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月度考核
白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学玄术的可能。像他这么一把年纪的老年人,早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岁月,对于修行精进之类的事,早就看淡了,从不刻意强求。用云丫头的话来说,就是放弃治疗了。反正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处,学个什么劲啊。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学习玄术的一天,还是玩命学的那种。不学还不行,因为祖师爷在那盯着呢!自从那天明白,云丫头在书房堆的那一架子书,半数都是给他准备的后,他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也不知道云丫头对祖师爷说了什么,向来不爱出塔的祖师爷,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居然真的答应负责考验他的修为。
他也不做什么,只是每过一个月,就亲自来找他一次。不训话,也不骂人,他只会直接动手揍,而且还是往死里揍的那种。白聿隐隐觉得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已经被拆分重组过好多次了。每每走路喝水都仿佛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老头欲哭无泪,只能弱弱的找云皎投诉,“丫头,你能不能跟祖师爷说说,下回考核时不动手行吗。再说我学的是玄术,不是体术。哪有人一上来就直接揍的。”还专往脸上打。
云皎没有回头,顺口回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想让祖师爷对你用玄术?”
老头一愣,突然想起那挥手间差点灰飞烟灭的鬼群,猛的抖了一下,“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д)b
开什么玩笑,祖师爷对他用玄术,那还不如直接投胎方便,“我的意思是说,下回祖师爷再指点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温和点。”至少别打脸啊。
云皎猛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看向他,“怎么?你受伤了?什么伤?哪里不舒服?伤到筋脉、神识、丹田之类的没有?我帮你看看?”说完还上下扫视了他一遍。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自己受伤,丫头还挺兴奋。
他瞅了瞅丫头那仍旧正经严肃的脸,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丫头还是担心自己的,“伤到神识丹田到是不至于,就是伤了些筋骨而已,都是皮外伤。”
“哦。”云皎眼神一暗,继续转回身忙活去了。可惜,还以为可以实践一下。
白聿:“……”
这就完了?说好的治疗呢!皮外伤也是伤啊。他顿时有些心塞,瞅了瞅云皎的手边,只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把奇怪的小刀,正在切割着什么,时不时还能看到一片血红的皮毛。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狐狸。
“你这是在干嘛?”看着好像不是在处理食物的样子啊。
“手术!”云皎一边划开狐狸的肚皮,一边回道。
“啥术?”白聿一愣,是什么新的玄术吗?仔细瞅了瞅那只浑身是血的毛团,“这狐狸哪来的?”
“门口捡的啊。”云皎顺口回答,“它体内有异物,应该吃坏了什么东西,快要死了。我顺便实践一下书上的医术。”
“这狐狸还活着?”白聿一惊,凑近瞅了瞅,果然还能看到狐狸肚皮还在上下起伏。原来真的不是扒皮拆骨,准备熬汤的!转眼一瞧,又发现丫头手上的那把刀,有些奇特,上面好似刻画了什么特别的符文。每划动一刀,就隐隐有灵光流动,很明显是特意打造的法器。
丫头没有玄脉,肯定做不出这样的法器,只有可能是祖师爷给的。白聿摸了摸自己鼻青脸肿的头,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法器,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抱养的,委屈……
(_)
云皎却没有理他,继续切开狐狸的肚皮,然后按照教材上的说法,细细找出狐狸相对应的穴位,一一下针布下个引晦阵法。果然不到半会,只见狐狸切开的肚皮处,突然涌出一些黑色的液体。如同扯出的毛线一样,开始成团汇聚。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凝聚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隐隐还散发着股腥气。
“卧槽!丫头你这么快就会行针布阵了?”白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排银针下,突然出现的白色阵法。虽然他对灵医不了解,但也清楚行针布阵有多困难,凡是阵法都要经过复杂精密的计算和调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更何况是在这么小一只狐狸体内行针布阵。
云皎顺手把那珠子夹了出来,一边拔针,一边回头问道,“很难吗?我昨天才看到的这个阵法。”现在只是照着书上说的,复制了一遍而已,都没开始适应性微调呢。
白聿:“……”md,资质好了不起啊!
凸(艹皿艹)
想起书架剩下一半的书,他瞬间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忍不住酸酸的道,“丫头,要不我也跟着你学灵医得了!”至少不用被祖师爷揍。
“你?”云皎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可以是可以,但是灵医首先要懂医术,而一般医学院,最少都是五年制起步,还有六、七、八年制的。教材量的话,大概是你现在那个书架的四倍左右。当然这只是基础,不算祖师爷传下的灵医教材。”
白聿脸色一白,虽然前面大部分没听懂,但四倍书架她听懂了。于是十分干脆利落的道,“我们还是来聊聊狐狸的事吧!那个……你做完实践后,打算炖汤吗?”
“……”出息!
他正打算转移话题,观内却突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铃响。
“传信铃?”老头愣了一下,“定是有人找我,我去看看。”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后院冲去,不到半会就捏着一只纸鹤走了回来,一改刚刚的怨念,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道,“丫头丫头,准备一下,我们要下山了。”最好是赶在后天之前。
“下山干嘛?”
“当然是做生意……咳!”他语到一半又停住,咳了一声改口道,“我一个老友来信,邀我下山驱邪呢!”
“就你?”神棍重出江湖吗?
“你这啥眼神?”老头脸一红,一拍胸膛,死鸭子嘴硬道,“不是我吹,我也算是十里八乡最会驱邪的玄门道人了,上次那只厉鬼是意外,这次一定没问题的。”厉鬼哪是那么容易遇见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遇到那一次而已。
“不去!”云皎秒拒。
“别啊!丫头。”丫头不去,他还真有些虚,主要是被之前那个女鬼整怕了,于是继续沉声劝道,“我那老友说了,这次真的只是很简单的驱邪,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好不容易学成了灵医,不想下山试试身手吗?”
“不想!”云皎懒得理他,缝合好狐狸的伤口,就收起针往回走。医术这行,的确需要很多实践操作来提升。但是医人和医动物不同,没有完全的把握,当然不能轻易动手。
“丫头、丫头……”白聿快要哭了,后天就是一月一次的考核了,他不想再被祖师爷打成猪头啊!
***
白聿没想到,最后云皎还是答应了陪他一起下山。因为……他们快要破产了,上次赚的那四十两的确很多,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家庭用个一两年的。但顶不住玄门的道具材料贵啊,随便一面阵旗,一把桃木剑就要数两银子,更别说辅助修练的丹药之类的,他们根本就没敢买。
偏偏白聿最近在疯狂的恶补修行,这补着补着就把银子全补进去了。等发现的时候,米缸都已经见底了。
也就是说,她们要是再不下山赚钱,都得饿肚子。
白聿终于如愿的逃离了每月一次的挨揍考核,成功拉着云皎出了门。只是……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转头瞅了瞅身边的人,“祖……祖师爷?”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祖师爷也在这里啊?说好的从来不出塔呢?为啥连鸡汤都打包好了啊喂!
(Д)
“丫头,这……”
“闭嘴!”云皎冷冷的瞄了他一眼,“玄门吞金兽没资格说话!”银子都是谁花完的,心里没点ac数吗?
“……”
第三二章 前往津义
老头说的那个朋友叫老周,是一个游道。所谓游道就是无门无派,靠着自己摸索修练的玄门道士。对方及擅长卜卦看相,两人是在一次驱邪时认识的。据老头说,那一次驱邪有些凶险,两人联手才解决。所以从那以后,老周遇到什么大点的委托,都会叫上白聿,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好友。
云皎越听越觉得两人像是神棍联盟,凭老头之前那点本事,现在还没被人打死,估计也是这个世界的人民太善良了。
他们去的地叫津义县,离所住的愧山有三天的路程。原本老头打算着,反正时间也充裕,干脆走着去就是。来回怎么着也得六七天,只要不用月考,能拖一天是一天。
现在同行的人,加上了个祖师爷,瞬间打碎了他这个想法,连着路也觉得遥远了很多。想着要不先下山看看,有没有刚巧前去省城的牛车,可顺便载他们一程。
祖师爷却否决了他这个想法,直接赏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扬手凌空画了个道符。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还在观门口的三人,转瞬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路上。远远还能看到小路尽头,有着城门的影子。
“这……这是千里符?”白聿一脸震惊,原来世间真的有日行千里的千里符,这也太方便了,“多谢祖师爷。”
云皎也觉得有些神奇,原来这个世界的交通这么先进的吗?
“老周就住在城南,我们赶紧进城吧。”白聿指了指小路的尽头,转身就往前面而去,走了几步却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
祖师爷站在原地半步都没有挪动,而后面的云皎则是被挡住了动不了。
“祖师爷?”怎么了?
“不去!”夜渊抬头看着玩处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
“为啥?”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夜渊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冷看了朽木一眼,才回答,“人太多。”又遇到女人怎么办?
“啊?”白聿一愣,人多怎么了,这是县城当然人多啊。细一想又反应过,祖师爷是神仙,虽然他好像从来不着急回天上的样子,但到底仙凡有别,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也正常。可他们又不得不进城,“那怎么办?”
“我不方便现身,寻一有灵气之物,我附身于上,再随你们入城便是。”夜渊提供了一个方案。
“好!”白聿立马点头,愿意进去就好,转身往怀里掏了掏,半会才摸出一张灵符道,“祖师爷,这是我准备的灵符中,灵气最浓的一张,要不您先进这张符里?”
夜渊瞅了那灵符一眼,脸色顿时一沉,整张脸都写满了嫌弃。谁要进你这臭哄哄的低阶灵符里!瞪了白聿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云皎。
下一刻身形一闪,瞬间化为一道白光,朝着云皎飞去,直接钻入了她手里的竹筒之中,没错就是打包鸡汤的那个筒。空中传一句带着味道的声音,“嗝~可以了,走吧。”
云皎:“……”
白聿:“……”
-_-|||
说好的需要附身有灵气之物呢?那个竹筒不是出门前,临时切的竹子吗?这绝对是为了更方便喝汤吧,绝对是的吧!
*****
老头带着云皎进了城,一路七拐八弯的停在了一处破旧的茅屋前,才出声道,“到了!”
