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联盟国余孽
今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一个少见的好天气,适合出游踏青而行,只不过伴随着蒸汽火车的浓烟和轰隆隆的声响,让这种想法显得不合时宜。
伴随着巨大的汽笛,火车缓缓停靠,这才让双目呆滞,从魂游天外状态中的谢菲尔德回过神来,中断了不知道第几次的假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少爷,不在靠站的时候下车转转么?”谢菲尔德对面,一个身材健硕的壮汉开口问道。
“马上到家了,还转什么?帮忙下去买一份报纸。”作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十六年来他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哪怕这个习惯他前世并没有。
火车靠站只是一个插曲,伴随着人流往复,熟悉的汽笛声再次响起,火车缓缓启动。汽笛的掩盖下,已经端着报纸的谢菲尔德看着标题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在谢菲尔德不算漫长的人生当中,这个问题他已经自问多次,而现在报纸上的标题让他再一次自问,报纸的头版关心了一下最近的巴西内战,他上辈子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更何况现在是一**五年。
就连他现在所置身的美利坚合众国,种种和认知当中的那个灯塔国不同之处也比比皆是,比如他现在的目的地阿灵顿,谢菲尔德知道后世很著名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在美国北部的华盛顿,那是美**人的归处。
可他的家旁边,也有一处军人公墓也叫这个名字,里面埋葬的却是南北战争当中南方联盟军的士兵,他敢保证前世这处德克萨斯的公墓,绝对是不存在的。
历史德克萨斯也没有在南北战争当中大放异彩,更何况出现一支得克萨斯军团,可这支军团出现了,军团长就是他这辈子的祖父,爱德华谢菲尔德。
哪怕谢菲尔德在迟钝,十六年来也足够有时间搞明白,这个似是而非的历史根源到底在何处?根源就是他所谓的祖父,这个早年在路易斯安那州种棉花的家伙。
谢菲尔德没有和这个穿越前辈见过面,对方早在南北战争当中就受伤,战后就去世了。现在的谢菲尔德家族掌权者,是他的祖母安娜贝尔。
想到这个常年不苟言笑,穿着黑色装束的家族老佛爷,谢菲尔德暗自吞了一口涂抹,这个祖母可是一个不好相与的狠角色,固执,固执的过分。
下了火车的谢菲尔德,根本就不用引领直接找到了等候在站外的马车,谢菲尔德家的马车很好找,两匹世界罕见的巨型夏尔马在马车前方,他倒是不知道为何要用这种巨型马拉车,似乎这种马匹是用来耕田的。
不过在德克萨斯这种大就是美的地方,倒是起到了非同一般的作用,引起一阵旅客的侧目。夏尔马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马种。原产于英伦三岛,是英国早期农业、工业、交通、运输的重要工具,这种马极限可以拉动五吨的重物。
至于谢菲尔德乘坐的这辆马车,两匹马的肩高都在两米左右,庞大的身躯如同小山,马腕处长了细细的马绒,看起来十分拉风,不少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这种观望也停留在车夫身上,这个车夫是一个黑人,年龄不到二十,面对这种目光不但丝毫不躲闪,反而泰然处之,和一般见到白人心中畏惧的黑人完全不同。
“马丁,等很久了吧!”谢菲尔德见到这个黑人青年很熟练的打招呼,只是每每见到这个青年心中都未免有些出戏的感觉。南北战争之前,这些被卖到美国的黑人的名字,自然是主人起的,眼前的黑人祖先当然也是。不过他的祖父明显有恶趣味,这个黑人家三代都叫马丁路德金,倒是很黑色幽默。
黑色幽默远远不止这样,这个青年的父亲是一个市长,直接提前百年成了美国国内绝无仅有的黑人市长,找遍美国所有城市,现在也是独一份。
南北战争结束之后,这是他的祖父推行最为坚决的一次决断,当然这个操作并不是孤立存在,马丁的亲戚在一个叫做利比里亚的国家。早在南北战争之前,美国兴起一股遣返黑人自由民的运动,很多黑人被遣返到利比里亚,这段历史很清晰。
南北战争结束之后,谢菲尔德家族便迅速接手了当时还不算有规模的移民,迅速用自己下辖的黑人代替了原来的少数派,掌控了美国在非洲的代言人。甚至更改了利比里亚的星条旗,变成了类似联盟国的十字旗。
说起来简单,但能在这个年代完成这种事,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容易是肯定不容易的,这也体现了南北战争期间谢菲尔德家族的实力。
做完了这件事,爱德华才走完了被他现在总结为,给合众国不断下绊子的一生。直接造成了现在的谢菲尔德,看着人类灯塔哪哪都很诡异。
现在的美利坚合众国,因为多出来两年的南北战争到底和历史同期有多大不同,变强了还是变弱了,变弱了弱了多少?因为他从来没出过德克萨斯,所以还没法判断。不过作为南方联盟的失败者重要组成部分,谢菲尔德家族竟然没被清算,说明当时的北方联邦确实没有余力追究了。
但在德克萨斯的不同,谢菲尔德还是能看出来的,除了立了一个让黑人实验自治,其实就是种族隔离变种的操作之外。搭载谢菲尔德的马车刚刚路过一处教堂,教堂很常见,德克萨斯民风保守这很正常,可这座教堂是东正教的。
南北战争之前,德克萨斯只有数万居民,奥斯丁和休斯敦两人的孤星共和国只有这些人口,直到迎来了从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搬家而来的爱德华谢菲尔德。这就不得不提到了现在谢菲尔德家族掌权的老祖母安娜贝尔,动用全家的力量从欧洲各国买卖人口支援丈夫的移民工作。
这就导致了德克萨斯现在的人口,有将近三分之一是东欧人,东欧人因为环境原因没见过非洲人,自然因为南北战争中倾向于站在南方这一边。
当然这种种操作都不能离开一个基本的条件,有钱!安娜贝尔的家庭其实是运输业的,在南北战争之前南方的中心新奥尔良,有着庞大的船队往返大西洋两岸。买卖人口本身就是老本行,不过是从非洲转向欧洲而已。
没用多长时间,马车已经到达一处广场,广场中心有两个旗杆,上面有两面旗帜并排而立,分别是德克萨斯共和国国旗和美利坚联盟国的南方十字旗。
第二章 副理事长
过了广场在走一段路将进入一个庄园,那才是谢菲尔德家的庄园,庄园当中已经有不少马车等候,显然今天对这里来说是比较重要的一天。
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领结,谢菲尔德慢慢地走下马车,就在这时另外一辆马车也停下,上面走下来一个中年女子,虽然脱离了少女时代的青涩,但充满一种这个时代少有的干练,金色的短发让她有种凌厉感,看一眼就知道少见的女强人。
现在是一**五年一月,德克萨斯的冬天很短,其实并不需要穿着这么厚的衣服,但这个女子却穿着厚厚的貂皮,显然也是从外地刚刚回来。
“小姨好!”谢菲尔德不敢怠慢,冲着刚下马车的中年女士点头问好,“刚刚从北方回来么?最近可还舒心?”
伊莎贝拉瞟了一眼侄子,叹了一口气愤愤道,“并不好,步枪协会那边的会员在萎缩。现在的人啊,一个个都不买枪了,真是令人头疼。”
“那可真是一个坏消息!不过那是理事长的烦恼,小姨你是副理事长。”谢菲尔德耸耸肩,表示自己感同身受。
美国步枪协会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步枪协会起源于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这个地理位置颇能说明问题,弗吉尼亚州是内战时南方的中心,而以农业经济为主的南方高度盛行狩猎和所谓持枪游侠文化,这也导致在内战初期南方士兵的射击水平远远高于北方。
世界各民族虽然千差万别,北方人骁勇善战、南方人善搞经济大体没错,但美国是反过来,南北战争时期美国北方不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是南方的数倍,但在战争当中,同样付出的伤亡也是南方联盟军的数倍。
南北战争正好赶上了枪械进化史上一个关键时代,米尼弹、线膛枪的应用让南军这种优势如虎添翼。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北军老兵中有个人跳出来大声疾呼:我们要让北方人,不,全美国人都学会玩枪。
爱德华谢菲尔德在战争当中受伤后,感觉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利用最后一点时间,采取了杜兰特那种我打不过你们,但我可以加入你们的策略。听闻北方要成立步枪协会,便开始要进行布局往步枪协会渗透。
“副理事长怎么了,会员越来越少,家里的工厂就会受到影响,枪械卖不出去,损失的还是我们家!威廉,你还不太懂这些事,虽然你的学业完成的很好,但在实践上还差了许多。”伊莎贝拉看着命好的侄子,不愿意继续谈下去,要说谢菲尔德家最失败的对方,就是她的哥哥,正经的继承人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巴黎呆的时间比在美国呆的时间还长。
“小姨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的环境就是如此,没有战争爆发,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办法!”谢菲尔德无奈的道,现在也算是美国步枪协会少见青黄不接的时候。
当然对于这种自我标榜的非营利性组织来说,本来就应该清苦。只不过被某些南方余孽渗透了之后,总想要利用步枪协会为自己谋利,这上哪说理去。
伊莎贝拉并不关心步枪协会的命运,只不过会员越来越少,谢菲尔德家的兵工厂销量也会降低,为了自己家的枪械销量,步枪协会的副理事长也是操碎了心。
谢菲尔德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这辈子投生的这个家庭,如果杀人也能产生利润的话,谢菲尔德家族会成为当中的先行者,一定会的。赔钱的买卖没人做,掉脑袋的买卖抢着做。
谢菲尔德庄园的内部,陈设考究,面积巨大的会议室当中,一个满头华发但很是优雅,眉宇之间带着镇定之色的女人,静静地听着其他人的讨论。
慢慢的,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男人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目光都落在了安娜贝尔的身上,就算是到了这个年龄,安娜贝尔的脸上还能依稀看到年轻时候的容颜,当然这不重要,其他人也不是拜倒在安娜贝尔的石榴裙下,他们之所以来,全凭对方的地位。
“是一个难题啊,看来当初逃出去的伙伴们坚持不住了。”安娜贝尔低着头摩擦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我丈夫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他们跑到巴西迟早会后悔的,当初我们对杨基佬竭尽全力尚且只能做到有条件停战,在人生地不熟的巴西又能怎么样呢?打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面对这种结果。”
“安娜,这不能怪我们从一个坑跌倒两次,巴西政府不赔偿种植园损失,这可涉及到了好几亿的资产,就和三十年前的杨基佬一样,签署法令容易,可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偿?现在合众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当初跑到巴西的种植园主,可都是我们的朋友和亲属,很多家族都因此一分为二,现在他们坚持不住了,怎么办?”
