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龙镇
巍峨太行山像一条巨龙般南北向绵延于晋冀边界,向南延伸至豫州地界,古时有“天下之脊”、“东西之巨防”之称。
在这晋、豫交界靠近太行山之处有一小镇,名曰:青龙,据传乃上古时有一条青龙在山中修炼成仙飞升而去,而它的身躯却化成一条青龙河,从山中蜿蜒而出,流至此地因而得名。时至今日,这青龙河早已踪迹全无,可这地名却延用至今。镇子北依太行,向南十里就进入河南地界,地方虽然不大,但也是南来北往的要冲,镇中也有几家客栈,供往来客商歇脚打尖。
此时已是夜半,乌云掩月,喧嚣一日的镇子早已人声全无,奇怪的是镇北外的官道上却缓缓行来一人——身上穿件灰布大褂,腰中系着条黑布带子,带子当中栓着个葫芦,下配黑色长裤,脚蹬千层底的布鞋,肩头上挂着个褡裢,随着汉子的行走上下颠动。看这汉子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长的浓眉大眼,不过满脸的倦色,想是赶路时间长了,不停的打着哈欠儿。只是在双目开合间无意中会透出一丝精光,谁会在这夜半无人时分赶路呢?
行走间,这人蓦然停住不行,原来已到了青龙镇口。他瞧了瞧黑沉沉的镇甸,身子向后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道:总算到了,哎,要不是管路上那档子闲事,也不会错过这宿头。想到当时情景,不由的“嘿嘿”低笑了两声。转念又想到:这时候前去投宿,人家客店多半是不开门的,再碰到巡夜的更夫盘问起来也是麻烦,得!就在这野地将就一下,明日再投店补觉吧!思虑至此,他便左右观望,只见道左有棵大树,长地枝繁叶茂,树身高大粗壮。当下向那树行去,将近时,也不见他如何做势,只见噌的一下,人已如夜枭般腾起,单手攀住先前瞧准的粗大枝干,紧接着一翻身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汉子伸手拍拍树干,口中说道:“树兄啊,今夜借你身躯一用如何?树干做床,天做被,让我老风歇歇可好,呵呵!”说罢,将褡裢从肩头除下,挂于树上,仰身躺了下去。其时已值八月天时,白日虽然炎热,夜半已有阵阵凉意,躺在树上也颇为舒服。那汉子头枕双手,哼了几句不知名的小曲,不多时便已酣然入梦。
暂且按下那汉子入睡不提,且说这青龙镇中有间城隍庙,斑驳的庙门,显是此庙香火不甚旺盛。这庙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种着好大一棵榕树,一阵夜风刮过,“呜~~~!”的一声,枝动影摇带起一阵呜鸣,似是神嚎,又似鬼叫。
“娘的,吓俺一跳,这儿鬼风!!”刘福腋下夹着竹更和小棒,双手合十站在城隍庙前,抬头看了看庙中大树,忙又低下头去,嘴里念念有词:“城隍老爷在上,愿您老保佑小人家宅平安,全家老小和睦安康!愿您保佑小人大发横财,小人但能脱离这穷命纠缠,到时一定给您老重塑金身。”念完后左右拜了几下,方才取出腋下的竹更和小棒,望了望天色,叹了口气道:“哎,这年月。。。”说完转过街角向东行去,身后留下了阵阵梆子声,“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原来已是三更时分。
更夫刘福刚走不久,突见一物从那城隍庙的院墙后飞出,啪搭一声落在墙角处,却原来是一个粗布包袱,胀鼓鼓的,不知内里装了何物。这包袱刚落地,一道黑影出现在墙头之上,这黑影伏在墙上静声听了听确认下面街上无人后,哧溜一声从院墙上翻下,抓起包袱系在背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这黑影身型不高,背上包袱后显得有些微驮,看面目依稀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奇怪地是他左眼之上竟带着个黑布眼罩,难道小小年纪就缺了一目?!小孩听了听远去的梆子声,嘴里小声嘀咕道:“这刘老头也不嫌烦,每晚都要扰人清梦,一尊泥菩萨能干啥,要是真灵怎么不见他保佑保佑我和林大叔,哼!”说完紧了紧背后的包袱,猫着腰顺着街边的暗影向着镇北跑去。
这小孩身形颇快,不一忽儿便已跑出了镇子,云中残月将他瘦小的身影映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出一片萧瑟之意。男孩下了大道,涉草向东行了盏茶的工夫到了一片坟场之外停住脚步。坟场这地方大白天已是阴气阵阵,令人不寒而栗,何况这夜半时分!只见这片坟场边上有几株古槐,场中坟茔临立,有的坟冢土色尚新,显是刚埋不久,而有的坟头已出老长的蒿草,显是久已无人前来拜祭了。夜风吹拂下,草影乱摇,再加上草间点点虫鸣,又为这坟场凭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乍一见到这大片坟塚,小孩虽然早有准备,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紧张,觉得后脖领处阵阵发冷,不自主的想求得过路神爷保佑,手刚举起准备合什可又想到自己刚才在庙前的那番话,不由的在心中暗骂道:“李二狗你个怂蛋,说啥也不能坠了自己威风,不就是死人嚒!你小子又不是没见过,怕个啥,娘的!”说完挺了挺脖项,昂首大步走入了坟场。
嘴上说不怕,可他身子却越走越矮。这小孩在坟茔间左晃右转,借着月光左右观瞧,不多时来到一座新坟之前,男孩睁着右眼仔细看了看碑文,念道:“二。。。。太!”声音结结巴巴想是认字不多的缘故,念完又仔细的瞧了瞧墓碑,心中暗道是这个了。忙从背后解下包袱,然后跪在坟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低声说道:“臭婆娘你泉下有知,俺李二狗今日向你借点金银花消,度度难关,这也算给你积点阴德!哎,要不是为了林大叔,俺也不会。。。”小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俺想你要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多怪俺是吧,以前你对俺的不好的地方,俺二狗也不计较了。”小孩说完这段夹七夹八之话,砰砰砰,又是几个头磕了下去,接着从身旁包袱中拿出一把小铲,绕到碑后坟侧,瞧定后,‘哧’的一声狠力铲了下去。
这江湖中将盗墓者分为两类,一类是那些丘八爷们所为,即所谓的官盗,另一类则是江湖中的专行,江湖中将干这行的归于偷盗行,可这盗墓的多称自己为干老荣,也不知从何解释。干这行当要有特别的胆识,并备有铲子、扒子、镟子、启子、小匕首、小锯子、绳子、土黄油布伞、皮手套子、火折子、腊油子、薰药丸子、坟包布撑子、行气通风长筒子、藏货袋子等整套刨坟、开棺、防身的合手器具。而且江湖中一般的盗墓者决不开大塚,一是因为师传,二也因他们大多盗不了。据说这行做事时,一般多是两人,选那夜深时分动手。江湖中的这些盗墓贼都相当熟悉各地墓葬的风水习俗,搭眼一瞧就能知道这坟下的棺木是子午向(头南尾北向)或是卯酉向(头东尾西),只有认准这墓向后才从棺尾方向下手挖盗洞入墓。他们这行还有一个特别的忌讳是,开坟时不能听到老鸦叫,一叫便要立刻罢手,否则就要有灾祸临头,大不吉也!
可这名叫李二狗的小孩儿于这些规矩全然不知,也不分什么头东尾西,头南尾北,只是全力向那坟头铲去,没几下就将那坟头铲平,接着用劲下挖,说也奇怪这坟下棺木埋的并不深,没得几下就听土中‘碰’的一声闷响,原来是铁铲碰到了棺盖。李二狗听到声响,将铲子丢开,蹲下身去用手拨土,划拉了几下就露出那黑黝黝的棺盖。这棺材漆的乌黑锃亮,虽然沾了些泥土,但被那月光一照也泛出阵阵幽光。小孩儿瞅着眼前的棺材,双眼发直,愣怔片刻后,才省起自己要赶紧动手,再迟些天光就要放亮,到时被人看到可就不得了。
想到此处,忙慌张张上前去搬那棺盖,可使了吃奶的力气,那棺盖还是纹丝不动,李二狗心中惊岔,可转念一想,不由气愤伸手给自己来了个爆栗,原来他紧张之余,竟然忘记这棺木四角已被钉死。转身从包袱中取来事先备下的起子,在棺材四角忙活起来。可他毕竟年纪幼小,又忙了这大半夜,且是头一回干这勾当,左敲右撬之下,才起动三只棺钉,却已是手酸脚软,混身大汗淋漓。二狗伸手试了试棺盖感到已经松动,就放下起子,喘了几口粗气,缓了缓劲,转到那棺盖两钉均被起动的一侧,双手扳住棺盖,咬紧牙关,鼻中‘嘿’的一声喷出一口浊气,只听那“咯吱咯吱”声中,棺盖已被他扳的向旁转动开去。
第二章 开棺
斗转星移间,明月已渐向西行去,却说那李二狗踞蹲在地上,用尽全力将那棺盖向旁扳去。正在这时,突听得“呱~~~!”的一声从头顶传来,吓得他双手猛力向后一拉一个屁墩坐在地上,说来也巧,正是这最后一下将棺盖移的大开。李二狗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老鸦,扑楞楞的飞远。“娘的!”李二狗望着老鸦远去的方向低骂了声,翻身从地上坐起,看到棺盖大开心头一喜,急忙上前。月光莹照之下,一具女尸显现棺中。
只见这女尸大约而立之年,面色苍白,双目闭合,想是新埋不久尸身并未腐烂,全身穿套素白衣裳,只这脚间却是一双纸扎红鞋显得甚是扎眼。
李二狗趴在棺木边圆睁一只独眼,上下观看,可瞧来瞧去也未见这棺中和那女尸身上有任何金银之物。心下不禁猜疑:怎么没有?这杨家大宅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他这二姨太的墓中却无任何陪葬之物,难道是空棺下葬,这杨*子也太抠门了吧。这李二狗正在胡猜八猜间,暮地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以前听镇里的老人说过,说什么这大户人家的死人下葬时讲究的是“衔口垫背”意思是说这亡人下葬时,口中要含个金元宝,后背要垫上银饼,说这样人死后到了阴间手边除了亲人烧过去的冥币外,还有些应急之物。可让他去撬开冷冰冰的女尸牙关,看看里面有没有金银元宝,心中那是千般不愿,万般别扭。思来想去还是翻过尸体看看下面有什么垫背的吧。可这棺木深厚,女尸躺在底部,李二狗的膀臂堪堪碰到尸身,想要给女尸翻身却是不能,无耐下只得跳入棺中双脚踩在女尸身旁,俯下身去翻那女尸。
其时正好一爿乌云飘来掩月,天地为之一暗。李二狗的双手刚触及那女尸腰部,眼前突地一暗左手腕处一紧,他的双脚本来站的就不稳,心中一惊“唉呦!”一声摔将下去,整个人趴在了女尸身上。云走月现,只见李二狗正好和女尸摔了个脸对脸,好在慌忙中右手按住了女尸左肩,撑住了身子。“娘的,啥东西拌我一下?”李二狗低下头想要看清楚,可这月光照不进身下暗处,黑呼呼的什么也没瞧清。
再抬眼时却见那女尸猛地睁开双眼,一双死眼中白多黑少,喉间发出倒气之声,仿如复生一般。
李二狗只觉得脑袋中‘嗡’的一声,全身汗毛炸起,怪叫一声道:“妈呀!”声透夜空仿似猿啼枭鸣。接着体内也不知何处涌出一股大力,噌的一下坐立而起。没想到自己左腕却被那女尸扣住(原来刚才正是这女尸一扣令李二狗摔倒)拉的女尸一同坐起。李二狗心中一片空白,喉中吼吼做响竟已不似人声,右手乱挥乱舞也不知要抓何物。却见那女尸缓缓举起左手,唰的一下向着李二狗的喉间插去。
李二狗看着那插来的手指,心中一刹间恢复清明,暗道:“完了!”双眼一闭,只等那穿喉之苦。
突然间,李二狗觉得耳旁有一物飞过,接着后脖领一紧,左手腕一松,自己的身子竟被提了起来。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冷哼,一个人声说道:“小兔崽子什么好不学,学人家偷坟掘墓。”
李二狗再睁眼时,双脚已踏着实地,去看那坟中女尸时,只见那女尸额间贴着一物,全身乱颤双手舞动,咕咕有声,似是要挥去额间贴着的物什,可左摇右晃下也弄之不去,样子极是辛苦。
忽省起自己被人搭救,急转头去瞧,只见身旁站着一个中年汉子,双手负在身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脚下。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几下棺中的女尸,又张着鼻子闻了闻,看到女尸的红鞋时,口中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尸变。”说着解下腰间的葫芦晃了晃,听了听晃动之声,仰头喝了一大口,晃了晃又听了听,说道:“可惜了我这半葫芦好酒。”当下也不再饮,后撤一步,将右手托起葫芦对准棺中女尸,左掌抵住葫底,口中念道:“八荒**,道之所极,魂现,收!”,只听哧的一声,月光下只见一道白气被收进葫芦,那女尸也随之不再颤动。汉子将葫芦塞紧,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将那葫芦嘴细细的贴了,这才将葫芦重又挂回腰间。接着他跳入棺中,将那女尸上下翻看了一遍,出来时把那女尸额上所贴之物和脚穿那双纸扎红鞋拿了出来,汉子将女尸额间之物收入怀中,将纸鞋扔在地上,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纸鞋,那双鞋冒出一阵绿色火苗,噗的一下消散不见。
李二狗眨眼间在那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夜风吹拂下,禁不住打了几个冷战,又看着那汉子跳上跳下,所做几件奇异之事,皆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时间又惊又惧,不知如何是好。那汉子烧完鞋,站起身来,看看东方微微泛白的天际,说道:“小子,知道偷坟掘墓的厉害了吧,要不是你碰上我,这会儿已经上路了也不一定啊!行了,别傻子样的杵在那儿了,收拾收拾,把墓填了,快回家去吧!”
说罢,拔腿就走,也没瞅这李二狗一眼。李二狗眼看汉子要走,这才明白过来,慌忙跑到汉子身前,翻身跪倒砰砰砰的猛叩其头,那汉子看他这样,呵呵一笑,上前伸手将李二狗扶起,边扶边说道:“行了,行了,看你年纪幼小,想是初干这勾当,今后莫。。。”这莫字刚出口,只见汉子紧紧盯着李二狗,脸上神情惊疑不定,仿佛见到鬼魅一般,手上一紧,口中惊呼道:“重。。。!”
第三章 入镇
搭救李二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夜半宿于青龙镇外的风姓汉子。原来他在树上睡不多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足音,这汉子本就睡的不实,听到响动后便已醒转。透过树桠枝杈,见到一个独目小孩从青龙镇中跑出,下了大道后就向东跑去。那汉子看着小孩从树下经过,心下甚奇,不知这小孩深夜出行所为何事。本想跟下去看看,转念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那小孩面目活泛、身子灵动,不似被鬼魅缠身;他小小年纪,也应该不会去做那伤人害命之事,自己何必巴巴的跟去看他一个小孩家做啥,可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左思右想下不得要领。思虑中,重又躺下,但脑袋中翻来覆去一刻不停,气闷之余翻身坐起,猛力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嘿!今晚看来是没福睡个安稳觉了。”身形晃动中已顺着小孩跑去的方向追了下去。那女尸举手之际,正是他赶至坟场之时。眼前的一幕已让他明白了七七八八,暗道:还真让自己来对了。当下急向那小孩奔去,右手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看那女尸动作,食指急弹,只听得“铮”的一声,一道墨线飞出,穿过小孩耳侧,正中女尸额间。制钱虽小作用却大,女尸中这一弹后,尸身急向后仰,仿佛被人抽中一般。说话间,那汉子已到坟边,俯身单手一抓将那小孩提出棺外,这才救下他的性命。
且说这风姓汉子抓住李二狗的臂膀,死死盯着观瞧,眼睛一瞬也不瞬,脸上满是惊疑神色,比起那伏尸之时仿佛换了个人般。李二狗不明所已,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可怖事物,急忙摸去,这一摸之下才发觉脸上少了一物,原来是他左眼所带眼罩不知何时已经脱落。
细看下这李二狗长的虽然不丑,却也绝谈不上好看,粗眉小眼,蒜头大鼻,一张方阔海口一付的乡下少年样貌。那本被眼罩遮蔽之下的左目圆溜滴转显然并未眇去,只是其中竟有两颗瞳仁——重瞳?!