云皎上下瞅了瞅这堪称危房的屋子,看来老头这朋友混得也不怎么样啊!越来越觉得两人是神棍同盟了。
白聿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来了!来了!”门吱呀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个满脸胡须,身材愧悟的大汉,虽然穿着一身道袍,却完全没有半点玄门术士的样子,到像是一个武夫。
“周道友,多日不见一切可好?”白聿笑着打招呼。
“白兄!”大汉眼睛一亮,带些惊讶的上下扫视了白聿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还要等个两三日呢!哈哈哈哈……太好了!”他朗声大笑,满脸的胡子一丛丛的抖动起来,扬手就朝着白聿拍了过去。
白聿被拍得一个啷呛,差点没站稳。他却好像习惯了,两人相互寒暄起来。
老周看着年纪不大,四十多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头成为朋友的。
“来来来,快进来。”老周侧开一步,正要拉人进去,一转头才发现旁边的云皎,愣了一下,“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清阳新入门的弟子,叫云皎。”白聿顺口介绍。
老周却是一惊,张大眼睛一脸惊奇的看了看云皎,又回身拍了白聿一下,“行啊,老白!还真让你捡到个徒弟了,不错啊!”就他住的那样偏的地方,居然也能收到传人。
“不,她不是我徒弟。”白聿下意识的反驳。
“啥?”老周一愣,“不是你徒弟是啥?”清阳不是向来一代传一代吗?
“呃……”白聿呆了呆,回头瞅了瞅云皎,对哦,云丫头的辈份到底是啥?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当时只顾着把人拐进清阳,根本就没有提收徒的事,再说后来教她灵医的都是祖师爷,也没他什么事啊。
以前是压根没想这事,现在……
他突然想到观中那一架子的书,别说是收徒弟了,他都想叫她师父!
老周到是没有看出白聿的纠结,直接就把两人请了进去。一边请两人坐下,一边开始说明起了情况。
“老白你来了就好,我还真怕你赶不上呢!”他给两人倒了杯茶,就开始详细介绍起情况来。
原来这次他们需要驱邪的是城中首富家里邵府。邵老爷是城中卖粮的大户,整个津义县有半数的民田,都是他们家的。邵老爷家大业大,膝下却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从小就才学出众,在津义甚至是郡业城都颇有才名。
可前阵子去参加一个诗会回来,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城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病情还越来越严重。后来才知道,对方是中了邪。邵老爷这才悬赏百两黄金,请求玄门人士前来驱邪。
老周想起了白聿向来擅长驱邪,所以才传了信叫他前来。
白聿一听又是家中儿子病倒,顿时抖了抖,条件反射般又想到了李家母子和女鬼素娘,不会这么巧,又是厉鬼复仇吧?
第三三章 邵府驱邪
白聿和云皎在茅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老周就拉着两人往邵府而去。邵府很好找,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宅邸就是。
邵家不愧是城中的首富,整个宅子占地十分大,比没毁之前的清阳观还大了一倍不止,但建筑明显比清阳观要豪华上档次个百倍。红墙金漆琉璃瓦气派十足,整个府邸仿佛都写着“老头有钱”四个字,连着门房下人的穿着都比一般人要精致很多。
可能是因为老头换上了那套装逼装备的原因,门口的门房一见三人,眼神一亮,立马就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三位高人,可是来替我们少爷驱邪的,快快里面有请。”
说完直接就领着三人进了府,好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似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随着门房一路入到了大厅。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了,大部分跟老头一样,身着道袍,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还有手持念珠身着袈裟的。
三人愣了一下,云皎顿时有一种,神棍集会的错觉?
“三位高人,还请稍等片刻,老爷一会就会来见诸位。”说完引着三人落座,就转身出去了。
屋内的人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三人,审视的眼神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有面带友好点头的,也有不屑冷哼的。很明显这些人跟他们的目的一样,也是来为邵少爷驱邪的。看来邵老爷为了救儿子,也算是下血本了。
老头和老周也没有想到,邵老爷的悬赏招来了这么多玄门人士。
“哼,真是玄门不幸,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自称玄门弟子了。”他们刚落座,旁边一位青衣男子,突然冷哼了一声,扫了云皎一眼,兴许看她年轻,眼里满满都是轻视,“本事没学几年,胆子到是挺大,随随便便就敢下山驱邪。”
云皎一愣,所以这是一波,同行打压?
云皎还没开口,这边的老头却怒了,像只斗鸡一样站了起来,先一步怼了回去,“道友说得对,那一会驱邪道友可要跟紧了,别拖我们大家后腿才是。”谁没本事了,你才没本事!你全家都没本事!
云皎:“……”话说,人家说的不是你吧!瞎承认什么?
(_)
“你……”男子气急,就要站起干架。
旁边一位蓝衣的男子,连忙起身拦住,“胡道友且慢,同是玄门中人,又都是来驱邪,该同心协力才是,何必伤了和气。一会邵老爷就要来了。”
男子的怒气这才消下了一些,瞪了老头一眼,气乎乎的坐了回去。
蓝衣道人给了三人一个歉意的眼神,没再出声了。而其它的人,只是看了这边一眼,也没有半点交流的意思。
他们在厅中坐了半个时辰,陆续又进来了几个玄门弟子。门口才传来了脚步声,果然不到半会,只见一个球一样的胖子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着四五十上下的样子,一身珠光宝器,只差没把有钱写在脸上了。咧嘴一笑,挤得脸上的肥肉都是一抖一抖的。
“各位仙师久等了。”胖子在门口朝着众人一拱手,“劳烦各位远道而来,为小儿驱邪。”看来他就是悬赏的邵老爷了,“还不知几位仙爷,怎么称呼?”
众人这才一一起身自我介绍,云皎注意了一下。刚出声讽刺她的人叫胡福,那个蓝衣男子叫纪风。自称是来自永昌派,其它的人基本都是游道。
“邵老爷,事不宜迟,赶紧带我们去看看令公子吧!”胡福上前一步催促,一脸自信的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
“好好好!”兴许是担心自己的儿子,邵老爷也没有耽搁,立马点头就在前面引路,“各位仙师请跟我来。”
他一路带着众人转入了后院的一处小楼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这里种满了各色鲜花,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花香浓郁景致怡人,但众人却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
“此处阴气甚重!”胡福皱了皱眉,先一步下了辩断,看向邵老爷道,“看来令公子,的确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邵老爷圆球一样的脸上,顿时就有些发白,一脸着急的看向胡福道,“还请仙师救救我儿啊!”
“不急,先看着人再说。”胡福回应。
“仙爷快请。”邵老爷立马示意下人开门,引着几人进去。
众人也神情凝重的跟了进去,心理阴影的原因,白聿不由得也有些紧张,一进屋就忍不住推了推旁边的云皎,压低声音道,“丫头,你看见什么没有?”例如女鬼什么的?
云皎四下扫了一周,摇了摇头,“没有。”
老头这才轻了口气,看来这真的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驱邪,只是……他瞅了瞅挤在前面的七八个同行,这生意有点难抢啊。
“各位仙师,这就是我儿。”邵老爷带着大家,停在了床前。
床上的人也察觉到了众人,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疑惑的唤了一声:“爹?”
“献儿,你醒了。”邵老爷连忙上前扶住了床上的人,“你放心,我已经请到仙师了,你马上就能好的。”
“仙师?”邵献愣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床前的众人。他的样子十分虚弱,脸色更是苍白得像张纸。与长成了球体的邵老爷不同,他很是清瘦,样貌也很是俊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病弱贵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病的原因,看到床前的众人时,脸色仿佛更苍白了些。急喘了两口,眼神沉了沉,低下头带些哀求的道,“爹,我的病已经好不了了,你还是让仙师们回去吧。”
“胡闹!”邵老爷脸色一沉,“不许再说这种丧气之言,仙师们可都是有大本事的,一定可以救你的。”
“爹……”
“听话!”邵老爷声音沉了沉,转头看向众人道,“各位仙师,我儿已经病了四个多月了,一直不见好转。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病,还请仙师出手相助。只要能治好我儿,我邵家愿意倾尽家财。”
说完,作势就要朝着几人跪下去。一直站在最前面的胡福,立马扶住了他,一脸大义凛然的道,“邵老爷不用多礼,降妖除魔仍是我玄门中人的职责。定会尽力而为,待我先看看令公子的情况再说。”
第三四章 公子重病
邵老爷脸色一喜,连忙道谢。胡福得意的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第一个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床上的邵献,只见对方周身的确围绕着一些黑色的邪气。于是接着直接掏出一张驱邪符,念动咒语。不到半会只觉得一阵热浪腾起,整个屋内突然炎热几分,却保持不到三秒,又清凉了下去。
“咦?!”胡福一愣,细细看了看仍旧虚弱的邵献,对方脸色没有一丝变化,连着周身的邪气也没有减少,“怎么会这样?”按理说这驱邪符,能驱走对方身上的邪气,令对方精气恢复才是。但为何他仍旧是这个病怏怏的样子,而且身上的精气也没见恢复。
“哈哈哈,看来胡道友,道行不够深啊!”旁边一个姓王的道长冷笑了一声,估计之前也被胡福怼过,见他吃瘪,一脸幸灾乐祸的上前,状似无意的挤开了对方,“不如让贫道来试试如何?”
胡福气急,但他的确没成功,只好让到了一边。
那边的王道长,拿出了一件驱邪的法器,念了半天的咒语,一时间法器发出一阵虚弱的白光,朝着邵公子笼罩了过去,但是对方仍旧毫无反应。
“怎么可能!”王姓道士也惊呆了,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可是灵光,为何也驱不出对方身上的邪气。
“哼,你也不过如此。”胡福抓紧机会连忙讽刺了回去。
在场的众人脸色却都有些凝重,法器都驱除不了的邪气,看来不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各展神通的开始驱起邪来。
可是无论是用符咒,法器,还是阵法,甚至开坛作法。邵献仍旧没有半点反应,脸色不见好转不说,被这么一折腾,反而更加虚弱了。
连着老头和老周也上去试了试,扔了一大把灵符,也没有半点效果。
一时间众人都懵逼了,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世上居然有不能驱除的邪气!”
“看来他身上的可能不是邪气!”
“就算不是邪气,我们的术法也足够驱除了,为何没有反应呢?”
“邵公子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啊。”
众人越说越是厉害,神情也越加的凝重。
云皎侧头瞅了瞅床上的人,忍不住好奇的伸手顺势搭在对方的脉门上。对方下意识抬头看了过来,似是才发现驱邪团队里还有个女子,愣了一下,瞳孔猛的收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半会又重新低下头,回避似的躲开了她的眼神。
云皎眉心微不可见的收了收,这才收回了手,这个脉象……
“邵老爷,敢问令公子在病倒前,可有发生什么怪事?或是府内可有其它什么异常之处?”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只好转头看向旁边的邵老爷。
“这个到是没有,我儿病前,府中并没有发生什么。”邵老爷摇了摇头,半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这,“说到怪事……”他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又扫了众人一眼,“不如众仙师先随我去前厅,我再详细跟各位说明。”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猜到对方可能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连忙点了点头。
“各位仙师请!”邵老爷立马领着众人出门。
刚要踏出门口,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邵献却突然急声唤了一声,“爹……”
邵老爷脚步一顿,回头安慰道,“献儿别急好好休息,放心,仙师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连忙带着众人往前厅走去。
云皎走在最后,回头再次看了屋内似要说什么的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丫头。”见云皎走得慢,老头也忍不住退了一步,沉声问,“那邵公子的病的确奇怪,你有没有看出是什么情况?”毕竟只有她开了天眼。
“没有。”
“连你也不知道情况。”老头一脸失望。
“我知道啊。”云皎又加了一句。
“啥?”老头一愣,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我说没有是指……”云皎叹了一声道,“他没有病!”
