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震
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冷冰寒坐在一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山石上,捶了捶酸痛的大腿,看着满目郁郁葱葱的山色,听着身旁潺潺流水哗哗的声响和山林里清脆的鸟鸣声,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习惯了都市里钢筋水泥、熙攘繁杂生活得人们,在如此清幽的自然里,是何等的心旷神怡!
这里是素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的青城山。
冷冰寒几近而立之年,一般来说,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大多功成名就,事业有成,风光无限,不过冷冰寒却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其实算起来,他与爱人已经相识相恋很长时间才走到一起,应该说是非常幸福并应该能够白头到老的。不过生活并非童话,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生活早已经磨平了相互之间的**和浪漫。渐渐的两人之间的摩擦和矛盾越来越多,争执和争吵也越来越频繁。于是乎,他们很痛心,也很平静的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爱人去了国外,冷冰寒也并非放不开,不过却总是无意间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离婚他并不后悔,虽然很难受,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个是最佳的选择,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失或者伤害,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意识分歧大了,勉强生活在一起确实是痛苦。
为了从记忆中尽快走出来,排解这种烦忧,向来不喜欢外出,曾被人戏称为“宅男”的冷冰寒第一次选择了外出散心。他在网上查询了一大堆的线路,曾经考虑过海南的天涯海角,也想过去看桂林山水,不过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离成都最近了青城山,毕竟只请了5天的假期,而且自己又很少外出旅游。
青城山位于成都平原西北部边缘都江堰风景区内,主峰老霄顶海拔1260米,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名青城山。
青城之幽素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推崇。青城山分前、后山,前山是青城山风景名胜区的主体部分,景色优美,文物古迹众多,主要景点有建福宫、天然图画、天师洞、朝阳洞、祖师殿、上清宫等;后山总面积100平方公里,水秀、林幽、山雄、蔚为奇观,主要景点有金壁天仓、圣母洞、山泉雾潭、白云群洞、天桥奇景等。古人记述中,青城山有"三十六峰"、"八大洞、七十二小洞"、"一百八景"之说。
自古以来,人们以"幽"字来概括青城山的特色。青城山空翠四合,峰峦、溪谷、宫观皆掩映于繁茂苍翠的林木之中。道观亭阁取材自然,不假雕饰,与山林岩泉融为一体,体现出道家崇尚朴素自然的风格。堪称青城山特色的还有日出、云海、圣灯三大自然奇观。其中圣灯尤为奇特。上清宫是观赏圣灯的最佳观景处。每逢雨后天晴的夏日,夜幕降临后,在上清宫附近的圣灯亭内可见山中光亮点点,闪烁飘荡,少时三、五盏,忽生忽灭,多时成百上千,山谷一时灿若星汉。传说是"神仙都会"青城山的神仙们朝贺张天师时点亮的灯笼,称为圣灯。实际上,这只是山中磷氧化燃烧的自然景象。
冷冰寒的名字听起来很冷,人却不冷,待人处世和善热忱,不过性格使然,确实不喜欢热闹和熙攘。青城前山景多人更多,自然不是冷冰寒喜欢的,现在的景点,太多人的东西参杂其中,宾馆、索道、商品销售点等等,其实早就破坏了自然景点的那种“寄情山水间”的感觉。他更喜欢的是开力度还不够的青城后山。因此,他背起背包,带好衣服、食物和帐篷等户外用品,在青城后山奔波了4天,走的是非开的地方,吃的是面包,喝的是甜甜地山泉水,住的是帐篷,这4天除了前两天还看到三三两两的游人或青城后山的原住民之外,后面就没有再看到一个人影。毕竟冷冰寒走的都是还没有开的地方,人烟自然稀少。
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这4天下来,他1000出头的旅游鞋处处挂彩,身上专门购买的户外服装也沾满了泥灰污渍。路难走,收获的却是无尽的风光和被这风光洗涤的胸怀。当你站定顶峰一览山下风光;当你暮晚坐在树边看宿鸟翩跹;当你沐浴着星光在小溪里洗去一天的尘埃,你如何能不让自己的心灵受到净化?怎能不让自己的心胸包容天地?
真的是人间天堂啊!冷冰寒甚至都不想回去了,回到那个纷杂的世界去过纷杂的生活。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自己毕竟不是神仙,还需要生存,还有父母亲人,还有以后的新生活。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5天,赶回来了泰安寺。这里是青城后山的第一个景点,也是青城后山的出入口,从这里坐车两个小时就能回到成都。因此这里的人肯定很多,有出山的,也有准备进山的,这里也修了很多宾馆和餐厅,方便游人使用。虽然冷冰寒现在的形象惨点,不过出来旅游地,大多见惯了冷冰寒这种“驴友”,故此吸引的目光较多,也没有觉得太奇怪的。
整整5天没有进过热食,在山里还不觉得,现在又回归都市顿觉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形象,匆匆找了一家餐馆,将旅游背包放在身旁,随便点了几个特色菜便大吃起来。
“这个哥哥的吃相好难看喔!”就在冷冰寒大快朵颐之时,一个稚嫩又有些甜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冰寒嘴里鼓鼓囊囊含着食物,扭头一看,原来是邻桌的一对年轻夫妻和他们大约6、7岁的女儿,想必也是来青城后山旅游地,正在吃饭,菜品颇有些精致。夫妻俩好似是白领,约三十来岁,白白的皮肤,穿着得体,举止文雅,看起来很有气质和修养。那小女孩儿长得很精致,扎着马尾辫子,眼睛大大的,象黑宝石一般,拿着筷子,正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旁边的妈妈正在教育孩子:“玲儿,不准这么没有礼貌!”看到冷冰寒扭头看过来,送来有些歉意的微笑。
冷冰寒也回复了一个善意的笑容,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天真的童趣,谁又会真正的介意和生气呢?
曾几何时,自己和爱人也憧憬着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爱人喜欢男孩,自己却中意女孩,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倾注自己的一生去抚育她、疼爱她,直到她长大,想着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自己爸爸,让自己背她去玩,给她梳头、扎辫子,给她讲故事,唱摇篮曲哄她入睡,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爱人不止一次开玩笑说道坚决不生女儿,要不然自己一定会失宠的。这个时候,自己总会轻轻的挂她的鼻子,笑她吃飞醋。后来呢?感情亮起了红灯,这个念头和话题自然深深湮没在厚重的尘埃下。
唉,又有些走神了,冷冰寒摇了摇头,不能去想了,也不再去想了,赶紧吃完饭,赶车回成都,收拾收拾,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开始新的生活。
就在此时,冷冰寒突然觉得一阵晃动。
咦?难道自己摇头摇厉害了,以至于自己都产生错觉了?
冷冰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餐馆内的其他人,此时原本喧闹的餐厅内一片寂静,其他人也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着。
这时,又是一阵激烈的晃动,冷冰寒感觉很清晰,他甚至看到餐馆内吊在空中的电视机也在生猛烈地晃动,餐桌上的碗筷左摇右晃。
“啪叭!”似乎什么掉到地上打碎了,出的声音在此时尤为响亮。
“地震,快跑呀!”冷冰寒猛然醒悟,地震,肯定是地震了,虽然想不通成都这个平原怎么会生地震,但这毫无疑问,肯定是地震了。来不及多想,扯起嗓子喊了一声,随手抓起身边的旅游背包,便在大地的晃动中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
似乎是冷冰寒这一吼惊醒了大家,原本泥塑一般的大家马上炸开了锅,尖叫的,呼朋唤伴的,如无头的苍蝇乱串的、哭闹的,整个餐厅一片混乱。
“扑哧、叭!”头顶上的天花板仿佛也承受不住压力,纷纷伴随着一阵灰尘颗粒刷刷断裂落下,虽然很薄,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不过却给人们紧绷害怕的心理造成了更大的阴影。人们连滚带爬往外跑,头撞了、脚崴了、跌倒了、行李抓错了……一切都顾不得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跑出去,跑出去可能就没事了,跑不出去可能就没命了,在这样的时候,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冷冰寒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却很开心,终于跑出来了,因为反应最及时,他第一个跑到门口,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又是一阵猛烈地晃动,他一下子没有掌控好平衡,重重地撞在门框上,这一撞应该不轻,一阵热流马上顺着头顶留下,应该是出血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就被后面的人撞了出来,又从台阶上滚落下来。紧接着后面一群人争先恐后哭闹着一涌而出,他赶忙蜷起身体,双手护住头,数不清的脚在冷冰寒身边一掠而过,有的踩到了他,但所幸自己防护及时没有踩踏到要害。
扶着疼痛的腰腿缓缓站起,暂时脱离了险境,冷冰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此时,他才觉自己的心跳“砰砰”直响,就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也无法平抑。想来也不奇怪,现在太平盛世的人们一生平平淡淡,什么时候经历过如此的险境?紧张、害怕、担心充斥了整个神经,哪里还平静地下来。不过此时哪里还顾得及分析这些?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身上、手、腿都没有骨折,有些疼最多也就是一些碰撞伤和擦伤,都不严重。头上略微严重些,不过也合口了,虽然从头上淌下的血留在脸上、衣服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吓人,不过也只是皮外伤,万幸啊万幸,所幸冷冰寒不是一个基督教徒,要不然现在肯定要感谢圣母玛利亚了。
感觉上似乎过了一万年,其实从第一次晃动到现在,不足一分钟。
检查完自己,冷冰寒这才顾得上四处看看目前的情形,不看不打紧,一看真有些惨不忍睹,让人惊恐不已。剧烈的晃动在刚才停顿了不到三十秒后又开始了,而且似乎越演越烈,四周已经坍塌了不少质量不太过关的房屋,有些房屋正在坍塌,不时出一阵轰轰的声响,扬起的灰尘高高飞起,四处弥散。山上不时滚落下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一路出巨响,有的被树木挡住了,有的顺着树木缝隙滚落,有的砸断树木,连同树木一起掉落,每一次掉落都扬起高高的尘土,每一次巨响都重重砸在人们心里,让人们紧绷的心弦为之颤抖,激起阵阵哭闹尖叫。原本平整的地面上扯开一道一道裂口,有的上下断裂开,有的左右扯开,路面也被滚落的土石阻断。所幸目前所处的地方正好是一个青城后山山腰的一个广阔平台,虽然偶有滚落的土石,但基本上还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第二章 英雄
满目的人们,有的是兴高采烈来旅游的,有的是当地的居民,有的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现在却都蓬头垢面,有的是劫后余生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有的在紧张地大声呼唤或哭喊自己的亲人朋友;有的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解脱出来,满脸苍白,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有的在大声咒骂着什么;有的正在坍塌的废墟中呼喊着什么,找寻着什么……
冷冰寒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世界末日会是什么样子的,天崩地裂么?那么现在的一切,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冷静和机智的人,但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就这眼下的一切,确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究竟怎么啦?冷冰寒不知道,也不知道该问谁,他更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在后来被称之为5.12汶川大地震,这次大地震将很多地方夷为平地,死伤10万余人,直接经济损失8000多亿。只能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然后永生记下这一刻:2008年5月12日14点30分。
还没有来得及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一双手紧紧抓住冷冰寒的胳膊,一个满脸泪迹的约30岁的女人急切问道:“麻烦你看到我们家玲儿了吗?看到了吗?”
冷冰寒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吃饭时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母亲,此时她那里还有刚才那优雅的气度,头上满是尘土,身上也这一块污渍,那一块印迹,脸上灰尘混着眼泪,汪汪泪眼可怜兮兮又满是哀求看着自己。
冷冰寒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刚才那种情况,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出去,逃出生天,哪里有精力去关注别人。
看到冷冰寒的摇头,她眼里一暗,晶莹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没有去擦拭,又急急忙忙跑到其他人那里问相同的问题。似乎又得到相同的答案,她越来越伤心,却又似乎丝毫不愿意放弃,蹒跚着去问其他人,那神情,就如同疯子一般。
眼前浮掠过那个小女孩可爱的神情,冷冰寒有些不忍,冲上前去问道“怎么呢?怎么回事?”
那女人呜呜大哭起来,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大家终于明白了,在刚才的混乱中,夫妻俩和他们可爱的女儿失散了,到处都没有找到。今天是他们女儿玲玲7岁的生日,夫妻俩专门请假带女儿来青城后山耍的,谁知道却碰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正在大家叹息之际,玲玲的爸爸跑了过来,刚听两个跑出来的人说,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里面哭,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玲玲。
不知道是得到了玲玲的消息,心中的石头放下了还是听到玲玲还身处险境,玲玲的妈妈一听就晕倒了,大家赶忙围过来帮忙。玲玲的爸爸扶着妻子,又看着那墙面已经开裂,摇摇欲坠但尚未坍塌的餐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你女儿?”冷冰寒在一旁大喊道,想着还孤身处于险境的那个小女孩,不由得一阵紧张和心痛。他也涌现过冲进去将那可爱的小女孩就出来的念头,不过一看那说不清楚下一秒就会坍塌的建筑,心中一寒,又打了退堂鼓。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平平凡凡一生,没有犯过错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件,就是路上有人抓小偷他也不敢去管,更何况现在?
安全第一,顾好自己就好,他默默告诫自己。
“啊,是,好的!”玲玲的爸爸似乎才明白过来,放下妻子,急急忙忙向餐馆跑去,刚上阶梯,又是一阵猛烈地晃动,餐馆一阵晃动,屋顶的砖瓦不停往下掉,正好落在玲玲爸爸身前,吓得他猛退两步一哆嗦坐在地上,似乎再站不起来,只是大声向里面汉道:“玲玲,玲玲,你在里面吗?玲玲,听见了吗?”
此时墙面的裂缝随着晃动不断扩大,屋顶的砖瓦不停往下掉,窗户的玻璃早就呯呯叭叭落在地上砸得粉碎,整个屋子在左右晃动,情况越来越危急。
眼看到此场景,冷冰寒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个叫玲玲的小女孩可爱的样子,他是在不忍心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有过上几天幸福的日子就这样逝去,如果是自己的女儿呢?自己也能如此心安理得,袖手旁观吗?
“管他的,赌一赌,人死俅朝天,就当大善心,当一回善人。”冷冰寒不知道从那里涌出胆气,暗骂一句,扔下旅游背包,在大家的惊呼中冲进了那危险的餐馆里。
餐馆里一片狼藉,餐桌椅横七竖八,有的倒在一旁,有的已经被掉落的砖瓦砸坏,地方满是碎的餐具、碗筷和砖瓦,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冷冰寒大声喊着玲玲的名字,一手护着头顶以防不时掉落下砖瓦和水泥碎块儿,一手把面前挡路的餐桌椅移开,小心又尽量快前行,还要不时躲避开掉落和倒下的东西。
好不容易凭着记忆到了当时玲玲吃饭的位置,终于在一张餐桌下找到了满脸惊恐,早已哭得沙哑的玲玲。想必是因为躲到桌下下面得缘故,看起来玲玲除了受惊了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冷冰寒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他最怕的就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做一次英雄,而要救的人在获救之前就遇难了,既对不起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更对不起自己的一番努力。同时也生出无限怜悯,这么小的年龄就遭遇到如此的危险,真是造孽啊,希望这番遭遇不要给她以后的阳光生活蒙上阴影。
连忙将玲玲紧紧抱在怀中,冷冰寒温柔的说:“别害怕,叔叔这就带你出去,爸爸妈妈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或许是感受到冷冰寒父亲般的关怀和情意,也或许是潜意识中找到一个更有安全感的地方,玲玲紧紧地抱住冷冰寒,头还不断往里面钻,仿佛越往里面越安全似的。
轻轻地爱抚了一下玲玲的头,以做安慰,其他的来不及多想,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以最快的度选定了一条看似最安全的路线,抱着玲玲就向门口冲去。
刚跑了几步,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心中一紧,连忙向后跳开,轰一声,一块巨大的水泥板掉在面前,碎水泥块四处崩飞,有的打在冷冰寒脸上身上,来不及品味疼痛,心里噗通噗通跳过不停。好险啊,差点就被砸到。
深深吸一口气,来不及不想,冷冰寒又准备开跑,目前的位置距离大门口最多10米,只要跑过这10米就能逃出升天了,就安全了。
就在此时,这栋三层小楼就如同被推倒得积木一般,在众人的惊呼和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分崩离析,瞬间坍塌了。
“玲玲!”刚刚才清醒过来的玲玲妈妈看到这一幕,出撕声裂肺的悲呼,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如此重击,再一次昏死过去。
因为玲玲的爸爸就在台阶下,距离坍塌的房屋最近,受到的惊吓最大,身上也被因坍塌而四处飞溅的碎石擦伤。不过此时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疯似的扑上前去,在废墟中拼命翻动着,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平时保养不错的手被钢筋和水泥块棱角磨得血肉模糊,一面大声吼道:“玲玲,爸爸来救你了,别怕!”“恩人,我对不起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快,快救人!”周围的仿佛才恢复了意识,似乎也被刚才冷冰寒的勇气所鼓舞和感动,更似乎不忍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和这个勇于舍己救人的无名英雄殉难,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刚才是木然的还是痛哭流涕的,都迸了无比的热情和力量,纷纷上前搬动水泥砖块,清运残物,希望能够将他们就出来。
而冷冰寒在房屋坍塌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回洗白了。不过下意识中他贴着一面墙将玲玲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护在怀中,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伤。
巨大的水泥块重重砸在背上,受此重击他浑身的血似乎全部迸出来,然后一瞬间顺着喉咙从嘴里喷出,最后一个意识:他***,平平凡凡才是真啊,真的不能当英雄啊,一当英雄就没命了!
虽然大家众志成城,不过缺乏必要的器械,在巨大的水泥块和参差不齐几乎混在一起的钢筋面前,救援工作一直没有大的进展。直到2天后救援人员进入才将他们挖出。冷冰寒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蜷着身子,将小女孩紧紧护在身下,背上是沉重的水泥块,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小女孩撑起了生存的空间。
经诊断,冷冰寒已经没有了呼吸,而玲玲却奇迹般存活了下来,除了身体虚弱和受惊过度之外,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
“真让人感动啊!”救援专家看到后大为感慨,“从他们被掩埋的地方看,如果冷冰寒当时选择的是护住自己而不是那个小女孩的话,他的生存几率是很高的,也就是说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小女孩的生命!”
人们已经从冷冰寒遗留的旅游背包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和身份,所有知情的人都被他的行动所感动。当他的遗体从废墟中抬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举起手轻轻传递着承载英雄遗体的担架,生恐亵渎和怠慢了英雄的英灵,又仿佛要亲自为英雄送行才能得到心安。直至送上车,并满含热泪目送车子渐渐远去。
随行的记者在了解到整个事情之后,大为感动,时值当时正需要这些正面的鼓舞人心的报道,于是在短短时间内,全国几乎所有媒体、网站都报道了冷冰寒舍己救人不幸遇难的光荣事迹。那张千万人肃穆传递英雄遗体被命名为《英雄,我们送您走!》的照片也出现在所有的报道中,感动着所有的人。
党中央、红十字会、全国精神文明办公室也出向冷冰寒同志学习的号召。
他不过是5.12汶川大地震中出现的众多英雄里的一个,或许他并不想成为英雄,不过此时,他的事迹,却不断冲击和洗涤着人们的心里,触动人们心中那最柔软的部分。
灵车过处,所有的人自站在路得两边送别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追悼会上,万人空巷,无数人潸然泪下,久久不愿离去。三个月后,一部记录冷冰寒平凡一生的书出版,当月销售过10万册,半年后,该书改编成电视剧,冷冰寒,这个平凡一生的人,在他离开尘世之后,终于变得不平凡了。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无法知晓。
谨以此篇献给在200汶川大地震中遇难的英雄和同胞,你们安息吧!中国精神没有被地震所震垮,家园会重建,历史会被记忆。愿你们在天堂永远幸福、快乐!祝福中国,祝福四川
第三章 阴间
等冷冰寒再一次恢复意识,眼前竟然是一片混沌。举目望去,四周就如同有一层厚厚的膜包裹起来,透出些浑浊的光线,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似乎有些飘渺。
“咦,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冷冰寒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不是为了救那个叫玲玲的小女孩而被坍塌的建筑埋在了废墟下吗?他努力地回想着,被落下的水泥块重重砸在身上那一瞬间那种疼痛地无法呼吸,浑身的血管都要爆掉的感觉似乎现在还非常清晰地在脑海里,让他后怕得直起哆嗦。
自己怎么就会一时冲动跑去救人了,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勇敢了?冷冰寒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向来小心谨慎,从来不敢去做出格事情的自己,竟然敢在这么危险地情况下跑去救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损伤,就连当时为了逃命撞破的头上,居然连丝毫疤痕都没有,身上也没有感受任何的不适。
“怎么可能?”冷冰寒简直不敢相信,就是再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让自己恢复得那么彻底吧?