那汉子心神激荡下,手上不免用力,他这一抓比那女尸可要厉害百倍。李二狗不由得“唉呦!”一声呼出痛来,急叫道:“恩人大叔,疼~~~!俺知错了,再也不做这勾当了。”那汉子听到李二狗这一嗓子,连忙撒手,可这一松手间,旋又抓紧,这次并未使力,只是将李二狗全身上下拿捏一边,边捏边啧啧有声道:“不错不错!”
捏完后,汉子直起身来,对李二狗说道:“小家伙,你叫个啥名?是不是前面青龙镇上的人氏?”李二狗听到汉子动问,忙又翻身跪倒,说道:“恩人大叔,俺叫李二狗,正是那青龙镇人氏。俺这条命是您救的,这辈子只要俺二狗有一口气一定报答您的大恩。”说完碰碰碰又磕下头去,待要张嘴再说。风姓汉子已将他扶起说道:“成了,孩子你有这心就成,也别老叫我恩人,我姓风。”汉子抬头看看天色,接着说道:“这天眼瞅着就亮,快收拾收拾,我想去见见你的家人可成么?”“成!”李二狗高声答道。
这时天已放亮,从青龙镇方向隐隐传来鸡鸣。李二狗拾起地上散落之物装入包袱,见到自己的眼罩落在坟边,忙上前拾起重又将左目遮住。看那女尸时心中不由得又想起那双白多黑少的死眼,身子又打了几下冷颤。那汉子转至墓侧,抬脚将棺盖踢回,等李二狗收拾停当二人合力将坟重新堆起,好在这处土干,若不仔细观瞧下也看不出此坟曾被扒过。忙完后,李二狗这才引着那汉子向青龙镇方向行去。
乡下地方,人都起的挺早。二人来至镇口时,已有早起的镇民三三两两的抗着锄头从镇中走出,看来是要趁着早上天气凉爽下地多做几下活计。看到那李二狗领着一个陌生汉子从身旁经过,也多没和他搭话,只是窃窃私语,不知讲些什么。李二狗也未与他们打招呼,只是用手在脸上狠擦了几下。
这些情景被风姓汉子瞧在眼中,心下已明白了一二分,快步上前与李二狗走了个并排,侧头看了看,见李二狗眼眶微红,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生养于天地间,要流血不流泪。你虽生有奇相,但焉知不是老天爷安排下的,让你异于常人,说不定将来必有一番惊天伟地之事等着你去做,何必要做这小女儿之态!”李二狗听完这些也未做答,只是又用力摸了一下脸,对着风姓汉子狠命点了下头。
汉子暗暗点头,接着问道:“二狗啊,你家在哪?家里都有谁?你还有兄弟姐妹吗?”李二狗摇了摇头答道:“没了,俺家就俺一人,俺打小没见过俺爹和俺娘,也无兄弟姐妹。”说着将手一指道:“风大叔,俺就住那儿。”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随口应了一声。原来那城隍庙已然在望,再过一个街口既到,当下二人不再多言向前行去。
刚至街角处,风姓汉子猛地拉住李二狗,李二狗不明所已,愕然间只见从街角另一方忽地转过一人,那人来势甚急,差些与风、李二人撞作一团,来人乍见二人,心惊之余向后急蹿一步。
李二狗也被吓了一跳,定睛瞧去,原来来人正是昨夜在城隍庙前祈福的更夫刘福。因见刘福满脸大汗,神色惊慌,不由奇道:“刘大叔,你怎么了?莫非见着鬼了?”刘福听到这鬼字眉毛抽动几下,看清来人后,呵呵笑道:“我呸呸呸,你个小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大清早就说这倒霉话语,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说话间虽然满脸笑意,可话语之中却已显惊慌之态。也不容李二狗答话,匆匆说道:“二狗啊,俺家里还有事,嗯,记得回去告诉老林,今日且不去找他了,改日再说。”说罢,急急去了。
李二狗耸了耸肩道:“这老刘头今日怎么了,平时没见过他这样,奇怪?”思虑间已到庙门,转身看那风姓汉子还站在街角望着刘福离去方向沉思不语,忙叫道:“风大叔,这边这边。”汉子应了一声走到二狗身前问道:“刚才那人是谁?”李二狗随口答道:“他呀,他是俺们镇上的更夫,名叫刘福。”汉子听后也没再问,凝眉又思虑起来。李二狗见汉子没再多问,便转身上到庙门前,啪啪用力拍打门环,一边拍一边扯着嗓子嚷道:“林大叔,林大叔,开门开门~~~!”话音刚落便听院内一人应道:“谁呀,这大清早的瞎拍个啥!?”接着传来一阵走动咳嗽之声:咳咳~~~咳咳~~~。咳声未止,便见那斑驳的庙门吱哑声中开了一条细缝。
第四章 缘由
只听吱哑声中庙门斜开一条门缝,一个老汉从庙门中斜欠着露出半个身子,还未讲话便弓着身子一阵猛咳。李二狗见到急忙上前按抚老人后背帮着顺气,边按边说道:“林叔是俺。”那老人听得是李二狗的声音点了点头,待咳嗽稍定,只见他本捂着嘴的右手一晃,暮地揪住李二狗的耳根,喝骂道:“小兔崽子,昨夜你又翻墙出去了啊。中啊,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你能不听了是吧,行今天我要是不打断你两条腿,我就不姓林。”说完又咳嗽起来。
李二狗的脑袋因那老汉揪着耳朵被提了起来,痛的大声叫道:“唉呦唉呦,林叔林叔,快松手,掉了掉了。”嘴里叫的大声可也不敢用力挣脱,无奈之下只得边用手护住耳朵,边用脚尖点地拼命向上拔起身子,以缓揪耳之疼。
老头这一下极快,连那风姓汉子也未瞧清,李二狗的耳朵已被揪住。细看下,见李二狗的两只耳朵确比常人大了一些,想是时常被人扭住以至如此,不由肚中暗笑,看那李二狗双脚越点越高急忙上前拉住老汉道:“莫揪了莫揪了,再揪真要掉了。”
老汉听得身畔人声,转头瞧去,见一汉子站在身侧,面目打生的紧,自己从未见过。忙松开李二狗拱手抱拳问道:“先生您是?”风姓汉子也忙抱拳还礼,张嘴还未讲话,只见李二狗在旁边揉耳朵边大呼小叫道:“林叔,风大叔是俺救命恩人,他老本事大的很,您不知道,昨夜要不是风大叔,俺差些就回不来了,那女。。。”还待再讲,却见风姓汉子冲他摇了摇头,省起自己昨夜之事不能大声宣讲,连忙住口不言。
林姓老汉听李二狗话未讲完,心中诧异,转头问道:“女啥?”李二狗嘿嘿笑道:“没啥没啥,林叔,咱快请风大叔进去吧,有啥进去再讲,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林老汉回头对风姓汉子说道:“让风先生您见笑了,既然您是二狗朋友,快请进吧。”又转头狠瞪了李二狗一眼道:“回头再和你小子算帐。别慌着跑,先去后院把水缸给我挑满了。”李二狗答应一声跑进庙去。风姓汉子道声打扰,举步随着林老汉进了庙门。
两人转过影壁,来至院内。只见院子占地不大,约有半亩地光景。大殿位于北侧,殿内神主台上供奉城隍一名,左右各有一尊仕女。院子东侧有株大树,殿侧有个角门。院内打扫的很干净,只是那殿顶上的蒿草长的老高,殿内神像也多有破败之处。林老汉推开角门进入内院,只见后院院门洞开,地上淋淋水迹,不见李二狗的踪影,显是出门打水去了。
林老汉摇了摇头,走至西墙茅屋下,伸手推门,侧身让道:“风先生,您请进,地方简陋您多包涵。”风姓汉子道声客气侧身入屋。
二人坐定,林老汉倒了碗水,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乡下地方,只有水没有茶,您见谅。”汉子急忙起身接过。答道:“林老哥,您太客气了,有水便好,我也正好渴了。”说着举碗就喝。林老汉看他喝了几口水,接着问道:“刚才匆忙,只知道先生姓风,还不知您如何称呼?”汉子喝完水擦了擦嘴答道:“劳您动问,在下姓风,双名玄雨,家住豫州汴梁。您也别客气,我看您老哥年岁比我大,叫我一声玄雨就成。”林老汉咳嗽几下,接着道:“失礼失礼,既然如此,那我就托个大,称您一声风兄弟吧。”老汉沉吟几下,又问道:“我说瞧着风兄弟有些面生,原来是那汴梁人氏。只是不晓得您与二狗是如何的认识的?”
风玄雨听老汉问及此事,当下便将自己如何错过宿头,睡于镇外,又如何见到李二狗出镇和自己将他从女尸手下救出之事一并讲了。
林老汉越听越气,口中直骂道:“这小畜生,这小畜生~~~~。”身子一阵急颤下又咳嗽起来。
刚巧李二狗打水回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道:“林大叔,水缸满了。”林老汉见他进屋,也不答话,上前就是一脚,将李二狗踹倒于门外,回身从门后抽出一根木棒,詈骂道:“我今日就打死你这小畜生,也省得我以后没脸见你爹娘。”说着举棒打去。
风玄雨急忙上前拉住他,道:“林老哥您别急,我看二狗这孩子忠厚老实,我想他做这事一定有其根源,咱们慢慢问,您千万别急。哎,也怨我,要知如此就不急着告诉您了。我看您身子不好,可千万别动气啊!”说完急转头又对李二狗说道:“二狗,你为何要做那事,还不快快讲来。”
再说李二狗被踢倒在地,见林老汉举棒打来,只吓得魂飞天外。听到风玄雨之言,忙双膝跪倒结结巴巴的说出一番因由来。
原来李二狗自幼父母双亡,和林老汉相依为命住在这城隍庙,平时依靠镇民来此烧香还愿的香火钱过活,本就十分紧张,可如今天下纷乱,再加上这几年地力不足,大伙多是欠收,也无余钱再去进香。二人的日子越发过得紧了,林老汉无奈之下只得每日上街乞讨。
李二狗瞧在眼内,心中着急,本想替老汉上街乞讨,但因他长相怪异,镇民多不理会。无法下,李二狗趁那夜半无人之时,或在镇内或到邻近村镇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回来后便告诉林老汉自己今日如何走运,捡到别人遗落之物云云。
初时老汉也未怀疑,可这走运的次数见多,便留了心,终于发现李二狗夜半翻墙之事,当即打骂一顿,让他不可再做此事。
忽忽又过月余,林老汉偶感风寒,其间伴有咳嗽,几日后风寒略好可这咳嗽却有增无减,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近日竟然还咳出黑血来,只是二人过活都已困难,那还有余钱瞧病。恰逢镇上大户杨家二姨太得病暴毙,李二狗情急之下才做出那扒坟撬棺之事。
李二狗语气哽咽的将事情讲完时,林老汉已放下举起的木棒。想起自己和这孩子年余间的遭遇,再加上自己病时,全仗这年纪幼小的孩童忙里忙外的张落二人的生计,且还要他为自己的病体担忧,心中一阵凄凉,眼角间隐现泪痕。
见李二狗还跪在那里,上前将他扶起,说道:“瞳儿,快起来,大叔错怪你了。”眼看着孩子身上破衣烂衫,脸上黑一道红一道显然尽是被那林间荆棘所挂伤,不由的悲从中来,刹时间泪流满面。
李二狗站起身来看到老汉流泪,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章写的有点不好,郁闷ing!)
第五章 治病
且说风玄雨见这一老一少痛哭不止,忙上前劝解道:“林老哥,眼下世事艰难,这谁也无法破解,可只要咱都还有口气就能挺着活下去,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世道总有好的那一天,您说是吧!”又拍拍李二狗的后背说道:“二狗快别哭了,再哭你林大叔又要咳了。”
二人听了风玄雨之言,慢慢止住悲声。
林老汉擦了擦眼角,摸着李二狗的头,道:“孩子你莫怪林叔,是林叔误会你了。不过咱们老祖宗讲的是死人为大,入土为安。那些已死之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打搅的,今后莫再做此种事体了。”
李二狗哽咽着道:“林叔,俺记住了,以后不再干这勾当了。”
林老汉说完转头对风玄雨,道:“让风兄弟您见笑了。不过老弟您说的对,世道虽艰,只要咱有一口气在,就要想法活下去。”
风玄雨摇头道:“林老哥,您说的这后一句我赞成,可这头一句我不大赞成。既然老天爷让我遇到二狗和您,这就是说咱们有缘分。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说不定咱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那,是这个理吧!”这一番话将林、李二人都说的笑了起来。
当下三人进屋重又坐定,风玄雨接着道:“林老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些关于二狗的事想要同他的家人商量,嗯。。。”林老汉他低头吟哦,忙说道:“风兄弟有事尽管直说。”
风玄雨想想,又道:“嗯,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迟些再说也行。眼下到是有件紧要事,林老哥,适才听二狗说您曾咳出黑血,我观您气色也不上佳。小弟不材,粗通歧黄之术,想给您瞧瞧病,您看成么?”
林老汉还未答言,李二狗那边一蹦三尺高,大声叫道:“那感情好。风大叔,您本事那么大,瞧病的本事也一定很大。看来那坟俺也没白挖,挖回来您这个活神仙,嘿嘿!”林老汉伸手给他一个爆栗,骂道:“小兔崽子,那有你这么讲话的,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抽你。”
转头又对风玄雨,说道:“风兄弟,您先是救了二狗,现下恁又。。。,这让我们如何。。。”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风玄雨笑着摆摆手,道:“林老哥,您什么也不用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缘分。再者,兄弟我方才也说过,于这歧黄之术只是粗通,您的病瞧得好瞧不好还在两可。”
林老汉听完,说道:“总之是麻烦老弟你了。”风玄雨应了声,道:“我先来给您把把脉。”
说罢,伸出两指,搭在林老汉的右腕脉搏上,闭目不语。过了一忽,才缓缓收回搭着的二指,跟着又看了看老汉的眼帘和舌胎,接着问了些老汉所咳黑血的情况,方才说道:“看您老哥的脉象,我心中到有几分把握,只是还有一事不明,您以前是不是在煤窑做过工?”
