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暂时回家
雷海潮话音一落，刚还埋在资料堆里的老头，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唰啦一亮，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抢先回答道，“回回回，我回！我回！”只要不学习，回哪都行！
云皎转头脸面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老头一抖，瞬间又缩了回去，“那还是不回了。我要学习，学习使我快乐。”痛并快乐着！
雷海潮：“……”
雷宇：“……”
“妈！”雷海潮以为她还像上几次一样，想死赖着不走，叹了一声走了进来道，“你已经麻烦云小姐很多天了，你跟她非亲非故，总赖在她这也不算个事啊！”
“是啊，奶奶！”雷宇也劝道，“你要是真的喜欢云小姐，可以多请她去我们家作客，我们家够大，住多久都没关系。”
两人你一方我一语的劝着这个不懂事的老人，却没注意到，在两人叫对她的称呼时，老头那一阵克制不住的猛烈颤抖，可那生无可恋，想要去shi的神情。
云皎看到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了按有些痛的头，这团乱麻，看来理不清楚了。
眼看着两人嘴子皮都磨破了，老头却一声不吭，整个人都快埋进那堆资料里了。
“妈……”
“奶奶……”
老头：“……”求你们了，别叫了，他真的要shi了。
“要不，你今天就先跟他们回去吧！”云皎突然开口放人。
“啥？”老头一愣，猛的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不是，丫头，你……”他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的两人，又不好直接问。一着急直接起身，拉着她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丫头，你认真的！”
“嗯。”云皎点了点头，“他们本来就是你的家人，不是吗？”跟着家人回去有什么问题？
“不是！”老头有些着急和慌乱的道，“可是祖师爷是让我来这个世界，是找你的啊！”他跟着别人走是肿么回事。
“这并不冲突啊！”云皎沉声解释道，“你的任务虽然是带我回去，但是你在这边的生活，却并不是假的。雷海潮和雷宇，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不起，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情况，所以没有问过你的意思，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会跟我一块回去。”她真诚的道歉，“其实对于你来说，我已经是上辈子的人了，你并没有义务帮助我！”
“你说啥呢，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头有些烦躁的抓了抓了头，“我虽然祖师爷派我过来的。但我也是自愿的啊！我当然想要回去。”
“那雷家呢？”云皎问，“你打算怎么办？”
“……”老头沉默了，云皎说得没错，在恢复记忆之前。她是真实以玉老太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将雷海潮当成自己的儿子，将雷宇当成自己的孙子。就算是恢复了记忆，他也不想否认这一点。
“要不……你还是回去，再好好想想！”云皎拍了拍他的肩，“不要有压力，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老头愣了愣，回去是自然是回去的，只是雷家……他也确实一时放不下，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
“走吧，我们再不出去，他们会担心的！”云皎指了指门外，“今天你先回去。”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才缓缓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云皎转身刚要拉开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带些好奇的回头道，“对了，老头。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老头蔫蔫的回道。
“我知道雷海潮是你儿子，那么……他爸爸是谁？”
“……”
三秒后，一声怒吼在屋内炸响！
“丫！头！！！”
你是魔鬼吗？
老头是气呼呼的离开的，走路都像要在地上踩出坑来一样，走得咚咚咚的响，连上车的时候，都不忘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看得雷家两父子，一愣一愣的。这么多年来，除了上次被撞进医院，第一次见到云皎那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太这么生气的样子，本来就胖的身子，都快鼓成气球了。
两父子忍了又忍，直到快要开回家了，见老太太怒气似是平息了下来，雷海潮才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妈，你刚刚跟云小姐吵架了？”
“谁吵架了？！”老头转头瞪了蠢儿子一眼，给了他个，要你管的眼神，“我跟丫头关系铁着呢！怎么可能会吵架！”关键是他哪里敢啊，是卷子做得太少吗？“还有……你别叫我妈！”
雷海潮：“……”都不让叫了，还说没吵架呢？
他猜测了一下，以她妈这脾气，估计是云小姐帮忙劝她回来，她一时气不过对方赶她走，所以才这个样子。
雷海潮跟旁边开车的雷宇交换了个眼神，很明显两人都是这么个想法，一时间双双叹了口气。雷海潮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劝道，“您就别生气了，咱们先回家住几天。你要真的想她了，我们再过来就是！”反正隔壁的房子他们也买了，翻新一下，很快就能住人了。
“……”老头翻了白眼，没有回话，你们懂个屁！
“你要真的喜欢云小姐，恨不得她天天呆在你眼前，要不……你看这样行吗？”雷海潮继续劝道，“等过几天，我们再通知各界的朋友，一起来我家开个宴会。您直接将她认做干女儿吧！反正她的人品，我们都信得过。我和小宇都不会有意见的！”
旁边的雷宇也点了点头，到是老头一听，顿时炸了！整个人都是一弹！
“你们想死啊！谁要认丫头做干女儿了！我没有，我不会，绝对不可能，你们可别瞎说啊！”找死也不带全家一起的吧！丫头跟祖师爷的关系……想当年，他连师父都不敢当。你们居然想让他直接当她爹，他顿时抖了抖，活着不好吗？
“咦？”两父子愣了愣，雷海潮更是从副驾驶转过头来，“妈，你不是很喜欢云小姐的吗？”还天天赖在人家家里，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第四百零七章 长丑想美
“喜欢怎么了？喜欢就要认女儿吗？”他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丫头是个最好的丫头，但我绝对不会认干女儿的。”
“不是想认女儿……”雷海潮愣了愣，半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睛，脸色轰的一下红了，惊讶的道，“妈，你……你不会是……看了云小姐。想……想让我娶他，做你儿媳妇吧？！”
噗……
老头差点一口才老血喷他脸上，实在忍不住扬手一巴掌拍了上去，顿时就在他脸上，叭的盖了个印，“你要死啊！娶丫头，你想得美呢！也不自己照镜子，你多少岁，丫头多少岁。你配吗？”跟祖师爷抢人，释白都快被打死了，你们活得是多有勇气？
“奶奶……”她话音刚落，开车的雷宇却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想她做孙媳妇吧？”云医生的确是个好人，如果奶奶这么希望的话，他到是可以……
槽！
老头一个没忍住，差点一脚踹过去，踢死这两个臭小子。瞬间有种扔下这两个，立马回清阳的冲动。这么蠢的儿孙，养着有什么卵用！
“呸！”顾及到对方在开车，老头只好跳了起来，给前面两个一人盖了一巴掌，“你们两个龟孙，长得丑，想得到是挺美！一天天的不干人事，瞎想什么呢？就你们这两的熊样配得上我家丫头吗？我警告你们啊，想都不要想！趁早将你们这无耻的念头，给扔了！丫头她……她早就有男朋友了！根本轮不到你们！”而且还是个惹不起的人。
父子两人摸着被拍红的脸，一脸委屈。心底更加莫名了，她不是打这个心思，那她一天天往人家家里跑，到底是图啥？
老头却不管这些，拉着两个不省心的小子，整整念了一路，直到彻底打消他们天马行空的念头。
老头在家里呆了两天，将这辈子仔仔细细的回顾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恢复的原因，这一世原本清晰的记忆，这会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变得有些不清晰了起来。
他细细的想了两天，才做了决定。回去还是一定要回去的，先不说祖师爷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将丫头带回去。他自己也想要回去清阳。虽然有些不舍得这边，但儿子，孙子其实都已经大了，也轮不到他再去操什么心了。这边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只不过得找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而关于重新修行的事，也确实要赶紧抓起来，毕竟只有他才能画出跨界符，将丫头完好的送回去。
所以白聿只在雷家待了两天，就收拾收拾回去找丫头了。当然这两天间他也没有歇着，该做的卷子，该修习的法术，一个都没有漏下。
并不是他养成了学习的习惯，而是在他回来的第二早上，云皎就把那堆人高的高习资料，一张不漏的给他寄了过来。
老头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当着丫头面学习，跟窝在雷家学习，有区别吗？在这个连抄卷对象都找不着的世界，很显然，没有！
老头怀着一腔心酸泪，又屁颠屁颠的回去找云皎了。至少在这边，不会做的题目，还能问问老师。虽然会被罪抄十遍。但也比空着，然后罚抄二十遍强。
嗯，又是认真学习的一天呢！
而云皎这些天也没有闲着，考虑到老头的学习进度。再加上两个世界的不同。云皎临时在家里布了几个聚灵的阵法，帮助老头能更加容易的吸收灵气。
真正开始布阵云皎才发现，两个世界的不同。相较于随地可施法布阵，这边的世界却好像不行。虽然也可以布阵成功，但威力却不到以往的十分之一。就算是聚灵阵，虽然也可以聚集方圆几十里的灵气，但是汇聚过来的灵气还是极弱，还不如天师堂灵气最弱的地方。
云皎大概可以猜到，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灵气太稀薄的原因。所以只能聚集这么多的灵气。如果按照正常修练来看，老头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以前的修为。
她正想着对策的时候，裴世忠老爷子却突然来了电话。
“净魔符？”云皎愣了一下，想起上次从那小山村回来后，自己的确交待过一句，如果那些受伤的人有万一，可以找她要这符的事，“怎么？那些人身上的魔气没有清干净吗？”不应该啊，当初施针的时候她特意检查过的。
“哦，那到不是！”裴老爷子连忙道，“他们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毕竟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想要求个心安而已。所以才托我来向云大师，求上那一张符。”
“嗯。画符到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么多的话……”云皎声音沉了沉，顿时有个解决灵气稀薄的好办法。
“云大师放心，他们不会白要的。”裴老爷子连忙加了一句，“只要云大师愿意，多少钱都没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当然有她也不会拒绝，“画符需要消耗灵气，特别是像是净魔符。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聚灵的法器之类的，我到是可以多画几张。”她记得当初去裴家的时候，那里的灵气可一点都不稀，家里更是搬着不少聚灵的东西。
“法器我们这里到是有几件，但是灵气……”到是裴老爷子呆了呆，声音里满是茫然，“什么叫灵气？”
“……”这回轮到云皎愣住了，他们不知道灵气？那他的修为哪来的？
她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动劲，这个世界的道法可能跟她所理解的玄术，有很大的差别。想了想，他瞬间改变了想法，改口道，“那这样吧，你那边应该有修道的入门书之类的吧，不知道能不能借几本给我看看。”