莫非——我已经死了?这个骇人的念头突然在心头冒出,让他不由觉得浑身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他还不到三十岁,人生有很多缺憾,也还有很多未了得心愿,他有时无聊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以后会如何完结自己的一生,想到过寿终正寝,想到过病逝,也想到过车祸,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英年早逝。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和自己开玩笑的,他期望下一秒钟答案揭晓,一个个熟悉的人笑着说,看吧,终于骗到你了吧,呵呵。不过,摸了摸自己,再看看四周,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念头象春草一般滋生、疯长,占据了整个心头。他不是一个喜欢自己欺骗自己,不敢接受现实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死亡了,怎么可能会在如此奇怪的地方,而且自己浑身毫无损伤?
作为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来说,虽然从小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有关神鬼的传说,从小时候听到的鬼故事到老人们神秘而又有些迷信的故事,从西游记到聊斋,从白蛇传到蜀山剑侠传,再到后来各种网络小说各种各样的神鬼小说,但却总认为是传说而已,他还是很相信科学的,哪些被他统统归结到迷信当中。不过现在他的信仰却有些动摇了。
已经这样了,接受现实吧!他苦笑了笑,告诉自己。这样一想,原来的恐慌和不安的情绪顿时减轻了很多。没有想到人死了还真的有意识和灵魂,这虽然有些和自己的信仰背道而驰,不过却总比自己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好吧?想到这里,心里似乎更舒服了些。冷冰寒很会安慰自己,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虽然为很多人所不耻,不过却也是他能够尽可能快来生活得一种方式,毕竟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何不尽量让自己更快乐呢?
“这里就是传说阴间吗?”冷冰寒一边观察着四周,向前面缓缓走去,一边想着,“怎么没有看到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呢?会不会还有十殿阎罗?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样?我这一辈子不说是好人,不过却没有做过坏事,更何况这次还为了救人才死了,应该不会被罚去十八层地狱受苦吧?可惜爸妈养育了我那么多年,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们……”他一路不断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想到那里,完全没有逻辑和条理性,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任谁碰到这样的情况还能保持完全的理智和逻辑,就实在太夸张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冷冰寒才现,怎么走来走去,四周的环境都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生物,更没有任何参照物,仿佛这整个天地间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都没有。
他不信邪似得撒开趟子飞跑了一阵,又这里跳跳,那里刨刨,或者弯弯腰、抬抬腿做运动,或者又学着电影电视上打两趟拳,良久了既没有觉得累,也没有任何新的现。直到他觉得无聊又无趣,这才躺下来左想想,右想想,这里究竟是哪里?如果真是阴间的话,怎么没有其他鬼魂?怎么没有黑白无常来拘我去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如果不是阴间又是哪里呢?天哪,莫非人死亡了就是让灵魂永远这样禁锢在无边空寂的地方吧?那就实在太悲惨了……他想了很多东西,却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直到最后什么都不想。
没有饥饿,没有睡意,没有一切新陈代谢的特征,没有日月星辰的变换,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了。还好冷冰寒算得上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原本就好静不好动,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要是换上其他人在这个离奇的地方,或许早就疯了。
不知道过了好久,或许是一万年,或许是一瞬间,在冷冰寒无聊得感觉意识都快要生锈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陡然生了改变,变得那样突兀,那样快,就如同晴日里没有任何前兆,一道闪电突然划破苍穹,又猛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可给人的感觉却又那样自然,明明很突兀,却又让人觉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参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样的矛盾。
冷冰寒还未从这种矛盾中反应过来,已经身处鸟语花香的山谷中,清风拂面,花香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不绝于耳,阵阵轻烟掠过,将这个空间渲染得如真似幻,仿佛身临仙境。要不是原来那个混沌的环境给他太深刻的印象,那么他还以为自己一直身处的就是这里。
莫非这里是天堂?
“还什么呆?赶快跟我走吧!”就在冷冰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差点吓得他一哆嗦坐在地上。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其他人,没听到过人的声音,突然间的这个声音,既让他又惊又喜。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出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戴一副无边框眼镜,面上带着微笑,看起来虽然不是非常赏心悦目,也还算和蔼可亲。让他心中踏实不少。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哈,快跟我走吧!”中年男子伸出手来拉他。
“这是哪里?你是谁?要我去哪里啊?”冷冰寒起身问道。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类了,早已积累的一肚子的疑惑赶忙抛出。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你不都知道了吗?这里就是阴间,我嘛,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无常了,我来自然是带你去见阎王。”
“啊!”冷冰寒惊讶得嘴张得大大的,在混沌空间的那些无休的胡思乱想中,他也曾经怯怯地想过这不是阴间,只是一个另外的空间而已,自己或许并没有死亡。至少这是一份美好的企意。现在终于确定了自己已经死亡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还是有些期望破灭的酸楚。不过更让他失态的并非这个,而是现在这些完全颠覆自己意识和想象的阴间和白无常自然让他无比惊讶。他完全没有办法将眼前的一切和阴间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见多了这种情况,或许是有神通了解冷冰寒在想些什么,中年男子笑的有些猥琐,又有些得意,说道:“谁说阴间就要阴风阵阵、浑天暗日、死气沉沉的?爱美之心,人鬼有之,换着是你做阎王,想必也更喜欢这样的环境嘛!环境好了,身心才能愉悦,阴间上至阎王,中至鬼差,下至鬼魂,生活质量才能更好。构建和谐阴间,鬼鬼有责嘛,呵呵!”
说罢拉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冷冰寒边走边说:“至于我们鬼差,时代在进步,也要与时俱进嘛,要还是像原来那样子,穿着白袍,戴着高帽,吐着长舌头,我们也不自在,更何况吓坏了你们这些刚来的鬼不就麻烦了,我们阴间的官府也讲求微笑服务,优质服务,自然要能跟上时代的进步,这样才不会和阳间脱节!为了更好的展,我们不仅和阳间接轨,还积极和国际接轨,学习国外的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为此,前段时间我还到西方地狱去考察学习呢……”
晕晕乎乎了好一阵的冷冰寒好半天似乎终于消化完了白无常的话,心中也渐渐接受了阴间和白无常的新形象,不论如何,就像这白无常所说,这样比原来意识里那种阴间的形象要好很多,简直是乎自己的预料和想象。如此看来呆在阴间也不是很让人难受嘛,冷冰寒暗暗安慰自己。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最后他总结性的哀叹道。
一路上白无常喋喋不休给冷冰寒介绍阴间的一切,总的说来阴间就是一个中转站,人死后鬼魂来到这里,经过裁决,进行不同的安排,由于目前世界上人口太多,人们思想生转变,新生儿锐减,因此实行转生配额制,行善的优先安排投胎转世,优选下一世的命运,自然会富贵豪华。一般人没有那么多配额,就必须要留在阴间工作,积累荣誉点数来换取投生转世的配额,荣誉点数越高,得到配额的几率越大,选择性就越高。而那些行恶的人,则会根据其罪行先罚至各层地狱受罚,减轻罪恶,然后安排投生畜生道,来世成为各种牲畜,继续洗清罪恶以期待以后的轮回。听来和意识中的大同小异,反正要行善才有好报,行恶必定恶报。
至于其他的阴间生活好似和阳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期间冷冰寒也说起刚开始那个混沌的空间,不过白无常却总是说肯定是冷冰寒的幻觉。一般的人死亡后会立即来到这里,黑百无常或者专司的鬼差会几乎同时到达这里,接待他们前往相关机构接受裁定,千万年俱是如此,一切均按照天道而循,不可能有什么混沌空间。
“真的是幻觉吗?”冷冰寒有些怀疑,但那种似乎刻骨铭心的孤寂怎么可能是幻觉?虽说心中还存有疑惑,不过既然得不到答案,他很快也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毕竟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
以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把控现在。
第四章 阎王
没过多久,白无常带着他来到一处五层小楼,通过事先白无常的介绍,冷冰寒晓得这栋有些类似冷冰寒在电视上看过的美国白宫,不算很威严,不过却有几分气势的小楼就是阴间的政府大楼,如果用老人们的话来说,就是阎王殿。
把阎王殿修成白宫的样子,这也太前了吧,莫非阎王是一个洋鬼子?冷冰寒有些恶搞式的想,脸色也浮现出一丝奸奸的笑容。不知道以阎王和白无常的神通是否了解此时冷冰寒的恶念,想必如果真了解了恐怕会直接将他打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
和冷冰寒预想的不同,小楼没有什么森严的警卫,甚至连门卫都没有一个,门里门外进进出出的鬼熙熙攘攘,个个都行色匆匆。楼里有不少办公室,不少鬼差进进出出。穿着都很时尚,与常人无异,看起来非常繁忙。看着白无常带一位新鬼进来,径直向阎王的办公室去,所有的鬼差都投来注视且惊讶的目光,他们原先千万年来形成的忙碌的节奏为之滞缓,甚至还生了相互碰撞、拿错东西等小小的混乱。
其实这也难免,先别说白无常在阴间的身份相当高,除了阎王判官之外,就属黑白无常了,其次才是牛头马面,身份地位至少相当于阳间的公安部长,平日里很少会亲自出马,都是手下的各级鬼差完成鬼魂的牵引接待和恶鬼的抓捕等日常工作,除了这些鬼差之外,常鬼想要见一见黑白无常都不容易,就更不用说阎王亲自接见了。俗语里面说什么“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纯属扯淡,试想一下,美国总统,中国国家主席,英国相是随随便便哪个都能见到的吗?
其次阴间制度非常严格,流程也很严格,各部门各司其职,一般的新鬼都要先到入境处进行身份、生前作为事迹和善恶的核定,然后由裁定处根据阴间法典进行裁决和安排,方案报经判官审定后便可执行了,少量特殊的会由阎王会同判官进行审定。阎王只会统领大的方向,细节的工作肯定都有下面的机构来执行和完成。要是真像神话故事里那样,所有的人死了都由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来拘走,由阎王判官来处理,那么远不说这个世界,就只是中国大6,每天死亡的人成千上万,还不把他们累死啊!
因此像这种直接由白无常带领到阎王办公室的情况,是阴间存在后有史以来从未生过,也绝无仅有的。
莫非这个新来的大有来头?所有的鬼差都不禁浮现出这个念头,那自然看冷冰寒的目光就不一般了。
当然,这些冷冰寒并不知情,他更不知道他即将见到要人三更死,不留到五更的阎罗王,也不知道他即将以一个新鬼的身份被阎罗王接见,创下阴间地府前无古鬼,后无来者的记录。他还以为所有的新鬼都是按照这样的流程操作的。
办公室也很普通,至少看起来和自己在阳间的办公室差不多,比起自己知晓的那些豪华的办公室来说,实在相差甚远。
刚进办公室,一个面目有些丑陋,鸢肩豺目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咧着大嘴呵呵笑着说:“一路辛苦了,快来坐。”殊不知这样看来更有些狰狞。白无常眼睛也不禁睁得大大的,千万年以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男子如此献媚般而又难看的笑。
“不辛苦,不辛苦!”冷冰寒也笑着打着哈哈,一面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白无常,心中却在嘀咕:这人是谁呀?这么难看,有损市容。
白无常好似并没有看到冷冰寒递来的眼神,收敛起刚才和善的面孔,向那人严肃回报道:“报告神君,冷冰寒带到!”然后才给冷冰寒介绍道:“这位就是阎罗神君!”
“什么?他就是阎-罗-王”冷冰寒差点跌倒。
刚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人是一个鬼差,顶多级别高一点,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而已,哪晓得这个有长得如屠夫一般的男人就是那个传说中阴间的主宰,统领地府百万鬼卒,掌控人生死轮回的阎罗王?纵使冷冰寒的神经自从地震生以后被不断地刺激,已经比较麻木了,可此时还是被雷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了前面亮丽缤纷的阴间地府和善的白无常作铺垫,再有这么样的阎罗王似乎也过得去。
嗯,长得确实比较狰狞恐怖,对不起观众。想了一半天,冷冰寒终于想出一个能将目前这个形象和意识想象中那个阎罗王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的地方。
阎罗王有些气度地挥了挥手,示意白无常出去后,连忙请冷冰寒坐下。
“神君这里很简朴啊!”
冷冰寒半边**轻轻贴在软软的沙上,腰杆挺得笔直,脸色有些变色,声音更是干涩,这句一半废话一半恭维的话纯粹是他无话找话说。
任他自诩见多识广、镇定自若,在此时直面这个掌控世人生死轮回,连小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左右你的一切:或生或死,或好或坏,或富或贱的地府老大,怎么可能做到心情如水呢?想想看,要是被阎罗王把自己安排成一头猪,天天呆在猪圈了,还要天天面对一群母猪,那种日子简直想想都让人感觉生不如死啊。
因此冷冰寒很想表现得自然,但却还是很有些拘谨,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个老大会如何裁定自己,心里难免上下起伏、忐忑不安。
“淡定,一定要淡定!”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过心还是一直紧绷着。“真没出息!”他暗骂自己,不过下一秒他安慰自己道:“呸,换过人来试试?就算是拉。登来了,也绝对不会表现得比我好!要知道,这个不是别人,那可是阎-罗-王!”
“呵呵,先喝水,看你嗓子都干了。这可不是凡品,是我好不容易从太上老君那里搞来的玄幽氷露,可不得了哈,当初把赤脚大仙、四海龙王他们羡慕得要死!”
阎罗王似乎对冷冰寒的态度十分满意,亲自给他端来一个精致的杯子,里面装了小半杯翠绿的液体,在杯里轻轻荡漾,在杯壁的衬托下显得流光溢彩,煞是令人炫目。隔得老远,一股沁着淡淡却又非常清晰感受的香味随着袅袅的白烟飘散过来,刚开始可能会觉得像一种熟悉的药味,但是一再仔细感受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如果真要形容这种香味,可能要用上很多个词语,例如馥郁、幽婉、温醇、清扬等等,可又似乎不完全贴切,不是亲自体验过的人,任由别人如何形容,也只是越地感觉虚无缥缈而神秘。
“小子怎么敢劳驾神君?”
冷冰寒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半躬着身子双手去接。这份恭敬倒不仅仅是做给阎罗王看,还有对上位者自降身价和平易近人的回馈和感激。同时心中也难免起了一份疑惑:莫非阎罗王真的是如此容易亲近热心吗?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如果不是,那么又为什么单单对我如此呢?尊敬?晕,别人是阎罗王,你有什么值得他尊敬的?招揽?爬,阎罗王什么手下没有?你能干什么?都不是,可那是为什么呢?(这里请用蔡明在小品里的语气,呵呵)
一瞬间转过如此多念头,冷冰寒却没有半点迟疑接过阎罗王所说的玄幽氷露,又轻轻半坐下,浅浅尝了一口,除了那无法用言语表述的香甜外,一股暖流瞬间从嘴里随玄幽氷露顺着咽喉而下,直至丹田,似乎在丹田转了一周,又顺着奇经八脉分散身体各处。描述起来感觉时间很长,其实也就眨眼间的功夫,冷冰寒浑身似乎在寒冬沐浴在温泉中,又似乎烈日里喝下一杯冰冻可乐一般,舒畅得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扑哧”,突然一股气体直冲幽门,冷冰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响屁奔腾而出,响声宏亮清脆,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显得各位响亮。
“啊!”冷冰寒没有想到会如此,什么时候放屁不行,可怎么能在此时此地呢?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阎罗王的面前啊!他顿时脸上烧得通红,尴尬不已,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对面的阎罗王,恨不得有个地缝马上钻下去。同时也忐忑忧虑:这么不文雅的举止不会激怒阎罗王吧?天晓得惹阎罗王生气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好!”阎罗王却大声鼓掌叫道,惊得冷冰寒猛然间跳了起来,不解地看着阎罗王。
阎罗王走到冷冰寒面前,重重拍了拍冷冰寒的肩膀,不顾冷冰寒疼地直揉肩膀,大声道:“浊气排出就证明挥功效了,刚才我都说了,此水非凡品,是太上老君精心炼制了,能提纯身体,排除浊物,凝炼精气神,提升感知力,有助感悟天地之道,提升修行。你**已损,只余魂魄,因此只能帮助你的魂魄更加精纯,放屁就是将魂魄中不纯的杂质排出。如果你还有**,那就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了,哈哈!”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什么尴尬之处,哈哈过去了。
冷冰寒虽然不明白魂魄更加精纯有什么功效,不过也总明白这肯定是得到好处了,而且是大大的好处,想想看,太上老君的东西能有不好的吗?连赤脚大仙和龙王都想要羡慕的东西能有不好的吗?就算把阎罗王的话打个对折,就是这东西是太上老君所有东西里最次的,也不是一般的仙丹可以比拟的吧。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阎罗王凭什么给自己呢?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喜悦只余,冷冰寒心里还是保留着一份警惕。毕竟是21世纪的,见惯了各种骗局和世态炎凉,哪里还敢完全相信天上掉馅饼还能砸到自己的事情。不多张几个心眼,不用麻木和不相信来保护自己,早就被那些骗子们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越想心中越是没底,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感激涕零。
阎罗王自然表现出无比大度和关怀,然后又扯了一阵淡而无味的话,比如问问冷冰寒的家庭情况,生活的目标,对事物的一些看法和认识呀,然后就是抱怨阴间地府工作实在不好做,工作量大而且费力不讨好,上头要求实在太高等等。冷冰寒均垂目端坐,听多说少,要么嗯嗯表示赞同,要么就是附和,并不时拍拍阎罗王的马屁,赞扬阎罗王劳苦功高、治理有方,反正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的话。
这些在阳间冷冰寒实在见得太多了,在工作中碰过无数次钉子,受过无数次不公平待遇后,他早就总结出一套自己的办法。更何况,掌管整个阴间地府的阎罗王再怎样清闲,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时间来陪自己闲扯,其中一定有原因。有了这样的警惕心,他哪里还敢乱言,多说多错。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坚决不动,反正自己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第五章 真相
经过了这么一阵,冷冰寒刚开始对阎罗王的那种恐惧、胆怯、拘谨、不知所措的感觉也渐渐淡了下来。
闲扯了一阵,阎罗王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咳了一声。冷冰寒知道终于要来正题了,连忙坐直了身体,两耳支得高高了,注意力也相当集中,生怕听掉了任何一个字。
果然阎罗王在轻咳之后,停顿了几秒钟,好似在组织着语言,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个嘛,你也知道,工作中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过失。嗯,这次找你来呢,是专程向你致歉的,按照生死薄记载,你阳寿未尽,应该能活到77岁。原本在这次地震中遇难的应该是杨忠林,嗯,也就是你去救的那个小女孩的爸爸。不过由于我们的工作人员的一时疏忽,搞错了,所以,嗯,那个,就把你给弄来了……”
“晕!搞错了,居然有这种事?”冷冰寒一下子呆住了,谁能想到那些yy小说中看到过的情况居然让自己碰上了。
贼老天,怎么彩票中奖没有我的份,这种倒霉的事情就找到我了?
原本对于自己的死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只道自己天命如此,可如今才得知这一切居然是一个错误,就如同做手术割盲肠,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康复之际,结果医生告诉自己割错了肾脏,那种郁闷、失落、生气、愤怒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
他心中顿时涌出了满腔怨气,怒火中烧,冲昏了头脑,也顾不上面对的是阎罗王,拍案而起,大声怒斥道:“你们有没有搞错,这都可以弄错,你们还神仙呢,神仙就了不起吗?神仙就可以随意操纵我们的生死,草菅人命,戏弄我们吗?神仙就可以不负责任吗?道歉有什么用,能让我再见到我的父母亲人吗……”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父母那慈祥而又沧桑面容,头上那不时冒出的鬓鬓白,想到父母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对自己始终无微不至的关怀:天冷了提醒自己加衣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会细语安慰,自己需要买房子的时候,挤出牙缝好不容易攒下的养老金给自己汇来……太多太多了,可自己做了些什么呢?从读大学就离开了家,毕业后更是留在大城市,与父母天各一方,除了逢年过节应付式电话问候和时而寄些钱回家之外,未尽过一点儿女的孝道。
自从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后,冷冰寒才觉得原来觉得的父母那刺耳烦躁的唠叨,仿佛是天籁之音,怎么也听不够。最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有了机会去和他们一起唠唠嗑,一起去买买菜,一起去散散步,一起去做做饭、洗洗碗……唉,失去了才明白的世上最珍贵的就是亲情和父母无私的全部的不求回报的爱。
如今得知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阴间地府的疏忽和失误,冷冰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酸,两行热泪禁不住滚滚而下。
阎罗王千万年来何时受过如此责骂,纵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玉帝对自己也是轻言细语,尊重有加,现在居然被冷冰寒指着鼻头一阵痛骂,哪里受得了,鼻子都气歪了,面目马上沉了下来,难看得就像可以拧出水来,差点火冒三丈,蒲扇般的大掌就想给他扇过去,把他打成猪头。
他***,好歹我也是统领地府的阎罗王啊,这么屈尊降架来和你说,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可别蹬鼻子上脸哈。要不是因为……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心里嘀咕着,又忍了下来,悻悻道:“你也别哭了,大男人,怎么象个娘们儿?我这不在和你商量吗?我能亲自和你说,不就表明了我的诚意吗?”
