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发急病
“医生，我病了！可能比较严重。”
“云皎是吧？”
“对，我是云皎。”
“名字挺抗饿啊，看你现在挺精神的，那里不舒服？”
“我觉得我眼睛有问题，总是看到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那你眼睛疼吗？”
“不疼！”
“嗯，我看你这些化验单，还有片子上的情况，都显示一切正常啊。要不你说说具体情况，看到啥奇怪的东西了。”
“都是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有些长得像动物，有些长得像人，还有些说不清楚什么样。表情都很狰狞而且还有颜色，大部分影子都是白色的，也有黑色的，哦对了，我刚在医院门口还看到一只红色的。它们……”
“等等！”医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上下扫了对方一眼，“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像是……见鬼了？”
云皎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其它解释，确实只有这个原因。”
“胡说！”医生顿时觉得有些凉，紧接着十分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封建迷信要不得啊跟你说！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吧，怎么可以信这些骗人的东西。”说完低头看了一下病历上的年纪，28岁，好吧还算年轻。
“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才来看病的。”云皎神情不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是那副正经严肃的样子。
“我看你是真的病得不轻！”医生对她冥顽不灵的样子更加不满，直接给气笑了，轻呵了一声，“好，你要真以为是见鬼，那你说说，那些鬼除了颜色特殊，都长什么样啊？”
“大部分长得都挺丑，有断了头，脖子喷泉一样往外冒血的；有断手、断脚只能在地上爬行，血痕可以拖出半里地的；还有身体被穿洞挖眼，风一吹还能吹出调的；还有血肉模糊，糊成一团肉酱的……总的来说，一般很难看到完整的。”云皎一脸淡定的描述着，仿佛在讨论一场时装秀，而不是在描述各种恶鬼一般。
“……”医生顿时觉得背后更凉了，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寒气，连喝了几口热水都没能缓解。
“哦，对了！”她突然似是看到了什么，微微一偏头看向医生抓向保温杯的右手道，“像你左手边的那只，好像是做过剖腹手术的，正把肚子里的大肠小肠往你手上搭呢，我估计她是想晒晒肠子。”
医生顿时手一抖，刚抓紧的杯子哐当一下掉了，咕噜噜的滚了出去，洒了一地的水。
医生下意识弯腰要去捡，却听得对面云皎超级淡定，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哎呀，肠子掉下去了。”
“……”医生捡杯子的手，顿时一僵，怎么都不敢弯腰去捡了。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地带血的花花肠子。
这患者太tm吓人了！
偏偏对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连着声音都是低声沉稳的，眼里连半毛钱恶搞或是故意的神情都没有，连他都忍不住相信对方是真的见鬼了。
不不不！医生用力晃了晃头，拉回自己快要投奔封建糟糠的思想。心理默念了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用力搓了搓自己左手冒出的鸡皮疙瘩，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做为一名医生，他相信科学，封建信迷要不得，要不得！
如果这个叫云皎的妹子没有撒谎的话，那她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嗯，没错一切都是幻觉。既然是幻觉那就跟他们眼科没关系了。
“咳，那个……云小姐这里是医院呢，你严肃点，别乱吓唬人。”
“我很严肃！”云皎回答。
医生抬头看了看她的脸，的确，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让人想找茬都没底气。医生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叹了一声，委婉的建议道，“你的情况比较复杂，属于精神方面的范畴，我们这是眼科。我觉得你还是要找个专业人士看看，要不你出门左转，上三楼去挂号看看？”这明显就是脑子有病啊。
“你说的是精神科吗？”云皎问。
“呃……对。”这也太直接了吧。
“不用了。”云皎摇了摇头拒绝，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我刚就是从三楼下来的，上面的主任医师说，我一切正常，推荐我来眼科。”说完直接掏出了一个精神科的病历本。
“……”卧槽，敢情这个锅还是三楼推下来的。
眼科医生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珠一转立马又改口道，“我看你条理清晰，也许真不是精神方向的问题也不一定，要不你换心理医生……”
他话还没说完，云皎又直接道，“我的心理医生，给我推荐了你们医院的精神科。”说完又掏出两张名片，一张写着**心理咨询，一张写着**医院精神科。
医生：“……”靠，这还是个双层锅？
“医生，我这病能治吗？”
“这个……这个……”这个能治才怪啊，他是治眼睛的又不是抓鬼的啊！
眼科医生表示，‘方’得一b，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所以然来，眼神左瞄瞄右瞄瞄，瞄到了桌上的化验单上，顿时眼神一亮。
“那个咳……云小姐。”医生咳了一声，一脸严肃的道，“你这个情况吧，光凭说还判断不出具体的病症，我初步怀疑可能是你眼睛里长了什么，所以让你产生了幻觉。估讲需要进一步做些检测才能得出结果。而且后期可是还涉及到手术开刀之类的事。”
“……”云皎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像是在认真考虑对方的话。
一看有戏，医生下面的话就接得更加顺溜了，“所以，我这边建议您，还是去外科看看，这样到时查出原因后，可以对症治疗，为您节省时间，你看呢？”
“外科……”云皎歪了歪头，看向对面的年轻医生，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分，“你确定？”
“确定确定。”医生用力的点头，只要不来眼科吓人，锅推到那里都行。要知道医院科室之间对用户满意度也是有考核标准，决不能在他这里扣分，“你快去检查吧，就在六楼，别耽误病情。”
“这样啊。”她突然叹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反而提起旁边的袋子，边打开边道，“其实……我觉得跟外科没什么关系，因为我自己就是一名外科医生，专攻脑科。”说完，她转身从袋里掏出一大堆的证书，一本本的放在了桌上，“这是我的执业医师证、执业药师证、主任医师证、以及哈佛医学院博士毕业证，以及省一级医院的任职书……我怕你不信，所以我都带来了。”
医生：“……”
你tm是在为难我胖虎！
(°Д°)┻━┻
第二章 助人不乐
眼科医生默默的摸了摸胸前的“实习医生”胸牌，觉得心有点痛。这位是来砸场子的吧，绝对是的吧！你丫自己都做到主任医师了，那还来找他一个眼科实习医生看个屁的病啊！
医生按住想让她干脆找个大师得了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继续问诊。
“云小……不，云医生，云主任！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从三个月前开始。”
“这么久了？那你……一点不害怕吗？”他忍不住问。
“害怕啊！”云皎点了点头，“但再害怕看了三个月，也习惯了。”
“呃……”说得好有道理，他既无言以对，“呵呵呵，云小姐不愧是主任医师，遇到这种事还能保持冷静，面不改色。”
云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张正经严肃，从进来开始就没变过的脸，似是想起了什么的道，“哦，忘了跟你说。我从小就患者有先天性脸部神经麻痹症。”
“先天……啥？”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病？
“俗称面瘫！”
“……”
“我天生这样，只有在一些特定情况下，才会有其它表情。”
“……”话说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奇怪的病啊喂？
(°Д°)┻━┻
“那个……关于你这个眼睛，要不你再说说，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出问题前都吃了啥，或是发生了啥事？”
云皎微低下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半会才缓声道，“我觉得病因应该是三个月前我做的一件事，是从那天下午开始，我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了。”
“你做啥了？”
“我扶了个摔倒的老太太。”
“然后呢？”
“然后……我就破产了。”
“……”医生嘴角一抽，同情的看了对方一眼，半会才憋出一句，“哦，那还……挺惨的，节哀！”
“谢谢。”
“不客气。”实习医生顿时更加同情她了，连着声音都缓和了不少，“除了破产……哦不，除了见义勇为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事吗？例如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她摇了摇头，“我那天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扶了老太太后，我就报了警，警察说看在人家一把年纪的份上，让我多少赔点。”
“……”然后你就赔破产了？
“对了，我刚还在你们医院碰到那个老太太来复诊了。她好像往我包里塞了什么，说诅咒我克死异乡来着。”
“……”破产了还不放过，什么仇什么怨啊喂？
云皎却转身开始在包里翻找起来，半会刷的一下抽出一张纸条，“咦，找着了！”
“这是……”医生细一看，只见那是一张黄色的长方形纸条，上面还画着一些红色的看不懂的文字，“符纸吗？”医生下意识去接。
刚一伸手，突然那符纸之上，猛的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原本端正坐在椅子上的人，身形一闪，就这么突兀的消失了。
医生：“……”
三秒后……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云皎觉得自己应该是穿越了，毕竟前一刻还坐在医院看病，下一刻自己就站在一片黑雾的树林里，手上还沾着一手燃烬的符灰，很明显是老太太那张诅咒符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这是何等的高科技啊！对此，她只想说一句去尼玛的封建迷信！
(°Д°)┻━┻
云皎内心慌得一逼，偏偏脸上的神情却依旧稳如狗。多年不愈的面瘫症让她连惊恐失惜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就这么呆呆的在林子里站了两个小时，那些从来不会串到表面上来的激动情绪，以及各种奔腾的草泥马，才慢慢平复下来。
冷静，云皎！
首先来想想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很明显科学辜负了她多年的信任。老太太的诅咒生效了，她被某种不科学的方式，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就这里的景色而言，她在一个距离c市特别遥远的地方。
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比较糟，她现在是在一个气候环境十分恶劣的地界，就这些不认识的植物品种来看，很可能已经出了国门。
还有一种可能，更糟！她压根就不在地球了。根据穿越概率学来说，她甚至不是在现代社会。
云皎默默祈祷是前一种，没准还有机会能回家。所以一边找着下山的路，一边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直到她遇到了那上吊的古装老头……
***
那是一棵枯树，光秃秃的连树皮都没了，树干之上还余残着被雷劈过的裂痕。树下一个白头苍苍的老者，一手提着裤头，一手拿着解下的腰带，正挥着往头顶的树枝上扔，脚下还踩着一堆，高高叠起明显刚搬过来的石块。
看到突然趴开树丛走过来的云皎，愣了一下。紧接着脚下一个踩空晃了晃，险险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树干才站稳。这一扶，少了束缚的裤头溜一下滑了下去，露出两条干瘦干瘦的白大腿。
云皎：“……”
老头：“……”
(⊙_⊙)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好在云皎的面瘫症又一次完美的稳住了场子，淡定的收回定焦在某人下半身的眼神，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遇到老年人怎么办？被讹到破产的人表示，有多远走多远。