林老汉听罢眉毛一挑,奇声道:“这事您是从哪得知的啊?不错,我以前是在煤场做过工。”
风玄雨点点头,道:“嗯,这就对上了。”说完又笑道:“其实不瞒老哥您,在下这点看病的本事,还是跟我内人所学,您这样的病症,最早是由她瞧好的。”
偏头略想了想,接着说道:“去年冬日,我们那儿附近村子的几位村民到我家中就医。他们所患之症和您相同。内子给他们瞧过后,发现他们之病均是因肺经受损所至。初时以为是得了什么时疫,可他们都住在不同的村镇,而且除了来的几人再无人得此病。后来经过打听,才知他们几人同在一个煤场做工。内子推测因他们在煤场中做工时,不知吸入什么异物伤了肺部,以至如此。后来开了几付药给他们,吃完也就好了。只因此病所伤之处为肺,又易咳出黑色血块,内子称其为‘黑肺’。”说完举碗喝了口水。
林老汉听风玄雨讲的如此详细,又闻得有人曾被看好过,心下着实高兴,说道:“原来尊夫人是位杏林高手。”
风玄雨放下瓷碗,笑道:“高手不敢当,只是她家祖上曾拜的叶天士为师罢了。”接着又道:“只是老哥您这症状比那几位村民有些不同,一是拖的时间有些久了,二是症状也比他们要厉害很多。恐怕一般的药石之力无甚效用。”
李二狗听到风玄雨的话语,急道:“那可怎么办?风大叔,您一定要想个法子啊!”风玄雨笑道:“看你小子急的,我刚才只说药石之力恐无效用,又不是说没其它法子。”
转头对林老汉,道:“林老哥,这药石虽然无效,不过兄弟我有一个笨法子,只是从没试过,而且估计老哥您还要受些苦处,不知。。。”
林老汉忙道:“无妨,风兄弟有什么法子尽管使用。”
风玄雨又想了想,说道:“好,那咱们就试试这法子。”转头对李二狗,问道:“二狗,庙里可有烧过的煤渣子?”李二狗说有,风玄雨吩咐取来。
不多时,李二狗拿着一块灰白色的煤渣进屋,问道:“风大叔,是这东西么?”风玄雨点头接过,随手掰下拇指大的一块,递给林老汉,道:“麻烦老哥您,将它囫囵吞入腹内。”
风玄雨眼看老汉嗔眉瞪目的将那块煤渣吞入后,说道:“一会儿您要是觉的肚腹中难受,有要吐的感觉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吐出来。”
见林老汉点头答应,自己便转至老汉背后,竖起右手食、中二指,‘哧’的一声,迅捷点在后背厥阴俞穴之上。紧接着,举起双掌在林老汉后背上下行走。
再说林老汉,随着风玄雨一指突地直起腰来,就觉后背间一道热气射入,接着感到风玄雨的双掌热腾腾的在自己后背上下游走,体内似也有物随着热气四处游走。
不多时,林老汉就觉的腹中一痛,喉间有物逆行而上,拉的喉咙奇疼无比。紧跟着听到风玄雨‘嘿’的一声,在自己肚腹处猛力一按,自己不由自主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痰来,这一吐之后,便感自己胸肺间说不出的畅快。只见那吐出的黑痰之中有一物,正是自己适才吞下的煤渣,只是那煤渣本来灰白,此时却变地漆黑一团。
风玄雨见他吐出,缓缓收了双掌,擦擦额头,说道:“成了,这东西一吐出,病就好了大半了。”接着吩咐二狗将那物拿到院中刨坑埋了。
林老汉觉得从染病起自己从未这样舒畅过,心知自己这病是好了,心神激荡下,翻身向着风玄雨跪了下去,口中说道:“风兄弟大恩,请受我一拜。”惊的风玄雨急忙上前抱住他,说道:“林老哥,您这不是要折我的寿么?”
李二狗埋完煤渣回屋,见林、风二人还在含喧,忍不住插嘴问道:“风大叔,那煤渣为何会变了颜色?”
风玄雨将林老汉按坐回凳上后,呵呵笑道:“其实治这黑肺,只要将吸入肺中的异物排出体外就成。只是你林大叔染病日久,异物在肺总呆的时间久了,用寻常药石并不能将之驱出。那煤渣又称火屎,以前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说这火屎吞入腹中后可吸异物。我这才想出这么一个笨法子,我用内力将他肺间的异物逼出,聚于腹中,再让那火屎吸入,最后逼出火屎,将异物带出。那火屎由灰变黑,想是吸入那些异物的缘故。”
其实三人均不知,林老汉实是在那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原来林老汉肺中异物多已准备凝结,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已有结核的趋势,逼出时稍以不慎就容易伤及内腑,到时引起体内出血,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的。
李二狗听完风玄雨之言,喃喃自语道:“哦,原来是这样。”心下对风玄雨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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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世
且说风玄雨昨日夜间先是搭救李二狗,入镇后又给林老汉治病,几个时辰中忙的是一刻没停,待得事情稍定后不免觉得有些困倦,不自主的打个哈欠。李二狗那边早已是哈欠连天。林老汉这才省起两人昨夜都没休息,忙让李二狗引着风玄雨到隔壁屋内安歇,说无论有什么事都等醒了再讲。风玄雨想想也是,就告了声罪,跟着李二狗去了。
时近正午,林老汉见风、李二人勿自酣睡未醒,也没叫醒他们。去灶下弄了些吃食,胡乱吃了,自去歇息不提。
再说那更夫刘福别了李二狗,急匆匆的往家赶去,回到家中才惊魂稍定。他家婆娘见他脸色不对,忙问是否出事。刘福不说,后来被问的急了,二人吵嚷起来,刘福盛怒之下按着他婆娘胖揍一顿,揍完之后觉得心中舒爽不少,心中惊惧之意不觉去了大半。他混家被揍一顿,心中气恼,当下带着孩子摔门而出。
刘福也不去追,和衣上炕蒙头大睡。日头渐起渐高,树上的知了也热的鸣叫起来。刘福睡梦间感到燥热难当,不觉热醒,翻身坐起揉揉惺松睡眼,又觉肚中饥饿,高声叫混家拿饭,可叫了几次无人回应,方才记起老婆已被自己打跑了。无奈下,只得起身到灶间寻了些冷食胡乱吃了,看了看天时尚早,又回屋寻那周公去了。
恍惚间,刘福又来到了那城隍庙前。他每次打更经过此庙,总要祈祷一番,今次也不例外。刘福口中正念间,忽见庙中金光一闪,一位仕女立在空中,看面目正是那庙中城隍爷身边仕女。
刘福慌的连忙跪到,叩头不止。只听那仕女开口说道:“刘福,念你每晚在此地诚心祷告,其心已感动上苍,城隍爷爷受命要送你一注横财,你要好自为之,不可用此财宝做那伤天害礼之事,且记且记!”说罢,金光一闪仕女消失不见。
刘福心下狂喜,不住口的感谢天恩。如此闹了一阵,才从地上站起,按着往日的习惯,转过街角往镇东行去。走不多时,忽见道路中间几丝金光从地下冒了出来,刘福心中暗道:难道那注横财就应在此处。忙蹲下去挖那处地方。正挖间,突听身后悉索有声,转头瞧去,只见一张惨白大脸伸在自己面前。
刘福‘啊!’的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才发觉自己仍在家中炕上。心中惊疑,觉得刚才那梦如真似幻,想着梦中那处地方或许真有宝贝,想着晚间去那处挖来看看。忽记起昨夜见到的那从身前飘过的无脚黑影,心中又不免惊惧。眼看金乌西坠,自己晚间又要打更巡夜,一时间又盼又惧。
风玄雨这一觉睡的酣畅,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时,门外已是暮色苍茫、归鸦阵阵。风玄雨当下起身,步出门外感到阵阵清风扑面,胸中为之一爽。
突听得隔壁屋内传来林、李二人争执之声。细听下原来是那林老汉让李二狗去镇上酒楼用林老汉过冬棉衣换些酒菜回来,可李二狗只是不肯,林老汉正在骂他。风玄雨叹了口气,推门而入。二人见他进屋,具都一惊。李二狗连忙起身,道:“风大叔,您醒了。”回头看看林老汉,见后者直拿眼瞪他,无奈下说道:“林大叔,那俺去了。”说着转身欲出屋。
刚至门前,被风玄雨伸手一拦,只听风玄雨问道:“二狗你这是去哪?”李二狗姗笑道:“不去哪儿,风大叔,俺出去转转。”风玄雨又问道:“哦,那你手里拿的什么?”李二狗忙将手中棉衣向身后藏去,嘴里应道:“没啥,没啥。”
风玄雨笑了笑,抓过李二狗一只手,在李二狗掌中放了些事物,李二狗待风玄雨移开手时,只见自己手中多了几两散碎银子。
李二狗手捧银子楞在当场,转头看看林老汉,又转头看看风玄雨,一时不知该如何。
风玄雨见李二狗楞在那里不由发笑,说道:“别傻站了,还不快去,把你身后那棉衣放下!”
林老汉急忙起身道:“风老弟,这可万万使不得。二狗快把银子还给你风大叔。”
风玄雨忙转身将林老汉按住,回头对李二狗说道:“你小子还不快去,再不去我可生气了啊!”
李二狗答应一声,将棉衣放在一旁,揣着银子跑出门外。
风风玄雨回头又对林老汉,道:“林老哥,就算是您让二狗瞒着我用您的棉衣换了酒菜回来,可兄弟我终归会知道,您说我能吃下去那样的饭吗?”
林老汉连声叹气,眼看李二狗跑的没影,也没啥法,只得坐下。
风玄雨接着说道:“林老哥,趁着二狗这会儿不在,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林老汉忙问何事。
风玄雨拉过长凳,坐下说道:“林老哥,在下不才有几手抓鬼驱妖的本事,在江湖上也算有些薄名。兄弟我年齿渐长,早有收徒之意,可一直未碰到合适的人选收为弟子。”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昨夜我遇着二狗这孩子,想是老天给的缘分。而且我见二狗面有奇相,又极有孝心。不由动了收徒之念,不知老哥您是否愿意?”
林老汉听风玄雨说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倒身就要拜倒,吓的风玄雨急忙扶住。林老汉口中说道:“风老弟,这一拜您一定要受,这是我替二狗的死去的父母谢你的。”风玄雨无法,只好自己也跪了下去扶住林老汉受了他半拜。
林老汉拜完起身,想到高兴之处不由得喜极而泣,口中说道:“要是二狗的父母泉下有知,得知此事一定也欢喜万分。”风玄雨又忙劝说一阵。
风玄雨待林老汉止住悲声,又说道:“林老哥,这事既然您同意,待会儿二狗回来,咱们再问问孩子的意思。”林老汉点点头道:“行,他小子要是不肯,我揍到他肯为止。”风玄雨听林老汉说的有趣,不由的哈哈大笑,林老汉也跟着大笑起来。
二人笑了一阵,风玄雨又问道:“林老哥,小弟我还有一事不明,上午之时听你叫二狗瞳儿,不知为何?”
林老汉听他问及此事,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其实说起来二狗同你还是老乡。”当下将李二狗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李二狗的母亲姓林,小名双环,自幼丧母,只跟着老父林老爹靠着几亩薄田过活。平日里,林双环在青龙镇上寻些缝补浆洗之事补贴家用。林老汉家与林双环家沾着些远亲,林老汉年轻时时常在外做工,林老爹总是念着亲戚情谊,对林老汉家中老母多有照顾。
那一年冬日,年关将近林双环正在家中等待老父,突见林老爹背着一个年青后生进家,忙问何事。林老爹说归来途中,见这后生倒于路旁,本以为天寒地冻人已死了,心中不忍想着让此人入土为安,没成想一动之下,人原来未死,忙将他背回家中救治。
几日之后,那年青后生在林氏父女的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细问中林老爹得知这年青后生,名叫李向阳,乃是豫州汴梁人氏,年前父母具得病亡故了。家中本就不宽裕,父母丧事又费了些银钱,父母死后他一个人过日子越发紧了。
转眼过得半年,眼见家中可当卖之物早已无存,正不知今后日子如何过时,李向阳记起自己有位表姐远嫁山西富户为妾,想着到表姐那里多少借些银钱讨口饭吃。没成想到了地方,才知那富户早年得病死了,家中财产被亲戚搜刮一空,自己表姐无奈下也改嫁他人,跟着那人走西口去了。李向阳行囊已空,没法子只好回转汴梁,没想到那日走至青龙镇地界,一因天寒地冷,二来几日未食,身子贫病交加之下,竟然倒于路旁。要不是林老爹,自己就要毙命于此。
林老爹见他说的凄苦,心下也感惨然。
又过得几日,李向阳已能下地行走。他与林双环经过这段时日相处,两人暗中已有几分情意。心中想要不走,可又没什么借口留下。
林老爹将这些情景瞧在眼中,心中也甚喜。一是因自己女儿已到待嫁年龄,二来觉得李向阳这后生忠厚老实,自己可将女儿托付于他。
当下就提出想招李向阳入赘。李向阳和林双环二人自然是千般愿意。没多久,选了个黄道吉日,二人成亲。自此,李向阳就入赘留在了青龙镇。
忽忽过了数年,林老爹早已故去。李向阳、林双环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到也安定,只是有件烦心事,结婚数年,二人并未育有一子半女。
二人经常来城隍庙中烧香乞子。那时,林老汉已从外回到青龙镇,因他家中无有田地,回镇后只好在这庙中做了个庙祝。因李向阳夫妻二人常来庙中,又有先前林老爹照顾林老汉家中亡故老母的缘故,两下多有走动,林老汉又与李二狗他爹脾气相投,两家处的仿似一家一般。
想是他夫妻二人诚意感动上苍,李向阳四十岁那年,林双环终于有孕。十月怀胎,诞下一个麟儿,正是李二狗。
林老汉说到这里唏嘘数声,接着又道:“或是因那福祸相依,二狗他娘生他时,竟然难产而亡。他爹李向阳思念亡妻,没过多久也相继去了。镇上之人,因二狗生来目有双瞳,说他是妖怪转世,他爹、他娘均是被他克死的,无人愿意养他,家中薄田、房屋也被人夺去。眼看孩子孤苦无依,我这老头只好将他抱到庙中抚养。”
林老汉顿了顿又道:“二狗其实是他的小名,他爹在世时,曾找过路的算命先生给二狗起名字,那算命先生说,二狗生来奇相这一辈子怕是要落在这双瞳之上,所以给他取了个单名,叫做李瞳。”
(呼,总算过了一次3000大关,以前看书时不觉得,轮到自己写书,才佩服那些动者每章上万的大虾们!真不知道人家是怎样写出来的。关于本章中李二狗他爹的名字一时没想很好的,只好先拿来用,呵呵!
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大家多推荐。赤铜在此谢谢各位了!)
第七章 拜师
林老汉至此才将李二狗身世讲完,风玄雨这才知道李二狗原来名叫李瞳。一时间二人心下感叹二狗身世,均低头不语,片晌都未讲话。
风玄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突然抬头问道:“林老哥,二狗是不是腊月出生的?”林老汉奇道:“二狗他是腊月初二生的,老弟您是怎么知道的?”
风玄雨说昨夜自己给二狗摸过骨,今晨又看了二狗的面相,估摸着是腊月出生的。接着说道:“其实这腊月出生之人命硬是真,相书上也说腊月出生之人,本命强劲,不易受到刑克,只是有时这命硬之人,往往因为过强而经常遭受挫折。不过老哥您想,这数九之时,天寒地冻、万物萧瑟,人若此时出生,当得似那点点冬梅一般,在那刺骨寒风中亭亭而立。正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觉二狗这孩子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
风玄雨接着又道:“至于那些镇民所说什么命硬克人之语,全是那些愚夫愚妇瞎说。其实每人命运不同,命是老天给的,运可是要自己全力去挣,命虽然生时有好有坏,可这日后还要靠自己造运来改变。自己命不好就说人家克他,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不瞒您老哥,我老风的命格也很硬的,可我过了这几十年也没见克死一人呀。”
风玄雨这一番话,说得林老汉连连点头,口中说道:“老弟你这番话,可真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二狗他爹、娘虽然命苦些,可他们故去关他一个小孩子甚事!?”
