步履从容，反而没有众人心中那么多小九九。
“只能挑选一个？”吉吉思小声念叨，到了桌前继续往前绕到了众女身后。
“吉吉思大人？”管家一看急了，出声喊道。心想这家伙怎么愣头青一样，跑到女子身后干嘛？看来第一次主持就要出状况了。
吉吉思完全不顾管家提醒，心想看前面都一样漂亮，反而无从下手，咱还不如看后面，把戎蛮人的传统用上。
走了一圈，吉吉思绕了回来，走到第十号桌前，拿起竹签对管家高高举起：“十号，就她了！”
管家跑过来，把十号从桌后拉出来，将其葱白小手送入吉吉思大手之中。两人手握手，满脸通红，都有些羞涩。
“祝贺吉吉思大人和丁香香夫人拉手成功！”陈管家高声喊道。
众人噼里啪啦鼓掌祝贺。
“请问一下，吉吉思大人，”陈管家调转胖胖的身材面向吉吉思，“刚才您在众夫人身后走过去，一眼就相中了丁香香夫人，可有什么秘密诀窍？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
“嘿嘿嘿，”吉吉思憨笑几声，“我就选了个屁股最大的，屁股大能生。”
丁香香闻言脸色更红，给了吉吉思一个大白眼，想把手抽出来却没抽动，只得任他捏着。
众人顿时笑翻了天，众女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屁股，想不到输在这个上面，一时有些气恼嫉妒。
马看看场面差不多了，便欲整队回府，忽然看见杨建业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心念一动，便上前问道：“杨将军，您老可是元帅级别，要不要挑选两个？”
杨建业吃惊，立刻收敛笑容，脸色红得透紫，连连摆手：“老夫有家有室的，这点精力还是留着上阵杀敌好，这年轻人的事，咱也经不起折腾，机会还是留给大家吧。”
马也不矫情，转头对吉吉思说道：“既然选好了，就把香香带回宁王府，我给你们安置一间房。不过，这个婚事你看什么时候办？”
“咱戎蛮人天为房，地为床，就讲个自然。既然确定了，也不要那么多讲究，宁王你给咱们证个婚，现在就办了，晚上我请兄弟们喝酒！”
吉吉思嘿嘿傻笑，一把将丁香香拉入怀中。丁香香猝不及防，嘤咛一声满脸娇羞。
“行！”马说道，“在场之人，杨将军资格最老，辈分最高，我们就请杨将军给你证个婚！”
“好！”杨建业也很高兴，一生都在战场上混，难得给小辈证一次婚，而吉吉思直爽的个性深得他欣赏，于是上前几步，走到了吉吉思面前。
马手指挥动，一扇婚礼花门便出现在吉吉思和丁香香面前，墙上出现一个硕大的红纸字，甚至院子上空也有钢丝交叉穿过，挂上了大彩球。
对马的神迹，众侍卫见多不怪，兴高采烈便围到吉吉思身边祝贺，而一众女子却被马震惊，一个个捂住小嘴，满眼不可思议。
“别动，”马对二人说道，金光闪耀间，吉吉思便穿上红黑搭配的纯衣，而丁香香则是大红的凤帔霞冠，“好了！”
杨建业站在花门之后欢迎二位。
一番祝福之后，两人便在众侍卫簇拥下打道回府，直奔宁王府，今晚是不醉不休了。
※※※※※※※※※※※
回府的路上，马、杨建业、童冠同行。
“杨将军，”马想起一件事，问道，“本王记得西炎起兵攻打商靖皇朝之前，有一个仙人御剑而来，不知将军后来可有见过？”
杨建业摸了摸美髯，回忆道：“后来出现过一次。在攻打善宁郡的时候，我军遇到了殊死抵抗，虽然我们联合了北面余阗国、南面月霜国，总共约三十万兵力，硬是在善宁郡十万兵力面前相持不下。纵然他们有主场优势，但完全不足以克服数量上的巨大差距，归根结底是由于善宁郡王子刘寿。”
“刘寿？”马问道，“这么说应该就是刘伶的哥哥了？”
“嗯，应该是，”杨建业说起刘寿来似乎心有余悸，“这刘寿有一个法宝葫芦，只要叫一声请飞刀杀人，便会飞出一道白光，将人首级割下，甚是厉害。我军数名先锋大将死在其飞刀之下，甚至连我也在远处观战之时被白光余波触到，一条手臂被瞬间割断，还好有护卫拼死将我手臂捡回勉强接上。
“遇此强人，我军人数再多也无法寸进，还好对方法宝似乎每天有使用次数限制，双方就此陷入僵持阶段。”
“后来呢？”马赶紧问道，“仙人出现了？”
“是的，但我其实没见到，我已经受伤回炎都城了。只是听说，在刘寿又一次伤人之时，仙人从天而降，幻化出五色神光，挡住了其白光。后来刘寿便不见了。”
“应该是连人带法宝都被五色神光收走了吧？”马说道。
“你怎么知道？”杨建业奇道。
“没什么，本王只是听着像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故事，不过还是略有不同，小说中五色神光并没有收走飞刀。”
“小说？是啥玩意？”
“哦，这个，就是讲故事的。”马无法解释便转移话题，“杨将军请继续，后来呢？”
“后来我们便攻下了善宁郡，刘氏王室仓惶逃窜，连翁主也被抓到了炎都城，这个你是知道的了。”杨建业望了望马。
马心想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现在人还躺在我寝宫床上呢。
“不过，再后来，大军推进到荡剑峡的时候，对方借助天险将我军拦下，至今已快一月，而仙人也没有再出现过。”杨建业补充道。
第五十四章 女匠玉河
“童冠，这三天护卫工作就全部交给你了。”
清晨，马在前往视察神像的路上交待童冠。
“省得省得，吉吉思这家伙，别看他身体壮，其实贼虚，早上我看他去上厕所都要扶墙呢！”
马狂汗，找个婆娘这么恐怖，自己可先得独身几年再说，当然，侍女还是必须有的，不然太寂寞。
“童冠，直接去王宫广场吧。”马吩咐道，“那里的主神像最大，进度也最快。”
“是，大人。”童冠前头引路。
远远地，杨建业也赶了过来：“宁王，你送我的这匹大宛血骑确实不错，比我原来那匹踏月乌蹄还要劲足。”
“将军不用客气，这样的马我现在有三四万匹，神血军三万人全部配备，过两天就要到了，到时还请将军多多协助。”
杨建业咋舌，对马的神血军多了几分期待：“没问题，宁王对杨某有再造之恩，便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杨某也万死不辞。”
一行人边走边聊，晃到王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众工匠正在立像。