“咦？等等！”老头一惊，突然反应过来，直接一个箭步从石堆上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她的腿，“道友，请留步，留步啊！”
走晚了一步的云皎，“……”隐隐听到人民币向对她说再见的声音，“大爷，我刚破产，真没钱了。”你们能不能换一只羊薅啊？
“钱？”老头愣了一下，紧接着立马又用力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道友你身上可有带抑灵符？我不慎中了剧毒，看在同是玄门的份上，还请道友救救在下。”
“道友？”云皎呆了呆，原来不是讹人的，“我不是啊！”
“道友不要骗我了，人命关天啊！”老头压根就不信，“你身上还残留着灵符的气息，怎么可能不是我玄门中人。”
“灵符？”云皎想了想，还沾着纸灰的右手道，“你说这个？”
老头一看越加欣喜的点头，“对对对，你手上这正是符灰。”
“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硬塞给我的。”
第三章 道观躲风
“道友不要骗我了，人命关天啊！”老头压根就不信，“你身上还残留着灵符的气息，怎么可能不是我玄门中人。”
“灵符？”云皎想了想，还沾着纸灰的右手道，“你说这个？”
老头一看越加欣喜的点头，“对对对，你手上这正是符灰。”
“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硬塞给我的。”
“道友莫要戏耍于我了。”老头一脸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这符灰现在还残留灵气，一看就是高等灵符，哪会随便将此种宝贝送人？再说，除了玄门中人，谁会选在这种天气上愧山？”
“我就是被这符送到这里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莫非是咫尺符？”老头一脸震惊，仍带些希望的问，“你……你真的不是玄门中人？”
“不是！”她摇头。
老头瞬间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刚刚还生龙活虎，瞬间像只霜打的茄子般，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唉！这都是天意啊。”他长叹了一声，一脸生无可恋的朝着刚上吊的大树走去，边走还边朝她挥，“算了算了，妹子你走吧！”
云皎也没多停留，转身就往左侧的小路走去。
“对了，妹子！”老头突然又加了一句，“你这会最好先别急着下山。”他指了指四周的黑雾道，“看到周围那些黑雾了吗？这是愧山快要起罡风的征兆。不是我吓唬你，这山中的罡风啊，凌冽得跟刀子一样，百年大树都可以刮倒。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小命都要丢了。”
说完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右侧道，“对了，那边有座道观，罡风刮不到那里去，躲到那去最安全。”说到这他神情越加的哀伤，一脸心如死灰的道，“那原本是我的道观，可惜我刚刚误食了毒草，用不了多久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也是回不去了，还不如自我了结少些痛苦。”
云皎脚步一顿，停了半会，身侧的手紧了紧，突然转身噔噔的又走了回来。
“你回来干嘛？”老头皱了皱眉，挥了挥手道，“快走快走，一会等风起了你就……”
“多久了？”云皎直接打断。
“什么？”老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你吃的毒草，有多久了？”
“应该有一刻钟了吧。”老头回答。
“肚子痛吗？有没有腹泄，呕吐的症状？”她仍旧认真的问。
“这到是没有？”他摇了摇头，“就是有些犯恶心，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
“应该还来得及！”云皎伸手折断了一根树枝，笔直就朝着老头走了过去。直接把人按在了旁边的石块上坐下，举起了手里的那根刚折下的树枝，“张嘴！”
“你……你这是干嘛？”
“救你！”
“什么？！”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云皎却直接把木棍伸进了他嘴里。
他只觉得喉间一痒，顿时一股恶心的感觉自心底传了上来，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下一刻直接张嘴，呕的一声吐了个晕天暗地，浓郁的酸臭味顿时迷蔓开来。
老头撑着双腿足足吐了十分钟，直到吐无可吐，他才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又气又急的盯着旁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的云皎，“你……你……”恩将仇报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
云皎却没有理他，反而看了眼他吐出来的东西，打断道，“你所谓的毒草，就是蘑菇？”
“你怎么知道？”老头一愣，下意识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吐出来的那堆糊状物，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咬东西不方便的原因，里面隐隐还能看到东西原本的样子，正是他刚刚误食的毒蘑菇，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狂喜，“这……我吐出来了，那我是不是得救了？”
“不一定！”云皎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奢望，继续道，“你道观里有盐吗？”
“有有有！”老头用力的点头，总算反应过来，他这是因祸得福遇到大夫了啊，“道观就在那边，你跟我来。”
说完直接提起裤头就往左边而去，云皎抬头看了一眼树枝上那根还在随风摇摆的裤腰带，这才转身跟了上去。
白聿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这个叫云皎的妹子，简直就是个奇人。不仅有着一身神奇的医术，连误吃了七星毒菇都能救回来，还有着一身全能好手艺。
道服破洞，她会补；
道经籍册，她会读；
道厅桌椅，她会修；
道观漏水，她会盖；
道中美食，她会做……
总之上到爬梁盖瓦，搭梁补房，下到针线缝补，琴棋书画，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晓。
更重要的是！还有着一手惊世骇俗的好厨艺，做出来的饭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要不是外面刮着罡风，估计几里地外都能闻到那**的香味。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的饭，都白吃了，以前吃的那些甚至就是猪食啊！
白聿也好奇，她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娇滴滴的小丫头，到底怎么学会这些的？
云皎却只是思考了一瞬，就用那张从来都是一脸严肃的脸，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因为……单身狗有着无限潜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汪汪们做不到的。
白聿虽然不明白这跟狗有什么关系，但看她那一脸随意，并不觉得多了不起的神情，顿时满心感动。
看，这是一个多么谦虚不做作的孩子啊！于是白聿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为了门派的荣耀，为了道术的传承，为了玄门的未来。这么好的苗子，必须得留下来啊。
只要潜心修练，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玄门之中最靓的崽！光大他们清阳一脉！
嗯，绝对不是怕以后再吃不到这么香的饭菜。
于是趁着外面罡风肆虐，没个七八天都不会停，白聿开始拐着弯的对她灌输各种玄门知识，还有玄门的光辉事迹，让她充分了解成为一分玄门弟子，是多么幸运和光荣的事。
而对方也从一开始的坚定拒绝，到兴趣缺缺，再到后来的静心倾听，最后终于忍不住激动起身，长舒了一口气，饱含激情的回了他一个字
“滚！”
“……”
好吧，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冷，一天到晚都没个表情。
没关系，他还有时间！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的洗脑……不，是劝说。假以时日，云皎丫头一定能够理解，他们神棍……啊呸，他们玄门是多么光荣的存在。
第四章 有人上门
结果白聿老头这一洗脑，就整整洗了七天，山上的罡风也整整刮足了七天，晕天暗地日月不分。直到七天后才慢慢的趋于平静。
云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风，举目看去整个林中一片黑漆，像是突然到了晚上一样，耳边只能听到一阵阵唰啦啦的风响，伴随着哗哗一片什么倒地的声音，黑暗中隐隐还能看到大片树影倒下，似是被什么生生切断一般。
这刮的哪里是风，明显就是刀子。
整整一周的时间，云皎心理仅存的那点侥幸也被这罡风吹得一干二净。她肯定地球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这样恶劣的天气，也就是说她是真的穿越到别的世界。
云皎觉得，她前世一定欠那个老太太很多钱，这诅咒也太灵了些。
“丫头，今天有没有想要留下，加入我清阳观啊？”老头笑得眉眼一线，挤出个人贩子式的笑容。
云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哪条筋不对，自从那天把他拖回道观后。由于手边没有可以用的药，她只能用催吐导泄这样最基础的方法帮他排毒，原以为他年纪大了，就算救回来，对他的身体也是个很大的损耗，没个几天可能都恢复不过来。
偏偏他上吐下泻了一整天，前一天还摊得跟团烂泥似的，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蹦起来了，精神得完全不像个年近六旬的老头。
“别这样嘛，丫头。”见她不回，老头又开始了日常忽悠，“我跟你说，我们清阳可不是普通的道观，而是正经的玄门。江湖上都是有名号的，跟那些招摇撞骗的术士完全不一样。”
云皎瞅了他一眼，回了一个字，“哦。”
“你别不信啊！”老头一本正经的道，“我清阳观在这愧山上，已经有数千年了，若不是有真本事，哪有如今这般安稳。”他拍了拍胸，一脸骄傲的道，“你听过一句传言没有？‘玄门正宗，清阳魁首’，指的就是我们清阳一脉。想当年在我太祖时期，整个玄门都是以我清阳为首的。论本事，论修为，无论是捉鬼降恶，还是斩妖除魔，无人能出其右。”
“哦。”
“真的真的！”老头直接抽掉她手里的书道，“丫头，你相信我，我们清阳可是很厉害，很有前途的。”
“哦。”云皎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上千平米的道观，只剩下你一个人，的确很有前途。”
老头一哽，眼神飘了飘，硬着头皮继续扯道，“那……那是我们观中……收徒严格，对！就是严格。一般人都不收的，只收人才。”
“像你这样，没开天眼的人才？”云皎歪了歪头。
“……”
唰啦！隐隐觉得心口又中了一刀！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Д`)
嘤嘤嘤……早知道就不把自己没开天眼的事告诉她了。
没开天眼怎么了！没开天眼，他也一样可以看相画符啊。
他这不是……不是缘份没到嘛？总有一天还是会开的。
“丫头，你相信我，加入我们清阳，你绝对不亏。”老头捂着受伤的小心脏，仍旧不死心的劝道，“你不是说没地方去嘛，你看看我们道观多大啊，只要入门随便你住。而且玄术经典更是数不甚数，只要你肯留下来，我绝对……”
“好。”
“真的，我们祖爷师可是……你刚说啥？！”他刚刚是幻听了吗？“丫头你……你答应了？”
云皎扫了他一眼，刚要点头，外面却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白道长！白大仙在吗？请您救救我儿吧？白道长……白大仙！”
“有生意上门了！”老头顿时眼睛一亮，手里的书册一扔，转头就往屋内走去，还不忘冲她大声道，“丫头，你可答应了，不许反悔哦。今日老头我就让你看看，啥叫玄门玄术！”说完又指了指门口道，“你先帮我去开门，我换身衣服马上就过来。”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转身嗖的一下就钻回了屋里。
云皎皱了皱眉，她对什么玄门道术，还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出了啥毛病而已。
不是有句话说，排除了所有合理可能的推测后，剩下的那一个，就算是再荒谬，也可能就是事实。
也就是说，她还有真有可能见鬼了！
老头看起来对这些挺在行的样子，或许留在这，还真有可能找着治愈的方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到了这道观之后，那些奇怪的鬼影都没了踪迹。
更何况她现在还真没地方可去。
观前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一身灰扑扑打满了补丁的衣服，身形干瘦半弓着背，似是走得急脸上还带着些涨红，却满脸都是着急的神色。旁边一个壮年男子正扶着她，看着像是一对母子。