“哈?”
Σ(°△°|||)
啥意思?没病对方那样子是什么鬼?
老头正要问清楚,云皎却突然脚步一顿,掏出身边的竹筒。
“咋了??”老头瞅了她手里的竹筒一眼,顿时眼前一亮,“莫非祖师爷有什么指示?”
他话音刚落,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几个字铿锵有力的落了下来。
“该吃午饭了!”
云皎:“……”
白聿:“……”
心中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在邵老爷是个十分好客的雇主,也注意到了已经临近中午,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桌菜,直接提议让众人先用过饭再继续驱邪。
众人忙活了一上午,也是饿了,没有推辞就纷纷落了座。云皎小心翼翼的把竹筒放在了桌侧,扫了桌上的菜一眼,这才动手盛了一碗汤,放在竹筒旁边。
邵老爷的菜准备得很丰盛,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向邵老爷询问邵公子的情况。
“唉,不瞒各位,说到怪事,到是真的有一件。”邵老爷一脸纠结的开口,皱着眉生生把脸上的肉挤出一层层的褶子,“但并不是我儿得病前发生的,而是得病后发生的。”
“哦?”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沉声问道,“不知是何事?邵老爷但说无妨。”
邵老爷叹了一声,才沉声道,“是这样,其实我儿除了突然体弱病倒以外,似乎……似乎还得了离魂之症。”
“离魂症?”众人一愣。
所谓离魂之症,就是梦游。是指在睡眠中自行下床行动,而后再回床继续睡眠的怪异现象。
“这也是最近一个月才发生的。”邵老爷一脸担忧的道,“一个月前的晚上,由于忧心我儿,所以临睡前想去再看看他,结果在屋内却找不着他人。丫环下人,皆说没有看到他出门。”
“没人看见?”众人一惊。
“是的!”邵老爷用力点头,脸上适时的浮现出恐惧,“但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又毫无征兆的回到了屋里。”
“可知他去了哪里?”胡福急声问。
“不知道!”邵老爷摇了摇头,“我也问过献儿,但他好像对自己半夜消失的事完全不知情。只是自此以后,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第三五章 离魂之症(求月票)
“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胡福旁边的蓝衣男子,也忍不住急声问。
邵老爷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每日都是如此。”
“什么!”众人更加震惊,“他每晚都会离魂?”
“是的!”邵老爷点头道,“每日一到子时,我儿就会莫名从屋内出去。我也曾经派着下人盯着,可无论怎么守,他总能出去。就好像他能从屋里突然消失一般,然后第二日又会准时出现在屋内。而且他身上……”他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些惊恐之色,“总会带着些奇怪的……血迹!”
“血?”众人神色越来越凝重,神情也紧张起了,浮出一些不好的联想,半夜失踪回来还带着血,“莫非……”
哐当!
正紧张着,桌下发出一声脆响,云皎手边的竹筒莫名倒了下去,撞翻了旁边盛满了汤的碗,碗直接从桌上掉了下去,摔得粉碎。
原本就紧张的众人,被吓了一跳,全屋都是一静,整个饭桌只剩倒掉的翠绿竹筒,咕噜噜在桌上打转转的声音。一时间所有的眼神齐唰唰的扫了过来,
云皎一僵,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低沉的传音,“哼,猪食!”语气中满满都是: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好意思端出来的嫌弃感。
唯一听到传音云皎and白聿:“……”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半会。
云皎伸手按住还在转乱的竹筒,抬起那张永远严肃认真的脸,一本正经转头看向白聿道,“抱歉,他年纪大了,手滑了下!”
果然下一刻,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齐唰唰转到了旁边的人身上,满满都是谴责的意味。
莫名接了口锅的白聿:“……”喵喵喵?
(⊙_⊙)?
为什么又是我?
“无妨,无妨!一只碗而已,再换一只便是!”邵老爷立马打圆场,唤来下人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碗,继续招呼大家吃饭。
众人纷纷不满的看了白聿一眼,但又不好因为打破一只碗而责怪她,只好转过头不再理她。
白聿:“……”mmp!
转头瞅了瞅云皎手里的竹筒,委屈,但是不敢说!
怕某人一个不爽,掀碗不够,连桌子都给掀了。虽然他也知道这菜没有丫头做的好吃,但我滴个祖师爷,出门在外您老人家就不能忍忍吗?
到是云皎淡定的打开随身的包包,淡定的拿出了几块糕,再淡定打开了竹筒塞了进去,果然下一刻竹筒再次安静如鸡。
“邵老爷!”那边的众人却开始讨论起邵献的病情来了,“我看令公子招惹的可能不是一般的邪崇,所以病情才一直不见好。他每日子时消失,定是被那脏东西招过去的。若要救他,估计先要弄清对方是什么。”
“没错!”另一人也接口道,“不如今晚就由我们来守卫令公子,会会那东西。”
其它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留下,查清楚具体的原因。
“好,那就有劳各位仙师!”邵老爷一脸欣喜,连忙唤来下人,“现在时日还早,各位仙师可先去客房休息。”
众人也没有推辞,饭吃得差不多了,纷纷起身去客房休整了。云皎三人也跟着起身,朝着客房去了。
说是休整,但是一到客房,众人却都各自忙活了起来。布阵的布阵,贴符的贴符,个个都是鼓足了劲,想要抢在第一个,成功驱邪的样子。但是云皎他们这边三个,却完全没有动静。
也并不是他们不想动,主要是他们一个修的灵医,一个只会画符,唯一看着靠谱点的老周,还是个只会算命的理论选手,想准备也不知道从哪准备起。
兴许是因为三人太安静了,受到了其们人一致的鄙视。只差在脸上写着,他们是骗钱的神棍了。
眼看着天色渐黑,众人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或明或暗的围在邵献的屋子四周,等待着那个邪崇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到深夜,四周越是寒冷。仿佛有着一丝丝的寒气,直往身体内钻。
众人在外守了好几个时辰,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象。直到子时临近,四下越加黑了,连着月光都没入了云层。突然院内就起了一阵风。院内本就低的温度,一瞬间仿佛又低了很多。
“来了!”不知道谁唤了一声。众人纷纷举符的举符,掏法器的掏法器,紧紧的看着房门。然而那阵风却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如来时一般突然又停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咦?”众人愣了愣,难道来的不是那邪崇?还是说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众人又等了半晌,仍旧是没有反应。就好像刚刚那阵风,只是巧合一样。
“奇怪!”老头皱了皱眉,忍不住滴咕道,“不说每日子时吗?现在已经过了?”
云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神沉了沉,突然开口道,“你觉不觉得……屋内太安静了点。”
“咦?”老头一愣,脸色顿时一变,猛的睁大了眼睛,“卧槽!邵公子!”
说完转身就朝着屋内冲了进去,其它人一愣,条件反射的想要阻止他破坏门上的符咒,白聿却已经冲进去了,并发出一声惊呼,“人呢?”
只见整个屋内空荡荡的,原本还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甚至四周的符咒半点触动的痕迹都没有,就像上面的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跟进来的众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明明都贴上了灵符。”
云皎扫了床上一眼,转头提醒道,“老头,追息符!”
白聿一愣反应过来,“哦哦。”立马低头掏出了一张符纸,心念一动,顿时符纸就自动化为一只纸鹤,在屋内转了几圈,冲着窗口飞了出去。
“追!”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纷纷追着白聿的纸鹤而去,云皎几人也立马跟上。
纸鹤飞得很快,像是找准了一个方向似的,直朝着北边而去。几人追得也急,有些干脆用上了缩地符,就怕追丢了。只见那纸鹤一路出了城也没有停下来,反而越飞越快。
即使有着缩地符,众人也追得气喘咻咻,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那纸鹤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处地方。等他们追上,就飞回了白聿的手心,然后燃了起来化为了灰烬。
“这是什么地方?”胡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四下打量,刚刚追得急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十分荒凉,几乎看不见什么绿色,只有一丛丛人高的枯草和乱石,“邵公子呢?”那纸鹤是追着邵献气息一路过来的,可这里却并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
第三六章 百鬼之阵
“快看,那边有个山洞!”一个道士指了指右侧。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右边石壁下有一个山洞,洞口约有三人宽,里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底。里面隐隐还有一股股阴冷的气息透出来。
“这应是那邪物的老巢,邵公子定是被抓到了里面!”胡福眼睛一亮,提着桃木剑就往那边而去。
“等等!”白聿连忙拉了他一把,细细看了一眼那洞口,总觉得四周的阴气,有些莫名的熟悉,像极了某只女鬼身上的,于是提醒道,“道友,这里面阴气极重,里面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只厉鬼,还是不要冒然行事的好。”
“哼,区区阴气而已。我等都是修道之人,又有何俱。”胡福冷哼了一声,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根本不把白聿的提醒放在心上,只想抢在第一个救出邵献,“你们若是怕死,可以不进!”说完直接就钻入了那洞中。
“哎,你……”白聿想拦,已经来不及急了。
其他人一看有了带头的,也有些犹豫了起来,纷纷掏出了法器打算也跟着进去。厉鬼确实难对付,但是他们人这么多,总会有些办法的。
眼看着劝不动人,白聿有着急,转头看向云皎,“丫头,咋办?我们也去吗?”
云皎抬头看了看洞口,只见一丝丝黑色的气体,正从里面冒出来。摇了摇头道,“没看到门口写着几个字吗?”
“啥?”白聿一愣,哪里有字啊?
“左边写着人傻,右边写着速来。横披:作死!”
老头:“……”
老周:“……”
众人:“……”
虽然他也看出这洞有问题,但也不用说得这么明显吧。
“可那邵公子……”也不好不救吧,毕竟他们是来赚钱的。
云皎低头想了想,再次看了那洞口一眼,“老头,之前那邵老爷说,这邵府公子每日子时都会失踪是吧?”
“对啊!”白聿习惯性的点头,“他的确是这样说的。”
“那就奇怪了……”云皎瞅了瞅洞内,“如果那位邵公子每晚都是被这洞里的厉鬼抓走的话,那他到底怎么回去的?”厉鬼可不是这么好说法的啊。
“……”
咦?