巨大的石像横放在地上，匠人们搭建了土台，一点一点地将石像背部垫高，直到完全竖立。当然，为了石像的稳定性，底座有一部分将会埋在地下。
“这效率可太低了。”马念叨一句。
眼光扫过全场，足有上千人在忙活，但是土堆的搭建甚是耗时，按这个进度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完全立好。
“童冠，去把负责人叫来，必须加快进度了。”马吩咐道。
“是，大人。”童冠下马，进了工棚，不久便领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工匠过来，老人腿脚有些不方便，一个红衣少女搀扶着他一步一步颠过来，童冠嫌他走得太慢，便躬身将老匠人背起，红衣少女跟在后面一路过来。
童冠将老人在马跟前放下，自己退后，刚好站在了少女身边。
“谢谢你，帮我背爷爷。”少女轻声感谢，声音很是好听。
马循声看了过去，发现女孩约莫十六七岁，亭亭玉立，丹唇皓齿，明眸善睐，长得很是精致可爱，十足的美女坯子。只是皮肤偏黑，是以马刚开始都没有注意到。
“大概是工地上太阳晒得多了。”马心想。
却见童冠突然变得有些腼腆，在少女面前显得手足无措：“没事没事，应该的。”他那憨样引得少女噗嗤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口，快步跑到老人身边搀住，一路掀起的体香，让童冠有些失神。
“老人家，我目测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还得两天才能立起来。”马看向老人，问道。
“大人，应该是十七个半时辰。”不待老人开口，红衣少女抢答道，美丽的眼睛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玉河，大人说话不要插嘴。”老匠人轻声呵斥，却又充满了怜爱，仿佛生怕马责怪，“大人，这是老朽孙女，自幼跟在我身边，甚是喜欢参与工程建设，特别精于计算，有时候老朽便叫她负责一些预算工作，是以有些没大没小，还请大人包涵。”
“哦？”马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祖孙俩不明就里，一时颇为紧张。
“别紧张，”马也发现氛围有些尴尬，“我正要找一些令孙这样的人才，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祖孙俩互相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位大人有些与众不同。
马微微一笑，手指在虚空滑动，金光闪烁间很快便有一个物件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得老匠人祖孙俩目瞪口呆。
“这个叫手拉葫芦，不妨让我来考考你，猜猜看它有什么用途？”马将手中物件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沉甸甸的手拉葫芦，将其放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琢磨起那些长长短短的链条来。
很快，便脸带微笑，起身来到广场一颗老树前，环视一遍众人，目光落在童贯身上：“这位热心的大哥，还是请你来帮帮忙吧。”
童冠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接过手拉葫芦。
“麻烦你爬到树上去，把这个钩子钩到树枝上。”少女老实不客气，对童冠发号施令。
“好！”童冠身材壮硕，动作却很灵活，三下两下便爬到树上，“这根吗？”
“可以，比你高就行，”少女说道，见童冠固定好，便示意他下来，“可以了。下来吧。”
童冠跳下来，吁了一口气，以为没事了，正要后退，少女又拉住了他手臂：“等等，还有呢。”
童冠连忙止步，俯首倾听。
“你抓住这个钩子，别松手啊。”少女指着起重钩对童冠说道。
童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乖乖地抓紧了起重钩。
少女见他憨态可爱，忍不住又噗嗤一声，巧笑倩兮，看得童冠双眼迷离。
童冠正发呆，感觉手臂上扬，慢慢地身子便被吊起来，仔细一看，却是少女轻松地拉动手链，将其吊起。甚至，少女还放开双手，看着童冠傻样捂着嘴笑。
老匠人双眼一亮：“大人，您这法宝有大用途啊！给我一到两个，今天我便可以将雕像立起来。”
“给我一个支架，一个时辰便够了。”少女插话，一边逆时针拉动手链，将童冠缓缓放下。
“好！”马很是开心，这个五十吨手拉葫芦，应该足够立起雕像，“我会给你一个大支架，你们把雕像立起来，本王还有很多宝贝等你来玩。”
说完，马很快便幻化出一个二十米长的三脚铁架，比雕像要长不少。
少女看得两眼发光，俏脸蛋对马写满崇拜。
童冠落到地面，便又爬上树，三下两下将手拉葫芦取下。
“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把手拉葫芦送过去好吗？我来扶爷爷就好。”少女打量着童冠笑道。
“嗯，没问题，力气活我最拿手了。”童冠拎起手拉葫芦，像只乖顺的大猩猩，跟在爷孙俩身后。
马见他那模样，八成是动了春心，发话道：“童冠，玉河姑娘缺人手，你就留这里帮忙好了，你这队长暂时免职，由杨将军代理了。”
“哦，啊？”童冠心不在焉，闻言半晌才反应过来，“大人，我立好雕像马上就回来啊。大人可得记着给我官复原职啊。”
第五十五章 独自行动
解决了吊装的问题，估计三座神像很快都会立起来。
望着远去的三人，特别是扶着爷爷回工棚的玉河，马突然想起李言的人才培养工作，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这个玉河倒是一个好苗子，值得好好培养，而且她和童冠两人似乎搭上了火，不如干脆收到身边教导一段时间，既成全两人，又能播下一颗科技文明的种子，假以时日，必将星火燎原。
收起心思，又想起一件事。
“杨将军，神血军隔日便会赶到，我筹划的赐婚事情才刚刚起步。除了三名正副统帅，还有四五十名偏将以上的将军。哪怕有个别人弃权，目前我手上的姑娘还是远远不够。”马转身对杨建业说道。