“这到是没什么问题。”裴老爷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有些好奇的道，“这些各家各派的修道人都有的，只是云大师道法已经这么高深了，不知要这些入门基础收干嘛？”
第四百零八章 重新引气
“最后收了个徒弟，他不适合我现在的修练方式。”云皎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原来如此。”裴老爷子也没有怀疑，直接就答应了。又对那天的事谢了一通，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她就收到了裴老爷子寄过来的加急快递。打开里面确实躺着几本书，她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道术入门》《周易八卦》《五行祥解》等等书名。
书下面还放着一个盒子和一封信，她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件玉器，是个鱼型的摆件。上面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她打开信扫了一遍，信是裴老爷子亲自写的，上面主要是介绍那些书和玉器的。很明显那些书就是这边世界夺，所谓的入门书。而那雕刻得十分精致的玉器，居然就是老爷子所说的法器。
云皎翻来覆去的将那条鱼看了好几遍，想想天师堂那些，虽然是批量生产，但是动不动也能砸坏几栋房子的法器。却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这像个法器？她甚至还调动灵气试了试，这鱼也毫无反应。她这才确定，这还就是一个摆件，根本不是所谓的法器。
云皎有些无语，想想裴老爷子也不可能坑她，毕竟他还要求符呢！所以说……他是真的认为，这人就是法器？！
她放下手里的鱼型摆件，转手拿起了那几本书，开始翻阅了起来。越看她就越有一种在看道文化介绍的感觉，这些书里完全没有涉及到，怎么修练，怎么引起入体，怎么调动灵气？
而是一直从道的由来，到道的发展，再到道文化在如今分布等等。压根不像一本修练，而是像本历史书。她皱了皱眉，转身又翻开了另一本。
这本总算不是道法历史了，而是介绍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里面用词用句十分优美和含蓄，甚至每一页读上去，都让人想要赞叹作者的文笔，但是核心内容……啥都没有！赞美了一大堆，啥都没说。
她脸色黑了黑，继续翻下一本。这里总算是提到了一些修练的事了。可是方法却说得十分飘，没错就是飘。而且是那种完全落不到实处，还不如靠眼神交流的那种飘。什么感应天道，修体悟心，溶入天地之类的。全都是空话，甚至里面涉及一些五行之力的事，也说得很笼统。
云皎放下了书，顿时有些明白这边世界的修道水平了，这简直就还处在瞎猜，误打误撞的阶段。根本没有形成具体的修练体系。特别是对于灵气的理解，也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么个东西，却无法利用而已。难怪当初去那个小山村收蛇魔的时候，他们会那么轻易就陷入了幻境里。
她再次看向那只鱼型摆件，以他们的理解，像这种自带灵气的东西，确实算得上法器了吧。
而且照这些入门书上说的，这边的所谓的道术，跟她在那边学的玄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玄术靠是引入灵气煅体，然后一遍遍洗唰经脉，最后修成仙骨。等到天道的承认，然后飞升成仙。
但这边的道术，好像走的是另一个方法，他们并不主动引入灵气。她只能大概猜到与感悟天地有关，但具体的方法，她从这些书里，还猜不太清楚。
云皎了一声，拿起了那鱼摆件走到了厅中的阵法处，将里面的灵气引入阵法之中。下一刻只见原本还晶莹剔透的玉石，慢慢变成了灰色。
她随手摆在了桌上，想了想又拿起小刀，在玉石后面画了一个引灵的阵法。这玉石里的灵气虽然没了，但它本来就容易吸附灵气，加上阵法的话，或许可以在老头修练之余，也可以帮忙吸收一些散溢出来的灵气。这样就算是个半成品的法器了。
云皎做完这一切，才将隔壁的某个做卷子做到了凌晨的人叫了起来，开始正式的修练日常。
老头一脸欲哭无泪，垂死挣扎了一下，“丫头，你不是说这个世界灵气太弱了，需要准备几天再让我开始修练吗？”
“本来是这样，但是今天裴老爷子送了件念灵气的玉器过来。现在阵里的灵气已经好了，可以帮你引气入体了。”她指了指厅中她阵法道。
“哦。”老头瞅了瞅厅中的阵法，这才垂头丧气的坐进了阵法里。
云皎再次跟他强调了一遍引气入体的方法，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然后转身坐回沙发，抱起笔记本放在腿上，开始出起了下一张试卷。
嗯，如果说回来后，有什么是让她最满意的，那就是在高科技的加持下，出卷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分分钟可以出一打呢！或许回去后，可以让天师堂的器修弟子们，往这个方向研究研究。
正考虑着用玄术达成快速出卷目标的可能性，那边的老头已经闭上了眼睛，按照记忆之中灵气运行的方法，开始引入阵法的灵气。
可能是换了个身体的原因，老头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动发现他的经脉十分畅通，灵气一引入体内，便很快汇入了经脉之中，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比起当初在清阳第一次修练起来，要顺利得多。
灵气一入体，全身都是一轻，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下意识就催动着灵气运转起来。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着灵力，随着灵气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轻松，甚至昨天晚睡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以往学会的各种玄术也一一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里。仿佛有种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
老头不间断的吸收着灵气，整个人都陷入到了那种久违的玄妙之中。直到身侧传来云皎有些急切的提醒声，“老头……老头！快停下！”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突然从眉心袭来，老头一惊，这才停下了灵气的引入，闭开了眼睛。
“丫头？”他看了看眼前一脸严肃的人，转头一扫却吓了一跳，“卧槽！这怎么回事？”怎么乱成这样？
只见刚刚还整洁一片的客厅，现在一片凌乱，茶几书册椅子，全都倒在地上。连着旁边的沙发都倒在地上。整个屋子像是被台风刮过似的，连着墙上都有几道划痕。
第四百零九章 黑蛇上门
“你刚刚吸收灵气太快，聚灵阵法跟不上你引气的速度，所以阵法直接崩溃了。”云皎指了指他的脚下，解释了一句。
老头低头一看，果然看到地上原本亮着白光的阵法已经不见了，反而出现了一圈的焦黑，正是阵法崩溃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老头一脸懵逼。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云皎皱了皱眉，第一次引气入体，一般都吸收不了多少灵气。这个聚灵阵她已经布了三天，吸收了整整三天的灵气，又加上刚刚那个玉器里的。按理说别说是引气入体了，都足够让刚刚入门的弟子修练一个月了，不应该会出现灵气不足，直接毁坏阵法的情况才对，“你把手给我，帮你把把脉。”
“哦。”老头立马拉起了袖子。
云皎调动一丝灵气，细细探查他的经脉，越探却越心惊。他的经脉之中充斥着灵气，之前阵法中的灵气，一滴不剩的全都被他引入了体内，而且正在缓慢的汇入丹田之中，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丫头，怎么样？”老头有些担心的问，“我现在的这个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最好能突然变回男人什么的？
“问题到是没有！”云皎摇了摇头，“只是你的经脉好似比普通人更宽广一些。”她也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细想了想才沉声道，“这两天你先别修练，等我重新布个聚灵阵，多汇聚一些灵力，你再试试吧？”
“哦。”老头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世界连引起入体也这么麻烦。
云皎计算了一下，裴老爷子的法器已经寄来了，那其他求符的人，也应该会很快寄东西过来，到时足够她布一个比现在这个聚灵阵灵气更浓的阵法。
要是那时候还是出现这种情况，那她只能问问裴老爷子，能不能去裴家一趟了。毕竟那里的灵气可不少，足够老头修练。
“你先回隔壁去吧！我收拾一下。”云皎瞅了瞅满地凌乱，开始赶人。
“好的！”老头眼神一亮，立马就站了起来，提前放学的日子，爽歪歪。
“哦对了。”云皎突然又加了一句，“你现在有灵力了，回去顺便画一下净魔符，记得多准备几张，之后还有人要来买的。”
“……”老头脚步一顿，说好的提前放学呢？有种想要回天师堂给那群兔崽子们出考卷的冲动，决定了他回去以后也要日考！
老头瞬间又蔫了下去，拖着沉重的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正打算转身去隔壁，突然脚下一凉，有什么湿滑的东西从脚背上辗过，直朝着屋里而去。
他低头一眼，顿时吓得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尖叫出声，“啊！！！”
“又怎么了？”云皎疑惑的回过头，怎么换了个性别后，某人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老头却抖抖的指着墙角，一脸慌乱的道，“蛇……蛇……蛇！有蛇啊！”
她顺着老头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只见墙角，正滑动着一条浑身漆黑的生物，看着只有拇指般大小，滑溜溜的一边朝着屋内靠近，一边吐着血红的信子。
云皎也吓了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这不是胆小，而是单纯对蛇这种冷血的生物发自内心的抗拒，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里的扫把，拍了过去。
但那蛇却突然往旁边的一滑，不仅没有被拍到，反而顺着扫把，直朝着她爬了上来。云皎已经条件反射的想要捏诀了，但那条蛇爬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突然立起了半截身子，就这么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明明是一双冰冷漆黑的竖瞳，却闪了些莹光，但没由来带了些熟悉的情绪，似是激动和委屈？！
云皎愣了一下，那边老头却已经调头回来了，看了扫把上的蛇一眼，瞬间认了出来，“这……这不是破庙里的那条蛇妖……不，蛇魔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习惯性的想要掏符，掏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只能着急的道，“丫头小心，这蛇魔贼心不死，肯定是来找我们报仇的！”说完也不管其它抱起旁边一个花瓶就想上来救人。
还没等他砸下去，那条缠在扫把上的小蛇，却突然晃动尾巴一甩，顺势一抽，只听到轻脆的一声叭！
准确无误的抽在了老头的脸上，瞬间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整个身体被抽得往旁边一偏。脚下一个啷呛，手下意识一松，刚拿起的花瓶，咚的一声砸在了脚背上。
“嗷~~~~~”老头疼得声音都变调了，倒吸了几口凉气，条件反射的想抱住腿，却没站稳嘭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又气又急，还不忘提醒云皎，“丫头，小……”
“祖师爷？”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云皎突然唤了一声。
咦？
话音一落，那蛇眼里的莹光更亮了一些，又朝着云皎爬近了两步，还伸出一节尾巴尖尖悄眯眯的缠在了她的小指之上，满眼委屈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到是老头一愣，都忘了脚痛了，“祖师爷？祖师爷在哪呢？”他连忙四下找了起来，哪都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祖师爷过来了吗？我怎么看不见？”