“你是……”见云皎出来，那妇人愣了一下，带着审视的上下扫了她一眼，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不像是在看人，而是看什么物品一般。还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似要避开什么似的，那神情似是鄙视？
云皎莫明就觉得有些不爽，“你们找谁？”
“我们是来找白道长的？他在吗？你让开，我有急事！”那妇人没有理她，反正探头朝着观内看去，似是想自己冲进去找。
云皎皱了皱眉，下意识拦了一下，刚要开口，老头低沉的声音，却从后面传了过来，“何人在观前喧哗？”
三人齐齐转头。
“白大仙！”妇人脸色一喜，一脸兴奋的看向里面。
云皎却神情一僵，嘴角抽了抽。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道袍，正缓步朝着这边走来，风一吹宽大的衣袖和下摆迎风轻扬，似是要羽化登仙一般。手持一柄拂尘，眼神更是清冷高远，目下无尘，一改刚刚死皮赖脸求她留下来的样子，像极世外仙人，只差没在脸上写上仙风道骨几个字。
跟当初云皎在林中见到的那个，一手提着裤头，一手拿着腰带打算自尽的老头，真是好不一样！
敢情刚刚他回屋是换装备去了？
第五章 上门驱邪
“总算见到大仙了！”妇人眼睛一亮，激动的搓了搓手，上前了一拜，“民妇见过白真人，白大仙！”他身后的壮年男子也跟着行了礼。
“嗯。”老头微仰着头，一脸的高不可攀，“你们到此，所为何事？”
“白大仙……”妇人想起自己的目的，更加急切的道，“我们是山下李家村的村民，求求大仙救救我儿子吧，他……他快要撑不住了。”说着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出了何事？为何求我救他？”老头继续问。
“他……他中邪了！”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自从七天前开始，他突然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头痛，喘不过气来，后来越来越严重，现如今已经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而且身上还……还出现了黑色的尸……尸斑！”
“尸斑？”老头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半会才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听你这般说到确有古怪，只是未曾亲眼看到，我亦是无法确定究竟是何原因。可不巧我这观中还有急事，实在不便……”
“大仙！”妇人急了，直接跪了下去，一边痛哭一边哀求道，“我儿一定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啊，人命关天，这方圆百里内，只有您可以救我儿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旁边的男子也跟着跪了下去，“是啊大仙，求您出山救救我二弟吧！我们愿意为观中捐三十……不！四十两银子的香火钱！”说完紧了紧手里的袋子，咬牙递了过去。
“你们这……”老头一脸的为难，眼神却噌的一下亮了，摸了摸胡子才点头道，“唉！罢了罢了，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吧！”说着直接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袋子。
云皎：“……”她这是看到了诈骗现场吗？还是上赶着的那种。突然想起自己归零的银行账户，讹人是老年人自带的基本技能吗？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偏偏两人一脸开心的千恩万谢起来。
“你们二人在此稍侯片刻！丫头，随我回观，清点好法器，准备下山驱邪！”说着老头转身扯着她就回到了里面。
“……”他还真去啊！到时要是治不好，绝对会被打死的吧。
那边老头却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一边翻还一边往她手里塞了一叠的符纸，“来，丫头符纸拿好了。”
“你真去？”云皎瞅了瞅手上的符纸。
“当然啦。”他点了点头，一拍胸膛道，“放心，这十里八乡，没有人比我更会驱邪了。”
“……”这十里八乡也只有你一个道士吧。
老头却已经收拾好了，直接拉着她快步出了门，似是急于向她展示所谓玄门道术的博大精深。
“大仙，这边请！”母子两人立马迎了上来，在前面引路。
四周的罡风已经完全停了，只是林中的树木却倒了大片，而且那倒下的样子，并不像是被狂风吹倒，而是被什么利刃拦腰切断一般，切口十分的整齐。让他对所谓的罡风有了新的理解，那刮的原来真的是刀刃啊。
云皎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当初遇到了老头，躲到了那道观之中，否则她估计跟这些树一样，要永远躺在这里了。道观虽然破旧，不知道为何，这些罡风却并没有往那边刮。
老头说过，这山叫愧山，而那母子两人，就住在山下的村中。但愧山太大了，要下山也要走一两个小时。可能是因为担心儿子的病情，两人走得很急。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仍是控制不住一般，频频回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更重了一些，甚至带了些惊讶，似乎对于老头把她带上有些不能理解。
就连旁边的那个壮年男子也是一样，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意味。
云皎心情更加不爽了，莫名想摸摸自己的手术刀。
“白道长，快要到了。”眼看着就要到山下了，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不知这位姑娘是您的……”
老头到是对他们奇怪的神色没有察觉，回了一句道，“这是本观新收的入门弟子，姓云。”
“什么？！”妇人一愣眼睛大睁，一脸的不敢置信，半会才带些尬尴的笑了笑道，“原来也是一位道长啊。”说完连忙收回了那打量的眼神，再没回头看了。
一行四人走了两个小时，才到母子两人说的李家村。村子的人口不多，就十几户而已。而且相互之间住得十分分散，往往隔个两三里外才有一户人家。
李母和李大就住山脚下，是一间不大的土屋，前面还有一个院子，里面堆满了各种杂乱的东西。似是很久没有收拾过，东倒西歪的满地放着。
可能是着急自己的儿子，两人直接带着白聿和云皎就朝着右侧的房间而去，“大仙，我家二郎就在里面。”
“嗯。”老头点了点头，也没耽搁直接就跟了进去。
屋里比较昏暗，即使是白天，也没有多少光亮，只能隐隐看到里面的床上笔直的躺着一个人，身形消瘦，只是呼吸声却十分急促，似是喘不过气来一样，整个房间都是他呼啦呼啦，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儿啊！”李母惊呼了一声，泪眼朦胧的快步小跑了过去，“我把大仙请来了，你有救了，有救了！”
老头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过去，想要细看对方的情况。
到是刚刚进门的云皎脚步猛的一顿，嘴角顿时一抽。
……
卧槽！
*****
“白道长，求您快看看我家二郎，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进屋李母便一脸着急的催促了起来，却又不敢靠床边太近，似是忌惮什么。
老头上前一步，瞄了一眼床上呼吸微弱的男子，可能是因为久病的原故，对方已经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了，脸颊下凹并隐隐泛着几分青色，看起来确实有些惨人。
老头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反而转头四下看了一周，然后轻轻一拂雪白的胡子，越加的仙风道骨了起来。沉默了半会才一脸沉重的道，“此处的确阴气极重，看来确有邪崇作乱。”
“我就知道一定有脏东西！”李母和李大对视了一眼，脸色双双一喜，上前急问道，“大仙可有破解之法？”
老头皱了皱眉，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半会才道，“我姑且作法一试吧！只是驱邪一事极为凶险，你们母子没有法力护体，还是暂且回避一下，切勿靠这里太近，以免伤及无辜。”
母子俩一听，双双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并没有犹豫多久，便点头退了出去，还顺势的带上了门。
见两人走开，老头那仙风道骨的样子瞬间一换，一边从身侧的包裹里掏东西，一边把一样东西朝着云皎手里塞，“丫头，拿着！一会我来念咒，你来摇。越大声越好，勿必让外面那两人听见就行了。”说完自顾自的掏出一本书，照着上面张口大声念了起来。
云皎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手里的是个巴掌大的铜铃，像极了以前地摊上十元三个的那种。
“摇啊！”见她久久不动，老头推了推她，“放心吧，不用多久的，四十两银子的驱邪法事，摇一刻钟就行了，两个人很快的！”
“……”
所以……他拉她来这，只是缺个摇铃的托吗？
云皎嘴角一抽，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前方，忍不住问道，“这样……真能驱邪？”
“当然！我以前都是这样干的。”
“你确定？”
第六章 红衣女鬼
老头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了然一笑，一脸贱兮兮的道，“丫头，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云皎皱了皱眉，再次看了对面一眼，没有回答。
老头却以为自己猜对了，拍了拍她的肩，一脸过来人的语气道，“放心放心！有本道人在呢！这种事我见得多了，习惯了就好！你只管摇铃便是。”说完他还用力拍了拍胸膛。
“……”就是因为你才不放心吧。
“对了，之前在观里我给你的驱邪符呢？”他突然想起来。
云皎摸了摸口袋，掏出他刚刚出门时塞给自己那叠皱巴巴的符纸，“这个灵符？”这离厕纸也只剩漂白这一步了吧。
“对，就是这个！”他接过那叠符纸，炫耀似的晃了晃，“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画出的灵符，可以驱邪避凶。以往我都是卖二两银子一张的。”说着直接数了数，不多不少抽了二十张出来。
“……”还真是四十两的驱邪啊。
数完见她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老头想了想，又宝贝兮兮的从身上摸出一张紫色的符纸道，“来，你要真害怕，就拿着这个。”
云皎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完全不同的紫色符纸，平整了很多不说，上面还用鲜红的朱砂画着一个看不懂的复杂图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字看着十分鲜活，似是里面流转着什么一样。她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这是……”明显跟那叠厕纸不是一个风格啊。
“这可是顶级的镇邪灵符，只有玄术十分高深的人才能画出来。世上能画出紫符的人屈指可数，这一枚还是我师祖传下来的，只剩这一张了，我一直都没舍得用呢！”他一脸郑重的交待，“只要有这个，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说完瞅了瞅床上只剩一口气的人，叹了一声道，“不过，这人的情况的确蹊跷，比以往我见过的中邪的人都严重多了，你害怕也是正常的！”他细细看了看对方的脸，一边说一边朝着床边走去，“瞧这脸色都紫成这样了，就像是要……要……”
“窒息！”云皎插了一句。
“没错没错！”老头用力点头，“像要窒息一样，关键吧他一个大活人还全身长着尸斑，看来缠住他的可不是一般的邪崇，还好那母子俩找了本道，再这样下去，这人估计撑不住一刻……”
“五分钟！”云皎再次更正，半会又换了种说法，“不到半刻钟。”
“嗯，如此我们更要抓紧时间了。”老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一边示意她摇铃，一边举起手里的灵符指了指床上的人道，“他撑不了多久，明明在呼吸，胸口却没什么起伏，就像……”
“上面压着个人。”
“没错就像压……咦？”老头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云皎这才转过头，脸上仍旧是那淡定如山的表情，连着声调都没有任何起伏的道，“哦，我刚刚一进屋就看到，床上那人身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女人，正掐着他的脖子呢。”说完又指了指床中央，“她肚子上还开了个大洞，现在床上都是她的肠胃器管。那些长尸斑的地方，就是她内脏掉落的地方。”
老头：“……”
女鬼：“……”
你tm在逗我？！
Σ(°△°|||)
“哦，对了！”云皎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踩到她掉在地上的十二指肠了。”
老头只觉得脚下一僵，手一抖，抓着的大把符纸瞬间抖了出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大片黄色的符纸扬扬洒洒的朝着床上落了下去。眼看着就要落在床上，突然那符纸像是碰到了什么似的，胡啦一下自燃了。瞬间把晕暗的房间，照得一片亮堂。