可冷冰寒哭得正伤心,哪里理会,急得一旁的阎罗王直跳脚,要不是再三想到此事处理不好的严重后果,他好几次差点拂袖而去,或者直接将冷冰寒打下十八层地狱,以免耳边鸹燥。
来回踱了几圈,阎罗王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嚷嚷道:“赔偿,我们可以赔偿,这总可以了吧!”
“怎么赔偿!”一听这话冷冰寒立即收住了哭泣。
其实也不是冷冰寒故意装哭博同情,这骂也骂了,哭也哭了,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他也转过弯想明白了,事情已经生了再生气有用吗?于事无补,还是捞点实惠的好。再说了,刚才纯属一时冲动,阎罗王是一般人吗?怎么自己就有胆量敢去骂他呢?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现在回过头想想还实在后怕得很。不过好像这阎罗王也是一个讲理的人哈,不像阳间的某些机构,明明是自己的责任,还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推过一干二净,就如果什么所谓的“躲猫猫”事件一般,简直是掩耳盗铃,滑天下之大稽,哪里有半点担当。这样比起来,阎罗王的态度还实在是不错。
听到冷冰寒立马停住哭泣直直地问过来,阎罗王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顺不下来,大声咳嗽起来,脸也涨的通红,心里暗骂自己真他***,怎么都几万岁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怎样的赔偿才能让这只小狐狸满意呢?不能太差,太差了说不过去,也丢自己的脸面。可也不能让自己太吃亏,这个还真有些为难。通过几次小小的交锋,阎罗王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实在是一个精明人,身份又是如此特殊,没那么容易忽悠。
要是冷冰寒知道他在阎罗王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肯定会十分得意。这个是谁呀,可是阎罗王呀,是随便哪个都可以让他给出这种评价的吗?
阎罗王眼睛转了转,细细思考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让你还阳?”
“不干!还阳本来就是我应得的,难道我所受的不公平待遇、委屈、惊吓和亲人受到的伤害就算了吗?这算得上是赔偿吗?”冷冰寒一听想都不想,断然拒绝,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么大的一个竹杠不敲简直对不起自己。
阎罗王想想,似乎也在理,白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就么算了,哪里有这种好事?换着是自己,只怕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更何况他也没有想过这小狐狸会那么好说话,这么容易就解决这件事情。
“再给你加阳寿10年?要不20年?”阎罗王像极了拿棒棒糖引诱小女孩的怪叔叔。
“不行!老而不死是为贼,活那么大岁数干什么?浪费国家粮食!”冷冰寒一脸正气道。
阎罗王差点气得半死。不到100岁就老而不死是为贼了,那自己活了几万岁,还不成了贼祖宗?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可又不能说些什么,要不然岂不是别人喊捉贼,自己跳出来认了吗?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打掉了门牙自己吞。
“除了加20年阳寿之外,再给你改运,让你后半生富贵荣华?”阎罗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大手一挥,很有气势道。心中想,这种可以了吧。
“荣华富贵对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稍稍思虑取舍了一番,冷冰寒还是拒绝了。
其实他心中早就垂涎欲滴了,人活一生不就为了荣华富贵吗?自己这近30年来,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整日里为了生活而奔波,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每每想到别人醉握权柄、一掷千金的生活,总是向往不已。不过为了敲到更多的东西,他还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怡然。
他坚信,后面还有更好的。
阎罗王差点吐血。明明想得要命,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见过装B的,但没有见过装成这样的。
阎罗王郁闷得想:看来这次不出点血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自己都会被气活过来。
“让-你-重-生!”阎罗王咬紧牙关,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往外蹦。
“不行……嗯,重生?”冷冰寒先是习惯性地拒绝后才现,这次说的,好像是——重生?
“对,重生!”阎罗王兴奋道。他***,终于有你感兴趣的了。
这次冷冰寒终于确定了,听到的是重生。
他看过不少关于重生的yy小说,主角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如同掌控有一个强大的作弊器,洞悉事态变迁,抓住各种机遇大横财,身边美女如云,什么萝莉熟女、女警空姐等等,艳福无边;权钱信手拈来,在世间呼风唤雨,凌驾世界顶峰,哇,简直酷毙了。
不过,自己这近30年来,好似没有什么出彩的,既不会高科技,也不会投资理财,更不会经营公司,什么彩票、股票之类的,更是不清楚,虽然自己很向往重生,但这样就算是让自己重生再来一次,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优势啊!要还是这样平平淡淡,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在那里左思右想,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要不,再赌一赌,敲敲看?
阎罗王看着冷冰寒在那里思虑着,心中如有老鼠挠似的,巴不得马上冷冰寒就点头同意,好早点了却这件麻烦的事。
“不干,凭什么要我重新活一次?”冷冰寒一脸委屈道:“就象我们打游戏,总是第一遍才有意思嘛,再来一次哪里还有什么新意和感觉?”
阎罗王气得头都立了起来,原本就狰狞的脸看起来更加恐怖,怒道:“那你想要怎样,你说!”
看到阎罗王色厉内荏,冷冰寒心中反而有底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赌对了。
他轻舒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重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阎罗王差点没蹦起来。好家伙,不带这样折腾的哈,这简直要人命啊。
冷冰寒理了理头,才说道:“只是当然要附加几个条件,重生才有新意嘛。相信神君你声明大义,一定能够理解的。”
能理解才怪!阎罗王一肚子苦水,让他重生,已经很夸张了,要是都那么容易就重生,世界还不乱套了?不是因为……,说什么也不可能这样安排,现在他居然还要附加条件?我怎么这么命苦,摊到这样一个主?也罢,先听听提什么条件再说,如果实在过份得不行,这事也怪不得我。
“这第一个条件呢,既然叫重生,那肯定得保存我现有的记忆,而且为了我能够尽快享受重生的乐趣,象什么一些有关经济展、股票走势、彩票号码等这些好的事情都必须要有完整清晰的记忆。而且重生后我还得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要不我还得再次费尽心力去读书参加高考,那我宁愿不重生。”
虽然冷冰寒自小成绩就很好,不过那真是头悬梁、锥刺股般苦读出来的,现在想来都后怕,更何况以后要再学习其他的什么,比如外语、其他学科还得再去苦读,这实在不是一件能让人愉悦的事情,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第六章 条件
听到这个条件,阎罗王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下了一半,连忙应道:“这个没有问题,原本你喝了太上老君的玄幽氷露,就最大限度的凝炼了你的魂魄,重生后大脑的开度至少是常人的几倍,别说过目不忘了,我想在阳间不会有谁的精神力和记忆力能够强过你。”
“为什么人脑海里有很多记忆很模糊,或者甚至想不起,这其实也是大脑和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既避免太多繁杂而又无关紧要的记忆影响到其他记忆,又防止大脑负荷受到伤害,所以会选择性将很多不深刻或者想要忘却的记忆深埋在深处。一般情况而言,这种记忆占到你记忆总量的99%以上。”
“虽然你的魂魄得到了玄幽氷露的帮助,精神和意识得到很大提升,并会帮助你逐步开大脑,但毕竟你刚重生,大脑育不完全,要是一下子完全接收今世所有的记忆,既会让你重温那些不开心或者痛苦不想再回想起的经历,更会损伤大脑。因此,我帮你整理一下,并下一个封印,不影响你目前的记忆,只是让你意识深处潜伏的记忆随着你大脑的成长成长和精神力的开逐步清晰激活。”
原本以为这个要求要经过若干次争论交锋才可能达成,说不定还要打一些折扣,没想到阎罗王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虽然有些记忆要逐步才能清晰,但阎罗王所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容得他质疑。因此他连忙答应下来,心中一阵窃喜,但为了不让阎罗王看轻自己,不利于后面继续敲竹杠,还是表现得神情自如。
当然,他并不知道,阎罗王所下的封印,不仅仅是象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帮助冷冰寒,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凭借强大的前世记忆过于改变世间展的平衡。等重生若干年以后冷冰寒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声诅骂阎罗王也于事无补。
当然,这个是后话。
“第二个条件嘛,我要有防身的本领,要不作为一个跨世纪的重生人士来说,动不动就被别人打翻在地,那岂不很没面子?要是一不小心给挂了,更是枉费了神君你让我重生的好意哈!”
就巴不得你早点挂掉!阎罗王很没素养地腹诽道。不过转念一想,要这个家伙挂了再来烦我,还不要了我的命?于是赶快应道:“可以,我安排人保护你,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这好是好,不过怎么好意思什么都麻烦神君呢?人还是要靠自己,**不就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更何况,有人保护多被动呀,哪有自己能打威风?”冷冰寒很是客气的说道,心中却在想:一个风高月黑的深夜,美女回家的路上遭遇到歹徒,此时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三拳两脚打到歹徒,美女含情脉脉地看着你,轻轻偎依过来,哇,那是多么浪漫,多么拉风!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浮现出有些猥亵的笑容。
阎罗王无奈道“那我找人教你一套武功,等你重生后自己修炼!”
“什么武功?降龙十八掌还是六脉神剑?或者是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冷冰寒一听不禁兴奋地问道。
哪个男儿不憧憬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武侠人生?记得小时候就一天到晚外套不穿袖子,只扣第一个扣子当作披风,拿着把自己做的破木剑扮大侠,和小伙伴打打杀杀,说要惩奸除恶,结果差点没把伙伴的眼睛捅瞎,自己被父母痛打了一顿,木剑也被烧掉了,当时自己哭得唏哩哗啦,不仅是因为痛,更是因为自己那武侠梦的破灭。
要是自己真能学到这些传说中的盖世武功,真的成为都市里的侠客,游走于大街小巷,惩处一个个罪犯,然后在人们的惊呼和欢呼中仰而去,那肯定比电影里的什么佐罗、黑侠之类的酷。哇,真是期待呀!
阎罗王白了他一眼,打击道:“你还真以为有这样的武功啊,那些不过是武侠小说中杜撰的而已。世上真有武功,不过根本不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神奇。就比如说武当太极拳、少林罗汉拳、河北谭腿等,练好了对付几十个普通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想要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根本就不可能。”
听阎罗王说完,冷冰寒大为泄气,有气无力道:“那你准备让人教我什么?”
“根据你的情况,建议你学咏春拳吧,上手容易,也不太讲究资质,经过二三十年潜心苦修即可小成。”
“那要大成呢?”
阎罗王轻轻睨了冷冰寒一眼,毫无表情道:“不是瞧不起你,这个目标你终其一生也别妄想了哈!”
“噗通!”冷冰寒晕倒在地,半晌才爬起来。郁闷道:“你这不是耍我吗?那还学过什么劲儿?我重生是去享受无悔人生的,都忙着去练武了还不能大成,那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冷冰寒吃瘪,阎罗王的心中那是个爽啊,心中堆积的郁闷顿时减轻了许多。不过还是故作语重心长道:“那没办法,不去苦练怎么可能练好武功。”
冷冰寒眼珠转了转,“要不你教我修真?”
“哼哼!”阎罗王冷笑两声,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很不给面子的说道:“修真比练武困难百倍,你就是从刚刚重生,到弥留之际修过百八十年,估计也不会有成。”
冷冰寒还有些不死心,道:“要不,你给我一颗仙丹,不求吃了立马飞升,但求不用辛苦奠基,够我逍遥世间便可。什么?没有,那好,培元丹之类的总有吧?什么是培元丹?就是那种吃了就可以打通经脉,提升功力的那种,不用辛苦练功就能有几十年的功力,成为什么先天高手,然后随便练练招式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也没有!晕,你到底还是不是阎罗王呀,怎么什么都没有?”
阎罗王在一旁耷拉着脑袋,郁闷得眼泪汪汪的,这都是些什么要求啊?
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有,高级的仙丹有不起,想必只有太上老君及以上的大神们才有得起,别的神仙,想都别想,低级的仙丹他又看不起,也没用,就更别说冷冰寒所说的什么增长功力这类的这些他看来如同垃圾的东西了。何况就算他真有,也根本不敢拿给冷冰寒啊,让他重生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天道,不过总在控制范围内。要是让他变态得破坏整个凡间的平衡,打乱规律的展,那就会出大乱子,到时候影响的不仅仅是凡间,更会涉及其他几界。这个责任是打死阎罗王也背不起的。
冷冰寒在说了半晌,口水都说干了,见没有什么结果,在一旁喘着粗气,耍赖道:“反-反正我-我不管,你要-要帮我-想办法-搞定!要不-要不-我-我就-我就-就-就不走了。”
阎罗王一听,是又可气又可笑,要是换个人,你不走就不走了,直接送你到十八层地狱去慢慢享受,想走都走不了,可面对的是冷冰寒,他还真没办法,要不赶快处理好这件事情,让冷冰寒尽快返回阳间,就麻烦了。这次能够亡羊补牢,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要还处理不好,真不知会生什么事情。
他***,都是雷神惹得事,凭什么就让我在这里受气又受累,他们在一边舒舒服服?不得行,也不能便宜了他。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不平衡,一个念头渐渐呈现。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说道:“其实还真有一个办法能满足你的要求!”
“什么办法?”冷冰寒急切问道。
刚才赖着阎罗王想办法,其实不过是一时没有办法泄郁闷的戏言,如果实在不行,也不得不接受。还真没有想到阎罗王真的有办法,实在是喜出望外。
“雷神听说过吗?”
“雷神?是不是就是封神榜里的那个雷震子?”
“封神榜只是杜撰的故事,哪来的雷震子?雷神就是指的雷公电母,专司打雷闪电的。他们有一件宝物,名为电雷闪,是雷神夫妇采掬万雷之源精炼而成的宝物,是他们的心爱之物,向来不离左右。如果你能有这件宝物,不仅能在在危急时刻自动护主,还可让你拥有操纵雷电的本领。当然,以你的能力宝物的功效挥不足万分之一,但在凡间也足以满足你的需要了!”
“雷神的宝物?可以操纵雷电?这不相当于有异能了吗?哇,不用起早贪黑练功,不用枯燥乏味苦修,就可以拥有如此犀利的能力,爽,简直太爽了。”想到以后举手投足间,就能出一道道雷电,又犀利又有型,冷冰寒兴奋得脸都涨红了。
不过随即他又故作意兴阑珊道:“可那是雷神的宝物,怎么可能给我呢?”其实心中却在想:嘿嘿,你都说出来了,肯定有办法,要是没有办法,看我不跟你急。
阎罗王似乎没有看出他的狡诈用心,故作悲壮又大义凌然道:“谁让我们出现了工作失误给你造成了损害呢?既然你喜欢这个东西,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搞来。不过这件事情就此画上句号,你可不能再有什么过份的要求了,再有我也没办法了。”
冷冰寒哪里还能不满意,这次纯粹是因祸得福,能从阎罗王身上敲到那么多好处,既得到重生的机会让他开着作弊器重新开始精彩的人生,又拿到雷神的宝物,拥有非凡的能力,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要再贪心不足,惹得阎罗王一拍两散,可就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于是他连忙说道:“怎么会呢?圣人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神君你们也是为了工作嘛,要做事情才会犯错,这点我完全明白,也能理解。更何况,神君你们实在有担当,敢于承担责任,付出的诚意也足够,我那还能有什么过份的要求呢?我这个人也是很好说话的!”
阎罗王差点气倒,他***,没有这么多赔偿之前你怎么没有那么好说话呢?
不过终于要将这件事情摆平了,阎罗王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招来白无常,让他带着冷冰寒在附近随便逛逛,体验一下引荐地府风情,并再三嘱咐白无常要看好冷冰寒,不得让他惹出什么事端。然后匆匆忙忙去找雷神算账去了。
他也怕夜长梦多啊!
白无常或许也了解到些什么,对冷冰寒本来就有些曲意奉承,现在有了顶头上司的指示,对冷冰寒更是亲近。有了白无常的陪同,冷冰寒的生活是相当滋润,好吃好喝好玩,真是好好领略了一下阴间地府的异域风情,要不是还惦念着雷神的宝物和即将开始的重生生活,他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
第七章 宝物
也不知道阎罗王是如何说服了雷神,两天后,冷冰寒终于见到了雷神伉俪。雷公背插双翅,额具三目,脸赤如猴,下巴长而锐,和电视里的雷震子的形象差不错,电母却秀丽端庄,风姿绰约。毕竟是天上的神仙,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上位者的气度,不过对冷冰寒却很客气,尤其是电母,话不多,但却表现得很贴切,很亲近,全然无意识里神仙的那种俯视人间的高傲和漠然,就如同邻家大姐姐般让冷冰寒很是温暖,不禁心生好感。
一阵寒暄后冷冰寒如愿以偿看到了那件被称之为电雷闪的宝物。这件宝物初看来好似一个吊坠,形状看似飞云,又像流星,很是奇特,其间似有七星点缀,并伴有瑞光覆映,韬光韫玉,看着就让人目不转睛,意荡神摇、怦然心动,恨不得立马拥有。
雷公还有些恋恋难舍,电母却很大气,白了雷公一眼,从他手中夺过电雷闪,转手交给冷冰寒,并轻言细语,手把手教给他使用方法。通过电母毫分缕析的教导,冷冰寒掌握了电雷闪的使用方法,更是详尽了解了宝物的各种功效:不仅能让他拥有操纵雷电的能力,还能让他冬无凝寒、夏无酷暑、六气和平、众恶不侵,更能在他遇险之际,自主激防护功能,令他化险为夷。
难怪雷公舍不得,原本各界防御性的宝物就珍贵稀少,更别说像电雷闪这样攻防合一的宝物了。
冷冰寒拿到了电雷闪,乐得嘴都合不拢,这下,不光拉风的异能有了,还能够寒暑不侵,百病不生,远远乎自己的期望啊!他兴高采烈地按照电母刚才的指点正想试一试这宝物的功效和威力,却现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自己哪里搞错了?冷冰寒有些怀疑,又试了几次,可还是没有变化。
看到这种情况,雷公电母也面面相觑。雷公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呼道:“怎么给忘了,灵体不能使用电雷闪呀!”
“什么意思?”冷冰寒一脸茫然,什么灵体不灵体的他听不明白,他只关心为什么电雷闪在他手上没有反应。
“法宝分很多种类,有的三界均适用,有的则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比如这个电雷闪,只要掌握了方法,人神都可以驱动,使用者不同挥的功效不同而已。不过魂魄之类的灵体却不能使用,因为雷电属于阳性,至刚至阳,而灵体则归属阴性,两者相克,自然不能使用了。由于我们从来没有把电雷闪让出过,也没想到这些,这一下子就给忽略了。”电母有些腆然道。
“呵呵,没有关系,现在是灵体不能使用,等他重生后就不是灵体了,自然可以使用了。不碍事,不碍事。”阎罗王连忙心孤意怯道,这时候要扯了拐,雷神伉俪倒是保住了宝物,可要冷冰寒提出其他苛求的要求那还不要命呀。
“哼哼!”雷公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但是如何让他能把电雷闪带到凡间去呢。要知道,他必须要通过轮回台,走往生道去重生,不像我们去凡间那么容易,你想暗害冷冰寒这我管不着,可别拉上我们!”
“这……”阎罗王一下子哽住了,满脸涨的通红。
他当时只想到要拉雷神下水,却没有细想过冷冰寒不比他们,往返各界易如反掌。而魂魄转世投生,是不可能带上任何非灵体的东西,否则会扰乱往生道的物质流,激转生台的自我保护措施,将往生道里的一切化为飞烟,这可不像在阳间死了还有灵魂到阴间转生,而是彻彻底底从这个物质空间消失了,再也没有了,即使有再大的神通,也不可能挽回。
不过此时他也只得硬撑下去,外厉内荏的斥责雷公道:“你别胡说,我哪里有这个心思。从转生台往生道带不过去,难道不可以等他重生后,我再令人给他送去吗?这个我早就想到,更安排妥当了的,以为像你一样,不是小肚鸡肠,就头大无脑吗?”
雷公又阴阴地道:“好盘算哈,反正冷冰寒也都重生走了,你到时候反悔了,不给他送过去,污了我们给他的宝物,难道他还能再跑下来找你不成?”