“是啊,一点赔偿都没有,这就是在抢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此刻巴西上演的事情,让他们想起来了三十年前的南北战争。对于他们而言,这一直就是心中的一根刺,时至今日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因为巴西很多种植园主处境堪忧被重新唤起。
“那你们想怎么样?在动员各州的亲属,带上枪打上一场仗?”安娜贝尔面带寒霜的脱口而出道,“要不是因为大家都认识,我的丈夫又是念旧的人,早已经完成转型的谢菲尔德家族,还用参与到南北战争当中么?爱德华战场中了一枪,导致慢性铅中毒,这笔账怎么算?我年纪轻轻就孤身一人成为遗孀,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我丈夫的命。”
“从六年前巴西废奴法案出现,到了现在已经六年,你们看各国的态度了没有。当初你们也寄希望于大英帝国的调停,打到最后调停也没有出现。当初爱德华就说过,英国人是不可信的,他们就是伪君子。还不如我从东欧买来的斯拉夫人可信。”
无题
安娜贝尔说完看向面面相视的众人,开口强调道,“南北战争都过去快三十年了,今天南方也没有那种条件,像是当初我们动员各州人口的环境。如果他们待不下去,就把种植园变卖回来,我们没有这个精力再去支援他们,和巴西的政府对抗,现在必须要和谈。”
虽然现在巴西的种植园主在南北战争时期,算是大家都在一个战壕当中的战友。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现在留在南方的群体都已经转型。如同德克萨斯的很多人,现在都转行做农场主,要么进行养殖业。可巴西的种植园主仅限于多年以前的情感,现在指望南方这些家族,提供帮助基本不可能。
这也超出了他们的能力,钱倒不是没有,可谁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招人。从哪找人去帮着巴西的亲戚朋友打仗?美国南方的种植园经济都瓦解了,已经没有那个环境。
“好好想想国内的事情吧,我们的处境也并不好。”安娜贝尔扫了一眼众人道,“这几年才好不容易等到民主党上台,算是摆脱了劣势。想要拿回我们的地位路还长着呢,哪还有空在这个时候关心南美的事情?”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就变得无比沉闷,德克萨斯州长期以来都是坚定地民主党支持者。这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关系,和后世恰恰相反。
二十一世纪的民主党是一个少数族裔,白左云集背靠高科技产业的党派。德克萨斯州这种地方自然和后世的民主党毫无关系,是共和党的大本营。
可这个年代恰恰相反,民主党才是代表保守的那个党派。南北战争当中民主党一蹶不振,全国选举当中连续四次败给代表北方工厂主的共和党。现在才好不容易等到民主党人上台,才打破了共和党长期对美国政坛的垄断,结束了南北战争以来共和党独大的局面。
在南北战争期间,民主党主张与南方邦联妥协,思想保守。但是在后来二战之后,共和党转变成保守政党,民主党则代表自由主义思想。
自然德克萨斯州就成了这个年代民主党的大本营,实际上这个趋势还要延续好几十年,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德克萨斯才转变成了角色互换之后的共和党大本营。
不过虽然民主党因为南方的联盟国战败,输掉了全国当选,但却并没有因此消亡。这同样是因为南北战争的后遗症,更不要提因为谢菲尔德家族的存在,南北战争的规模更大,遍及的地方更广,让南北双方的仇恨更大。
所以从南北战争结束开始,虽然民主党输掉了连续四次的全国大选,佐治亚州、阿拉巴马州、密西西比州及阿肯色州没有选举人票投给共和党,南卡罗莱那州及路易斯安那州例外的各只有一张。大部分其他曾脱离联邦的州份也压倒性地投票反对共和党,各州的地方选举也有同样主流性的支持趋势。
民主党虽然无法赢得全国大选,但基本盘非常稳固。这种局面在历史上持续到了冷战时期,最近才因为格罗弗?克利夫兰选举成功,才打破了共和党对美国政治的垄断。
顾所谓的亲戚朋友还是顾自己?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现在巴西的亲属和三十年前在座面对的选择是一样的,是自己壮士断腕,伸出手让别人砍?三十年前他们选择的都是后者,结果就是今天的局面。一战之后南方长期都处在被压制的状态。
“其实很多过来让我们支援的家族,他们都夸大了损失。其实只是失去奴隶的话,大庄园还在,只不过要重新雇佣工人,土地还是自己的,只是额外增加了人工成本。战后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也没有因为战败一个个都去死。”安娜贝尔最后加上了一句强调道,“就算是爱德华还活着,也会反对我们支援的,今日的巴西比当初的联盟国获得的支持力度更小,再打一次结果和南北战争结果不会不同。”
“总是让我们损失,牺牲来牺牲去还是牺牲我们,满足那帮混蛋虚幻的道德感。结果现在杨基佬倒是觉得黑人是祸害了,这就是报应。”罗伯特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咒骂道,“早晚让他们体会到我们濒临破产的处境。”
“只要有时间,一切都有机会。”安娜贝尔的意思意简言骇,这代人不全死光,仇恨绝对不会解开。也正是因为北方杨基佬,面对涌入的黑人越来越多,导致思想出现变化,才有了最近两次民主党选举胜利的结果。
咚咚咚,门口传来三下很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名佣人推开门看了一眼会议室,被衣冠楚楚的绅士们所欺骗,并不知道人模狗样的他们,刚刚还在如同菜市场的长舌妇一般抱怨。
“夫人,伊莎贝拉小姐和你的孙子威廉已经到家了。”佣人微微欠身轻声询问道,“是让他们先等一会?还是带上来。”
“我马上下去!”安娜贝尔缓缓的站起来,因为年龄的关系这个举动有些缓慢,但就是这个女人身上却有足以震慑一切的气场,临走时候吩咐道,“就这么办了,把我的态度告诉巴西那边,是等着战败还是趁着现在谈判他们自己选择,但是要武器的话必须掏钱买,我们家不是做慈善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客人们,庄园杀了一头牛,正在准备用来招待你们,夫人马上就会回来的。”跟在安娜贝尔身后的女佣人关门之前点头示意道。
“安娜还是太不近人情了。”关门之后,一个男人有些愤愤不平道。
“你可小声点,再说了,她说得对,我们自己都才摆脱了压制,哪有空去管跑到巴西的同伴?现在北方的几个财团影响力越来越大,除了谢菲尔德谁能对抗?”
另一个人赶紧做出禁声的手势道,“我们管不了他们,让他们和巴西政府谈,把损失减小,只要土地庄园还在怕什么?我们都支援他们多长时间了,在继续下去,杨基佬真要对我们形成碾压了。”
虽然大家都是美国人,可北方是杨基佬,南方是迪克西人,杨基佬是共和党的支持者,他们支持民主党,双方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大家虽然都在一个合众国当中,可要是可以的话,在座诸位更愿意在联盟国里面。
第四章 多财多亿
谁说的算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这不算是一个大问题,就无法解释南北战争都结束三十年了,整个脱离过合众国的南方,仍然是民主党的铁票仓。
“你的祖父最喜欢我穿着白色长裙,可自从他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有些昏沉的天色当中,阿灵顿公墓当中的安娜贝尔肃穆而立,带着回忆之色的道,“当初他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农夫,如果说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就是胆子比较大,很自信。可惜我们两个的儿子竟然成了花花公子,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索性你从出生之后,很让我欣慰。”
提到自己的长子,安娜贝尔满是轻视之色,多年以来种种的表现早就让她失望透顶。
“父亲可能比较随性,祖母你的教育可能也有些问题,太过于让父亲达到满意,却事而其反!”谢菲尔德慢吞吞的开口道,“不是都有祖父那样的冒险精神,也不一定都能碰见祖母你这样的女人。”
这话说得谢菲尔德都有些心虚,怎么听怎么像是拍马屁,可没办法,安娜贝尔的管控他是亲身领教的,自从出生在这后,他未尝没有做二世祖,不是欺负人就是在欺负人的路上,体会一把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可他真的做不到啊。
这要是在中国历史上,安娜贝尔就像是太后一般的存在,谁都不能在这个家里乱来。
“不是也碰上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么,你让我很满意,就别提你父亲了,他喜欢做花花公子,喜欢呆在浪漫的法国,那就让他待着吧。你会比他更好。”安娜贝尔满意的看着谢菲尔德问道,“这一次是不是完成了学业,威廉?”
“完成了,都是自己家的大学,说出去含金量也不高,再者也是比较取巧。”谢菲尔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个年代一般的初级教育不用他浪费时间,他只不过是跳过了初级教育,把应该用在初级教育的时间放在了大学上。
谢菲尔德在这个上面算是比较鸡贼,有点像是从前文理分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文科,尤其是知道了这所大学注资来自于自己家之后,那就更不客气了。直接从学校教什么,进化到了我想让学校有什么阶段。
最为省事的自然是他原来就拿得出手的学科,这个学科没有没关系,他可以让谢菲尔德家族变得让他有。反正大学生活对他出生的这种家庭来讲,只不过是一个锦上添花,有可以没有一样可以,这不耽误他站在终点线看着其他学子起跑。
不出意外的话,后世著名的所谓美国汉学家,仗着信息不对等骗吃骗喝的骗子当中,一定会把他供奉起来,章副局座会沿着他开辟出来的道路一路前行。
听得出来安娜贝尔对这个十六岁就快完成大学学业的孙子,还算是很满意。管以什么学科毕业的呢,十六岁就快大学毕业是一个事实。要是平民阶层就要查查是不是贿赂了大学的相关人员,既然是自己家的仔,那必然是罕见的天才,这一点毫无疑问。
到时候在宣扬一下什么从小异于常人,学什么都快,立上一个好人设。就可以起到趋之若鹜的效果,以现在美国的拜金价值观,不缺乏人来拥戴。
“你在学校没有欺负人家吧?”安娜贝尔越看这个继承人越顺眼,尤其是和自己的儿子进行比较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上帝给予自己的补偿。
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至少谢菲尔德是这么认为的,没钱的家庭会问在学校是不是和别人和睦相处?而安娜贝尔则会问,有没有欺负人家。
“我怎么会这么做,普遍的学生都比我大好几岁,我怎么欺负人家?”谢菲尔德貌似谦虚的开口自得道,“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我都和他们相处的相当好,都看重了我的能力,愿意和我在一起学习。”
“他们能看中你什么能力,完成学业的能力么?就怕有一些庸人心怀嫉妒。”安娜贝尔不以为然,可能是对儿子的培养失败这个原因,对待孙子这方面的过程让她变得尤为关心。
“钞能力,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多财多亿的学生,都愿意和我一起学习。”谢菲尔德在这个老佛爷面前,完全是实话实说,有着惊人的坦诚。
“不同于你那不成器的父亲,这一点上你和我还有你祖父很像,都是这么不要脸,但那又怎么样?世界本来是这样的。你的毕业论文,难道是历史研究?”安娜贝尔有些老怀大慰的意思,脸上浮现出来些许的笑容。
“不,我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准备在保护环境上下手。”谢菲尔德故作正色的道,“关于国内野生动物处在灭绝边缘的处境,我十分的担忧。”
以历史研究来为自己博取名望,这比较适合功成名就之后,才可以用来装扮自己的漂亮羽毛,但是现在是不行的。平心而论,在这个比烂的世界当中,美利坚合众国的吃相,比欧洲那一水的老牌帝国主义要好看这么一点。
不要小看这么一点点的吃相,在十九世纪末期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已经能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了。但谢菲尔德知道,这完全就是美国版的韬光养晦,在准备有所作为之前,美国很小心的收敛自己在国际上的吃相,特别是要和亲爹大英帝国的作风区分开来。
但这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不能指望美国真的对其他文明报以尊重,装装样子而已别当真,所以谢菲尔德伪装成汉学家的作态,可以当做功成名就之后的点缀。用这玩意来博得多大的影响力,那是纯粹想多了。
从后世白左的诞生过程当中,谢菲尔德有着很多的经验,并且把白左的种种主张做出了一番鉴别,很多不切实际不适合现在提出来的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很多其实并不伤害各方利益,还能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东西,谈谈也未尝不可。
保护野生动物就属于,谈谈既可以占领道德制高点,又不伤害各方利益的范畴当中。其他很多问题,就算是谈了,别人也只会把你说的当成放屁。
第五章 北方来客
谢菲尔德要是呼吁治理一下密西西比河的重金属污染,估计上游的北方工业区资本家就炸了,毕竟他们都在宣称,如果不是自己艰苦奋斗,很多人都没有饭吃。
就如同三十年前,南方的种植园主说,要不是自己善待黑人如同家人一样,这些什么都不会的黑人,只会在森林当中做野人一样。
对许多美国人来说,社会生活越来越走向两极分化,从经济扩张中获益最多的人占据了社会的上层,工人们居住在环境恶劣的都市贫民窟中,他们日夜工作,但收入微薄,最多只能勉强糊口。
“杨基佬在战后的优势很大,有时候我也想进行转型,可也是没有头绪,如果你的祖父还活着就好了。”安娜贝尔叹了一口气道,“巴西那边的事情也很纷乱,令人头疼。要是你毕业历练一下,准备从哪里发展呢?”