紧接着轰隆一声炸响，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却又不像是常人能发出的，尖锐刺耳还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不仅如此，随着那声惨叫响起，床上缓缓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那是一个女子，长发直直的披散在床上，一身红衣，身上还破了一个脸盆大的洞，一团团血红的脏器正从里面流出来，刺目的红色流了一地，隐隐耳边还能听到答答的滴血声，细一看才发现，她哪里穿着女衣，分明是身上的血染红了衣衫。
女鬼像是被刚刚那一把散下的灵符伤到了，双手捂着脸发出一声声惨叫。看不清长相，只是张开的指缝间，却漏出一只圆鼓鼓的眼珠，似是随时要掉出来一样，正对着床前的白聿老头。
突然直面视觉冲击，老头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眼睛暴突，浑身抽风似的，抖得一颤一颤的，好半会才找着语言似的，挤出几个字。
“ge……鬼……鬼……鬼啊！”老头大叫了一声，什么仙风道骨，玄门风范全喂了狗，也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掏出剩下的那叠符纸连手里那本书册，一起朝着女鬼的方向扔了出去，女鬼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老头却已经转身呲溜一下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还不忘顺手拉了门口的云皎一把。
鬼……鬼……真的有鬼啊啊！
w(Д)w
云皎：“……”说好的贼遛呢？你tm不是来抓鬼的吗？
“快跑！快跑！”卧槽，他驱了这么多次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还tm是厉鬼！完了完了！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了，明明只是一个破旧的木门，老头却连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得开。到是那边的女鬼，从刚刚符纸的攻击中缓了过来。
老头刚刚那符纸明显就是随手扔的，加上没有念咒，所以效果比起第一次手抖扔的更弱，女鬼只是僵直了一下，就转身朝着两人瞪了过来。两人这才看清她的脸，那是一张已经开始腐烂的面孔血肉模糊，一边眼睛已经没了，只余下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另一只眼眶已经没了，剩下光秃秃一只暴露的眼珠，还时不时的滑出来。十分恐怖！
第七章 血亏买卖
女鬼似是被刚刚的符惹恼了，周身开始渗出一阵阵红色的雾气，片刻之间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找死！”女鬼一声怒吼，直接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完了完了！”老头更加慌乱了，用力的拍打起门，“这门怎么拉不开啊？！”
云皎低头一看，出声道，“门栓！”门栓都没拉，能打开才怪吧。
老头一愣，这才转身去抽门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女鬼已经扑过来了，两只滴着血的鬼爪，眼看着就要往着两人的脖间掐了过去。
云皎直接一抬手，把刚刚老头塞给她的紫色符纸，啪的一声，按在了那女鬼的额头。
“啊！！！！！”
那女鬼动作一顿，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十倍的惨叫。只见那紫符的周边，突然燃起一团紫色的火焰，眨眼之间就蔓延在女鬼的全身，连着四周的红色雾气也瞬间散开。女鬼痛得直接在地上翻滚起来，连着恐怖的身形也开始若隐若现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完全消失，她却突然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直接化为一团红气往着左边的窗户撞了出去，破窗而出不见了身形。
屋内却响起一声似恨似怨的声音：“七月十五，阴气大盛日，必报此仇！”
语落，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连着那紫色火焰也消失了。原本阴冷的房间，冷气尽散，暖和的阳光从窗内散了进来，把屋内映得一片明亮。
老头这才全身一轻，叭叽一下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得救了！”
吓死她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村子，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厉鬼！还好祖师爷保佑，不然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老头转头瞅了瞅始终站得笔直，连着脸色都没变一下的云皎，忍不住夸赞道，“不错啊，丫头！这种情况，还能一直保持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厉鬼面前半步不退，如此淡定不愧是我玄门中人。”
云皎：“……”
淡定你麻痹！老子‘方’得一逼，面瘫怪我罗？
还有她只是麻腿了根本动不了而已。
md，原来她之前见到的真的都是鬼！没人告诉她鬼这么可怕的啊！
“大仙……我儿没事吧？”可能是里面的动静太大，门外传来李母的询问声。
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原本还跟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老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用力抖了抖衣服，抹了一把凌乱的发丝，一扫脸上的惊恐，转瞬之间又变回了那仙风道骨的高人样，半点都看不出刚刚屁滚尿流的样子，转变速度那叫一个专业。
云皎:“……”吹什么玄门正宗，这是神棍门正宗才是吧。
“进来吧！”那边老头却已经拉开了门，一脸高深莫测的道，“邪崇已驱，令郎平安了。”
外面的李母和李大对视了一眼，神色狂喜，连忙快步走了进来奔向床边。、
兴许是没了女鬼阴气的压制，床上的李二脸色好了不少，身上的尸斑也全部消失了，呼吸平稳，刚刚好转醒了过来。
“二郎，二郎你怎么样？”李母着急的唤了两声，“我是娘啊！”
“娘？”李二虚弱的唤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些沙哑，似是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呆了半会，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突然眼睛大睁一脸惊恐，直接抓住李母的手道，“娘……是素娘！我看见素娘了，她回来了，是她……她要杀我！”
李母神色一变，眼里划过一丝恨意，张口就骂道，“呸！原来是那个贱胚子，她居然还敢回来害你！”李母气急，但又顾及还有别人在场，没有继续骂下去，转头安慰床上的李二，“我儿不怕，我们已经请了大仙来，有大仙在，那贱胚子伤不了你的。”
“没错二弟！”旁边的李大也接口道，“我们上山请了清阳观的大仙，你刚刚就是他救醒的。”
李二转头看向门口仙风道骨的白聿，脸上的恐惧这才消了一些。
李母也连忙回身道谢，“多谢大仙，大仙果然法力高强，这么快就救醒了我儿。”
白聿瞬间想起了那张用掉的紫符，顿时心都开始滴起血来。那可是观里唯一一张紫符了，这四十两绝对是亏了啊，而且还是血亏。
突然想起女鬼临走时的话，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那厉鬼并没有消散，而且明显是惦记上了他和丫头了，但估计也不会放过这一家。被一只厉鬼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三位还是不要放心得太早才是。”老头顺口提醒道，“附在令郎身上的，可是一只厉鬼。现在只是暂时被我们驱除，待她恢复元气兴许还会再回来。”
“什么！”三人脸色齐齐一变，李母急急的问道，“那……那可怎么办啊？大仙，您要救救我们啊！”
“是呀，大仙！”李大也上前一步道，“您法力高强，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个……”他有办法才怪，那可是厉鬼啊！正常需要四、五个玄门弟子联手才能镇压的，而且修为还不能低。刚刚要不是用了那张师祖传下来的紫符，他和丫头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老头内心方得一逼，有些后悔自己为啥要嘴贱提起这事了。偏偏脸上却仍旧保持着那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眼角的余光却默默瞅向旁边若有所思的云皎。
丫头，咋办？
云皎：“……”看我干嘛，自己装的逼，自己收拾。
“我觉得吧……”丫头，不要这么无情啊！白聿快要哭了，说好的同门之谊呢？“我觉得你们……”
“你们跟那个女鬼是什么关系？”云皎叹了一声，终于开口问道。
母子三人一愣，脸色却齐齐一变，特别是李母，连着眼神也开始游移起来，带些回避似的答道，“什么……什么关系？”
“你们刚刚叫她素娘。”云皎直接点破，他们又不聋，“要是你们不说实话，我们很难帮你们。”
老头这时也反应过来，这家人明显跟那女鬼是认识的，“丫头说得没错，凡事都有个缘由，女鬼不会无缘无故害人。你们若是不说实话，怕是我们有心也无力。”
第八章 缘何厉鬼
三人面面相觑了会，李母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哪……哪有什么关系？她……她就是我从人伢子那买来给老二做媳妇的。这可是正规买卖，我们可是有身契的，还在衙门盖过印！”说着她直接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来，上面印着手印，还有个红色的印章，似是官印。
云皎皱了皱眉，虽然明知道这是古代，买卖人口是存在的，但心底还是划过一丝不爽。
“后来呢？”如果只是这样，那对方又是怎么死的？
“后来……后来……”李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半会才辩解似的道，“这不都怪她不听话嘛，我们可是花了二十两买她过来的。可她老想着躲懒不说，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还敢往外跑。后来……就没再回来了。”
“大仙。”旁边的李大也帮腔道，“我们上山找过她很多次的，没想到她会……特别是我二弟，他连找了半个月，附近的山都翻遍了。都怪这小娘皮太不中用了，就这么死在北边，还把我二弟害成了这样。”
“都怪我！买了个丧门星回来！这么多年都没能给我们李家生个小子不说，死了还要回来害我儿。”李母越说越气愤，心疼的看了床上的儿子一眼，狠狠的道，“早知道她是个不知好歹的，死了都不安生，当初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家门的。”
李大也连连认同的点头。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那女鬼生前的事来，到是床上的李二始终没说话，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是说，你们一直没找着她？”云皎眼神沉了沉。
“当然！”李大一脸的肯定。
“她绝对是因为无人收尸，才会化为厉鬼的。”李母也加了一句。
“是吗？”云皎直接道，“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死在了北边！”没找着人，却知道别人死亡的地点？
李大一僵，连着李母也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们是猜的，她当初就是往那个方向跑的。”李母辩解似的回道，带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接着又着急的看向老头道，“大仙，您法力无边，可要救救我们啊。”
“这个……”白聿僵了一下，眼神忍不住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云皎，“丫头你看这事……咦？丫头，你上哪去？”
他刚起了个头，却发现云皎突然转身就往屋外走去，白聿下意识的想跟上去，却被李家两母子一把抓住，“大仙，你可不能走啊，我们可是给了香火钱的！”
老头满肚子的卧槽，拉他干嘛？他画点符驱驱小鬼还行，那可是一只厉鬼啊，而且刚刚那只鬼也不是他驱的啊喂！
眼看着那边云皎已经快要走出院子了，白聿急得快要哭了，“丫头……丫头……”说好的一起装逼呢？你怎么可以提前退场。
兴许老头叫得太惨烈，云皎脚步一顿，叹了一声才回了一句，“想要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
老头一愣，瞬间也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对对对！女鬼一般不能离自己死亡的地方太远，就算是厉鬼，顶多只能在方圆几百里左右活动，你们只要搬离自然可以躲开她！”
“这……”李家三人对视了几眼，满满都是犹豫，想来是不愿意走的。
“三位，这可是一只厉鬼，不比普通的鬼魂。”老头又加了一句道，“离开是唯一可以免难的办法了，其它……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说完直接抽回了手，转身呲溜一下就挤出了门，快步朝着云皎的方向追了过去，快撤快撤！厉鬼什么的，太可怕了。