云皎却仍旧看着那条黑蛇，黑蛇已经顺势爬到她的手上了，像只黑色镯子一样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只是尾巴尖尖仍旧缠在她的小指上，顿时越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能过来的吗？”
老头终于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被砸痛的脚了，立马爬了起来，震惊的看向云皎手上的蛇，“丫头，你不会是说……这……这蛇就是祖师爷吧？！”
他话音一落，刚刚还一眨不眨看着云皎的黑蛇，突然转过头来，冰冷淡漠的眼神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明明还没有巴掌大，但整条蛇都仿佛写着三个字：朽木，滚！
“好嘞，祖师爷！”老头一抖，抱起地上的花瓶一瘸一拐的出去了，临走还不忘习惯性的带上了门。这么有异性没人性的，绝对是他家祖师爷不会错！
“……”
第四百一十章 一线神识
云皎有些无语的看着手腕上的黑蛇，她只是想起当初祖师爷说，是凭借着黑蛇身上的一丝神性，所以才能在那幻象里出现，唤醒她的记忆，所以觉得他跟那黑蛇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而已。没想到他会真的变成了黑蛇找过来了。
“祖师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之前的身体呢？能恢复吗？”
“……”
“你现在的身体，是之前那条黑蛇吗？因为它身上有着信仰之力的原故，所以有了一丝神性，你才来过来的？”
“……”
云皎一连问了一堆的问题，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黑蛇仍旧缠在她的手腕上，委屈的看着她，只是勾在她小指上的尾巴尖眷恋又急躁的轻蹭着。
“你不能说话？！”
云皎猛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果然手上的黑蛇，缓缓的点了点蛇头，似是有些烦躁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那个山村离这里这么远，这么多天你是自己爬过来的吗？”细细一看它只有拇指粗细的身子，刚刚还没发现，现在才发现它的肚皮上，居然已经缺了好几块鳞片，而且有的地方，还有明显的划痕。似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她莫明的有些心疼，连忙转身朝着沙发走去，一边从茶几下翻出医药箱，一边把手放在了茶几上，“我先给你擦点药，不然会发炎的，你先下来！”
夜渊有些不舍的在她手腕上蹭了蹭，这才从手上滑了下来，只是那节细软的尾巴尖尖，仍旧勾在她的小指上没有松开，像是拉勾一样。
云皎也没有在意，反正蛇的身子够长，也不影响她的动作。直接找出了医用酒精，用棉签粘湿，习惯性的交代道，“会有一点点刺痛，你忍着点。”
夜渊意外乖巧的点了点蛇头，还主动翻过细长的身子，露出与表面黑色鳞片截然不同的白色肚皮。云皎顺着它的鳞片，一寸寸的擦了过去，顺便给它清理了一下伤口。
它身上细细的伤口很多，特别是掉了鳞的地方，更是粘满了泥土。她清理得仔细，也没有注意到，随着她越来越往下清理，它原本白色的鳞片之下，诡异的染上了一丝丝的红晕，甚至连着缠在她小指上的尾巴尖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云皎清理得很认真，直到将所有伤口都理干净了，她这才放下了酒精。刚要拿外伤药，却想到什么，突然顿了一下。回头瞅了瞅已经把自己翻过来的祖师爷，又看了看箱子里的药。
差点忘了，祖师爷现在是蛇，不是人。这些药都是治人外伤用的，它可能根本用不了。就算是看病，也应该是找兽医才对。
她看了看茶几上，已经默默盘成了蚊香，还把头埋到正中央的蛇，它这是……很难受吗？
“祖师爷，要不……我们去宠物医院吧？”
夜渊：“……”
云皎是真的没想到祖师爷会过来，而且还是以这么特殊的方式。
只不过，过来是过来了，沟通却成了一个大问题。祖师爷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普通的小黑蛇，顶多算条刚刚开智的蛇而已。身上没有任何神力不说，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更别提带她和老头回去了。
云皎一开始打算拿纸和笔，让他用写的沟通。但找了半天，发现家里只有毛笔和朱砂。祖师爷现在的身子还没笔粗，写字太费劲。只好又搬来了平板，让他直接用尾巴尖写。
但是祖师爷只是听她介绍了一遍平板的功能，还有各种输入法的应用。就慢慢盘在了板子旁边，然后放弃了她所说的手写模式，改为了拼音输入，然后举着尾巴在上面答答答的戳了起来，学习速度快得惊人。
下一刻，一句话瞬间出现在上面。
皎皎，是我！
云皎连忙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祖师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过来的？”
他又答答答的戳了两个字：“限制”。
“限制？什么限制？”云皎愣了一下，“是这边世界的限制吗？你要怎么样才能恢复？”
他停了一下，似是已然熟悉了平板的使用方式，尾巴越戳越快，一时间响起一片答答答的声音，“你们这边的天道……有些麻烦，我只能勉强将一丝神识送入这蛇身之中。”
神识……
云皎一愣，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祖师爷是那边世界的创世神，肯定是不能过来这边的。所以只能借助一些特殊的手段，例如将一线神识以特殊的方式送过来之类的。但即使只是一线神识，普通的身体估计也承受不住，她大概猜得到，是因为这条黑蛇差一点得道的原因，所以刚刚好符合这个要求。
当初在那个破庙之中，她还奇怪过。明明那条黑蛇，是因为被村民背叛，身体又被吃光。才会怨念难平，而化身成魔。又经过了五十年汇聚魔气，被祖师爷的金光打散之后，也应该直接消散了才是。顶多只能剩下残魂而已，却为什么最后变回了黑蛇。
原来祖师爷是为了过来做准备，顺便助它成形了，只是当时他的神识，还没有溶合进那蛇身之中，所以当时才没有跟着她一块回来。
“那祖师爷会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吗？”她问道。
“不会。”它又打出两个字，还摇了摇蛇头。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变回去？”虽然知道它是祖师爷，但是蛇这种生物，确实不怎么让人接受。
“时机。”它这回只打了两个字尾巴就垂了下去。
“什么时……”她刚要细问，却看到它似是有些累了，摇摇晃晃的朝着她爬了过来，缠回她手上。
这毕竟不是祖师爷自己的身体，又为了找她，爬了那么多天才从那么远的山村过来，累也是正常的。
于是云皎也没有再问，眼看着它就要完全缠在她手腕上，尾巴尖滑过她的小指，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松开半截，伸长蛇尾在平板上答答的又戳了几个字：
皎皎，夜宵。
云皎：“……”
第四百一一章 熟人病重
云皎第二天就将老头画好的净魔符给裴老爷子寄了过去，看在对方催得急的份上，还特意选了加急*风快递，当然是到付的。毕竟现在祖师爷也过来了，她养家不容易。
想着后续应该还有张家老爷子，和其他人寄的东西，差不多也要到了。于是重新开始布起了聚灵阵，并动手做起了阵旗。这边世界虽然缺少很多玄门用品，但原材料还是容易找的。只不过制作起来有些麻烦而已，加上一些含灵气的物品，这回布的阵法应该会更适用一些。
但她没想到，她还没等到求符人的联系，到是等了另一个意外电话，
看到手机上显示小王的备注，她还愣了一下。花了半会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在医院她带的那个实习医生。实在是因为太过久远，她又刚刚恢复记忆不久，所以对以前做医生的事，不由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眼看着手机响了五六声，她才接起，“喂？”
“云主任。”小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了些纠结和不舍，“我是小王，您现在在c市吗？今天能不能回医院一趟？”
“怎么了？”云皎愣了一下，记得自己好像前阵子提过辞职了。
“是这样的……”小王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陈院长说，让我通知你来办一下正式的离职手续，说还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签字确认的。”
云皎想了想，自己虽然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但手续确实一直没有正式办下来。之前因为雷家搞的那一波宣传的原因，陈副院长一直名义上说她只是请假，不肯答应她的离职，所以这事就一直拖着。但没想到，这才过了半个月不到，陈副院长这么快就改变主意，答应她的离职了。
她也没有细问，但能尽快解决也好，于是答应道，“好，我下午就过来把手续办了。”
“好的。”小王应了一声，却没有挂断电话，连着声音也带了些迟疑，“云主任……”
“怎么，陈院长还有别的交代？”
“不不不！”她连忙否认，半会才问道，“只是……下午我们科室的几个同事，打算去脑科医院一趟，想问问你要不要一块去？”
“脑科医院？”云皎愣了一下，“你们去那里干嘛？！”交流学习吗？
“咦？”到是小王呆了一下，“云主任你还不知道吗？林院长在那边住院，已经有半个月了！”
“林院长！”云皎一惊，带些着急的道，“他怎么了？”
“听说是他在出差回来后，突然就晕倒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小王解释道，“诊断后怀疑可能是因为脑部的问题，所以才转院到脑科医院去的。”
云皎紧了紧身侧的手，难怪陈副院长会这么着急，催她去办离职手续。她说怎么自己发给林院长的辞职信，连句话都没回，原来是他病了这么久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王。”云皎道了谢，这才挂断了电话。
转身拿起钥匙，顺口向还趴在茶几上写卷子的某人道，“老头，我出去看个朋友，马上就回来。”
“哦。”老头从试卷中抬起头，习惯性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去吗？”
“不用了，你看好祖师爷，有事给我打电话。”她一边换鞋一边交待，接着又指了指厨房道，“我做了点吃的，等会他醒了你记得端给他。”
“哦。”老头这才坐了回去，眼馋的看了看香气四溢的厨房，咕噜吞了口口水，又侧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唉，算了，忍一忍，祖师爷的东西杀伤力太大，他还真不敢偷吃。
云皎一路赶到了脑科医院，问了一下林院长的病房，一路朝着病房而去。结果却被告之，对方正在重症监护室，只好转身又上了楼。
还未到icu，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一脸憔悴和担心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人，正是林院长的妻子郑惠。
“郑姨。”她唤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郑惠转过头，有些茫然的扫了她一眼，半会才认了出来。“云医生？”
当年云皎还未毕业，就已经开始在国外医院就职了，期间还发表过不少的论文，更不乏在国际上也有很大影响的那种。所以当时知道她有回国的想法后，国内很多家医院都邀请她加入。林院长是其中最有诚意的，亲自出国跑了三趟。加上c市本来就是她的家乡，所以她就顺势答应了加入第一医院。她任职的时间不长，但不得不说，做为一个领导，林院长确实是个好院长。郑惠做为他的太太，自然也是见过的。
“抱歉，我才知道这个事。”云皎解释了一句，继续道，“林院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郑惠神色更加难看了，摇了摇头，“不太好！从入院后就没有清醒过，前几天看着情况好转了一些。可今天早上开始又恶化了，这不现在还没出来呢！”说完，抹了抹眼泪，转头继续看向隔离在病房内的人。
云皎这才转头看向icu，扫向最中间的那张病床，却突然目光一凝。
只见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像是所有重症监护人员一样，身上贴满了各种监控仪器，还带着呼吸机。唯一不同的是，在对方的身上，隐隐浮飘着一层赤红色的气息，如同一团烟雾一般正一点点的朝着他身体里挤去。
这什么鬼？！
云皎都惊得吸了口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却清楚的可以看到，随着那红气的侵入，林院长身上的生机，正一点点的被挤出体外，而且那红气已经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胸口，正朝着头顶延蔓。
