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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枭雄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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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梦千年

    据本台报道:今日凌晨,在高速公路北段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超载大巴车冲断围栏,落入山崖中,除其中一人失踪外,车上乘客全部遇难,具体失事原因仍在调查之中……

    ××××××××××××××××××××××××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

    洛兵缓缓张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丝织棉被。全身上下无一丝气力,而且喉咙干涩难耐。他吃力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外喊道:“有人吗?我要喝水!”

    话音刚落,就看见床帘被立即掀开,一张布满皱纹却欣喜无比的面孔出现在洛兵面前,只见那老者激动地说道:“少爷,您终于醒了!这些日子可把老爷和夫人心疼坏了!”

    洛兵很是困惑:“老爷?夫人?少爷?这是哪跟哪啊!”再一看那老者的衣服,顿时大吃一惊,这老者一身粗布衣服,穿着灰色低筒布靴,这种打扮洛兵只有在电视中见过。于是呐呐问道:“老伯,我这是在哪啊?”

    老者惊诧的说道:“少爷,您是在自己的家中啊!您不认识老奴了吗?老奴是府中的管家王二啊!”

    洛兵又环视了一下屋内,只见屋内摆设古朴雅致,错落大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令人闻后神清气爽。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正堂上方悬挂着的两幅字画上,单看那笔墨的走势,就知道不是凡人所作。

    洛兵平时也很喜欢和自己的朋友探讨书画方面的问题,不禁问道:“那两幅字画是何人所作?”

    王管家道:“少爷,这可是咱家老爷亲手所作,说起咱家老爷,那可是天下闻名啊!当朝一品太师,书画方面更是位列‘米、蔡、苏、黄’之首!”

    洛兵心里惊骇莫名:“太师?‘米、蔡、苏、黄’之首?蔡京!我现在岂不是蔡京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在大巴上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蔡京的儿子了?难道我穿越时空了?!”

    洛兵彻底明白过来了,再一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体了,皮肤也变白了许多,但是身体却比以前弱了很多,他赶紧摸了下自己的脸,可是现在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变丑了还是变帅了。

    王管家看到洛兵似乎明白过来了,喜道:“少爷,您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告知老爷和夫人!”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洛兵把丝被掀开,吃力得半坐起来,刚要下地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看见一个美艳妇女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那美艳妇女进来就不由分说地抱住洛兵,痛哭流涕道:“攸儿啊!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可真让娘担心死了!那些天杀的御医竟敢说我儿已经无药可救了,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我儿已经又活过来了!”

    洛兵感觉心中阵阵酸楚,到自己的母亲也许正在为自己而伤心哭泣时,眼眶不禁湿润了,哽咽道:“娘亲,攸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柳氏惊异的看了蔡攸一眼(以后统一称为蔡攸),道:“我儿终于懂事了!真是感谢老天爷,又把我的好儿子还给我了!”

    说着,只见一个小丫鬟端着食盘进来了,柳氏急忙取过食盘中的瓷碗,用勺子搅了搅,然后在嘴边吹了口气,才递到蔡攸嘴边,说道:“这是娘亲自下厨为你熬得燕窝粥,必你也饿了,快些吃了吧!”

    蔡攸现在的确是饥渴难耐,一把端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溅得满嘴都是。柳氏赶紧掏出丝帕轻轻地擦拭着蔡攸嘴边的残羹,溺爱地说道:“慢些吃!粥还有很多呢!”

    一碗粥很快就被蔡攸消灭得干干净净,粥的味道确实很好,甜美清醇,喝过之后唇齿留香。蔡攸意犹未尽地吧砸了下嘴,赞叹道:“娘亲的手艺真是举世无双啊!攸儿以后可以一饱口福了!”

    柳氏脸色一红,道:“切莫这样取笑娘亲,你都吃了十几年了,还没吃够么。”

    蔡攸吐了吐舌头,心道:“差点就露馅了!”,于是赶紧陪笑道:“十几年怎么能够呢?起码得一辈子!”

    柳氏慈爱地了蔡攸有些凌乱的衣衫,说道:“只要你不厌烦,娘就给我儿做一辈子饭!”

    蔡攸使劲的点着头,道:“嗯!对了,娘亲!我为什么现在浑身没劲啊?”

    柳氏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抽泣道:“儿啊!日后切莫再如此荒唐了,你可是蔡家的独苗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还怎么活啊!”

    蔡攸疑惑道:“这是什么回事啊?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柳氏擦了擦眼泪,道:“你前日喝的醉醺醺得,却偏要去上河园游玩,而自己又不注意,不小心失足落入湖水之中,若不是你的小厮发觉的早,我儿的命早就休矣!”

    看着柳氏又有江河决堤的态势,蔡攸急忙说道:“娘亲放心,攸儿以后不如此荒唐了!”

    “哼!你这厮就只哄骗你的母亲!”

    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男子走了进来,王管家则恭敬地跟随在后面。那中年男子口阔唇掀,闪烁两腔邪视眼;眉浓脸瘦,蓬松一部落腮胡,步行矫健,虎虎生风。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必这就是蔡京了,真不愧是一代奸雄!

    蔡攸暗暗惊奇,蔡京当上太师的时候也应该是五十多岁了,可是现在的模样像是只有四十多岁,可见蔡京保养得是多么的好!

    蔡京坐到檀木椅上,对着柳氏说道:“你休得再听他胡言!此等逆子,死了也倒清净!”

    柳氏急忙泡上一杯清茶,端到蔡京面前,柔声求道:“老爷,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攸儿既然敢于悔过,你就饶过他这次吧!”

    蔡京轻哼一声,道:“如若不是夫人如此宠溺于他,他何以如此放浪不羁,骄横妄为!日与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尽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而且还多日宿醉青楼,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作了什么孽了,生出个煞星来祸害于我!”

    柳氏哭泣道:“没了这个煞星,谁与你养老送终啊!”

    蔡京苦叹一声:“夫人啊!我中年才有幸得一子,我岂能不爱惜?!可是这市井之中,流言蜚语,都是直指我的脊梁骨啊!老夫乃堂堂一国太师,叫我这老脸往哪搁啊!我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

    蔡攸没到原先那个自己竟然如此不堪,他心中暗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把自己的灵魂附在一个无用的废柴身上,自己现在岂不是要替他背起所有的黑锅?!

    正在蔡攸哀声叹气的时候,他发现柳氏一直不停地对他使眼色,他又看了看蔡京那阴沉的

    脸,心中顿时通明,赶紧说道:“孩儿受教了!日后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重新做人!绝不辱没了蔡家的门楣。”

    柳氏也附和道:“老爷,你就再相信攸儿一次吧!”

    蔡京脸色稍缓,对着蔡攸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元宵佳节,皇上要在宫中与众大臣同乐,置办贺礼的事情就交于你去办,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尽心为之,切不可肆意胡来!”说着,又对着王管家嘱咐道:“这几日你也要用心督促少爷,多让他习一下书画,绝不能让他再出去胡混!”

    王管家连连点头,蔡京深深看了一眼蔡攸后,袖子一甩,大步走了出去。柳氏走到蔡攸跟前,轻声说道:“儿啊,这次可要争气啊!倘若能为你父亲办好这件事情,你父亲定然高兴的!好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先歇息吧。”说完,就和丫鬟出去了。

    等柳氏出去之后,蔡攸松了口气,看来生在贵胄之家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尤其是有一个像蔡京这样强悍的老爹,看来自己绝不能再如此废柴下去了!不过有一个强悍的老爹也有很大的好处,至少自己在宋朝拥有了一个天大的保护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有蔡京罩着自己。到这,蔡攸嘿嘿得笑了起来。

    王管家看到蔡攸在傻笑,只当他还在犯迷糊,也不在意。说道:“少爷,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老奴就告退了。您也早些歇了吧!”

    蔡攸眼珠一转,一把拽过王管家,附耳道:“王伯,你可见过我的行李箱?”

    “行李箱?老奴不知是何物啊?”

    蔡攸刚刚也是不小心说露了嘴,赶紧说道:“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你可见过?”其实蔡攸也是侥幸问一下,人能穿越,箱子可保不准。

    王管家恍然道:“老奴记起来了,吴三救起少爷的时候,确实见您手中抓着一个箱子。不过这个箱子很是奇怪,根本无法打开。”

    我的行李箱可是带密码锁的,你能打开才怪呢!蔡攸心中暗笑,道:“那箱子现在在何处?”

    王管家道:“老奴将此物放在您的床下,少爷,听夫人说,箱子上附有污秽之物,改日得请道人来驱邪,放能躲避此难!”

    “驱邪?驱你个大头鬼!”

    蔡攸假意打了个哈气,说道:“王伯,今日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王管家唱了个诺,就退出去了。

    等王管家走远后,蔡攸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取出床下的箱子,然后放到床上。输入密码后,箱子‘啪’得一声打开了,看着箱子中的东西,蔡攸感慨万千。不到自己这一睡就过了近千年啊!

    “洛兵,男,29岁,毕业于华京大,机械制造类工博士,爱好足球、武术和探险,尤其酷爱,对古代深有研究,曾在各大报纸上发表过多篇诗作和短篇历史小说,深受好评。并一度担任过大校报编辑……”

    看着自己的简历,蔡攸一阵苦笑,他又轻轻拿起一个红色的盒子,心中顿时涌进一股酸涩,他已经博士毕业了,这次本打算回家后就和自己的女朋友结婚的,可谁料老天却和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一下子穿越到宋代来了!

    蔡攸心中叹道:“但愿萧琳早日能忘记我吧!唉!”