“宁王有什么打算？”
“本王手上的择侍令还没用过，今天正好有空，不妨从各位大人府上一一挑选过去，每家选两三个应该足以应付了。”
马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令牌，“奉旨择侍”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夺人眼目。
“行！”杨建业爽快地答应道，“不过，本帅府上恐怕就不必去了。”
见马目露疑光，杨建业继续道：“杨某除了两个夫人，从来就没有豢养过侍女，府上连婢女都没有几个，两个儿子也跟我一样钟情于行军布阵，除了妻室便无有其他侍女。至于三个女儿，想必宁王也有些印象，不爱红装爱武装，现在还在前线杀敌，我倒是希望她们能够参加宁王的相亲大会呢！”
马隐隐想起杨家的三个女儿，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多，年少时在一起习过武，当时的教练正是禁卫军总教头林。
王室重武，达官贵族子女也会从小习武，经常还不定期组织集中训练，并择优推荐给军队，杨家三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印象的！”马微微一笑，“杨家女将，威名赫赫，以后有机会咱搞个反向的相亲会，让女子来选男。”
杨建业惊诧不已：“这这这成何体统？宁王，还是算了吧，万一闹出笑话，我这张老脸可没地方放！”
“好，那就以后再说吧。”马想起手上一大堆没有头绪的事情，“下面还要有劳杨将军出面做说客，动员各位王爷老帅拿出手里的资源。”
“这个没问题，老夫肯定出面。”杨建业说道，“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宁王可有什么好想法？”
“依将军之意呢？”马见其欲言又止，估计已经胸有成竹。
“老夫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杨建业捋着美髯，双目微闭，“只要赏罚分明，根本无需宁王亲自上门，大家恐怕都得争先恐后自动送来。”
“哦，”马心中一动，“愿闻其详。”
“这府内能召之女，包括没有同房的侍女，没有出嫁的闺女，或者是已经丧夫的遗孀，这些人身份才有可能配得上各位将帅。宁王要是上门索取，恐怕大家都要有所保留，毕竟都是自家心头之肉，轻易不肯送人。”
杨建业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娓娓说道，“当然如果是宁王自己选侍，大不了强行压制，若有隐瞒者按欺君治罪，但现在都知道是为众将赐婚，大家也就有了一定的理由婉拒。比如宁王要是到杨某府上索取女儿去给部下赐婚，杨某自然可以编出各种理由推辞，如已有定亲，正在服役，或者年龄尚小，乃至于重病未愈、远门未归......”
马听得恍然大悟，看似简单的事情后面还有这么多条条道道。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那将军所说的赏罚分明，又是何指？”马谦虚地问道。
“先说赏。凡是所供女子在相亲大会牵手成功者，给予免除兵役，通告封赏，或者免除罪责，减免赋税，提供其他优惠政策等等。”杨建业慢慢说道，见马听得认真，很是满意，便继续说道，“再说罚。凡是没有女子在相亲大会牵手成功者，按上述措施反着惩罚就是。”
“那杨将军您呢？”马似乎发现了问题。
杨建业干咳一声，捋着美髯似乎早有准备：“像杨某这种情况特殊，经确认无有欺瞒者，就由宁王发放免择令，不罚不赏就行。”
马心道，果然是老姜，早就准备了退路。不过想想其所说条理清晰，确实可行，便点头应道：“杨将军不愧沙场智将，所言合情合理，极具可操作性，那就按照将军所言去办。”
马掏出“奉旨择侍”令牌递到杨建业手中：“这一切就有劳杨将军了！”
“遵命！”杨建业接过令牌，带了一半侍卫走了。
望着杨建业远去的背影，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下一步，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炎都城天牢，关押死刑犯的地方，里面每一个不是穷凶极恶，就是罪大滔天。
秦眉被关押在女监一号牢。
按照罪孽由重到轻，犯人的牢房编号也是由小到大。
一号牢，收押的是不须审理，随时可以砍头的罪犯，由此可见其罪大恶极。
几天来，秦眉没有少受狱卒白眼和口水，但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冷眼看着那些凶狠残暴的狱卒。除了有一次有个狱卒喝醉了跑来猥亵，引起了她强烈的反抗以外，其它时间她都是不言不语，任由众人言语口水羞辱。
今天她照常靠在墙角一言不发。巴掌大的天窗上可以感觉到日夜变化，这应该是被抓进来的第六天了。地上残破的食盆内还有些许霉食残粒，刚来的时候，她宁愿死也不吃那些霉变的残羹冷炙，后来实在饿了，勉强塞了些果腹，到现在，只要一送来便被她吃个精光。
牢门咣当一声打开来，门口隐约站了些陌生人，其中有个贵公子模样者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来是要砍头了。”秦眉凄然一笑，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主子怎么样了，虽然杀了对方主帅，要是主子没有逃走，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大人，这便是女犯秦眉！”狱卒接过马手中的“提犯令”，知道了眼前这位就是最近名声鼎沸的三殿下之后，甚是恭敬。
“检查一下镣铐，把头罩套上，带走。”马命令道。
“是！”几名侍卫应声上前，跟着狱卒进牢抓人。
没有杨建业监督，终于可以独自行动，看着还算完整的秦眉，马微微一笑。
第五十六章 私审秦眉
宁王府，地下室。
如果不是要秘密审讯，马差点都忘了这个地方。
杂役们打扫了半天，才将不大的地下室收拾干净，等到马带人进来的时候，远远地便闻到了一股霉味。