【滴滴滴……】
室内的机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声，这是心跳失去监控消号的声音，对方的心跳停住了！
“老林！”郑惠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眼泪控制不住就滑了下来，边哭边喊道，“医生！医生！”
医生的速度很快，下一刻，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就进去了，开始了抢救。郑惠整个人都快趴在玻璃窗上去了，也顾不得旁边的云皎了，急切的唤着林院长的名字。
但里面的抢救根本没有什么用，云皎明显看到那缕红烟正慢慢的盖住林院长半边脸，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上的生机就真的全都没了。偏偏她们被挡在外面不能进去。
第四百一二章 奇怪病症
云皎想了想，直接退后一步，来到门边，趁着没人注意，调动灵气扬手在门画了一道符，然后直接激活。
下一刻，一道金光直冲着病床上的人而去，将那红气击散了大半，同时还伴着咔嚓几声脆响，里面传来了护士和医生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这灯没开，怎么会突然全碎了？”
“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
“病人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还好这是白天。”
“医生……心跳！心跳恢复了！”
“好，别分神，继续抢救！”
“……”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神色都是一喜，继续忙碌了起来，到是谁也没有注意从门这边传过来的金光。
“郑姨，放心吧！林院长不会有事的。”云皎上前一步，拍了拍对方的肩安慰了一句。
郑惠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紧崩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她们又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林院长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医生这才出来通知，再观察几个小时，如果一直稳定，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云皎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心情，只好继续留在医院陪着郑姨等着。好在那股红色的气息，被她的灵气打散后，汇聚得极慢，半天都没重新爬回对方的胸口。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林院长这才从icu里推了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郑惠彻底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云皎，“云医生，谢谢你来看老林。他的病已经稳定了，你也陪了我一天了，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没事！不急！”云皎摇了摇头，见医生都出去了，这才伸手搭在了对方的脉门，调用灵气探查了一遍。眉头顿时紧了紧，果然没错。那奇怪的红气已经侵入了丹田，正朝着神识蔓延，这样下去。就算是他的神识没被占据，身上的生机也会被丹田中的红气，全部抽取干净。
“郑姨……”她抬头看了郑惠一眼，有犹豫的道，“我看林院长这病，恐怕在脑科医院也很难治好。只要他没醒，估计都很危险。”
“这我也知道……”郑惠长叹了一声，刚刚轻了一会的神情，又布上了满脸的愁容，“他病得太奇怪了……很多医生都看过了，还是找不出病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要不，我试试？”她突然提议。
“啥？”郑惠愣了一下，带些诧异的看向她，“可……老林之前住的就是第一医院，我以为……”当初林院长出差回来后直接就晕倒了，送的就是他的第一医院。当时几乎所有外科医生都会诊了，难道云医生没有看过吗？
“我前阵子有些事要忙，所以没在医院。”云皎解释了一句，“如果郑姨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给他治治看。”
“现在？”郑惠也是一惊，不用会诊，不用了解病情，不用看各种检查报告吗？
“对，现在！”云皎点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林院长根本就不是生病，“我有八成的把握，现在还来得及，但再拖下去恐怕就不行了。”
郑惠有些犹豫，看了看云皎，又瞅了瞅床上的老公。老林这才刚刚脱离危险，对方就这么说让她来治，无论是谁都会有些怀疑。但看在她是老公亲自从国外请回来的医生份上，她考虑了一会，直接一咬牙点头道，“好！麻烦你了云医生。”
云皎松了口气，还真担心对方不相信她。边转身关上了门，边掏出了金针，示意郑惠解开了林院长的衣服，这才开始行针布阵。
随着下针的数量增多，云皎发现这红气虽然看着奇怪，但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甚至只要金针一下，灵气游走经脉，那红色的气息就自动从经脉之中驱了出来。连着盘踞在丹田的气息，也在行针布阵的阵法之中，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就连对方身上的生机，也开始回到体内。苍白干裂的脸色，都开始回暖，慢慢有了生气。考虑到对方的年纪，她又改变了一下阵形，引了些灵气在丹田里助他加快修复。
这才慢慢的收了针，床上的人却突然发出一声咳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
“老林！”刚还坐着的郑惠惊喜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你真的醒了！”
“我……怎么了？”老林刚醒，人还有些迷糊，声音更是带着些嘶哑，却一转头看到旁边的云皎，“云医生？！你怎么在这？”
“老林，你吓死我了！”郑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道，“你都晕倒了半个月了，还好有云医生，不然……”
“半个月！”老林更加茫然了。
“林院长，你暂时没事了。不过这阵子记得别去太阴凉的地方，多休息补补气就行了。”云皎收完最后的金针，习惯性的交待了几句。
“好好好！”郑惠连连应了好几声，用力的点头。
到是林院长四下看了看，皱了皱眉道，“咦，这里不是我们医院。”
“这里是脑科医院。”云皎随口解释了一下。
“脑科医院？”他明显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
“没错！”云皎点头，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林院长。你还记得自己晕迷前做过什么吗？又是怎么晕倒的？”
“晕倒前？没有啊……”林院长摇了摇头，细细想了想，“我就是临时被叫去a市出了趟差。”
“a市？”云皎微皱了皱眉，“方便问一下什么事吗？”
“就是出了个诊。”林院长似是想到了什么，带了些气愤的道，“力和医院的张院长说，a市有个熟人病得很严重，他走不开，非要托我去看看！我想着几十年的交情，就同意了！谁知道……我去了才发现不止我一个，好几家有名医院的医生都过去了。”
他越说越气愤，眉头跟打了个结似的，“一开始我还以为病情太复杂，需要多些医生一起会诊呢？结果……人家把我扔在那宅子住了一个星期，我们连病人人影都没看到，又叫我们回来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事？简直浪费医疗资源，耽误时间嘛。”
“那你记得那病人叫什么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连人都没见到呢！”林院长摇了摇头。
云皎隐隐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又没有抓住，也没有再问，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就转身回家了。
第四百一三章 生气快哄
云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进屋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正疑惑老头是不是出去了，所以怎么没人在家。刚一打开灯，转头却撞上了，正跪在门口的一张生无可恋的老脸。
“卧槽，老头你干嘛？”云皎吓了一跳，他没事跪门口干嘛？还是以面壁的姿势。
“丫头……”老头的脸垮得更彻底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总算回来了，再晚一点我都要被祖师爷抽死了。”
“祖师爷？他醒了？”云皎愣了一下，细细一扫了他的脸一眼，才发现老头脸上多了好几道红色的印子，像是什么抽过的痕迹。
“中午就醒了。”老头一脸欲哭无泪，“他见不到你，很生气！想要出门去找你！要不是我拼死拦着，都快把房子掀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云皎边回身关门边问道，她不是说了有事出门吗？
“我到是想打啊！”老头更加无辜了，指了指墙角那堆破烂道，“这不被祖师爷一气之下摔碎了吗？”早知道手机这么容易坏，就让儿子多准备几个了，“我都在这里跪了一下午了。”偏偏又怕祖师爷一条蛇，出门会出什么事，不敢离开。
云皎上下扫了他一眼，也不急着叫他起来，直接道，“祖师爷让你跪这里，不止是因为我不在的原因吧？你是不是又吃他什么了。”
“呃……”老头脸色一僵，眼神顿时飘乎了起来。他不就是吃了一小口嘛？很小一口的那种。还是趁着祖师爷没醒的时候吃的，谁知道对方这也看得出来。
“行了……”云皎叹了一声，都活了两辈子了他怎么就不记事呢，“起来吧！祖师爷人呢？”
老头眼神一亮，这才哎呀哎呀着几声爬了起来，看了眼沙发的方向，“那呢！”说完又给了她使了个眼色，“那我先回隔壁了，晚饭好了叫我啊！”说完麻溜的就溜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云皎这才换鞋朝屋内走去，近了才看到沙发上盘着一团黑色的蛇饼，一圈圈盘得跟蚊香似的，还把头钻入了中间，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整条蛇都写着：生气，不好哄的那种！
“祖师爷？”云皎唤了一声，沙发上的蛇却完全没有反应，若不是微微轻晃的尾巴尖，她都要以为他又睡着了。
“我一个朋友病了，去医院看了看，所以回来晚了。”她只好在旁边坐下，轻声解释了一句，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细细的蛇身，原本盘得规规矩矩的‘纹香’往里挤了挤，半会又缓缓开始挪动了起来，想要再次盘成标准蚊香的样子。
“真生气了？”
“……”
“那我道歉行不行？”
“……”仍旧没有反应。
“哎……”云皎叹了一声，想了想才出声道，“那祖师爷，还吃晚饭吗？我在路上买了些菜，有祖师爷爱喝的鸡汤哦。”说完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
挪动的蛇身果然一顿，只是那颗埋在中间的头，仍旧没有抬起来。
“不吃吗？”云皎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故意长叹了一声，“不吃那就算了，我放冰箱去了。”
她刚要起身，沙发上的蚊香却突然伸出一节尾巴，迅速缠上了她提着菜的手腕，将她又拉了回来。然后松开，移到旁边的平板上，答答答的打了个字吃！
“……”果然，什么都没有吃饭管用，云皎觉得有些好笑，“那还生气吗？”
他打字的尾巴一顿，上半身却还是盘着，半会才挪动了一下，终于从蚊香中间抬起了半个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她，似是带着满满的委屈与控诉。
看了她半会，才移动尾巴极缓慢的在平板上留下了一行字。
每次醒来，你都不在。
云皎：“……”
没由来的，她觉得心尖被什么戳了一下，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酸痛与愧疚。半会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低下身，看向他格外细小的身子，认真的回道，“对不起祖师爷，下回……不，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他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似是满意了。这才解除了蚊香的状态，朝着她游了过来。然后缠上她的手腕，细细的尾巴尖尖顺势圈住她的小指。