“你血口喷人!”听了雷公的恶言詈辞,阎罗王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指着雷公道:“我堂堂阎罗王,统领百万鬼族,掌控整个阴间地府,至于这么下作去做这些鬼蜮伎俩的事情吗?不就是一个电雷闪吗?也就你当宝贝,白送我都不要,我地府好东西多的是呢!”
“嘿嘿!”雷公冷笑两声,并不答话。只是转过头对冷冰寒道:“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言尽于此,自己考虑吧。”
冷冰寒原本觉得没什么关系,正想要点头应许,可现在一听,顿时心起疑虑,看阎罗王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虽然想来以阎罗王的身份地位,应该不可能做这种背信食言的事情,可要有个万一,那不就……
从冷冰寒的眼神中,阎罗王读懂了其中含义。差点气得是肝胆欲裂。不过不是针对冷冰寒,而是雷公。心中暗骂道:好你个雷公,不就让你出了一个电雷闪吗?这样中伤诽谤我我,难怪非要亲自过来呢,我还以为他要借机卖个人情,没想到打的是这个算盘,这也太阴险恶毒了吧。
这种挑拨离间的阴谋非常低劣,不过却非常容易见效。可怎样才能反驳雷公的谬论,让冷冰寒相信自己呢?
阎罗王左思右想,为了挣回面子,洗刷自己的清白,最后一跺脚一咬牙,狠心拿出一个戒子,拊心切齿道:“这个须弥戒子是我用黄泉路上五万年的寒幽之气凝成的寒幽冰晶耗时三千年炼制而成的,我叫它冥幽戒,其内的容量高达10万立方米,因完全使用地府寒幽冰晶炼制,和往生道内的物质流属同一类元素,又是我所炼制并使用的,因此绝对不会被排斥。我这次就豁出去了,先把它给暂借给你,你用它装上电雷闪,就可以将它带去重生了。重生以后再找机会从魂魄中唤出冥幽戒,就可以取出电雷闪了,使用十分方便。”
说罢,从耳根后取出一滴血,印在冷冰寒的额头上,道:“现在你体内有了我的气血,就可以使用这个冥幽戒了!等你重生后取出了电雷闪,再把它还给我!”
“真的还是假的?”冷冰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了那些赔偿已经是偿其大欲,他很满意了,根本没有想过居然还能得到如此珍贵的须弥戒,这可是须弥戒啊,而且还是阎罗王自己炼制和使用的,能是一般的东西吗?10万立方米啊,那可是100x100x10的巨大空间,要多少东西才能放满?要有了这个东西,就仿佛有了一个移动的随身仓库,什么东西都可以随身携带,简直是太方便了,虽然只是暂时借用,不过他已经够让他志得意满了。
恍若梦中,直到阎罗王把冥幽戒交到冷冰寒手上,他才惊醒过来。
冥幽戒入手有点沉,冰冰凉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戒吗?看起来很一般嘛,可怎么用呢?
刚想到这里,冷冰寒意识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零零星星漂浮着些东西,书卷状、石头状、树枝状,还有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须弥空间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就有如此巨大的独立空间。从一些玄幻小说中见过不少,不过远远没有自己亲身感受到那么玄妙、深刻和震撼。
可是怎么才能把东西拿出来又放回去呢?念头刚起,须弥空间里那件他想到的东西便立刻出现在手中,念头一起,又放了回去,真是神奇啊?他在那里一会儿拿出,一会儿放回的,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他好一会之后他才想起,身旁还有阎罗王和雷公电母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失理。
他立马收起冥幽戒,连连向三人道歉,并真挚地感激了阎罗王,不论阎罗王是出于什么原因帮助自己,最后还借出了他无比珍贵的须弥戒子,都值得自己好生感激。
带着白无常的祝福,阎罗王和雷神夫妇一起将冷冰寒送上了转生台。
转生台命为台,其实只是一个巨大的房间,但又算不得大厅,四周有六个大门,分别对应地狱道、畜生道、鬼道、人道、修罗道和天道这六道轮回。据说门后面就是长长甬道,均称之为往生道,魂魄进入后会被自动转生到相应的地方进行转世轮回。
事情都了结了,冷冰寒终于可以踏上他的重生路了,他满心欢悦,憧憬着即将开始的美好的重生生活。看到冷冰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往生道的中,雷公摸了摸鼻子,托着下巴向阎罗王问道:“下了那么大的血本,你就不怕搞错,得不偿失呢?”
电母轻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阎罗王做赔本买卖的?”
阎罗王苦笑道:“谁说没有,这次不久亏大了?要不是为了帮你们的后代,找冷冰寒来顶替,怎么可能惹下如此大的麻烦,要搞成这个样子?”
雷公连忙辩解说:“天地良心,我虽然让你帮我的后裔改运,避免他死在地震中,可我从来没有让你找冷冰寒来顶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让他老人家听到了,还不把我挫骨扬灰。”
“呵呵,你不是不相信冷冰寒是他老人家的后裔吗?”阎罗王有些得意的反问道。
“我可没这样说,只是不能确定罢了,这不才问你吗?”
阎罗王咧着嘴笑道:“都传闻说雷公全靠电母,离了电母什么都不是,我原本还不相信,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见识还真不如电母!”
“怎么?”雷公不知其然,茫然道。不是在说冷冰寒么,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这里呢?
电母丹目轻转,白了雷公一眼,嫣然笑道:“看吧,平时就心浮气躁,怎么说都不听。这下可好了,和冷冰寒相处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留意到他身上有一种淡淡而又特别的味道,据说这种味道和传闻中进入过他老人家那河洛乾坤里的人独有的一种味道非常相似。”
“相似?那也就说也可能不是?”雷公皱了皱眉头道。
电母轻叹一声,道:“相似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味道很独特,而且除了传闻中的那种味道外,还没有什么比较接近的。更何况,能够让阴间地府无法接引到魂魄,就是阎罗王亲自出马也无能为力的这种大神通,就算不是他老人家,也必定是我们无法招惹的,我们这种亡羊补牢的举措,总算可以弥补一些我们的过错,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
阎罗王也道:“电母心思确实细腻,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要不怎么会作出如此的决定,让你们看笑话呢?实在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有嫡系后裔传了下来,要不是这次鬼差接引不到他的魂魄,我觉得很是惊奇,去作了大量的调查了解,这才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想必他老人家是非常看重冷冰寒的,要不直接把他护下来或者随便一个指令,我们谁还敢心起这个念头。他老人家居然直接将他的魂魄放入了河洛乾坤里,简直是让人眼红啊。这种机缘我们怎没有那个福分?”
雷公恭维道:“阎罗王不愧为阎罗王,做事既细致又大气,当时你来说我还不大相信,为这么点可能性,就要割舍出我们的宝物电雷闪,我还舍不得,多亏了你的劝说和夫人的果决。”
“那是当然,”电母也妇唱夫随道:“阎罗王是见多识广,财大气粗,我们连一个雷电闪都心痛,可阎罗王呢?不仅送了一大堆人情,又是太上老君的玄幽氷露,又是安排重生的,更连自己的原血和须弥戒子都送了人,那一滴原血至少亏损了他数百年的修行,哪是我们能够比拟的?想必会在他老人家那里留下很好的印象。”
听他们半是恭维,半是棉里带针的话,阎罗王讪讪道:“哪里是那样的,须弥戒子不是被您们挤兑,我怎么舍得借出去?不借出须弥戒子,我又何苦会亏损原血?”
“借?什么时候还?”雷公摆明不相信。
“嗯,你管我,该还的时候自然会还的!”
“切,借出须弥戒子连里面的东西都不拿出,还不是一起做了人情,别欲盖弥彰了。”
“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管我!”
“说来你还要感谢我呢,给你找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可要请客哈……”
就在他们喋喋不休打着嘴仗之际,神界最顶端的碧落九天上,一个气宇非凡的神仙轻轻睁开双目,轻颌道:“呵呵,不错,还算他们见机!就暂时不找他们麻烦了。冷冰寒啊冷冰寒,既然你我有此机缘,我就再帮你一回吧,哈哈,看你日后会有如何的表现,我真有些期待啊……”
第八章 重生
礼州,古名苏祁县,后来以崇德尚礼而改名礼州,距西昌30公里,地处安宁河谷,是四川西南的一个偏远古镇,历史悠久,曾七朝设县郡,五代置州所,有“蜀军安营驻戌,太平军筑台吊鼓,工农红军打富济贫”等光辉史迹,为南丝绸之路牦牛古道驿站,是两千多年前,司马相如出使西南身毒开通的,从成都经云南到印度,身毒就是印度,礼州便是沿途的一个驿站。镇境内有三处古城和新石器遗址,曾出土文物千余件。是西昌的北大门和各民族进行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重镇。
礼州是长征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名镇。1935年,红军长征经过礼州,先后在这里住了6天,**、周恩来、朱德、刘伯承、聂荣殝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在礼州战斗、生活。在著名的礼州会议上,中央红军正式提出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长征”一词,并确定了北上陕北的长征路线。
古镇上主要有方方正正四条街道,形成井字型,镇外就是一片片农田。远处原本郁郁葱葱的山上,因大跃进时期大炼钢铁,砍得有些光秃,让人扼腕叹息。街道两边是古色古香的房屋,民居小院多系清末民初所建,建筑风格鲜明,多为砖木或土结构,街面排列整齐,商业铺面次第延伸,门市铺前多有吊檐柱,街沿走廊可供行走。铺面后常为住宅院落或生产作坊。街店、堂、铺面富于造型变化,多为两层,底楼临街面装置木活动铺板,铺板内为柜台。后院住房常置天井,内设花坛,利用天井采光,并形成徐缓穿堂风,使室内冬暖夏凉。
人们多居住在这些古旧的房子里,天井有三四十平方米,人们在里面洗衣、做饭、看电视,蓝天和云彩从头顶悠悠地过。女人们在街边或蹲或坐着做鞋垫,有的还端个木躺椅躺着做,一边摆着龙门阵。小巷里飘出袅袅饮烟,有人在巷子里洗衣洗菜,有的在闲坐……许多上了年纪的妇女穿着侧襟的衫子,头戴自己织的线帽,有的男人还包着白布头帕。小卖部里古旧的茶几上摆了些各种各样的杂物食品,理店里是旧式木椅,中药铺旧式药屉的铜把手闪着微光……
这几乎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1979年盛夏,这天是农历5.20,正午天正热,不过由于是农忙时节,很多人还是匆匆吃完后下地干活。刚承包到户不久,大家都看到了希望,人人都攒足了劲儿,希望能够把地耕种得更细致,好有更好的收成。这个年头,辛苦点算什么,能过好好日子才是最现实的。
古镇的田地大多都在安宁河流域,土地肥沃,阳光充足,不论种粮食,还是种蔬菜,产量都很高,向来是当地的重要粮食生产基地。食堂化时期,大家干活没有积极性,现在可不一样了,原来是磨着干,现在是争先恐后抢着干,大家一边忙着手中的农活,一边大声开着玩笑,场面很是热闹,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这样干活,大家既开心,农活也没有半点耽误。
这个时代的人确实很朴实,也很容易满足。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头戴草帽,肩扛着锄头蹒跚走来,看到这种情形,其他人不禁喊道:“阿芬啊,都快生了怎么还能下地?”
阿芬擦了擦头上的汗,笑了笑道:“没关系,云翳不在,他爸妈身体又不好,趁现在还能做,多做点。”
“冷云翳也真是的,你都要生了他还没回来,家里家外都靠你一人忙活,真是苦了你了!”邻居张婶连忙爬上坎来,扶着阿芬,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农具,道:“你赶快回去,天太大了,小心晒坏了,这点事情我来就行了!”
“那怎么行?”阿芬却有些固执道:“张婶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你们家活也不少,怎能还麻烦你呢?”
“有什么不行的?你那点活,我们大家三两下就做完了,你身子要紧,可别出什么问题!”此时大家也七嘴八舌劝说起来,有些性急的,甚至已经放下手中自己的活,到了阿芬的地里忙碌开了。
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平日里都很熟,相互帮助也是常有的事情。
阿芬全名黎媛芬,30岁,食堂化时期是大队的仓库保管,平日里勤劳贤惠,为人真挚热诚,善帮助人,在当地人缘相当好。他丈夫冷云翳是乡镇干部,不过不在当地,而是在距此50公里左右的高草乡工作,基本上照顾不到家里。冷云翳的父母体弱多病,除了家里的一点零碎的事情之外,其他也都帮不上什么,两个儿子冷正祥、冷正林也还小,正在上小学,因此平日里里里外外全靠她自己,生活过得相当艰苦。由于两口子人缘都很好,邻居们也乐意帮衬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黎媛芬连忙想要下地,去阻止他们。平时大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大家呢?
“别乱动,赶快去歇着!”张婶赶快把她拉住,道:“原来你也帮衬大家也不少,大家都记得呢!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让冷云翳早点调回来得好!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黎媛芬右手扶着腰,左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脸幸福道:“如果能调回来当然好,不过他们政府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他有他的工作,我可不拖他的后腿!”
张婶颇有些无奈的道:“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就在此时,忽然刮来一阵狂风,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让人无法睁开眼睛。几阵狂风过后,原本的万里晴空开始黑云滚动,并且越积越厚,越积越厚,霎那间天空就像是被墨汁染黑了一般,隐隐能听了轰轰的雷声,眼看就要下雨了。
“这鬼天气,硬是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田里忙碌着的大家低声抱怨道,一边收拾农具,一边爬上坎来,准备拾掇拾掇赶快回家。
“我们也走吧!”张婶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灰,一边向黎媛芬道:“田里的活明天我们再来干,晚了一会又要淋雨了。”
“嗯!”黎媛芬应声道。虽然对于今天未能将农活做完感觉有些遗憾,不过下雨了这也没有办法,而且以现在自己的情况,淋雨就麻烦了,生病了也不能吃药。下了雨,路就泥泞不堪,不小心摔一跤,伤到了胎气,那可就不得了。
刚刚迈进门槛,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刚开始还是一颗一颗的,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便穿成了线,又是几秒钟时间,线就连成了片,哗啦哗啦倾盆而下,看不到断点,举目望去,天地间一片朦胧。
“好险!”黎媛芬和张婶都暗自庆幸,要是晚上一步,绝对淋成落汤鸡。
“好了,你到家了,我也回去了。回去收拾收拾,这个雨啊,下得可大了,估计好几十年没看到那么大的雨了,今年可别又涨水了,要不可了不得。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停下来,等会还得去接娃儿放学。”张婶一边将黎媛芬搀扶坐下,一边唠叨着,准备出门回家去。她家正好在黎媛芬家旁边,平时往来很多。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苍穹,急逝而过,很快,眨眼之间仿佛将天空一分为二,可那情形却似乎清晰地停留在人们的视野中或是心中,或许许久以后,说起这个情景,大家还能清楚地想起。
随后,轰隆隆一阵阵沉闷的雷声从头顶滚过,当人们觉得这阵雷声即将过去之时,突然一个响亮的霹雳在人们耳边炸开,震耳欲聋,吓得小孩儿急哭,大人也一阵哆嗦,好一会儿后才惊觉过来,哄着孩子别哭。
“张婶在坐坐吧,反正那么大的雨,你现在回去也没事情做。”黎媛芬正欲缓缓起身,挽留张婶,肚中却猛然一阵剧痛,痛得似乎神经都有些痉挛,连起身的力气都突然消失殆尽,冷汗也随之滚滚而下。
“唉呀,怎么呢,是不是要生了?”张婶一看,大惊,连忙上前过来扶着黎媛芬。
“应该是吧,医生也说估计就是这几天。”黎媛芬痛得说话都很吃力,脸色一片苍白。
“唉呀,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喊你公婆,去找黄嬢(嬢,方言,阿姨的意思)来接生。”张婶说罢,大声喊道:“周嬢,周嬢,快来,阿芬要生了!”
黎媛芬的婆婆听到后,急急忙忙从后屋跑出,急切道:“我都让她别出门,别出门的,可她就是不听,你看这整得?他爷爷,他爷爷,赶快烧开水,多烧点,阿芬要生了。”扯着嗓子喊了黎媛芬的公公冷清源,又对张婶说:“他张婶,实在是麻烦你了,多亏有你在,不过还得麻烦你帮找一下黄嬢。”
“好,我马上去。”这关头张婶也顾不得拿把拿把伞,顶着下田遮阳的草帽,就冲进了雨幕中。
雷声响得更大了,闪电更是一道接着一道,似乎要把许久未宣泄的能量一次性宣泄出来。不过此刻大家都忙着迎接新生命,已经全然顾不得这阵不同寻常的雷雨了。
没过多久,随着“哇——”的一声啼哭,一个新的生命咕咕着地,啼哭声宏亮而清脆,就是在漫天的雷声中也清晰可辨,似乎在向这个世界彰显着他的存在。
这声啼哭过后,雷声渐渐淡去,闪电最后挣扎式的闪了两下,也不见了踪影。随后不久,瓢泼大雨也渐渐小了,渐渐停了,堆积在天空的乌黑的云层随着风逐渐散开,半晌之后,居然又雨过天晴,天边也挂起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雨停了,人们纷纷从屋里出来,一边惊叹着大自然的变幻莫测和神奇,一边清理着墙角边、街道上淤积的雨水。小孩子们倒是兴高采烈,不顾家长的责骂,纷纷跑到积水里嬉闹,溅得水四处飞溅,弄得浑身湿漉漉,不过却是笑声一片。
这就重生了么?冷冰寒瞪着大大的眼睛,乌溜溜得转着,看看这,又看看那,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当他告别了阎罗王和雷神夫妇,揣着兴奋和满心欢悦走进往生道时,心中还在揣测,往生道是如何让自己重生的。随着大门的关闭,眼前一片黑暗,他还没有适应过来,就只觉得一股暖流裹卷着自己向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秒钟,或许一个世纪,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亮点,亮点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出口。
出口后面会是什么呢?他脑海中刚出现这个念头人已经穿过出口达到了外边。外面的情形还没看清,**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谁呀,干嘛呢?他怒道,谁开这种玩笑?就算是阎罗王我也要跟他急。
咦?怎么回事?话一出口,他听到的居然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他连忙四处张望,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惊呆了:这是一个记忆中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款式陈旧带穿衣镜的衣柜之外,别无他物。房间里有好几个人,都看着自己笑,等等,那个在床上躺着的,精神有些萎靡的,不好象就是自己的母亲吗?还留着粗黑的大辫子……
莫非,这就重生了?
简直恍然如梦,好似自己前一秒钟都还在阴间和阎罗王、雷神夫妻在一起,这一秒钟就突然重生来到了1979年?