老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突然那洞中却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猛的从洞里飞了出来,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细一看,那人就是最先入洞的胡福。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现在已经发得只剩一口气了。浑身是血,摊在地上动不了。
“胡道友!”蓝衣道士一惊,想要上前察看。一阵凄厉的鬼叫之声,却从洞内传来。紧接着狂风狂扫而至,刺骨的阴寒涌了过来。只见大团大团的黑色影子从洞内冲了出来,团团把众人包围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鬼叫声,直穿耳膜。
“怎么会有这么多厉鬼?”众人都惊呆了,看着这些鬼影的数量,起码有上百只。他们的道行都不怎么高,一只厉鬼还可以凭着人多对付,但一群,根本就没有办法啊。
“卧槽!”白聿也控制不住低骂了一声,又来!这些厉鬼是商量好的吧,为啥他们每次一碰就碰一群啊,还好他们还有王牌,“丫头,快……请祖师爷啊!”有祖师爷在,再多的鬼算个球啊。
云皎下意识往身侧一摸,顿时僵了一下。
“怎么了?”见她半会不动,白聿忍不住问。
云皎僵僵的转过头,“祖师爷……不在。”
“啥?”白聿一惊,“他不一直栓在你腰上吗?”
“……”云皎愣了愣,“晚饭的时候,我借邵府的厨房给他熬了碗汤。”还是大碗!
所以……
祖师爷还在房、里、喝、汤!!!!
w(Д)w
他要这祖师爷有何用啊,摔!
要死要死要死……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洞内涌出的厉鬼越来越多,但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冲过来,而是围绕着众人转着圈,发出一声胜似一声的鬼叫,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带着满满的凄厉和……痛苦?
云皎愣了愣,还来不及细想,突然众人的脚下却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鬼群的鬼叫声也更加惨烈了。
“这是……练鬼的阵法!”有人惊呼出声,明白了过来,“有人想利用我们在这里练鬼!”
“快!守住丹田,冲出阵去。”蓝衣的道士立马大声提醒。一直等着厉鬼出手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驱动法术,想要冲出厉鬼的包围。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已经晚了,无论是用法符还是法器,都会被四周的红光给挡回来。根本就碰不到阵周围的那群厉鬼。
四周红光越来越亮,这些鬼群似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突然停了下来,成群的站立在了阵法的五个方向。一时间众人只觉得体内有什么正一点一滴的被阵法吸收,那是他们身上的灵气与修为。再这样下去,他们必会被这阵法吸光灵气而死。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越来越吃力了,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云皎脸色一沉,沉声开口道,“百鬼聚运阵!”
啥阵?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突然从洞内传来,“哈哈哈哈……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认出我这个阵法。”
只见洞内走出一个圆润的身影,身形宛如一个发肿的球,咧嘴一笑挤得脸上的肉一抖抖的。
“邵老爷!”众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莫非这个阵是他布下的?可是为什么,他不是想让他们救他儿子吗?
“多亏了诸位相助,今日我才能完成这‘百鬼聚运阵’。”邵老爷笑得一脸得意,连着全身的肉都抖得更欢快了,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从此我邵家又可以荣耀百年了。”
“你……你用我们祭阵!”众人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你是故意引我们来的!”修道之人,引天地灵气粹练自身,所以或多或少都是身带灵气之人。但是百鬼聚运阵利用阴魂布阵,属阴,没有阳气调和很难成阵,而灵气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七章 推演破阵
邵老爷想寻玄门弟子为儿子治病是假,将他们骗来祭阵才是真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游道,即使有门派,也是像清阳这样没什么后台的小门派,所以邵老爷才无所顾忌。
聚运阵,顾名思义就是聚集世间气运的阵法。气运强的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富贵滔天。难怪邵家能成为首富,看来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汇聚别人的气运。
“不用害怕。”邵老爷笑得更加开心的道,“很快你们就会被阵法吸干灵气,成为这些布阵的鬼魂之一,继续佑我邵家永世昌荣的。”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不光想用他们祭阵,还想囚禁他们的灵魂永远困在这个阵法之中,成为这阵法的养料。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开始疯狂的利用法术攻击起阵法来,可是仍旧没有用,他们法术刚一施展,就被阵法红光给挡了回去。
“怎么办?丫头……”白聿也有些慌,习惯性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云皎,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在比划,计算着什么,顿时愣了一下,“丫头你这是?”
“闭嘴!安静!”云皎没理他,只是专心的计算了起来。
白聿细细看,才看出了点门道,丫头这是……在破阵吗?可是阵法向来要通过大量的推演才能成型,这样临时推演,来得及吗?
“不用白废功夫了!”邵老爷扫了垂死挣扎的众人一眼,笑得越发得意了,生生把一张憨态可掬的脸,扯出了几分阴森的味道,“你们是出不了这阵法的,最多一刻钟,你们就会成为阵法的一部分。”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似是想要加快进度。
“爹!不要!”一道虚弱的男音传来,洞内急急跑出来了一个人,脸色一片惨白,一手扶着石壁,身形却仍旧不稳,仿佛虚弱得下一刻就要晕倒似的,正是邵府的公子,邵献!他一脸哀求的看着前方的胖子,“爹,求求您放过他们吧?不要再造杀孽了。”
“你出来干什么?!”邵老爷训斥了一声,脸上满满都是戾气,跟白日那个慈爱的父亲完全不同,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我布这个阵全都是为了邵家,为了整个家族的富贵!”
“可是……我们邵家已经很富贵了,用不着再行此阵。”邵献继续劝道。
“闭嘴!”邵老爷似是更加生气了,冷笑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个月我准备用来祭阵的道士,就是你放走的。若不是我及时派人截杀,我们邵家还不知道要被你害成什么样子!”
“截杀……”邵献浑身一颤,一脸不敢置信看向邵老爷,他只是想救那些人,没想到最后还是……似是控制不住似的,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让那几个玄门道士,活着离开这里吗?”邵老爷冷笑了一声,“你最好趁早将你那没用的仁慈扔掉,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邵献一脸信念崩塌的神情,连连退了好几步。阵中的众人却已经承受不住了,一些灵气缺失严重的更是抱头惨叫了起来。邵献这才像是醒过来一样,看了阵中的人一眼,继续上前拉住邵老爷的衣袖子,急声哀求道,“爹,求求你放了他们。我……我会努力安抚那些怨魂,不会让它们闹事,只要你肯放过他们,爹……”
安抚怨魂!
正在计算的云皎一愣,脑海中仿佛叮的响了一声,原本还久久演算不出的结果,瞬间得出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
“不必多说了!”那边邵老爷却已经一脚踢开了苦苦哀求的邵献,扬手就将手里的符纸贴在了地面之上,下一刻阵中的红光更甚。
众人只觉得心间猛的一沉,不少人直接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连着白聿,也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云皎,“丫头……”还没好吗?
“行了!”云皎这才站了起来,指向左侧的方向道,“老头你去我右侧四十五度,三米……十尺远的地方。老周你去左侧十五尺半,六十度角。”
说完又转头看向离得最近的一位道士道,“你,去正前方七米。”
那道士一皱眉,习惯性的反驳,“我为何要听……”
“滚、过、去!”他话还没说完,云皎直接转头瞄了过来,一时间那人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他瞬间一个哆嗦,冷汗唰啦一下就冒了出来。
下意识的乖乖点了点头,“好……好的!”
好……好可怕,比外面的恶鬼还可怕!
(⊙_⊙)
云皎却已经继续转头看向别的人,一一按排道,“你,左前方十尺;你,右前方二十尺;你,左后方十六尺……”
她快速的将每个人都安排好了点位,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众心里,十几个玄门中人,居然丝毫没有疑问,即使已经伤得走不动,也全都乖乖爬到了指定的位置。
“我喊三、二、一,所有人将全部灵气注入地面的阵法上。”见所有人都到了地点,云皎大声交待。
“你们想破阵!”邵老爷看出了几人的打算,眼神眯了眯,半会又笑得更深,似是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反抗一般,“没用的,你们永远都破不了这个阵。”
云皎没有理他,直接大声喊道,“三、二、一,启阵!”
众人一狠心,反正要死,拼了!瞬间将身上所有的灵气,全部注入到了阵法之中。
下一刻,只见白光亮起,一个全新的白色阵法出现在脚下,开始缓慢的成形,将所有的人连接起来。只是光芒十分微弱,仿佛萤火之光,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四周的红光吞噬。
“哈哈哈哈哈……”邵老爷笑得更加得意了,“没用的,这是百鬼聚运阵,以百鬼魂魄为阵,利用五行之力为形。你们都是修道之人,能力皆在五行之中,根本就破不了这个阵!”
第三八章 逃出生天
“谁说的!”云皎声音一沉,看着四周的微弱的白光终于汇聚到了她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抬起腿,一脚踩了上去。
下一瞬,只听得啦啦的一阵脆响,原本微弱的白色阵法,突然间像是短路一样,白光大亮,轰隆一声炸开了。四周一阵剧烈的晃动,地面咔嚓嚓的几声,直接断裂开来,破开了原本的法阵。
红光瞬间一息,众人只觉得身形一松,大量流失的灵气又重新涌了回来。连着身上那股压迫感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得救了!
(⊙ o ⊙)!
“不,这怎么可能?!”邵老爷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们都是修道之人,只要修行过灵气,就不能破开阵法!”
“不好意思!我是灵气绝缘体!”云皎一本正经回答。
邵老爷一愣,想要问却已经没机会了。百魄聚运阵一破,被囚禁在阵中的怨魂们,尽数破阵而出。他们本就是怨死,又被囚禁了太久,得了自由后,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报仇。
于是满天面目狰狞的恶鬼,齐齐朝着邵老爷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不要!啊!!!”邵老爷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不到半会又没了声音,身形彻底被鬼群淹没了。
“爹……”邵献想要过去,却根本靠近不了,直接被暴躁的鬼群给冲了出来,摔在地上昏了过去。那边的邵老爷却已经没了声息,估计已经尸骨无存。
“哎!自作孽,不可活。”老周摇了摇头,转过头不忍再看。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谁都没想到出门驱个邪,居然差点把命搭了上去。
“这位道友……”之前跟胡福同门的蓝衣道士,抱拳朝着云皎行了个礼,此时对云皎已经完全改观了,态度来了个360度旋转式大改变,他这一出声,其他们人也齐唰唰的看了过来,眼里都带了些景仰的神情。毕竟刚刚他们可都是她救的。
蓝衣道士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些恶鬼要如何处理?”这些鬼被阵法囚禁了太久,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不管,怕会后患无穷啊。
云皎愣了一下,直接反问道,“你们平时怎么处理的?”她哪知道处理。
蓝衣道士一愣,以为她只是尊重自己的意见,顿时有些激动。多好的道友啊,不仅法力高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百鬼之阵,还如此谦虚。于是带些激动的道,“向来这么多数量的恶鬼,都是要交给天师堂处理的。他们有专门超渡的道友,我们只需把恶鬼收入法符,交上去就行。而且这些恶鬼,被囚太久,魂体已经极其虚弱,应该不难收服。”
“天师堂?”啥地方?还有专门善后的机构吗?“在哪?”