“那我们现在就去做饭。”云皎松了口气，提起菜朝着厨房走去，连拿出食材边解释道，“鸡汤一时半会还炖不好，要不我先给你煮碗鸡蛋面垫垫肚子吧？”
“……”夜渊勾了勾她的小指，表示同意。紧接着又从她手上滑了下来，圈起了旁边一个鸡蛋举了起来。
“行！加两个蛋！”云皎了然的点头，顺手接了过去。
煮面到是很快，不到十分钟，一碗新鲜出炉加了双倍蛋的鸡蛋面就好了。云皎把面放在一边，示意祖师爷先吃，见它还没有碗高，直起身子又太累，只好又拿出个大碗倒扣着，让它盘在碗顶吃。
这才回身开始处理起了其它的食材，时不时身边还传来几声，呲溜呲溜的吸面声。
想起白天林院长的事，她边做饭，边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祖师爷，你说那红色的气息会是什么？”
夜渊从面碗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扬起尾巴指了指外面。
云皎一愣，反应过来，立马又把客厅的平板拿了过来，放在它旁边。对方这才一边吸着面，一边晃动尾巴答答答的一阵，极快的打出了一串文字。
“未见到，也不能妄断。颜色并不是区分的标准，怨气极重的情况下，气息也会呈红色。而纯粹的能量，也有可能会是红色的。”
云皎想起当然应菜菜对付释白时，也用过红色的阴气，估计这就是纯粹的能量。可她却觉得林院长身上的，应该不是这种。
“祖师爷，你如果看到的话，能分辩出是什么吗？”
“可以。”它打出两个字，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但此间世界不同，气息之间或许也会有所差异。”
云皎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但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只能通知一下特殊管理处的林岳了，毕竟他们是官方组织。
第四百一四章 灵气反噬
林院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身体才完全康复，云皎之后又去看了两次。他身上那些特殊的红色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而且再没有反复。她曾经用寻踪符想要找寻那些气息的源头，却也没有用。那东西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于是她只能将这事通知了特殊管理处，让他们去详查，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了。
到是上次一起去山村的那群人，为求符而寄来的法器，都已经到了。云皎细细看了一下，跟裴老爷子寄的一样。都是一些含灵气的物品，大多是玉石，也有一些古董。但里面含的灵气都不怎么多，比起那些存储灵气的灵石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更别说灵脉了。
但有总比没有好，云皎重新布了一遍引灵阵法，加上祖师爷在一边，又指引她调整了一遍。这个聚灵阵比起上次的，效果要好用了不少。至少汇聚来的灵气，比上次要多了四五倍不止。
加上那些‘法器’中的抽取出来的灵气，此时的阵法，比起天师堂灵气最浓郁的山头，也相差无几了。
“这是阵符。”云皎转手递给老头两张法符，交待道，“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或是觉得身体受不了，就用这个符停下阵法，明白吗？”
“好嘞！”老头点了点头，“丫头，你放心，不就是引气入体嘛。我又不是没有引过，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祖师爷在呢？”
云皎想翻白眼，你确定以现在祖师爷的情况，能救你？！
“进去吧！”云皎挥了挥手，也没有继续罗嗦。
老头这才大步走了进去，几乎是在他坐下的瞬间，阵内的灵气就开始骚动了起来，下一刻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开始疯狂的涌入老头体内。
老头一开始还很轻松，慢慢的就吸收得有些艰难了起来，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难看了起来，似是正经历什么难过的事。
云皎心下一沉，有种不详的预感，下一刻老头却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老头！”云皎一惊，连忙大声提醒道，“快停下阵法！”
四周的灵气骚动得更加厉害了，甚至隐隐有朝着周围扩散的趋势，老头这才拿出刚刚的阵符，直接触动。只见白光一闪，阵法这才暗了下去。
但是就算如此，灵气的骚动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没了阵法的束缚，开始朝着四周散逸开来。屋内的桌椅瞬间被掀翻，发出嘭嘭嘭的一声响，头顶的灯也直接砸了下来，眼看着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划痕，似是要将周围的墙都给刮倒一般。
不止是老头，连着云皎都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灵气，正打算捏诀。缠在她手上的黑蛇，却先一步窜了出去。几乎瞬间一个金色阵法就出现在了屋内，刚刚还无差别攻击着的灵气，像是受到吸引一样，直接被吸入了那阵法之中，然后汇聚到了黑蛇的身上。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屋内的骚动就停了下来，灵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祖师爷……”云皎和老头，都呆了一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打算问，却看到地上的黑蛇突然开始扭动了起来，整个蛇身麻花似的打起了结。
“祖师爷！”两人一惊，下意识想要上前，一道熟悉淡漠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别过来！”
两人一愣，这是……祖师爷的声音？！
那声音却更加清楚了，带了些隐忍的语调，“我可能……要化形了。”
“哈……”啥意思？
还没等他们细想，下一刻却见地上原本只有手指粗的小蛇，突然开始疯长，细小的蛇身肉眼可见的变大。先是手指粗，然后到手腕粗，紧接着到手臂粗……十分钟之后，已经有腰粗了。
虽然已经尽量盘踞起来，却整整占据了大半个客厅。老头和云皎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知道是祖师爷是一回事，但看到这么大一条蛇出现在眼前，还是怪渗人的。
好在这样大蛇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整个蛇身突然开始被一层金光覆盖，而且越来越亮，不到半会已经刺得睁不开眼睛了。而对方原本细长的身形也开始起了变化，慢慢的出现了人形的影子。
下一刻，厅中的大蛇消失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仍旧是那张美得逆天的容颜，乌黑的长发垂到了地上，身上未着寸缕，露出结实却白得有些晃眼的胸膛，再往下就是块状分明的腹肌，以及下面那条黑色而修长的蛇尾！
“灵气太少，无法完整化形。”他皱了皱眉，低头有些嫌弃的甩了甩下半身的蛇尾，然后径直朝着云皎游了过去，然后习惯性的抱住她的腰，粗了几倍的尾巴也顺势缠到了她右脚脚踝上。
“……皎皎。”终于可以抱抱了。
云皎：“……”你到底是蛇还是熊啊？
“先把衣服穿上！”云皎连忙拉起沙发上的毯子，转身把他上半身给裹了起来，将他按在沙发上这才开口道，“祖师爷，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夜渊皱了皱眉，暗挫挫的从毯子底下伸出手继续抱着她的腰，这才回道，“我吸收了阵法中灵气，所以化了一半的形。”
“这我知道。”云皎继续问道，“可为什么老头吸收不了那些灵气，祖师爷却可以？”刚刚的情况，明显是老头被灵气反噬的现象，明明上次他引气入体的时候，跟现在的情况刚好相反，上次是灵气不足。为什么这次直接就反噬了？
夜渊转头扫了老头一眼，淡漠的扔了两个字，“他蠢！”
老头：“……”
云皎：“……”
虽然是事实，但这么直接说出来，也太扎心了吧！
“此间的灵气，与别不同。”他这才淡淡的加了一句，“不可直接吸收。”
“为什么？”云皎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夜渊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手，曲指朝着她额心轻轻点了一下，轻声道，“闭上眼，放开神识，随我一看便知。”
云皎呆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第四百一五章 丢失功德
云皎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零散的小光点，那些光点游移在四周，带着各种颜色，但数量十分稀少，总结也只有十几个而已。
她瞬间明白这些就是灵气。但是又与她所熟悉的灵气不同，这些灵气显得格外的暴躁，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完全没有章法。甚至隔得老远，她都能感觉到那暴戾的气息。这跟她在那边世界接解到的灵气，完全不同。
而且不止一两个而已，所有的灵气给她的感觉，都是如此。也难怪老头会被灵气反噬了，这样含着暴戾气息的灵气，就算是强行引入体内，也没法汇入丹田，更别提调动使用了。
“为什么会这样？”云皎有些惊讶的睁开了眼睛，灵气虽然属性不同，但又不可能产生灵智，按理说不应该给她这种带着暴戾的感觉才对。
夜渊放下手，又搂回她的腰间，这才开口道，“天地生灵气，灵气塑天机，灵气便是此间天道最直接的反应。”
云皎愣了一下，天道！到是老头冲口而出，“啥意思？”明显没听懂。
话音刚落，立马收到某人冷冰冰的鄙视，带着熟悉的嫌弃。
“祖师爷的意思是说……”到是云皎明白了过来，“我现在在这些灵气上感应到的情绪，就是这个世界天道的情绪？”
“嗯。”夜渊点头，满意的抱过了过去。
“不对啊！”云皎却顺势压下他的手，一脸认真严肃的继续问道，“那些灵气传递过来的，不止是生气而已。而是……极度的暴戾。按说天道气到这份上，早就已经降下了天罚才是。”为什么会一直忍着呢？像当初她只是耍了天道一次，将青霖一族带出了那片夹缝之中，天道还不是当场就降雷出气了。也没见憋着啊！更别说憋到连着灵气都感染到这种情绪了。
况且天道维持世界法则，就像一部最精密最强大也最公正的机器，本来就没有感情，更别说多余的情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将天道逼到这个份上？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天道有些麻烦。”夜渊见抱不到人，只好拉住了她的手。
云皎一愣，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祖师爷说这边的天道麻烦了。她之前以为祖师爷说的是，天道在阻止他将她和老头拉回那边的世界。现在看来，祖师爷指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不是这边的天道很麻烦，而是这边的天道有了麻烦？！
“那祖师爷知道是什么麻烦吗？”云皎问。
“具体是为何，我亦无法感知。”夜渊皱了皱眉，继续道，“我并非生于此界，无法直接沟通天道，只能猜到一二。这世界的天道应是被什么压制，所以这方的灵气，才会有此变故。”
云皎紧了紧手心，“这么说，老头以后都没法再继续吸收灵气，恢复修为了？”那还玩个球啊！
夜渊瞄向老头的眼神更加冷了，半会才挤出几个字，“原本可以。”
“原本？”云皎一愣，想到了什么，对啊，之前老头明明可以吸收灵气的，只是这次出了问题而已。也不可能这么巧，上次的灵气就没问题了。
她细一想，连忙闭上眼睛再次感应起四周的灵气来，这次不止是观察，而是直接引气入体。果然，只见四周的光点开始朝着她靠近过来，一开始仍旧十分暴戾，飞过来的趋势还带了些凶猛。神奇的是，它们却在游移到她一米范围之内的时候，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什么安抚了一般，无比乖巧的汇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她连忙内视经脉，发现那些灵气跟她自身的灵气已经溶合到了一起了，半点没有想要叛逆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老头受到了反噬，怎么一到她突然又温顺了。她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甚至连着引气的法诀都一模一样。身上也没有多出什么，怎么灵气就在靠近她一米的时候……