    其实世事就是如此无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第二章 赌牛

    在府中休养了三天后,蔡攸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稍显无力,看来这是自身的问题了。在休养期间,他也细心向王管家询问着大宋的目前状况,没到王管家竟然知道很多事情,再加上他这个如假包换的科硕士以前的功底,很快就把大宋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这日,天气很好,暖洋洋的太阳带来了一点初春的感觉,蔡攸坐在后花园的鱼池边,定定地望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金鱼,由于这水池中蕴含着一个温泉的泉眼,所以没有结冰,反而还腾腾的冒着白气。

    蔡攸看着澄清的水中印着自己的影子,不禁连连苦笑,现在的自己可谓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十足的酒囊饭袋加衣冠禽兽。

    “少爷,少爷!太子殿下和高衙内来看望你了!”

    蔡攸听到后,扭头一看,发现王管家领着两人正向自己走来。只见一人身矮体胖,面貌猥亵,两只小眼睛直冒淫光,这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高衙内了。而旁边那个人就看得顺眼多了,面目俊逸,风度翩翩,必这就是太子赵恒了。赵恒可是日后的宋钦宗,虽然皇帝当得很窝囊。

    高衙内上前嘻嘻哈哈道:“蔡少身子好些了么,听说你近日染病在家,小弟我可是担心得紧啊!”

    蔡攸对高衙内是无一丝好感,强自笑道:“呵呵,近日偶感风寒,身体的确不适!”

    赵恒道:“今日我与高老弟是特意来寻你玩耍的,咱们‘东京三少’可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了!今日定要玩得痛痛快快!”

    “东京三少?我看是东京恶少还差不多!”

    其实这几日闷在家中,蔡攸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了似的,浑身直痒痒,早就去外面逛逛了。

    于是说道:“好!今日咱们就出去好好玩耍一番!”

    王管家急急反对道:“少爷,老爷可是吩咐您在家中练习书画的!”

    蔡攸考虑片刻后,说道:“明日便是元宵佳节了!今日我得准备敬奉给皇上的贺礼,这可是父亲自交代的,若是稍有懈怠,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管家也只得由着蔡攸了,只是临走时给蔡攸加了一件羊绒披风,并嘱咐他办完事情早日回家,切不可在外面厮混。

    太师府坐落在东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出门不远就是闹市区,现在虽刚过辰时,却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而且街上的酒楼和茶肆都挂起了盏盏灯笼,形态各异,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蔡攸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很是激动,此刻犹如在梦中一般,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宋啊!忽然他闻到阵阵稻米的清香,腹中食虫开始作祟,虽然他已经吃过早饭,却仍然难以抵挡这股难以形容的奇香。

    蔡攸深吸一口香气,赞道:“这是什么东西,散发的味道竟如此香甜!”他身后的吴三赶紧回答道:“少爷,这乃是京都有名的黄米烧饼!”

    赵恒疑惑道:“黄米烧饼?很有名吗?为何本王不曾听说过呢?”

    吴三笑道:“殿下乃万金之躯,日只食得山珍海味,这小小的烧饼定然不入您的法眼。”

    说着,早已不见蔡攸的人影,不一的功夫,只见蔡攸手中抓着金灿灿的烧饼朝着众人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烧饼,嘴边还沾着几粒芝麻。众人看着蔡攸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皆是傻了眼,堂堂太师之子,竟然当街啃烧饼,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

    蔡攸正吃的津津有味,看着众人那奇怪的眼神,哈哈一笑,道:“莫要奇怪!人吗,四体要勤,五谷要分!何况这黄米烧饼真的是美味无比啊!”

    高衙内干咽了一口吐沫,呆呆说道:“蔡少,这烧饼真的有那么美味吗?”

    蔡攸取出一张烧饼递给高衙内,却见高衙内像是躲瘟神似的连连摆手,蔡攸撇了撇嘴,心中很是不屑:“不吃拉倒!老子还不愿给你呢!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比起我们校卖的肉夹馍,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呢!”

    在游玩了两个时辰之后,众人的兴趣都减了下来,齐齐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毕竟已经玩过不知多少遍了。当然除了蔡攸之外,他依然显得兴趣盎然,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游玩东京,怎能不兴奋呢!

    但是蔡攸看到众人俱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也只得坐在石墩上生闷气。就在此刻,高衙内突然怪叫一声,一啪大腿,说道:“近日在朱雀门外新开了一家赌场,确是热闹的很,我们不如去那里逛逛。”

    众人一听有新奇的去处,都连连叫好!蔡攸倒无所谓,反正他哪里都没有去过。

    只花费了片刻工夫,蔡攸等人就到了这家赌坊,这家赌坊名曰“汇通”,门面装饰得富丽堂皇,两头精雕细琢的石狮卧在两旁,身形倨傲,虎虎生威。

    进门之后,一个伙计马上笑脸相迎,说道:“几位大官人,欢迎来到汇通赌坊,小店今儿真是蓬荜生辉!”

    蔡攸扫视了一遍屋中的摆设,心中很是奇怪,这里不是赌坊吗?桌子倒不少,怎么连赌具都没有啊,反而桌子上摆满了茶水和点心,这不是茶楼吧?!

    伙计似乎看出蔡攸的疑惑,解释道:“这位官人有所不知,这里仅仅是客人休息品茶的地方,并不是用来赌钱的。我们赌坊的赌局设在后院,而且玩法新奇,赌的不是骰子牌九,而是牛!”

    “赌牛?嘿嘿,这倒是头一遭听说!”

    蔡攸顿时兴趣大增,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以为如何啊?”

    高衙内早就不耐烦了,嚷嚷道:“管他赌什么,就算是赌老婆,本衙内也奉陪到底!”

    赵恒淡淡笑道:“咱们就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赌法!”

    说完,众人随着伙计来到后院,没到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了,赌坊的后院十分宽阔,设有八块场地,必赌局就设在这场地之中。

    蔡攸走过去一看,发现这个赌局布置得很是奇特,场地一方依次竖立着三个门框,每个门框之间相隔数丈,而门框对面则站着一个赌场的伙计,手中牵着一头大黑牛。

    只见那个伙计大声说道:“各位客官,小人在此宣布一下赌局的规则。大家一定能看到我对面的那三面门框,只要大家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把牛赶到门框之中,就算你们赢了。赌局的底金为1两白银,赶入第一面门框的奖励足银2两,第二面门框奖励1两,第三面门框奖励1两。此外,赶牛的方法大家可以随意!”

    说完之后,下面立刻炸开了锅。那可是1两白银啊!在大多数人眼中可是个天数字。

    蔡攸心道:“这家赌坊果然有些门道,先是晓以大利,激发起众人的,然后大家就乖乖得朝着他设下的圈套里钻,真的是好手段啊!”

    就在这时,高衙内大声笑道:“此等雕虫小技,焉能难住本衙内?!”说完,掏出两大锭银子扔给了那个伙计,说道:“你可看好了,这是足银5两!本衙内一要赢5两!”

    伙计连忙唱个诺,说道:“只要大官人把牛赶入最远的那个门框,小人立刻奉上白银5两。”

    蔡攸在一旁偷偷发笑,这高衙内真是蠢猪一个,所谓十赌九骗,这牛肯定被做过手脚,那5两白银岂是那么容易赢的?

    高衙内大踏步走过去,贴身的小厮抱着一捆不知哪里弄来的干草紧跟在后面。蔡攸不禁恍然,难怪高衙内底气十足,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高衙内命小厮们把干草平铺开来,直达第三面门框。一切完毕之后,高衙内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仿佛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一般。没到的是,那头大黑牛只是轻轻地嗅了下嘴边的干草,却半步也没有挪动。

    高衙内看得火冒三丈,命令小厮们使劲把牛头往干草上按,那牛却倔得很,一副宁死也不低头的样子,累得小厮们直骂这黑牛不识抬举。

    看见自己的家仆连只牛都搞不定,高衙内更是气急,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还得本衙内亲自上阵。”说完,把袖子往上一捋,一把抓住牛角,就使劲往前拽。

    那黑牛也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拔自己的角,疼得“哞哞”得直叫唤。忽然,黑牛后腿一蹬,牛角顺势往前一顶,高衙内那肉球般的身体顿时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听见“哎呦”一声惨叫,高衙内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疼得是呲牙咧嘴。周围围观的人群中瞬时爆发出阵阵哄笑。

    蔡攸看着高衙内正被小厮们搀扶着一瘸一拐得向这里走来,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他悄声对着吴三耳语了几句,吴三面带疑惑的看了看蔡攸,点点头就一溜烟跑走了。

    蔡攸对着赵恒说道:“殿下现在可否借给小弟5两银子?小弟也凑凑热闹。”

    赵恒取从怀中取出5两白银交给蔡攸,戏谑道:“蔡少可不能像高老弟那样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哈哈!”

    只见那赌场的伙计又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还有哪位官人有意来试上一试?”

    蔡攸微微一笑,随手把手中的银子扔给那伙计,说道:“我来试试!”就在此时,吴三拿着个袋子来到蔡攸身旁,蔡攸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取出一些粉末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满意得点了点头。

    蔡攸吩咐吴三把这些粉末细细地洒到地上,从黑牛嘴前一直到穿过三道门框为止。片刻后,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痕迹,仿佛游蛇一般贯穿着三道门框。

    “快看!黑牛开始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的,接着围观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是啊!牛正在舔着那白色的粉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

    此刻,在后院的偏厢房内,正有一男一女欢畅的聊着天,男的长得仪表堂堂,女的更是出落得宛若天仙一般,这个男子就是这家赌场的东家王郎,是当朝宰辅王铣的独子。而这位美貌女子名叫李师师,是永庆坊染局李寅之女。

    王朗笑道:“师师表妹,你看我新开的这家赌场如何啊?”