这样就告别了2008年?此刻前世的许许多多的经历,如同一幕幕电影画面从脑海里一一浮现,有喜悦,有兴奋,有失落,有烦忧,有尴尬,有后悔,有遗憾,有期待……太多太多的情感交织在一切,理都理不清,剪也剪不断,真是百感交集,无可言表。
虽然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甚至还期盼着,可这瞬间巨大的反差,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此时要想些什么。
“阿芬啊,是个小子,是个小子,你可真厉害啊,别人想要一个儿子都不得行,你一生就是三个,真是好生养。”一个有些破哑的声音大声说道,好似怕别人不知道是她接生的一般。
听到这句话,冷冰寒倒是突然想了起来,这个人就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黄嬢,大家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她,具体叫什么名字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当时,方圆十里范围内绝大多数小孩出世都是请她去接生的。那时人们都有些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她也喜欢男孩,经手接生的也大多为男孩,这是她向来引以为豪的,不过她家中却尽是女孩,不论是她生的还是女儿生的,这使她常常郁闷不已。在冷冰寒前世的印象中,这个黄嬢虽然有些势利,嘴上也恶毒,得罪了不少人,可对自己这些他接生出来的男孩却相当好,自己有时候路过她家门口,她总会拉着自己进去,要么给自己一些糖果,要么给一些瓜子花生,然后摸着自己的头,喋喋不休回忆着当时接生自己的情形。
“给我瞧瞧!”黎媛芬撑起身子,急切道。
“你看,可长得真好呀,这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吆,不哭了,大大的眼珠还看着我呢?真是可爱!”黄嬢一边把手中的婴儿递给黎媛芬,一边夸道。看来她倒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孩儿。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异口同声夸这孩子长得好,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有福之人,会当大官大财。说得冷冰寒的奶奶周文敬乐的合不拢嘴。
黎媛芬接过孩子,满是慈爱的看着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小嘴儿,虽然她已经是第三次当妈妈了,但心中仍然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这就是我的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冷冰寒呆呆地望着黎媛芬的脸庞,眼前一片朦胧。
前世里妈妈一直过得很苦,因为家里穷,爸爸也常不在家,寄回来的钱几乎不够爷爷奶奶吃药看病,妈妈独自支撑着这个家,虽然没有读过太多书,不过耕种田地,勤劳家务,孝敬父母,敬爱丈夫,抚养三个儿子,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他们得到更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最终自己三兄弟能成才,一门出了三个大学生(注:当时的大学生可真是千军万马中拼杀出来的,象当地的学校,一年最多就几个十个大学生,是很了不得的,和以后大学生满大街都是,未就业先失业的时候不同),在当地被传为一时佳话,做得到自己应尽的义务,将一个传统的尚德贤惠的儿媳妇、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挥得淋漓尽致,在当地很受好评。直至三个儿子都走上了工作岗位,家里的情况才越来越好,不过自己却还未来得及报答,就阴阳相隔了,白人送黑人,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
想到这里,他在当地心中暗自誓:妈妈,我上一世我对不起你,没有做好儿子的本分,这一世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母亲。
“啊,宝宝怎么又哭了,是不是饿了?”不过黎媛芬自然无法了解他的想法,还以为他饿了,连忙哄着,轻轻晃着。
“我先给宝宝洗洗!”黄嬢又伸手接过孩子,在早就准备好的盆里,给冷冰寒洗着身体。
冷冰寒虽然非常不适应别人给他洗身体,不过人小言微,哇哇了几声,也于事无补,只得作罢。水不烫也不冷,正好合适,洗着洗着,浑身暖洋洋的。或许是小孩子大脑还没有育好,或许是从地震救人后就没有睡过觉,神经一直紧绷着,洗着洗着,他觉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四十一章 激励
说实话,对于来参加一个乡镇中心小学的运动会开幕式,孙正萍刚开始是很不情愿的,毕竟她作为一个市教育局的局长,这样的举动有些自掉身份。
不过她也很清楚,礼州小学原本是一所很平常的小学,但有了冷冰寒在里面读书,那就变得不平常了。作为市长王培元的嫡系的心腹之一,她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个冷冰寒在市长心目中的地位。因此,王培元很随意的提及了此事,她就已经作出了决定,要非常高调的来出席这个运动会的开幕式了。
官场上看似简单的事,却充满了各种玄机,很多东西是需要领悟的。如果你领悟不到,那么,你的领导可不会再给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学习。
为了这场很不上台面的运动会开幕式,孙正萍甚至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带上了市局里的主要领导和多家媒体,一路浩荡,车队里的车辆都长达七辆。
不过,整个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冷云翳不仅亲自出席了,还亲自到路上来迎接她,不论是出于冷冰寒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总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孙正萍心里很了然,虽然同为王培元市长的嫡系手下,但自己是完全不能和冷云翳相提并论的,凭借自身的实力和王培元的提携,冷云翳的前途,绝对比自己的更高更远。
别看他们现在平级,但自己这一生充其量能够入市常委就已经非常满意了,可冷云翳这才四十来岁,就已经独掌一方大权了,要没什么意外,最多几年,副市长、副书记甚至入常委会,如果展顺利,退休之前到达厅级也非难事。说不定不久之后,就是自己的上级了,能够和冷云翳和冷冰寒进一步搞好关系,对她而言,也是不枉走这一遭的。
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后,孙正萍拉着冷冰寒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其亲热程度,让在场所有的老师和各级官员都眼红不已。之后,心情大好的孙正萍又夸奖了谢长庆,并当即批了五万元的费用给礼州小学修缮校园,乐得谢长庆简直找不到北,感觉浑身骨头都酥软,甚至轻飘飘要飞起来了一般。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对于一个乡镇小学的校长而言,市教育局局长的地位,甚至远远过一个市长,省长,因为那些官员再大,对他们而言,也都是遥不可及的,心里的畏惧还不如一个掌控自己生杀大权的教育局局长。
其实,就市教育局局长,也不是谢长庆这个层面能够接触的到的,充其量也就是召开什么全市教育系统大会上,才能见识一下,还是自己认识别人,别人可不认识自己的。更不可能有什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谢长庆想要申请两万块的经费来修缮校园,购置部分器械来改善教学环境已经很久了,可镇里和区里都财政紧张,挤不出多余的钱来。和可现在,沾了冷冰寒的光,孙正萍不仅公开夸奖了自己,还从市局直管经费中直接批拨了五万块给学校,让谢长庆手头顿时宽松了许多。其实从上到下大家都晓得,除了极其重要的专门款项,批款能够真正用到申请内容里的,不足百分之五十,另外一半用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只要不直接揣到自己包里,就没有问题。
有了这样名利双收的好事,谢长庆还能不欣喜若狂吗?甚至连平日里对自己不看在眼里,讲话都打着官腔的那些官员们,现在也纷纷过来和自己套着近乎,学校里的老师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敬意,这让他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欣喜。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开幕式以后,学生们按照预先的日程安排,开始了各项比赛,而学校的主要领导,则在当地最有名的王记饭店宴请市、区、镇三级领导。
刚开始还担心市局领导会不会赏光,毕竟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不过孙正萍也很给面子,并没有推辞,不过介于孙正萍是女士,饭局上并没有上酒,但所人的兴致都很高。饭后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娱乐,直到将近下午四点了,孙正萍这才带着下面的人,坐车返回了西昌城里。
整个过程里,孙正萍对冷云翳,也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尊敬,很给他面子,这也让所有本地的干部们,看到了冷云翳的威势。连市局局长在他面前都要给几分面子,那其他人呢?谁还敢去挑衅他的权威?
学校对于比赛项目的安排有些问题,估计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同时报四百米和一千米两个项目,把这两个项目都安排在了最后一天。因此前两天都没有冷冰寒的项目,不过作为班长,他还是带着一大帮人跑前跑后,给班上的其他人打气加油。
反正他现在是“财大气粗”,自掏腰包去买了一大堆东西来犒劳班上的同学。其他班的学生,只有白开水喝,他这里,可就丰富多了,不光有加了盐的糖开水,还有汽水、果汁饮料和各种各样的零食,差点没把学校小卖部的东西都给搬光了,乐得小卖部的老板是喜笑颜开,不辞辛劳屁颠屁颠帮着他把所有的东西搬到了二年级一班的教室里。
那么多东西立即引来了班上的所有同学的关注,纷纷围了过来,听到冷冰寒说明之后,全班顿时陷入了兴奋和狂欢当中。虽然这些东西在冷冰寒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味道不怎么样,包装也难看,但在这些学生的眼里,那可是无比奢望的美味呀。
这个时候物质还不算太丰富,经济条件也不太宽裕,家长一般不可能给孩子什么零用钱,就算偶尔有,也少的可怜,一般情况下,除了在家里吃饭之外,孩子们极少能够吃到一些零食。孩子们嘴巴都很馋,春秋季节还能到田里去抓野味,可冬天就没什么可吃的,又没有钱去买零食,每次只能看着别人吃,自己在一旁流着口水。也常常为了一点零食吃,很没尊严地跟着稍微有钱的孩子后面,就指望表现好一些,能被赏赐一些吃的。
现在冷冰寒一下子搬来了那么多的好吃的,还不让这些馋坏了的孩子们兴奋得简直手舞足蹈起来,无不欢呼鼓舞。
冷冰寒也不多说,立即定下规矩:参加比赛的都有奖励,拿了前三名的奖励加倍,没有参加比赛的,做好了参赛选手的服务、加油工作,同样有奖励。
有了这样的激励,这下子,二年级一班的学生们全都像恶狼一样,眼睛里闪耀出狼一般的凶光。没有比赛的,除了极少留守教室这个大本营,以便协调调度,其余的全部集中在参赛学生旁边,鼓气的,端茶倒水的,打探消息的,甚至帮着做按摩舒缓肌肉的。比赛开始了,他们也在旁边一起大声喊着选手的名字,不断打气鼓劲,整个场面是气势如虹,让其他班级的人员都侧目相望。
而参赛的选手,那更是不得了,赛前很是滋润的养精蓄锐,好吃好喝的供应着,还有那么多同学为之奔来跑去,比赛时要是没有好成绩,那还对得起这样贵宾级别的待遇吗?因此,比赛一开始,无不憋足了劲儿,如下山猛虎一般,挥出了十二分的潜力,全都水平挥,比赛成绩比赛前的预期是大为提升。
这边二年级一班的同学们团结一致,奋勇争先,并愉快地享受着好吃的美食,而其他班上的学生,只能在一旁看着咽口水,只恨自己命不好,为什么不是二年级一班的。更有部分外班的学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腹诽道:“跩什么呀跩,还不是你们运气好,要是冷冰寒在我们班上,也就轮到你们羡慕了。”
一些和冷冰寒关系很不错的学生,比如张晓光、李鸿他们,知道情况后倒是不管这么多,纷纷过来抢,冷冰寒也不阻碍,只是呵呵笑骂他们是强盗,一边还帮着他们挑选哪些好吃,其实就算他们不来,冷冰寒也会给他们送去,对于朋友,他从来不吝啬。
倒是温馨和陈婷,一方面看见冷冰寒花了那么多钱,替他有些心痛,同时也很是有些担心冷冰寒哪里来的那么钱?都不约而同在他面前很是忧虑地说起这些。
“放心吧,我有钱,以后还有更多的钱,不用担心的。”对此,冷冰寒很是信心实笃。小孩子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冷冰寒都说了没问题了,加之他还专门给自己留了些更好吃的东西,她们很快也就忘掉了这件事情。
物质的激励效果是显著的,其实这不光是大家只看重物质,而是冷冰寒通过这样一种孩子们容易接受的方式来把全班凝聚到一起。二年级一班这一脱胎换骨的变化,让全校师生是大为惊叹,各个班主任都无不叹息对班上的学生说:“你们看看别个二年级一班,团队意识那么强,不论比赛的还是其他的,无不积极进取,捷报不断,你们怎么不好好学学?”
学生们一边诺诺应道,一边在心头腹诽:“如果老师你拿那么多钱来,有那么多物质奖励,我们一样更积极。”
李志雄作为冷冰寒的班主任,也被谢长庆带去参加了中午的宴请,听说他是冷冰寒的班主任,孙正萍局长还专门和他喝了一杯,乐得他晕头转向,那种从内心深处迸出来的喜悦,简直让他无以言表,甚至连手该怎么放,走路该怎样走,都已经不晓得了,一整天就晓得傻笑了。
这也难怪,作为一个小小的老师,哪里有机会能和市教育局局长一起吃饭,还能得到专门的敬酒?光是想想,都让人神往不已,更别说现在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真实的生在了他的身上。能让市局局长记住自己,哪怕就这一刻,他也心满意足了。
下午,送走了市局领导,李志雄陪同校长谢长庆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学校,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不过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的喜悦,他急切想要和学生们一起分享,尤其是冷冰寒,没有冷冰寒,哪里有这样的好事生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他和谢长庆一般,心头对冷冰寒充满了谢意。
此刻,当天的比赛项目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刚走进操场,许多老师就向他报喜了,说他们班上今天的成绩很是不错,七个项目拿到了三个第一,两个第二,一个第三,总成绩居全年级第一。
还有不少老师很是羡慕的问起和市局领导一起吃饭的感觉如何?纷纷向他表达了祝贺,并在他的谦虚中,很是惊奇地问道:“李老师呀,你可真舍得,买了那么多东西去奖励学生,你们班费收了多少呀?自己应该要贴不少吧?看来得到市局局长亲自接见,果然不一样呀。”
“买东西?什么东西呀?”李志雄是一头雾水。
待问明白了情况李志雄还是纳闷,自已没让班委们去买东西呀,班费也一直自己管着,他们哪来的钱去买那么多东西?
急匆匆赶到班上,由于二年级一班今天的比赛项目已经完全结束了,所有的学生都在教室里,由冷冰寒给大家总结今天的各种情况,哪些表现得好,哪些还有欠缺,哪些要怎样改进,明天有哪些比赛,有些什么值得要注意的……
今天有一个项目没有拿到名次,赛后那位学生哭得唏哩哗啦的,只觉得对不起同学们的关心和帮助,没能给班级争光,还是冷冰寒劝了一半天,这才平息了下来。其实冷冰寒看得很清楚,不是他表现不好,只是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这个项目,其他班上有几个学生都很不错。
整体来说,今天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吃的开心,比赛的也开心。去年的运动会,当时还是一年级一班,在全年级四个班中只排到第三,今天一下子拿下那么多项目,总分暂居全年级第一。看到其他班级看着自己们的眼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大家心里就仿佛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一般舒畅,对于冷冰寒自掏腰包买那么多东西,更是感激得无以伦比。
此时看到李志雄进来,大家兴致高昂地,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今天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知晓了全部情况的李志雄是百感交集,有了冷冰寒,他这个班主任是轻松多了,好些时候,冷冰寒做得甚至比自己都好。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冷冰寒拿出那么多钱来,这钱是哪里来的?冷书记他们都知道吗?要知道,买那么多东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初步估算了一下,没有好几十块钱是那不下来的,这相当于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算冷书记他们再宠爱冷冰寒,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钱吧?万一这钱要是冷冰寒偷偷拿出来的,那还不捅了大篓子?
想到这里,他心头有些沉重,连刚才因为孙正萍敬酒的愉悦的心情都冲淡了不少,强颜欢笑地表扬了大家几句,遍连忙把冷冰寒叫到一边,准备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还没有等他想好要如何开口,冷冰寒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的担心,微微一笑,道:“李老师,你是想问我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从哪来来的吧?”
“这——”一下子被学生说破了自己的心思,李志雄很有些尴尬,摸了摸头,讪讪笑道:“小寒,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好学生,不过有些担心……”
“呵呵,谢谢老师的关心。”冷冰寒看着李志雄有些的闪烁的目光,收敛起了笑容,面色微微凝重说:“老师尽管放心,我不会拿家里的钱来挥洒的,这些钱都是我挣来的,我知道怎样花才有意义。”
他没有说这钱他是怎样挣来的,赌场赢的,也是自己挣得呀,不过李志雄原来也听说过冷冰寒在幼儿园就开始挣工资的传奇,还以为冷冰寒说的是那个时候挣的钱,虽然不解冷书记他们为什么放心把那么多钱交给冷冰寒自己管理使用,不过想来这就是别人不同一般的教育方式了。也就放下了心头那块儿大石头,面色也轻松起来。
“班级里的公共开支,应该从大家缴纳的班费中开支。你的钱可这是你自己的劳动成果呀,全部花在班上,那怎么行?”李志雄还是有些担心冷书记他们要是知道了冷冰寒如此花钱,会不会迁怒于自己?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放心吧李老师,我的钱如何开支,家里是不会多管的,只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冷冰寒笑着说:“我认为这点钱能够让全精诚团结起来,增强凝聚力和团体荣誉感就很值得。你看现在班上的氛围不就完全不同了吗?这是我的私人行为,即使我不是班长,我也会这么做的,只要自己有这个能力。”
见到冷冰寒这样说了,李志雄有些感动道:“既然这样,我就代表全班谢谢你了。”
冷冰寒微微笑道:“李老师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为了班级。明天还有比赛呢,你看你要不要再去给大家说点什么?”
“不用了。”李志雄摇了摇头,道:“你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还要争取更好的成绩。”
为了防止还剩下的许多食品和饮料被其他人拿走或者遭遇老鼠,宣布放学后,李志雄和冷冰寒留下了几个男同学,帮着一起将所有的东西都先搬到李志雄的寝室。温馨也主动留了下来,帮着拿东西,其实是想等着和冷冰寒一起回家,陈婷原本也想留下,不过部队来接送的车是定点要走的,不可能专门留下来等她,她也只能很无奈的先走了。
搬完了东西,冷冰寒又给了几位同学每人一袋小饼干,包括温馨在内,于是大家欢天喜地的走了。
回家路上,温馨乐滋滋的吃着那袋小饼干,一边道:“小寒哥,这些东西真好吃!”
“喜欢吃吗?喜欢我以后多买一些给你们吃,不过这些东西吃多了可不好,小孩子还是要多吃饭、蔬菜和肉食,多补充营养。”
“嗯,小寒哥,你懂得真多呀。”温馨歪着头,两眼里充满了崇敬看着冷冰寒,“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呀?”
“多看看书,多听多观察就行了。”冷冰寒有些爱怜的看着温馨道,掏出手帕给她拭去嘴角的饼干碎末,这个小女孩,虽然在这一世的年龄比自己大,但在他心目中,她就仿佛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希望自己能够照顾她,呵护她,让她快乐健康的成长。
感觉到了冷冰寒对自己的关心,温馨的心里很是喜悦,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冷冰寒,眼里充满了异样的光彩,真希望这条放学的路,永远也走不完。
第九章 功法
冷冰寒再次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光。
当看到那简陋的房间和那些陈旧的摆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已身处何方,好半晌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已经重生了,已经回到了1979年,这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母亲也沉沉地睡着,想来确实疲倦了,整日里的忙碌,连快要生产了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一切都放下了,疲倦顿生,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因此屋子里很安静,倒是外面隐隐传来一些喧嚣,估计是一些亲戚朋友得知了消息前来探望后,在外面小声地闲摆着龙门阵,有时估计说到了高兴的地方,还能传来一阵阵压抑着的笑闹声。平日里大家都很忙,包产到户后各自忙着各自的营生,哪里还像原来大会小会不绝,大家聚居在一堆闲聊的机会也多。
所幸刚才母亲和自己都睡着了,要不然,那些三姑六婆们肯定会折腾过不停,不是捏捏自己的小脸,就是摸摸自己的**和**的。要真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无所谓,反正什么都不晓得,可自己前世已经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虽然身体变小了,可意识还是三十岁大男人的意识呀,被她们这般“调戏”,还真的让人别扭和尴尬。
轻轻动了动身子,现身上被包裹得就像木乃伊似的,束缚得紧紧的,显然是大人们担心小孩子乱动,伤到嫩胳膊嫩腿的。这种情况,冷冰寒前世里也见过不少,不过却真的很不舒服。试想有一天你也被包裹成这个样子,一动也不能动,那是何等的难受。
不过此时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睁着大眼睛,冷冰寒呆呆地躺在床上,大脑里却开始翻腾开了。虽然自己重生了,可能做什么呢?意思非常活跃,身体却太柔弱了,再厉害的重生人士,现在也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哇哇的啼哭、吃奶、睡觉和胡思乱想之外,也同样什么也做不了。当然,除非他不是人,是神。
对了,阎罗王给的须弥戒子,这重生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这可是好宝贝,电雷闪还放在里面呢,可不能出差错,要不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冷冰寒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这才从意识中去呼唤冥幽戒子。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冥幽戒子。可怎样才能把戒子拿出来呢?就算拿出来了,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怎能带上?现在自己刚刚才重生,浑身都用不上劲儿,除了卯足了劲儿扯着嗓子哭几声之外,就是扭扭头、伸伸手、蹬蹬腿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先别说自己嫩小的手指能否戴下戒子,就算真的戴在手上了,一个新生婴儿手指上出现一个戒子,不是骇人听闻,就是被当成恶作剧,戒子肯定保不住。要是戴不上,掉在哪里,自己也拿不起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要是这个须弥戒子真的因此而保不住,那冷冰寒恐怕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他最终还是决定,为了安全起见,先不考虑把须弥戒子拿出来,何况现在基本上也用不上,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同时,为了安慰自己略有些失落的心情,他又这样想:只要一天电雷闪没有取出,阎罗王总不会让自己还他的冥幽戒子,虽然迟早要还的,可在自己手上多一天是一天的,就是看着把玩着这个阎罗王的心爱宝物,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欢欣和满足。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还是先研究研究阎罗王的这个须弥戒子。在阴间的时候,由于有阎罗王和雷神夫妇在,他也就是尝试了如何取和收的乐趣,戒子里面究竟有多大,有些什么好东西,都还没有细细研究过。
不过,须弥戒子还在魂魄中没有拿出来,意识可以感知,但还可以使用吗?要能使用,那拿出的东西会出现在哪里呢?会不会卡在身体里?要是这样,还不要了命?
思虑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论,最终还是决定试试看再说。
想到这里,他很快将精力集中在刚才所感知到的须弥戒子上,很快,刚才只有些模糊感觉的戒子突然开始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那种情形,就如果电视节目调台,随着频率的越来越接近,电视画面逐渐由一片雪花到有些不清楚的画面,再逐渐到画面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清晰,直至最后完全高清,一丝一毫都纤细可辨。
当时在阴间,阎罗王将戒子给冷冰寒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戒子有些沉,入手冰冷,并没有太多的认知,如今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后,他才现,戒子的造型非常古朴和简洁,并不像一般的戒子那样完全是一个浑然一体的圆形,不见一点接缝的地方。这个戒子并没有完全粘合,两头呈现好似传说中龙生九子中的饕餮的造型,头尾相连,没有任何刀雕斧凿的痕迹,浑然天成。其上有非常多的纹路,看似横七竖八,没有规律,不过如果将戒子轻轻转动,那些纹路便随之转动,光彩四溢,相互呼应,相互成趣,在此衬托下,那饕餮好似活了一般,摇身摆尾,吞云吐雾一般,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确实不愧为阎罗王的心爱之物。
虽然惊叹于阎罗王这个冥幽戒子的外观,不过这并不是冷冰寒的目的,他想要的是进入这个须弥戒子里面去。
可怎么才能进去呢?莫非是精神力还不够?冷冰寒也不知道究竟是靠什么启动须弥戒子的,因为一切都是是靠意识来完成的,就权当是精神力吧,反正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于是,他尝试着再次向这个戒子上集中和倾注更多的精神力,将所有的思维和意识全部灌注到戒子上,一秒、五秒、十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他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除了将戒子里里外外看得更真确仔细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方法错了,还是根本就不可行?