将秦眉带进来拷在墙上铁架以后，马示意侍卫们到楼道口等待。
墙壁烛光燃烧的蜡油味混杂着霉味有些许难闻。
地下室只剩下马和秦眉两人。
秦眉很是安静，既然做好了3死的准备，就不必要挣扎。
只是出了天牢，上了马车，后来似乎又进了地牢，一股熟悉的霉味告诉她似乎又被关押起来了。
将秦眉头罩掀掉，马搬过一张高脚座椅，坐在地下室中央，默默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烛光有些刺目，秦眉勉强睁开双眼，适应了一下周围环境，终于发现眼前坐着一个男子，
似乎有些熟悉，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她只想早点死。
马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时间一长让秦眉顿觉压抑，简直比死还难受，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刘伶死了。”马轻轻说道。
秦眉呜呜啊啊大声叫喊，身子极力扭动，不过固定手脚镣铐的铁架纹丝不动。
马扫了一眼从她嘴里一直绑到后脑勺的布带，又说道：“不过我又把她救活了。”
秦眉猛地一顿，停止扭动，狠狠地盯着马。半晌，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含糊不清地喊道：“是你，就是你将我抓起来的！”
“安静！”马朝秦眉摆摆手，“现在刘伶的性命就在你手上，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秦眉怒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想不到主仆二人都落在了这个人手上。
“我是好人！”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该杀了常王，他毕竟是统帅，报复之重一定会要了你的性命。而且，你的时机不对，哪怕你愿意死，也得等刘伶安全逃脱了再下手。
“不过我很佩服你，你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创造了奇迹，不仅杀了统帅，还差点李代桃僵，让你主人逃脱。
“我也很同情你的主人刘伶，一个弱女子，在逃无可逃，必将遭受羞辱的情况下，被迫选择了自杀。”
秦眉慢慢地安静下来，这个男子透着古怪，她想搞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我救了她，甚至，我还能救你。”马见秦眉安静下来，走了过去，解开秦眉嘴中的绑带。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秦眉麻木的嘴舌慢慢恢复知觉，半晌发出第一句话。
“我是神，我对世人天生慈悲。”马伸出手轻轻一划，地上便铺上了地毯，墙上挂满了壁画，一个大容量的电瓶出现在墙角，点亮了屋顶的吊灯。还有香水味弥漫，似乎冲淡了一点原本的霉味，不过马闻了以后才发现混到一起更加恶心，连忙又喷上了些空气清新剂。
秦眉似乎并没有察觉空气味道的变化，这些天来早就适应了各种污浊的味道。不过她被眼前的一切彻底震惊了，只感觉膝盖发软，若不是镣铐拉着，恐怕已经跪下。
“你是神？”秦眉喃喃问道，眼内渐渐多了些灵动，那是对生的渴望。
现在明亮的光线下，马才发现秦眉幽深的眼睛其实很有英气，不过面容实在污浊不堪，无法判断真实颜值到底几何。
“当然。”
马说完，走上前去，帮秦眉打开了手脚镣铐，后者似乎还在震撼中，望着马做完这一切，眼睛一眨不眨。
“内室有一个小厕所，还有小水池可以洗脸。”马指了指秦眉身侧，“你需要冷静，如果你想获得我的帮助，那么先拿出你的诚意，第一件事情，便是露出你真正的脸。”
秦眉稍有犹豫，然后毅然转身，走进了洗手间，不多久，便返回来，蓬乱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的污垢也被洗净，连脸型都有了一些变化。
马只觉眼前一亮。
不同于霜儿的热情、西西燕的安静或者刘伶的精致，秦眉美得有些咄咄逼人。
褪去手脚镣铐之后，身材显得非常挺拔，有力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棱角分明的脸有如刀削，恰如线条分明的嘴唇。虽然因为多日关押而显得疲惫，但依然无法掩藏那种灵魂深处的倔强。
见马望着自己，秦眉垂下眼帘，站立不动。
“你已经表达了你的诚意，”马打量片刻，开口道，“但这还不足以换取我对你的救赎，具体如何，还需要看你对本神的忠诚表现。”
见秦眉睁眼看向自己，眼神露出疑惑与惶恐，马接着说道：“我现在降临的身份是西炎国三殿下。这身份有点尴尬，目前和你不是一个阵营。”
秦眉又闭上了眼，甚至因为虚弱和无助出现了轻微的颤栗。
马伸出手指发出一道金光没入秦眉体内。在功德线的指引下，神力金光绕秦眉全身一
圈，将其各处内外瘀伤清理一遍。
“呼！”秦眉长吁一口气，只觉全身舒爽，所有疲惫消失一空，双目精光迸射，盯着马充满惊奇。
“不过，我可以成为善宁郡乃至于商靖朝真正的救星。”马缓缓说道。
秦眉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善宁郡其实是毁于仙人之手。你应该知道刘寿是怎么消失的。”马见秦眉点头便继续说道，“据我观察，西炎国和善宁郡背后都有仙家势力。这一场战争其实是背后的仙家挑拨起来的。但是我刚刚降临不久，还没来得及改变这一切，就遇到了你和刘伶两个可怜人。特别是刘伶，我看到她的时候，已经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鲜血留了一地。如果不是我施救及时，现在应该已经被埋尸荒野。”
秦眉眼圈一红，不再矜持，扑通一声朝马跪下：“神主大人，谢谢你救了主人。只要神主大人能保护主人安全，秦眉甘愿为奴，侍候神主大人左右。”
马心中暗叹，这主仆两人倒是有情有义，许的诺言都一模一样。
第五十七章 秦眉事了