等等！
她猛的睁开眼，瞬间反应了过来，“是功德！”如果说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跟天道有联系的话，那就是功德了，那些灵气是被她身上的功德之光安抚下来的。
“嗯。”夜渊点头。
“如果功德可以安抚灵气的话，那么老头也应该……”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旁边的人，却突然目光一凝，“你身上的功德呢？！”她这才发现老头身上的异常。
按理说，她在那边世界做的事，老头大部分都参与了，加上后面阻止魔界的救世之功。除了她之外，就属老头身上的功德最深。但现在……
她上上下下扫了老头一眼，她周身只是笼罩着极淡的一层，仿佛随时会散的金光，虽然也是功德金光，但是先不说比起在清阳来少了多少，就连当初在雷家时也比现在浓郁。
“咦？”老头也是一愣，他没有开天眼，完全看不到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功德怎么了吗？”
“应纶在他魂魄之中，下过溯回印。”夜渊开口补充，突然伸手往老头额前扫过，下一刻只见一个闪着白光的万字标记，从他额头飘了出来，“有此印者，可不受轮回之力影响，保留前生一切痕迹不变，包括修为与灵力。”
云皎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个印记，又缓缓隐入了老头额心，“祖师爷是说，他的修为还在！”
“嗯。”夜渊点头，“空有修为而已。”没有灵气，什么都使不出来。他淡漠看了老头一眼，紧接着又加了三个字，“所以蠢！”一到这个世界就失去了记忆不说，灵气耗尽居然连身上的功德都能丢了，已经蠢到可以逐出山门了！
老头：“……”扎心！莫名想念更蠢的师叔们！
云皎这才明白过来，之前那一次，为什么老头能一次吸收那么多灵力了。是因为他的修为一直都在，只是经脉之中灵力已空。上次那些微薄的灵气，自然不能补充他快干涸的经脉。
应纶虽然将他送入了这边世界轮回，但他从一开始的起点就是满级大号。修为和灵力，全部原原本本都带过来了。至于，为什么后面他身上的灵力会空，造成没有修为的假象。
她想到了那张，曾经让她穿越的跨界符，老头是因为画出了那张符，所以才用尽了身上所有的灵力。
而这回引起灵力反噬，是因为他身上的功德出现了问题，无法安慰足够多的灵气让他吸收补充，所以才会这样。
“老头，在我回来这边之前，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云皎意识到这事太过不寻常了，灵力还能说是他耗尽了。但按说功德这种东西，除非自己作死，否则是不可能会减少的。况且以老头曾经有过的救世之功来说，除非他做的是那种，毁灭世界，报复社会的大死，否则他的功德，会一直在身上。
第四百一六章 林处来访
“没有啊！”老头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莫名，应菜菜将他投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失忆了。回想在这边的一生，还真没有受过什么罪，特别是小时候，他几乎是远近驰名的福星，干啥啥成，做啥啥会。除了经常会有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完成的感觉外，几乎一路顺畅到大。连着收养的儿子，长大也混得风声水起的。
“你真的想不起来，功德怎么丢的？”
老头摇头。
那就奇怪了，看老头的样子，除了那次碰她瓷外，估计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那他身上的功德到是怎么没的呢？
她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头看向身前的人确认道，“祖师爷，功德这种东西是可以夺取的吗？”
“夺取！”夜渊还没有回答，到老头自己先吓了一跳，“丫头，你是说……我的功德被人抢了？”功德也是能被抢的吗？
“除了这个以外，我想不到你功德会突然消失的原因。”云皎点头，当初连着换运咒这种换气运的术法，都能被张帆这么一个养鬼的小修士施展成功，那抢夺别人功德这种事，也未必没有。
“正常不可能。”夜渊拉着云皎的手，轻轻捏了捏淡淡的道，“但这方的天道……也并非没有。”
“那……那怎么办啊，丫头？”听祖师爷这口气，他还真是被抢走了功德啊！
老头也是一脸懵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了。修为在，那就是说他用不着从头再修了。可是不能吸收灵气，他空有修为也使不出来啊。况且不能吸收灵气的原因，居然是还是因为功德不见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岂不是只能保持现状，永远回不去了？
“废话，当然是要找回来！”云皎微皱了皱眉，功德这种东西跟气运一样，并不是可以随便转来转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抢走了，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一点痕迹。
老头也有些气愤，要不是功德消失了，他也用不着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卷子。待他知道是谁下的黑手，绝对要让对方好看，但现在关键是……
“那我们怎么找？”
“……”
云皎自己也不知道这丢了的功德要从何找起，偏偏老头身上没有半点线索，更别说残留什么施咒的痕迹了。这也是云皎一开始没有察觉的原因，就连祖师爷也没能从老头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正犹豫着要怎么找的时候，特殊管理处的林岳却突然上门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笑得一脸乐呵呵的。
云皎和老头都吓了一跳，想着屋里还有半人半蛇的祖师爷，刚想关上门。正烤着饼干的某人，却自个从厨房探出头来瞅了一眼。
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对方已经从厨房游出来了，还直接接过了林岳手里的袋子，冷着一脸好奇的问，“这是何物？”
两人心底齐齐咯噔一下，瞬间觉得要经历大型掉马现场，却见林岳好似根本看不到祖师爷粗壮的蛇尾一般，仍旧乐呵呵的解释道，“这是‘食记’的招牌芝士蛋糕，我过来时刚好路过，就给云大师带了些。”
夜渊眼神眯了眯，瞅了瞅手里的袋子，给了对方一个：是个懂事老头的眼神。
见他有兴趣，林岳又连忙加了一句，“刚出炉的，还热呼着呢！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的人，双手一拉，哗啦一下毫不迟疑就拉开了袋子，取出一小块，当着对方的面咬了一口。
刚嚼了一下，眉头却狠狠一皱，转身呸的一声直接吐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难以下咽！”
懂事的眼神瞬间一收，脸色更加淡漠了。
当面被嫌弃的林岳：“……”
还没反应过来，夜渊却又把袋子塞回了对方手里，转头直勾勾的看向旁边的云皎，一眨不眨……
云皎嘴角微抽抽了一下，叹了一声才回道，“知道了，一会给你做蛋糕。”
对方眼神一亮，这才转身游回了厨房，继续看自己烤的小饼干去了。嗯，小徒孙这个新丹炉（烤箱）好似没有以往那个好用。
“云……云大师？”林岳瞅了瞅已经关上的厨房门，又看了看云皎和老头，一脸懵逼。谁啊那是？
“抱歉，他可能吃不惯芝士的味道。”云皎一头黑线，连忙解释了一句。
“哦……”林岳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两人进了屋，忍不住好奇道，“不知道刚刚那位是……”之前没见过啊？
两人想了想，最终给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家中长辈。”
“……”咦！这么年轻的长辈吗？
“林处长今天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云皎转开话题。细一想，刚刚林岳没有对人身蛇尾的祖师爷吓到，应该是祖师爷提前布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
“哦对了！”林岳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这次来，是关于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位林院长的事。”说着他连忙拿出袋子里一叠的文件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云皎接过边打开边问。
“我查了一下，他说去会诊的地点，以及当天过去的人。”林岳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带着几分凝重道，“林院长说得没错，那天一起去那里会诊的人，都是各大医院的院长，和一些极有名气的医生。但是自从那里回来后，他们无一例外都病倒了。虽然没有林院长这么严重，但都住过一段时间院。这些就是我调查的时候，拍回来的照片。”
云皎翻开那些照片一看，里面的人都在三十多到四十几岁之间，不少看着都很眼熟，以前在各种医术交流会上也见过面。照片中虽然看不出什么病容，但从脸上却能看出，曾经有过生机有损的迹象。
“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这也是今天我来这里，要跟云大师说的事！”他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想不通的道，“他们会诊的地方，是a市市际一栋比较久远的宅子，之前已经转手很多次了，具体原先是属于谁的，已经查不清楚了，但最近一次经手的人却是……张家！道门那个张家！”
“……”
第四百一七章 出远门难
“丫头，怎么办？”将林岳送走后，老头习惯性的看向云皎问。
云皎放下手里的杯子，这才开口道，“这事牵扯到张家，看来林处长是不敢再继续查下去了。”就算是想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了。
“那怎么办？不知道这事是张家主导的，还是底下的人偷偷办的？具体又做了些什么！”老头皱了皱眉，张裴两家算是道门泰斗级的人物，特殊处虽然是官方组织，但要跟这样的家族对上，也肯定会有很多顾忌，“丫头，你说这事，我们要通知张老爷子吗？”
“都一样。”云皎看了老头一眼，这才分析，“你真以为张家老爷子会不知道这事吗？”
“啊？”老头一惊，“张家知道！”
“先是一个张帆，接着又是林院长的事，要说张家真不知道这些事，还真很难让人相信。”云皎微皱了皱眉，叹了一声道，“这事只有两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张家掌权人不知道。但他们底下的人闹出这么多事，也只能证明他们内部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连着张家老爷子都兜不住了。”
“那如果知道……”老头也是脸色一沉。
“更槽糕！”云皎看了他一眼道，“那这件事就有可能是他们一手主导的。”
老头也想到了这点，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张家到底想干什么？”
“我担心的到不是张家，而是……”她若有所思的紧了紧眉，抬头意味不明的扫了老头一眼。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也不……咦？你上哪去？”
他话还没说完，云皎却突然起身朝屋里走去，“拿身份证，订机票去a市！”
“啊？啊！”老头一惊，“去a市，你要直接去找张家吗？这样不好吧？要是他们真有什么阴谋……”
“无所谓。”云皎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以这个世界的道法水平，就算是有，我们都足够可以应付！”与其猜来猜去，不如主动出击问个清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都只是纸老虎，“先去了再说。”
“不是……”老头却仍旧有些犹豫，问道，“去a市是没问题，但……祖师爷怎么办？”他坐不了飞机吧？
云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正端着烤盘游出厨房的某人。槽，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黑户。怎么合理的出门，现在成了一个问题。
“那要不，让祖师爷变回原来的样子？”做为镯子缠她手上偷渡过去什么的。
“宠物也不能随便带上飞机啊！”老头反驳，何况还是蛇。
“你家不是有私人飞机吗？就不能送我们一趟？”