正当他有些气馁之时,额头双目之间突然红光一闪而过,他顿时觉得脑海里轰的一身巨响,震得他只觉得仿佛要魂飞魄散般,耳边一直嗡嗡作响,眼前一阵昏暗,金星直冒,心里也恶心翻滚,难受之极。
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冷冰寒心中大骇,自己才刚刚重生,要是这就走火入魔了,损伤到了什么,万一不小心成了瞎子、聋子或者受了内伤,再甚至变成白痴,那还重生过什么劲儿?
越想心里越是担心后怕,越是没底。不过也暗自咬牙切齿道:“要真是这样,我就是做鬼,也要去找阎罗王算账!”却始终没有去想,阎罗王好心好意将冥幽戒子借给他,可没有让他这样去尝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瞎搞瞎弄造成的。
过了好半晌,一切才慢慢平复过来。不过还是像夏天中暑了一般,头疼得厉害,心里也还是有些恶心反胃,不过所幸意识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冷冰寒晃了晃还有些晕晕沉沉的头,心中暗想:“我的老天,这实在太难受了,可不敢再这样去乱来了,这次没事,下次可就说不定了,咦?……”
一个念头都还没完,他惊奇地现,脑海里不再是那个须弥戒子的外观,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这不就是须弥戒子里面的空间吗?”冷冰寒揉了揉眼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喜出望外道。
成功了,居然成功了!他一阵狂喜,要不是刚刚重生,身体还很柔弱,没办法支撑的话,他简直禁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
乐呵了许久,他才想起此次的目的,收敛起心头的欢喜,仔细打量和观察起这个须弥空间。
空间很大,很像他当时呆过的那个混沌空间,四周混沌一片,什么也没有,但却散出柔和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清晰可见,又不至于过于亮丽。
因为这个空间混沌一片,也分不清楚边界,整个空间究竟有多大,不能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参照物,他也没有一个概念,只记得当时阎罗王曾说过有十万立方,应该是很大很大吧。不过他再一想,十万立方换句话来说,也就是100米x100米x10米,晕,这样算下来,也不是很大嘛。十万立方米,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感觉就像浩瀚宇宙般,实际上充其量就是几个大型仓库的容量。
阎罗王也不过如此嘛!冷冰寒恶恶地腹诽道,完全没有想过,在修真界,须弥戒子是完全可遇而不可求的,纵使那么有限的几个,最大容量也不足一百立方,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手上有一个十万立方的须弥戒子还嫌小的话,恐怕只能引雷自尽,或者是喷血而亡了。
其实凭心而论,也不是他贪心不足,只是原来咋听到十万立方,那感觉是很大很大的,大得自己没有概念,等现在自己一换算才了解现实和想象中的差距,这样一来,难免有些失望和失落了。
不过好在冷冰寒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态,很快又高兴起来,毕竟一个半足球场的面积,足够放许多东西了,就算是放下一个大型市,应该也不是问题吧,何况市还得留出安全通道,自己收放东西,一个意识就可以了,通道是完全用不着的。要是以后法国再支持**,小日本再折腾,我就去把家乐福和伊藤洋华堂给他们搬空,看他们还怎么折腾,嘿嘿,他有些阴险地意淫开了,却完全没有想过在那么多摄像头监视下,把别人市搬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根本没有操作性。不过也可以原谅,既然是意淫嘛,也就是最多想想,在自己的意识中过过瘾罢了。
偌大的空间里,还是漂浮着上次见过的那些东西。想来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是俗物吧,毕竟能入阎罗王法眼,将其收入到冥幽戒子中的,岂能是一般的东西?虽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过,看看,研究研究总可以吧?
其实,冷冰寒心中也在天人交战,盘算着,要真现几个好东西,是自己监守自盗给使用了,还是眼巴巴看着,最后连戒子一起还给阎罗王呢?毕竟这些东西是阎罗王的,阎罗王同意将戒子借给自己,可没有说过把戒子东西给自己。不过,把戒子借给自己,怎么里面的东西不拿出来?就不担心自己贪墨了?还是阎罗王不在意,或者本身就想要送给自己?阎罗王可够意思,这么珍贵的东西都借给自己了,摆明是信任自己嘛,要是自己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将这些东西给拿了,那怎么对得起他的信任……
他心里作着剧烈的争斗,一会儿想要说服自己,好东西在眼前不拿白不拿,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以至于以后捶胸顿足,后悔莫及;一会儿又告诫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能拿,要有自尊,要有尊严,再好的东西也不能泯灭良心,沦落到小偷的地步。
痛苦了半天他才终于决定了,就看看,研究研究,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要。不过同时,他心底又冒出一个头上长角的魔鬼,嘿嘿奸笑道:要是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你真的忍得住不拿吗?
几个树枝状的东西,有根须,有叶子,看起来有些像是什么何乌或者灵芝之类的东西,但又和自己印象中的何乌和灵芝不一样,他见识贫乏,确实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浓郁的香味,想来肯定是什么天灵地宝,不过不了解其属性,就算是送给自己也不敢胡乱使用。电视电影和小说中见多了,这些东西处理好了是宝贝,处理不好,就是要命的毒药。
几个石头状的东西,入手温温的,光滑如玉,更搞不懂是什么东西了,估计是修真小说中所说的什么仙晶石之类的东西,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用。他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至少不用拷问自己的良心了,以免自己左右为难。
百无聊耐一个一个拨弄着那些晶石,拨到最后一个,是最小的一个石片,当意识从上面划过,他心头一震,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牵引着自己的意识,就好似有那个小石片就是一个小洞,自己的意识就是水,当自己的意识从上面经过的时候,被牵引和吸收走了少许,不过这种感觉很细微,要不是刚才比较突然心生涟漪,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个现象。
这个石片有古怪。
他拿起来左看右看,很薄,很轻,整个石片上什么也没有,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普通平常的东西。
不过阎罗王的东西,有普通平常的吗?所谓物极必反,表现得越普通,说不定就越不普通,更何况,其他晶石都没有让自己产生那种别样和细微的感觉。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可不平常在哪里呢?他翻来覆去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现有什么异常。
良久后,他琢磨道:“莫非这个也需要精神力?”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马上想要尝试。不过转念一想,刚才用精神力开启这须弥戒子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后怕不已,要这次搞错了,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真变成白痴了,或者意识困在其中出不了,自己还不容易争取来的重生,不到一天就宣告结束,自己的雄心壮志、无悔的人生和对亲人父母的弥补都统统归结于零,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去试一试,他从来就是这种性格,要有一件事情碰上了没有搞清楚,会一直惦念着,吃不香睡不着。不过为了安全,他还是告诉自己,只要轻轻试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不行就马上放弃,再另想办法,千万不可贸然行事,徒生悲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精神力缓缓集中在那个石片上面。那场景,就如同在拆炸弹一般,生恐一个不慎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这次却小心过头了,精神力才集中在石片上,一大股信息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到他脑海里。
冷冰寒大惊,还以为是触动了什么限制,来反击自己的意识,要是自己的意思受损了,不变成白痴也会成为低能,就算自己的魂魄受过太上老君的玄幽氷露的凝炼,受损不大,但要影响了自己前世的记忆,那么就算不上是重生了。
他大惊之余,刚反应过来要收回意识之时,那些信息已经如风驰电挚般传输完毕了。
冷冰寒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查看自己的脑海,谁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要是象电脑中的病毒一样,那自己就惨了。更或者是谁的灵魂藏在其中,现在借此机会来夺舍,自己岂不灰飞烟灭?
细细查看了那些信息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信息内容并不多,充其量也就是几幅图加几百字而已。是一篇名为长玄元经的功法。字数不多,却字字如矶,晦涩难懂。冷冰寒前世最爱就是看书,自诩精通古文,不过却也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阎罗王收藏的功法,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吧,嘿嘿,冷冰寒阴阴想道:我没有拿走这个东西,不过被我不小心记住了,总不怪自己吧,也不违背自己做人的准则。
这个石片里有东西,那其他晶石呢?会不会也藏有什么功法?虽然阎罗王曾经说过,凭自己的资质和吃苦耐劳的程度,修行这些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管他的,技多不压身嘛,有总比没有好,能不能用得上再说了。修行了总比没有修行好吧,权当没事干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其他晶石好像和这个石片不一样,什么都没有。或许也有,不过至少不是用这个方法可以得到的,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敢过于冒险。
好在今天终于没有空手而归。
第十章 苦恼
冷冰寒还没来得及宣泄心中的喜悦,就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好似有人要进来了。
他连忙将意识从冥幽戒子里面退了出来,睁眼一看,只见两个小男孩轻轻推开房间门,蹑手蹑脚,有些鬼祟地走了进来。
吆,那不是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吗?原来只在陈旧的照片上见过他们小时候的模样,现在终于见着活的了!算算时间两人也该放学了,想必是回家后听到自己的妈妈生了个弟弟,按捺不住好奇心,这才偷偷跑了进来。
两人头上都留着平头,身上都穿着蓝色帆布的衣服,衣服上都有几个补丁,虽说是补丁,针线却极好,要不是颜色有些差还真不容易看出来是补上去的,细细的,密密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母亲的巧手缝制的。
前世自己小时候可没少穿这些补丁衣服,由于家里贫穷的缘故,还有就是当时农村经济普遍不好,家家户户都是大的用旧的,因为身体长个子不能用的,缝缝补补再给小的用。自己小时候经常都捡着两个哥哥的衣服和学习用具用,直到自己上了中学,家里经济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种情况才得到终结。原来自己不懂事,总是觉得父母偏心,不疼爱自己,现在想想,既苦涩又倍感温馨。
“呀!这个就是弟弟吗?好小喔!”二哥冷正林有些好奇地看着冷冰寒,向大哥冷正祥道。
“嘘!小声点,别把妈妈和弟弟吵醒了!”冷正祥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摸样,低声训斥冷正林道,。
“嗯!”冷正林被哥哥训斥了也不在意,连忙用手掩住嘴巴,不过随即看到了冷冰寒睁开的眼睛,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惊呼道:“哇,弟弟是醒的,还睁着眼睛看着我呢,好可爱呀!”
“是嘛?我看看,我看看!”冷正祥听到了,也挤了过来,两个脑壳挤在一堆,好奇地看着床上这个弟弟,脸色抑制不住的喜色,伸出手来想要摸一下,似乎又不敢。
冷冰寒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看着两个哥哥,脑海里不断掠过前世里两个哥哥相关画面,那神态,那眼神,那稚嫩却真挚的情谊,渐渐和眼前的两个小屁孩儿重合到一起。
大哥冷正祥,出生于1970年,现在应该是9岁不到一点,前世里他自小就聪慧过人,学什么是什么,自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很好。1988年考入重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1993年毕业后以自身的条件和大伯的帮助,轻松留在成都一家大型知名医院,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有车有房,算得上是三兄弟里条件最好的,对父母兄弟也很好,后来冷冰寒到成都后各方面都得到了大哥的极大帮助。
二哥冷正林,1972年出生,现在应该刚满7岁多一点,前世里二哥是最让家人头疼的,聪明是很聪明,就是很顽皮,也不好好上学,成绩一塌糊涂,挨打也是最多的,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大哥二哥都在一个学校上学,老师都很熟悉,常常感叹同一个母亲生的两兄弟,大哥冷正祥是在天上,而二哥冷正林是在地下。不过说来也怪,临到小学毕业升初中之际,大家都认为二哥考不上中学了(当时还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可他却着实让所有人跌破眼镜,不仅考上了中学,还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重点班。之后类似的情况再次生,每到关键的时候,他总是能创造出奇迹,最终于1990年考入了西南财经大学,毕业后分配回西昌建设银行。冷冰寒重生前,他已经是一个分理处的主任,官虽然不大,权利却不小。因为离老家最近,对父母照顾最多最细致的也是他了,这常常让冷冰寒自惭形愧不已。
或许是因为大自己不少,前世里两个哥哥对自己这个弟弟都非常疼爱,不论是钱、物还是其他什么的,向来是慷慨解囊,平日里也是电话不断,嘘寒问暖,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因为前世里两个哥哥都混得比自己强,自己也只能忝然接受,却没有任何的回报,这也是冷冰寒前世的遗憾之一。
看着两个哥哥兴高采烈地看着自己,冷冰寒既是幸福,又是心酸,更多的还有无尽的感慨。
正当他在万千感慨、神游天外之际,两个哥哥正心中倍感亲切地在看着这个弟弟。他们这个年龄,其实还不完全明白弟弟的含义,或许是其他小朋友说的小尾巴,走到哪里都跟着,很烦;或许是争穿争吃夺去父母疼爱的惹祸精;或许是自己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或许……
别的小朋友似乎都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妹妹,可自己的这个弟弟看起来很可爱,很乖啊,嫩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乖巧的嘴巴,怎么看都让人疼惜。
“哥哥,他们不是说刚出生的婴儿要么就是吃奶和睡觉,要么就是哭闹,怎么弟弟他一点也不哭闹呢?”看了半天,冷正林突然想起别人所说的怎么和现在自己看到的不同,很是疑惑道。
“嗯,这个——”冷正祥摸了摸脑壳,仔细想了想,才很是自豪道:“那是其他的婴儿,我们的弟弟就像我们一样聪明,哪里是一般的婴儿可以比的?”他肯定想不到,他随口这么一说,和真实情况不同亦不远已,冷冰寒是重生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婴儿可以相提并论的。
“嗯,就是的,我们冷家的最是聪明!”冷正林大声应道,平时或许自己不太喜欢听哥哥的,以彰显自己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比哥哥差,可不管如何,听到说自己聪明,那肯定是要支持赞同的。可他兴奋过于了,又忘了母亲正在休息,那嗯的一声,在静谧的小屋内声音很是响亮。
大哥冷正祥毫不客气敲了他一个响头,低声怒斥道“小声点!”
冷正林也似乎立马明白过来,伸手摸了摸被敲的头,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歉意。
不过显然还是晚了,母亲还是被吵醒了,看到他们两个,声音有些柔弱道:“你们两个放学啦?吃了没?注意可别把弟弟吵醒了。”
看到母亲被自己吵醒了,两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母亲好好训斥自己一顿,要不然被打**,那“竹笋烧肉”的味道可是不太妙。为此,冷正祥还狠狠瞪了冷正林一眼。
不过听母亲的话里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心思顿时轻松了许多。冷正林还急忙说道:“妈妈,弟弟已经醒了,我们来的时候他就醒着,还一直看着我们呐,就好像认识我们似的,真是可爱!”
“醒了?”黎媛芬大吃一惊,连忙抱过孩子,果不其然,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又看了看两个哥哥,嘴角微微上扯,是在笑。
黎媛芬已经生养过两个孩子,平日里其他家的孩子也见过不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婴儿醒了不哭闹,而且还会笑的。现在想想,似乎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啼哭了之外,其他时候还真没怎么哭过。
带过孩子的都知道,孩子难带,就在于怕孩子不停地哭闹,白天还好一些,有的白天吃得好睡得香,晚上了精神抖擞,扯着嗓子哭闹过不停,大人只能不停地抱着诓着,有的还需要不停地走动,完全没办法休息,邻居意见也很大。可孩子如果不哭不闹,却又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是脑子育不好,还是先天就聋的哑的,那可不得了。
虽然看起来怀中这个孩子很精神,表情也很丰富,应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的,可黎媛芬心头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这个孩子是她30岁才生的,这在当时有些高龄了,听人说高龄产妇不仅自己危险,就是婴儿也可能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她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沉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有些强颜欢笑的给两个孩子道:“弟弟肚子饿了,要吃奶了,你们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奶奶喊过来!”
“奥!”虽然有些不舍,两兄弟还是应道,有些兴致阑珊地走了出去。由于父亲常年不在身边,母亲又很忙,所以母亲对他们的管教非常严格,他们可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
听到孙子的通知,奶奶周敬莲很快满是笑脸的赶了进来。儿媳妇又生了一个孙子,冷家的香火更是旺盛,更何况这个孙子生得实在好看,刚才在外边亲戚邻居都不断夸奖,自己心头很是乐滋滋的。也顾不得后圈的鸡还要留着下蛋,拿去杀了炖着,准备好好犒劳犒劳儿媳妇。更何况,亲戚邻居刚才也送来了些鸡蛋、蔬菜和肉,亲家也抓来了两只鸡。
黎媛芬抱着孩子,眉宇间带着些阴霾,将刚才的忧虑给婆婆说了。
“不得喔!”周敬莲一听,心头也是一惊,连忙接过孩子仔细观察着。孩子的黑黑的眼珠乌溜溜地转着,看看这,又看看那,似乎想要把一切都看到眼里,嘴里还轻轻蹦着几个听起来没有什么意义的字节音符,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问题。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道:“眼睛大而有神,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似乎又有些拿不准,征求儿媳妇的意思道:“要不还是请医生来看看?”
“可家里没钱了。”黎媛芬有些为难道,又伸手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想着要这个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多么可怜啊!都怪妈妈,都怪妈妈,谁叫妈妈家里穷呢?谁叫妈妈这么大年龄了才生你呢?心头既是怜悯,又是委屈,更是难过,眼泪止不住得流下来。
“孩子要紧,没钱了先欠着,等他爸回来了再补上,我已经叫人给他打电话了。”周敬莲果决道:“不管有没有问题,检查了才安心!”说罢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穿着白大褂的中心医院的医生赶了过来,将冷冰寒翻过了覆过去检查了半天,终于得出了完全健康,身体甚至于过其他一般新生婴儿的结论,这才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去,高高兴兴庆祝起来。
冷冰寒却是哭笑不得,他前世印象里中心医院此时还没有分科室,医生估计也就是治治感冒烧之类的没有什么问题,其他的病症就不好说了,更别说诊断新生婴儿的情况,估计也就是走了个过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乖巧,居然还让家里的亲人担忧,还浪费了不少钱。不过也不能让自己这个30岁的大男人有事没事哭闹着吧,这也实在为难自己了。
不过让他想象不到的是,经过这么一出,那些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和医生都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去之后茶余饭后纷纷说起这样一个长得非常可爱,乖巧又不怎么哭闹的婴儿,让其他人羡慕不已。一时间,他是声名鹊起,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甚至还有人专门来看望他,当然,一般都不会空着手上门,虽然都不富裕,不过一些田里的蔬菜、河里捞的小虾小鱼之类的还是有的。一般的新生婴儿还没有长开,皮肤褶皱着,头上杂七杂八的一些枯黄的毛,很是难看,不过这个小家伙却很是精神,嫩嫩的,表情又很丰富,眼睛大而有神,真得如同冰雕玉砌般,让大家都不能不立马喜欢上这个小家伙。
家里人都是很高兴,不仅拿来了不少东西,让这个捉襟见肘的开支宽裕了不少,人们的赞扬更是让他们心中很是得意和自豪,包括冷正祥冷正林每天都趾高气昂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那个婴儿的哥哥。不过冷冰寒却是苦不堪言,这个来了要亲亲,那个来了要捏捏,真是烦死他了,可又没办法拒绝,为了母亲的开心和骄傲,他还不得不配合着,表现得更加可爱,以博得大家的喜爱。要不让大家失望而归,或者觉得名不副实,那么会多么伤母亲和家人的心啊
他只有在心中哀怨想:莫非这就是重生人士的悲哀?