风玄雨嗯了一声,用手摸了几下鼻尖,转口问道:“林老哥,这二狗要是跟我一走,只留您一人在此青龙镇渡日,估计孩子心中会挂念您,我想请您和我们一道同去汴梁,小弟家中虽不是大户但也有些浮财,尽够咱们过日子了,您说成么?”说罢,盛意拳拳的看着林老汉,等着他同意。
林老汉摆摆手,道:“多谢老弟盛情。年青时我在外时间太长,就连我老娘过世都没能赶回来。现在老了,再不想离开这故土。况且每年清明、寒衣时节还能给我娘去上上坟,说说话。”
风玄雨又劝了几句,见林老汉只是不肯,心想:自己就算要走,也是几日之后,到那时再劝也成,也不急于一时。当下也不再劝。
林老汉见风玄雨不再相劝,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老弟提到这挂念之事,我心中到是有这么一件。就是二狗这孩子哪里都好,只有一样,这孩子恼怒起来,势如疯虎,下手没个轻重,镇上孩童多有被他打伤,想来也是平日里被那些孩子欺负的紧了,才下此重手。”
风玄雨听了笑道:“这到无妨,孩子年纪尚小,慢慢教总会好的。”林老汉点点头。当下二人不再谈论李二狗之事,风玄雨拣些自己在江湖间所见趣事说于林老汉,听得林老汉笑声不绝。
两人正说间,忽闻院中门响,听得李二狗高声叫道:“林大叔,俺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李二狗,右手提着个瓷瓶,左手掂着大包东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要进屋。
李二狗刚将右腿迈进屋子,抬眼就见林老汉、风玄雨二人不知为何都笑眯眯的瞧着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
林老汉笑骂道:“小崽子,你傻笑个啥。还不快放下东西,过来拜见你师傅。”风玄雨也呵呵笑了起来。
李二狗听的一楞,奇声问道:“林大叔,俺啥时候有师傅了?俺咋不知道啊!”
林老汉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接过李二狗手中的物什,说道:“傻小子,你家祖坟冒青烟,你风大叔要收你当徒弟,怎么你小子还不愿意啊?”
李二狗听得此言,欣喜若狂,忍不住跳将起来,口中喊道:“愿。。。!”这意字还没出口,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原来是李二狗这一下跳的略高,额头正撞在门框之上。
李二狗这一下撞的不轻,不但额头刹时乌青一片,就连那房梁之土也被震地簌簌落下。风玄雨忙上前扶住他道:“二狗你没碰伤吧,快让我看看。”
只见李二狗,拍了拍额头,傻笑道:“没事,风大叔,俺的头硬的很,这一下算什么。风大叔,我愿意跟着您学本事,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说着咧嘴一笑,没成想这一笑牵动碰撞之处,疼他又呲牙咧嘴,直吸凉气。风玄雨、林老汉二人看的有趣,相顾大笑起来。
三人笑了一阵,林老汉对李二狗说道:“既然你小子愿意,还不快给你师傅叩头见礼。”李二狗答应着就要跪倒磕头。
风玄雨急忙将他拦住,道:“先别忙着磕头,我还有话讲。”说着扶起李二狗,林老汉心下纳闷,可也没插嘴,站在一旁瞧着。
只听风玄雨道:“二狗,刚才你林大叔已给我讲了你的身世。昨夜我问你名姓时,你并未说出你的大名,我猜或是平日里你多被人说是双瞳妖怪转世,父母也被你命硬克死,因而讨厌自己这个名字。大叔猜的对不对?”李二狗听得风玄雨所讲,句句为自己心中所想,眼圈一红,也未答风玄雨之问,只是点了点头。
风玄雨伸手在李二狗额头撞伤之处按了几下,接着说道:“方才我也与你林大叔讲了,你目有双瞳,又是腊月出生,命相是比旁人硬了一些,可你爹、娘去世许是因为他们福薄,于实是你毫无关系。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何况父母给的名字呢,以后你再不可这样,记住了么?”
李二狗得风玄雨按了几下额头疼痛已减了几分,又闻风玄雨之言,情不自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风大叔,俺记住了。俺以后不再轻视自己的名字了。”
风玄雨听完李二狗话语拍了拍他的头,旋即正色道:“好,今日我就收你为徒。二狗你要牢记,咱们门派叫做荒道门,取八荒**大道之意。你师傅我姓风,双名玄雨,咱们门中现下以‘玄’、‘赤’、‘青’、‘黄’论辈。你入我门来应属‘赤’字辈,当更名为李赤瞳,你可记得了?”
见李二狗点头,风玄雨当下牵着李二狗的手走到屋外,冲着南方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荒道门历代祖宗在上,弟子风玄雨今日收录李赤瞳为徒,愿列位祖师在天之灵庇佑,教李赤瞳这孩子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紧遵师命,不让他堕了咱荒道门的名声。”李二狗见风玄雨这样讲忙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
风玄雨站起身来,森然说道:“李赤瞳,入我门来,仅生今世,生是荒道人,死是荒道鬼,如有违背当死于乱刀之下。我讲的话你都记住了么?”李二狗点头应是。风玄雨答道:“好,你跪拜吧!”
李二狗当即叩下头去,口中说道:“弟子李赤瞳,今日得师傅垂青,拜入荒道门风玄雨师傅门下,弟子谨记师父教训,今生今世,生是荒道人,死是荒道鬼,如有违背当死于乱刀之下。”说罢对着风玄雨砰砰砰的猛磕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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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问鬼
风玄雨受了李赤瞳几拜,见他还要叩头,忙扶住笑道:“成了成了,昨夜再加上今天你已磕了几百个头了,再说日后回转汴梁还要行正式入门之礼,到那时在拜吧,快起来吧!”说着将李赤瞳扶起。
李赤瞳站起身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是呆站当地看着风玄雨呵呵傻笑。
林老汉笑着上前给风玄雨道喜,见到李赤瞳傻呆呆站那里,啪的一声打了李赤瞳后背一下,说道:“你小子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进屋把酒菜给摆上。”
李赤瞳答应道:“师傅、林叔你们等着,我先去把酒菜摆上。”说着转身就往屋里跑去。风玄雨冲着李赤瞳的后影说道:“赤瞳先别忙。这屋中有些气闷,让赤瞳把屋里的桌凳搬出来,咱们就在院中吃上一会儿,老哥您看行么?”这后一句是对林老汉讲的,林老汉听了也很赞成,忙吩咐李赤瞳搬桌抬凳。
李赤瞳在屋中答应一声,从林老汉床下翻出一张小桌,寻了块抹布将桌上灰尘擦去,又找出三张小凳,倒放在桌上,一起搬至院中。放好桌凳后,他又转身进屋,两手拿着刚买的那瓶酒和那大包东西,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师傅,我怕您和林大叔等的急,没买热菜,只买了两斤熟牛肉、半只卤鸡,两斤黄酒,您看够么?”说着来到两人身边,将酒瓶和纸包放在小桌上。
风玄雨点了点头,林老汉听了骂道:“你小子,拿着你师傅的银钱充大方,买了这许多东西,费了多少银钱?”李赤瞳答道:“也没费多少。”说罢,从怀中掏出所找余钱,递到风玄雨面前道:“师傅这是找回的余钱,您收了吧。”风玄雨推回李赤瞳伸来之手,随口说道:“这也不是很多嘛。银子你先收着,一忽儿如若不够,你再去买。”李赤瞳应了一声,回手将银钱放入怀中,又回屋取来杯筷。
林老汉、风玄雨又为了主位互相谦让,最后由风玄雨扶着林老汉坐了主位,自己添坐客坐,李赤瞳打横相陪。
三人坐定,风玄雨取过黄酒倒了一杯放在林老汉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林老汉见风玄雨给自己倒酒,忙说道:“风兄弟,您知道我这病可是不能饮酒啊!”风玄雨呵呵笑着说道:“林老哥,您的病已经无有大碍了。虽然那异物还有小部分留在你的体内,但都已被我逼至肚腹、肠中,这几日间就会随着您去出恭排出体外。饮酒也可加快您体内异物的排出,所以是无妨的。”北方汉子有几个不喜杯中之物的,林老汉听了风玄雨心中大喜,见风玄雨举杯,也忙举杯笑道:“那我就在这儿借花献佛,多谢风老弟你了。”说罢,二人举杯饮了,林老汉饮的急了,轻咳了几下,说道:“痛快痛快,好久没尝到这味道了。”说完大笑起来,风玄雨、李赤瞳也跟着大笑起来,一时间小小庙院中欢声不断。
不觉时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院外街上传来阵阵呼儿唤女之声,风玄雨、林老汉、李赤瞳三人在这静意(这个字应该错了,可全拼里没找到那个字。)的小院中也颇显自得。风玄雨和林老汉忙着推杯换盏,李赤瞳只在一旁手拿馒头猛叨牛肉。
风玄雨饮了几杯,抬头仰望明月,见那月亮比昨晚又圆了几分,忽然说道:“这眼看着又要十五了,若是赤瞳在那月圆之夜开棺,被那女鬼吸得太阴之气,要收拾她还真要费些功夫。”
林老汉听风玄雨之言,忙问道:“风老弟,今晨你只说了搭救二。。。,呵呵,搭救赤瞳性命,可这详情老汉还未得知,不知老弟能否见告?”风玄雨摇头笑了笑,正要答话。李赤瞳在一边大声说道:“林大叔,您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镇外坟场您也曾去过,那地方整日里阴森森的,那女尸插过来时时俺都不知师傅是怎样救得俺。”当下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将昨夜之事详细讲了。听得林老汉一会连吸冷气,一会又啧啧称奇。
林老汉听李赤瞳讲完昨夜之事,转头对风玄雨说道:“风老弟本领高强,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那贴在女尸额间的为何宝物,竟然恁地厉害?”李赤瞳在旁也附和道:“是啊,师傅那是个啥物件?昨夜您收的太快,俺也没瞧清楚啊。”
风玄雨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罢从怀中摸出枚铜钱放在矮桌上,说道:“镇着那女鬼的就是这个物什,也不是什么宝贝。”
林老汉拿起桌上的那枚铜钱仔细观瞧,见这铜钱只是平常所用之物并无甚么特别之处。李赤瞳站起身来,转到林老汉身侧,也仔细瞧瞧那枚铜钱,又摸出刚才买酒找剩的铜钱,与林老汉手中的那枚比了比,奇声问道:“师傅,这枚铜钱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俺瞅着同俺手中这枚没什么不同啊。”林老汉也没讲话,只将铜钱递还给风玄雨,但眼中尽是询问之意。
风玄雨接过铜钱,笑了笑道:“林老哥,您看这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天,内方代地,中间这帝号代人,天、地、人三才在这方寸间都已具备了。而且铜钱性质刚,五行属金,又在那卖物购货时经得千万人手,沾了众人的阳气。再加上我们门中的秘法炮制,所以这枚铜钱阳气极盛,正能克制那些阴邪之物。”
林老汉、李赤瞳听了风玄雨话语,具都连连点头。李赤瞳更是做恍然大悟状,道:“早知这样,俺事先就备它几枚,折腾死那女尸。”
风、林二人听了具都大笑。
风玄雨又说道:“赤瞳,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昨夜那女尸中伏了一只女鬼,她才是罪魁祸首。”
李赤瞳恨声说道:“肯定是那二姨太的冤魂。师傅您不说,我还以为是尸变那。”
风玄雨点了点头道:“初时我也以为是尸变,可当我看到那女尸脚穿那双红纸鞋时,才知道是有鬼作祟。”
李赤瞳忙接着道:“对,师傅您不说俺到差点忘了,那双鞋恁地奇怪,被您用火折子一点,‘噗’的一下,绿火一闪就没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风玄雨笑了笑,并未答他,转头对着林老汉问道:“不知老哥哥您听说过‘遇红变厉’这回事没有?”
林老汉搓了几下手指,答道:“‘遇红变厉’这回事以前我也听人讲起过,据说是那已死之人,若是死后尸身上有红色的衣物,死后就会化为厉鬼,风老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风玄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件要紧处您没说到,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红色衣物都可令死人化为厉鬼,而专指那纸扎的红色衣物。昨夜那女尸幸亏只是脚穿红鞋,若是身上再穿件红衣,比那吸了太阴之气的冤鬼更要棘手许多,若是那样赤瞳性命虽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这身上多要少件零碎。”
李赤瞳听了风玄雨,不由的汗毛根发炸,心中暗道:“妈妈呀,原来这样厉害啊,早知这偷坟掘墓如此凶险,俺也就不干了。”可转念又想:若不是去开坟,也拜不了这么厉害个师傅。一时间心下又十分得意。
风玄雨并没注意李赤瞳在一旁做鬼做怪的暗自思量。接着讲道:“可这用纸扎衣物,让人死后化鬼的法子,若不是道门中人知道的不多,想来这镇中或有同道中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让那女人死后化为厉鬼呢?”转头对李赤瞳问道:“赤瞳,你昨夜开的是谁家之坟?”
李赤瞳正在一旁做张做怪,并未听到风玄雨问他之话。林老汉看李赤瞳的怪样子,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夯儿,骂道:“臭小子,瞎想啥呢!你师傅问你话那。”
这一下正弹在李赤瞳刚才碰撞之处,痛的他‘哎呦’一声。听到林老汉之言,边揉额头,边连声应道:“啊啊,师傅您说啥?”
风玄雨笑了一下,将方才之话又讲了一遍。李赤瞳‘哦’了一下,随口答道:“那是俺们镇上富户杨*子二姨太的坟。俺本以为他家是大户,棺中陪葬之物肯定甚多,没想到啥也没有,反倒差些陪上俺一条性命,真是倒霉!”
风玄雨听完想了想,旋即又问道:“富户?那他家没有自家坟地么?怎么会将他家姨娘棺木葬在镇外乱葬岗呢?”
林老汉听到这里,插嘴说道:“据他们杨家人说,他家二姨太是忽染疾病而死。因她死的甚不吉祥,所以不能葬入祖坟。”林老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说到这杨*子也有些奇怪之处。”
风玄雨急忙问道:“林老哥,这杨*子有什么奇怪之处?”
林老汉答道:“杨*子大名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只因他脸上长有几点白麻,镇民多称他为杨*子。其实这杨*子原本不是我们青龙镇之人。他和他二姨太,是三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当下林老汉饮完杯中黄酒,站起身来活动几下,接着说道:“这杨姓是我们青龙镇上的大姓。十户中到有七、八户姓杨。三年前,这杨*子来至青龙镇,说自己祖上曾是这镇上之人,后来为了生计,到外地谋生去了,没成想他家祖上运气颇顺,在外地挣下好大一份家业。传至杨*子他爹时,家业更是兴旺,只是他爹一直挂念故土,过世时命他一定要回到故乡去看看。再加上近年来世事混乱,他所居处甚不安定,这才举家回到故乡,准备在此定居,一来也算是落叶归根,二来也可避避那外边**。”
林老汉说到这里,歇了歇又道:“其实这杨*子之言也在情在理。只是一是他所说家祖之名,镇上老人多是不知,二来镇民多说人家有钱人避祸多去那大省通衢之地,那有来咱这小地方的,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后来杨*子大把银白之物花下来,讲这种话的人渐渐少了。后来杨*子认了镇长为叔算是归了宗,又在镇东买了大片土地,盖起老大一座宅子。平时他们夫妻深居简出,在镇上也无什么恶名。只是年前,赤瞳听说他家姨娘喜欢吃鱼就跑到临村鱼塘,摸了几尾青鱼送了过去想换些银钱,没成想他们家吃了鱼,说赤瞳所送之鱼多不新鲜,害的他家姨娘上吐下泻,不但没给钱,争执时还打了赤瞳几下。”李赤瞳听了林老汉之言,伸出左臂,右手指着几处伤疤道:“师傅您看,这就是那时留下的。”风玄雨看了看,示意李赤瞳放下手臂,听林老汉在旁叹口气道:“哎!这大清朝刚亡未久,我看这民国也没什么新朝气象,整日里乱哄哄的打来打去,这年月没咱穷人的活路啊!”说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叹气不绝,神色中已有些酒气。
风玄雨听完林老汉话语,沉吟半晌,忽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想弄清这件古怪之事咱要去问问鬼了。”
他这句话说的声低,李赤瞳只听到一个鬼字,吓的站起身来四下观瞧,颤声问道:“鬼!?师傅哪有鬼?是不是杨家那婆娘追来了啊!”林老汉未听到风玄雨之话,只见李赤瞳猛的站起,忙追问何事?