“祖母,我才十六岁,你不怕我把家里的资金赔了么?”谢菲尔德心中未免有些吃惊,指望一个才十六岁的年轻人做出成绩,这是不是胆子有些大了。
“我们家要不是胆子大,敢参与南北战争么?敢……”安娜贝尔说到这里的时候欲言又止,咬着银牙低语道,“敢在战后杀了林肯那个混蛋么。”
“这?”谢菲尔德大吃一惊,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道,“这事可大可小。”
“是和杨基佬合作的,他可是不单单得罪了我们。”安娜贝尔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道,“那时想要杀他的人可多着呢,不一定是敌人,不过我们这些种植园主乐观其成。”
话锋一转安娜贝尔轻飘飘的道,“我讨厌杨基佬,但一切以利益为先,既然你马上就能毕业,祖母也希望你能从我这里成功毕业。不要怕失败,什么不是搏出来的。”
“什么时候?毕业?”谢菲尔德被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弄的有些迷糊。
“最好是现在,在你从大学毕业之前。”安娜贝尔的态度言简意赅,显然并不想要继续让家里的继承人继续在大学混日子了。
对于大学的重要性,安娜贝尔看的非常明白,学历自然是有用的,对平民阶层尤其有用,但对于她这种家庭而言,没有大用也是真的。继承人的大学表现如此的良好,就算有多财多亿的原因,也不能掩盖学业上的成功。
既然如此还不如省下一点时间,熟悉家中的业务,比在大学浪费时间要强得多。
一路上安娜贝尔不断询问,什么内容都有,也是在考量继承人对各种事物的认知,对谢菲尔德的回答都很满意,最后轻飘飘的询问道,“你对黑人自治这件事怎么看,就是德克萨斯的黑人市长。”
“这就是变相的种族隔离,当然是一种很高的手段,至少几十年内都很管用。”谢菲尔德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道,“这是祖父的提议么,相信当初的反对者很多。”
这不过就是后世南非出现过的事情,被他所谓的祖父移植到了南北战争时期,实际上在南北战争还没开始,相关准备就在进行。打完了才正式施行,这种操作最大的效果么,其实就是恶心了一下打着解放黑奴旗号的杨基佬。
毕竟解放黑奴旗号下的实际操作,就是要强夺南方种植园经济下的黑人做工人。对南方的种植园经济而言,黑人是重要的财产组成部分。种植园主的身价和黑人的多少是挂钩的,虽然南北战争的道德制高点被北方占据,可谢菲尔德直接如此操作了一番,避免了谢菲尔德家族在战后遭到毁灭性打击。
在这个时代这是非常有用的,要知道现在距离黑人做市长还远着呢,后世美国对国内黑人的平权,外部背景是苏联如日中天,不断利用黑人进行搞事。合众国可不在乎非洲黑人国家怎么骂自己,要是最大敌人老这么做的话,那就必须要听听了。
别管这明显是从南非学的招数多么用心险恶,现在的事实就是,要废奴的杨基佬只是随便说说,第一个黑人市长出现的确实是德克萨斯。
“你的祖父任何时间都从容不迫,按照他的话来说,只要有时间,什么逆境都能扭转。可惜了,他只是输给了运气。”安娜贝尔眼角含泪自语道,“就差一颗子弹。有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报应,也许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把你伯父弄的铅中毒。”
这句明显有家族秘史的话,让谢菲尔德的耳朵都竖起来,不过安娜贝尔没有多说,而是话锋一转道,“要是你祖父活着肯定会笑我,他其实从来不信什么上帝。”
“理解!”谢菲尔德点头,从庄园明显一些遗留痕迹就能看出来,这位前辈的国籍和自己应该是相同的,庄园里面养的中华田园犬可以作证,连养狗都会想办法从国内弄的人,这个特征是非常明显了,中国人嘛,肯定不会信上帝了,上帝上帝都是狗屁。
“我老了,不能像是你祖父说的,有时间就能反败为胜了,你父亲在巴黎流连忘返,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不饿死就行了。伊莎贝拉是一个女的,能不能报南北战争的仇,让杨基佬低头,就看你了,学业完成之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祖母会支持你的,家里有传统,先计划一下,把你的想法写下来给我看,在回大学毕业。”
谢菲尔德挠了挠头看着老佛爷,这就算开始了?没了丈夫的女人这么可怕?祖父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么一个极品?弱弱的道,“十分钦佩祖母和祖父的爱情,真想要听听你们俩的故事。”
“他当初就是一个青年农夫,去我家的市场买劳动力,还讨价还价,和一般的青年不一样,满嘴说着歪理邪说,但想一下还有点道理。”安娜贝尔带着回忆的笑容慢慢讲,时间过得很快,马车就回到了谢菲尔德庄园。
“母亲,威廉这个年龄,能发展生意么?”伊莎贝拉有些担忧的道,“岁数小了点。”
“你父亲这个岁数,正好继承了家业。”安娜贝尔看了一眼小女儿道,“没什么不可以的,平民创业失败一次就完蛋了,而我们这种人,完全可以重复创业很多次,只要抓住一次机会,钱生钱就能恢复巅峰,巴西那些种植园主就不明白这个道理,非抱着种植园不放。发过去电报了么?”
“发过去了,不过巴西不同于国内,那边的种植园主接到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电报到了巴西,也要通过交通工具传递到他们手中。”伊莎贝拉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北方有客人要来这里一趟,是为了石油而来。”
第六章 镀金时代
“他想在德克萨斯进行石头勘探?”安娜贝尔面色沉静追问道,“没有其他的目的?”
“暂时没有,标准石油公司正在寻找新油区,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我们硬顶的话,有些不切实际。”伊莎贝拉请咬着嘴唇,询问道,“要不要拒绝他们?”
“那倒不用,不是还没来么,不着急!”安娜贝尔示意稍安勿躁,“可能就是随便勘探一下,洛克菲勒想要在德克萨斯复制鲸吞俄亥俄和宾夕法尼亚石油产业的壮举,可我们家可不是那些小作坊,由不得他随便收割。”
“希望如此!”伊莎贝拉轻呼一口气道,“近二十年来,南方真是被越甩越远了。”
“哼!”安娜贝尔轻哼一声道,“杨基佬故意的,通过战争拉大南北方的差距,你还没出生之前,单独比富豪的数量,我们并不比北方差,不过工业发展真的比种植园强太多了。一个南北战争的逃兵,趁机囤积粮食的混蛋,都成了石油大鳄。”
南北战争之前,为了逃避兵役,洛克菲勒装病,实在装不下去了,就花钱找替身。战事爆发前,洛克菲勒尽其所能,投入所有资金,大量囤积谷物、食盐、火腿,还有棉花、煤等战略物质。随着战事的扩大,庄稼歉收,农产品等生活物资价格扶摇直上,订单如同雪片一样向他飞来。洛克菲勒到底赚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知道。
洛克菲勒其实非常关注南北战争。他的办公室就如同陆军参谋部。洛克菲勒花钱买来大幅的美国地图挂在墙上,上面分别用黄色和红色标注从华盛顿传来的最新战报。洛克菲勒像个将军似的,经常对着地图就时局发表高论。更多的人则认为,洛克菲勒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实际上是他的商业网点:黄色标签代表谷物,红色标签代表火腿。所谓的战况图,实际上是一张商业进攻图。
“很多种植园主在战后跑到了巴西,虽然让我们家有些势单力孤,可也少了很多在南方的竞争者。”安娜贝尔明显比女儿从容不迫的多,安慰有些紧张的女儿道,“杨基佬不过是人多而已,任何单独一个家族,我们家都能掰掰手腕,不要紧张。”
现在谢菲尔德一家独大,其实是南北战争之后的结果,在这之前,同等级的种植园主其实有很多,在路易斯安那州谢菲尔德家都不算是最大的种植园主。但在和墨西哥战争之后,成功继承家业的爱德华谢菲尔德,力排众议举家搬迁德克萨斯州,看中了德克萨斯更加广阔的土地,这才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别担心,等着他们上门就行了!”安娜贝尔出来了一天有些疲惫,慢吞吞的道,“如果只是国内的话,杨基佬比我们家强一点,但要是不局限于国内的话,我们不比谁弱小。还不如担心一下杜邦,他们家和我们有业务冲突。”
这个业务冲突,就是在于火药和枪械上面,杜邦家族主要经营的就是火药,这恰恰也是谢菲尔德家族经营的业务,比起杜邦家族,谢菲尔德算是一个后来者,在南北战争为联盟军提供军火,这和比靠卖了路易斯安那给美国的杜邦家族,略微显得有些底蕴不足。
因为法国大革命,杜邦到了美国以后,皮埃尔也故计重施,在美国生产火药。美国毕竟不同于法国,虽然皮埃尔跟美国的很多官员熟悉,但是做起事来总有点不顺心。皮埃尔父子就打起了美国政府的主意,伊雷尔杜邦建议父亲,让他向当时的总统杰弗逊献策,购买法国在美洲的领土路易斯安娜。