第十一章 锻炼
无奈之际,冷冰寒除了吃奶之外,其他更多的时候只得装着入睡,想必他们总不会冒着将自己弄醒的大不韪来折腾自己吧,新生婴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是非常重要的,纵使母亲和家人再希望自己在别人面前挣表现,也不可能置自己的睡眠于不顾的。
果不其然,由于自己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骚扰的自然大大减少,黎媛芬也舒了口气,毕竟来的人多了实在嘈杂,自己也休息不好。
此时冷冰寒的乖巧让黎媛芬更是觉得倍感方便和轻松,睡觉很乖,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抿着小嘴,怎么看怎么可爱。醒了平时也不哭不闹,就是睁大了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好似一切他都能看懂,看得明白。要是哭闹了,不是肚子饿了就是要排泄了,很少有拉在尿布(也叫尿片,当年没有什么纸尿布之类的,全都用不用的布铰成尿布,弄脏了换上,洗尿布一般是父亲的工作,有婴儿的家里户户门外基本上经常是彩旗飘飘,甚是壮观)上,清洗工作量自然小了很多,又有规律,让黎媛芬很是轻松,定时喂奶换尿布就是了,身体也休息得很好。这样一来,更是让其他妈妈些很是羡慕,都称赞冷家养了一个好儿子。冷冰寒醒的时候,无不抢着这个抱抱,那个亲亲的,让她们自己的孩子都吃味不已。
身体不能动弹,怎样打这些无聊的日子呢?想想一个拥有30年阅历的大男人,现在只能每天躺在妈妈怀里,什么也做不了,实在是太无聊太难受了。外界刚开始几天还有些新奇,毕竟人、物、布局和前世里自己长大后有些不同,他不断看着,不断和前世的记忆中比对着,还有些兴致盎然,不过毕竟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很快就没了兴趣。冥幽戒子里面的空间和每一样物品都在他无聊时研究了个里里外外,再也没有什么惊奇和意外收获。
这天实在找不到事情干,他正在郁闷,不晓得如何打时间,突然想到了那天从石片中得到的那篇长玄元经的功法。当初觉得实在是晦涩难懂,怎么也搞不明白,功法的东西又不能乱来,要不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自己的重生生活可刚刚才开始呢,于是就把它甩到脑后去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闲着还难受,还不如仔细揣摩一下那些文字,就当是在玩猜谜的游戏好了。
经过了阴间玄幽氷露凝炼魂魄和重生的条件之一,现在他的大脑是过目不忘的,更不用说那篇长玄元经功法的信息是直接涌入他意识中的,更是印象深刻。他略略一回忆,所有的内容便顿时清楚明白的出现在脑海中。
字基本都认得,虽然都是古文繁体,而且还是金篆体书写的,好在冷冰寒前世里读书无数,尤喜古文,为了阅读那些原版的古籍,对各个朝代的各种书写方法、字体都花过不少时间去研究过,就算有极个别的生僻字,联系上下文大体也能猜出。不过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让冷冰寒抓瞎了。
一篇能入阎罗王法眼的功法,就只有寥寥几百字,那么每一个字都是寓意深远,非常重要的,搞错了一个字就有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不定还南辕北辙。别到时候修行不成,还搞成走火入魔,练成白痴、瘫子甚至植物人,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冷冰寒也不着急,反正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真的要修到怎样的地步。有了电雷闪,防身护体连同主动攻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他也实在不想让自己千载难逢的重生生涯浪费在每日的闻鸡起舞、披星戴月的苦修当中。不过机缘巧合,让他得到了这样一篇功法,而他现在又确实很百无聊奈,能研究琢磨功法打时间就好了,能不能练成并不是很重要。当然,如果真的人品爆,能练出点点结果也不错啊。
殊不知他这种顺其自然的心态,正好符合了修行的基准。修行最重要的不是悟性,不是勤奋,更不是资质,而是心境,应合山河之变化,四季之交替,顺势而为,才有可能感悟天地之道。而那种患得患失的心境,不仅不能一蹴而就,反而只能让人逆天而为,止步于前,不是毫无进展,便是进展缓慢,一生无成。
当然,冷冰寒没有修行过,完全不了解这些。他没事的时候就在琢磨那些文字的蕴义,常常为了一个字,要比对所有曾经出现过这个字的地方、背景、意义。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常常同一个字,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含义,甚至和不同的文字搭配,也会衍生出其他的含义。那情景,看过金庸大师《侠客行》的侠迷们都晓得,一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短短一百二十个字,就让数十位纵横武林的大侠们沉迷其中,为参研太玄经中的武林绝学废寝忘食,各执一词,各尽其能,历尽三十年却无所得。
虽然只是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但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的古文字,确实不是那么容易领会的,就更不用说长玄元经中数百个晦涩难懂的字了。
刚开始几天,冷冰寒还将其视同无聊时打时间的猜字谜有戏,常常为悟出了一个字的含义而喜笑颜开,可不久又觉得这个解释似乎又不是非常恰如其分,应该还有其他更贴切的意义,又有几分泄气。不过同时也激了他几分不认输的性子,他相信,失败只是又排除了一种可能性,距离成功又接近了一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慢慢慢慢也从中找寻到了几分乐趣,渐渐也沉迷其中。
不过,他常常闭目揣摩长玄元经,加上正常的睡眠,在旁人看来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多,除了定时的吃奶和排泄,他醒过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两个哥哥开始抱怨和弟弟一起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们已经将放学后和弟弟一同嬉戏玩耍,做做鬼脸,唱歌、跳舞或者拿些东西来逗弟弟开怀大笑作为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并乐在其中。母亲和家人又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又生病了或者是有其他什么状况,所幸冷冰寒吃得很正常,也吃得多,一般是普通婴儿的1.5——2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医生来看了也都觉得正常,这样他们才逐渐放下心来。
这才刚重生不到一个星期,医生就上门了两次,这让冷冰寒哭笑不得。不过同时,也让他想起,前世里自己小时候身体却是不是太好,后来常听妈妈说,那时自己的身体非常不好,常常生病,好几次都是在夜里,风大雨大的,妈妈只能敲开邻居张婶家的门,借来手电筒的雨具,抱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雨里穿行,摸着黑赶到几百米外的中心医院,喊开医院大门,叫起值班医生给自己看病,以至于后来中心医院的值班医生一听到喊门声,就以为是自己又生病了。
前世里自己羸弱的身体,让妈妈添加了不少负担,直至上了中学以后,自己刻意加强身体锻炼,以后的身体才逐渐强壮起来,小病小痛也基本上没有了。
难道这一世,还要走这样的路吗?
自己的魂魄经过玄幽氷露的凝炼,听阎罗王说已经很强了,长玄元经不知道能不能修炼,况且就算能修炼,从什么电影电视和小说中的了解也大多修炼的是什么元神元婴之类的,最终是要摆脱**这个臭皮囊的。先不说自己再是重生的,再掌握了法宝和异能,没有好的身体,真能好好享受这重生的乐趣吗?再说,自己怎么还能忍心让妈妈去承受这些心理和身理上的伤害?
于是,冷冰寒痛下决心,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锻炼身体,从娃娃抓起。
可怎样锻炼身体呢?要知道现在自己是刚出生不到一周的新生婴儿。
冷冰寒左思右想,好一会儿终于想好了:新生婴儿怎么啦?重生人士就是要能常人所不能,其他的干不了,在可以的范围内,多伸伸手,蹬蹬脚,动动头,不也能锻炼自己的身体协调和颈部四肢的力量吗?一步一步来,以后有机会了在练练翻身、起身、爬行及嗓子、舌头的说话能力,肯定能比普通的婴儿更早掌握这些技能,这样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现了,纵使自己是重生人士,也要懂得低调,要韬光养晦,别太锋芒毕露了,自己略微异常的表现已经让家人担心不已,医生都请来两次了,要再让她们现自己更出格的地方,还不把他们吓坏了。
想好了便开始实施,于是在白天,大家都能看到或者关注到的时候,他大多都在睡觉或者装着睡觉,在意识中琢磨长玄元经。夜里别人都入睡了,他便开始了自己的锻炼计划,自己身上能动的,都尽量去动动,从手指到胳膊,从脚趾到小腿,从颈子到头部,虽然很吃力,但他还是尽其所能,尽力而为。他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以后的幸福人生,他豁出去了。
第十二章 父亲
这天,他正闭着眼睛,继续揣摩着长玄元经,经过不懈的努力,这几天他已经搞明白了好几个字,照这样的度,最多也就是一两年,自己就可以将长玄元经全篇揣摩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可以修炼了。况且,一般来说,搞清楚的字越多,意思越明确,后面的度就有可能更快,说不定还用不着一年呢。到时候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创造一个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小的修行记录呢?想到这里,他心中很是洋洋得意。
就在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了,惊得冷冰寒一愣,从意识中退了出来,睁眼想看看这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
眼睛刚睁开,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最多朝自己看了一眼,就直奔妈妈而去,紧紧抱住妈妈,大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冷冰寒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冷云翳。
前世里听父母说父亲冷云翳一直在外地工作,换了很多地方,不过倒是离家越来越近,直至最后自己出生了,才放弃了升迁的机会,调回了礼州当地任职。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冷冰寒没有印象,也不可能有印象。
母亲可能也没有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直到被父亲抱在怀中,才喜极而泣。
冷冰寒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此时父亲还比较年轻,42年的,今年应该是37岁,也还没有福,个子高高的,眼睛炯炯有神,穿一身中山装看起来很是精神。和前世冷冰寒印象中的那个略显福态,满头遮掩不住白的苍老样子还是一些差异。
父亲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冷冰寒身上,看到冷冰寒睁开大眼睛看着自己,高兴地合不拢嘴,笑嘻嘻地把自己抱起,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出生了快十天,自己都还没有见过的儿子,心头既是喜悦,又是愧疚。
“你看你,这么大动静,都把儿子吵醒了!”母亲黎媛芬看到孩子睁得大大的眼睛,有些埋怨轻轻推了冷云翳一把,又诓着道:“儿子啊,你爸爸回来了,回来看你了,你喜欢你爸爸吗?”
冷云翳也慈爱地笑道:“小宝宝啊,爸爸回来晚了哈,别生爸爸的气,爸爸最疼你了!”说罢又有些习惯性的想要拿胡茬去刺孩子的嫩脸。他和两个儿子搞习惯了,每次见到两个儿子,都要这样来表示亲近。两兄弟也喜欢父亲用这种方式来和他们嬉戏,每次都咯咯笑得很开心。
一看他的标志性动作,黎媛芬赶紧把冷冰寒抢了过去,白了他一眼,嗔斥道:“孩子还小,刚刚出生,皮肤嫩着,可受不了你**的胡茬!”
受到了妻子的斥责,冷云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不好意思的讪讪笑道:“是爸爸不对,爸爸的错,宝宝不生气哈!来,让爸爸好好看看我的乖儿子。”说罢又伸出手去抱孩子。
“你可小心点,别弄痛了儿子!”黎媛芬看到冷云翳确实很心急,这才将冷冰寒报给他,不过还是颇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
冷云翳接过儿子,高高兴兴的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和儿子说这话,心头的充斥着的那种幸福无以伦比。
黎媛芬看着这个场景,也倍感幸福和温馨,连日来的辛劳、付出和委屈,全都烟消云散,心头只有喜悦。她开心地和冷云翳说着孩子的出生后的各种琐事:那天的雨是如何得大,孩子是怎样出生的,孩子是怎样的乖巧好带,从来不哭闹,别人是如何的羡慕,大家都来看望,都夸奖称赞……
听着黎媛芬细细叨叨说着这些天来的各种琐事,当然,其中更多的还是有关刚出生的孩子,冷云翳一边紧紧地抱着孩子,不忍离手,一边和妻子细语轻言说着话。看到这一幕,感受着这温馨的时刻,想想今生前世,冷冰寒心头百感交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开来。
好半天,黎媛芬问道:“你这次回来可以呆多久呢?”
冷云翳笑了笑,眼中满是喜悦,喜悦中又浮现过一丝落寞,道:“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真的?”黎媛芬惊喜道:“你的工作调过来了吗?”
冷云翳道:“嗯,所以这次多耽误了一些时间,把手续办理好了。”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以后就在区里上班了!担任常务副区长。”
“常务副区长?”黎媛芬疑道:“你在高草乡不已经是县委委员,乡党委书记吗?怎么这次调回来只担任常务副区长?平调?”
“没办法!”冷云翳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这边没有适合的岗位空缺,原本领导都不赞同我这样,不过我担心你们,执意要调回来的,也才好照应家里。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是副职,不过我的级别没变,毕竟在那边是乡镇,这边是区,管着好几个乡镇呢!”
“其实家里你不用多操心,有我呢,坐完月子我就可以干活了。”黎媛芬偎依着冷云翳,虽然她对这些一窍不通,不过似乎还是能感受到冷云翳心中的那一丝失意和落寞。但她不愿意想那么多,结婚1o年了,丈夫一直在外面,一年难得见到几次,操持家务,赡养公婆,抚养孩子,一个人里里外外忙碌,虽然为了丈夫的工作,她没有丝毫的怨言,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但这个家始终是不圆满的,是缺憾的,每每在孤寂、心酸和委屈时,总对于整个家的团圆抱有无限的憧憬和期望。这次丈夫能够回到身边,家里终于有了主心骨,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在一旁看着自己,对她而言都是最大的幸福。
她并不了解冷云翳这次平调回来背后的含义,可一旁的冷冰寒是完全明白的。
前世里他就知道,父亲当时是非常能干年轻有为的,作为50年代的少有的中专生,不到18岁就参加了工作入了党,25岁从地质队转回地方工作,30岁就当了乡长,不到35岁就成为县委委员、乡党委书记,作为当时西昌县最年轻的县委委员,原本在仕途前途无量的,按照这个步伐,只要不出大的差错,担任县局一把手,甚至县长副县长,进入县委常委也只是一步之隔。以后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县委书记,甚至在退休前进入省里也并非遥不可及。
不过有两次机会没有把握住,一次就是在冷冰寒出生后,为了照顾家里,毅然放弃了调任县水利局局长的机会,回到礼州区担任副区长;一次是冷冰寒小学毕业时,礼州撤区级政府机构,当时已经升为市的西昌市政府调他出任雷波县县长,他又一次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别人做梦都想不来的机会,留在礼州镇政府担任一个县团级的镇党委书记,从此就在这个职务上直至2000年相应国家号召提前内退。这整整21年时间,在仕途中是何等重要呀,如果利用得好,可以创造出多少的奇迹啊!
前世里冷冰寒也曾经问过父亲是否为放弃这两个机会而后悔,不过父亲总是慈爱地摸着自己的头,说:“只要你们出息了,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当时自己总是觉得父亲在唱高调,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傻的人,不过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是心酸,更是感动。父母对子女的爱啊,真的无边无际,完全不留余地,也不求回报。
虽然自己对父亲的仕途向来嗤之以鼻,总认为父亲的性格过于耿直,嫉恶如仇,看不惯弄虚作假和做表面功夫,做事实在,不太讲究方式方法,做了好事政绩不让领导看到,直来直往的处事方法也会让领导有时候尴尬不已,随着社会的展和情况的变化,越来越不适应现代化的官场需要,并不是很适合在仕途上展。
不过没能在仕途上做得风生水起,给自己的孩子们树一个榜样,还是父亲心头一个始终难以释怀的心结。虽然他从来不提,但从他经常提及原来的一些丰功伟绩时言语中遮掩不住的兴奋和一些失落,冷冰寒还是了解得非常透彻。
前世没有什么能耐帮助父亲,可老天垂怜,让自己有了这个重生的机会,即便再困难,再困难,自己一定会尽其所能,在仕途上帮助自己的父亲走得更高更远。纵使遇佛杀佛,遇神灭神,在所不惜!冷冰寒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在心中暗自下定这个决心。
“对了,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他爷爷说要不叫冷正明,可我觉得不好听,正明,证明,证明什么?会产生歧义的。你说呢?”零零星星说了不少,黎媛芬突然想起,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取上。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女人是不能给孩子取名字的,只有三个人有权力给新生的婴儿取名字,那就是孩子的父亲、爷爷和外公。黎媛芬的父亲大字不识,不像冷家是当地的书香门第,这个时候虽然很想要表现一下,不过还是不敢出这个头,怕丢丑。公公冷清源取的名字大家又不是很满意,而冷云翳又还没有回来,所以到这个时候孩子都还没有名字。
听妻子这么一说,冷云翳想了想:“冷正明这个名字确实不是很好听,等我再想想。”说着抱着孩子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叫什么好呢?冷正峰?不好听,冷正庆?也不好,冷什么好呢?”
转悠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向黎媛芬问道:“你看冷正义如何?”
黎媛芬还没说话,冷冰寒差点晕倒。冷正义,这是什么名字呀,正义正义,就仿佛我本身很邪恶似的。虽然前世里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取了冷冰寒这个名字,不过这次可说不准啊,要来点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真的让自己这一世叫了这个名字,那还不晕死。于是连忙出声抗议。
听到冷冰寒的呀呀声,冷云翳乐道:“你看你看,我们儿子都赞同了。”
冷冰寒更是郁闷:“这是赞同吗?明明就是反对嘛!”
还是母亲黎媛芬了解儿子,甩了他一个白眼:“冷正义,什么乱名字嘛,儿子是不喜欢,哪是什么赞同!”
“不好么?”冷云翳摸了摸头,笑嘻嘻地对着冷冰寒说:“儿子,我的乖宝宝,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没关系,我们再想一个哈,一定给我的乖宝宝取一个既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话是这样说,不过又转悠了几圈,头皮都快挠破了,想到的名字不是连自己都不满意,就是被黎媛芬和冷冰寒联手抵制了。
没有办法了,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拿出一本词典来翻,看能够有什么好的词汇或者能得到什么灵感。
冷冰寒白眼一翻,心中郁闷想道:前世里父亲常向自己炫耀,全凭他的大才才能给自己取一个如此好听又寓意深远的名字,没想到是翻字典翻出来的。真是有损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果不其然,和前世没有什么出入,翻来翻去,冷云翳快把字典翻烂了,才翻出“寒”和“冰”两个字。他念叨道:“冷正寒,冷正冰,好像也很普通,咦,冷寒冰,冷冰寒好像不错嘛,可惜没有辈分的字在里面。”
当时很多士族人家,都有字辈排行的,每一辈人的名字当中,都必须取一个辈分的字,好比冷云翳,就是云字辈的,他们这一辈人的名字都叫冷云什么。到了冷冰寒他们是正字辈的,所以两个哥哥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正字。
黎媛芬有些不满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原来正祥正林是没有办法了,都这样取,现在你看还有几个人取名字还要根据字辈?我看就叫冷冰寒就蛮好听的,也顺口。”
冷云翳原本就觉得这十年来没能照顾到家,让黎媛芬忙里忙外,心中很是愧疚,这个时候虽然名字可能让父亲冷清源有些不满意,不过还是蛮好听的,不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违背妻子的意愿,连忙点头同意,于是冷冰寒的的名字就算是正式出炉了。
“呼!”终于没有变成其他难听的名字,冷冰寒心头长长呼了一口气,同时又阴阴想到:看不出来爸爸居然是妻管严啊,还是妈妈说了算,嘿嘿!