“私人飞机也是要过安检的啊！”而且还要提前审批航线呢！
“……”
“……”
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屋内只有某人咔嚓咔嚓咬着小饼干的声音。
夜渊边吃边将一半的饼干装入碟子中，推到了她的面前，“你的。”
“……”云皎瞅了瞅饼干，又看了看对方，让他留下的话瞬间又吞了回去，“算了，还是用传送阵吧。”不就是自建交通吗？她们又不是没有干过，大不了传送的时候，多加几重隐藏气息的阵法，不让人发现好了。
说干就干，云皎直接就在客厅里布起阵来，由于这个世界灵气不足的原因，又加上她这几天连布了两次聚灵阵，已经快把周围的灵气薅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个阵法布得并不轻松，甚至云皎还用上了自己的灵力，才刚刚好传送三个人而已。
云皎准备了几张防御符，一人发了一张，习惯性的道，“把防御符带着吧，以防万一。”
“哦。”老头立马接了过去。
云皎正打算顺手给祖师爷一张，却发现他突然捏了个诀，周身白光一闪，瞬间化为了另一个样子。原本人身蛇尾的样貌不见了，变成了熟悉的白色长衫，就连着脸也变成了季晨的脸。
老头：“……”
云皎：“……”
虽然这样比人身蛇尾要好，但……祖师爷是把妖王儿子的脸，当成出门必备表情包来用的吗？一到出门就换上了。
云皎一头黑线，只好提醒祖师爷换了一套休闲装，这才启动了传送阵。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三人只觉得眼前阵光一闪，下一刻就到了一片青翠的草地上，眼前更是出现了一栋十分眼熟的宅子。
院里还有几个园丁正在除草，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人吓了一跳，连着割草机都歪了一下，一下推进了泥里。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那割草的工人，连忙转身就朝着远处的门卫跑去，一边大喊道，“保安！保安呢？！”
“咦？”老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四下看了看道，“丫头，你不是说去张家吗？怎么来裴家了！”
眼前的房子并不陌生，正是他们来过一次的，那个在风景区深处的裴家主宅。
“当然是查事情。”云皎顺口回了一句，这才上前看向院子里的几人道，“你好，我们来找裴老爷子的，他应该在吧？”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还处在刚刚几人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到是旁边传送来一道惊喜的声音，“云大师！您怎么来了？”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裴世忠的孙子，裴远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像是刚好才回家，一脸惊喜的快步走了过来，“怎么没有事先说一声，也好让我们提前去接您。”
“有点急事，所以临时用传送阵过来的。”云皎回答，回头看向刚刚站立的草地，却发现由于灵气的影响，好好的草坪，出现了一圈烧焦的阵形，于是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弄坏了你家的草坪。他会赔你的！”说完转手指向了白聿，反正他儿子有钱。
有钱的老头：“……”
裴远看了看地上那圈焦黑，虽然不知道她说的传送阵是什么，但听名字也知道，是道术方面的东西，于是客气的笑了笑，“云大师客气了，您能来这是我裴家的荣幸，我这就通知爷爷，几位请进！”
说完，他直接引着几人进了大门，一边让人去通知老爷子，一边还转头叮嘱了几句，外面工人别声张。好在能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与道门有些联系的人，不会乱说。
第四百一八章 裴家问答
跟上次，住了一晚才见到裴老爷子不同。这回云皎刚坐下不久，裴老爷子就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云大师！”裴老爷子边走边问道，“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上次寄给您的法器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脸担心，除了这个还真想不到她们会突然过来的理由，而且还是以那样的方法。
虽然知道这个叫云皎的妹子，道行跟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级的。但像这样利用道术突然出现在他家的事，还是很不可思异！至少在他知道的道术中，根本没有这样的法术。
“不是法器的事，我是为了另一件事！”云皎摇了摇头，也没有多罗嗦，直接把刚刚林岳给她的文件袋递了过去，一字一句的道，“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毕竟事关张家。”
“张家？！”裴世忠接文件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这才快速打开了手里的文件袋，细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就越黑，眉头更是打起了折子，半会才抬头看向云皎，“这些……”
“里面病得最重的林云平，是我之前任职医院的院长。”云皎解释了一句，“他的病，是我治好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突然管这件事，裴世忠明白过来，思考了一会才一脸严肃的转头看向裴远道，“通知张家，让张成嵘那老小子过来一趟。这些年他们张家到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完又看向云皎道，“云大师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彻查下去，将做下这恶事的人揪出来。”
“裴老的意思……是想跟张家一起查这个事？”云皎眼神眯了眯问道。
“唉，云大师可能不知道……”裴世忠继续解释道，“张家虽然跟裴家一样，世代修道。但不比我们裴家人口简单，下面的分支旁亲特别多。虽然张成嵘管掌着张家，但是他那一脉下面，连着三代都没出什么争气的传人。难免人心浮动，有些更是明目张胆的蹦哒。张成嵘在的时候还好，怕是他一走……”
裴世忠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怕实话跟你说，这些年来张家内部出了不少的乱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替他们收拾了。”
“所以，这些事都是张家下面的人搞出来的？”云皎继续问。
“唉，张成嵘就是有心想管，也是无力啊！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下面的人。”裴世忠再次叹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都是道门中人，云大师既然来了，此事我们裴家也不会坐视不管，自然会负责到底。至于这几个受害者，他们缺了什么，我们也会尽全力补偿。”
云皎摸了摸手里的茶杯，仍旧是那张没什么变化的严肃脸，半会才道，“裴老是觉得，这件事张家老爷子，并不知情？”
裴世忠一愣，下意识点头道，“这是当……”
“我看不见得！”云皎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张家也算是道门世家。这么大的家族，确实出一两个败类也是正常的。但张家出败类的频率是不是太多了点。不说别的，光我知道的。上次那个张帆的事，跟这次相隔也没几个月吧？”
“这……”裴世忠脸色变了变，一脸的为难。
“张老爷子就是再无能，好歹也是道门泰斗。”云皎继续道，“他要是在张家连这点约束力也没有，那这太泰斗也太搞笑了吧？张家的子孙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事来？”
“云大师……”裴世忠脸色僵了僵，这话虽然难听，但是也确实是这个理。
“还是说……”云皎眼神一眯，越加严肃的道，“他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故意放任，甚至是……鼓励？！”
“这不可能！”裴世忠惊得一拍大腿，脸上浮现了些怒意，“云大师，张家再怎么说也是正宗的道门，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做出，故意害人这种事的。”
“不是故意吗？”云皎问。
“当然！”裴世忠肯定的点了点头，指着那堆资料上的相片道，“这些人一看就是被极恶的怨气缠身。张家虽然是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世代修道，不说别的，黑白两道也是有人的。想要对付几个完全不懂道法的人，何必要用到这种方法？反而暴露自己呢？”在道门家族来说，钱财和权势根本不缺。
“那这事就更槽糕！”云皎却神情没变，继续分析道，“不是故意放任的话，那他们一个修道之人为什么要对付几个完全不懂道法的普通人。是寻仇……还是说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裴世忠一愣。
“如果是寻仇，那还真是巧，所有跟张家有仇的，全都是医生？”云皎却没有管他，继续分析道，“关键这些人里，除了年纪最大的林院长，差点没命外。其他人却只是虚弱住了几天院而已。这证明对方一开始，根本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那这个仇……是不是报得有点可笑了？”报仇尺寸掌握得太精确了些吧。
“……”裴世忠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寻仇，那对方大老远的把几个知名医生叫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呢？拜师学医吗？学完给人种怨气的那种？”
“这……云上师……”
“还是说，从一开始，对方只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点什么？”云皎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几个普通的医生身上，又有什么能引起道门泰斗级的张家，也眼红的东西呢？”她话音一顿，突然转头看向对面的裴世忠，一字一句的道，“裴老，或许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裴世忠脸色一僵，神情顿时转换了好几次，半会才拉有些僵硬的嘴角道，“这事……自然还得继续查下去……才知道。”
云皎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更加严肃了，见对方仍旧笑得客气的喝茶，半会才叹了一声，抬头看了老爷子后面的裴远一眼，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对了，怎么不见上次那个叫裴风的小孩。”
哐当……
裴世忠顿时手一抖，手里的茶杯掉了下来，洒了一地。
第四百一九章 坑爹爸爸
裴世忠手间颤了颤，立马扯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容回道，“呵呵呵……小孩子嘛，年纪小根本闲不住，现在估计又是去哪里疯玩去了，所以才没来见云大师的。”
“是吗？”云皎神色不见，低头看了地上的摔碎的茶杯一眼，接着道，“正好我今天过来，要不顺便给他复个诊吧？好歹他也算是我的病人，总要负责到底的，对吧？”
“云大师……有心了。”裴世忠笑容更僵了，摇头道，“不过不用了！小风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真的不用麻烦云大师，反而耽搁你的时间了。”
“不麻烦，复诊很快的。”
裴世忠还想拒绝，站在他身后的裴远却急了，带了些兴奋的上前一步，似是想要说什么，“爷爷，要不……”
裴世忠却没等他说完，猛的回头瞪了对方一眼，想要阻止什么。
裴远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反而一改之前那彬彬有礼，只做个背景板的样子，带着些着急的道，“爷爷！小风现在的情况，万一……如果她真的可以的话……”
“闭嘴！”他话还没说完，裴世忠厉声喝斥了一句，“瞎说什么呢？小风不会有事的。”
裴远这才闭了嘴，但这已经足够证实云皎心中的想法。
“看来，裴老你那小曾孙，恢复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啊！”
“……”裴世忠脸色越加难看了，却仍旧笑着解释道，“怎么会呢，当然你不是治好……”
“让我猜猜。”云皎却打断他的话，先一步开口道，“那小孩，现在是不是全身经脉逆行，还伴有吐血抽搐，四肢还暴出网状青筋，呈奇怪的黑紫色，而且晕迷不醒，呼吸不顺。”这是灵气反噬的症状。