待母子三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直到步入了愧山的范围，老头这才松了口，转头瞅了瞅旁边的人，忍不住开口道，“丫头，你怎么知道鬼不能离开自己死去的地方太远的？”
云皎回头瞅了他一眼，仍旧是那一张正经严肃的脸，“你告诉我的。”
“啊？”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了？
云皎却转手塞给他一本书，白聿低头一看，这不是刚刚他用来念咒的书吗，她什么时候捡起来的？等等，这书上有说这个吗？
“第三十八页，第三行。”云皎提醒。
白聿一翻，果然看到上面明晃晃写着：鬼者，汇阴之体也；寄死地尸身之地而居，行之越百里为限。
还真有啊？！
观里这样的玄门典籍多，虽然知道丫头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翻翻。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连在哪一页都知道，记性也太好了吧？
“没事多读书！”云皎又补了一句。
老头：“……”这是鄙视吧？绝对是的吧！记性好了不起啊！
白聿有些心塞的转头瞅了她一眼，想到刚刚的事，又忍不住开口道，“丫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刚刚那三个冤大……啊呸，那李家母子？”
“有吗？”
“当然有啊！”老头点了点头，虽然认识她没几天，也知道她虽然表面冰冷，却是个热心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救他，这么多天在观里，也不会主动帮忙打扫，做饭，修桌椅，外加补房顶了。但刚刚涉及到三条人命，她却直接转身走人，最后才提醒那三人离开，“到底为啥？”
云皎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好似更加严肃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头看向白聿道，“那女鬼的肚子上有个洞。”
“我知道啊！”老头瞬间想起那铺了满床的花花肠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可这跟李家有什么关系？”
“她身上有很多伤口，最致命的是肚子上的洞，自前胸到下腹，内里外扩，证明曾经被什么撑开过。而且伤口呈整齐的一线，很显然是被利器割开的。”云皎一字一句的道。
“利器？”老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半会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震惊的道，“你是说……她……她是被人活活……”活活切开肚子而死的？！
“她当时怀了九个月的身孕，你觉得什么人才会对她的肚子感兴趣？”云皎直接问。
“李……李家！”老头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所以……那女鬼生前可能是被他们杀的？”而且还是剖腹取子。
“不止如此。”云皎转头又加了一句，“更关键是……你刚有看到孩子吗？”
“……”老头一抖，瞬间不敢往下想了，那孩子肯定是夭折了，也难怪那女子会化为厉鬼，“只是……那女子，挺着个大肚子，为什么要跑到北边的山上去呢？”
云皎身侧的手紧了紧，眼前闪过李家那母子，看到她时那截然不同的轻视鄙夷神情，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来从他们的言谈中才感觉出来，那是不屑。不是对她所谓玄门弟子的身份，而是对她身为女子的不屑。他们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女性，也就是说……
“恐怕……那女鬼生前肚子里取出的那个，并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吧。”
白聿：“……”
卧槽！
第九章 拜见祖师
老头瞅了瞅云皎一脸严肃的脸，怎么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脑洞大开了起来。丫头的意思是说，那个叫素娘的女鬼，生前之所以跑是因为知道有人要害她的孩子，不得已才逃跑的。
而且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那就是说，李家以前还有其它的孩子，可他们在那院里，除了李家三人外，并没有看到任何孩子的踪迹。难道说……
老头一抖，默默的朝着云皎的方向靠了靠，一脸惊骇的道，“丫头，你是说那李家人……会吃小孩？！”这世间除了鬼，可是还有很多吃人的妖魔呢，莫非那三人也是？
云皎：“……”
什么鬼？你的逻辑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云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快步就朝着山上而去。
“唉！丫头，等等我！”说清楚啊喂。
白聿立马跟了过去，妖魔可比厉鬼什么的可怕多了啊。
可能是因为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回程的路老头走得飞快，来时花了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去生生快了一半。几乎是踏入观中大门的瞬间，老头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也顾不得身上那身仙风道骨的专用装逼装备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怂样。
“总算回来了，安全了。”
云皎瞅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道，“七月十五那女鬼还会回来的。”
老头却没有半点慌乱，挥了挥手道，“放心吧丫头，这里可是清阳观，自有天地灵气护佑，再凶残的厉鬼也是无法进来的。”
原来道观还有这种作用？她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山中那些奇怪的罡风。好似真的刻意避开了道观刮一样。看来还真的有这回事，难怪老头这么急着赶回来。
“对了丫头！”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炸尸一样坐了起来，“趁着现在时辰还早，快快快！”
说完直接站了起来，转入后堂的一间房里，拉开一个衣柜在里面翻找半天，才翻出一件道袍来，转手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她的手里，“沐浴更衣赶紧的！”说完一把把她推入了后殿。
云皎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件白色的道袍，跟老头那套装逼套装居然是同款，只是这件小了不少，明显是一件女式的。
等她换好道袍出去，老头直接拉着她就走，“快快快，天黑了就来不及了。”
她还来不及问，就已经被他拉到后殿的一座高塔前，云皎转头看向老头，“你不是说这塔是观中禁地，不能随便上的吗？”
这是整个观中最高的建筑，前几天刚来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原本想上去打扫的，却被老头阻止了。还义正言辞的表示，里面供奉着玄门祖师，轻易不能打扰。
“那是以前了。”老头一本正经的道，“今儿个早上，你不是答应加入我清阳了吗？这里当然就不算是禁地了。我这就带你上去，拜见祖师爷。”说着一边带着她进去，一边道，“只要你拜过了祖师爷，以后就是我清阳的正式弟子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白聿却没发现她的异样，一路拉着他上了楼。
云皎进来了才知道，这塔跟观中其它经历过岁月摧残，动不动漏雨、掉窗、破洞的陈旧建筑都不一样，完整的像是刚建不久。而且四周的墙壁楼梯上，隐隐刻着一些陌生的图形，像是符文，顺着楼梯一路弯延向上。
而且……这塔里是不是太亮了点？
塔中一共有十一层，两人一路爬到了顶层，却见上面烟雾缭绕，尽是香火燃烧的味道。顶层很宽阔，却只放着一张供桌，显得有些空旷。供桌之上放着一块神牌，只见上面写着金色的大字：清阳广济天尊。桌前的香炉上正燃着三柱香，烟雾冉冉升起。
“丫头，这就是我派祖师爷。”老头解释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蒲团道，“快拜见祖师爷。”
说着自己先一步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直接拜了三拜这才一本正经的朗声道，“清阳第一百零八代弟子白聿上禀：今见弟子云皎资质非凡，颇有玄门之慧根，欲拜入我清阳一脉，得习玄门密术，匡扶正道。特此来拜告祖师爷，还请祖师爷保佑弟子，慧心明性，光大清阳！”
说完再次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一回头却看到旁边的云皎还直挺挺的站着，直直的看向前面的供桌。
“丫头！快拜啊！”老头立马提醒，“传说咱们祖师爷最是讲规矩了，你刚刚入门可不能马虎了。”
云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转头看向老头，仍旧是那面无表情的严肃样子，张了张口犹豫了半会才问道，“你家祖师爷……长什么样？”
“咦？”老头呆了一下，“这我哪知道？”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不知道他长啥样？”云皎皱了皱眉。
“废话！”老头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派祖师爷可是当初一手创立玄门，广传天下玄术之人。早在百万年前就已飞升仙界了。除非祖师爷显灵，否则谁知道他长啥鬼……啊呸！”他险险的掐住了话头，又连忙拜了几拜，“莫怪莫怪，祖师爷自然是天人之态，我等凡人不敢视之。”
云皎眼神沉了沉，“那你家祖师爷，经常显灵吗？”
“小丫头想得到美！”白聿笑了一声，顺口道，“那可是玄门祖师爷，怎么会随便显灵？就算世间法力最高深的玄门子弟，都未必请得动三宗四门的任何一派祖师，更何况是我清阳的祖师爷。能降下一两个玄术传承，那就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够开宗立派受用终身了。”
“嗯……”云皎眉头又加深了几分，显得越加的严肃了。
白聿却以为她被之前的女鬼吓到了，心里一慌立马着急的问道，“丫头，你不会后悔了吧？别啊！你早上答应过我的。我保证！像今天那样的女鬼其实很少见的，真的！只要你加入，我保证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云皎这才看向他，缓声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啥？”
“如果你家祖师爷不会显灵的话……”她突然转手一指前面，一字一句的问道，“那这个坐在供桌上，浑身发着白光玩着香火，一会画出个s形，一会画出个b形的男人，是谁？”
“……”
哈？
(⊙_⊙)
第十章 亲授传承
白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道浑厚庄严的声音突然在塔中响起。
“你看得见我？”
啊咧？
谁？谁的声音？
(Д≡Д)
白聿条件反射的四下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不会又有鬼吧？
但在云皎的眼中，却看到那团浑身发着白光的身影，像个移动灯泡一样，从供桌上飘了下来直朝着她的方向，最终停在留她两步远的位置。一时间周围更加亮了，亮得有些刺眼。
“原来如此，未曾修练却开了天眼。”那刺眼得看不出身形的白光中，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些许欣慰和赞赏的味道，“资质尚可。”
云皎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往后退了一步。太亮了！瞎了，瞎了，要闪瞎了。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异常，男子一抬手，身上的白光就慢慢的暗了下去，像是被刻意收敛一样。倾刻之间，一个男子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包括白聿。
云皎这才看清了对面人的脸，却瞬间僵了一下，连着多年不治的老面瘫都仿佛升起了复苏的希望，眼睛神奇的睁了睁。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全身没有什么装饰，干净素雅得如同初冬之雪。如墨的长发及地，只用一根白色发带轻轻挽起。关键是那一张脸，那是一张无法用任何语言描绘的脸，仿佛任何一个词都是对他颜值的亵渎。如果真要用一句话来描述的话，她只能说无法直视！完美得无法直视！
云皎瞬间有一种，自己前面二十几年眼睛都白长了的想法。这tm是什么神仙颜值？
“祖……祖……祖……”旁边的老头更被突然凭空出现的人惊呆了，眼睛暴突张大着嘴，半天合不上来。祖了半天也没有叫出剩下的两个字。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双脚都开始发软起来，这真是……祖师爷？！