“我们永昌派距天师堂不远,若是各位信任,就由我交去天师堂吧!”蓝衣道士提议。
“哦。”云皎严肃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半点不懂的样子,“好,那就收鬼吧!”半会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白聿道,“老头,你那张收鬼符呢!”
白聿一愣,顿时一脸肉疼,不情不愿的道,“我就一张!”还是他死皮赖脸向祖师爷求来保命的,牺牲了整整半个月的鸡汤呢!
云皎伸出手,“下次教你画!”要多少张都行。
老头:“……”mmp!
你是魔鬼吗?老子才不要加课!
(_)
最终他还是掏出了那张私藏的收鬼符,只是稍一引动,只见满天的恶鬼,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哗啦啦的涌入了他手中的法符中。不到三息的时间,就收得干干净净。
众人都惊呆了,明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级的收鬼符。
“这……这莫非是高阶收鬼符!”蓝衣道士忍不住问。
“嗯。”云皎点了点头,祖师爷那就没有低阶的东西,接过老头手里的收鬼符,转手递给了蓝衣道士,仍旧扬着那张严肃正经的脸,缓声说道,“你要的符,拿好!一百两,谢谢!”
蓝衣:“……”
白聿:“……”
老周:“……”
众人:“……”
他们……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丫头,我们还回去邵府干嘛?”老头转头瞅了瞅背上的人,一脸的不情愿。
原本银子赚到了,虽然赚的对象变了,但好歹是拿到钱了。可云皎不急着回去不说,还多管闲事,硬让他和老周轮流把那个晕倒的邵公子给背回邵府去。
虽说作恶的是邵老爷,跟这邵公子好像没什么关系,而且他还为他们求过情。但他毕竟是那个邵胖子的儿子,不止是白聿,这回被骗来驱邪的众人,心理都有些疙瘩。
“当然要回来!”云皎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给他个看白痴的眼神,未果,接着继续道,“邵府还没给钱呢!”区区一百两,他们几个人怎么分?
白聿:“……”以前也没看出丫头是个财迷啊!
“况且……”云皎脚下一停,一字一句的道,“你不觉得我们忘了什么吗?”
白聿一愣,张口就反驳道,“没有啊,我们哪有忘什……”他话到一半又停住,瞬间想到了什么,睁大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祖师爷!
“快快快,老周!赶紧的,赶紧回邵府!”
原本不情不愿的步伐,瞬间化为了飞毛腿,朝着邵府的方向急奔而去。
***
邵府。
从竹筒上飘下来的某祖师爷,瞅了瞅空荡荡的饭桌,眉心缓缓收紧,没由来的有些暴躁。
说好的早饭呢?为啥啥都没有,连人都不见了!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拐走他的徒孙!
生气,想杀人!
邵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了。他感觉全身没由来的轻松,自幼时起那股一直压在身上的沉重感,仿佛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轻松得让他以为摆脱了**,成了一缕孤魂。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那是一个女子,明明看着年岁不大,但神情却是一脸的严肃。让人一见就不由得心生信任。
第三九章 治疗邵献
“醒了?”云皎问了一句。
邵献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云皎直接上前,一一从他身上取下了几根银针,一边取还一边一脸严肃的交待道,“你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等会吃了药,就没问题了。”
“你说,我的病……好了?!”邵献猛的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病居然真的能全愈。
“嗯。”云皎不怎么在意的点头,收好银针转身往外走去,“我去给你端药。”
直到目送对方离开,邵献都仍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明明这么多年,什么大夫都看过了,从未有半点好转,而且还越来越严重,连父亲都没有办法。他甚至都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却好了!
想到他那个疯狂的父亲,整个人又消沉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些哀伤的神色。虽说他不赞同他,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云皎没有在意对方的心情,径直出了门就往厨房走去。一直在帮忙看着火的白聿立马凑了过来,“丫头,那小子醒了?”
“醒了。”云皎点了点头,倒出了罐里带着药味的汁液。
“那我们啥时候回去啊?”老周给他算了一卦,他最近流年不利,所以出门就遇鬼群,还是回去观里安全。
云皎一边端着药出门,一边回道,“差不多了,等他喝了这个,我们就回去了。”
“哦。”白聿放下手里扇火的扇子,立马跟了上去,瞅了瞅云皎手里的药,忍不住开口问道,“丫头,你之前不是说那小子没病吗?”
“是没病啊!”
“哈?那这……”他指了指她手上的药,为啥还给他开药啊!
云皎这才转头看向他,沉声道,“他生的的确不是病,而是咒!”
“咒!”老头一惊,“什么咒?”
“集怨咒。”
老头呆了呆,半会猛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卧槽!那邵胖子,也太狠毒了吧!”难怪之前丫头,要用银针镇住邵献的魂魄。
所谓的集怨咒,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汇聚怨气的咒语,一般都是邪魔歪道用来养鬼,或是修习练魂之类的恶毒术法时,所需要用到的法咒。厉鬼因怨气而生,越是厉害的恶鬼,怨气就越浓。
邵老爷想要保住自己的富贵,布下百鬼聚运阵,那么多厉鬼被困在阵中不能超脱,产生的怨念自然不在少数。这些怨念极其容易反噬布阵之人,再加上邵老爷自己并不擅长玄术,所以他才在自己儿子身上种下集怨咒,让那些恶鬼的怨气,全部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难怪驱邪符咒对他完全无用,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所以说他的病能痊愈是因为邵老爷死了?”老头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嗯。”云皎点头。
施术者死了,集怨咒自然就失效了,再加上百鬼生吞了邵老爷,已经报了仇,应他而生的怨气自然也就散了。她做的只是在怨气散尽之前,封住他的脉门,让他不至于被怨气影响,魂魄离体。之后邵献痊愈是早晚的事。
“那……这药又是啥?”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碗。不说要喝药才能好吗?
“哦,这个啊!”云皎一脸淡定的道,“一碗普通的参汤啊。”能补补气也算是药了。
参……汤!
○| ̄|_
卧槽,早说啊!害他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足足在厨房看着火守了两个时辰。
老头一脸怨念,云皎却已经端着药推开门,走进去了。两人都没注意,挂在腰间竹筒突然动了一下。
“你的药!”一进屋云皎就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邵献这会明显已经调整了过来,十分懂礼貌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多谢仙师救命之恩,它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云皎点了点头,“嗯,不用客气。”毕竟他们是要收钱的,“快喝吧,喝完就好了。”
邵献这才端起碗,刚要喝却感觉碗里汤一阵晃动,突然凝聚成一条水柱飞了起来,直朝着云皎腰间竹筒的方向而去,随着叭叽的一声响,上面的盖子自己拔了出来,水柱一滴不漏的全都流入了那竹筒之中,那浮起的盖子这才盖了回去,还自己左右转动紧了紧。
云皎:“……”
白聿:“……”
邵献:“……”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到三息的时间,邵献手里的碗就已经空了。以至于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转头看向眼前的两人,他刚刚没有眼花吧,他的药真的自己飞走了,“两位仙师,药……”
“药你已经喝完了!”他话还没说完,云皎立马嗖的一下,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旧一本正经的道,“放心,你的病已经没事了!”脸色那叫一个严肃认真,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邵献伸手想指她腰带的竹筒,“不是仙师,刚刚……”
“刚刚的药是最后一副了。”云皎一把按下他的手,再次打断道,“你身上的邪气已经全清了。”
“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邵公子是怀疑在下的医术吗?”
“不不不,我是说……”
“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觉得哪里不妥。”
“这到没有……”
“那不就得了。”云皎用力一点头,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神道,“你的病好了!”
“我……”邵献懵了懵,被她这么一抢白,瞬间忘了自己要问啥了。瞅了瞅对方无比认真的神情,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条件反射的低头道谢,“多谢仙师。”
“不客气!”云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然后越加正经严肃,“虽然公子已经痊愈,那么我们也算是完成委托了,麻烦你把医药费结一下,谢谢!”说完直接伸出手道,“按悬赏告示说的,一共一百两黄金,你是现金,还是银票?”
邵献:“……”接个空碗这么贵的吗?
白聿:“……”这也能圆回去?
竹筒:“……”嗝~
第四十章 官方机构
自从了解到修道是一件多么烧钱的事后,云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财政危机。无论法器、阵旗还是灵植草药,每一个都是以十两为单位来计算的。就拿玄门弟子最常见最便宜的桃木剑来说,一把低阶的桃木剑都要上百两银子。高阶的法器就更不用说了。更别提丹药这种土豪专供了,以他们清阳直肠般的家底,连药香都闻不到。
云皎是灵医,又没有玄脉,这些东西基本都用不上。但顶不住观中有只吞金兽啊。最近这几个月,她隐隐看出老头的修为到了瓶颈,需要多加练习才能突破。眼看着观里的那些材料要见底,再不赚钱老头就永远是个神棍了。
云皎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偷过老年人的钱包,所以这辈子一遇到老头老太,就会有破产的危机。偏偏她不能不管。除了吞金兽,观里可是还有只竹筒怪呢!
好在邵献明显比起他那个卖儿子的爹要靠谱得多,痛快的把银票给了他们。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只好临时在老周那里凑合一晚,明天再回观里去。
最近祖师爷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躲进竹筒里就不出来了。以往一日三餐,还会现个身,顺便指点一下他们的学习,当然主要是老头的。如今却像是普通竹筒一样,完全不动不吱声了。连着每顿饭,都是他们主动装进竹筒里的。不装还不行,而且还得快,不然他会自己施法,让那些东西飞进去。
好好的饭桌上,所有的饭菜约定好了似的,自动自发的往竹筒里飞,这样灵异的场面实在有些惊悚。偏偏他们又不能解释,总不能告诉别人,竹筒里装着个玄门祖师爷吧。
“白兄,你们这个竹筒到是特别,莫非是什么法器不成?”眼看着白聿往里倒了三大碗汤,坐在旁边的老周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明明只有巴掌大的竹筒,到底怎么装下的?