    李师师轻笑一声,道:“表哥别出心裁,以牛作赌,这几日肯定只赢不输吧!”

    王朗翘起二郎腿,得意的说道:“那是!仅仅五日之内,我就赚了三千两银子。”

    李师师身旁的绿衣小婢眼眉一挑,怪声说道:“王公子果然‘大豺’!试问普天之下,舍公子其谁啊!”

    王朗倒是没听出里面的猫腻,点头笑道:“嗯!青儿不愧是常伴于表妹身边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出口就不同凡响啊!”

    青儿撅撅嘴:“小女子可愧不敢当!”

    李师师略微责怪的看了眼青儿,说道:“青儿年纪还小,不懂礼数。还望表哥原谅些许。”

    王朗看着眼前那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摇头一叹,道:“如果我也能常伴于表妹身边,今生也无憾了!可是却被那般废柴抢先,我真是不甘心啊!”

    李师师黯然道:“唉,我命既是如此,怨不得他人!”

    “既然表妹不愿意,何不退婚呢!”

    “啊?!”

    王朗急忙说道:“只要表妹点点头,说服伯父退婚的事情就抱在哥哥身上!”说完,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李师师,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李师师美目瞟了王朗一眼,哀怨道:“多谢表哥美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应遵从,是不可反悔的。只望那人不负于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朗捶胸顿足道:“表妹此言差矣!表妹你才貌冠绝天下,岂是他能够消受得起的!我看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青儿对王朗的装模作样不屑一顾,心中暗笑:“那人的确是一只癞蛤蟆,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家小姐眼神再怎么不济,也不看上像你这种伪君子!”

    王朗看到李师师没有回应,心中好似猫爪子挠了似的,正欲再次出言相劝,忽然看见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只见张福跌跌撞撞地滚爬进来。

    王朗一看被人搅了兴致,不禁大怒,指着张福的鼻子骂道:“你这狗才怎么这般失礼,若是惊吓了小姐,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张福唯唯诺诺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叨扰东家,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并非小的本意啊!”

    王朗哼道:“屁的情况紧急,难道还有人敢来砸我场子不成!”

    张福凑到王朗耳前,轻声说道:“东家,有人破了咱们的赌局!”

    “什么!”

    王朗僵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赌局可是他命亲信精心布置的,赌局中的牛是经过特殊方法培养起来的,不仅力大无穷,而且不吃草。万万没到竟有人能赶动此牛。

    王朗道:“输了多少钱?”

    张福低下脑袋,说道:“回东家,那人底金是白银5两,把牛赶入了三个门框,所以…所以我们得赔56两银子。”

    “什么!”

    王朗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低声喝道:“是何人破我赌局?”

    “是…是蔡大官人!”

    “蔡大官人?哪个蔡大官人?”

    张福道:“是蔡攸!”

    王朗这回比先前更为吃惊,不停的摇着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说蔡攸欺男霸女他还相信,若说蔡攸还有这等本事,别说是自己,就是全东京城里也没有人相信。

    王朗心存侥幸,说道:“你真的确定是蔡攸?”

    张福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瞒东家。”

    王朗偷眼瞄了一下旁边的李师师,发现李师师此刻燕眉紧锁,不知在些什么。他可不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忍痛说道:“哼!5千多两我还是陪得起的,你速速去账房取来便是!”

    张福应了一声,就一溜小跑出门而去。

    王朗现在面子上很是挂不住,刚刚夸口说赚了千两,没到现在却输出去五千多两。他尴尬地看着李师师,心中恨恨道:“好你个蔡攸,咱们走着瞧!我是不输给你这个废物的!”

    此刻,蔡攸正舞者手中的银票,得意地看着众人。高衙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痴傻说道:“蔡少可真是高人不露相啊!”

    赵恒笑道:“蔡少平日里不显山也不露水,没到如此厉害啊!不过那白色的粉末到底是什么啊,竟比草还有用。”

    蔡攸神秘一笑,展开手中的口袋,露出一堆白色粉末,说道:“你们只要尝尝便知。”

    高衙内摇头道:“这是牛吃的东西,人怎么能够食用?”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蔡攸刚要收回袋子,却见赵恒伸出手指沾了些粉末,然后送入嘴中细细品味起来,蔡攸不禁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就是和那些愚昧之人有着根本区别。

    赵恒吧唧吧唧嘴,脸上表情急速的变化着,先是疑惑,再是怪异,后是恍然,说道:“白色粉末,味道咸咸的,难道是…”

    蔡攸一把捂住赵恒的嘴巴,说道:“殿下心知便是,万万不可说出来,不然如果传扬出去,这家赌场可就得关门大吉了!”

    赵恒点点头,定定的看着蔡攸,疑惑道:“这似乎不是蔡少的风格啊?你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蔡攸愣愣的看着赵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赵恒哈哈大笑起来,道:“不管你是不是和以前不同了,今日这顿饭你是请定了!”

    蔡攸也跟着笑了起来,高声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好!今日就由我做东,大家见者有份,不醉不归!”

第三章 一桶姜山(修错字)

    一夜东风,吹散柳梢残雪,御楼烟暖,正鳌山对结。萧鼓向晚,凤撵初归阙。千门灯火,九街风月。秀阁人人,乍嬉游,困又歇。笑匀妆面,把珠帘半揭,妖波向人,手燃玉梅低说。相逢常是,上元时节。

    正月十五,正值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喜庆佳节。

    “少爷,少爷!您快醒醒啊!时间不早了,您今日还得上朝呢!”

    蔡攸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看见王伯正焦急地看着自己。于是支起上身,觉得脑袋又是一阵眩晕,不禁苦笑连连。昨日他与高衙内等人在景阳楼喝酒,那里的招牌玉液名叫景阳露,甘醇香甜,回味无穷。他耐不住嘴馋,多喝了几杯,没到这酒的后劲却如此大,睡到现在方才醒来。

    王伯说道:“少爷,现在已是巳时,老爷早已经上朝了,您也赶紧去吧!”

    蔡攸拍了下脑袋,疑惑道:“上朝?上朝干什么啊?”

    王伯道:“今日是上元节,要给皇上进贡的。少爷昨日不是去置办礼物了吗?!”

    蔡攸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立马就清醒了。心中暗暗叫糟:“完了,这下可完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他一把拽过王伯,低声问道:“如果今日不能进贡,他日能否补上?”

    王伯立马傻了眼,楞道:“万万不可!今日乃是岁贡,如若不交,是对圣上的大不敬,犯得可是欺君之罪,要抄家灭族的!”说道这里,王伯脸色剧变,颤声道:“少爷,您不没有准备吧?!”

    看着蔡攸那尴尬的表情,王伯差点昏厥回去,老泪纵横道:“少爷,您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咱老爷虽位高权重,但是欺君大罪是谁也担待不起的呀!”

    蔡攸现在也是头大如斗,看见王伯竟然像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更是心乱如麻,于是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忽然,他停住脚步,怪笑一声,说道:“王伯,你快带我上厨房!”

    王伯惊道:“厨房?”

    蔡攸点点头,现在只能搏一搏了,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要是还不行的话,也就只当来宋朝旅游了一番,自己也吃不了什么亏。

    此时,在偌大的金銮殿上挤满了各样的官,穿着崭新的官服,着各式的礼物盒,正在翘首盼望宋徽宗的驾到。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嘶喊声过后,宋徽宗赵佶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进入金銮殿,然后径直坐在龙椅上,只见赵佶身着龙袍,头戴金冠,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好一副帝王容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山呼海拥过后,众大臣齐齐分为两列自站开来,左边以蔡京为首,右边以王铣为首,这也是现在朝中的两大阵营。

    司礼太监童贯上前高声宣道:“现在吉时已到,众臣工向皇上敬献岁礼!”

    王铣首先出列,恭声道:“臣王铣向吾皇敬献‘炎日东珠’一颗,祝愿吾皇龙体康健,松柏长青。”

    只见王朗也跟将出来,打开手中的锦盒,一颗碗口般大的东珠展现出来,浑身晶莹剔透,圆润温和,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天地灵气,里面不时还有水纹波动,映射出阵阵祥和的光芒。最奇特的是那东珠上竟然雕刻着五爪金龙,在祥光的照射下显得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王铣说道:“此物产于东海之滨,乃是千年难得的吉祥宝物,微臣是花费重金才从一个商人手中购得,试问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您才配拥有此物。”

    赵佶微眯双眼,很是受用,说道:“收了!赏白银千两,汗血宝马三匹!”王铣千恩万谢后,才退入队列当中。

    在宋朝的官场中有一个不成的规矩,上岁贡的时候,是按照官职大小依次进行的,王铣过后,应该轮到蔡京敬献岁礼了。可是令众人奇怪的是,每次都抢在前面的蔡太师,如今却哑了火,半天也不见他出列。

    蔡京此刻心中乱作一团:“真是个忤逆的畜生,连这等要命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蔡京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逆子来呢?”

    赵佶现在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童贯见状,急忙扯着嗓子喊道:“蔡太师敬献岁礼!”

    蔡京也只得出列,慌忙跪下,磕头说道:“吾皇恕罪!老臣近日都在专心于前线战事,把岁礼的事情交给犬子去办,却没到到现在也不见犬子人影,请圣上念在老臣忙于政务,宽限些时间吧!”

    王铣再次出列:“启禀圣上,蔡京自持位高权重,侍宠而娇,胆敢目无皇上,实乃大不敬,应受到责罚!”

    蔡京经营官场多年,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只见他哭诉道:“老臣自知犯了欺君大罪,只求皇上念在往日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绕我一命,老臣愿意告老还乡,永世不再进入京城!”