他是在做梦吧，绝对是吧，麻麻快看，祖师爷还真的显灵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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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眼神这才往白聿身上移了半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明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绝色的脸上，却写了满满的嫌弃。
甚至还发出一声凉嗖嗖的冷哼，哼！朽木！
白聿隐隐觉得心口一痛，总觉得哪里中了一箭。
那边祖师爷却已经转头继续看向云皎了，眼里的嫌弃这才散开了些，缓声道，“你唤何名？”
云皎这才从他逆天的颜值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云皎。”
“嗯。”男子点了点头，“你既已拜入我门下，还当潜行修行，早登大道。”说着他手间一转，一本蓝色的书册顿时出现在他的手间，他转手就递了过来，“此乃‘玄心决’好生修练。”
云皎愣了一下，瞅了瞅他手里的册子，却没有去接。到是旁边的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激动得仿佛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传……传传……传承！！
祖师爷居然亲自授她传承！要知道除了三宗四门的开派祖师外，她可是第一个被祖师爷亲授传承的人，丫头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见云皎迟迟没动，老头恨不得自己替她接过来，着急的推了推她，“愣着干什么？快接下来啊！”
云皎却仍旧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反而抬头看向眼前的人。能被叫祖师爷的，应该算是很厉害的人吧，没准有办法送她回去？
“发教材什么的先不急！”云皎上前一步，一脸认真的道，“祖师爷，我有个事……弟子有一事想请您指点。”怕他不习惯，她急急的切换了一种说法方式。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接到他的传承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忙着问别的事情的。但考虑到她确实资质不错，特别是在旁边某个蠢材的衬托下，他到也没有生气，反而好心情的点了点头，“问。”
“玄门的玄术之中，有没有可以打开空间隧道，进入另外一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法术？”例如送她回地球之类的？
“你说的可是划破虚空，穿梭于三千世界？”
“呃……可能差不多吧？”
男子皱了皱眉，沉默了半会才道，“据我所知，世间分天地人三界，各界生灵轮回往复、生生不息，而修行之术可助众生脱离生死轮回，得享长生。但也仅限于三界，我确有听闻三界之外，还有着其它三千世界。但想破界而出，至今我未曾听说有谁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她还真的回不去了。她突然想跺掉当初自己扶人的手，这绝对是史上最惨的讹诈。
“不过大道三千，各有其法，也未必不可行。”对方又加了一句，“想要堪破天道，还是需潜心修行才是。”说着他又把那本册子递了过来。
算了，回不去就回不去吧。云皎这才伸手接了过去，习惯性的回了一句，“谢谢。”
到是旁边的老头快急疯了，小心肝七上八下的，就怕刚刚祖师爷一个生气就不给她传承了。这会见云皎一脸状况外的样子，立马又扯了扯她的袖子，“要跪下！”哪有这么接传承的？道个谢就行了。
云皎这才入乡随俗的跪了下去，“多谢祖师爷。”
“嗯。”对方这才满意的点头，是个好徒孙。
下一刻飘在空中的人影开始淡化，倾刻之间就完全消失了。整个塔顶一时间暗了不少，只余下一张供桌，和三道直直升起的香火。
老头发软的身形，这才松驰下来，心底却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都忘记起身，直接拉住旁边的云皎激动的道，“丫头，你果然是有大造化的人啊，刚刚入门祖师爷就显灵了，还亲授了你传承。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哈哈哈哈。”
云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册，长叹了一声，既然回不去，那神棍就神棍吧！
“我跟你说丫头，这‘玄心决’你可要好好学，听闻万年前，毕家的净吾祖师就是修了这门玄术，飞升成仙的。看来祖师爷对你寄予了厚望，加油！努力参悟，光大我清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有这么牛逼吗？
云皎捏了捏手里的书册，瞬间想起了大学中那堆字典式的医学教材，话说……这本教材是不是薄了一点，学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第十一章 学神之光
白聿觉得自己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中了云皎这丫头，连着祖师爷都亲身显灵相见。可见她与玄门有缘，天生就是该修道的料。祖师爷肯将“玄心诀”这么高深的功法赐给她，可见她的资质也定是万中无一的。兴许用不了多少年，她必将踏入大道，道法有成。
白聿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了起来，所以对于云皎修行的事，他显得比她本人还要上心。一改往日闲散神棍的作风，亲自清扫出一间最好的房间让她闭关参悟不说，还强硬的一手包办了所有杂事。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洒扫晾晒，一件都不让她粘手。
就连以往心心念念云皎做的那美味的一日三餐，也咬着牙戒了。宁愿三餐白粥，也不让她分半点心。
口腹之欲算什么，丫头可是要修练玄心诀光耀清阳的人，怎么可以为这些杂事分心。甚至为了她能尽快参透书中的奥义，他还翻出自己那薄得可怜的私库，将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几瓶宝贝集灵丹塞给了她。一边肉疼一边义正言辞的交待。
吃！尽管吃！只要对她的修行有帮助就行。要是不够，他再去想办法。大不了他舍了这张老脸，向以往那些老友那里再借个几瓶。
说完也不等云皎回话，转身就一头扎进了自己屋里。调出朱砂黄纸，开始专心画起符来。看来他得努力多坑……啊呸，多卖几纸灵符，这样才能多买几瓶丹药。
要知道玄术可不是那么好学的，有些人终其一身恐怕都没有什么作为。而且极为看重资质，像他学了半辈子，至今也只能偶尔画画低级灵符，连天眼都开不了。越是高深的功法，越是难以参悟。何况是玄心诀，传闻当年修了这门功法的毕家祖师，一开始也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参透此功法，然后潜心修练了几十年，才得以飞升的。
白聿已经做好了，云皎丫头要长期奋战的准备了。他清阳派几十代以来，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他自然要提前预备起来，好在等丫头参悟完到开始修练还有很长的时间，还来得及。
他隐隐已经看到n年后，他清阳一派在重新在玄门崛起的情景。他总算是没有愧对传他道法的师尊和师祖了，清阳一脉后续有人了啊！
一时间白聿只觉得心绪万千，画符画得越加的起劲了，一口气画了两天都不觉得累，只觉得观中的花也香了云也白了，清粥也可口了，墙上的破洞也分外可爱了，连着丫头一边提着刀，一边杀着鸡的严肃冷脸也更加和蔼可亲了呢。
咦，等等！
丫头？
(⊙_⊙)
白聿放下朱砂笔，用力揉了揉眼睛，细细一看，果然看到云皎正站在前面的院子里，手里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野鸡，一手拿着把菜刀，手作迅速的开膛破肚，割皮去骨，动作熟悉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片刻功夫，一只鸡就成了，骨是骨，肉是肉，皮是皮的三部分。整整齐齐的搬在了地面的石板上，顺序不变的凑出三个鸡样。
“丫头！”白聿一急，也顾不得绕边从门出来了，直接扔下笔就从窗内爬了出来，一脸震惊看着前面原本应该在闭关参悟的某人，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地上的鸡，“你……你这是干嘛？”
“杀鸡啊！”这不是很明显吗，云皎擦了擦菜刀，回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对了，想吃红烧还是水煮？”
“当然红烧更……啊呸！”他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半会又反应过来，急急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鸡又是怎么回事？”
“刚在门口捡的。”云皎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刚出去晾被子看到的，看这鸡的伤口应该是被某种犬科类动物咬死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所以我顺道捡回来了，吃了五天白粥，正好换换口味，别浪费。”
“原来是这样，那到是……不对！”老头差点又被带偏了，“你不应该在房里闭关参悟玄心诀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说那本蓝色的书？”
“对啊！”老头叹了一声，一脸忧心的劝慰道，“那可是玄门高深功法，一定要专心参悟才能领会里面的玄妙。切不可半途而废啊。否则……”
“看完了！”
“对，一定要完……你说啥？！”老头一呆，以为自己幻听了。
云皎将鸡肉和鸡骨再次清净了一遍，又把带毛的鸡皮扔掉，这才重复了一遍，“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全……全部？！”白聿眼睛大睁，一脸不敢置信，这么容易的吗？
“嗯。”说着她直接从身侧的口袋掏出那本书，递了过去。
白聿下意识的接过，翻开一页刚看了两行，一股眩晕感就席卷而来，眼看着心神就要失守。他连忙合上了书页，那眩晕感才消失。
这本的确是祖师爷赐下的传承没错，但凡高深的玄术心法，内里都念着一丝功法玄机。只有彻底参悟透了前面，才能继续往后看下去。否则强行为之，只会心神失守，伤及元神。
但刚刚丫头说什么，她看完了？
丫头的记性好他知道，但这可不是将本背下来而已，而是她需要完全理解，并且参悟了里面的玄机才可以坚持到最后。
这才多久啊，五天？！
她就看完了……就看完了……看完了……完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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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呆立在原地半会都没回过神来，旁边已经杀好鸡的云皎却已经拎着菜刀起身了，转要往厨房走，却一眼看旁边墙上那个脸盆大的洞。
“墙怎么了？”前几天还没有呢？
老头下意识回了一句，“前天晚上塌的！”
“从中间塌起？！”云皎怀疑的扫了他一眼。
“你看我干嘛？”老头被他看得一抖，“真不是我弄的！”他这把老骨头，也推不动啊。
“算了！”云皎给了他个，怎么这么不省心的眼神，“吃完饭再来补！”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熟练的生火炒起了鸡块，炖起了鸡骨汤。
不到片刻，一缕缕勾魂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老头下意识的吸了吸口水，瞅了瞅厨房中的人，仍旧有些不敢相信的凑了过去，“丫头……你……你真的看完这本功法了？”
“嗯。”云皎点头。
“一整本？五天？！”
云皎翻鸡块的动作一停，回头给了老头一个学神式的疑惑眼神，“五天看一本书，很慢吗？”
细想了想当初她为了跳级，三天看一本医学史，四天看一本局部解剖，那些书比这本小册子可厚多了。算起这些，这回确实慢了点，于是她又解释了一句，“我是学医的，专业不对口。花了点时间去藏书阁，翻了些资料，所以才慢了点。”
“……”
慢……慢了……点？？！！
白聿隐隐觉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即将喷涌而出。这种奇葩速度，你还嫌慢！！突然觉得那位曾经花了几年时间，才完全参悟玄心诀的毕家祖师要是知道，能活活从仙界气得掉下来。
第十二章 学神心得
做为一根独自默默生长在清阳观的朽木，白聿生平第一次受到了来自学神的降维打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被云皎拉到桌前吃饭，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虽说他们清阳出了个天才是好事，但……这tm也太打击人了！
五天……是五天！不是五个月，不是五年，更不是十年。她居然只花了五天就参悟透了一整本玄心诀，这已经不能算是天才了，这压根就是天道的亲女儿吧！
不知等他正式开始修行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速度。白聿眼神酸溜溜的遛到了已经快吃完了的云皎身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修练？”