其实重生的他怎么能不晓得父亲对母亲,至始至终都是非常尊重和敬爱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之好,在当地传为佳话,一直是后辈们学习的榜样。
第十三章 觉醒
果不其然,爷爷冷清源对冷冰寒的名字没有按照字辈来取,颇有微词,不过毕竟社会进步了,时代也在变化,在冷云翳和黎媛芬的坚持和奶奶周敬莲的赞可下,独木难支,再加之对这个孙儿也是喜爱有佳,也就默许了。
说到爷爷和奶奶,冷冰寒前世的记忆里爷爷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因为在82年,冷冰寒还不满3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后来曾听奶奶说爷爷原本很有钱,家里的银子用箩筐装,有川南最大的马帮之一,运送货物,一匹马挨着一匹马,前队到了几里外,后队都还没有出。不过后来世道混乱,土匪丛生,途中常有人员伤亡和货物毁损,家道逐渐中落。
冷冰寒印象中只隐隐记得爷爷很慈祥,而且对自己特别疼爱,每次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给自己留上一些,让两个哥哥馋得流口水。其实当时所谓的好吃的,也不过就是什么包子啊、抄手啊、糖水蛋之类的,不过已经是很难得的。奶奶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当地很有名的画家,从小就会读书识字,身体不错,直至冷冰寒重生前,都90多高龄了还耳不聋眼不花的,还能拿着隋唐演义这类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儿孙算来足足有五世同堂,每次过寿时人山人海,林林总总的后辈不下百人,磕头都要花掉大半个小时。后辈们都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不是这个抢着送保健品就是那个争着送衣服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每天都是笑嘻嘻的。自己每次回老家也都要陪她老人家晒晒太阳唠唠嗑,一些远方的堂兄妹还每年会专程请假来看望她。
冷冰寒一直很佩服爷爷***魄力和眼光,在当时那么艰苦恶劣的环境下,到处借钱,甚至拆房子卖都咬牙将父亲四兄弟供养出去读书,成就了三个大学生一个中专生,要知道,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和中专生是何等的珍贵和不容易,尤其是在西昌这个偏远的小地方。随着父亲四兄弟在各地各领域的成就和开枝散叶,这也才有了冷家后来的兴旺,让当地人提及冷家无不竖起大拇指。如果他们当时没有这么坚决,为了家里多几个劳动力,减轻负担,把父亲他们四兄弟都留在家里务农,可能冷家就只能是当地众多农家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再也不可能有日后的辉煌,说不定自己也会和众多小伙伴一般,在田里种种地,忙忙农活,以后结婚生子,庸庸碌碌终其一生,没有办法接触外面精彩的世界。
自从父亲冷云翳调回来后,母亲黎媛芬也就轻松多了。虽然冷云翳白天要上班,有时候还需要下乡去,但下班或者闲暇时都能帮着做一些农活和家务,还能辅导孩子们的功课。黎媛芬不再是一个人忙里忙外,家里有了顶梁柱,忙着也是轻松和幸福的。更何况,冷云翳毕竟是常务副区长,虽然不以权谋私,但上上下下还是会给予家里很多方便和照顾,家里的日子也过得渐渐好了起来,虽然也不宽裕,不过也不至于像原来那样捉襟见肘。
冷冰寒看着家里的变化,充分享受着家里的温暖,一边更加积极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了他的锻炼。身体随着不断地有意识的活动锻炼,力量和协调性加强了,两个多月就可以开始自己有些勉强的翻身,不到四个月开始可以爬动,七个多月开始可以比较清晰地叫爸爸妈妈,不到十个月开始可以蹒跚学步,一年以后可以稳健得跑动。这一系列空前的壮举,让家人和街坊邻居都瞠目结舌,无不称赞为千载难逢的天才儿童。
长玄元经经过一年半的琢磨,也几乎被他琢磨得差不多了,为了谨慎起见,他又花了半年多时间再去进行一一的核实、检查,直至觉得应该再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开始照着里面的内容开始了他的修行,此时,他已经两岁多了。
此间电雷闪和冥幽戒子他始终没有召唤出来,虽然有过无数次的冲动,但一想到自己毕竟才两岁多,虽然表现得很出色,但还是一个小屁孩儿,到哪里都会有大人们的关注和照应,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解释自己突然有的戒子和类似吊链之类的东西?更不用说,让他们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举手投足间出一道道闪电,那么可能他们再不会把自己当做天才神童,而是当做妖怪了。更何况他也担心拿出了电雷闪,阎罗王不知道会怎么出现,把冥幽戒子要回去,因此,他最终还是割舍下这个念头,一切都以后再大一些再说吧。
这两年多来,冷冰寒过得既是开心又是郁闷,开心的是自己又能重新体验一次家庭的温暖,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两个哥哥和亲戚的呵护下,倍感幸福和满足;郁闷的是自己前生后世加起来30多岁的人了,一天还得陪着一些还穿着叉叉裤的小屁孩儿们玩耍。
农村里农活多,大人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小孩,年龄太小的只有背在身上,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大多数都是将小孩子们丢在一个屋里,让他们自己去玩。自从冷冰寒声名远播之后,冷家便成了街坊邻居的选之地。
自从冷冰寒重生至今,他的不俗表现早已经被街坊邻居传诵,大家都认为他是天才,年纪虽小,不过长得又可爱,表现得也很沉稳,不顽皮也不闹,都很喜欢他,也喜欢自己的孩子和他一块儿玩,既不担心出什么事,又深觉得和冷冰寒一起,自家的孩子会变得更聪明一般。
虽然冷冰寒也曾经想要要像其他的那些重生人士一般,好好享受一下久违的童年生活,体验那些童趣。但你可以试想一下,有着30多岁的大男人心态的冷冰寒,如何能和这些拉屎撒尿都不利落的小屁孩儿们玩到一起?每当此时,他也就只能是一个保姆,不让这个乱滚乱爬,以免撞到头;不让那两个打起来;不让他们去耍危险地东西……不仅不能潜心修行长玄元经,一天到晚是焦头烂额,让他郁闷不已。
不过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到我们的重生人士?郁闷了两天之后,他开始面对现实,好好整顿了一下这支童军的纪律,每天给他们讲讲童话故事做游戏,安排他们和自己一起锻炼身体,做做健身操、压压腿之类,不听话的没关系,一顿拳脚之后都乖乖听话了。别看冷冰寒才两岁多,可是经过他两年多来的刻苦锻炼,消耗大,吃得也多,身体协调性和力量蹬蹬见长,再加上几十年的记忆,那些三四岁的小屁孩儿哪里是他的对手,哭着向父母告状,父母也不理,被收拾了几次之后自然是服服帖帖。冷冰寒的爷爷奶奶开始还不太放心,既担心冷冰寒受欺负了,又担心孩子们在家里出点什么事情,经常来关注着,后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就完全放心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心头乐呵呵的,为自己的孙子的能干而自豪。
一手是有趣的童话故事和游戏,一手是大棒政策,那些小屁孩儿自然是唯他马是瞻,我们这个重生人士无意之中就成为了孩子王,每天根据前世的很多记忆,安排大家游戏、讲故事、角色扮演、身体训练等等,并穿插很多情节,给大家灌输很多哲理,比如要爱干净、讲卫生,要尊老爱幼等,小朋友们都觉得冷冰寒实在是了不起,居然懂得那么多东西,还很有道理,对他也逐渐由敬畏到崇拜,到了后来甚至父母说话都没有冷冰寒说话管用。碰到什么觉得不对的都是说,我们小寒是这么这么说的,你做的不对,要改正。那些家长在有些失落之余,也现了孩子的变化,又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让孩子和冷冰寒一起玩耍的决定是如此的英明。同时,更是对冷冰寒高看一眼,实在是羡慕别人冷家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呢?要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冷冰寒无意间建立的“童军”初有成效了,他也终于可以把精力转移回自己的修行和锻炼中了。
这天早上起来,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父亲也破天荒的没有去上班,大家都围在爷爷房里,还有不少的亲戚街坊。神情都很是凝重。
“怎么啦?”冷冰寒连忙起来穿好衣服,挤进房间里去一看,爷爷躺在床上,神色一片死灰,呼吸也若有若无。奶奶哭着在一旁大声的喊着爷爷的名字,妈妈黎媛芬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泣道:“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睡觉前不都还是好好地吗?”
“啊,真该死!”冷冰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道。
看到这个场景,他终于想来起来,前世里爷爷确实就是82年去世的,自己后来还常常感叹爷爷命不好,一生辛劳,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了,却早早逝去,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不过当时年纪小,记不清楚了具体的时间和情况了。加上现在每天不是忙着锻炼和修行,就是被那些小朋友些缠着,心烦意乱的居然把这件事情给搞忘了。
前世里和爷爷接触不多,只有一些粗略的印象,其他的印象就是每年上山去给爷爷上坟,这可是家族里的一件大事,非常隆重和严肃。重生后这两年多,冷冰寒确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位老人对自己的疼爱,爷爷很少和其他孩子亲近,却常常抱着自己东逛逛西逛逛,然后就用为数不多的钱给自己买好吃的,虽然那些东西冷冰寒并不稀奇,也不觉得有多么好吃,不过总是要在爷爷慈爱的目光中把它们都吃完了,他才会露出满足和幸福的笑脸。谁夸奖冷冰寒,老爷子就高兴得眉开眼笑,谁要说冷冰寒一个不好,老爷子脸色马上就晴转,怒斥其不对,阴常常让两个哥哥抱怨爷爷偏心,也让奶奶和爸妈哭笑不得。
可就这么一位慈善的老者就这样要逝去,走向人生的终点,让自己以后都再也看不到了。一想到这里,冷冰寒眼中便起雾了。
“爷爷!”他哭着扑上去,靠在爷爷身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屋里的大家都被冷冰寒给惊住了,一般来说,两三岁的娃娃是懵懵懂懂的,根本不明白也不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而看着冷冰寒哭得如此伤心,可不说明他完全知道生了什么吗?不过结合到平日里他的常表现和祖孙俩的关系,惊诧之余似乎又觉得合情合理。
“这祖孙俩的感情真好!”一个亲戚凄凄哽咽道,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冷大爷命好,儿孙个个都很出色,这个小寒更是聪明,这么点儿就晓得伤心爷爷了。”一个闻讯赶来的街坊也有些伤心说道。
邻居张婶也匆匆赶来,很有些理智地对冷冰寒的奶奶和爸爸妈妈道:“节哀顺变,冷大爷没病没疼的,这样走也安详,不受罪,是喜丧,都别顾着伤心了,赶快准备准备后事,免得等老爷子真闭眼了抓瞎。”
听到张婶这么一说,大家才醒悟过来,纷纷忙开了,冷云翳也匆匆赶去单位,给弟兄亲戚打电话通知情况,让他们赶快回来奔丧,近便的说不定还能看上最后一面。
冷冰寒只顾自己伤心,扑在爷爷身上哭得乱七八糟,哪里听到别人说了些什么,泪眼朦胧中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头,感觉阴阴的,好像没有见过,定眼一看,那人死沉着脸,穿一袭白衣服,给人的感觉怎么都不好。
拘魂的鬼差?冷冰寒心头一惊,也不晓得心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念头,但他隐隐感觉这个念头是正确的,那个影子就是阴间的鬼差。
他伤心之余也顾不得多想,猛然站起来,向那个影子大喊:“不准带我爷爷走,不准带我爷爷走!”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爷爷就这样去了。
满屋子正在忙碌的人被冷冰寒突如其来的大吼声惊呆了,疑惑地看着他,又面面相觑,这个孩子这是怎么啦?难道是伤心过度得了癔症?
那个影子似乎也感到很惊讶,木然死沉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转过头来看了看冷冰寒,似乎在确认这个小孩是不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
冷冰寒浑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是全场所关注的焦点,冲上去指着那个影子道:“听见没有,不准带我爷爷走,我不准你带我爷爷走!”
那个影子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人能够看见自己,而且还敢这样斥责自己,阻挠自己,自己从事这项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生过如此的事情,况且还是这么一个小孩儿。
看到冷冰寒对着床头的空气大喊大闹,屋里的人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心头满是疑惑,又隐隐有些寒意,背上一片冷汗。在外屋和街坊一同准备寿衣的母亲黎媛芬闻讯赶过来,急忙抱住冷冰寒,满是惊恐道:“小寒,怎么啦,你是怎么啦?”
被母亲抱在怀里,冷冰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晓得为什么,居然能够看到旁人无法看到的拘魂鬼差,难道说这是重生前到阴间地府的后遗症?也晓得刚才自己孟浪的行为肯定吓坏了母亲和周围的街坊亲戚。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被鬼差带走。当着母亲和众多外人的面,他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头怒视着那个影子。
看着冷冰寒怒视着自己,那个影子刚开始毫不在意,不过很快眼中脸上便露出了恐惧和不敢相信的神色,不敢对视冷冰寒的眼神,更是举起手来想要遮挡、隔离开他怒火中烧的眼神,不过又好似于事无补,脸色的身上越来越痛苦,浑身也开始扭曲战栗,就像正在被大火灼烧一般,很快便消失了身迹。
看到影子消失了,爷爷的呼吸似乎开始平稳了,冷冰寒才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才感觉前额双目间一片灼热滚烫,就像被火烛烧魒了一般,头也感觉很沉重,晕晕沉沉的,浑身的力气似乎也都被抽空了,没有半点精力,双眼再也睁不开,觉得很是疲倦,很快萎缩在母亲黎媛芬怀里,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 谜团
在梦里,冷冰寒仿佛看见了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在四周飘荡,灌木丛里,藏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一会儿又仿佛自己被烈火焚身,那熊熊大火包裹着自己,那灼烧钻心的疼痛……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父亲冷云翳和母亲黎媛芬憔悴而焦虑的脸。
看到他醒了过来,黎媛芬红红的眼睛又开始忍不住抽泣起来,抱起冷冰寒,急切问道:“小寒,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先别说这些,昏睡了两天,小寒肯定肚子饿了,先吃东西!”冷云翳端着一个碗过来,胡子茬着,也没有去修理,看起来很是颓废。眼睛里也全是血丝,肯定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听到冷云翳的话,黎媛芬抹了抹眼泪,“真是急糊涂了,小寒肯定饿了,妈妈给小寒熬了鸡汤,香喷喷的,吃了小寒就好了。”
听到这里,冷冰寒才觉得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确实感觉很饿。他摸了摸脑袋想到,莫非自己真的昏睡了两天,这是怎么啦?
先喝了一口妈妈递到嘴边的鸡汤,冷冰寒突然想起来什么,大惊问道:“爷爷,爷爷怎样了?”
冷云翳和黎媛芬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无限宽慰,这个儿子确实懂事,而且很有孝心,不仅在爷爷弥留之际伤心欲绝,这昏睡了两天,浑身烫,连医生都没有办法,只得不断得上退烧药和用酒精擦身体以降温,这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爷爷怎么了。要是换着其他孩子,可能就算是父母亲去世了,都还懵懵懂懂,在一旁耍泥巴不晓得这天都要塌了。
黎媛芬轻轻抚摸着冷冰寒的头,满是温情道:“小寒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关心人了。放心吧,爷爷没事了,虽然身体还是不好,不过总算命保住了,还吃了东西,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大家都说这简直是奇迹。”
听到爷爷暂时没事了,冷冰寒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着地了。他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母亲喂来的东西,一边回想着整个事情,脑子里一团迷雾。
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可听父母这一说莫非所生的都是真的?我真看见了阴间地府的拘魂鬼差,并且把他赶跑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算再是重生的,并忝然觉得和阎罗王和白无常关系不错,可鬼差也不可能因此怕自己连差事都不做了呀?
这次阻碍了鬼差拘走爷爷的魂魄,暂时保住了爷爷的命,这样破坏生死轮回规律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阴间地府又会如何应对呢?会不会再派人来?
……
想来想去,脑海里乱成一片,就像千丝万缕的线胡乱交缠在一起,怎样也理也理不清楚。胡思乱想间,前额开始烫,像被火灼烧一般,头也开始疼起来,一阵一阵的,似乎都快要裂开了,疼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正在一边给冷冰寒喂饭,一边用毛巾给他擦拭着嘴角边的饭粒和汤水的黎媛芬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和毛巾,焦急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你们别担心。”冷冰寒强忍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不想再让父母担心受怕。
冷云翳也急忙走过来,把手放在冷冰寒的额头,“嗯,有些烫,我再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冷冰寒连忙喊住父亲,他的情况自己虽然也搞不明白,不过却很清楚就算是再好的医生来了也无能为力的,更别说中心医院那些医生了,可别再花这个冤枉钱了。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子女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相对钱而言,父母亲更看重的是子女,即使花些钱买些心安,他们也愿意。
在当地常务副区长的亲自召唤下,中心医院的院长马上亲自带着医生护士赶了过来,测量体温,把脉……折腾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感冒受凉,低烧,不顾冷冰寒的坚持,打了一针,又开了若干药之后才算完。
冷冰寒在母亲怀里,揉着刚打过针的**,心中不禁哀怨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吃饱喝足,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才觉得身体恢复得好多了,虽然头还是有些晕晕的,前额也还是灼烫,身体也乏,不过比之原来浑身无力、头疼欲裂、天旋地转的情况来说,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父亲冷云翳看着他恢复得差不多,无大碍了,这才放下心去上班了,这几天由于担心自己略有好转,但还是卧床不起的老父亲,还有突奇病的孩子,更是不放心妻子一个人操劳,他连请了好几天假,工作留下一大堆,现在也终于能放下一半的心去上班了,每样工作都那么重要,实在耽误不得。
冷冰寒精神好一些了,就央求妈妈带他去看望已经送到医院里的爷爷。虽然他已经完全可以独自自主行动了,不过哪有家长敢放心不到三岁的娃娃独自一个人到处跑的?除了在家里,一般出去,都还是必须要有大人跟着的。
当时爷爷的生命体征已经微乎其微,大家都认为他老人家要去世了,也就没有通知医生,不过后来奇迹般有所好转了,邻居和亲戚这才帮着急急忙忙送到医院来,由专门的医生照看医治,由于冷冰寒也生病了,医院这边主要由奶奶照看。
毕竟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躺在病床上的爷爷看起来很消瘦,很憔悴,原本就有些瘪着地脸现在看起来完全皮包骨头。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大多数时候都是昏迷的,偶尔能醒过来,眼睛都是很浑浊的,说话也很吃力,断断续续的,让人很难听清楚。情况时好时坏的,医生也没办法,只能尽力吊着拖着。
冷冰寒在病床前守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能等到爷爷清醒过来,只能怏怏而归。
不论在医院里,还是在路上,街坊邻居看冷冰寒的神色都有一些奇怪。
他在爷爷弥留之际那天怪异的表现已经添油加醋在大街小巷传遍了。有人当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一笑而过;有人在想这个小天才是不是得了癔症,心头还万分惋惜;也有人在盛传冷家这个孩子,是天上星宿下凡,出生之时腾云驾雾,驱雷布雨,现在这么小点便知晓天上地下,能辨阴阳忠奸,因此才能施展法力喝退阴间的拘魂使者,救回爷爷性命。
当时农村里很多老年人都很迷信,这样的说法倒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听过了这样的说法,还有人很多人听说也应和。
“你们不晓得,是我亲眼看见的,冷老爷子明明都断气了,经过小寒这么一闹,竟然又活了过来,你们说要不是小寒是天上星宿下凡,谁有这个本事?”
“哎呀,原来是这样,我是说这冷家小寒怎么那么厉害,从刚出生就与众不同,长得好看又乖巧懂事,原来是星宿下凡,难怪呀!”
那个也说:“谁不知道我王老三双目如织,辨人最准,从他生下来我就晓小寒是不同凡响的,以后铁定有大出息!要不我怎么会让我家小三子跟着他玩呢?不就是想让我家小三子沾沾贵气。”
……
各种各样的言论很多,冷冰寒生病在家,并不知晓,冷云翳和黎媛芬倒是听说了不少,可他们这边忙着救治老爷子,那边忙着照顾冷冰寒,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
将冷冰寒送回家后,妈妈黎媛芬就匆忙做好饭送到医院去给公婆。
冷冰寒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桃树呆,心头乱成一团,很难受。他想要救自己的爷爷,让爷爷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以后能多享福,可如今呢?只能让他老人家在病床上遭罪,还要连累家人一起受罪,这可不是自己的初衷。他越想心头越压抑,越沉重。
就在此刻,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冷冰寒眼前,这突然奇来的变故,差点吓得他一**滚下床去。
定睛一看,那个胖嘟嘟的,圆圆的大脸还带着憨厚的笑,不是别人,正是阴间地府的白无常。
白无常看见冷冰寒的糗样,原本就带着笑的脸上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哈哈笑道:“兄弟,这么不欢迎哥哥来哈,看你这样子,当初折腾地府,敲诈阎罗神君的胆气哪里去啦?”
冷冰寒拍了拍心口,恶狠狠瞅了他一眼,抱怨道:“可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哈,我可是小朋友,祖国的花朵,国家未来的栋梁,吓坏了你可赔不起!下次再这样吓唬我,吓得我隔屁了,看我不去找阎罗王算账。”
“可别!”白无常一听,原本堆满笑容的脸上立马变成愁眉苦脸,那度简直是快得让冷冰寒不禁怀疑变脸这项国粹不会就是白无常明的吧。
虽然不明白阎罗王为什么对冷冰寒如此照应,不仅是用上了好不容易搞来的玄幽氷露,还听说搭上了那个他想想都要流口水的冥幽戒子和原血,但其中必定有不为自己所知的原因所在。之后阎罗王不仅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松下来一口气,看来心情还蛮高兴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虽然知道冷冰寒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但心头还是一惊,面前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啊,要有个万一或者闪失,会生些什么他都不敢想象。其他的并不重要,关键是无论如何,要尽量和他搞好关系。
所以白无常很是配合得哭丧着脸,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拿我老白开玩笑,要是让神君他老人家知道,还不拔了我的皮?”
一阵表演后两人都很开心地笑了。冷冰寒高兴地是他乡遇故知,原本在阴间地府,白无常给自己的感觉就不错,两人相处也很融洽,这会儿见到了,心中肯定是很高兴的,刚才郁闷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至于白无常高兴什么,那就不知道他的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冷冰寒才故作镇定问道:“不知道白大哥这次来阳间找我,所为何如呀?”他晓得,白无常向来很忙,平日里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肯定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情。正好整件事情充满了谜团,他也想了解一下其中的缘由,并看看阴间地府会如何处理整件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冷冰寒的问题,白无常一脸苦色,哀叹道:“哎呀,还不是兄弟你折腾的事情。”心中却是一阵暗喜,要不是冷冰寒先挑起话头,他还真没想好如何开口,怕掌握不好轻重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和冷冰寒之间建立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