    赵佶本来是有点不悦,一听蔡京要告老还乡,那还了得,他已经做惯了甩手皇帝,只专营于吃喝玩乐,除了一些大事以外,其他的事务一律交给了蔡京和王铣等人,如果没有了蔡京,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只臂膀,他的安稳日子也就到头了,可是若是先说软话,那还哪里有做皇帝的威严,所以现在他也在举棋不定。

    就在赵佶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蔡京身旁的高俅身上,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干咳两声,并不停地对着高俅使着眼色。

    高俅身材中等,脸面消瘦,两只鹰眼闪烁着非同寻常的精光,他之所以能一步一步的爬到太尉这个位置上,除了极好的运道外,还要靠他那独到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自然知道皇上要自己给他解围。这种交好于两头的好事他自然不放过,于是立刻站出身来,高声说道:“启禀圣上,今日乃是上元灯节,是举国同庆的好日子,臣偶得一幅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知道皇上喜好字画,特地作为岁礼敬献给皇上,愿吾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佶大喜,终于有台阶下了,赞许地向高俅点点头,道:“《快雪时晴帖》?虽不及《兰亭序》,但也颇为难得,高爱卿费心了。朕收下了,赏白银千两,汗血宝马三匹!”

    高俅喜道:“谢主隆恩,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表明。”

    赵佶心中早已明朗,道:“爱卿速速奏来。”

    高俅道:“蔡太师所犯之错,乃是无心之过。太师功在社稷,对皇上是一片赤诚,望圣上能宽恕太师。臣以为蔡太师的岁礼马上就可以抵达金殿,臣斗胆请求皇上稍等片刻。”

    王铣眼眉一挑,喝道:“高俅,你好大的胆啊!试问天下谁人可以让天子等候?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高俅急忙跪下道:“臣惶恐,请皇上责罚!”

    赵佶瞪了王铣一眼,道:“爱卿平身,朕准奏!蔡卿操劳国事,情有可原,下不为例便是!”

    蔡京急忙磕头谢恩:“谢皇上垂怜!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铣这才看出两人在唱双簧,知道多说无益,也就索性袖子一扬,闭目养起神来。

    就在此时,忽然看见一个小太监在殿外跪下,喊道:“皇上,蔡攸在殿外等候召见!”

    赵佶眼前一亮,道:“哦?速速宣他进殿!”

    不一的工夫,蔡攸手中着一个木桶,晃晃悠悠地进入殿中,他刚一进来,就看见蔡京那吃人般的眼神,顿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草民蔡攸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你手中拿着的是何物啊?”

    “回禀皇上,是草民替父亲为您准备的岁礼!”

    “哦?速速打开盖子,让朕看看是什么宝贝。”

    蔡京和众大臣的目光也紧紧锁定住蔡攸手中的那只木桶,蔡攸微微一笑,打开木桶上面的盖子,露出一堆黄灿灿的生姜,只是这堆生姜个头等大,形状相似,堆起来好似跌宕起伏的山岭。

    金銮殿中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怪异地看着蔡攸,有的人已经在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不时发出低微的笑声。而蔡京则脸色铁青,双目喷火似的盯着蔡攸,仿佛立马就要扑上去把蔡攸撕得稀烂。

    赵佶连厨房都没进过,哪里知道生姜。于是低声向童贯询问:“你可知道桶中为何物?”

    童贯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叫生姜,是做菜用的调料,家家户户都有,平常的很!”

    赵佶听完后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岁礼啊,难道让我去烧火做饭?而看到蔡攸一脸的正经,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朗不屑地看着蔡攸,讥讽道:“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一堆烂姜啊!难道你要把这些一不值的东西敬献给皇上,我看你是成心藐视圣上!”

    蔡攸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很是不爽,反驳道:“我好像和你并没有什么过节吧!你怎么和疯狗似的胡乱咬人啊!”他不知道的是,昨日刚刚才从王朗手中赢得五千多两银子,哪能不招王朗记恨呢!

    王朗乃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如此奚落,立马瞪红了双眼,道:“你敢在庙堂之上污言秽语,实在是目无礼法,也是罪加一等!”说完后,立刻跪下道:“皇上要为臣做主啊!蔡攸用一堆烂姜蒙蔽圣上,实乃欺君之罪,而后又在庙堂之上口放污言,也是对皇上的大大不敬,其罪足以抄灭九族!”

    蔡攸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丫的心肠是什么做的,怎么生得如此狠毒?!

    赵佶道:“此事……”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中年官抢声道:“臣赵挺附议,蔡攸的确有藐视礼法和侮辱皇上之嫌,应治罪!”话敢说完,只见许多官也纷纷站出,都是一堆一堆类似于‘臣附议’的言语。

    蔡攸弄得是苦笑不已,真是流年不利啊,我招谁惹谁了?用得着组团声讨我吗?

    就在这时,赵恒站到蔡攸身旁,向徽宗进言:“皇上,儿臣以为蔡攸这样作肯定有自己的意图,不妨我们听听他作何解释。”说完,向蔡攸微微颔首,蔡攸心中一阵感动:“出门还得靠兄弟啊!这次我记下了,你放心,以后我也挺你的!”

    赵佶也对这桶生姜很感兴趣,说道:“嗯!恒儿所言极是!蔡攸,你就说下你的用意,如果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要好好治你的罪!”

    蔡攸等得就是这句话,他指着桶中的生姜说道:“皇上,您看这堆生姜状似何物?”

    赵佶仔细打量了一番过后,说道:“像是一座大山!”

    蔡攸大喜道:“皇上圣明,确实像是连绵的山峰。”

    王朗不屑的哼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还不是一堆烂姜,我就不信还能开出花来!”

    蔡攸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生姜组成的大山乃是‘江(姜)山’,再用木桶盛之,乃为‘一统(桶)江(姜)山’!草民意愿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统江山!”说完后,蔡攸心头巨汗,刚刚差点把一统江湖说出来,如果那样的话,可就糗大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得痴傻一般,王朗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一桶生姜竟然能有如此说道,真可谓是惊煞旁人。蔡京脸上的愤怒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那如废柴般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才思敏捷了。

    江山与宝物,孰轻孰重,赵佶心中很是清楚,他也惊叹于蔡攸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才能,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一统江山!朕很是欣慰。蔡爱卿啊,这份岁礼虽迟了些,却是今日我最为喜欢的!刚才是朕多心了,你可切莫记怪啊!”

    蔡京急忙唱个诺,道:“微臣不敢!”

    蔡攸道:“皇上,我现在要请你为草民做主,草民冤枉啊!”

    赵佶迷糊了,怎么一儿工夫又扯到喊冤上了,于是问道:“蔡卿有何冤屈啊?”

    蔡攸大声说道:“刚刚王朗等人说我拿的是一桶烂姜,还说我成心欺瞒皇上。小民乃是一介草莽,被污蔑一下也可以承受得住,但是小民却不能容忍有人说我大宋江山一不值,所以小民恳请圣上明断。”

    说完,蔡攸瞅了一眼王朗众人,心道:“别以为我是泥做的,任谁都可以捏来捏去,这下可够你们喝一壶的,灭你们祖宗十八代也绰绰有余,嘿嘿!”

    王朗等人万万没到蔡攸倒打一耙,众人皆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齐齐跪倒在地,大呼冤枉。赵恒则在一旁对着蔡攸不停的挤眉弄眼,并偷偷竖起了大拇指。

    赵佶看着殿前这乱糟糟的局面,眉头紧皱,说道:“好了,好了!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朕也不予追究了!你们统统平身吧!至于那‘一统江山’,朕就收下了,特赏蔡京和蔡攸白银千两,汗血宝马三匹,夜明珠十颗,玉如意两对!”

    蔡京和蔡攸相视一眼,皆是欢喜,连忙道:“谢主隆恩!臣等感激不尽!”

    今日的岁礼庆典虽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让宋徽宗满意的,尤其是那‘一统江山’,更是让他心花怒放,试问哪个皇帝不喜欢这个调调呢?

    赵佶站起身来,说道:“今日乃是上元灯节,朕欲与众臣工同游灯节,尔等以为如何?”

    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众人齐声说道:“遵旨!”

    看着王朗等人那狼狈相,蔡攸心中无比爽快:“小样儿!叫你敢来惹我!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只是他却没注意到的是,王朗那双眼中正喷射出阵阵恶毒的光芒。

第四章 灯节显威(修错字)

    从皇城出来,不消半个时辰,就步入市街,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韵染红了半边天际,街上早已经灯火通明,各式的灯笼竞相展出,点燃后犹如朵朵绽放的大红花,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赵佶便服出游,身边跟随着一大群人,蔡攸、蔡京、王铣、王朗、赵恒、童贯和高俅等人皆在其中,在赵佶身前身后数步之内,还有一些护驾侍卫化作常人紧紧跟着。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但是众人都是围绕着宋徽宗打着转转,说得尽是些赞誉太平和恭维宋徽宗之类的话,这让蔡攸变得游兴全无,还好能和赵恒寒暄几句,不然以蔡攸的性格,不憋坏了才怪呢!

    王铣说道:“皇上,今日既是灯节,怎能没有灯谜!老臣愿意出一个谜面,给大家助助兴。”

    赵佶大悦:“甚好!甚好!爱卿快快出题,朕也开始手痒痒了!”

    王铣清清喉咙,老气横秋道:“唐虞有,尧舜无,商周有,汤武无,古话有,今无。”

    赵佶思虑片刻,微微笑道:“哈哈,这可难不住我!此谜的谜底乃是:善者有,恶者无,聖者有,贤者无,智者有,愚者无。”

    蔡攸连连赞叹,不禁又重新审视了一番宋徽宗,虽然在历史上他的确是个昏君,但是确实也是个饱之士,如果他不当皇帝的话,也许可以流芳百世。

    王铣笑道:“皇上果然聪慧过人,老臣佩服!”