“刘伶已经被我安顿好了，是她求我来救你的，许的诺言跟你一样。”马缓缓说道，“难得你们这么有情有义，我自是要连你一块救的。”
“谢谢神主大人。”秦眉趴伏在地上，绝境余生，终究是女子，一时竟然有些后怕，对生的渴望变得更加的强烈，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为了应付丞相，我还得做些准备，你先起来吧。”马说道。
秦眉起身，擦去眼角的泪花，乖顺地站到了一侧。
马默运神力，闭目凝神，将今天狱中所见的秦眉模样默念一遍，方才抬起双手。
只见金光闪烁间，地上慢慢出现了一具尸体。镣铐加身，伤痕累累，乱发粘在污垢的脸上，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
正是秦眉！
秦眉在一旁目睹自己的惨状，吓了一跳，捂着肚子干呕不止。这一半是惊恐后怕，一半是厌恶恶心。
马松了一口气，虽说不能画活物，幻化一个尸体还是可以的。走上前去，按摩了一下尸体的皮肤，还有弹性，又掀开眼脸，确定双瞳涣散，死的不能再死。马满意地站起身，只听到“哇”地一声，却是秦眉终于忍不住，将胆水吐了出来。
“你先到厕所藏身，等我处理完这一切，便会来接你。”马对秦眉说道。
秦眉一路小跑便进了卫生间。等到里面呕吐的声音终于停下来，马才走到楼梯口朝上喊道：“卫兵进来！”
护卫队闻言鱼贯而入，在马指示下，用担架将秦眉尸体运走。
出了宁王府，迎面碰上大队人马，却是丞相姬淡和杨建业带领一队禁卫军和侍卫匆匆赶来。
“宁王！”丞相姬淡远远喊道，“听说你将秦眉提审了？”
姬淡虽然将提犯令交给了马，却是反复叮嘱过要求杨建业陪同的，想不到今天接到汇报，说是宁王单独提审，觉得有些不放心，连忙联系杨建业。杨建业正在大费口水帮马择侍，一听此事，立马醒悟过来被马利用了，马上和姬淡会面两人匆匆杀上宁王府，要看看马到底搞什么鬼。
“哎呀，丞相！出大事了！”马见状，连忙下马，跑到姬淡马前，谦恭惶恐地将其扶下马。
“你！”姬淡一看他那样子，便知道肯定有鬼，冷声问道，“你做什么了？”
“叔父大人啊！”马连忙讨好，“小侄本想提审秦眉，调查清楚刺杀统帅的真实动机，并顺便了解一下商靖朝的谍务系统，没想到这秦眉身子太过虚弱，没撑几下就断气了！”
说着，掀起马车，露出其上的秦眉尸体。
“你！”
这秦眉罪大恶极，还没有公审游街，斩首示众就被马弄死了，真是乱来。
姬淡气得跺脚，举起手来作势欲打，看着马一脸讨好的模样，又狠狠地收回拍在自己大腿上。
“真是乱搞！”姬淡骂了一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又疑惑地盯着马，“你确定罪女真死了？”
“应该确定，”马小声说道，“小侄全程目睹的。”
“来人，传天牢验尸官，验明正身。”姬淡喊道。
约莫一炷香时间，验尸官赶到，对秦眉尸首仔细检查了数遍，还对其留存指纹一一对比，最终确认无误，对姬淡报告：“丞相大人，确实是罪女秦眉！”
马终于放下心来，想不到这神画术居然有这般神奇，连指纹都能完全一样，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幻化的那么多精密器材，里面的电路、结构、材料还不都完美无虞？
这样看来，这神画术比起神幻术是要略高一筹！神幻术终究只能依葫芦画瓢，而神画术却能幻画出记忆中的事物。
“叔父大人，小侄私用刑罚，重伤致死，还请叔父大人惩罚！”马朝丞相鞠躬，毕恭毕敬，言辞诚恳，一副求打脸的模样。
“你这孩子！”姬淡脸色终究是柔和下来，“我帮你父王代管朝政，这里里外外的事情总得有个规矩，不然朝纲涣散，如何服众？秦眉本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你私用刑罚致人死亡，纵然贵为王子，总得有个法度，今天便罚你黄金千两，上缴国库以儆效尤。”
“谢丞相大人，小侄甘愿受罚。”马连忙应声道。
“来人，把罪女秦眉挂到城头，悬尸三日示众。”
此事处理完毕，姬淡不再理会马，率众上马，拂袖而去。
见丞相走了，杨敬业来到马跟前：“宁王，秦眉之事已了，要不我随宁王继续去各王府择侍？”
“也行！”马点了点头，说道，“还请杨将军带路，”
炎都城不小，城内面积足以安顿下三五十万人，只是为了照顾各位王室和达官贵族，把诸多贫民赶到了城外，是以更显宽敞空旷。
马有杨建业作伴，开启了王府做客模式，各位新老王爷将帅，纷纷对其赞不绝口，好酒好菜作陪，只是关于择侍的事情却含糊其辞，或者编出诸多理由加以逃避，眼看一个下午结束，也没有找到几个看得上眼的女子。
踏着星光回府的路上，马对杨敬业说道：“杨将军，果然不出你所料，大家都有各种困难原因，没法协助择侍，看来这下一步，只有强制实施奖罚了。”
杨建业捋着美髯，点头道：“老夫与宁王所见略同，对付这些老油条还是得明明白白说清楚，该奖就奖，该罚就罚。这朝中他们最怕的就是丞相大人，其原因也在于丞相大人制法严谨，执法公正，又能身体力行，是以无有不服。”
“那么，还请杨将军起草一个择侍奖惩法令，尽快交由丞相大人批准，等到神血军一到，我们便可组织相亲赐婚。”马说道。
“行。”杨建业说道，“而且这个侍女，我觉得也可以放宽条件，允许各位王爷将帅招聘合适的底层女子代替，当然名义上至少得按照义女报送，并且若相亲成功，还须送上一份嫁妆。”
“行！”马点头应允。
毕竟侍女也讲究出身，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找得到那么多，那么放宽条件的话，基数大了，品质自然也就提高了。
“另外，除了炎都城贵族，城外方圆百里的大族也得动员起来。”杨建业补充一句。
“好！都按将军说的做就行。”
第五十八章 主仆相见
回到宁王府已是华灯初上，杨建业将马送到便回了自家，马吩咐侍卫守好大院，一个人来到了地下室。
忙活了一下午，电瓶已经没电了，烛光也早已熄灭，地下室一团漆黑。
马轻咳一声，幻化出一个手电，四处寻找，终于发现秦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毕竟是个女孩子，哪怕再坚强，在突然的死里逃生之后，又被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生死未卜，一下子便显得格外的脆弱。