白聿顿时一僵,卧槽,倒得太急,忘了这里是老周家了。脸色顿时白了白,转头看向旁边的云皎,“这……这是丫头的竹筒。”成功把锅推了出去。
云皎拿筷子的手一顿,“……”mmp!
转头看向老周,脸上的神色却没有改,仍旧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沉声回答道,“这的确是件法器,只能用来储物而已。明日我们便要起程回观,路途遥远,所以提早备些干粮。”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
“哦,原来如此。”老周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没深想,为啥备干粮,倒的却是汤。带些欣赏和敬佩的看向云皎道,“云道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居然能破百鬼之阵,真是让人佩服。就不知云道友是几钱天师了?”
“几钱?”云皎愣了一下,啥意思?
老周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哎,瞧我这眼神,以道友的本事,应该早已经升‘花’了才是。”
“花?”云皎转头看向老头,解释一下。
白聿这才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出声道,“老周,我还未带她去上册呢!”
“什么!”老周猛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带些责备的看向他道,“老白,你这就不厚道了。还想一直藏着这么优秀的弟子不成?连天师堂都没有带她去过。你到是无所谓,但出了咱们这个县,未上册的玄门弟子,私自出来降妖驱邪,可是会被玄门除名的。你这不耽误她的前途吗?”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白聿脸上闪过些羞愧的神色,他也没想到丫头学东西的速度这么快啊,“原本打算,等来年年初再带她一起去的。”
老周这才点了点头,“嗯,年初到是个好时候,到时各家各派的新弟子都会去上册,没准还能得个好名次。”
“什么叫上册?”云皎忍不住问。
“自然是天师册……”老周转头看向她,沉声开始给科普起来,“所有的玄门弟子,都需要前往天师堂,通过天师堂的考核才能登记上册。只有上了册的人,才能自称天师,接受委托帮人驱邪降魔。这样才算是正宗的玄门弟子。”
云皎愣了愣,也就是说那个天师堂,其实就是玄门正经的官方认证组织,还是需要考证的那种。
“你们都上册了?”她下意识问。
两人脸色齐齐一僵,半会老头才假咳了一声道,“咳,那个……丫头啊,天师堂的考核及其严格,一般很难通过的。不过我们只在本县驱邪,保一方平安,也不算是违规了。”
“……”敢情你们两个都是无证上岗的黑户,“你们说的几钱,还有花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天师堂,对个人实力修为的评定!”老周连忙把知道全给她说了一遍。
玄术的修行,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阶,传闻天阶之后就可以摆脱**,飞升成仙。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天阶的天师了,更别提突破天阶了。天师堂的评定等级,就是按照这个修为和个人能力来评定的,并给予其身份的象征。
黄阶的是铜钱,最低的是一钱天师,后面是二钱天师,以此类推。
玄阶的天师会在衣领处,纹上一种特殊的符纹花,一朵称一花天师,两朵是二花天师,以此类推。
地阶的是玉,以玉的圆满程度来体现,月牙是地阶一层,满月自然就是十层。
而天阶,由于现在还没有天阶的修士,所以不在此列。
天师堂负责接收和委派玄门的所有委托,凡是遇到非人的异事,皆可前往天师堂求助。天师堂会按照委托的严重程度,向已经入册并拥有相应实力的天师发布任务。玄门弟子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当然若是自己本事够,私下接活,天师堂也不会管。
就像之前那个邵老爷,他完全可以前去天师堂求助,但为了不让天师堂察觉,才私下招揽玄门弟子来驱邪的。
玄门弟子若是在驱邪降魔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是可以向天师堂求助,天师堂会负责善后。之前那个蓝衣服的道士,提议送鬼群去超渡的地方,就是天师堂。
第四一章 养儿之用
天师堂每一年,有两次入册的机会。一次是在年初,一次是在六月初。由于每年年初,各大门派的弟子也会前去入册,并参加等级评定十分热闹。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在这个时间前去入册。
云皎突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充实钱包的方法。不就是考个证吗?这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更何况,老周说只要达到五钱天师,每个月还会发放特殊津贴,福利待遇还是可以的。
关键是以老头的实力,估计真有些困难,看来得加强他的学习强度了,这样才能合理合法的赚钱。细一算距离过年,好像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样子。也不知道天师堂的考核能不能难过高考,保险起见,还是多写几本学习教材给老头吧,云皎握了握拳,默默下定了决心。
坐在旁边扒着饭的白聿,突然莫名抖了一下,要变天了吗?总觉得哪里凉嗖嗖的?
云皎赶着回去写新教材,原本打算一大早就回观里的。可是刚一出门,就看到老周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熟人,正是昨天还躺在床上的邵献。
云皎跟白聿交换了个眼神,瞬间同时想起了,那碗被某人强行截胡的参汤,下意识就捂着钱包后退了一步,这小子不会反应过来了,来退钱的吧。
“两位仙师。”邵献见两人出来,神色一喜,立马上前恭敬的抱拳道,“在下想了一夜,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两位成全。”
“你要干啥?”白聿问。
邵献神色定了定,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听闻,天师堂有长宁灯,若是有修行高深的修士愿意,可为亡魂燃起此灯,灯光可慰藉亡灵,能让其在下界少受些罪过。”
“长宁灯?”白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老周,“老周你听过吗?”
“的确有这个东西。”老周点了点头道,“听说燃长宁灯者可通阴阳两界,受此灯护卫的亡灵,能平安渡忘川,达到地府。但是只有玄阶以上的天师,才能做得到。”
邵献眼神一亮,直直的看向云皎,急声道,“云仙师修为高深,能破百鬼之阵,一定可以燃起此灯的,还请仙师成全。”
云皎眼神眯了眯,扫了他一眼,才沉声道,“你想为邵老爷燃灯?”
邵献僵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半会才带些羞愧的道,“我……我也知他的确罪大恶极,但他毕竟是我生父,我……只是想做一些,为人子最后应该做的事。”
他声音越说越低,甚至带上了些哀求的味道。邵老爷的死,的确活该,也是他的报应。但是谁都可以说他的不是,唯独邵献不行。
“仙师,求求你,我……”
“不行!”他话还没说完,云皎直接拒绝,“她是你父亲没错,但他又不是我父亲,不是那天被困的那些玄门弟子的父亲,更加不是阵法之中被囚禁多年的那些冤魂的父亲。先不说这灯有没有用,也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凭什么认为,为了成全你们的父子情。就必须让所有受害者,失去一个获得公平的机会?”
“……”邵献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父亲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与别人无关,就算他下到地府要受尽磨难,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云皎继续道,“既然他选择了这么做,那也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责任。”
“可……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他毕竟是我亲父……”
“你确定?”云皎突然道。
邵献一愣,带些疑惑的看向他,“仙师此话……”啥意思?
“你父亲布这个阵多久了?”
他虽然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却还是老实回答,“好像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
几个月前他的病情突然加重,父亲请了一些玄门中人来家里作客,说要为他驱邪。他无意中发现父亲的布置,所以才趁他不注意,想要放了那些人。自那以后,父亲就让他夜夜镇守在那个山洞,让他安抚那些越来越暴躁的厉鬼。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有救下那些人。
“四十年!你是说这阵在你出生前就有了?这不可能啊!”到是白聿想到了什么,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是哪一年生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邵献想了想,直接报了出来。
“老周,快算算!”白聿连忙推了推旁边的人。
老周这才掐指算了起来,半会还拿出了几枚铜钱,细细卜数。半会却猛的睁大了眼睛,“这……这是十破命格,大贵之相啊!”他一脸不敢置信,算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命格。
所谓的十破命格,是指前生累世行善积攒的福气,或是带着功德转生,命格受天道辟佑,气运不凡之人的命格。只要不行恶,必是一生荣贵。
“难怪……你可以承受集怨咒长达二十多年。”普通人承受怨气,最多两三年,就会被吞尽生机而死。他能撑这么久,是因为他身上的福气抵消了集怨咒的怨气。
“不应该啊,这样的命格,怎么会投身到邵府?”老周细算了算又皱了皱眉,按理说这样的命格不是投生到皇族,也是名门旺族才对,而邵府只是个商户而已。
到是邵献带些莫名的看向白聿,“敢问仙师,什么叫集怨咒?”
“你身上有集怨咒,应该看来是自小就种下的。”白聿也没有瞒他,解释道,“此咒可以汇集四周厉鬼的怨气,你的病就是来源于此。要不是丫头行针镇住你的魂魄,早在邵老爷死的那一刻,你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虽然以他的命格,也没这么严重,但也差不离了。
“自小种……”邵献似是想通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
“邵老爷不会把你当成吸收那些怨气的容器养着吧!”旁边的老周也反应过来,“可是……你是他儿子吗,血脉相连,你受了怨气影响,也会连累邵家的气运。除非……”他并不是他亲生的。
第四二章 狐狸报恩
听完几人的话,邵献脸色更加惨白了。
老头和老周也是一脸震惊,谁能想到那个为了儿子治病,四处悬赏高人的人,就是害他生病的凶手不说,儿子还不是他真的儿子,只不过丫头是怎么猜出来的?
“百鬼集运阵,是由大量的阴气汇集成形,所以需要很多的灵气才能完全压制,稍有影响就会被里面的恶鬼破阵而出。”云皎沉声解释道,“邵老爷没什么修为,灵气肯定是不足的,想要维持阵法就得注意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是,自身不沾染阴气。当然也包括……不能近女色。”
所以,邵献总不能是他试管来的吧?
“这些在百鬼集第三章第七页第五行,全都写着的。”说完她转头扫了老头一眼。明明神情没什么变化,却仿佛写了:没事多读书几个字。
白聿:“……”
老周:“……”
莫名有些心塞。
那边邵献却完全呆住了,一脸信仰崩塌的神情,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他一直知道,父亲不是很喜欢他,也不常让他出门。总是让他待在屋里,就算是去书院读书,也是他求了好久,才勉强答应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不是他儿子。
他为他取名邵献,献……到底是献给谁呢?
他甚至不敢往下去想,越想就越觉得遍体生寒。
白聿叹了一声,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要是以后还想为你父恕罪,就多做善事吧。”
说完,看他一时半会还想不通的样子,也没有再停留,跟老周告别后,就回清阳观去了。
白聿和云皎决定,年初要赶去天师堂考个资格证。于是一回观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备考当中。白聿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天师堂的考核虽然难,那也是难在等级评定。如果只是入册做个一钱天师,他相信他还是可以的。
所以一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直到……云皎将他书架上的书册,加了一倍。白聿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人生充斥着绝望,鼓起勇气反抗了一下,却又被对方一句话打压了回去。
“五钱天师才有工资,否则就要饿死。你觉得我们观里,还有老本可以啃吗?”云皎的理由那叫一个合情合理。
白聿只好含泪拿起了书册,感觉一个“穷”字已经贯彻了他整个人生。早知道回来就开启地狱模式,还不如当初就留在津义县驱鬼呢!