杰弗逊其实早在一年就有想过购买法属路易斯安娜,因为此时美国实际占有了新奥尔良,而新奥良的主权属于法国,为了保住新奥尔良,把路易斯安娜购买过来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法国政府对于美国的提议似乎不感兴趣,或者说法国不能接受美国开出的条件。
皮埃尔参与进来以后,杰弗逊相当的开心,他马上任命皮埃尔为购买法属路易斯安娜的全权代表,代表美国跟拿破伦商谈,最终法国同意把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总法属路易斯安娜到底有多重要?美国把他购买回来以后,他大概被分为十四个州,面积大概二百多万平方公里,与当时美国的国土面积相当,比现在美国国土面积五分之一还多。
但一场南北战争改变了这个局势,南北战争改变了合众国的局势,毕竟南方各州只有德克萨斯军团保存完好,属于军团长出了意外是有条件投降。给了南方居民一个心理安慰,这才在国内的化学原材料上有了一席之地。
只不过最近合众国没有打什么打仗,在炸药和枪械上,两家的日子都不好,争夺才不这么激烈,但两家也都在转型,竞争已经扩大到了其他化学领域上。
连续几天都在闭关的谢菲尔德,还在为自己的毕业做准备,大学毕业是小事,从现在开始他一天不去大学,一样可以拿下毕业证。毕竟这个镀金时代,它不是真金,镀金的外表下,暗地里的乱象也十分惊人。
简单来说就是资本野蛮扩张,所以缺少了秩序,很多事情出现了违法行为。这就导致了受贿的门槛降低,后世一个人想要进行一番暗箱操作,必须要收买整个董事局,甚至大学的所有高层,所有人都同意之后,谢菲尔德才可以不学无术,才能从合众国的高等学府毕业,这个花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负担得起的。
现在缺少秩序,导致了受贿门槛降低,很多合众国的学府只要打通了一些关键人物,就能堂而皇之的毕业,没有监督必然胆子变大。
这是多么混蛋的时代,连一个平民老百姓都能堂而皇之的获取利益,只要塞钱就行了。有了秩序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平民百姓没那个财力行贿,剥夺了平头百姓的行贿权,要行贿只有我能行贿,这样就有秩序了。
“家中传统,胆子大一点,反正有老佛爷撑腰。”谢菲尔德咬着钢笔思讨片刻,随即又开始奋笔疾书。
第七章 商业信誉
美利坚合众国东临大西洋,西临太平洋,中部为大平原。有密西西比河,有利于种植业畜牧业发展。北部有五大湖区有利于乳蓄业发展。东部临墨西哥湾,有暖湿气流进入。
谢菲尔德现在有一个比较困难的地方,就是要看资料,把有前辈干扰出来的历史,和自己原本脑海中的历史进行对照,来评判多出来的两年南北战争有什么影响,其实多出来的影响递减为得克萨斯州、美国南方、整个合众国,至于对全世界的影响,倒是并不大。
只能说谢菲尔德和很多国家的政界关系很好,其中谢菲尔德家族和大英帝国、帝俄、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关系都很好。这些国家不但关系不好,反而互相敌对。大英帝国这边其实很容易理解。
要知道南北战争南方联盟,最大的指望就是指望英法干涉,谢菲尔德家族明显一副我大英代言人的样子参加南北战争。至于帝俄、奥匈和奥斯曼,则是因为人口买卖建立的关系。
南北战争之前,安娜贝尔直接动用手中的所有船队,放弃了在非洲的生意,从帝俄手中买波兰人、乌克兰人、从奥斯曼手中买南斯拉夫人、从奥匈手中买少数族裔。才导致了现在德克萨斯现在的人口比例。
“这样一算,几个东欧帝国稳定性应该提高不少。”谢菲尔德苦笑着自语,这要是在武侠小说当中,应该算是吸星**之类的武功了,只要能够打败北方杨基佬,做什么都是可以承受的,“不过这算不算全球化?”
欧洲的事情和他无关,只能说基础很好,现在还顾不上。先注重于合众国之内,以美国的地理位置,抛去人口稀少的加拿大之外,可以大展身手的西方有三个,就是东西南三个海岸线,立足于脚下的墨西哥湾发展,长久以来肯定不如面向欧洲的东海岸。
纽约那边和英法德隔海相望,德克萨斯这边能兼顾的都是什么古巴、海地、哥伦比亚这套货色,双方的潜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除了这两条海岸线之外,现在面对太平洋的加利福尼亚潜力还没有发挥出来,现在也发挥不出来,怎么也要通过吞并夏威夷之后,这样整个太平洋才算是对美国完全敞开大门。
“想要对杨基佬确立优势,西海岸必须要占据优势,不过眼皮底下,也不是没有发挥的机会!”摊开中美洲地图的谢菲尔德,怎么看怎么就觉得西班牙国旗就是刺眼,德克萨斯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必须让西班牙滚蛋。
连自己家门口都没掌控,还谈什么西海岸,这次作业谢菲尔德把三条海岸线的重要性,以及现在大西洋沿岸一家独大的事实分析了一遍才停笔,换上了一条背带裤,准备出去轻松轻松逗逗狗。
“威廉少爷,我有一件事要说!”马丁鬼鬼祟祟的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一群墨西哥的舞者来到阿灵顿,很多人都说很有意思,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舞者啊?”掰着狗嘴的谢菲尔德不以为意,毕竟手中的小奶狗还有点不服。不过中国土狗就这点好,不会乱咬人。温顺忠实、热情友善、聪明机警谢菲尔德养狗就应该养这些特点的,当然普遍的美国人现在都对培育好勇斗狠的比特犬感兴趣。
“听说是一种叫做伦巴的舞者,少爷要不要去,我去准备马车。”马丁很是跃跃欲试,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伦巴?”谢菲尔德微微昂头一想,好像是拉丁舞的一种,拉丁舞不是一种充满身体暗示的舞种么?这玩意倒是很好看,但在后世一般家长是绝对不会让孩子学的,小孩子跳拉丁舞,冲动似乎概率非常大。
“你就是怕进不去对吧,才想起来拉上我!”谢菲尔德瞟了马丁一眼,要说黑人蠢是绝对不蠢的,平时脑子都非常好使,别提上学一切都正常,话锋一转点头道,“学习学习热情的拉美文化也不是不行,你是知道的,我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
现在距离黑人平权还远得很,有些地方马丁进不去一点不意外,这不是谢菲尔德家一个操作就能解决的问题。当然这番操作,已经足够在这个年代让谢菲尔德家,成为很多黑人心中的救星。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马丁知道少爷,最欣赏的就是热情洋溢的舞蹈,德克萨斯民风保守!”马丁一副都是我的错,谢菲尔德是公事公办的模样,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谢菲尔德庄园里面,一男一女面对面的坐着,看着名不转经传的来人,伊莎贝拉盯着对方片刻就失去了兴趣,“听闻洛克菲勒先生已经准备退休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对于你的到来我十分吃惊,要知道德克萨斯并不同于繁华的纽约,还能被惦记上,真令人吃惊。”
“伊莎贝拉小姐,谁都知道要想从德克萨斯做成一件事,一定要经过你们家的首肯,这个孤星州,当初排挤德克萨斯共和国奥斯丁和休斯敦的操作,属实完成的非常漂亮。”
来人直指了当初只有五万人的德克萨斯独立之后,很快便让举家搬迁而来的谢菲尔德家族用移民冲垮,连同搬迁而来的路易斯安那州种植园主,确立了谢菲尔德家族的地位。
伊莎贝拉抿嘴一笑,微微摇头道,“我们家只是种地的,可比不上洛克菲勒先生,一次性打垮了所有对手,将整个石油工业收入掌中。虽说谁都知道商业无非就是低买高卖,可能完成这种壮举的并不多,能在华尔街后来居上,怎么称赞都不过分。”
“你家只打垮两个对手,他们是孤星州的独立之父。”詹姆斯收敛笑容,话锋一转道,“话不多说,标准石油想要和谢菲尔德家族合作。整个德克萨斯你们家是最适合的合作对象。”
“是整个南方!”伊莎贝拉伸出食指摇晃了两下,但却没有答应下来,“不过鉴于标准石油的商业信誉,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商业信誉!”詹姆斯一拍自己的大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洛克菲勒先生是有名的慈善家,提供了主要资金给一所在亚特兰大的黑人女子大学。”
“先生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火烧亚特兰大的仇么。”伊莎贝拉点点头,做出回想的样子道,“你成功让我想起来了这件事。”
第八章 以后再谈
“烧了亚特兰大,然后拿出来一点钱做做表面工作,似乎南方民众还要感谢你们?是这个意思么?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投资了一个黑人女子大学不能代表什么,德克萨斯还指派了黑人市长呢,这不能说明什么。”伊莎贝拉双腿并拢尽显优雅,意味深长的道,“表面工程谁不会做呢?是不是?”