    王朗道:“父亲大人此言差矣!皇上可是举一反三啊,放眼世间,谁人能有如此才呢!”

    赵挺赶紧附和道:“对!对!论才,皇上乃是天下第一,堪比古之圣人!我等对皇上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赵佶的这顶高帽戴的很是舒服,龙颜大悦:“朕也只是妙手偶得,怎敢于圣人相比呢!哈哈……”

    此刻,蔡京和高俅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而蔡攸也在一旁暗暗鄙视着这些马屁精:大宋之所以亡国,全都是因为皇帝身边围着些每日不干正事,尽插科打诨,溜须拍马的蛀虫。

    童贯唱个诺,说道:“皇上,是时候临幸宣德楼了!”

    赵佶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嗯!大家随朕去宣德楼畅游一番,看看今年的‘上元状元’花落谁家!”

    一听到‘上元状元’,王朗就满眼放光,连连叫好。他现在是踌躇满志,势要把今年的状元收入囊中,打算好好的在赵佶和王铣面前表现一番。他年纪不过2岁,已经官居六品国子司业,可见才不同一般。众大臣自然不和他相争,他的对手只有蔡攸和赵恒两人而已。在他眼中,赵恒虽贵为太子,却是草包一个,不足为虑。而蔡攸虽然先前赢了他两回合,但是蔡攸以前的种种事迹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他依然认为蔡攸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却不知道现在的蔡攸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正待蔡攸起步欲走的时候,发觉赵恒不停地拽他的袖子,于是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赵恒微微有些脸红,使劲地搓着手,支支唔唔道:“蔡少,我…我…问下刚刚那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

    蔡攸立马翻了白眼,这位老兄可真是笨的可以!只得无奈的指了指赵恒的嘴,说道:“这个东西你有、我有,大家都有!”说完,拔脚便走。

    赵恒呆在原地,过了一儿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怎么这么笨呢!原来是个‘口’字!蔡攸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难道是吃了什么仙丹?我得好好问问他。”

    如果说上元灯节最热闹的地方在哪,无疑是宣德楼。宣德楼乃是宋徽宗亲自督建,每次的上元灯节,宋徽宗都要来此地游玩,所以久而久之,此地变得十分繁华。此刻,在宣德楼前,灯山结彩,金壁相射,锦绣交辉。楼前搭着长长的地毯走廊,无数游人集聚于两廊之下,走卒小贩,奇术异能,歌舞百戏,乐声嘈杂数十里,不绝于耳,给人以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

    当赵佶众人到达的时候,宣德楼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就在此时,听见楼上一声炮仗轰鸣,一位公公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设下三谜,我大宋子民皆可参与,其中一谜乃是皇上亲自出题,另外两则是从民间甄选而来,答对一谜者,授予上元探花,答对两谜着,授予上元榜眼,连中三元者,授予上元状元,并准许把其姓名刻在宣德金匾之上,现在比试开始。钦此!”

    赵佶哈哈笑道:“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下面的就要看你们的了,如果谁能夺得今次的状元,朕必有重赏!”说完,还特意向蔡攸、赵恒和王朗看过来,意欲已是十分明朗。

    只见楼前挂出一盏粉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两行大字:雪径无人迹,雀飞入云霄。打一八字连语。署名为马湘兰。灯笼下面挂着一丝红绸,必红绸之下就是此谜的谜底了。

    “湘兰姐,快看!是你的灯谜哎!”

    在距离宣德楼不远的人群之中,两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俊俏公子正在窃窃私语。一位长得身材修长,面若三月桃花,另一位身形稍矮,面皮略显稚气,

    “你这死妮子,不是让你称呼我马公子吗?”

    “嘻嘻,记住了,我的马公子!”

    马湘兰一叉腰,低声笑骂道:“死翠儿,皮又痒痒是吧!回去要你好看!”

    翠儿可怜兮兮道:“小姐饶命啊!翠儿再也不敢了。”马湘兰伸手便打,两人顿时嬉笑起来,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翩翩公子的样子。

    当赵佶看到马湘兰三字后,很是疑惑,能写出如此灯谜的人,必是当代的采大家,可是

    在赵佶的记忆中,却不曾记得由此一人。于是问道:“这马湘兰乃是何许人也?”

    赵挺等人听见后,皆是面色古怪,纷纷低下头去。就算是一直很活跃的王朗,也出奇的没有回应。而蔡京和高俅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蔡攸也觉得奇怪,怎么一到马湘兰,众人皆是这般模样?于是悄声向赵恒问道:“殿下可知此人?”

    赵恒奇怪地看了蔡攸一眼,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马湘兰是烟雨楼当红花魁,咱们以前可是经常去捧她的场子。”

    蔡攸一拍脑袋,故作醒悟:“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嘿嘿!”,心中便有了计较:原来这些大臣们也是烟雨楼的常客啊,难怪他们不敢说呢!真是一群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楼上的太监喊道:“有人可否猜到谜底?如果没人猜出的话,咱家就要换下一个灯谜了!”

    下面虽然声音杂乱,却无一人回应,太监摇摇头,正欲把粉色灯笼撤走。就在此时,一声“且慢!”犹如平地惊雷,冠绝于耳。太监猛地打了个激灵,只见一位书生模样的翩翩公子站了出来,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不是蔡攸还能是谁?

    蔡攸朝那太监拱拱手,说道:“次谜乃是由一句唐诗演化而来,原句是一行白鹭上青天。此时的‘雪径无人迹’是指‘一行白路’,而‘雀飞入云霄’是指‘鸟上青天’。公公,敢问小可的答案是否正确?”

    太监微微一笑,说道:“不错,答案丝毫不差!”说罢,把红绸一掀,露出的答案果真与蔡攸说得一模一样,台下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接着,太监又拿出一盏火红色的灯笼,第二则灯谜随即展出:头一层是针店第二层是皮店第三层是纸店末一层是肉店,打一物。署名为苏轼。

    众人只刚刚读完一遍,还未及细,就见蔡攸哈哈笑道:“苏轼不愧为当代大家,出的谜就是非同一般!不过今日小可灵感大发,已将此谜猜出!”

    太监细细打量着蔡攸,道:“此为何物啊?”

    蔡攸道:“谜底为板栗!板栗的外层包裹着一层硬刺,剥开后可见褐色硬皮,去皮后是一层纸状薄膜,再者就是果肉了。”

    太监连连点头:“妙!实在是妙!公子果然大才!”

    台下众人都是惊诧万分,历年来还没有人能答得如此之快。赵佶眼中连放异彩,点头称道。而蔡京则一改先前的冷漠,也在摸着胡子,不停的摇头晃脑,对蔡攸的表现很是满意。全场中最郁闷的要数王朗了,先前的雄心壮志早飞到九霄云外了。看着蔡攸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气的是浑身发抖。

    太监对着蔡攸说道:“这位公子,你已经连破二谜,如若能再猜出皇上出的第三谜,你可就摘得今年的‘上元状元’了!”

    蔡攸乃是来自于现代,见识早已超出宋代,自然不执着于状元之称,今晚之所以如此显露,是因为他体验一下在宋朝猜谜的乐趣。于是淡淡说道:“请公公出示第三谜!”

    太监高声喊道:“恭请皇上御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一盏黄绸灯笼伸将出来,黄绸上清晰可见几行大字:何车无轮?何猪无嘴?何驴无毛?何屋无门?何书无字?何花无叶?猜一句连语……

    王朗自知这是最后一次机,马上闷头苦。他原本也有些才华,只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中恢复回来,现在脑中已是一片混乱,能猜出来才怪呢!

    此刻,台下那原先的嘈杂声消失了,变得是鸦雀无声,人人都是紧锁眉头,在苦苦思索着答案。蔡攸也是一脸凝重,这六句话风牛马不相及,怎么能连成一句话呢?

    “湘兰姐,你是否能猜出谜底?

    看着翠儿那渴望的表情,马湘兰摇头苦笑:“此谜的确很难,我也猜不出!”

    翠儿吐吐舌头道:“就连姐姐如此才情都猜不出,那还有谁能猜出来呢?”

    马湘兰很是无奈: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那算是什么才情啊?!

    “公公,小可貌似已经有了答案!谜底是风雨途中同心”

    顷刻间,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蔡攸身上,有赞叹的,有嫉妒的,有仰慕的,更有甚者,已经有几位年轻的女子向蔡攸抛来了媚眼。

    马湘兰惊诧一声:“怎么是他!”

    翠儿疑惑道:“姐姐认识这位公子?”

    马湘兰自嘲道:“这个人,我化成灰都认识他!”

    翠儿一脸羡慕:“这位公子不仅才高八斗,而且生的玉树临风,可真是羡煞旁人!”

    马湘兰则对蔡攸嗤之以鼻:“老天真是不开眼,竟让如此薄情寡性之人拥有此等才!”

    翠儿更是不解:“姐姐,为什么如此贬低他啊?”

    “贬低他?他本来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你红莲姐姐就是被他卖进烟雨楼的!而且三日之后还得……”

    翠儿吃惊道:“啊?”

    马湘兰一把拽住翠儿,说道:“咱们回去吧!我不再看到此人,刚刚我就一剑结果了他,好为世间除去一个祸害!”

    翠儿知道马湘兰脾气,也不敢反驳,只得随着马湘兰挤出人群。

    此时,蔡攸正在细细解释着谜底:“此乃一则谐音谜,(风)车无轮,(雨)珠(猪)无嘴,(秃)驴无毛,(中)午(屋)无门,(桐)树(书)无字,(心)花无叶。这六字连起来即是‘风雨秃中桐心’,谐音语为‘风雨途中同心’,也是此谜的谜底!”