风玄雨笑道:“杨家那婆娘并没追来,不过咱到是要找她来问些事体。呵呵!”李赤瞳听了前半句话,神色稍齐。可这后一句又吓的他跳了起来,口中说道:“啊!咱还要去那坟场吗?”
风玄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你小子怕的,你进了咱荒道门以后见鬼的时候多着呢,这点胆子可不行。”说完起身,进去白日自己休息那间屋,拿着昨夜自己腰间栓着的那个葫芦回到院中。
林老汉听到他们师徒对话,酒已醒了几分,见风玄雨拿了个葫芦出来,忙问道:“风老弟,您刚才说问鬼?请问要在哪问鬼?是问什么鬼啊?”
风玄雨晃了晃手中葫芦,笑道:“咱哪儿也不去,咱要找的是那杨家婆娘,她嘛,现在正在这葫芦中呢!”
林老汉、李赤瞳听的这话,不约而同‘啊’了一声。
风玄雨忙道:“老哥哥莫怕,有兄弟在此,她伤不了人。再说这鬼不过是已死之人,咱们是那活着的鬼罢了,有啥好怕的。”林老汉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可这话声中略略带些颤音。
风玄雨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对李赤瞳招招手道:“赤瞳你过来。”李赤瞳磨磨几几,将腿慢腾腾挪到风玄雨身前叫了声师傅,站立不动。风玄雨搬了把小凳放在李赤瞳身后,让他坐下,又将黄符放在他手中,说道:“这是引魂符,等下你贴在额间,我将她从葫芦中放出,她就会被符所引附在你的身上,等我问她几个问题,再收进葫芦。”
李赤瞳不听则罢,一听之下,忽地从凳中站起,慌声道:“师傅,那怎么成啊?她昨夜还要插死我啊,现下再上了俺的身子,那还不玩死俺啊!”
风玄雨用力将李赤瞳按坐回凳上,笑道:“你小子怎么没了昨夜开棺时的那股邪劲了。你也别怕,那双纸鞋已经被我烧了,这女鬼的厉气去了大半,现下已无什么利害之处。再说有我在这儿,还能让她伤了你。你刚拜了师,这么快就不听师傅的话了。”
李赤瞳嘴巴动了几下,终没再说什么,只拿眼盯着风玄雨,等着他示下。
风玄雨后撤两步,对林老汉招招手道:“林老哥,您来站在我身边。”林老汉应了一声,走到风玄雨身边,低声问道:“风老弟,真的没事吧?”风玄雨笑着拍拍他肩膀,笑道:“无妨,赤瞳只会有些许痒意,没事的”。转头对李赤瞳说道:“赤瞳,把那符贴上吧。”
李赤瞳没听到二人讲话,答应一声,举手将符贴在自己额间。
说也奇怪,李赤瞳将那黄符贴在额间后,就像失去知觉一样,右目紧闭,那被眼罩盖着的左眼想着也是紧闭。上身挺立笔直的坐在凳上,不言也不动。
风玄雨见李赤瞳贴上了引魂符。便撕下葫芦嘴上的黄符,‘波’的一声打开葫口,平举葫芦对准李赤瞳,左掌在葫底猛拍一下,口中喝道:“还不快出来。”
林老汉见风玄雨打开葫芦,骤然间,觉得身周蓦地冷了几分。院中忽然平地刮起几股小旋风。
只见李赤瞳随着风玄雨那一喝,全身抖动起来。抖了几下,原本闭合的右眼猛地张开,只见目中白多黑少,就如昨夜间那女尸一般。李赤瞳双手十指曲张,‘呵~~~’的一声仰身倒吸口凉气,再直身时右眼直直的盯着风玄雨二人,森然说道:“臭道士,你让我上这小子之身,不怕我杀了他吗?”
林老汉听了李赤瞳话语,觉得那声音虽然还是李赤瞳的,可却尖厉无比,仿佛是李赤瞳拿细了嗓子学那女人说话一般,心中不由吃惊,急声道:“不可伤了赤瞳。”说着就想上前。风玄雨伸手一拦,先是摇摇头,即而又点点头,示意林老汉无碍。
转头对李赤瞳说道:“嗯,刚才我忘了说,这引魂符不但有引魂之用还可镇身,你可以试着动动,看看除了刚才抖那几下现在还能动吗?”那女鬼试了试,果真如此,除了李赤瞳手指能动作外,身不能起臂也不能抬。
风玄雨见她真试,低骂道:“好你个鬼物,到了此时还想反抗。我就先将你驱出他体外,再打你个魂飞魄散。”
说着取出铜钱,做势欲弹。那女鬼见风玄雨动作,慌声忙道:“道长手下留情,道长手下留情,小女子再不敢了。”
风玄雨哼了一声,说道:“念你初犯,饶你一次。有几件事体我要问问你。”说着收了铜钱。
那女鬼见风玄雨收了铜钱,喜声道:“道长尽管问来,小女子知无不言。”
风玄雨想了想问道:“你生前叫个什么名姓?是哪里人氏?三年前是如何到得此镇?速速道来。”
那女鬼听了风玄雨的问话,想到伤心事,不由得嘤嘤几声,哭道:“小女子身世凄苦,一言难以尽述。道长且听小女子慢慢道来。”说着又哭了几声。
林老汉见李赤瞳随着哭声脸上尽显小女儿凄凉之态,模样甚是诡异,心中害怕,头上不由冒出不少冷汗,又见风玄雨神色如常,心中暗道:这风兄弟真是神人,老儿我今日也算见了回希罕事。
那女鬼哭了几声,才慢慢说道:“小女子姓韦,乃是那江苏扬州人氏。幼时只因家中赤贫,兄弟姊妹又多,父母无奈下,将小女子卖入那烟花柳巷之地。幸得小女子有几分姿色,院中妈妈多不曾为难,打小教我琴棋书画,待人接客之道。小女子一十六岁时已艳名远播,在那丽夏院中占了头牌。”
说到这里那女鬼哭声稍止,又道:“可是岁月如飞,容颜易老。小女子过了那花信之岁,昔日时光不再有。客人渐渐少了,手中的银钱自然也慢慢少了,妈妈也多有责怪。小女子当红时也不知节俭,手中没有存下什么积蓄,也不能给自己赎身。想要寻个人家嫁了,可那勾栏院中又多是虚情假意之人,但求一夕之欢,谁管你事后死活。”女鬼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风玄雨被她哭的一阵不耐,喝道:“谁要听你说这肮脏事。”
那女鬼被他一喝,吓了一跳,忙应声是,止住悲声接着说道:“小女子的熟客中有一杨姓之人,名叫杨红亭。是那扬州城中的破落户,据说他祖上时家里还有些产业,传到他爹时,多已败了。到他掌家,就更不行了,可他又喜在脂粉丛中厮混,手中有些银钱就要到我们院中玩耍。小女子见他年纪同我相仿,虽然好色,可也算是有心之人,就想将终身托付与他。和他讲了几次,他也愿意。只是我二人均手中无有银钱,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风玄雨听女鬼提到杨红亭,插嘴问道:“这杨红亭可是同你一起来这青龙镇的杨*子?”
那女鬼点点李赤瞳之头,道:“正是,杨*子是他来这镇后,因他脸上有些白麻,镇民给他取的。”
风玄雨哦了一声,道:“你接着讲吧。”
女鬼接着说道:“说也来巧,三年前我们院中来了一个奇怪客人,他个子不高,样子也只是普通,无有奇特之处,但他的口音却很奇怪,院中之人多不知道他是哪人。而且他总是白日休息,夜间出去,也不知去干什么。清晨回来后,就要寻两、三个姑娘陪睡。院中妈妈见他行为奇特本不想做他生意,可这人出手大方,银钱花的多了,妈妈也就不提了。”
女鬼顿顿又道:“那一日,也不知为甚原由,杨红亭与那客人起了争执,没想到那客人原来会武,三两下就将他打的哭爹喊娘。事后,杨红亭到我屋中狠声咒骂,我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忙给他擦伤,闲谈中说出那客人奇特之处,并说了那怪客行囊颇丰。杨红亭听我之言,眼睛一亮,说这人昼伏夜出,肯定是个大盗,又说这是天降一注横财给我二人,而我赎身之钱多在此事上应了,说罢急匆匆去了。过了几日那客忽地不见了,我暗想多半是杨红亭做的手脚。果不其然,又等两日,那杨红亭兴冲冲跑来,说事已办妥了。又拿出不少银钱说要给我赎身。我急问他是不是从那客人身上得来,他嘿嘿笑着应了。我又问他是如何弄来的,他只说在市井间寻了几名桑儿(见注一),给那矮子下了个套将他做了,至于具体经过并未讲给我听。我埋怨他不该伤人性命,他却说留着眼前阴财不取才是傻瓜,何况那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路数,当下又命我去将那客人留在院中的行囊盗来,说是其中或许还有黄货。无法下,我只得听命与他,没想到我们打开那行囊一看,那囊中并无什么黄白之物,只是些玉瓷之器,看着破破烂烂,我觉也不值几个银钱,杨红亭却是高兴万分,说我不懂,他说那人是个盗墓贼,这些东西多半是从古墓里摸出来的,又说看这些物什,这人也盗了这许多东西,早该‘坐城圈儿看野景’(见注二)了,自己做了他也不伤天和。后来,杨红亭给我赎了身,让我做了他的二姨太,我问他为啥让我做小,他说以前自己曾有一门妻事,只是没过门就死了,他害怕那女的来找我麻烦,所以让我做小。我们在扬州住了一些时日,不知怎地那怪客的尸身被人发现报了官,杨红亭害怕事发,就对我说他老家是这山西青龙镇人氏,那地方小,官府多半问不到那儿去,又说反正手中有钱,到哪都能过上好日子。我心中也怕便应了他。我们于路途上又将那些玉器、瓷器变卖获得巨金,赶了几个月的路才到这青龙镇来。”
风玄雨听到此处暗暗思虑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们到这青龙镇后之事我多已知道,只是还有件事,我昨夜看了你的宝身,见上面没什么伤口,你真的是得病卒死的吗?那对红鞋你知道是谁给你穿上的吗?”
那女鬼摇摇头道:“那双红鞋不知谁给我穿上的,小女子知道自己死时,已是在那棺中,心中本来凄苦,可见到那双红鞋后,不知怎地,胸中涌出许多怨意,想要找地方发泄,却也无着。后来那李二狗来开我棺木,我气愤之下,才要取他性命,何况那李二狗动我棺木本是他不对,望道长原谅则个。”
风玄雨挥了下手,道:“二狗他不对的地方,我代他道歉,以后我自会则罚他。”
那女鬼见风玄雨这样讲,也没再讲李赤瞳的不是,接着说道:“至于小女子如何身死,小女子自己也实在不知。不过那杨红亭前些时段,却有些古怪之处,他。。。”女鬼刚说出‘他’字,忽然天地之间飞沙走石,前院中的大树‘呜’的被带起一片鸣叫,只见一道黑气望空而来。
李赤瞳本不能动的双臂忽地朝空伸出,嘴中厉叫不已。
风玄雨叫声不好,欺身上前,左手刷的一下,将李赤瞳额头的引魂符撕下,右手并指急点李赤瞳眉间。
林老汉就见从李赤瞳背后突地冒出一个女人来,只是身形虚幻看的不甚真切,想来是那二姨太的魂魄。
那黑气来的好快,其中还有人声呼喝:韦姨娘,韦姨娘!那女鬼听到呼叫伸臂乱摆,直摇其头,口中厉厉呼喝。那黑气听到女鬼呼叫,直奔而来,‘呼’的一下急卷女鬼而去,刹时不见踪影。
李赤瞳被风玄雨一点,身子瘫软,风玄雨急忙将他扶住,口中喃喃自语道:“嘿!竟然有人招魂,这青龙镇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注一:桑儿指那扬州市井间一种恶少年,青衣巨辫,专靠诈取别人钱财过活。
注二:坐城圈儿看野景是指杀头之意,旧时将人斩首后,将头高挂城门示众,所以为坐城圈看野景。
ps:快要真人pk了,可怎么p,还某想好啊,试写了几段自己均不满意.哎
希望大家多留言,你们的留言就是我的动力!^_^
讲故事一
这两天没啥灵感,没怎么动笔,怕朋友们等的急,我在这儿写个小故事,供大家娱乐娱乐。其实这事不能算是故事,因为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大家姑且看看算不算是一件怪事。
04年年底的时候,我因为想要考研,所以从外地辞职回家。可回家后又不想整天傻了八及的闷在家里看书,就说要找个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看书。家里也同意,就托人在俺们这边的网通公司给俺找了份工作,(因为是小城市,大公司所以进去要找关系,呵呵!)公司离我家不远,出门向东走路5分钟就到公司了,挺方便的,可就是贼累。后来到了下半年复习紧了就辞了,那年我没考过,今年又参加了一次,考的还是惨不忍睹,明年暂时不考了,出去打工挣钱:)
呵呵,扯远了啊。刚才说从我家出来向东就能到上班的地方,路上要经过小胡同,我们是老城市,小胡同特别多,我们那个公司在卧龙街那边,我们家东边有三条东西向的小胡同,这三条小胡同自南向北平行排列,从天上看下去估计是个‘三’字,北面的那两条宽窄差不多,最南面的那条最宽,而且三条穿过去都可以到卧龙街上。
那天一大早我起来准备去上班,爬起来才知道,外边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心下卓实高兴。我是十分喜欢雪的,尤其是下雪后夜里面出去,四下里万赖寂静,除了自己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其它全静的听不到,那感觉非常舒服,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也能听到。
又扯远了啊,呵呵。我花了些时间穿衣、吃饭,收拾停当后出门上班,一出门又是一喜,因为外边的雪积的很厚,估计昨夜雪下的非常大,我们这儿虽然每年总要下几场雪,可好长时间没见过下的这么大的了。
大清早的才7点多,又因为下雪,路上也没啥人,靴子踩在厚雪上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我的习惯上一般走最北面的那条胡同,有朋友会问,为啥要走那条胡同啊,不是有三条么?因为打小上学我都是从那条胡同过,习惯了:)
走最北面的那条胡同,要经过前面说过的中间那条东西胡同口。我路过那里时无意中向地下瞧了一眼,看见地上有一个脚印。
有的朋友问了,一个脚印有啥稀罕的,可这个脚印和我们平时在雪地所见的不同,踩这个脚印的人显然没穿鞋,五个脚趾的痕迹清晰可见。当时我就很奇怪,想这个人真勇敢啊,大冷的天也不穿鞋。我这个人打小好奇心就重,只要我感到奇怪的事就想弄个明白。我看这个脚印前面还有而且是沿着胡同向东去了,就想反正都能通过去,今天就不走老路了,走这条路看看这个脚印最后到哪儿了。
我低着头看着那串脚印向东走,越走越深入胡同。这个胡同中部有个拐弯的地方,那地方有两个小院,里面住着几户人。胡同到这里向北小小的拐了一个弯,再折而向东。
慢慢的旁边穿鞋的脚印多了起来,有很多踩在那没穿鞋的脚印上,弄的那串脚印慢慢看不清仓了。等我到了拐弯的地方时,各种脚印交加,地上的雪被踩的黑一块白一块乱糟糟的,明显有很多人没多久前在这个地方站了很长时间(因为刚下过雪嘛!),那串脚印到这里算是找不到了。我向北一看,见那边雪多被扫了。
我这才抬起头,没想到一抬头就见到几个花圈孤伶伶的树立在一个小院门口,院门上贴着张黄纸,花圈上面写着什么什么老先生千古,女儿谁谁献、儿子谁谁献、侄子谁谁献等等,才知这里死了人。我记不准当时是自己看到了个什么东东,知道这人是昨天死的,还是因为看到那么多雪地脚印推测这个人是昨天死的,现在已记不清楚了,反正这人是死了,呵呵。那时候我见脚印没了,没啥意思了,就去上班了。
后来这事我也讲给别人听过,可他们多是不信。尤其是我老爸听了后对我说,也可能人家半夜死了人,人家着急光着脚跑出去找人帮忙也说不定。我觉得他说的比较搞笑,一来那脚印是向东的,显然是向胡同里走的而不是出胡同的;二来我想就算再着急也不会忘了穿鞋吧!对偶来讲这也算是件奇事吧。
故事到这就完了,大家觉得怎么样?有意思么?我再说一遍,这事是真的,不是偶乱编的啊!