伊莎贝拉所说的是指派,并不是选举,事实上这个明面上的黑人市长也不是选举出来的,黑人是没有选举权的,只不过当初德克萨斯军团有一个直属于谢菲尔德的黑人营,这个黑人营在战后聚集在一起,谢菲尔德分出去了一块土地让他们居住。
合众国毕竟是现代罗马,在古罗马的法典中规定,奴隶,妇女,破产者,都不具有选举权。直接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现代罗马在这点上亦步亦趋非常正常。
不要说是黑人,连女人都是没有选举权的,在这点上德克萨斯和其他地方都不同。整个南方各州都知道,谢菲尔德家中现在没有成年男人坐镇,偏偏德克萨斯军团又是唯一保留实力的联盟**团,安娜贝尔买了一群东欧移民组建军团,外来人随便怎么塑造。
而这些东欧移民似乎对一个女人掌权没有不满,这是让很多人费解的事情。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处在合众国当中,不要这么记仇么。”詹姆斯犹豫了一下强调道,“我作为职业经理人,代表洛克菲勒先生来商谈这件事,本身有着巨大的诚意。”
“我是不会记仇的,不过其他被逼到巴西的伙伴就没准了,詹姆斯先生应该也对巴西的事情有所了解,我可以透漏一个信息,过段时间说不定有人会回来。”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至于双方的合作,我本人做不了主,母亲虽然能做主但年纪大了,家里的继承人完成学业之后,由他亲自和你们谈比较好。”
“继承人!?”詹姆斯恍然大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似乎对这一次的沟通没有立刻有进展懊悔,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真以为我家没男人了么?”伊莎贝拉端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凤目盯着对方道,“听闻小洛克菲勒也大学毕业了,这样很好,双方的第二代进行沟通说不定更加顺利。”
“这?伊莎贝拉小姐不是在对我进行诓骗吧?”詹姆斯有些疑虑的开口询问。
“没有这个必要!”伊莎贝拉擦掉了嘴角的咖啡,细声细气的道,“如果能和北方人合作的话,标准石油自然是不二的人选,我们家和杜邦的关系,世人都知道。”
“确实是很知道!”詹姆斯了然的点头,不过似乎可不止和杜邦家,谁让谢菲尔德家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地位呢,整个南方各州,自从南北战争之后就如同出现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北方的资本家想要做什么都很困难。
这些迪克西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不管是谁的产品,只要是北方出产的他们就不买。华尔街倒是想要消弭仇恨寻找合作者,可南方的种植园主不是被重创,就是跑到了巴西继续经营种植园,想要找合作伙伴都找不到。
共和党一直主张提高关税保护本国工业,这带来了猖獗的走私业,就连北方都不能避免这种副作用,而南方更是走私的大本营。至于走私的源头是谁,太好找了,南方就剩下一个屹立不倒的联盟国余孽,不是他是谁。
现在走私之所以不太好做了,不是因为美国的产品质量提高了,合众国的产品还是那样,而是因为民主党上台降低了关税,导致走私的利润下降。
“其实等到伊莎贝拉小姐回到步枪协会之后,大家还是可以再谈谈,很多人都想要和你们家多接触一下。”詹姆斯临走之前,对着伊莎贝拉点头示意道。
“等家里的事情完了,我愿意多认识一些朋友,但最近一个月可能我不会离开德克萨斯,不过终究有机会的。”伊莎贝拉点头,甩了一下干练的短发道。
伊莎贝拉还会在南方停留一段时间,至于原因,则是等候巴西那边的回复。
“等他们到了新奥尔良,让威廉去接!”安娜贝尔看着进来的女儿道,“不要认为母亲不公平,他才是家族的继承人,也应该认识一下以前的伙伴们。巴西战争一旦结束,肯定有很多人待不下去了,近三十年来合众国和巴西的差距太明显了,环境一样的情况下,肯定有不少人会选择回来。”
“至于石油勘探的事情,查查是不是有勘探队偷着摸过来了。”安娜贝尔想了一下吩咐道,“你父亲以前说过,德克萨斯地下有的东西令人无法想象。这才是家里举家搬迁过来住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标准石油怎么想的!”伊莎贝拉面上有些担忧的道,“女儿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同意,只不过要缓缓而已,让家里的第二代商量。就算我不同意,他们还敢来抢么?全美步枪协会有九十万成员,包括德克萨斯在内的南方就有五十四万成员,整个合众国陆军不过三万,德克萨斯民兵在册就有五万,我丈夫的遗产还是很丰厚的,就算是杜邦那样的人,也不敢对我们家用肮脏手段。”安娜贝尔微微额首,冷漠的说道,“威廉写的东西还是令人满意的,能不能对杨基佬占据优势,还要看太平洋沿岸能不能确立优势,虽然长年没见了,相信巴西回来的伙伴们,有很多话要说。”
“先从我这毕业,在谈从大学毕业的事情!”安娜贝尔长出一口气,话锋一转问道,“距离选举还早,但似乎这次民主党凶多吉少,不过也好,反正德克萨斯是不会变的。”
“要是换届的话,可能又要提高关税了。”伊莎贝拉耸耸肩道,对谁赢这种事她是非常佛系的,已经不是民主党被压制多年的时候,党派一家独大,总是胜利的话,普通人尚且心里有疙瘩,何况他们?
民主党之所以能翻盘,原因也和共和党赢了太长时间有关。位置坐稳了,总想要对既得利益者做点什么,杨基人和迪克西人都不愿意见到某个党派太膨胀。
克利夫兰总统一下子换掉了在联邦政府根深蒂固的十万共和党人,得到了南北一致的交口称赞,不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不能太强大。
第九章 我胡汉三
“给几个德克萨斯的参议员发电报,来庄园聊聊,私人聚会。”安娜贝尔对着女人示意道,“你接待几位绅士,虽然德克萨斯的选举不至于出意外,但多谈谈总是没错。老家那边让威廉去处理,巴西的伙伴都多年没回来了,没有这边重要。”
新奥尔良在南北战争之前,是南方的中心,云集大西洋两岸的船队把人源源不断的运到这里,在从这里把抓来的人卖给种植园主。那时候的谢菲尔德只是路易斯安那州数量众多的种植园主之一,至于安娜贝尔的家庭则自产自销,是种植园主也是运输队,组织人力深入非洲进行猎杀。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竟然投胎这种家庭,我深以为耻……”谢菲尔德噘着嘴,似乎想到了光辉的未来世界,和现在他的生存环境相比,简直太政治不正确了。
谢菲尔德总觉得自己的穿越者祖父,明显有吃软饭的嫌疑,就是不知道晚上端不端洗脚水?要不是就是有不为人知的特长。
“你就是现在橡树庄园的管理者!”谢菲尔德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刚刚过来的经营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个经营者似乎已经五十多岁,穿着背带裤,带着有遮阳效果的帽子,脸上有些发红,一看就经过风吹日晒。
南北战争之前谁是最有钱的美国人群体?那就要看这个群体定义是多大了,如果是说巨富阶层的话,那还是纽约那边的玩金融的人。北方的工厂主的日子,远远没有新奥尔良的种植园主日子过的滋润。
新奥尔良郊区有很多种植园,是南北战争前最富有的美国人群体,以种植棉花和甘蔗为生的农场主,他们的庄园大多位于密西西比河沿岸,特别是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周边地区。这些种植园非常地漂亮,而且有各个时代的不同风格。
各州的种植园主在新奥尔良都有庄园,不过这些庄园现在大多人去楼空。专门委托人留下管理,甚至都已经被倒卖了。当然也有不少家族去巴西之前,委托了谢菲尔德家族进行官吏,他现在所在的橡树庄园不是这种,这座庄园就是他自己家的。
看到这种庄园连成一片,谢菲尔德稍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南方的联盟国有种自己被抢劫的感觉,如果南北战争之前种植园主是这种生活,产生杨基佬要抢劫自己的心态,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没这种想法就见鬼了。
谢菲尔德清查了一下账目,主要也是看看这些庄园的原主人都是谁。虽说谢菲尔德不知道自己家总共经营了多少产业,目前眼见的就是农牧场、军火、运输和走私。但应该不至于连抢劫这种事都干,如果原主人回来的话,这些暂时经营的庄园是要还回去的。
当然三十年来的经营成本还是要的,虽然三十年来谢菲尔德家早不知道收割多少财富了,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赚多少钱是赚的,经营费还是要给。
从这片庄园开始一直向北,所有沿着河岸的土地全部都由当初的种植园主瓜分。光谢菲尔德目测,现在占据新奥尔良人口多数的黑人,根本没有多少土地,因为早在他们之前,这里的好土地已经被划分完了。
真是一条如同鸿沟的阶级差距,哪怕这些原主人离开了,他们的种植园仍然在运行。只不过从免费劳力变成了雇佣工,区别只是从一次性买断变成了按揭。
“这个港口其实挺可惜的,完全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谢菲尔德心中念叨,毕竟是家族起家的大本营,要是放弃了挺可惜的,索性老佛爷也并没有放弃。
在一桩桩庄园闲逛了半天的谢菲尔德,有些感到无聊,决定出去城区转转,现在新奥尔良黑人占据多数,他去的自然是黑人城区。
手插裤兜的谢菲尔德,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背带裤的壮汉,穿街走巷就好像到了自己家,这是废话,这本来就是他家。
闲极无聊的谢菲尔德连续几天都在新奥尔良等候,这不能怪他来得早,毕竟这年代飞机还没出现,从巴西来这也是坐船来的,碰到什么异常天气,晚一些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不是哪里都渤海浪高一点二米。
在一处餐厅冒着拉肚子的风险干掉了一桌子生蚝,谢菲尔德才意犹未尽的付账,又带着一群大汉出去闲逛,现在手中就缺一条恶犬,和一个不开眼的混蛋,就是小说当中反派角色衬托主角伟岸的段落。
“听?什么声音?”刚出餐馆准备回庄园的谢菲尔德,听到了一段美妙的音乐。声音来自于一处小破房子当中,谢菲尔德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房子前面是一支铜管乐队,谢菲尔德才恍然大悟,他差点忘记了爵士乐是起源于新奥尔良,看来目前就已经很风靡了。在一众黑人观众当中,谢菲尔德十几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是被注视一眼就略过去,好音乐不只有黑人受众。
欢快的演绎节奏,幽默的黑叔叔们时不时开个玩笑,而且大家笑点都很低的样子,时不时就开怀大笑,气氛非常好。
“那个小伙子,愿意上来互动一下嘛?”上面的黑人指着谢菲尔德,还在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下面的观众也同样如此,表达着谨慎的善意。
“少爷!”旁边的保镖低声开口想要阻拦,谢菲尔德伸手道,“没关系,不会出事。”说这话谢菲尔德走到台上,带着笑容和几个表演者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很少有人接受我们的邀请!你和一般的白人不同。”黑人乐手露着一口白牙,伸手表达自己的善意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谢菲尔德!”谢菲尔德一把抓住伸过来的黑手,用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着回答道。
音乐戛然而止,就连下面的观众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了,气氛确实有些尴尬。黑人大叔有些尴尬的笑着,“很像以前一个富豪的名字。”
“不客气,他是我的祖父!”谢菲尔德的笑容非常灿烂,一点都没有因为这里的冷场而尴尬,很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既视感。他现在可以确定,祖父并不是吃软饭的。
第十章 又回来了
谢菲尔德施施然的扬长而去,等候在一边的保镖低声道,“少爷,何必和这些有森林血统的人接触呢?”