    太监连连喝彩:“好!好!的确让咱家长了见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咱家立刻就把公子大名刻于金匾之上,以后人景仰!”

    蔡攸连忙谦虚道:“小可名叫蔡攸!”

    太监惊道:“可是蔡太师家的公子?”

    蔡攸微微颔首。

    那太监急忙唱个诺,道:“咱家眼拙,不识真佛,望蔡公子见谅!”

    蔡攸回礼道:“公公客气了。”

    太监走到蔡攸身旁,呵呵笑道:“咱家贱名杨戬,咱们日后可得好好亲近亲近啊!”

    “他就是北宋大名鼎鼎的奸臣杨戬!”

    蔡攸心中大骇,只得连连称是。

    从台上下来,蔡攸就被赵恒拦住,一脸崇拜道:“蔡少,你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了?如果是的话,可不能忘记兄弟我啊!”

    蔡攸卖个关子:“仙丹倒是没有,不过仙书却是有一部。”

    赵恒顿时两眼直冒金光,嚷嚷道:“在哪?在哪?快取来瞧瞧!”

    蔡攸指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呶!在这里!”

    赵恒差点没栽倒在地,气道:“这时候你还消遣我!”

    蔡攸突然有个奇:宋徽宗已经基本定型了,可眼前的赵恒还是如一张白纸,如果我稍加雕塑,也许以后有意不到的效果。既是心中已定,于是说道:“仙书虽取不出来,但是我可以传授给你呀,只要你以后跟着我,保你日后如古圣人般名震天下!”

    赵恒赶紧点头:“好,好!你可不能反悔,咱们君子一言,什么马都难追!”

    蔡攸哈哈大笑:“好!什么马都难追!”

    当回到赵佶所站之处时,正迎上王朗那恶毒中饱含嫉妒的眼神,蔡攸只得将他过滤掉,眼不见为净。

    赵佶笑道:“蔡卿果真是饱之士,蔡府中真是藏龙卧虎啊!”

    蔡攸恭声道:“皇上过奖了,这还不是您老人家教导有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佶哈哈大笑:“好,好!朕先前允过,谁能夺得‘上元状元’,自有重赏!不知爱卿要什么奖赏啊!”

    “我要你的江山,你给吗?”蔡攸也知道这只是一句便宜话,至于赏赐什么还得看赵佶。于是答道:“草民猜谜只是给皇上找个乐子,怎敢乞望奖赏啊!”

    赵佶赞赏的看着蔡攸,说道:“年纪轻轻,却虚怀若谷,日后堪为栋梁之才!朕看你还是一介布衣,赐你个六品右司书如何?”

    王铣等人听后,皆是吃惊万分,皇上也忒得大方,一出手就是个六品官,只是赵佶乃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众人也只能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蔡京连忙拱手谢恩:“多谢皇上对犬子垂爱!”

    蔡攸真是苦笑不得:皇上赐官给自己,老爹却跑到自己前面先行谢恩,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其实蔡京早有心给自己的儿子寻个差事,只是吏部掌控在王铣手中,如果强行插手,恐给他人留下话柄,眼前既有如此良机,试问他怎能不欣喜?

    灯节游玩就此作罢,众人都各自打道回府。蔡攸今日以一桶生姜不仅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还甚得皇上的欢心,而今又得了个六品官职,可谓赚的是盆丰钵满。只是回府途中,蔡京一直紧紧盯着他看,却无只言片语,这让蔡攸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蔡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下了马车之后,蔡京突然一个扭身,轻轻拍住蔡攸的肩膀,蔡攸的心猛然紧缩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老头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可是吓死人的!

    只见蔡京良久才言道:“你的确和以前不同了,我真的很高兴,我以后可以不必再为你操心了!”说完后,深深地看了蔡攸一眼,叹道:“你总算长大了,可是为父也老了!”

    蔡攸这才放松心情:“原来是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有X射线眼呢!”不过,在蔡攸心底深处,竟然生出一股久违的感动,不管蔡京是不是奸逆,至少他对自己儿子的关怀是真真切切的。

第五章 烟雨楼

    所谓右司书,乃是一介官,主要负责收录和审核民间刊印的书籍。三日来,蔡攸在翰林馆中当值,却无所事事,方才知道这只是一个闲职。

    是日,蔡攸照例坐在桌前,读阅资料。而赵恒则趴在一旁闷头大睡,口水流了一大滩,嘴里还不时的哼哼道:“红烧猪脚就是香!”呓语完后,竟还吧唧着嘴,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蔡攸暗骂赵恒不争气,照你这个样子,还个屁啊!不过蔡攸也知道,培养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倒不期盼赵恒日后有着如唐宗宋祖般的雄才伟略,只要他不变成蜀国那扶不起的‘刘阿斗’就阿弥陀佛了。

    蔡攸这几日也在考虑自己的前途,好歹也是一个来自于21世纪的博士,总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吧。他深知自己的性格,不仅嫉恶如仇,而且极重感情,这可是官场大忌,而且蔡攸也不喜欢日陷在勾心斗角之中,所以他打消了在官场中发展的念头,转而进军创办实业。

    其实他所谓的实业就是创办期刊,当然不是用来妄谈国事,而是用来刊登小说,北宋是一个极度重轻武的时代,这点得好好利用。可是刊登什么小说呢?自己写肯定不行,即使写出来也只有自己能看得懂。

    突然,蔡攸灵机一动,到了日后扬名天下的‘四大名著’。在仔细斟酌一番后,蔡攸选定了《红楼梦》。原因有二:一是《红楼梦》乃是后世最为追捧的古代小说,卖点很多;二是自己原本就生在一个红研究之家,父亲乃是红的事长,而自己也经过了十几载的耳濡目染,对《红楼梦》也有着比较深的了解,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那行李箱中就装着一部完的《红楼梦》。

    既是心中已定,蔡攸打算立刻着手去干。他知道在古代玩弄字很不容易,毕竟条条框框太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卷入‘字狱’中。所以他打算先找一个强力的后盾,而宋徽宗就是蔡攸的目标,如果《红楼梦》能得到赵佶的首肯,那么一切就无后顾之忧了。

    蔡攸猛地拉上还在沉睡的赵恒,两步并作一步,快速朝着房门走去,就在此时,一个肥胖的身体也以冲刺般的速度跑进门来,顿时两人撞了个满怀,各自踉踉跄跄地分开,而赵恒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疼得哇哇直叫。

    “咦,蔡少!果真你在这里,可让我找的好苦啊!”高衙内捂着半边脸,嬉皮笑脸地说道。

    蔡攸一看是高衙内撞了自己,甚是恼怒,说道:“你是急着去投胎么?怎么这般莽撞!”

    高衙内说道:“蔡少,今日我是向你来道喜的!”

    蔡攸刚刚被弄皱的衣衫,淡淡道:“哦?喜从何来啊?”

    高衙内那肥脸皱成了一朵花,笑道:“你现在可是东京城中响当当的人物,大家都知你便是今年的‘上元状元’,众人都羡慕的紧呢!”

    蔡攸嗅出高衙内话语中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微微笑道:“就为这事?也不至于如此心急火燎吧!”

    高衙内说道:“今日我是特意来请你去烟雨楼看一出好戏的!现在得马上动身,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罢,不由分说地就拽上蔡攸跑将出去。

    “喂!等我片刻!我也要同去!”赵恒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也急急追了出去。

    烟雨楼与皇宫相隔甚远,一个多时辰过后,天色已近傍晚,然而却正是青楼生意红火的时候,蔡攸所经之处,竟有多处青楼,个个装饰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而且百烛齐放,灯火荧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浓妆妓女数百都集聚在主楼的显豁之处,等待酒客的呼唤,她们一个个袅袅婷婷,跌宕风流。还有一些下等妓女在门前招揽客人,以求得一些散碎银子。

    片刻后,蔡攸和赵恒在高衙内的引导下到了烟雨楼的门前,只见门前装饰得古朴典雅,少了一分庸脂俗粉,多了一分书香之气。两幅长联首先映入眼帘: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长长短短,时时暮暮朝朝。

    蔡攸不禁由衷赞叹:不到这脂粉堆中也有如此去处。他们三人进去之后,发现搂中早已是人头攒动。于是随便找到一处空座,歇下脚来。

    刚一落座,就有专门的侍女奉上香茗,真可谓是服务周到,难怪生意如此兴旺。蔡攸向四周观望了一番,里面装饰和外面相同,雕栏玉砌,朱漆铺染,一派古色古香。而堂中酒客鱼龙混杂,有人,有客商,有豪绅,还有些江湖杂人。

    蔡攸所坐之处的前方,正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低低言语,不时发出阵阵淫笑,蔡攸等人和他们距离最近,所以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刘兄可知今日烟雨楼中为何如此热闹啊?”

    那刘兄呷了一口茶,说道:“这烟雨楼乃是烟花之地,做的当然是皮肉买卖!今日要出卖一个女子,听说要纹银5两。”

    “5两?为何如此之多!”

    刘兄嘿嘿笑道:“我前日有幸得见那女子芳容,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颇有姿色,年龄不过二八年华,可惜的是早已被破了身子,不然价钱更高!”说完,那刘兄把另外一个书生拉过来,低声耳语:“这个女子名叫许红莲,去年九月和他爹爹来到京城,靠卖唱为生,却没到被一个浪荡公子看上。许红莲抵不过权势,被强霸了身子,没到竟有了身孕,而后也不便再抛头露面,但是钱米却成了问题,所以只好向那公子讨要。而那公子却对她毫不怜惜,反而拳脚相加,以致胎儿死于腹中。事后,那公子竟昧着良心把她卖入青楼,她那年迈的爹爹也被关进了开封大牢!”