第九章 猝死
且说那女鬼被黑气摄走,风玄雨越发觉得这青龙镇中大有文章,只是一时间无有甚么头绪。心下正猜测间,忽听身后‘扑通’一声,风玄雨忙转身瞧去。原来是那林老汉倒地之声。
风玄雨见林老汉摔倒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只见林老汉双目紧闭,试了试还有鼻息,这才放下心来,想来他从没见过此类异事,因而吓得晕了过去。
风玄雨看看这昏倒的一老一少,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本想趁此机会到镇上探查一番,看看那施法之人有无留下什么痕迹,但又怕这两人醒时需人照顾。无法下,只得将二人扛回屋中,自去安歇不提。
一夜无话。
做书人一家不能表两家话,咱再折回头说那李赤瞳贴上引魂符后,只觉一股凉气从额间直灌全身,冻地他抖了几下,四肢跟着麻痹难当不能动坦分毫。那女鬼上他身时更感大股凉气涌进,冷意直入骨髓好似几万把小针在全身游走,又痛又痒,直想大叫,只苦于嘴巴不听自己使唤,痛苦难当。幸得尚能听到人声,风玄雨与那女鬼对话多落在耳内,心神被女鬼所讲怪事吸引,稍缓冰冻之苦。
正听到那女鬼说到杨*子近来有些奇怪之处,突然间只听耳旁风声大作,只是身不能动,头不能转,不知发生何事。忽觉心头大震,一声厉叫直冲顶门,震地李赤瞳神魂乱颤仿似要破体而出。那厉叫声在李赤瞳周身乱蹿,这番苦楚更甚从前。痛到极处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恍惚间,李赤瞳感到头顶一股清凉之气注入,在脑袋里四下游走,所到之处万分舒服,不由哼了一声。只听身畔有人说道:“醒了醒了。”
他缓缓睁眼,只见风、林二人站在自己身侧目光关切的望着自己。李赤瞳见到风玄雨,忙问道:“师傅,那女鬼呢?”
风玄雨听他问此事,不由嘿嘿笑道:“赤瞳啊,都怪师傅大意,没想到居然有人施法招魂,连你的魂魄也差些被招了去。那女鬼么,被人招走了。”
林老汉听完续道:‘老汉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骇人之事,此时想起还心惊肉跳。”风玄雨连忙歉声说道:“都怪兄弟思虑不周,让老哥哥您受惊了。”林老汉摆摆手道:“事出突然,风兄弟也是卒不急防,不怨你,不怨你。”说着又向李赤瞳瞧去。
风玄雨也低头对李赤瞳问道:“赤瞳,你觉得头上还有那儿不舒服么?”
李赤瞳这才发觉原来头中那股凉气,来自风玄雨按住自己头顶之手。只觉那股凉气在脑中盘旋几周后,继而下行,四肢间也渐渐有了力气。当下摇了摇头。
风玄雨见他摇头,将按在李赤瞳顶门的右掌顺势而下,抚过面门,最后停在李赤瞳胸腹间,接着将伸出左掌与右掌并立,双掌各自旋转。李赤瞳就觉那股凉气大增,体中涌出一股力量,不由得‘咕碌’一声借力而起。没想到起的急了脑中一晕,做势又要摔倒。
风玄雨见此连忙将他扶住,口中笑骂道:“小猴子,你急个啥,刚好点就要翻天啊!”说着将李赤瞳慢慢扶起。
这边风玄雨刚将李赤瞳扶起,忽听林老汉在旁问道:“照风兄弟所说,是有人将那二姨太的魂魄招走,可我在这镇上住了多年并未听闻镇中有谁会法术啊?!”
风玄雨随口答道:“若是镇民中无人会施法术,那么这件事多半和近几年从外地来镇上居住之人有关。”
林老汉想了想道:“镇上这几年,除了杨*子家,没别人迁来此处啊。”话音刚落,见风玄雨猛地转过头来,两人目光一对,具都一亮。
这时李赤瞳得那风玄雨相助坐起身来,插嘴讲道:“肯定是那杨*子干的。”
风玄雨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啊?”
李赤瞳道:“那杨*子不是好人,说不定他是为了要独吞财产,或是为了杀人灭口。”
风玄雨拍拍他肩膀,笑道:“成啊,你小子,脑子转的挺快。不过我问你,那杨红亭若要杀人灭口,为何不在他们来青龙镇的路途上下手,那时选个僻静之处将人结果,比到这青龙镇再杀人,可要保险的多啊。再说那女鬼也并未说杨红亭会法术呀。”
李赤瞳被风玄雨一番话问的无语,摸着脑袋呵呵傻笑道:“这点俺到是没细想。或许是那杨*子瞒着那臭婆娘,也未可知,呵呵。”
风玄雨笑了笑并未讲话。林老汉在一旁说道:“你小子江湖经验还嫩着呢,好好跟你师傅学吧。”
风玄雨笑道:“赤瞳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一层已不容易。江湖阅历嘛以后见的多自然就有了。”
又转头对林老汉道:“林老哥,我本打算过两日就带赤瞳动身,可现在出了这事,我不能放任不管,恐怕要在这里多叨扰老哥几天了。”
林老汉忙说道:“咳,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您老弟收了赤瞳为徒,咱就是一家人,这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成。”
风玄雨笑着应了声,当下又道:“林老哥,既然您说最近几年只有这杨家搬来此地,那昨夜施法之人多半与那杨家大有干系。待会儿我想去杨家那边看看,若是那人果真在那里施法,可能会有些线索留下。如若没有,咱再想别的法子,您看成么?”林老汉听完点了点头。
李赤瞳听了这话,自告奋勇道:“师傅,等会儿俺引您过去,成么?”李赤瞳见风玄雨点头答应,雀跃不已。
三人正说话间,忽闻屋外院门‘啪啪啪’被人拍的山响,三人起身出屋听到门外闹哄哄的乱成一片,只听一人扯着嗓子喊道:“林伯,开门开门。”
三人甚奇,不知是谁这么大早就来拍门,林老汉忙让李赤瞳上前开门。
门闩刚被拉下,院门‘刷’的一下被挤得大开,门外呼呼涌进几人,其中还抬着一个门板,上面盖着个白布,下面鼓起不知放了何物。
林老汉见进了这许多人忙问出了何事。
其中一人说道:“林伯,刘福不知怎么死了,他家现在乱成一团,没地方放尸首,我们商量着先放在您这庙里。
风、林、李三人一听,具都吃惊,风玄雨忙问道:“刘福?是不是你们镇上打更的刘福?”
众人见风玄雨面貌很生,只是上下打量,并未答他所问。林老汉忙解释道:“这是我外地一位朋友,昨个儿才来看我的。”
风玄雨忙对众人拱手见礼,众人也多回了。先前那人说道:“正是他,今晨被发现死在街上了,还是他家大嫂发现的那。”
林老汉忙问是如何发现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乱讲一起,人声虽然嘈杂,三人听后也明白了大半。
原来昨日那刘福的混家被他无缘无故打了一顿,心中气恼,一气之下领着孩子回了娘家。她爹、娘见她急匆匆返家,知是他夫妻二人多又是起了争执,当下她爹领着外孙上街去玩,她娘劝她道:“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呢!这个月已是第三回了了吧,说说这次又为了甚事?”她女儿哭着将事情讲了,最后说道:“谁知他发哪门子邪火,我不过见他面色不对,问他何事,谁知这样就将我痛打一顿。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又哭起来。
她娘说道:“哎,这年月谁家能过的好呢!算了,既然回来了就住几日,回头让你爹找刘福说说。”女人点头应了,可心中还是惦念那该挨千刀的家伙。
晚间躺在炕上颠来倒去无法入睡,眼前尽是刘福惨白的面孔。第二日清晨起身,右眼一阵急跳,心中不禁暗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祸事。越想越不心安,忙对爹、娘说要回家看看,也不待二老答应,匆匆出门,急急往家去了。
石街上大雾迷漫,道路多瞧不清,正走间,脚下忽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心中暗骂道:“谁人这样缺德,放这拌人之物。低头看去,见是一双人脚,心中惊疑,顺着脚往上瞧去,见那倒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福。
只见他双目上翻,肚腹不见起伏显是早已断气多时了。刘福混家见刘福身死,惨叫一声昏倒于地。
她这声惨叫,惊动路旁住着的镇民,大家出来瞧时,见地上倒着两个人,检视下发现一死一昏,具都乱了。
当时有人忙向刘家大嫂娘家飞奔报信去了。
有几个婆娘,又是掐人中,又是捋后背,将刘福混家救醒。可这刘家大嫂醒后,哭天抢地,口不能言,大有疯颠之态。
有人提议快去找镇长来,可有人回应说前两日镇长和徐大夫出镇办事去了,要过两日才回。
有那年纪大的见乱哄哄的不是办法,站出说道:“大伙聚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大伙都听我的。”说着吩咐道:“找几个人先把刘大嫂送回家去,这刘福的尸身嘛,先搭到城隍庙安放”。众人见有了主意,便乱糟糟的忙活起来。
有人从家中翻出块破门板,将死人乘了,盖了块白布,几人抬着急急望城隍庙去了。
林老汉听完经过,又问道:“这刘福是在哪里死的?”一个半大小子,蹦出说道:“在杨家大宅那边。”风、林二人听此话语,心中惊疑不由互望一眼,具是一样心思:又是杨家!!
风玄雨正思虑间,突听有人大声问道:“林伯,这死人俺们放哪儿啊?死沉死沉的。”
林老汉汉忙领着将尸身放入前院殿中,众人方大呼小叫的告辞出门。
李赤瞳待他们出去方将院门关起。忽听院外一人大声说道:“咱这青龙镇上连死两人,昨夜间又狂风乱作,也不知是不是招了什么妖邪之物。”余人乱呸,大骂杨狗蛋这家伙嘴臭,乱放狗屁,那杨狗蛋气岔回嘴骂了。众人哄闹一阵,渐渐去的远了。
院内,风玄雨见林老汉看向自己,皱眉说道:“这两件事或有关联。总之咱先弄清一件,再说其它。我和赤瞳先去杨*子的宅子瞧瞧。这刘福的尸身,待我回来再瞧。”说罢,招呼李赤瞳一声,二人出庙望东去了。
(快要pk了啊,可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大好中年啊,从小没和人p过啊,接下去该怎么p啊!发愁!)
讲故事二
老李我讲故事上瘾了,呵呵!上次说的是件怪事,这次咱来点轻松的,两个幽默小故事。名字就叫做:作文趣事。
趣事一:偶初中升高中的时候,因为所在的学校是个完中,又因自己学习一般也就没报其它的学校,而考了本校。有的朋友问,啥是完中?完中就是指学校既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
偶上高一的时候分在一班,俺们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滴,所以对语文课代表就特别上心。说也来巧,当时俺们班有位女生对语文特别感兴趣,尤其是作文,每每手边有文章都要拿来读一读,期望从中发现一些美好篇章来提高自己的水平,所以就选了她当语文课代表。这女孩儿的名字也特别,主要是她的姓很特别,人家姓拜,这里就不提人家叫啥了啊!小姑娘长的很漂亮滴说:)
那一年寒假,俺们班主任放假前留作业,因为是教语文的,所以除了正常的作业外,还让大家要额外写10篇作文,写一些春节时的见闻什么的。
偶这个人最烦写作文,一提写作文脑袋里就翻浆糊,不知写啥,就算是将字数凑够,也多是公式化的东东,什么今天去郊游,天真蓝,俺心里多快乐,风景多么美好,快回家时感慨祖国美景,誓要努力学习为祖国添砖加瓦啥滴*__*!!!
因俺刚上高一,基本上还是小屁孩一个,玩心大的很。寒假一个月,偶玩了28天,突然想起还有作业未写,咋办!?凉拌!^_^偶虽然爱玩,但还是好孩子,作业还是要写滴。
当下笔走龙蛇将寒假作业一挥而就,管它对错。可到了作文那儿,俺犯了难,10篇啊,这不要偶老命么!
忽然想起,小学时家里为了提高俺的写作文能力,曾给我买过一套《小学生作文文库》,里面全是选全国各地小学生写的好作文选编的,现在想来里面也多是些公式化的文章,哎!公式化教育害人呀!
因为老师要作文按笔记的方式写,俺就翻出笔记篇,这套书有好几本,分什么笔记篇、日记篇、美景篇、散文篇等等,10篇小意思一挥而就也。
新学期开学,交作业,继续过千篇一律两点一线的学生生活。没想到交了作业没两天,语文课代表来找俺了,当时就指着俺的一篇作文,问道:“你这篇是不是抄的啊?”当时俺是汗如雨下啊,心想难道这拜课代表能掐会算,她怎么知道偶是抄的啊?!
现在只记得当时俺表情尴尬,忙问她是如何得知。那小美女嫣然一笑曰:你回去再看看那篇作文。
那日归家,忙翻出那本笔记篇,左翻又找.俺抄的时候也没顾上仔细看,只要见到和春节有关文章的就往本子上抄,凑够了事。
翻来翻去总算找到那篇文章,仔细一看,只见上写:本篇作文由xx市xx小学三年级x班 拜x同学所作,由xx老师选送!!!晕倒!!!
趣事二:这个事是偶听说的,不过也是俺们学校的事情。事情发生的时间和上面是同一个寒假。不过发生的班级是高一四班。
那时四班有位留级生,这位留级生同学俺也认识,因为俺和他弟弟初中时是同班同学。高二文理分班时,偶分到了理科二班其实就是原来的高一四班。俺去四班时,这位同学已经参军走了,只能盗听其神奇之事,心中景仰不已。
同是那一年寒假,他们四班的语文是另一位老师教滴,这个老师比较好说话,留作业没俺们班那位狠。只留了一篇作文,也是要写春节见闻,需要描写过春节的欢乐气氛,文体不限,不过字数要超过一千。
据说春节过后,大家开始上学交了作业没两天,他们四班的语文老师怒气冲冲跑到班里,让我那位同学的大哥上台。然后举起手中两张纸说这是咱班某某同学写的一篇不错的春节见闻,现在请他来给大家念一念。说罢将手中纸张递给那位大哥。
我同学大哥,不卑不抗,清清自己的嗓子,大声念道:“过春节真是有意思,尤其是大年三十,门外到处在放炮,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那天晚上我和弟弟在家吃完饺子,一起出门去放炮,我们拿了挂一千的电光闪就出去了。(大家看到这,是不是觉得这篇文章虽然一般,但也算中规中矩是吧,呵呵,且请往下瞧)我用棍子串上那挂炮,将棍子高高举起,弟弟在一旁点火。只听哧的一声响,鞭炮便霹雳叭啦的响了起来,真是有趣。这鞭炮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霹雳叭啦~~~~~~~~~~~~~~~~~~~~~~~~~~~~!(此处省略一千字)响个不停。最后,一千响的电光闪放完了,我和弟弟回屋睡觉去了,过春节真是很好玩呀!”