云皎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碗，“我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理解清楚，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什么？什么？”白聿一惊，突然来了精神，她居然还有没完全掺透的问题。瞬间回复了些自信，“是什么问题，问吧问吧，我绝不藏私，哈哈哈！”
“我参考了观中藏书阁里的一些基础功法，这些教材虽然各异，但总结起来都是说以灵气修练的术法。无论是制符，练丹，驱邪降魔都是这样。所要用到的关键组成部分，都是灵气。”
“嗯！没错！”老头点了点头，“灵气可以助人脱离凡身，超脱世外，乃是玄门修练的根本。”
“也就是说，你们所谓的修行功法，总的来说就是掌控《灵气的n种合理利用方法》或者叫《控制灵气在各种条件下产生的异常反应》？”
“呃，是……吧？”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感觉好像没毛病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云皎坐直了一些，一脸严肃认真的道，“这个所谓的灵气到底是什么物质？具体的表示形势是什么？产生的环境和原理又是啥？”
“哈？”
“按这些功法上的说法来看，既然他可以改变人体结构，证明这种质物存在多样性，而且十分不稳定，极易产生变化。那为什么把它存入体内，就可以产生强身健体的良性反应，分离出来就产生了做为法术攻击的恶性反应。这与人体结构有关吗？”
“……”你在说啥？
“我看所有材料上都说，修行的第一步是吸收天地灵气。却并没有说明具体在哪里吸收，那这种物质是否普遍存在，就像是空气一样？”
“……”
“如果它的存在等同于空气，那它具体是属于氢气，氧气，氮气……还是其它的气体？”
“……”
“我的理解，它是独立于这些之外的另一种特殊元素。但问题是，如果它无处不在，为什么需要特殊的法门才能吸纳这种灵气？而空气是人每时每刻都在呼吸的，人的生存虽然主要靠氧气，但其它气体同样也会无可避免的进入人体。这些灵气是怎么做到，在人没有运行功法的时候，躲藏人的呼吸的？”
“……”
“还是说人的身体，本身有自动排斥灵气的功能？而所谓的修练功法，就是为了关闭这项功能？”
“……”
“这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白聿：“……”脑海中疯狂的刷过大片的疑问：他是谁，他在哪？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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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安静的等了五分钟，却只看到对方张大着嘴呆呆坐在椅子上，怎么都等不到他的回答，眼神失望的沉了沉，叹了一声，“算了！”抬头瞅了瞅不远处的高塔，“我还是去问问那个祖师爷吧！”他应该知道的。
说完直接起身，顺手拿起旁边柜子上厚厚一叠书册，想了想又端起了那碗还没动过的鸡汤，转身就出了门，总不好空手去。
老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半会才看了看眼前只剩了几块骨头的红烧鸡块，这才惊醒过来，转身就追了出去。
“等等，丫头！好歹给我留口汤啊，我还没吃呢！”
白聿一路追到了塔顶，还是晚了一步，云皎已经把那碗香喷喷的鸡汤，放在了供桌前了。他仿佛听见了肚皮严重抗议的声音，连忙拉着云皎劝道，“丫头，你这是干嘛？别人供奉都是香火，哪有人供奉祖师爷，端着鸡汤来的？”要是粘上了香灰多浪费啊。
云皎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供桌上的汤，“这个不行吗？”可是鸡已经没了。
老头继续劝道，“这修行的事，向来是靠自己参悟，别人所教都有限。你要真有问题，大不了以后你学有所成之时，我多带你拜访几个玄术大家。”让那些人看看清阳出了怎样的天才，嗯，绝对不是炫耀，“你别看这观中就我一人，但在玄门，我还是有几个老朋友的。”
“连厉鬼都看不到的朋友吗？”云皎直道。
刺啦……
白聿顿时觉得胸口中了一刀，能别提这事吗？开了天眼了不起啊！
“我说的可是真的！”白聿眼巴巴的瞅了眼鸡汤，咕噜吞了口口水，只想赶紧把鸡汤端回去，“再说了，你得见祖爷师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他前几日才下凡显灵，就算他再怎么看重你，也不可能再下凡一次吧。”
下凡？云皎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管他，直接跪了下去，大声道，“祖师爷，弟子云皎有事请教！”
“都说了，祖师爷不会……”
“何事？”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供桌上方白光一闪，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上空，绝色的脸上带着些疑惑，直直的看向地上的云皎。
白聿：“……”mmp!祖师爷是什么召唤兽吗？
那边祖师爷却已经直直的朝着云皎飘了过来，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给白聿。
“祖师爷，那本玄心诀我已经看完了。”云皎直接道。
飘在空中的祖师爷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赞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他果然没看错人。
心想着要不再给几本，却见云皎突然抱起地上一叠厚厚的册子，一本一本的放在双膝上，边放还边一本正经的解释。
“祖师爷，这是我的《学术报告》，这是我总结的《功法概论》，这是关于《论玄心诀可延伸性》的论文，以及《玄心诀的详细解析》。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所以里面还附带了一些我关于灵气，丹田，五行等一些学术名词的疑问，还请祖师爷，为我解惑！”
说完搬起那叠厚厚的书册，站了起来，一古脑的塞到了对面人的手上。
突然被徒孙塞了一堆书的夜渊：“……”
完全被骚操作惊呆了的白聿：“……”
第十三章 祖师解惑
夜渊觉得新入门的这个小徒孙有点奇怪，他沉睡了太久，自己都记不清，寄居在这神牌之中已经多少年了。只是醒来后，才发现整个清阳观便只有那根朽木一个人。
他喜静向来不怎么关注观中的事，所以以往这观里是什么模样，其实他并不怎么关心，但即便是这样，也能肯定白聿绝对是他门下弟子中，最蠢的蠢材。
资质奇差，脑子还笨，整天嚷嚷着光大清阳，对他的存在毫无所觉不说，前前后后折腾了个几十年，别说是天眼，连着阴阳眼都开不了，自己都觉得清阳迟早要完。若不是看在他早晚三柱香从未中断，往道之心还算虔诚，他都想亲自把他逐出师门。
所以当他带着这个叫云皎的小徒孙过来时，那差别简直高下立辩。原本无聊得想继续沉醒的他，突然就来了兴致，按照以往的惯例，顺手给了她一本修练心法。
夜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以往遇到那些来拜他的人时，他也是这么做的。当然除了那根朽木，因为他压根就看不到他。
甚至这几天还随手又抄了一本，想着没准下回再遇到来拜的人，他还可以再送嘛。结果仅仅过五天的时间，那个小徒孙又回来了。
原来他以为她毕竟年轻，又刚刚入道，身边只有一根朽木。无法参透玄心诀又无人解答，为难之下求到他这里也实属正常。所以他才现身相见问上一问，嗯，绝对不是因为无聊。
(^)
可谁知道，她确实是有疑问，而且疑问还不小，一转手还反塞给了他整整五本书。除了原本那本玄心诀外，另外的四本每本都厚出了一倍有余。神识一扫，他瞬间就了解了里面说的什么。
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对功法的各种理解，还逐行逐字的详细解释，甚至还对一些小的术法进行了改良。他下意识推演了一翻，虽说略有些稚嫩，但还真的可行。
夜渊直接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传了这么多年的功法，这还是头有一次有人给他回“礼”，而且一回还回了整整一叠。
而小徒孙放下这些后，就说了一句，“祖师爷您慢慢检查，我等你的回复。”直接转身就下去了，好像完全不着急一样，只留下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捧着一叠册子的夜渊：“……”
传了这么多年的功法，第一回有人给他交作业，而且还是整理成册的那种。夜渊表示这一届的徒孙好像……有点难带。
他神识细细扫过徒孙所谓的一些疑问，发现她明明对一些功法奥秘理解透彻，标注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原本他写的都更加简单易懂，这样一本书拿出来，想必就算是个蠢材都能开始修行玄心诀。可奇怪的是对于一些基础性的问题，甚至是一些常识概念。她却好像丝毫不了解，疑问中大半都是关于这些的。而且提出的问题，更是让他有些……看不太懂。
夜渊瞄了一遍，才扬手收起了这堆书册，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小徒孙！一边思索着回应他的办法，一边正打算退回神牌中，转头却看到了桌上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眉头顿时皱了皱。
向来供奉仙神所用皆是香火，是因为香火之中凝聚着所燃之人的一丝信仰之力，对于仙神鬼这种生灵来说，早已经脱去**凡胎，五谷凡食对他们已然无用。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供奉先祖，用鸡汤的。
看来这小徒孙对于修道的常识，还真的是缺乏得严重。夜渊摇了摇头，再次看了那碗鸡汤一眼，身体一闪化为一道白光，没入了供桌上的神牌之中。
塔顶又恢复了安静。
五分钟后……
唰啦，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桌前，紧紧的盯着桌上的汤，虽然是凡食，但好像……还挺香的样子，可惜食之无用。
于是白光再次消失。
再过了五分钟后……
唰啦，白影再次出现，仍旧看着桌上的汤。香是香了点，但凡食就是凡食，他又不是凡身，想必味道也不会好到哪去，至少不会比灵气更好。
于是白光再次消失。
又双过了五分钟……
唰啦，白影再再……再次出现。嗯……看着好像有点冷了，好歹是小徒孙的一片心意，要不……试试？
他手间一转，瞬间手里出现一个小汤勺，试探般的尝了一口。紧接着整个人一僵，眼睛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般闪闪发光。
(⊙_⊙)
好……好香啊！
下一刻，手里白光一闪，瞬间小汤勺变成了半个巴掌大的大汤勺，然后……一勺……一勺……再一勺！
好香，好香，好好香！
他决定了，这是一个好徒孙，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嗯，就从今天开始！
于是，花了一上午时间，好不容易补好了墙上大洞的云皎，一回屋便看到某个白衣如雪的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见她进屋，眼神瞬间定在了她的身上，神情那叫一个正经严肃！
如果……身前不是放着一个脸盆大的空碗的话。
云皎突然有一种，被老师突袭家访的感觉。只不过做为学神的她，从来不怕家访。于是只愣了一下，试探的喊了一声，“祖师爷？”
“嗯。”夜渊点了点头，神情越加的严肃，“你所言之疑惑我已知悉，皆不是什么难理解的问题。即便我不说，等你正式修行自然就了解了。但念你初入道，又有好学之心，我便破例跑这一趟。”
云皎：“……”你难道不是来还碗的吗？
想起自己这几天来的疑问，云皎立马略过了桌上的空碗，下意识拿出了好学生的风范，客气的道，“多谢祖师爷，还请祖师爷指点。”
“你且过来。”夜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云皎连忙上前坐下，刚要开始问，却见他突然抬手，伸着她眉心的位置轻轻一点。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刻却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顺着脉络传递四肢百骸，然后停留在了丹田的位置，全身不由得一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感观仿佛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眼前隐隐出现了各色的小光亮，飘散在四周，无处不在。几乎是倾刻之间，她莫名就知道那是什么。
灵气！
第十四章 傲娇祖师
原本漆黑一片中，慢慢出现了光亮，而且越来越多，她的感观被无限放大，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划过大片的区域，那些光亮汇聚成山河、湖泊、大海乃至世间万物三界众生，越来越广阔，以至于存在于其中的人，显得格外的渺小，就如同宇宙之于人类一般。只有那各色的光亮，始终如一。
云皎的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敬畏感，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脑海之中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一时间豁然开朗，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被打开了一般，想要细究，那边夜渊却已经收回了手。