马看她那样子，估计得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还得注意，别让她看到城楼挂的尸首。
“秦眉！安全了，出来吧！”马叫了一声。
秦眉看清来人，站起身来，一下跪倒在马跟前，马手电照到她苍白疲惫的脸，竟有些心疼。这是一个不甘受辱的女子，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报复，终究将自己推进火坑，差点殒命。
“如果不是战争，这个时候她应该和刘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马心想。
“感谢神主大人救命之恩。”秦眉声音有些颤抖。
“走吧，我带你去见刘伶。”
想想，和刘伶虽然同处一大室，竟有两天没见面了。
※※※※※※※※※※※
“神仙公子！”
马到得寝宫却示意秦眉先在门外等待，独自进了房间，刘伶见是马回来，连忙施礼迎接。
这两天马回来都很晚，并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干涉她的起居。是以刘伶在内院四处闲逛，慢慢熟悉了环境，知道这里竟然是神仙公子的寝宫，自己就睡在他隔壁侧卧，侍女的床位。
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见马并无恶意，即使半夜回寝也没有来骚扰她，慢慢便放下心来，还帮马整理干净杂乱的房间。按宁府的规矩，这些事情平常都由通房侍女负责，是以并没有婢女代劳，若非马同意，包括以前名义上的侍女小兰都不能进来。
刘伶暗中猜测神仙公子的用意，只怕自己就是侍女的身份了。不过，只要能救出秦眉的话，她也便认了。
“公子回来了。”刘伶见马站在门口不说话，又招呼一声，帮他解下外袍晾上。
“刘伶，我找到秦眉了。”马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啊？公子，秦眉她，她没事吧？”刘伶连忙转身，见马样子，心中预感不妙。
“丞相将她尸体带走了。”马答道。瞅着刘伶明眸带雾的样子，心头却多了三分怜爱，心中暗道：“我可没有骗你。尸体确实被带走了，还要悬挂示众呢，我都不敢说，怕吓到你。”
“啊！”刘伶花容失色，几欲晕倒，马连忙上前，正要搀扶，有人比他还快，跑到刘伶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翁主！”秦眉失声痛哭。
“小眉！”刘伶回过神来，见是秦眉，惊喜交加，也许情绪转的太快，声音有些哽咽，差点呛到。
马见两人情绪激动，哭成一团，一时半会肯定缓不过气来，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大人！”
刚出内院，却碰到了童冠急匆匆赶来。
“有事？”马正想着刘伶主仆的事，抬起头来，目露疑惑。
“大人，三座主神像都立好了。”童冠报告道，“只有王宫广场设置了两位侍神，其他两处因为工期太赶没有设立。”
“嗯，这个我知道。神像都立好了是吧！”马突然想起玉河来，“那位玉河小姑娘呢？你没把她带回来？”
童冠不防马突然问起这个，顿时有些羞涩，搓着大手答道：“大人逗笑了，玉河姑娘可忙着呢，工地上一大堆事情都要她管理，我怎么好意思把她带回来呢？”
“哦，这样。”马似笑非笑地看着童冠，“看来已经有些眉目了？我说童冠，本王今天可去各大王府择侍了，隔两天便有大把的小姐姐让你挑选，还去不去相亲呢？”
童冠猛地摇头：“不去了，不去了，我还是找玉河吧！”
“那你这护卫队长不当了？”马表情严肃。
“啊？大人！这个冲突吗？”童冠吓了一跳，“我正回来报告，要重新上岗呢！”
“当然冲突，”马板着脸说道，“你看你一见玉河，便丢了魂似的，连我这个神帅大人都丢到了一边，你说你哪里还像个护卫队长？”
“可是，大人，这个，这个......”童冠直挠头，一时语塞，满脸通红。
“看在你以前还算负责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不过要想官复原职，重新当这个队长的话，你去把玉河带回来，我给她在大院安置个房间，顺便有些学问要教他。”马微微一笑，不再做作，“我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西炎国正需要这样的人材。”
童冠终于听懂马话外之意，喜出望外：“大人，卑职也是这么想的，玉河最适合做学问了，早上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正在木板上用岩笔计算，一个女孩子写的东西卑职完全看不懂，顿时觉得自惭形秽啊，卑职心想，这女子要是能娶来做老婆，将来生的小孩肯定比我要聪明多了。”
“她答应嫁给你了吗？”马调侃道。
“这倒没有，”童冠气势顿时蔫了一截，“哪有这么快呢？大人，不过我觉得她还是对我有好感的，今天一天都叫我作陪呢。”
“是把你当苦力吧？傻大个！”马讥讽道，“有没有好感，你现在去试试看，能不能把她找来？”
童冠闻言，立马转身，骑马而去。
叫过齐嵩，马吩咐他给内院准备三份晚膳送来，齐嵩应允下去安排。
马正欲回房，却见童冠急匆匆跑了回来。
“就回来了？”马颇为奇怪，“人呢？”
“大人，快去帮帮玉河吧，她爷爷被倒塌的石料砸到了。”童冠气喘吁吁跑来。
“啊？在哪里？”马连忙问道。
“就在，宁王府前面广场。”童冠上气不接下气，“今天忙了三处工地，宁王府前面刚刚最后完工，我去找玉河的时候，她们正在收拾场地，刚好看到她爷爷被坠落的石料砸中，老人家忙了一天，实在太累了，估计想在石堆上靠一靠，这就出事了。”
马顿时觉得良心受到谴责，这一切可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快快快，前头带路！”马急道。
第五十九章 昨日重现
工地现场一片狼藉。
玉河爷爷双腿被埋在石料中，正痛苦呻吟，脸色苍白，声音嘶哑，若不及时救治肯定有性命之忧，众人正七手八脚搬运石块。
玉河脸色焦急，一边扶着爷爷，一边不停呼喊：“爷爷，别睡，别睡着，跟玉河说说话......”