虽然恶鬼是可怕了点,但他们不每次都有惊无险嘛,再说他们还有竹筒爷……啊呸,祖师爷护佑。他不由得想起了邵家。
关于邵献的事,老周来信中到是提过几次,比起他父亲,他确实是个好孩子。虽然一时无法接受,他父亲收养他,只是为了替自己挡怨气的事实。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因此生出怨恨。甚至还想要加入玄门,打算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以免再有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可能是因为见证了云皎上次破阵的英姿,对方还托老周来问,是否能加入他们清阳。
白聿眼睛亮了亮,看在他家有钱的份上,和云皎一合计,才回了一封信。为了保持门派的逼格,他们委婉表示:咱们清阳收徒都是高水平,高标准,非天资卓越不收。而且修道一途甚是艰苦,消耗极大。若是想要入门,要做好充分的心理还有物质准备,当然重要的是物质。
结果对方回信说,表示理解,然后散尽家财……去了天师堂拜师!
白聿:“……”
云皎:“……”
“话说……我们是不是太委婉了点?”
“嗯,可能吧。”
md,早知道就直接告诉他学费多少好了。
白聿摸了摸面前成堆的书册,有些欲哭无泪,原本以为马上会来个帮忙分担,一起啃书的同伴,结果都到门口了,却拐弯走了,连着清阳脱贫致富的希望也破灭了。
“记得明日祖师爷的月考!”云皎提醒了一句。
“……”你是魔鬼吗?
(;Д`)
蓝瘦香菇!
云皎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我去看看窗台上,今天有什么吃的。”
白聿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今天的还没去看吗?”
“嗯。”云皎点头。
“这都送了三个月了,到底是谁送的?”白聿有些好奇。
“不知道。”
云皎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从津义县回来后。她每日都能在窗台上,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几个果子,有时几片鲜艳的树叶,有时是几根奇怪的木头,甚至还会出现什么死兔子之类的。
一开始以为是老头,对于学业增加,所以暗挫挫进行的反抗。后来一问才知道,那些并不是他放的。可清阳观里就三个人,总不可能是祖师爷吧?
云皎想了想喝兔子汤喝得比谁都欢的某人,坚定的否定了这个答案。他家祖师爷向来只管吃,不管食材。
但又会是谁呢?云皎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怎么回想,也想不出究竟是谁,于是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在窗台放了张菜单……
从那以后,她的窗台上,出现的都是菜单上的食物。为观中节省了大笔的开支。
云皎还是很感谢这个**的,一路快步朝着自己屋里而去,可惜这回窗台上躺着的并不是菜单上写的食材,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灰狼。
云皎:“……”
狼好像是保护动物吧,不能吃的。
“嗷嗷嗷~~~”正犹豫间,身侧却转来一声低沉的嗷叫声,她一转头才发现,旁边居然还蹲着一只狐狸。一身屎黄屎黄的皮毛没什么光泽,还粘着些血迹,肚子上还隐隐能看到一条横跨整个肚皮的缝线,那缝合的手法,分外的眼熟。
嗯,没错,是她惯用的那种。这是……之前那只吃坏东西的狐狸?
“嗷嗷嗷~~~”见她不动,狐狸又冲她叫了几声,耳朵软软的往下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带着几分……哀求?
云皎看了看那只灰狼,又瞅了瞅狐狸。这是……带狼看诊来了?什么时候狐狸跟狼的关系这么好了?
第四三章 携友看诊(求月票)
“嗷嗷嗷~~~”见她仍旧不动,狐狸有些急了,又冲她叫了几声,然后从窗台上跳了下去,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不到半会咬着什么从里面拖了出来,细一看居然是几只已经死透了的野鸡。
得,连诊金都带来了。
云皎叹了一声,这才走了过去,顺口说了一句,“我先看看,不一定能救啊!”毕竟她又不是兽医。
那狐狸好像听懂了,立马放下野鸡就跳回了窗台上,担心的看着上面那只灰狼。
云皎看了一下那只灰狼,这好像是一只幼狼,体型不大,跟中型犬差不多大。细细一看,它好像伤在肚子上,上面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哗啦啦的往外冒血,这么大的伤口居然还活着。野生动物生命力果然顽强。
云皎感叹了一下,正打算帮它止血,却发现伤口边沿焦黑,还带着一股糊味。这是……枪伤?这个世界也有偷猎的吗?
仔细一看,又发现不对,与其说是枪伤,不如说是被什么炸伤的,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洞。云皎也没有细想究竟是什么,检查了一遍交待了一句道,“躺平别乱动,我去拿工具。”
说完又觉得有些多余,小动物哪里听得懂。于是快步转身回屋拿出祖师给她准备的工具。等转身出来时,却发现窗台上的灰狼已经没了。
“嗷……嗷~”狐狸又冲她叫了一声,她转头一看才发现,那只灰狼已经被搬到院中的石桌上,而且主动躺平,露出了上面的伤口。
云皎愣了一下,还挺配合。也没细想,这么小一只狐狸是怎么把灰狼抬过去的,直接朝着石桌走了过去。
“咦?”正打算止血缝合伤口,却发现灰狼的体内,好像多了些什么,刚还没注意,现在细一看好像有一丝黑色的气体,正游走在它的经脉之中,正沿着伤口逐渐侵占它的心脉。
这情况怎么这么眼熟,她低头瞅了瞅脚边的狐狸,好像当初它也是这种情况。她顿时心中有了数,放下了手术刀,直接拿起银针封住了灰狼的心脉。阻隔了那黑气侵入心脉,然后仔细查看对方经脉的走向,快速推演着阵法,一一下针。
不到半会的功夫,一个阵法直接在伤口亮起,原本奔流的鲜血瞬间止住了,而那些正拼命往里钻的黑气,似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开始极速退了出来,汇聚在阵法中心。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些黑气就凝聚成了一颗黑色珠子,阵法也停了下来,慢慢暗了下去。
云皎把那黑气凝成的珠子取出,这才开始慢慢拔下四周的针,只留下止血的几根。然后开始缝合起了伤口。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有限,她还真不敢保证这样缝一缝,会不会有感染之类的。
不过看那种狐狸还活蹦乱跳的,还能每天给她送食物报恩,想必这个世界的动物的构造跟她们那边并不相同。没错,她每天窗台上出现的那些食物,应该就是这只狐狸送过来的。也难怪无论他们在窗口贴了多少张符,仍旧查不出送东西的是什么人,原来根本就不是人。
云皎行针布阵不到十分钟,缝伤口却缝了半小时。直到完全缝好,这才松了口气。拔下了用来屏除痛觉和麻痹神经的针。
“好了!”她回头看向狐狸,总觉得它能听懂自己的话,于是又交待了几句,“它会有四个小时不能动,等行针的效果过了就好了。”
说完收拾好工具,转身进了屋,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它开点药之类的,毕竟人家是付过诊金的,又怕小动物受不住药性。回身一看,却发现石桌上的灰狼已经不见了,连着那只很有灵性的狐狸也不见了踪迹。
她四下一看,还好!窗台下的那几只“诊金”还在!
“狐狸?”白聿有些惊讶,“你是说这些天的那些食物,都是之前救过的那只狐狸送来的。”
“嗯。”云皎点了点头,“那狐狸看着挺通人性的。”
“已经开了灵智,自然通人性。”兴许是因为喝的是鸡汤,祖师爷难得心情好的插了一句。
“开了灵智的狐狸!”白聿睁大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弱弱的道,“不会是妖吧?”
祖师爷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只是刚开了一点灵智的牲畜而已,算不上妖。”不过那只灰狼,他到是从它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妖气。就算还不是完全的妖,也已经开始修练了。
白聿不免有些紧张,恶妖什么的,比起厉鬼来不知道可怕多少呢。
“祖师爷,它不会对丫头不利吧!”
夜渊放下手里空了的碗,十分自然的递给了云皎,示意她加满,这才抽空回了一句,“即使是妖也不会无故伤人。那两只牲畜对云皎没有恶意,既然它要报恩,让它报便是。”夜渊到是不怎么在意,再说观里有他在,那两只小东西,还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多报些鸡。”
好喝!
(><)
云皎:“……”
白聿:“……”
相比于白聿的担忧,云皎到是觉得没什么,毕竟狐狸这一报恩,可为观里节省了不少开支。这样的恩,还可以多报几次。
于是云皎也没有多想,只是每日窗台上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食材。狐狸也不躲着了,偶尔还会出现跟她打声招呼之类的。
直到……它又带来了一只熊猫!
比起那只灰狼的惨况,这只熊猫要好得多,只不过爪子那里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深,血都已经止住了。熊猫却还是伸长着前爪,使劲往她面前凑,还发出:嗷~的一声低叫,旁边的狐狸也跟着叫了一声。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带着满满的委屈。
云皎:“……”
所以,它们是把这当宠物医院还是畜牧站了?
老娘不是兽医啊!
“嗷~~~”见她不动,一熊一狐又叫一声。
云皎长叹了声,“算了,看在你是国宝的份上。”认命翻找出一根绑带,朝着熊猫爪子缠了上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处理好了伤口。
一熊一狐欢喜的叫了两声,然后留下一堆竹笋开心的走了。由于体型太大,某熊还卡在了后门上,云皎只好上前帮忙推了一把,才把它推出去。
第四四章 一起搓丸
云皎觉得她可能被只小动物给缠上了,自从治了那只灰狼和熊猫后,那只小狐狸明显就把她这当宠物医院。三天两头的往这跑,一开始带些狼啊,熊猫啊之类的受伤小动物来就医也就算了,后面连怀孕的、腹泻的、掉毛的、秃顶的……也一个不漏的带来找她,就有过份了。
云皎考虑了下,必须要想点办法了,不然她的时间就只够给小狐狸的狐朋狗友看病了。
“这是何物?”突然出现的祖师爷,好奇拿起桌上一颗黑漆漆的丸子闻了闻。
“一些口服的药丸而已。”云皎一边搓着丸子顺口回了一句。
“口服?”夜渊拧了拧眉,张口就往嘴里塞。
“等等,那个不能吃!”云皎一惊,眼疾手快一把将丸子夺了回来。别以为是她做的,就什么都可以往嘴里塞啊喂!好歹是玄门的祖师爷,为啥一遇到吃的就掉智商?