    “刘兄,这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做下此等伤天害之事,官府竟也不闻不问!”

    刘兄赶紧说道:“切莫多言,小心隔墙有耳!此人权势滔天,是我等招惹不起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虽低,却丝毫不差的落入蔡攸耳中,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业火,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低声吼道:“像此等禽兽不如之人,人人得以诛之!”

    赵恒和高衙内被吓了一跳,茶水喷了一桌子。听完蔡攸所说之后,更是懵了:蔡少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好端端骂起自己来了,这事可是他亲手办的。

    赵恒轻轻一拉蔡攸,小心说道:“蔡少,这红莲不是你亲手卖入烟雨楼的么?怎么今日却……”

    话听到一半,蔡攸就明白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座位上,今日可是摆了个大大的乌龙:那禽兽不如的人竟是自己!虽然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既然披着他的皮囊,就应该对这件事负责。到这,蔡攸不禁连连苦笑,那个废柴真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此时,一个妖丽的美妇出现在二楼的阶梯口,顿时堂中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美妇身上,只见那美妇朱唇轻启,似羞还嗔道:“众位大爷,红莲姑娘被湘兰收为丫环了,所以今日的买卖取消了,奴家苏三在这里向大家赔罪了。随后奴家派出姑娘们伺候各位大爷,保准不让大爷们失望!”说完,向众人道了个万福。那美妇言语之间,仿佛有着无穷魔力,竟然无人反驳。

    蔡攸可不管这些,几步就走上楼梯,对着苏三说道:“我后悔了,我不卖红莲了!”

    苏三一看是蔡攸,马上媚眼横生,说道:“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蔡状元’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蔡攸心中正烦,哪有闲心和她扯皮,一把握住苏三那纤细的手臂,喝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苏三幽怨得看着蔡攸,喃道:“蔡少你弄疼我了!”

    蔡攸也知道刚刚心急,所以下手没个轻重,心中微微有些歉意,于是缓声说道:“苏大姐,刚刚是我太鲁莽了,我向你道歉。我是真心要回红莲,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苏三美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到了常态,说道:“蔡少,这可有些难办!那红莲已经被我女儿马湘兰买下当丫环了!所以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苏三,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和蔡少讨价还价!”赵恒和高衙内也上到楼上,来到蔡攸身旁。

    苏三自然不敢得罪这三位阎王,只得软语讨饶:“奴家怎敢违拗三位爷呢,只是奴家确实有苦衷,要不今日三位爷的消费全免如何?”

    高衙内大肚一挺,大声骂道:“你这婆娘,真是不识抬举!莫说我们只要一人,就算是要你全楼的姑娘,你只要敢说个不字,本衙内立马派人砸了你这个鸟楼!”说着,竟要动手打苏三。

    看着苏三那噤若寒蝉的模样,蔡攸心中不忍,忙把高衙内拦住,对着苏三说道:“苏大姐不必介怀,我是不为难你的!我是悔不该把红莲卖入烟雨楼,所以今日就算我求您了,希望您能卖个面子给我,价钱您可以随便出,我决不还价!”

    一边是自己的当家花魁,另一边又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豪门公子,苏三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就在此时,从里面房间中传来一声如天籁般的声音:“苏妈妈,请那几位公子进来吧!女儿自给他们一个说法。”

第六章 智激湘兰

    不消几步,蔡攸等人就进入到了内阁,里面的装饰摆设和外面大相径庭,不见了刻意的富丽,仅仅是几副座椅和几只盆景,墙上随意挂着的几幅山水画,虽然简陋,却处处透露着清淡雅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美感,必这里的主人定是淡泊名利之人。

    “叮…叮…咚…叮…”

    阵阵古琴之音随即响起,如泉水叮咚,又似小桥流水,细细的、暖暖的,直润心肺。正可谓‘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盘坐在榻上,正在轻抚着面前的古琴。绝妙的音符从那纤纤玉指中相继跳出,众人皆是沉醉在那如九天仙音般的琴声之中,蔡攸惊奇的发现,原先那暴躁的情绪竟然平复了许多。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但是众人依然如痴如醉。白衣女子和衣而起,翩翩走向蔡攸等人,道了个万福,说道:“贱妾见过诸位公子!”那声音低细哀怨,如泣如诉,好似那飘飘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蔡攸看到马湘兰后,顿时眼前一亮,不禁啧啧赞叹。她不施烟粉,不著环佩,却是美丽出天然:脸似桃花放蕊,身如细柳迎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顿时满室生辉,果不其然是一代佳人!蔡攸扭头一看,赵恒早已没了魂魄,直愣愣地盯着马湘兰看,而高衙内更是不堪,口水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

    马湘兰说道:“不知大名鼎鼎的‘东京三少’来到此地所谓何事啊?”

    蔡攸心细如尘,自然能听出其中的不屑之意,正欲言语,却见高衙内嬉皮笑脸道:“马小姐,今日我们前来是要人来了!”

    马湘兰似笑非笑道:“哦?敢问高衙内,刚刚是谁要砸了烟雨楼呢?”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高衙内。

    高衙内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立马躲在赵恒背后,支支唔唔道:“这…这是我一时兴起胡言乱语,马小姐切勿…切勿当真!”

    只见马湘兰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短剑,剑名‘秋水’,寒意凛冽,甚是逼人。

    高衙内顿时脸色剧变,干笑一声:“啊!我突然起有要事要办,所以先行告辞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蔡攸不禁好笑:“你要是有要事要办,母猪保准也上树!”不过,有一点蔡攸很是好奇,高衙内平时作威作福,为何如此惧怕一个青楼女子?知道后来才知道其中缘由,马湘兰初来烟雨楼时,就被高衙内盯上了,日像只苍蝇似的围在马湘兰身旁,还不时的出言轻薄,这让马湘兰十分厌恶,却是毫无无办法,只好忍让一时。却没到高衙内更是得寸进尺,竟然要霸王硬上弓,马湘兰乃是一介清倌,怎屈从?一怒之下,就发出银针射向高衙内,那针上喂着特制毒药,使高衙内日后不得再近女色,这可比杀了高衙内还难受,在高衙内苦苦哀求下,马湘兰才给了他解药。所以高衙内见了马湘兰,就像老鼠见了猫般惧怕。

    马湘兰的眼光飘向蔡攸,说道:“蔡公子今日要是来吟诗作对,贱妾自尽心,若是别有他事,就恕贱妾不能奉陪了!”

    蔡攸一拱手,说道:“既然这样,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必姑娘刚刚也听见了,我是特意来赎回红莲的,我亏欠她太多了!”

    马湘兰轻哼一声,道:“这可不凑巧,我刚刚把红莲妹妹收为贴身丫环。”

    赵恒插嘴道:“你说你用了多少银子,我们定当双倍,不,是五倍奉还!”

    马湘兰白了赵恒一眼,说道:“有些时候,银子也不是万能的!红莲妹妹既是我买的,便是属于我的,任你给我多少银子我也不卖于你!”

    蔡攸早已忍耐不住了,语气不善道:“我本以为姑娘乃是明之人,却是大错特错!红莲乃是活人,岂能与物品相比?”

    马湘兰反驳道:“蔡公子既然知道,为何当初把红莲妹妹卖进青楼呢!万一今日买她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红莲以后过怎么样的日子!”

    “这……”

    蔡攸顿时哑口无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浪荡公子了吧。于是叹了口气,道:“姑娘所言甚是!但是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是诚心悔过,以后必定真心对待红莲,不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马湘兰分毫不让:“知人知面不知心!蔡公子早已名声在外,叫贱妾如何相信呢?”

    “这马湘兰还真是软硬不吃,比起那铜豌豆也不遑多让!”

    蔡攸暗叹之余,也在思量对策,看是否有转机。

    马湘兰轻叹道:“蔡公子既能夺得‘上元状元’,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必也懂得圣贤之。我与红莲妹妹相处时日虽短,却一见如故,情同姐妹!红莲妹妹命途凄苦,你就好心放过她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蔡攸突然心生一计,说道:“马姑娘可是为红莲的日后做打算?”

    马湘兰点点头。

    蔡攸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才,敢问姑娘对一个女子来说,什么事是最为重要的!”

    “当然是名节和清誉!”

    蔡攸摇摇头,说道:“对一个女子来说,名节和清誉固然要紧,却不是最重要的!在我看来,最为重要的乃是幸福!”

    马湘兰有些茫然,喃喃道:“幸福?那是……”

    蔡攸接着说道:“所谓幸福,就是能拥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孝顺自己的子女,除此之外,像那些钱财和声誉之类的,只是过眼烟云,根本不足称之为幸福。”

    马湘兰从没听过此等新奇的言论,一时愣在那里,不过细细品味之后,却能悟出人生的些许真谛,不禁眼前一亮,看着蔡攸的眼中也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有门!看来这套‘幸福论’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蔡攸打算趁热打铁:“对于红莲来说,她的贞操已经被我所得,所以她的幸福至少有一半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姑娘你能给红莲的,只能是一时的安宁,却不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而我却能,孰轻孰重?我马姑娘自然清楚。”

    马湘兰的秀眉顿时拧在一起,可见她正在作最后的挣扎。

    蔡攸也不打扰马湘兰,毕竟自己的言论出自于21世纪,马湘兰一时消化不了也是可以解的。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马湘兰终于开口道:“你所言也有些道,我的确给不了红莲真正的幸福,可是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蔡攸一拍胸脯,信心满满道:“我用日后的切实行动来证明!”