童冠见状连忙跑到玉河身边，帮她扶住老匠人。
马见众人因为顾忌石料再次倾斜，搬运时小心翼翼，这速度便慢了许多。于是顺手幻化出两个液压千斤顶，交给玉河：“玉河，你去用这千斤顶把石料顶起来，先将你爷爷拉出来再说。”
玉河接过两个沉甸甸的家伙，略一观摩，便猜到了其使用原理，连忙指挥人手，顺着老人家腿部空隙塞进去，小心地扳动摇把，石料堆便被慢慢顶了起来。
“好了，快，把爷爷拉出来。”玉河现场指挥，童冠和另外几人迅速拉着老工匠从石料中拖了出来。
“把老人家放平。”马对童冠说道，“你扶着就行，其他人都走开。”
众人将老工匠放在地上，马仔细一检查，发现胫骨全部粉碎性骨折。而且失血颇多，年老体衰，再经不起几下折腾了。
“老人家，先忍忍，马上就好！”马边说，边幻化出一堆石膏泥将老工匠腿脚接正固定，神力金光顺着功德线的指引，将腿脚伤痕一一幻化修复。前后不到十息，老工匠双腿边完整如初，或者说，比原来更好。
卸掉固定石膏，童冠和玉河连忙扶起老工匠，后者恢复神智，颤巍巍地迈出一条腿，站稳，似乎不太相信，又迈出一条腿。
“哗！”现场工人齐声惊叹！实在是神迹！刚刚还在痛苦呻吟的伤者，转眼间就痊愈了。
“爷爷，腿脚全好了！连原来的脚疾都好了！”玉河双眼含泪，大声喊道，跑到马跟前，“砰砰砰”就时三个响头，“谢谢宁王，谢谢宁王。”
老工匠也走了过来，要对马下跪，马却伸手拦住了他：“老人家，今天要不是我逼你们赶工期，也不至于出这个事故，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失误啊。”
在场工人听得马说话，一天来积累的怨气也都散了，看向马的目光充满了崇敬和惊叹。
“宁王，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老工匠谦虚感谢，“谢谢宁王救命之恩。”
“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这样吧，老人家，您忙完今天的事先休整几天，这工地就交给下面的人收拾。不过玉河姑娘是个可造之材，我想带在身边教导一段时间，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马说道。
“那太好了，有宁王亲自教导，那是玉河的福气！”老匠人甚是高兴，对还跪在地上的孙女交待，“玉河，快感谢宁王大人，能跟在宁王大人身边，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河闻言，兴奋得小脸通红，对着马又是三个响头：“谢谢宁王。谢谢宁王。”
“起来吧！”马微微一笑，对童冠示意道，“还不带玉河姑娘回去？”
童冠连忙扶起玉河，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先送爷爷回家，顺便接上一些换洗衣服再过来。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马会心一笑，便在侍卫簇拥下回了宁王府。
回到内院的时候，远远地便听到了有笑声传来。却是刘伶主仆两人经历了最初的激动，痛苦，切换到了劫后余生的开心模式。
进了寝宫，马轻轻咳嗽一声。
“神仙公子！”“神主大人！”两人一见是马，连忙止住了笑，赶紧跑过来便要下跪行礼。
“不用多礼了。”马拦住两人，微微一笑，“有碰到什么开心的好事情？”
秦眉“噗嗤”一笑，说道：“神主大人，我们刚刚讲到神主大人，故意说丞相运走了秦眉的尸首，把翁主吓得差点昏倒的事。”
刘伶娇美的脸上红晕乍现，对着马欠身万福：“妾身感谢神仙公子对我主仆的救命之恩，此生唯愿长随公子身侧，望公子莫要嫌弃。”
马望着刘伶精致柔美的俏脸，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娇巧琼鼻：“有你们陪伴，本尊当然不会嫌弃。”
再看旁边的秦眉，换洗一新之后，亦是凹凸有致，英气逼人，甚是大方美丽。勉不了调笑一番：“秦眉你呢？”
秦眉连忙欠身施礼道：“翁主在哪，秦眉便跟到哪。一切听从神主大人吩咐。”
马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把控不住，心想这万恶的旧社会，还真是男人的天堂，当然，得像自己现在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
隐约间又想起跟霜儿说过的“革命”，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晒然，真要革命了，自己哪有这么潇洒的日子，还是先享受齐人之福再说吧。
当然，咱是文明人，底线得把握住，不然哪天被地球上的人民群众知道了，必定要喷自己有毒，想起那无处不在的网络口水，马便心底悚然，到时候恐怕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马伸出双手，在两位美人的搀扶下来到室内桌前坐下，这动作在霜儿的服侍下早已经成了习惯，不过如今从单手换成了双手。
按照他的吩咐，早就把坐席换成了高脚桌椅。
“以后，都叫我公子。”马吩咐道，“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西炎国三殿下。”
“是！公子！”两人乖巧地应道。
“我来自其他世界。”马随手幻化出一个地球仪，“原来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哇！”两女惊叹不已，“这个叫星球？大地呢？天空呢？”
马不得不一一解释，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两女一旦打开话匣子，立马让马有些招架不住。
马想起自己在地球上宁愿宅在家里，那是为什么？第一当然是因为神画，画中的神秘世界让自己实在憧憬。第二就是怕麻烦，天天有人黏着你，什么事都做不了，还不如独身清净。