“这些药是给小狐狸准备的,人不能乱吃的。”
“狐狸?”夜渊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凭什么给狐狸准备,他没有?凑近又细细看了一眼,再次好奇的拿起了一颗,“只是一些凡草,而且未经淬炼,就连其中微末的灵气都未能激发,此种丹药又有何用?”
“这不是丹药,只是普通的中成药而已。”云皎沉声解释,“就治治伤风感冒,或是消炎止痛之类的,以后像掉毛或是小伤口之类的病,那狐狸就不用每次都来找我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成兽医了。
“嗯。”夜渊这才点了点头,看她搓丸子搓得起劲,忍不住也伸手捏起她捣好的药材,学着云皎的样子,跟着搓了搓,不到半会手心就出现一颗圆圆的丸子。
他愣了愣,下一刻眼睛刷啦一下就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放下手里的丸子,再次捏起一块兴奋的搓了起来,不到半会他的右侧已经整整齐齐放着一排小丸子了。
云皎:“……”
他这不会是……玩上瘾了吧?
云皎仔细看了看祖师爷搓出来的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神仙,还是因为他没洗手的原因,总觉得他搓的那排丸子周围,隐隐散发着些微的白光。
再次瞅了瞅某个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搓得比她还快的人,瞬间进度都往前赶了一大半,忍不住开口问道,“祖师爷,你以前……没做过这种药丸吗?”玩得这么开心。
“嗯。”他点了点头,丸子搓得更起劲了,“以往只需要练丹即可。”想了想似是怕她没听懂,又加了一句,“不需要搓的那种。”
“那祖师爷平时在观里,都干些什么?”云皎顺口问道。
“沉睡,修练。”
“那不睡的时候呢?”
夜渊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什么烦心的事,半会才满脸嫌弃的道,“教那些蠢弟子。”还不如睡觉的那种。
云皎愣了愣,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祖师爷,您不会从来没有自己出去外面看过吧?”是有多宅啊?
“以前到是出去寻过一次人。”他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都快拧成结了,只差没把“体验极差”写在脸上了。
“后来呢?”
“那次以后,门人恳求我镇守在观中。我观凡人大多愚昧,比观中弟子更加不如,于是便应了他们所求。再加上外面的都是小角色,无需我出手。”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所以……你就真的没有再出门了?
难怪他对搓个丸子都这么好奇,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原来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云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弟子明显就是在坑他吧,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留在观里而已。至于为什么?她想到祖师爷随手就能拿出一堆的传承功法,忍不住阴谋论了一把。
细一想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听老头说,祖师爷您早就已经成仙了?为何会住在观中,没有去仙界呢。”
夜渊搓丸子的手一顿,皱头又加深了几分,半会才道,“仙界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于我来说,凡界、仙界或是冥界,都无甚差别。”待在那里都是一样。
“……”你就是宅吧,绝对是的吧!宅习惯了,所以不愿意挪窝了才不去仙界吧。
夜渊却越想以前那些弟子,就越是觉得蠢,回头瞅了瞅云皎,才觉得心气平顺了一些,捏了捏手里的丸子,开口提议道,“你可要学练丹之术?”
“练丹?!”云皎愣了一下,细一想她现在学的灵医,虽然还没涉及到丹药,但要是遇到比较复杂的病情,还是需要丹药铺助的。如果自己会练丹,自然更方便,毕竟医药不分家嘛。
夜渊见她不回,又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句,“丹药不需要搓的。”
“……”废话,你以为我是你吗?喜欢搓丸子。
云皎一头黑线,想到什么又沉声问道,“可是我没有玄脉,练丹需要操纵灵气控火什么的吧?”
“无妨。”夜渊半点不在意的道,“在丹炉之上加几个御火阵便是。”一样可以操纵灵气,运火练丹。
不需要玄脉就好,于是点了点头,“多谢祖师爷。”
“嗯。”夜渊对这个不蠢而且又好学的小徒孙很满意,脑海中闪过一堆的练丹功法,习惯性抬手想要化为书册,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里都捏着还没搓成的药丸子,根本空不出手来,又舍不得放下。想了想,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道,“你且过来一些。”
“啊?”云皎一愣,下意识侧过身走近了一步,“祖师……”
她话还没问完,却发现夜渊突然倾身低下了头,朝着她靠了过来,整个身体越来越近。一张天颜更是直朝着她径直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印在她的脸上。额头顿时一凉,有什么大量陌生信息涌入了脑海。
云皎却没功夫在意,眼睛大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口猛的一紧,只觉得一股热气自心底涌了上来,火烧一样从脸上燃过,莫名的情绪冲入了脑海之中,一向冷静清明的思绪,叭答一声有什么崩断了。
生平第一次,生理反应压制住了她的理智。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她猛的扬起了手,一个用力。
啪!
一声脆响,在某人脸上成功盖了个五指山!
夜渊:“……”
云皎:“……”
第四五章 启程资考
白聿觉得丫头有些奇怪,最近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感觉。明明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天师堂了,她却连监督他学习玄术都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时不时还叹个长气。
“丫头,出啥事了,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白聿实在忍不住问。
“什么怎么了?”云皎一愣。
“还说呢,你这几天都没给我加书了。”以往隔个七八天总会给他加几本的,他书架上的书就从来没有少过。
“唉!”云皎长叹了一声,这才沉声道,“我好像……惹祖师爷生气了。”
“啊?”白聿一脸震惊,“祖师爷也会生你的气?”别开玩笑了,他家祖师爷向来偏心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真的。”
白聿还是一脸不相信,“那你做啥事惹他生气了?”
云皎脸色僵了僵,半会才沉声道,“前几日,他突然说要传我练丹之术。”
“练丹?”白聿一愣,心底顿时一酸,祖师爷又给丫头开小灶,“你不会不想学,所以惹祖师爷生气了吧?”
“不是!”云皎摇头,“不过……他传的不是功法书册,而是直接将练丹之术送进我脑子里的那种。”
“脑……”白聿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卧槽,神识传功!”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可是神识传功啊,与普通的传承不同,神识传功是将功法的内容以及对方对法术的领悟,直接印入对方的神识中。也就是说连学习这一步都省略了,可以让对方直接就完全理解了功法的内容。
这是一种传说中的传承手法,只有天阶的玄术大师才能做到。祖师爷这哪是开的小灶,这灶简直开到天上去了好吗?白聿瞅了瞅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书册,整个人都化身成了柠檬精,丫头哪里用得着神识传功,他才是需要的那个好吗?祖师爷果然偏心得明明白白。
“那然后呢?”祖师爷为什么生气了?
“然后……”云皎顿了顿,“我就把他给打了。”
“啥?”老头呆了五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打……打打打了……谁?”
他没有听错吧?
云皎却点了点,“我打了他!”
“你疯了!好好的打祖师爷干什么?不对,你怎么打得过祖师爷,你不要命了?”他说怎么感觉今晚吃饭时,祖师爷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原来不是脸色,是脸不对。
“呃……”这不条件反射嘛,谁让他招呼都不打,突然把额头搁在她头上,谁都会以为对方耍\流\氓的吧。
“那祖师爷……没事吧?”
“他没事。”云皎长叹了一声,举起自己的手,指着上面一圈圈的绷带道,“我骨折了。”
白聿:“……”
突然觉得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好。
云皎转头瞅了瞅高塔的方向,再次叹了口气,虽然那天打了人后,她立马就反应过来,认真的道过歉了。但祖师爷看着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一连几天脸色都很臭,直接表现就是,都不来帮她一起搓丸子了。
“唉!看来这回祖师爷,不会跟我们一块去天师堂了。”
云皎猜得没错,祖师爷的确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考资格证的意思。眼看着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白聿和云皎只好去了塔顶辞行。
夜渊到是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扫了两人一眼,视线定在了云皎的身上,瞬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明明那天那一巴掌,实际并没有伤到他就被他身上的护体仙气挡住了,他却莫明觉得脸侧有些火辣辣的。
可能是第一次,有人敢打他脸吧。偏偏这个又是他唯一看好的小徒孙,罚吧,他又舍不得。不罚吧又觉得面子过不去,所以看着越发的纠结了。
半会,只好转头改为瞪了白聿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若是不成,那便不用回来了。”学了这么久还是废材一块,那要来何用?接着又转头看向云皎,似是怕她有什么误会似的,又加了一句,“你要回来!”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罚呢,哼!起码也要五碗鸡汤的那种!
云皎:“……”
白聿:“……”祖师爷你偏心偏得良心不会痛的吗?
-_-|||
夜渊再次扫了两人一眼,这才满意的一扬手,瞬间两张法符就飞了出来,一张朝着云皎,一张向着白聿飞了过去,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云皎伸手接住,发现那是一张普通的黄色符纸,跟以往祖师爷用的那些闪着金光的不同,这张符除了上面的符文看不懂之外,跟老头平日画的那些,也没有什么区别。
“若有遇到不能解决的危机之时,可燃起此符。”夜渊看向云皎沉声交待了一句。
老头也接住另一张符纸,刚要开口问,“那我这张是……”
祖师爷却只是一挥手道,“去吧!早去早回。”接着身形一闪,就钻回了神牌之中,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白聿:“……”
不带这么区别待遇的,老头心里苦。
(_)
“这应该是传送符。”云皎瞄了他手里的法符一眼,“祖师爷应该是想直接送我们去天师堂。”
“当真!”白聿神色一喜,这里距离天师堂所在的玄城,可是有半个月的路程呢,原本他们想着有祖师爷在,用传送阵法去,也免了路上舟车劳顿的辛苦。祖师爷突然不去了,如今时间又来不及了,还想着怎么让他送他们一程,没想到他早就准备好了。
“明日便是入册考核的时间了,赶紧走吧!”云皎提醒了一声。
“好!”白聿这才驱动了手里的灵符,果然下一刻符纸瞬间化为一道白光,包裹住了两人,他们只觉得眼前景色一换,下一刻已经站在了一处巍峨的城墙面前。城墙上高高挂着用特残符文写的“玄城”两个字。正是天师堂所在的玄城。
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很是热闹,其中不少都是身着道袍的玄门弟子。兴许是已经习惯了,对两人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好快!”白聿到是有些吃惊,传送符他也会画,只不过一般传送符,只能传送个两三里左右,而且地点还是随机的。可清阳观跟玄城隔着数千里之遥,一张传送符就能把人送过来,也就只有祖师爷可办到了吧。
看来祖师爷还是疼他的嘛,知道他老胳膊老腿,不适合赶路,才赐下这张符。
咦,等等!
刚祖师爷给丫头那张是什么符来着?好像说是危机时刻才能用的,那不就是……保命的灵符!?
(⊙_⊙)
送传符vs保命灵符。
白聿:“……”
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