下一刻，她就从那种玄妙境界之中脱离了出来，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余刚刚那无比震撼的情绪。
“你的疑惑，现在可是懂了？”夜渊沉声开口问道。
云皎愣了愣，半会才点了点头，“懂了，多谢祖师爷。”他都亲身示范了，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嗯。”夜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有悟性的徒孙，“你资质不错，今后要潜心修行，别浪费了这般天资。”
“好……是，祖师爷！”云皎点头，又认真的道了谢，对于老师她向来很有礼貌。
见他并不急着回塔，她连忙又提了一些关于其它方面的问题，对方也一一给了解答。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一样，云皎第一次见到专业性这么强的辅导老师。简直洗清了她对清阳派等同于神棍门的所有猜测。
“多谢祖师爷解答，我没有疑问了。”云皎只觉得神清气爽，比一口气做了十套卷子还轻松。终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委婉的表示，他可以走了。
“嗯。”夜渊一本正经的点头，人却仍旧没有动。
云皎以为他没听懂，又换了种说法，“转眼都快中午了，我就不耽搁祖师爷时间了。”
“嗯。”仍旧正经的回答，却还是没有动。
“祖师爷，我的问题问完了。”
“嗯。”还是正经的没动。
“祖师爷，一会我得换衣服做饭了。”
“嗯。”继续正经不动。
云皎总算觉得那里不对了，“祖师爷，您……还有事？”
“没事！”
那是为啥？云皎回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忍不住问，“难道我刚刚问的哪里不对？”
“没有！”
“那是我的理解有误？”
“不是！”
“那是我学习态度不好？”
“没有！”
“……”那你老坐在我屋里干嘛？装大蒜吗？云皎嘴角抽了抽，怎么都想不通他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瞅了瞅越加正经严肃的祖师爷，又看了看桌上那只空荡荡的碗。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半会才试探的开口道，“祖师爷，要不……留下吃个饭怎么样？”
“好！”夜渊眼神蹭的一下亮了，秒答，还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碗递了过去。
云皎：“……”
敢情你是要蹭饭啊，早说啊！
云皎心情复杂的接过他手里的汤碗，正打算说点什么。
老头却突然推门冲了进来，张口就道，“丫头！今天中午吃什……”他话还没说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夜渊，顿时脚下一软，叭叽一下就跪了下去。到口的话顿时卡壳，“什……什……什……”
我滴个神啊！！！！我家祖师爷，又又又……又显灵了！
白聿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在他刚刚过去的几十年人生当中，祖师爷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基本只存在于幼时师尊对他讲的那些传说故事里，以至于他对祖师爷的理解仅限于塔顶那块写着“清阳广济天尊”的神牌。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处居然还有机会能跟祖师爷，同坐一桌吃饭。而且还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的那种。
甚至以前他一度以为祖师爷的真名，其实就叫清阳或是叫广济。直到三天前他才知道，原来他叫夜渊。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丫头说，厨房里那堆青菜要烂了，顺手做了三瓶泡菜，他们一人一瓶。为免拿错，建议贴上各自的名字。
于是祖师爷二话不说，扬手一挥就化出一道紫符，抢先一步贴在了最大的那个瓶子上，只见符上写着龙飞风舞的两个字夜渊。
只捡了最小那瓶的白聿：“……”
摸了摸好几天都没吃饱的肚皮，嗯，一定是祖师爷第一次下凡正新鲜着，所以显灵显上瘾了，要不怎么可能动不动就下凡显灵，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仙界和凡间隔得是不是太近了点，要不怎么会每次都刚刚好，选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
“谁说他住在仙界？”云皎突然插嘴道。
“啊？”啥意思？白聿一愣，祖师爷不是早就飞升了，不住仙界住哪里？
“你不知道吗？”云皎一手指了指高塔，顺口解释道，“他一直就住在塔顶的神牌中啊。”不是每次都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吗？
“……”
你tm在逗我！
祖师爷没有住在仙界！祖师爷就在塔顶！他一直都在！那他在观中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瞎的啊喂？！
(°Д°)┻━┻
云皎懒得理一脸崩溃，也不知道脑补到了哪里的老头，端着菜转身就进了屋。果然某个掐点出现的蹭饭党已经端正的坐在桌前了，甚至还神不知鬼觉的帮忙摆好了碗筷，那高深莫测的神情，不像是来蹭饭的，到像是来参加学术研讨的人一般。
“今天没鸡汤。”云皎顺**待了一句。
下一刻某人眼里光，呲啦一下就暗了下去，连着周身白光都仿佛暗了一些，明明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却莫名的带上了几分……委屈？
“不过有蘑菇浓汤，尝尝吗？”云皎忍不住加了一句。
对方这才把眼神落她放下的汤上，轻轻嗅嗅，眼里暗下去的光，又一点点的再次亮了起来，半会点了点头，“嗯，那便试试吧？”他回答得一本正经，一脸我是给你面子，才决定喝一喝的模样。
云皎：“……”你们当祖师爷的，蹭起饭来都是这么傲娇的吗？
第十五章 无法入道
云皎剩了一碗汤递了过去，对面一脸高傲的人，也很是自然的接过了，动作优雅的喝了起来。半点都看不出来，一口气要喝三碗的样子。
闻着饭香的白聿也总算回过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了饭桌上，顺手就把碗递给了云皎，“好香啊，我也来一碗，多剩点蘑菇啊。”什么震惊、敬畏全忘了，就连旁边某人投射出来的冷光都没接收到。
哼！蠢材！
nn
夜渊瞬间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云皎对汤到是没有什么太大兴趣，给两人剩完后就拿起了筷子，刚吃了两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带些疑惑的问道，“祖师爷，修练玄术是不是必须要引灵气入体，然后才能使用术法？”
“当然啦。”夜渊还没回答，那边白聿却抢先回答，“不将灵气引入体内，怎么收服为已用。任何法术都需要灵气的支撑的。”
“哦。”云皎神色不变，只是眉心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直接出声道，“那要是引不进去怎么办？”
“什么引不……”白聿喝汤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眼睛，看向她道，“你……你不会现在还没有开始入道修练吧!”
引气入体可是修练的第一步，想当初他也费了好几个月，在师尊的帮助下才做到的。可是以丫头逆天的资质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做到才是，祖师爷都蹭了半个月饭了。
“嗯，引不动。”云皎点头，她按照那些书里的方法试过很多次，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方法有问题，但尝试了各种可能性以后，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无论她怎么做，那些灵气光点一靠近她身边就散了。就好像……“我对灵气有排斥反应。”
“这怎么可能？”老头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灵气怎么可能会排斥你。”说完又有些不确定的一看向旁边专心喝汤的祖师爷。
夜渊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两个徒孙一眼，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开心。吃饭的时候讨论修练这种恶习，一定要改。
“手且给我。”他深声道。见云皎伸手过来，这才一手抓着自己快喝完的汤碗，一手搭在了对方的脉门上。下一瞬，云皎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清凉气息涌入，只是上次是额心，这回却是从手臂传入的。那气息极为快速的在她身体流转了一圈。
“咦？”半会夜渊才带些诧异的回头看向云皎，“你没有玄脉！”
“什么！”云皎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玄脉，到是白聿直接站了起来，一脸震惊，“这不可能啊？这世间还有没有玄脉的人！对了，她还触动过紫符，怎么可能会没有玄脉。”
夜渊眉头皱得更深了，玄脉是修练的根本，世间灵气只有通过玄脉才能引气入体。他的探查没有错，小徒孙身上的确没有玄脉。上次他给她解惑演示时传入了一丝灵气，按说有了这丝灵气，她入道应该很容易才是，如今一看却发现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形容的没错，她的身体的确在排斥灵气。
一时间两人看向云皎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起来，好可怜，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没有玄脉。
云皎：“……”这种看残障人士的眼神是什么鬼？
-_-|||
她叹了一声，相反于两个人的震惊，她到是接受得很淡定。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体有差异很正常。况且她大概也猜得到，为啥她引不了灵气，无非就是她强大的免疫系统发挥了作用，强制阻隔了病原体（灵气）的入侵而已。
她脑海里瞬间回顾了一遍人体免疫系统运作的原理，深吸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我是没法修道对吧！”
两人一愣，仔细一想，按理说没有玄脉就不能引入灵气，不能引入灵气就不能入道，不能入道就不能学习玄术，学不了玄术她就没必要留在道观，不留在道观那他们一日三餐的美好时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脸色一变，眼神不自觉的飘向饭桌，j紧接着难得有默气齐声斩钉截铁般的回答。
“可以！”*2
必须可以啊！
夜渊一本正经的道，“大道三千，无玄脉并非与修道无缘。”大不了他想办法帮她重塑一条就是，好不容易收个顺眼的小徒孙，绝对不能放跑了。
“对！”白聿也用力点头，“有祖师爷在，没玄脉算什么！你就安心待在观中吧。”大不了不以灵气入道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劝说起没有玄脉的各种好处来。
“玄脉之途，也只用于引气而已，并非有其它作用，不是必要。”
“没错，玄脉什么的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看我也有玄脉吧，还不是修了几十年只会画符，参悟的还没你五天看的多呢。”
“世间玄术分法、丹、器、符、医。除法以外，其它几项也无须引气入体。”
“对呀，你看我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还不是照样画符。”
“修为提升重在心境，心念通达，境界自然就上去了。”
“是呀，留下来吧。你这么聪明，有没有玄脉什么的无所谓啦。”
“有玄脉者，皆是蠢材。”
“祖师爷说得对啊！”
云皎：“……”人一急起来，连自己都黑的吗？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
“玄门之中还有学医的？”想到刚刚祖师爷说的话，涉及到专业领域，她突然有些好奇。
“当然有啊。”白聿眼睛顿时一亮，想起丫头好像之前也是个大夫，立马点头，“我们玄门中人，都是以驱除天下邪魔妖崇为已任，自然难免会受伤。而且被异类伤到，普通的大夫是无法治疗的，只有灵医才可以。”
但是玄门之中的灵医却十分稀少，因为比起其它修道之人来说，灵医不仅要对道法了如指掌，还要有高超的医术。
“你不是也是大夫吗？有基础学灵医一定会很快的。”见他有兴趣，他继续劝道，“观中虽然没有灵医方面的典籍，但……但祖师爷一定可以教你的。”他连忙转头看向旁边的某人。
夜渊也难得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可！”说完，突然就捏了个诀，哗啦啦一声，十几本书册，瞬间掉在了桌上。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哦。
(^)
云皎：“……”祖师爷你以前是个卖书的吧？
白聿：“……”当着他的面这么偏心真的好吗？到是给我留一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