森林血统是南北战争之前,种植园主对黑人的说法。非洲给人印象就是大草原和热带雨林,美国白人群体来自欧洲,那可是标准的封建社会,不同于东亚的中央集权**社会,可是非常注重血统的,是贵族就永远都是。
“别这么说,时代不一样了,不是从前了,不管如何现在是合众国的天下。这些黑人是雇佣工人。虽然地位基本没改变,就是从种地变成了做工。”谢菲尔德不疾不徐的回答道,种植园经济持续下去,以美国的地理位置,最多会让这个国家变成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综合加强版,倒不至于堕落到拉美的地步。
事实证明联盟国就算有一个穿越前辈坐镇,也抵挡不住合众国压倒性的人口工业和道德优势,有句电影里面说得好,想要活下去,就得换个活法。
当初南方的种植园主在富有,面对杨基佬压倒性的人力物力也是无力回天。这就是标准的富而不强,被洗劫真是一点不意外。这又不是一个你弱你有理的世界。
“先找个地方,我要洗洗手!”谢菲尔德甩了甩手,黑人的汗腺比较发达,他要洗一洗。
其实新奥尔良还是大有可为的,虽然面对的什么古巴海地、哥伦比亚这种国家,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么,有产业优势就能形成剪刀差,赚钱是肯定赚钱的。不一定非要仗着气候比北方好就专门做种植园。
再者德克萨斯地下似乎是有石油的,这个年代应该还没开采出来,至少谢菲尔德没听说过,他并不知道已经有标准石油的客人来商谈过。还觉得自己自鸣得意。
和南北战争之前的新奥尔良船队往来的繁荣相比,现在的新奥尔良经过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仍然算是繁荣,不过主要经营路线从大西洋两岸,变成了和拉丁美洲的商贸关系。毕竟除了和非洲的联系之外,新奥尔良和大西洋沿岸的美国港口相比,是不占优势的。
阳光沙滩,怪不得这里成了当初南方的中心,在谢菲尔德的眼中,这里现在仍然是大有可为的地方,拉丁美洲的原材料完全可以从这里进入美国,路易斯安那州距离德克萨斯又不远,也是谢菲尔德家的老家,基础条件还是很好的。
拉丁美洲的工业,不出意外根本发展不起来,光是煤炭一条拉丁美洲就绕不过去。美国现在有先发优势,真是有太多的办法掐死眼皮子底下的小伙伴了。
后世形容拉丁美洲有一个词叫拉美陷阱,在传统农业占很大比重的情况下,特大型企业,走进口替代的工业化战略,优先发展重工业以及中小企业数量少,导致过多剩余劳动力,中等收入人口比例少,失业人口较多,贫困和绝对贫困人口较多,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这给政府的社会保障带来沉重压力,最终导致外债和财政赤字居高不下,通货膨胀严重,金融潜伏危机,甚至发生动荡,这种状况被称为“拉美陷阱”。
以上的言论不能解释全部的问题,如果加上另一个国家就完全说得通了,天堂太远,美国太近,美国是不会允许拉美有威胁自己的大国出现的。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潜台词是美洲是美国人的美洲。
为什么是潜台词,那不是因为欧洲的老牌帝国把门罗总统的这话当成放屁么。
当一个国家距离美国的实力差得很远,美国绝对不会冷眼相看,相反还会堆积起来笑容,对于这个国家的发展进行鼓励。但这个国家必须很弱,你要真变的很强大,那就是苏联和共和国的待遇,现在这个时代,美国固然不能对欧洲的所谓老牌帝国主义做出什么,收拾眼前的小伙伴还是轻而易举。
“要不是自己家的学校,我现在长时间不回去都会被开除了。”躺在躺椅上的谢菲尔德悠然自得,话里话外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威廉少爷,港口一艘哥伦比亚号靠岸,就是电报上的船,我们的客人不出意外就在船上!”一个男人由远及近边走边开口道。
“候鸟回巢了!”谢菲尔德一个激灵,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站起来,伸手理了理头发,吩咐道,“我们去看看,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希望别令人失望。”
南北战争之后,有大批的种植园主移民巴西,在巴西的土地上再次发展种植园。巴西地处热带热量充足,大部分地区是热带雨林气候降水充沛,为作物生长提供了良好的水热条件.巴西地形以平原和高原为主,地势平坦开阔为种植园农业供了大面积的土地资源,同时巴西土壤以砖红壤为主土壤肥沃。
这和早期美国南方的条件类似,正是这种类似吸引了大批受不了战败的南方种植园主移民巴西,反正对他们而言,有海量的资金到哪都是人上人。
可是好日子也就只有十年左右,从六十年代开始,巴西已经出现了废奴的呼声,到了七八十年代,佩德罗二世的政府宣布了胎儿自由的法令,规定以后奴隶出生的子女都可以得到自由。随后几年又宣布解放年满六十岁以上的奴隶。在七年前,即在佩德罗二世的女儿伊萨贝拉摄政期间,众议院在人民群众的压力下,通过了立即无条件废除奴隶制的法律。
可历史不同的是,有了谢菲尔德家做后盾,移民巴西的迪克西人,再次掀起了对抗,似乎绝不忍受在一个坑跌倒两次。因为他们面对的情况和南北战争别无二致,政府一纸法令占据道德制高点,却没有哪怕一美分的赔偿,这不就是他们会被抢劫第二次么。
不同于最终忍下一口气的种植园主,自觉有谢菲尔德家做后盾的他们决定开战。
“打赢了平外乱,打输了平内乱,现在这些去了巴西的家族,可和谢菲尔德家不是一个级别的了!”谢菲尔德深感安娜贝尔刚开始的鼎力支持,绝对是在驱虎吞狼,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让这些把自己家并立的老牌种植园主被削弱。
现在一看打不过了,就你们自己要抵抗的,翻脸无情的程度比卖了法兰西的杜邦不遑多让。
站在码头等着船靠岸的谢菲尔德在胡思乱想之间,穿上的乘客已经纷纷下船,其中一群岁数不大但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女下船,见到谢菲尔德,其中一个男人用有些变调的南方口音道,“谢菲尔德?”
“欢迎回来!”谢菲尔德主动伸出了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谢菲尔德家不算,他就没离开过。
第十一章 我辈楷模
从岁数来看,这些下船的人都应该是南北战争之后出生的人,应该是属于各家的第二代或者第三代,说不定都出生在巴西。能够乘船来新奥尔良一趟,可以说下定了不小的决心。可见在巴西那边面对的压力相当大。
“还在谈着?”走在前方谢菲尔德的神色相当云淡风轻,似乎对遥远的南半球没什么兴趣,本来也和自己无关,他只不过是接受了老佛爷的指示,过来迎接远方来客。他自己都才十六岁,自然是对南北战争的革命友谊无法感同身受。
“是啊,还在谈!”盖尔干巴巴的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对可能出现的惨重损失,心中还是有些郁结,对他而言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谢菲尔德点头,倒是想要出口安慰一下,可他和这些人刚刚见面,也不好表现的太热情。尤其是眼下这些人面对的局势,他要是表现的太欢乐,确实也说不过去。
可谢菲尔德也憋的很辛苦,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谢菲尔德家族算是因为南北战争被洗劫了一次,可这只是表面上。因为其他种植园主移民去了巴西,谢菲尔德还接受了不少他们离开的遗产,再加上德克萨斯的特殊性,最终保住了根基没有被清算。
德克萨斯可太重要了,也太特殊了,移民巴西的种植园主固然很多,可也有不少留下来的,他们在战后的发展明显没有谢菲尔德家族好,现在更是早就已经拉开了差距。形成了到现在,南方余孽以安娜贝尔马首是瞻的格局。
南北战争的结果,北方的胜利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南方的高层并没有被清算,南方当初的种植园主,分为两个部分,部分选择移民巴西,就是他现在迎接的客人。剩下的留在本地,都和谢菲尔德家现在关系不错。
“路易斯安那州,真是一个好地方啊。”盖尔来到橡树庄园之后有感而发,而一同前来的男女闻言都纷纷点头,显然对这里的环境算是相当满意。
路易斯安那州地形平缓,密西西比河流贯该州东部,河两岸是宽广的冲积平原,河口处形成广阔的三角洲,伸入墨西哥湾。
现在已经是二月份,路易斯安那州夏季湿热,冬季温和,现在的气温令人十分舒适。一众人旁若无人的点评着这里的气候,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
虽然是第一次踏上这里的土地,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这点谢菲尔德是完全理解的,地主还乡团要回家,会问农户你们同意么?不会,现在这些从巴西来到这的人,性质上和还乡团其实也差不多,这里本来就曾经是他们的家。
这些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奴隶主后代?而且从巴西归来的这些人,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打过两次大战,经过的硝烟其实比留在国内为代表的谢菲尔德家族还要多一次。
在橡树庄园,谢菲尔德让人准备食物,为远来的客人接风洗尘,也算是很有诚意,整个路易斯安那原来都是新法兰西的一部分,又受到了西班牙的影响,所以谢菲尔德准备了法式大餐,虽然他对食物的造诣不多,可贵就行了。
再者法国菜本身就代表了西方的菜系,尤其是和海峡对岸的黑暗料理界扛把子大英帝国相对比,更是钻石和沙子的差距。
这么有诚意一方面是听从老佛爷的安排,另外一个方面他自己对这些移民出去现在又准备移民回来的伙伴并不排斥,说句难听的,以这些人的资本,想要再回到合众国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要看现在的合众国排外情绪高涨,可也要分排斥的是谁。
不论是什么时候,有钱人终究是比穷人受欢迎,这些移民巴西的人想要再回来一点都不困难,那么问题就来了,回到哪里去?南方还是北方?
现在南北战争的仇恨虽然已经经过了民主党上台,证明了每次选举必拉仇恨的方式已经过时,现在的选民已经不吃这一套。可留在心里的疙瘩没这么快被消除,尤其是南方可是战败者,战败者的记忆会更加深刻。
战后的南方,谢菲尔德发展最好,可总不能一家对北方这么多各行业的翘楚掰手腕。引进外援也是势在必行的,不然南北方差距巨大,谢菲尔德就算在南方鹤立鸡群,这又有什么意义?再者南方这么多州,谢菲尔德也做不到在半个美国一言九鼎,德克萨斯军团为联盟军挽回颜面的遗产,到底能够吃多长时间谁知道?人可都是会健忘的。
“祖母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当初移民巴西留下的庄园,多年来一直都有人打理。我们家对你们的归来也是欢迎的,大家当年都是站在一个战壕当中的同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捏着高脚杯的谢菲尔德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慢吞吞的开口道,“你们离开多年,合众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今的巴西和当今的合众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说明白一点,就算是要做百万富翁,在合众国做也远远比在整个美洲其他地方要好。”
“你们回来不算什么移民,这里本身就是你们的家,看看,这一片片的庄园,都是我们的父辈居住过的地方,灰头土脸的跑到巴西,就是你们所需要的?”谢菲尔德站起来伸手指向北方阴测测的道,“到了巴西一样是灰头土脸,难道我们就不能用杨基佬的方式击败他们?只有他们有钱么,我们就没有钱么?”
“威廉,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谢菲尔德家对我们一如既往,家中让我过来一趟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就是离开合众国已经三十年了,先回来看看环境。”盖尔对着谢菲尔德举杯示意道,“现在我们见到了谢菲尔德家的态度,也算是感觉到事情应该会顺利。”
“大家曾经是一个战壕的伙伴,谢菲尔德家自然不会做对不起伙伴的事情。”谢菲尔德指着灯泡赌咒发誓,一身正气义薄云天,这种词汇现在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盖尔和一众男女都纷纷点头,甚至有两个女生对谢菲尔德进行吹嘘,什么此等气概,不在得克萨斯军团长之下,果然是我们迪克西人的楷模等等。
第十二章 合众国的主人
他们是什么人?南北战争之前,他们一个个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整个合众国的顶端。整个南方各州都处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这种控制力比废奴州的工厂主有过之无不及。因为种植园这种经济,本身就是赢者通吃的模式,一般人根本养不起黑人。
可以说除了纽约的一群金融家之外,他们的财富在当时的美国是没有对手的,而那些金融家其实在群体规模上,远不如他们这些种植园主庞大。
可以说当时的经济在人均上来说,南方对比北方没多大差距,因为南方白人人口比北方少得多,但在金字塔的顶端的阶层,他们这些种植园主远远超过北方还在艰难前行的工厂主。
“从哪不能做人上人?非要做人上人的话,从合众国做不是比在巴西做更好。现在是巴西的冲突刚刚完毕,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大环境对你们的发展十分不利,而合众国就不同了,巴西不能和合众国相提并论,如果我们在合众国的话,至少在整个美洲做事都很方便,其他美洲国家就没有这样的便利。”
不知道何时谢菲尔德也拿出来一张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悠然道,“以目前的信息来说,除了合众国境内,整个美洲没有一个大型煤矿,而众所周知,煤炭对一个国家的国力影响是巨大的,光是这一点拉美国家就是没有发展的,简单来说没办法。”
这不是这个时代的问题,可以说直到后世,整个拉丁美洲都没有发现一个巨型煤矿,可以供养一个国家,作为工业运行的动力。
有钻石、有黄金、有银矿,这有什么用呢?这不就是一个被抢劫的适合对象么?