我那位同学的大哥真写了一千个霹雳叭啦,那时他站在讲台上就念了一千个霹雳叭啦,全班不禁为之绝倒!!:)
他这篇作文不但描写了过春节的欢乐气氛,而且字数够,加上开篇和结尾写去睡觉的字还多有富裕滴,呵呵!^_^
第十章 阳宅
李赤瞳听到风玄雨招呼,答应一声跟着出庙而去。一路上风玄雨沉思不语,仿佛在盘算什么事情。李赤瞳见他如此也不敢打扰,只是领路前行。
二人穿街绕巷,向东行不多时,李赤瞳忽地停步,举手一指道:“师傅到了,那就是杨家的宅子。”风玄雨听李赤瞳说到了,嗯了一声,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
只见前面好大一座宅子,宅院宽阔不下二十丈光景。院墙高大,卧砖到底,磨砖对缝。飞檐高楼,齐凳狮子石头台阶,门前两溜拴马的桩子。朱漆大门,门顶匾额上书写“杨宅”两个金漆大字。
风玄雨心中不由暗道:“这杨家好大的手笔。”转头对李赤瞳说道:“赤瞳,你在此等一会儿。可别乱跑,我过去瞧瞧。”见李赤瞳点头答应,才动身向前。
风玄雨走到宅院门前,见大门紧闭也未停步,心想先围着宅子转一圈看看再说。想罢沿着院墙旁的小巷向宅后走去。
李赤瞳见风玄雨向宅后行去,无聊中蹲到路旁抠土玩。正玩的不已乐乎时,突觉自己脚上有物蠕动,低头瞧去,不由吓的站起,原来一条寸许长的蜈蚣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脚背。李赤瞳吓的急忙甩脚,将那蜈蚣从脚上甩落。那蜈蚣被摔落在地,扭头晃身,急匆匆的向着杨家宅院相反的方向爬去了。
李赤瞳心神刚缓,就见从土下又钻出几条蜈蚣,向着同样方向爬去,随后又有一大群蚂蚁钻出,接着又有几只土下虫子破土而出急匆匆的尾随蚂蚁去了。
李赤瞳从没见过这场面,心中甚奇,暗自思量:这些虫子大搬家么?只是不知他们要搬到哪里去。不觉间跟着那些爬虫行去,早将风玄雨让自己不要乱跑的话抛在脑后了。
再说风玄雨沿着小巷向宅后走去,见这巷中的院墙比门前的院墙又要宽阔不少,前面不远处杨家的院墙下开着一个偏门,想是平时供下人出入用的。巷子里也有几户人家的房舍,可只有巷子中间的一户屋门是开在这巷中的。
风玄雨心中算了算这院子的大小,估摸着这宅子没有七、八进也有个五、六进。当下边走边看,可也没瞧到什么奇特之处。说也来巧,刚走至巷中那家门前时,那屋门‘吱哑’一声竟开了。风玄雨听到门响,转头瞧去,见从门内走出两人。
先头走的那人,没想到门外有人,乍见风玄雨吓了一跳,停步不动,后面那人正低着头没见到前头那人停步,碰到了前面那人后背,不由抬头皱眉说道:“干什么不走了,那边不是还等着我们嘛!”抬头瞧见风玄雨,也是一楞。
风玄雨见从门内出来的两人,前面是个半大小子,后面跟着个中年汉子。只听前面那个半大小子瓮声瓮气的说道:“爹啊,不是俺不走啊,门口有个人,吓俺一跳啊!”
风玄雨听那小伙子之言,抱歉一笑拱拱手,说道:“对不住,惊着您二位了。”说罢,继续前行。
后面的汉子见风玄雨走后,自己儿子还不动事,催促道:“还不快走。一个外地人有啥稀罕的,这镇上每天总要过几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快走快走!”那半大小子应了一声,口中说道:“爹啊!刚才那人眼睛真是贼亮!好像以前咱家那只猫咪。”说完跟着他爹转身出巷去了。
风玄雨听身后那小子说的有趣,转身瞧去,见那两人已出了巷子,笑着摇了摇头,返回身又继续前行。向东接着没走几步就出了巷子,没想到黄土遍地,原来已出了镇子,一看之下才知道原来因为这杨家的宅子太大,它的后墙基本上已出了镇子,后边再没有人家,只种着几棵槐树,只是这些槐树下的土色尚新,显是刚种下没多久。
风玄雨初看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可越看越觉的有问题。这杨宅后墙上的砖色比前门和小巷院墙上的都要新上许多,好像是刚刚修葺过的。
细看下那几棵槐树排列的样子也多有奇特之处,它们并没沿着墙根排植,而是左一棵,右一棵种在那里,而且树身多歪斜向着东方。搭眼看似杂乱无章,可隐隐中又组成了某种样式,风玄雨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相似的图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又再着后院瞧了一忽儿,再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也不再转那半圈,回身出巷去了。心中只是不停思虑那几棵槐树的模样。
出了巷口,却见李赤瞳不在刚才分手地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免有气,心想:刚交代过这小子别乱跑,他就给我跑的没影,看来自己以后有的教的了。正着急不知去哪寻李赤瞳时,忽见李赤瞳一蹦一跳地从前面的街角转来。
李赤瞳刚转过街角就见到风玄雨,心中高兴,跑上前道:“师傅,您看完了啊!刚才你没看到。。。”风玄雨看他回转,这才放心,口中问道:“赤瞳啊,师傅方才怎么交代你的,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跑的没影。你小子跑哪去了?徒让师傅担心。”
李赤瞳听到风玄雨问话,才省起刚才师傅说的让自己待在这里别乱跑的话,心知自己做错事。伸伸舌头,傻笑道:“师傅,方才俺一转身不知怎么就忘了,呵呵!”
风玄雨见他一付惫懒摸样,心里又气又笑,哼了一声,说道:“这是头一回,也就算了,以后你再这么忘性大,看我怎么收拾你。”李赤瞳听到又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听风玄雨道:“该看的都看完了,咱们回去吧。”李赤瞳答应一声,跟着风玄雨动身。路过那街角时,望了望适才那些虫子爬去的方向,心里暗道:怎么那些虫子转过街角又都不见了啊!
路上无话,二人回到城隍庙后院门前,却见一把铁将军守门,林老汉不知出门去哪儿了。李赤瞳看见铁锁,奇道:“林大叔去哪了,他平时出门不在这时候啊。”风玄雨随口说道:“既然你林大叔出门,咱们也进不去,就等他一会儿。”说完身子斜靠庙墙,自己暗自思量方才在杨宅所见的情景。李赤瞳歪头想了想,也猜不出林老汉去了哪里,又见风玄雨不语,自又去一旁抠土玩了。
风玄雨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见李赤瞳在一旁拿个石片挖土,边挖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由奇声问道:“赤瞳,你在干啥?”李赤瞳听到风玄雨问话,随口答道:“师傅您不知道,刚才您走后,咱站着的地方,有好多蜈蚣啊、蚂蚁啊从土里爬出来。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虫子搬家那,本来俺是跟着它们的,看它们要爬到哪里去,没成想转过街角,它们都不见了。俺现在想看看,俺们这庙的土下面是不是也有那么多虫子。”
风玄雨听到李赤瞳讲虫子搬家,脑中一闪念间记起一件旧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忽听李赤瞳朝一旁大声叫道:“林大叔,您去哪里了,我和师傅已等您好一阵了。”
抬头顺着李赤瞳说话的方向瞧去,见林老汉从远处行来,身旁还跟着一人,正是方才自己在那小巷中见到那说话瓮声瓮气的傻小子。
当下也不等林老汉过来,吩咐李赤瞳道:“赤瞳啊,我还要到杨家大宅去一趟,等你林大叔过来,告诉他我去哪了,知道了么?”说罢也不等李赤瞳答应,身形一晃,踪迹不见。
(仓促写成,大家先凑和着看,可能还有要改的地方.)
ps:那个前门院墙二十丈算宽么?偶没怎么查,大家说说,如果不够宽俺再加.
第十一章 聚阴
李赤瞳扭头答应时,已不见风玄雨踪影,吃惊之余,心中不免暗想:自己啥时候才能有这本事。扭回头见林老汉和那半大小子已走至庙门前,忙迎上前去,问道:“林大叔,您方才去哪儿了?让俺和师傅一阵好等。”
林老汉也不答他,急声问道:“你师傅急着去哪儿?是不是出了啥事?”
李赤瞳摇摇头,说道:“俺也不知道。”他见林老汉身旁有人,也没将风玄雨原话告诉林老汉,只说风玄雨刚才突然说有事,告诉自己详细的事等他回来再讲。林老汉听他语焉不详,知他顾及身旁之人,点点头也不再问。
李赤瞳这边话音刚落,却进林老汉身旁那个半大小子望着风玄雨离去的方向,嘴里啧啧有声,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快?比俺见过的野兔子跑的还要快,哧啦一下子就没影了。”
李赤瞳听他话语中对风玄雨多有不敬,不由发怒斥道:“傻胖子,你刚才说俺师傅啥?你敢将俺师傅同兔子比,信不信俺揍你啊!”
半大小子听到有人叫他傻胖子且说要揍自己,心中气忿。扭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个独眼的小孩儿,个子比自己矮了半头。不由呵呵一笑,也不答话,伸出右拳比了比自己,用小指比了比李赤瞳,又撇了撇嘴,鼻中哼了一声,脸上尽是不削的神态。李赤瞳见他瞧不起自己,心中大怒,上前就要动手。那小子也捋起袖子准备开打。
林老汉见此,忙将两人扯开。对着李赤瞳斥道:“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准备给你师傅再多添些是不是?”
李赤瞳见林老汉动怒,这才罢手,又狠瞪了那胖小子一眼,向林老汉要过钥匙,开门进庙去了。
林老汉看李赤瞳进庙,摇了摇头,回身招呼那小子。胖小子见李赤瞳进庙,也收了架势,答应一声,跟着林老汉进了城隍庙。
进了庙,林老汉领着胖小子向前院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老叔好人一个,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哎!扔下你婶子她们孤儿寡妇的,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说完叹气不止。那胖小子听了,也不答林老汉之话,只是傻傻地四处打量。林老汉见他不言声,想着可能心中悲痛,也没再说。
二人来到前殿,那胖小子见到门板上用白布盖住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声说道:“俺可怜的老叔啊!您怎么突然就没了啊!~~~~”
事出突然,林老汉走在前面没个准备,被猛来地这嗓子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怎么一惊一炸的。听他哭的悲痛,转身想要劝劝。没成想刚转过身,那胖小子已止了哭声,站起来拍拍裤上的尘土,来到刘福的尸体旁说道:“老叔,虎子来给您换衣裳了!”
林老汉见他不哭,话语中更无半分悲伤之意,又楞怔了一下,心说:这孩子到底弄的是哪出啊!转念一想,又担心这小孩儿是乍闻至亲猝亡,得了失魂之症,以至举动异常。忙劝那胖小子要心里觉的委屈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那胖小子边拿出带着的寿衣,边说道:“俺心里没啥委屈的。刚才来的时候,俺爹说让俺见着俺老叔就要大哭几声,然后让俺给俺老叔换寿衣。”
林老汉听胖小子话语中大有傻气,不禁大摇其头,心道:原来这孩子是个呆子。忽听殿外传来一声低笑,转头见李赤瞳站在殿门口捂嘴偷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笑个啥,还不快进来帮忙。”
李赤瞳听到林老汉吩咐,心里直后悔,心想:自己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多好,巴巴的跑来干啥?现在好了还要给死人换衣服,倒霉倒霉!可又不敢跑,只好磨磨蹭蹭的进殿,慢慢腾腾地走到刘福尸身旁。
见胖小子站在对面,不由又怒目而视,那胖小子也还眼瞪来,林老汉只做没瞧见。当下帮着二小,将寿衣给刘福换上。
胖小子刘虎见给自己老叔换完了衣服,起身就说要回去。林老汉猛地省起一事。忙赶上去将刘虎叫住,说有些事要问他。
李赤瞳站的远,也没听到他们讲些什么,只见刘虎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最后林老汉点点头,方送刘虎出门。见林老汉往后院走去,忙出殿跟上,问道:“林大叔,您刚才问那傻胖子啥事?”
说话间两人走进后院,林老汉刚要答他,还没开口,只听后院门响,风玄雨推门而入。
李赤瞳见是师傅忙迎上前去,欢声道:“师傅,您回来了!”
林老汉见风玄雨面色凝重,忙问:“风老弟,刚才见你急匆匆走了,是不是在杨家那边有什么发现?”
风玄雨点点头道:“不错,是有些发现。林老哥,我想去瞧瞧刘福的尸体?”
林老汉忙引着他到前院殿中,风玄雨掀开盖尸的白布,看了看尸体的面色,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嘴里默念几句,右手对着黄符一指,接着将符贴在尸体额上。
那符刚被贴到尸体额头,只见刘福惨白的脸上突地冒出几股黑气。当黑气触及额间黄符时,只见那符黄光一闪,呼地一声将黑气吸入,符纸也瞬间变成了黑色,再看那刘福的脸,先是转红,紧接着又变成惨白之色,只是脸上比方才多了几处紫斑。
李赤瞳见此奇景心中大奇,张嘴刚要问询,却见身旁的林老汉对自己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师傅。转过头再看风玄雨时,见他的眉头比方才进寺时又深了几分。
风玄雨取下变成黑色的黄符,又将白布盖回,接着说道:“咱们回屋说去。”说罢,出殿向后院行去。林老汉和李赤瞳二人忙随后跟上。
三人回屋坐定,风玄雨从怀中掏出另一张黑符,与先前从刘福额上取下的黑符一起放在桌上,说道:“林老哥,这次恐怕有些麻烦。”
林老汉细看那两张黑符,虽不知上面画的是什么,但见这两张符上画的图形却是一样。又听风玄雨说有麻烦,急问究竟是什么麻烦。
风玄雨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又伸手在碗里沾了些水,随手在桌面上画了图案,看着林、李二人,问道:“你们看这像是个什么东西?”
林老汉和李赤瞳忙低头去看,见风玄雨在桌上画了个前宽后窄的方形,一时间也猜不到是何物。
二人均表示不知,风玄雨转头看着李赤瞳,问道:“赤瞳前夜你挖开那杨家二姨太的坟后见到的是个什么东西?”
李赤瞳答道:“是那个臭婆娘的棺材。”说完这句,猛地一拍自己脑门,说道:“师傅,您画的还真像个棺材。”
风玄雨听后,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画的正是棺材,而且杨家宅院现在也正是这个样子。”
跟着说道:“这天地万物皆分阴阳,人活着的时候就是阳,死后变鬼就称为阴。活人要有地方落脚,死去的人当然也要有个安身之地,这给活人和死人落脚的地方也是分阴阳的,给活人住的叫做阳宅,而埋葬死人的坟墓自然是阴宅了。这棺材是盛死人埋入阴宅中的东西,自然也是属阴。现在这杨家的宅院盖成了这样子,阳宅阴形,实是变成了一座凶宅,人若是住在里面轻责大病,重则。。。。”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李赤瞳听了问道:“师傅,那杨家的二姨太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死的啊?”