“你怎么会知道！”未等裴世忠回答，裴远却是一惊，连忙用力点头肯定，“没错，就是这样，小风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是因为前些天……”
“裴远！”裴世忠突然脸色一变，似是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甚至有些不顾礼仪的拿起桌上云皎的茶杯，狠狠朝他砸了过去，飞溅的瓦片甚至划伤了对方的脸，指着裴远就骂了起来，“你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啊！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怎么管理裴家？”
“爷爷……”裴远不管不顾的直接跪了下去，一脸着急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
“还不滚出去！”裴世忠眼神一厉，直接开始赶人。
裴远只好低下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染上了些绝望的神情。
“裴老这是干什么？”云皎却出声道，“也用不着这么着急赶裴先生走吧？”
“子孙不争气，让云大师看笑话了。”裴世忠这才转身尬尴的笑了笑，仍旧试图掩饰，“云大师你别听他胡说，小风其实已经好多了。”
“裴先生担心自己儿子，怎么会是笑话呢？”云皎继续看向裴远，仍旧严肃的道，“不如让他说完，没准我还真能帮忙呢。”
“真的吗？”正打算起身的裴远，眼睛一亮，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裴远……”裴世忠再次喊了他一声，声音越加严厉，意有所指的道，“别忘了你是裴家当家！”
“可小风也是我儿子！”裴远越加激动了，完全无视裴世忠语带警告的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跪行了两步，直直的看着云皎，“云大师，你可以救小风的对不对？你救过他一次，这次一定也可以的。我求求你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只有四岁……”
“裴远！”裴世忠似是没了办法，只好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了小风的病，我会有办法的，只是时机没到，根本用不着辛苦云大师，你急什么？”
“可是小风已经等不了了！”裴远越加着急的道，“他昨晚已经休克了两次，当初爸爸就是这样走的，如果再找不到……”
“住口……”裴世忠几乎是吼出了声，似是要阻止什么。
云皎却突然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响站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她却接口裴远的话说了下去，“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功德转移到裴风身上，那么他就会被体内暴戾的灵气，反噬而死。你是要说这个吧？”她越加严肃的看向裴老爷子，带些冷意一字一句的道，“裴老！我说得对吗？”
“……”语音一落，全场都是一静，不止是裴老爷子，连着裴远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老头也一脸懵逼的看向突然发火的云皎。
咦？啥意思？怎么又扯到功德上了？
“你怎么会……”裴老爷子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又险险止住了到口的话。
“怎么知道的吗？”云皎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扫过裴家两爷孙，这才缓声道，“这不是裴老你提醒我的吗？你刚刚不是说，那些被张家坑害的医生，是因为缺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这样。说实话，在来这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病倒，是因为极恶的怨气缠身。”那些红色的气息，她都没看出是怨气！
“……”裴世忠一愣，根本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几个医生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身为道门泰斗的张家眼红的！”云皎却继续道，“后来才想清楚，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医生的本职，就是救死扶伤，特别是这些名医，最少工作都有十几年了，手里救过的人命，估计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这对普通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张家来说，却是最明显的携带功德者！”虽然这样救人，不算什么大功德，但并不是没有。
裴世忠微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和慌乱。
“你们的修为是靠着大量的功德，才提升的吧。”她扫了裴老爷子一眼，没有功德那些暴戾的灵气，只会反噬身体。“可一个人做再多的好事，获得的功德也是有限的。而且现在社会安定，基本没有什么动乱，获得大量功德的机会更是没有。所以张家就想了一个办法，积少成多。”
一个人的功德是少，但无数的人加起来，那就多了。
第四百二十章 小小威胁
“不……”裴世忠眼里的慌乱更重了，似是想要解释什么。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这件事，你们裴家也是默认，甚至是赞成的。”云皎直直的看向两人，拆穿道，“更或者，这并不是张家一家的决定，这本来就是你们合伙策划出来的！”
“你……”
裴世忠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苍白，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半会才像是卸下了什么伪装一般，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半会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沉声开口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张家做的这些事，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果然！云皎眉头微皱了皱，到是旁边的老头忍不住了，不敢置信的指着两人道，“卧槽！你们居然跟张家是一伙的！那几个医生，也是你们害的？”
“不不不……”裴世忠连忙摇了摇头反驳道，“知道归知道，但请相信，这事我们裴家并没有参与！我们都是修道的人，当然知道夺人功德，不是什么好事。但张家这样，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老头有些火了，直接怼道，“偷别人东西，还说不得已？你们这是又当又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世忠脸上露出了些羞愧的神情，再次叹了一声道，“道门的修行，本来就是靠的功德。再加上你们也知道，如今社会已经没有几个人信这些了，所以导致正统学道的人越来越少，更别提得道的人了。偏偏这世上又不能缺了我们，否则谁来对付那些鬼魅妖邪？”
“所以，你们就从别人身上抢功德？”自己没有就抢别人的，这是什么道理？
“一开始，我们研究出这个方法，只是为了将道术传承下去。云大师也是修道的人，想必也会理解我们这种想要传承的心情。”裴世忠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但是人心总是不满足的，这个方法传扬出去后，慢慢的也就……管不住了。”得到了强大的能力，谁还会在乎一开始的目的呢，“不过你们两位放心，为了提升修为，夺取别人功德这种事，我们裴家绝对没有做过。”
“是嘛？”云皎眼神微眯，直直的看向裴世忠，一字一句的道，“那你这身功德，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裴世忠：“……”
裴远：“……”
屋中瞬间又是一静，裴世忠和裴远都愣住了，眼里的惊慌一闪而失。
“咦？”到是旁边的老头，瞅了瞅两人，特别傻白甜的问了一句，“他身上的功德很多吗？”
“……”这回轮到云皎无语了，连着一直不在状态，忧闲得像是来旅游的夜渊，都回头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
蠢死你算了！
云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抢别人东西，就是抢东西！抢一次跟抢很多次，有区别吗？裴老，我不管你们一开始研究出这种抢夺别人功德的方法，是为了什么？但真正的修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道门的维系，需要抢别人的功德才能继续下去，那这样的道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可……”裴世忠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错，世间不能没有道门，不然鬼魅妖邪没人可以处理。可我不赞成你的说法，什么为了道门才不得不这么做？全都是借口而已。哪有选择先害人，来达到救人的目的？这跟把人先捅一刀，再送去医院有什么区别？”难道那些有功德的人，就活该被害吗？“如果身怀功德都变成了一种原罪，那你们所做的事，跟那些鬼魅妖邪，又有什么区别？”
“……”裴世忠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们动手，只是为了给你们，乃至整个道门正在做，或是已经做了这种缺德事的人一个警告。”云皎声音一沉，一字一句的道，“顺便也请你转告张家，欠了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如果他们想赖账，我不介意亲自去张家讨回来！”
“……”
“当然，你们也可以无视我的警告。”云皎眼神眯了眯，越加严肃的道，“尽管来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说完，她直接双手结印，扬手一挥，下一刻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金色的法阵瞬间成形，并朝着在客厅上空升去。下一刻外面突然一暗，只听见轰隆隆一阵连绵不绝的雷响，满天白色雷光垂直而下，全数劈向裴家主宅。
一时间只见尘土飞扬，原本豪华的别墅土崩瓦解，墙壁像是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一道接一道的倒了下去，除了五人所在的客厅中央以外，直接将这栋上千坪的房子劈得粉碎，却半点都没有伤到中间的五个人，连着沙发上都没落下半点灰尘。甚至其他在屋里别的地方工作的人，也没有被砸到半点。
“……”
裴世忠和裴远两人都惊呆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一副完全没有刚刚那满天的天雷之中回过神来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随手召来这么多的天雷，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在他们之上，但没想会恐怖到这个承度，这简直……简直不是人！
“三天时间，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云皎再次交待，拉起旁边的祖师爷，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只走了两步，却又停在裴远的旁边。
裴远一愣，带些惊恐和茫然的抬起头，
“不是说儿子病了吗？”云皎提醒了一句，“还不带我去看！”一码归一码，小孩的病还是要看的。
“啊……”裴远懵了懵，半会才明白过来，眼里闪过狂喜，“对对对，小风！他在后面竹林的老宅里。我带你们去……”
说完立马爬了起来，也不管旁边还没回过神来的裴老爷子，立马就带着几人朝后面走去。
到是个好爸爸！
云皎看了看前面的人，仍旧顶着一张严肃到底的脸，跟了上去。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抬头瞅了瞅天空，脸上稳得一笔，心底却积了满肚子的疑问。
话说……刚刚那阵雷到底什么鬼？
她用的不是引雷的法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