不过现在，已经开头了，为了保持自己在两女心中那份高大的形象，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地球上的物事统统介绍了一遍。
直到......三人累得趴在桌上稍作休息，不知不觉香甜入梦。
第六十章 粉色功德线
第二天，马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
也许是神力充沛的原因，只是休息了个把时辰，便自醒来。稍作洗漱，马看看两女仍在酣睡，不好意思打扰，便悄悄离开内室。
信步走出内院，正好碰到童冠在巡视。
“大人！”童冠连忙过来施礼道，“怎么起这么早！”
“嗯，睡不着。昨晚是你在巡夜？”马问道。
“是！昨晚安顿好玉河之后，我就接手了巡夜。”童冠揉了揉眼睛，“不过今天吉吉思就要回来接班了，他说想要早点上岗恢复元气。”
“......”马一愣，觉得这个理由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好吧。既然这样今天你便好好休息一天，可以陪玉河熟悉一下环境，我这里有一本书，你可以给她先看。对了，等杨将军来了，通知他准备神像开光的事，越快越好。”
“是！”童冠应道。
马随手幻化出一本《初等数学》交给童冠，然后转身回到了内院。
“今天不要来打扰我，我感觉修炼到了瓶颈，必须闭关了。至于内院的膳食以及日常用品，叫齐嵩按三人份量供给。对了，侍女房间再添张床。”进门的时候，马回过头来交待。
“是，大人！”童冠恭敬行礼。
回到内室，刘伶秦眉也迷迷糊糊被惊醒，马见两人睡意正浓，俊俏的脸上满是印痕，少不得还有些许口水，一时倍感怜惜，便将两人扶回床上继续休息，自己则出了房间，来到静室。
这几天太忙，不仅耽误了修炼，而且神力消耗极大，现在的神力海绵体又回到了半干枯的状态。
眼观鼻，鼻观心，心内无物，很快，马便进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
放出神识，很快便感应到了炎都城的景象，一张静态的图像，仿佛一直就在脑海，没有放出神识之前，一直被迷雾笼罩，而随着神识的扩张，这层迷雾便逐渐消退，露出里面的景致。只是没有生气，不管是日月风云，还是飞禽走兽，所以便有些灰蒙蒙的感觉，像是在梦境。
马感应着神像的位置，放出随身功德线去接触，最先连接到的是宁王府门口的神像。
自从在凤凰城学会感应神像的功德线之后，便发现随着神像功德线的增加，就有一定比例的功德线附着在自己身上，仿佛是，分红。
想到这个词，马觉得非常贴切。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功德线每天都在增加。想想应该是凤凰城和赤木城等地逐日累积的分红了。
如果神像足够多的话，是不是就能获得足够的功德线，感应到虚河呢？马试着将神识向虚空蔓延，不过很遗憾，那里一无所有。
不过本来就没抱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
功德线连到神像的时候，马惊喜地发现，神像之中居然也散发出一束束功德线，一头连向大地，一头连向自己。顿时，宁王府周边的环境便多了许多的生气。
有工人正在神像周边作业，马随意搭了一根到其中一人身上，便感觉到一股热浪，那是正在干活的热气，虽然阳光才刚刚升起，却已经是大汗淋漓。
神识离开工人，又伴随着功德线回到宁王府，很多人还没有起床，童冠正在跟吉吉交接，当功德线附着在童冠身上，便听到他说：“吉吉思，瞧你这黑眼圈，你行不行？”
“还行，就是有些腿软。”
“嘿嘿嘿嘿。”
马一听童冠那阴险的笑声便知道他心怀鬼胎，于是直接放弃，功德线继续搜索，感应到一女子，正在聚精会神学习《初等数学》，肯定是玉河了。
岩笔在地板上唰唰唰不停写画，顺着玉河的目光，马仔细一看，居然已经学到小学部分的立体几何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呢？虽说前面的内容相对浅显，但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地球课本的西炎工匠来说，已经是神速了。
马觉得很欣慰，这小姑娘天赋异禀，将来肯定会大有建树。
功德线继续前进，扫过众多的侍卫杂役，马心念一动，直奔内院便到了刘伶身上。这种偷窥的感觉，似乎容易上瘾，只是第一次便碰到西西燕被识破，此后便一再的小心，也不敢猥琐。
睡意传来，刘伶依旧朦朦胧胧，马刚想撤退，忽然发现，这主仆俩居然抱在一起睡觉。马心中一惊，这俩货难道是......？正胡思乱想间，刘伶似乎嫌热，一把推开秦眉，手上着力，正碰到秦眉胸前柔软。刘伶的触觉通过功德线被马神识感知，犹如自己亲手操作，顿时心中一荡，几欲把持不住，连忙撤离。
神识慌乱间，似乎发现有所变化，是颜色！
从刘伶身上撤离的紫色功德线居然变成了粉色。
望着一身纯净的紫色功德线中，那特别刺目的一束粉色，马有点哭笑不得，这颜色跟地球上大街边某些“xx发廊”的颜色简直一模一样。
“要是有人能看到这颜色，简直是作坏事的直接凭证！比如西西燕。”马心中郁闷，“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仅仅是起了一点点不良念头而已，这反应怎么这么强烈？”
这种事情也不好再去询问西西燕，还是自己以后慢慢感悟吧，至少现在知道了功德线是会变颜色的，而且粉色很明显是与qing色相关。
收起杂念，观鼻观心，重新入静，这次再不敢将功德线到处乱牵了。
静静地感应着神像上的功德线，虽然远少于凤凰城的主神像，但也不少了，这说明神像是功德线形成的物质基础，一旦日后信众增多，自然水涨船高，越来越多。
马意念一动，紫色的功德线便一头扎入炎都城大地，粉色的一束没敢动用，怕又出什么幺蛾子，自讨没趣。
四处金光闪闪，神力金光沿着功德线汇集成串，受到神丹吸引，如溪流般凝聚到马身上，很快，那半干枯的海绵状神体便逐渐饱满起来。
当然，马的目标不尽如此，今天得尝试一下，能不能突破四级，成为中级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