风玄雨没答李赤瞳之问,接着说道:“若只是阳宅阴形,也只是他们杨家宅子里住的人倒霉,再厉害些顶多秧及四邻,可加上了这几个东西后,那杨家是凶上加凶麻烦的紧了!!”说着又沾水在适才画的方形窄的一侧点了几下。他指着那几点,说这是自己在杨家宅子后面见的几棵槐树的方位。接着将几点一连,二人再看,却见那几点加那个方形勉勉强强地组成了一个字。李赤瞳看了几眼,喃喃自语道:“这好像是个‘吸’字。”
语音虽低,却被风玄雨听到,当下点点头,说道:“不错,那杨家宅子的院墙再加上他家后墙的几棵槐树,正组成一个‘吸’字。”
讲到这里又皱了皱眉头,点点那个吸字,慢慢说道:“这是道门中的一种阵式,叫做聚阴。”
(这一章是过渡章节,没啥意思,不过偶写的也不好,没法子春节事情多,自己没啥灵感,望大家原谅!赤铜在这里祝各位朋友春节愉快,在新的一年中肥猪拱门,大发横财!!:))
第十二章 知凶
聚阴阵,又称集邪局,不知谁人所创,只知是一种极其阴毒狠辣的阵法。万物生长于天地间,周边所处环境需要阴阳调和,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如果阴阳失调,那是要出*烦的,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也是这个道理,而这聚阴阵正是要打破阴阳平稳的局面。所谓聚阴,故名思意,就是聚集阴气之意,此阵式一旦布下,方圆几里内的阴邪之气为之一空,全会被吸入这‘吸’字的‘口’中。据传待那‘口’中阴气满溢破土而出时,凡阴气所过之处人畜皆全身肉削骨裂而亡(肉削骨裂就是指身上的肉活生生地一块块从身上掉下,在这个过程中身上的骨头也都会全部裂开,这是偶编的,反正大家想着怎么惨就成!^_^),死状之惨,胜鳞剐万倍,而且被那阴气所过之地,之后几年内都会寸草不生,变成凶邪荒地。
风玄雨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林老汉,叹口气道:“不怕您老哥笑话,此阵式我以前也只是听过,可从没遇过。方才在庙前等您时,若不是赤瞳对我说,见到杨家附近土下的虫子大搬家,我还真没想到他家竟然是这聚阴之局。”
原来这土中虫豸多是喜阴畏阳的习性,但因这杨家聚集的阴气太盛,连那些土虫也受之不了,只好匆忙搬家,溜之大吉。风玄雨初时并未想到是这个阵局,被李赤瞳提醒下,又到杨家走了一趟,这才证明心中所想。
风玄雨说着拈起桌上一张黑符,说道:“林老哥,这是吸阴符,此符遇到阴气就会变黑,我们可以根据它变黑的程度,而得知某地阴气旺盛程度。这是适才赤瞳在杨宅外边所站之地测得的符纸,因那些土虫所钻之口甚小,泄出的阴气不多,所以这张颜色较浅。”说着拈起另一张较黑的,道:“这是方才放在刘福尸身额头的那张。照他尸体中的阴气程度来看,估计他是昨夜间在杨家附近寻更时,被地中泄漏出的阴气入体,以至身死,不过照这符的颜色,泄出的阴气还不算太多,若再多些的话。。。”(看到这里大家应该知道偶写刘福做梦,挖宝贝的意思了吧!)。
风玄雨说到这里,揉揉紧皱的眉头,接着说道:“只因这阵法歹毒异常,太伤天和,就连那布阵之人,自身也会断子绝孙,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受炼狱之苦,所以连那邪派中人也多不敢沾,而且听闻此阵已经失传好久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青龙镇上竟然。。。”
一时想到摆这阴毒阵法之人,心中不由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跟着重重哼了一声。
桌上碗、壶被震地跳起老高,可这桌子受这一拍竟没散架,只是忽地沉入地面寸许。林、李二人心神激荡中也未瞧见。
林老汉听风玄雨说的凶险,脸上不禁变色,忙问此阵可有破解之法。
李赤瞳一边将桌上歪倒的碗、壶扶起,一边眼巴巴的瞅着风玄雨,虽然镇上之人多数对他不好,可十几年居住下来,对这青龙镇也多少有些感情,自然希望风玄雨能有破解之法,能够解此恶局。
风玄雨低头想了想,道:“若是发现的早,那时阴气聚集不多,只需将那吸字破了,然后再想法子慢慢将地下的阴气导走也就成了。可眼下,一来此刻那杨家地下阴气聚集之盛,怕是轻易导不走的,万一出个好歹,阴气借那出口急涌而出,更是麻烦。二来咱们不明那杨宅其中的情况,我怕那布阵之人还有其它的阴毒手段,正防着人家去破他这局。”
李赤瞳忽地说道:“师傅,如果让镇上之人学那些虫子,全部搬走不就行了。”
林老汉听了,摇头道:“你以为这件事容易办到吗?咱们两人无甚负担,也没甚么牵挂,说走也就走了,可那镇上之人呢?且不说他们信不信咱们的话,就算他们全信了,仓促之间你让他们搬到哪里去安身,何况还有那些不信的人。而且这事若在镇中传开,被那杨家布阵之人听到,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李赤瞳听完知道自己想的简单了,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林老汉见他不语,也叹气低下头去。
风玄雨听了二人之言,想了想道:“虽然咱还没甚好法破此阴阵,不过咱总算知道是谁摆的这阵。”
林老汉和李赤瞳听他这话,忙抬头同声问道:“是谁?”
风玄雨盯着两人,缓声说道:“其实这人的名姓早些时候赤瞳已说过了。”
李赤瞳听到风玄雨讲这话,连忙说道:“师傅您说摆这阵式的是那杨*子-杨红亭?!”
风玄雨点头答道:“不错,正是他!”
李赤瞳又敢忙问道:“师傅,可您早些时候不是说,那杨*子是不会法术的么?”
风玄雨听后说道:“至于这个,先前我也是顺着那女鬼之话推测而得。可现下有件事,从中可知这聚阴阵正是那杨*子摆的。”
说到这里,风玄雨站起身续道:“其实这事很多地方都透着古怪,一时间我也参详不明,不过这杨*子是那布阵之人却是千真万确的。嗯。。。”心中想到这事古怪之处,不由沉吟不语。
他这一‘嗯’时间颇长,急地李赤瞳抓耳挠腮,想要开口讯问,可又不敢,自在那里急的不行。
林老汉心中虽急,但他知风玄雨正在思虑关键之事,也没开口打扰。见李赤瞳在一旁着急的怪样子,拿起桌上瓷壶倒了碗水,递给了过去,待他接过,瞪了他一眼,让他别打扰风玄雨想事。看李赤瞳稍安后,又给风玄雨倒了碗水。
风玄雨接过喝了,又沉吟许久,方才说道:“他们杨家宅后的院墙应是近期翻修后,才变地比前门处的院墙窄的,也就是说他们家的院墙被改为前宽后窄的格局是近期之事,那几棵槐树也是新移种未久的。林老哥,您想若不是那杨*子让人如此,谁能轻易动别人家的院墙而不被人知的呢!?”
说到这里,停了停,转口又道:“可是他为何突然要摆这阵式?还有那杨家二姨太是否由他所杀?我实在想不透其中关键。而且那几棵槐树均歪斜向东,应是将聚来的阴气稍稍向东泄出少许。他搞这聚阴阵就是为了聚集阴气,但为何又要将这些阴气漏出一些呢?一时间咱也不得而知。不过东边肯定会有地方受到这股漏出的阴气影响。还有那女鬼昨夜最后说杨*子最近有些古怪之处,咱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古怪之处?”
林老汉听他提到此事,猛地记起一事,忙说道:“风兄弟,你不提我到给忘了。那杨*子古怪的地方,应是近期得了失魂之症。”跟着道出自己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原来早上风玄雨和李赤瞳走后。林老汉见庙中一时也无有其它事情,想着自己和刘福同是乡亲一场,就跑去他家看看有甚么能帮忙之处。没成想,在那里碰到了刘福的本家兄弟。他们父子二人是在半年前由刘福介绍到杨家翻修宅子。后来做完工,想着在镇上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活计,就没再回去。林老汉和他寒喧了一阵,他就让儿子跟着刘虎跟着林老汉回庙来给刘福换寿衣。
这才有那傻小子刘虎跟李赤瞳对瞪那一段事情。后来他要走时,林老汉猛地记起昨夜那女鬼所说杨*子之事,想着这小子在杨家做工或许知道一二,忙叫住问他在杨家做工时可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想到那小子说话颠三倒四,林老汉问了半天才知道,有次清早他们父子在那小巷中发现杨*子趟在地上,人事不醒。后来弄醒后,那杨*子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
林老汉说到这里,停停又道:“至于我说那杨*子得的是失魂之症,只因我家里有位表亲,也曾有过相同症状,我是照此推测。而且我还那里听别人说镇长和镇上的徐大夫前两日去镇东三里外的王家村了。说是那边村子里有几人突然得了重病,他们村里没有大夫所以来请镇上的徐大夫。又说村里还有几件怪事发生,因镇长见多识广,也一起被请了去看看是否知是何事。估计那王家村就是风兄弟说的受阴气影响之地。”
风玄雨听完点了点头,又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任何头绪。当下说道:“咱们与其在这里乱猜到不如简单些。今夜我去杨家一趟,会会那杨*子。”
李赤瞳听了忙道:“师傅,俺和您一起去。”
风玄雨和林老汉,齐声喝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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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冲阳(上)
是夜,星光偶现,风吹云动,一轮银盘在云间穿行,为大地洒下清辉无数。青龙小镇又早早地归于沉寂,只是少了夜半那或远或近的梆子声。
林老汉站在院中抬头望月,心里算了算时辰,眼瞅着将近子时,风玄雨已去了快一个时辰,可还未回转,心中不免焦急。
忽听身旁李赤瞳急道:“林大叔,俺师傅怎么还没回来啊?要不咱们去杨家那边看看?”
林老汉摇头道:“咱去了能干甚么?也帮不上忙。到时还要累你师傅分心照顾我们,如若因此坏了大事,怎么办?再耐心等等吧!”
李赤瞳虽知林老汉说的没错,可毕竟是小孩儿心性,急的不行,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满院溜哒,总之没一刻闲着。
二人又在院中等了一忽儿,林老汉见李赤瞳满院乱转心中有气,对他说道:“你小子也别乱转了,我看着眼晕,去!进屋给我搬把小椅来。”那边李赤瞳答应一声,转身向屋内跑去。
林老汉抬头又望了望夜空,见银轮已升至中天,恰是子时,一日中阴气最盛的时刻。这时,李赤瞳刚巧搬着把小椅从屋中走出。
忽然二人身周一静,刹那间空中的风声、草间的虫鸣尽皆消失不见,静的仿佛那些声响从来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
李赤瞳心中惊疑,见那边林老汉回头看向自己,脸上也尽是吃惊神色,知他也发觉奇怪之处。
正当二人心中猜测时,镇东方向突地传来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振聋发聩‘喀~~~~!!!’。跟着空中狂风大作,前院大树被刮的呼呼乱响,仿佛要被拔土而出,地面也瞬间剧烈震动起来。
林、李二人猝不急防下,脚步浮动接连摔倒。
李赤瞳摔倒地上,耳中被方才那声巨响震的鸣音阵阵,一时间也听不到什么,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只觉眼前一暗身周飞砂走石。巨风压顶下,几次想站起身来,均被大风压倒。惧怕间想要大叫,刚张开口,大风卷沙呼地刮来,一下子吃了几口沙子,刺激之中猛地咳嗽起来。
说也奇怪,这天地异象来的快,走的更快。空中巨风猛刮了几下,骤然不见。
李赤瞳胸口起伏,又咳嗽几声。待咳嗽稍停,又忙着乱‘呸’,这才将嘴里的余沙吐净。见林老汉也倒在地上,忙上前将他扶起。
那边林老汉被刮的也是满脸土色,巨喘不已。见身旁李赤瞳脸现忧色,忙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夜空散云被刮的半片也无,明月露出真容,草间又见点点荧光,一时间天地好似恢复了原样。若不是地下还隐隐传来阵阵轰鸣,暗示着方才的天地巨变。二人几疑适才自己是在梦中。
没成想这边林、李二人惊魂甫定,异变又起。只听镇东边又传来一声厉叫,如鬼哭狼嚎般直刺夜空。李赤瞳对于此声熟悉无比,混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想起自己昨夜被那女鬼附身之时的情景,心中大恐,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那厉叫一声尖似一声,一声厉过一声,由东往北划破夜空,惊起夜鸟无数,渐去渐远,慢慢听不到了。
那厉叫声刚消散不见,忽闻院外人声鼎沸,呼儿唤娘,哭声震天,乱槽槽地混成一片。只听有人大声叫道:“这是怎么了?地震么?他张大哥,你们家没事吧?”那边一人高声应和:“没事没事,这地震怎么来的快,走地也快?还有那股大风。我在这镇上住了几十年可从没碰到过地震!”
那人话音刚落,一人又大声喊道:“你们看那边!!”有人接道:“好像是杨家大宅方向,怎么红通通的,难道是走水了?”先前那人招呼道:“大伙一块儿去看看。”有几人应了,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几个男人向东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街上渐渐静了下来,估摸着那些婆娘见没事了,也抱着孩子回家了。
李赤瞳在听到众人说要去杨家大宅那边看看时,拔腿就想出门跟去,却被林老汉从背后拉住。
李赤瞳回头刚要讲话,却直勾勾的盯着林老汉身后,低叫了声:“师傅!”林老汉听他之言,忙回头见风玄雨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
二人见风玄雨回转具现喜色。李赤瞳上前道:“师傅,您。。。”突见风玄雨隐有血迹,转口急声问道:“师傅,您受伤了?!”忙将风玄雨扶住。林老汉也见到风玄雨嘴角血迹,也忙出了何事。
风玄雨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碍事,被人打了一掌。林老哥,这杨家的阵式给破了!”
林老汉喜道:“是么?”风玄雨点了点头。
忽听李赤瞳又问道:“师傅,打伤您的可是那杨*子?”风玄雨微咳几声,低笑道:“呵呵,是他,也不是他。”
林老汉见风玄雨满脸倦色,忙说道:“赤瞳先别问了,快扶你师傅进屋休息,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李赤瞳答应一声,扶着风玄雨进了自己那间茅屋。
风玄雨进屋后,上炕盘腿坐下,轻声对林、李二人说道:“我这伤没有大碍,今晚我打坐运气,明日就能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又看李赤瞳眼角含泪立在床边看着自己,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赤瞳,你忘了,师傅怎么教你的啦,男子汉要流血不流泪。师傅不是讲了,这不是大伤,明日就能好了。快别哭了!”
李赤瞳伸袖抹了抹脸,点了点头。风玄雨又转头看看林老汉,见后者也冲他点点头。这才双臂分左右展开,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半俯上身吐出浊气,接着吸气直身将双手撤回交于小腹处,不一忽儿呼吸慢慢匀长,渐渐进入定中。
林老汉见风玄雨入定,伸手去拉李赤瞳,示意他跟着自己到隔壁休息。
李赤瞳躲了一下,摇摇头,指指自己又指指炕上的风玄雨,示意自己要在这里陪着师傅。
林老汉怕他在此打扰风玄雨,忙对他大挥其手,让他跟自己走。李赤瞳只是摇头。
无法下,林老汉趴在李赤瞳耳边低声吩咐他要轻声轻气,不能惊动风玄雨,也不能去碰他师傅。
李赤瞳点头应了。林老汉这才回屋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