“当年我们只有钱,没有保护这些钱的能力,这个能力就是人力和工厂的优势,所以我们被洗劫了,所以过了多年,你们又在巴西被洗劫了。从国家层面上来讲,拉美那些缺少重要能源的国家,迟早会被洗劫。”谢菲尔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气,指着美国南方的这些国家,傲然之色溢于言表。
“说的没错!”正对着谢菲尔德的男子一拳不轻不重的砸在桌子上,随后仰脖喝掉了杯中葡萄酒,一双眼睛满是不情愿。
谢菲尔德把拉丁美洲的国家,比喻成了当初面对联邦军压倒性人力的南方联盟军。这个联系让他们一个个都感同身受。也许南北战争很多人没有经历过,但没关系,巴西这一次不是每个人都亲眼所见么。
不论是南北战争的关税冲突,还是这次巴西的事情,他们都是被牺牲的那批人。之前的关税不是问题,后来的巴西废奴也不是问题。因为政策是可以改的,暂时的政策不利,他们可以等待下一次的选举,但一旦释放手中的劳动力,这个损失是永久性的。
什么国家方向问题,受损的种植园主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大嘴一张要废奴,自己的损失谁来陪?就是这个问题没人管,那这个深仇大恨就算是结下了。
引申到国家层面,拉美国家在合众国面前,和种植园经济在工业社会面前一样,固然是积累财富的捷径,可抗风险能力太差,果实随时可能会被收走。
对连续在一件事上吃了两次亏的众人而言,这个比喻最能让他们感觉到现在的真实处境。谢菲尔德对这些人的反应冷眼旁观,又加了砝码,“其实我们现在面对的一切问题,都是源自于上次的南北战争我们战败了,这才导致你们出走巴西,在巴西又遭到了同样的困境,整个西半球,我们如果无法在合众国站住脚,就无法在任何一处土地站住脚。你们大可以找一个更小的国家继续种植园,我看海地就不错,可海地更小,更容易被外来势力影响到,如果你们想被杨基佬第三次收走胜利果实,大可以继续躲避。”
“与其继续做鸵鸟,不如迎难而上,这个国家本来就是我们的,而不是那些后起的暴发户,你们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今天杨基佬的地位,本来应该属于我们。没有我们就没有今天的合众国。”谢菲尔德掰着手指头,一字一顿的摆列证据。
种植园主出身的总统,不是谁是的问题,而是谁不是的问题。除去这个关于总统的问题,合众国的扩张也主要是种植园主推动的。
“不错,那些暴发户不过是一群抢劫犯,有什么资格得到舆论的吹捧?我们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众人纷纷开口,对谢菲尔德的话深以为然。
谢菲尔德自然不是在胡扯蛋,因为种植园经济是美国西进最早的原动力。民主党坚持走农业帝国的路线,要不停的在领土上向西扩张,南方同时也就可以为种植园经济的发展提供空间。这种作法对于自耕农来说当然也是大受欢迎,因为农民最需要的就是廉价土地。
北方发展工业则需要集中资源,而不是扩张,结果新领土以农牧业生产为主,在北方实质上形成了一个新的政治区,就是西部,让美国政局呈现出南北西三方博弈的格局。西部作为新进州,体制更民主,对北方政治传统造成冲击。于是,南部的积极西进就和北方的迟疑形成对比,南方大力扩张,自然会在国会里索要更多的议席,种植园自然也有了更多的土地。
美国大力扩张的昭昭天命,就是由民主党提出,美墨战争也是在民主党总统波尔克任期内爆发,而民主党本身就是依靠大批种植园主的支持。
“今天美国的领土,是我们出了大力的结果,战争贩子,奴隶主都是我们,杨基佬一声不吭的享受着带来的便利,反过头来还骂我们,还洗劫了我们的财产,还有比这更加背叛的事情么?养条狗都不会反咬我们一口。我们是什么人?”谢菲尔德站起来在众人注视之下,站起来在每个人的背后绕了一圈,昂首大声道,“我们是合众国的主人。”
“不错,我们是合众国的主人,这个国家是我们的。”此话激起了一阵群情激奋。
“杨基佬喜欢解放?这一次我们不会在区分什么白人黑人了,我们会给他们一个真正的解放!”谢菲尔德敲着桌子道,“种植园主的事情过去了,以后!白人黑人不是一个问题,所有人在我们面前都是一样,我们说话他们听。”
第十三章 美好的一天
能够让这些寻找出路的种植园主,感觉到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就是谢菲尔德的目的。想象当中他自然也希望一个人可以横推一切,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做不到的。谢菲尔德家族做不到自己面对所有问题,更何况有杨基佬和迪克西人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存在。
不论是安娜贝尔还是他本人,都觉得这些种植园主如果能够回来,肯定是利大于弊。比谢菲尔德家自己孤军作战要强得多。毕竟曾经都站在一个战壕当中,战斗友谊还在。
首先要熟悉的就是警务系统,在南北战争之前,合众国才形成建立起了近代美国警察制度,形成了联邦直属部门警察力量和地方管理的警察力量并存的局面。
对谢菲尔德而言,他对这方面也并不熟悉,各州的警察并不太一样,法律其实也有差别,这里又不是德克萨斯,他自然是没有熟人的。不过好在遗留在这里的经营团队,对这件事并不陌生。
警务部门自然是对他们没有威胁的,但是路易斯安那州的警务部门还算强大,毕竟这里的黑人群体占据多数,警务部门如果不够强大的话,这个犯罪率可真的会升高。
抓人惩戒固然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也能解决很多问题。第一个全州警务执法部门,是几十年前刚独立的德克萨斯,确立了合众国各州警察的一些规范,比如蓝色警服这一点。
所以建立之初,警官的选拔、任命以及工作的内容和任务,深受地方政治的影响。这就决定了现在的警务部门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地方政治服务,为所在地支持自己的民众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
不同党派和地域的警务部门服务侧重明显不同,虽然马上就要步入二十世纪了。可美国南北的警务部门还是差别很大。和其他国家的不同之处,就是现在合众国的警察虽然已经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很完善,但因为不对联盟政府负责,地方州政治影响警察的状况达到了鼎盛,警务与政治联系更加密切,也没有对警务部门的约束,也不用对中央权力负责,因此在执法过程中警官个人具有很高的权威和自由裁量权。
后世合众国警察动辄掏枪就崩,枪战美利坚快乐每一天那只不过是历史传统而已,现在的合众国警务部门就是这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受到的约束更小。
不过这要看对谁,作为暴力机关自然是对付普通民众的,谢菲尔德和他的客人,自然不属于这种范畴之内,他们可不普通。
紧接着谢菲尔德就邀请了新奥尔良各大警长,来到橡树庄园做客,不会有人关心这件事,这个年代的警务部门和政治是挂钩的,体现的是统治者的意志。中产阶级不满,逼迫警务部门服务大众,还需要等上那么一二十年。
“威廉少爷,能够来到新奥尔良,体现了谢菲尔德家族没有忘记我们,对于新奥尔良甚至整个路易斯安那州来说,谢菲尔德家族的产业,都起到了服务大众的作用。”威斯特警长四十多岁,就属于那种很有权威警长,换句话说在普通人群体当中,可以算是一手遮天,足够令人敬畏。
包括威斯特警长在内多个来到橡树庄园的警长,那叫一个慈眉善目,那叫一个正气凛然,谢菲尔德看着一个明显地中海发型的警长,心里断定,对方一定是在工作岗位上操劳过度,身心俱疲才一副早衰的样子,警长都是这样的人,何愁联盟……合众国不强大。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家也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怎么说这里也算是谢菲尔德家族的家乡,我们怎么可能一走了之不管不顾呢?”谢菲尔德带着一副不要停请继续夸我的虚伪嘴脸,嘴上却故作谦虚道,“怎么也是家乡,我们家要是离开了,路易斯安那州的经济出现问题,民众要是失业了,不管是祖母还是我心里都过意不去,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威斯特警长频频点头,看样子十分同意谢菲尔德的看法,要不是谢菲尔德家族念旧,那不是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新奥尔良的经济肯定会出现问题。
就在此时一个佣人蹑手蹑脚的走来,弯下腰在谢菲尔德身侧耳语了一番,谢菲尔德偏着头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再次冲着威斯特警长开口夸奖道,“去年八月码头有人不工作,多谢威斯特警长惩治了那些流氓,这些流氓就是不明白,我们家的运输业养活了多少码头工人,他们罢工闹事,我们家损失了很多钱的话,就无法给出薪水,这样受损的是更多的工人,这一点上威斯特警长就很明白。”
“那些流氓好逸恶劳,天天不好好想想如何生活,总是偷奸耍滑。干扰到了港口码头的工作,我作为新奥尔良的警长,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威斯特警长腰板一挺,当仁不让带着一丝保证道,“这几年港口的生意有些平淡,作为警务人员,我怎么能看到扰乱新奥尔良居民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威斯特警长的帮助,我自然是会记得的!”谢菲尔德点头认可,民主党上台之后降低了关税,走私生意自然是受到了一点影响。这就耽误了有些警务人员的收入,不过有谢菲尔德家在,这都是暂时的困难。
“威斯特警长的儿子在海关做的不错,我们家都看在眼里,相信你的儿子以后会越做越好的!”谢菲尔德毫不吝啬的开口夸奖道,用手指点着桌子强调道,“正好庄园有一群客人来访,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会相处的很愉快,未来的新奥尔良一定会重新成为熙熙攘攘的繁荣港口,就如同几十年前一样。”
谢菲尔德一挥手,让佣人下去带盖尔那群人过来,介绍和路易斯安纳的警务人员认识。
砰!乘着鲜红色美酒的高脚杯触碰在一起,正气凛然的警务人员和遵纪守法的商人在一起,这又是美好的一天。看着这美好的一幕,谢菲尔德转头看着刚刚过来的佣人,低声问道,“威斯特给了你什么好处?在刚刚为他说话?”
第十四章 我也可以谈
“你们可不要小看我们的客人,他们也不是客人!”谢菲尔德用模棱两可的语气暗示了一番,表示包括威斯特警长的好日子,可是都是寄托在这些回归者的身上。
“我们本就是这里的主人。”盖尔接着谢菲尔德的话强调道,“没准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大家的好日子以后还长着呢。”
“我们家的伙伴,自然是同样的人,他们当年也都是路易斯安那州甚至整个南方响当当的存在,虽然年代比较久远,但还不至于被这么快遗忘。”谢菲尔德在两群人中间,起到了一个润滑油的角色,很快就让都有需求的双方打成一片。
两群人很快从陌生到熟悉,谢菲尔德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局。整个南方谢菲尔德家族不可能都顾得过来,事实上从常理上也不可能有一个家族有这种实力。但这不是谢菲尔德家族十分愿意召唤伙伴的原因。
而是现在的合众国确实需要资金流入,威斯特警长固然是在普通群众面前叱咤风云的人物,却不能对整个合众国面临的情况了如指掌。合众国现在遇到的困境,他一个警长是不可能知道的。
真实历史上,一**五年的合众国全国生产总值,已经和亲爹大英帝国平起平坐。在这个历史上还差了一点,但也就是一到两年的差距,在统计数据属于看不出来的差距。
看起来似乎是合众国美好的明天近在眼前,可越是接近合众国越是能感觉到那个无形的天花板,有人在前方设置看不见的障碍。这个障碍的来源,自然就是当今世界的霸主,大英帝国以及一些欧洲的力量。
直白一点说,这就是英帝版本的遏制加接触政策。对已经越来越有脱缰野马之势的合众国,当今的世界霸主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合众国距离自己远一点。
一百多年后,合众国对共和国也是这么干的,而且因为合众国本身就经历过这段历史,所以设置的警戒线更低,不同于英帝在美国经济已经和英国形成并行之势才回过神来,合众国设置的警戒线是百分之六十,一旦过了这个警戒线,不论是苏联还是其他什么国家,就值得合众国出全力应对。
现在走出国门横扫世界石油份额的标准石油,也可以和一百多年后的共和国制造类比。甚至就连对于眼皮底下的小国,合众国民众同样处于,要不是你背后有爹老子打你二十次的心态当中。
在想要对拉丁美洲国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也要看看对方身后是不是有老牌帝国主义撑腰,现在的拉美国家在面对合众国的时候,也一副我们身后是英国人、法国人的口气。就如同一百多年后,鬼子棒子一开口,“我们亲爹是美帝!”
离开了美帝不会说话,而一**五年的合众国,要面对的是这些国家的英国爸爸、法国爸爸,哥伦比亚、甚至巴拿马在和美帝谈判的时候,时不时也蹦出一两句英国人怎么说,法国人怎么说。
光是巴拿马运河的开凿,现在就已经拉锯了二十年,看样子还会拖下去。面对的困境其实差不多,不仅仅是在眼皮子底下的这些小国前面,合众国要小心翼翼的处理,就连国内也是暗潮汹涌。
谢菲尔德手中就拿着《芝加哥每日新闻》,标题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拥有十亿美元的黄金,这在一**五年是一个天文数字,相当于芝加哥小麦期货交易所中一半的交易额”。
从去年年底美国财政就遭遇了黄金挤兑危机。十月,美国财政赤字飙升到一千三百万美元,而黄金储备降至五千二百万美元。进入今年,情况加速恶化,两千六百万美元黄金从美国流向境外;四千五百万美元黄金从美国财政部被提出,用于偿付法币。财政部的黄金储备仅剩下四千万美元,而且每天还以两百万美元的速度外流。
这种情况在几年前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从去年下半年变得快速。临来到新奥尔良之前,谢菲尔德还在这个问题上问了一下老佛爷,“罗斯柴尔德家很强大么?”
“你祖父那时候也总是问这个问题,还专门摸过底,在欧洲算是非常强大了。不过他们家在合众国发展上算是判断失误,在南北战争时期撤出了很多机构。现在想要卷土重来的话,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在国内不像是很多花边新闻所写的那样无孔不入。”安娜贝尔耸耸肩道,“只能说想要进来,但不一定成功。”
“那些小新闻报纸嘛,博人眼球居多,言论危言耸听,你祖父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基本上可以等同于放屁,真正的大事,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渠道知道?现在合众国确实引起了英国的注意也是真的。”
“祖母,其实合众国到了现在的发展规模,我们家必须要做出一个决断,那就是在英国和合众国之间选择一个,不能像是原来做大英帝国的代言人了。”
谢菲尔德家族长时间都是大英帝国的代言人自居,一方面是因为德克萨斯军团没有被消灭,南北战争之后南方被长时间军管,德克萨斯没有这种下场。另外一个方面就是用英国威胁联邦,加上孤星共和国的特殊地位才保存下来,在德克萨斯看不到合众国国旗并不奇怪,但是孤星共和国的国旗永远飘扬。
其实后世某个阶段当中,共和国国内也有这样的代言人,可又不是那些没追求的国家。这种做代言人的日子注定过不长,随着合众国的发展,这种代言人的色彩必须要抹掉。
“想做就去做,就算你要败家,我们家也不是好败的。”安娜贝尔临行前很轻松的嘱咐道,“形式在不断变化,我们家也不一定非要跟着英国亦步亦趋。”
以新奥尔良为开始,谢菲尔德暂时忘记了阿灵顿的事情,仍然做着自己的接待工作。让这些归来者熟悉情况,转眼就过去了一段时日。
在海边的时候,盖尔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威廉,其实你应该能想到,像是我们去了巴西很长时间,不可能只是和原来一起移民的家庭接触,其实很多巴西本地的种植园主和我们关系也不错,这几天我们也接到了电报,一些原来巴西的种植园主,也有意考虑搬家。”
“嗯?”谢菲尔德听了之后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的道,“你们是没有问题的,你们本来就是伙伴,但是这些巴西的种植园主,语言和习惯可能和这里有排斥,我们是可以谈,而且我相信你们是爱国的。”
“他们也可以谈,他们也可以爱国。”盖尔一听直接抢白道,“他们也是种植园主,没有问题的。”
“我要和家中联系一下,问问祖母的想法。”谢菲尔德沉吟一下没有直接拒绝,品味着盖尔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那有什么问题?
第十五章 得加钱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不是当时移民去巴西的家庭,是要收费的!”谢菲尔德伸出手指摇了摇,提前先打了一个预防针,“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国内对移民十分反感,你们本身就是迪克西人,想想办法无可厚非,至于这些巴西的种植园主,可能需要产生一定的花费。”
简单来说,得加钱!虽说谢菲尔德家族一直谈不上对合众国的忠诚,完全就是一副前朝余孽的做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大面上过得去。不伤害家族利益的情况下,对联邦政府也听话,反正谢菲尔德家族深度捆绑民主党,和南北战争遭到重创的民主党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民主党在德克萨斯就没选输过。
这种情况下,因为南北战争扬基人和迪克西人的隔阂,那层无法看见但无时不刻存在的屏障,则成了谢菲尔德横行德克萨斯甚至整个南方州的助力。
现在谢菲尔德家族都愿意重新接纳移民出去的伙伴回来,这些伙伴还想要带更多的人,谁知道说葡萄牙语的种植园主,能不能配合谢菲尔德家族共同进退?
这不是简单的点头答应就行了的问题,谢菲尔德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你说的那些家族?他们的家产够不够成为我们的伙伴?他们有钱么?”
“这不是问题,能和我们在一个层面上的家庭,自然不是那些赤贫。”盖尔点头,不过这句话让谢菲尔德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这位所谓的伙伴看来生活的圈子也不大。不然不会对赤贫这个词有如此的误解。
“那就好!”谢菲尔德一听盖尔的口吻,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大问题。他并不是用国内反感移民诓骗对方,这也没有必要,打听一下就知道。
这几年合众国的民众反移民是真的,不是反黑人黄种人的问题,对白人群体也是一样如此。一**五年的合众国民众,出于多种情绪的交织当中。一方面舆论上不断渲染美国世纪即将到来,不断有民众鼓动舆论要开战,放弃孤立政策。
另外一个方面则是现实当中,合众国搞不定很多地方,对拉丁美洲国家做出决策要考虑到欧洲的反应,尤其是世界霸主大英帝国的心情,政策上小心谨慎,和国内给民众宣称的美国世纪即将到来相反。
这和后世共和国民众想要屠美灭俄的心情是一样的,合众国的民众特别希望国家对欧洲帝国主义说不,然而事实就是光是一个巴拿马运河,合众国就和法国拉锯了二十年。普通人恨不得一天就让英国知道自己的厉害,看见联邦政府这种作态,自然是有火没处撒。
现在的合众国社会很浮躁,一个普通的美国人要是关心时政的话,心情是绝对不会好的,明明我的国家都宣称自己这么强大了,怎么看到欧洲国家跟看见爹一样?
对普通民众的朴素爱国情感,谢菲尔德不好说什么,这样其实很好,不注意欧洲的老牌帝国主义,专门关心国内的话,那岂不是眼睛都盯在自己这种家庭身上了么。虽说他家有洛克菲勒、杜邦这些同类分担火力。
不能让合众国的民众感觉到国内这种垄断的形成,那还是多关心一下欧洲人怎么欺负合众国比较好。
盖尔这些人来到新奥尔良,只能算是一个先头部队,一旦觉得回来还不错。马上就会掀起一阵移民潮,而这个移民潮是可以赚钱的。可要知道移民类型当中,有一项叫投资移民。
用移民赚钱怎么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德克萨斯的监狱都是谢菲尔德家族运营的,还不是一样赚钱,赚的还不少呢。
终于在不知道旷课多少天之后,谢菲尔德从头到尾的让这些种植园主体会到了宾至如归,最后重新将这些伙伴送到了船上。
“其实啊,产业不一定非要卖掉,那些土地留着交给经理人运营也可以。也算是留一条后路!”谢菲尔德站在码头上和这些亲密伙伴依依惜别,十分真挚的提议,他这可完全是出于好心,如果不考虑时不时被合众国敲打,拉美国家做种植园主还是很舒适的。
眼看着他们一一上船,谢菲尔德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老佛爷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不满意?
“民主党一直都是扩张政策的坚定拥护者,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几位先生也明白,谢菲尔德家族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困难时期当中,一直是坚定不移的对民主党进行支持。”安娜贝尔十分优雅的磨着指甲,然后轻轻一吹,微微额首继续道,“克利夫兰总统是一个好人,他打破了共和党多年以来的压制,让国家更为平衡。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像是一个好人了,有些不像是传统民主党人。”
民主党是什么?兴建农业帝国必须有大量的土地,所以必须采取扩张政策,不管是购买还是开战这都没关系。这位总统在很多方面都有所建树,就是奉行孤立政策,一直压制合众国的好战言论,这令人很不欣赏。
现在的民主党可不是后世赫赫有名的白左集团,相**和党和民主党相比才是那个乖宝宝,克利夫兰总统坚守孤立主义,不但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共和党攻击,连民主党内部也十分不满。
“不知道现在华盛顿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安娜贝尔身体微微前倾询问道。
“克利夫兰总统现在确实面对着很多问题,毕竟现在国家经济不好。”刚刚从国会回来的安德森想了一下道,“很多工人失业,股市也很不稳定。很多五大湖区的工厂都无法运行。”
“现在经济有这么差吗?”安娜贝尔有些奇怪的看着安德森,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在国会的身份就怯场,还是那副轻飘飘的口气。经济萧条?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你这种家庭怎么可能感受到?安德森真想吐槽,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现在的情况。
转念间,安娜贝尔就在心里记下,经济萧条是一个好机会,农牧产品涨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想要解决吃饭问题,就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