    马湘兰仿佛也下了决心,一字一句道:“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蔡攸大喜道:“姑娘请说,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马湘兰盯着蔡攸,缓缓说道:“我要纹银1两作为赎金!”

    赵恒怪叫一声:“1两?你可真趁火打劫!这足够买上百个女人了!”

    蔡攸却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张1两的银票放到桌上,笑道:“多谢姑娘成全,花区区一千两,就能买回一副后悔药,赎回一份罪过,在下真是占大便宜了!”

    马湘兰看着眼前的银票,面不改色得说道:“第二个条件是红莲的卖身契必须有我保管!”

    蔡攸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一切全凭姑娘处置。”

    马湘兰看着蔡攸那真诚的目光,心中惊异万分:“他真的是蔡攸吗?他真的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浪荡公子吗?”

    蔡攸说道:“现在在下可否与红莲相见呢?”

    马湘兰轻叹一声,道:“请蔡公子稍后。”然后朝里间呼喊道:“翠儿,把你红莲姐姐请出来,蔡公子要迎她回去!”

    片刻后,只见一个绿衣小婢搀扶着一个红衣女子走了出来,必那红衣女子就是红莲,红莲身材较矮,杏核眼,新月眉,樱桃嘴,搭配上那秀气的鼻子,容貌虽不及马湘兰。但是甚是可爱。一身鲜红的衣裙紧紧包裹着那略显单薄的身子,依然可见那趋于成熟的轮廓。只是那原本灵动的大眼中此刻却写满了惊慌与无助。

    马湘兰轻挪莲足,走到红莲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妹子,今日你就与蔡公子回去吧!”

    红莲偷眼瞅了瞅蔡攸,小声说道:“姐姐!我不敢,我怕!”

    蔡攸上前一步,真诚地说道:“红莲姑娘,我知道以前我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此刻你也肯定恨透了我。可是人的一生中,难免做一些糊涂事,我只是好好弥补一下我过去的错失,我们可以先尝试着生活一段时间。你大可放心,在这段时间内我一定不逾越男女之礼,如果到时候姑娘仍然不肯原谅我,我定然把你安全送回到马姑娘身边。你看如何?”

    红莲依然是忐忑不安,小手紧紧抓着马湘兰的衣襟,说道:“姐姐,可…可是…”

    马湘兰说道:“妹子。你就别可是了!今日姐姐替你做主了,准许蔡公子把你带走!”

    说完后,扭头对着蔡攸定定说道:“今日我暂且信你,如若他日红莲妹子受到半分委屈,我定然将你斩于剑下!”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那秋水剑瞬间没入墙角的木桓之中,空中依然可见阵阵残影,虽值初春,却如寒冬突至,寒意直入骨髓。

    赵恒吐吐舌头,拉拉蔡攸衣角,耳语道:“蔡少你可要三思啊!事关性命,切不可随意。”

    蔡攸微微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我再次辜负红莲,不消马姑娘出手,在下自奉上项上人头!”

    马湘兰深深地注视着蔡攸,说道:“希望你能恪守你的诺言!”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红莲安置到了马车上,蔡攸擦拭着脑门上的热汗,感慨万千。到还得开导红莲的时候,蔡攸的额头直冒黑线,本来还靠着蔡京这把大伞过几天舒服日子的,却没到烂事一件接着一件,真可谓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在烟雨楼上,正有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蔡攸的一举一动。

    马湘兰自言自语道:“他已经彻底和以前不同了,变得竟然有些不可思议!希望红莲妹子得到幸福吧。”说罢,她的目光渐渐飘向了远方,半晌轻道:“幸福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吗?那我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第七章 洗脑

    马车已经行驶了半程,可是车内一直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红莲蜷缩在车厢内的一个角落中,眉目低垂,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而蔡攸也坐在另一边直愣愣地看着红莲,犹如呆头鹅一般。赵恒很是识趣,知道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早已打道回府了。所以偌大的车厢内只有蔡攸和红莲二人。

    蔡攸可不就这样干坐到家,于是他试探道:“红莲姑娘!咱们谈谈好么?”

    红莲身子轻轻一颤,低声回道:“全凭大爷吩咐。”

    蔡攸听到从红莲口中说出‘大爷’二字后浑身难受,正声说道:“你以后不要称呼我大爷,你可以叫我蔡公子,或者直呼我的姓名也行。”

    红莲轻轻地看了蔡攸一眼,回道:“奴家不敢。”

    蔡攸有些不悦了,说道:“红莲,你再如此推辞,我可就要生气了!”说着,恶狠狠得盯着红莲,仿佛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红莲自然害怕,怯怯说道:“是,是!奴家遵命便是,蔡公子千万不要生气。”

    蔡攸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笑嘻嘻道:“这就对了吗!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谁怕谁啊!”说完,对着红莲做了一个鬼脸,这招是蔡攸经常用的,每次女朋友不高兴的时候,蔡攸都做鬼脸逗她开心,而且百试不爽。

    果不其然,红莲‘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煞是好看!

    蔡攸嘿嘿笑道:“笑一笑,十年少!你天愁眉苦脸的,总有一天变丑的!如果你每天都笑笑,保准一直年轻下去,你放心,这个任务就包在我的身上!”

    红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得眨着,似乎对蔡攸的惧意减少了几分,这也许本是女人的天性,往往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警惕性很低。

    蔡攸突然面目一,真诚的说道:“红莲,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深的伤害,即便是无法弥补,我也穷尽我后半辈子来弥补你,希望你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机,同时也给自己一次机。可以吗?”

    红莲终于敢正视眼前这个男子,但是蔡攸以前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已经在她心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岂是一时半刻就可以驱除的?

    她将信将疑道:“公子所言可是出自真心?”其实,对于红莲这样生活在社最底层的人来说,能找到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若嫁给他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也不有好日子过,所以在她内心深处,仍旧对蔡攸有着一份朦胧的奢望。

    蔡攸举起右掌,信誓旦旦道:“我蔡攸今日对天发誓,若是日后再辜负红莲,必定遭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红莲赶紧捂住蔡攸的嘴,急急说道:“公子莫要这般!实在是折杀奴家了!”

    蔡攸趁势握住红莲的柔荑,柔声道:“红莲!”

    红莲仿佛触电般地把手向后缩着,可是蔡攸的大手就像是一把紧绷的钢钳,红莲根本无法松动分毫,在挣扎了几次过后,也就索性由着蔡攸了,俏脸上瞬间布满了片片红晕。

    蔡攸看见红莲那羞赧的模样,心中欢喜,打算进一步对她进行‘洗脑’。

    “莲儿,我其实已经不是以前的蔡攸了!”

    “嗯?”红莲不禁有些疑惑。

    蔡攸长长一叹,说道:“正所谓世道轮回,因果报应!我不久前掉入湖中,性命险些丢掉!”

    “啊!”

    蔡攸说道:“其实我去过阴曹地府!只不过是我阳寿未尽,所以阎王又把我放了回来。”

    现在红莲不仅仅是吃惊了,而是有些惊恐地看着蔡攸,毕竟阴曹地府在封建迷信盛行的时代,是一个恐怖的代名词。

    红莲的反应似乎在蔡攸的意料之中,他不紧不慢接着说道:“你可知我以前为何作恶多端?”

    红莲摇了摇脑袋,说道:“奴家不知!”

    只见蔡攸双眼一眯,阴森森的说道:“那是因为在我的身体中附着一只恶鬼!”

    “恶…恶鬼!”红莲一只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蔡攸笑道:“不必害怕,那恶鬼已经被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萨收去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我,而以前我的身体被那只恶鬼控制着,做下了许多天难容的坏事!所以菩萨放我回来,好叫我弥补以前那只恶鬼所犯下的罪过。”

    红莲似乎真的相信了蔡攸说的话,一直不断地上下打量着蔡攸,仿佛要重新审视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蔡攸痛心疾首道:“以前所做的错事中,最让我痛心的就是伤害了莲儿你!以前我的身体虽然被恶鬼所控制,但是我也能亲眼目睹眼前的一切,我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你的单纯,喜欢你的可爱,更喜欢你的善良!当我得知你有了我的骨肉时,我心中激动万分,可是当我看到你被那恶鬼欺负时,尤其是得知我那苦命的孩儿胎死腹中时,我的心仿佛被万根钢针狠狠地扎着,简直是痛不欲生!”

    说完,蔡攸情动地挤出几滴泪水,仰天长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红莲的心防线完全被击溃,掩埋在心底许久的伤心和委屈如火山喷发般顷刻间爆发出来。

    “公子!”红莲悲戚一声,猛地扑到蔡攸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蔡攸看着怀中已成泪人的红莲,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诱拐少女的罪恶感,不禁默默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红莲哽咽道:“公子,我们的孩儿真是可怜啊!未及出世就已……”

    蔡攸忙劝道:“无妨,无妨!我们日后再生十个八个便是!”

    红莲顿时满脸通红,嗔道:“谁要与你生十个八个啊?”

    蔡攸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当然是我的好莲儿给我生喽!”

    红莲捂着脸,说道:“公子别说了!真是羞死了!”说罢赶紧把头别了过去,不敢再多看蔡攸一眼。

    蔡攸轻轻把红莲的头扭过来,正声说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所以我一定好好珍惜你的!今日说得再多也是空口白话,我用日后的行动来证明!莲儿,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

    红莲拼命地点着头,眼中难掩那久违的欣喜。

    “对了,公子!我爹爹还关在开封大牢呢!”

    蔡攸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这臭记性!我这个女婿当得可真是不称职,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却把老丈人送入大牢去受苦。”

    红莲小嘴一撅,说道:“这不能怪公子,要怪也只能怪那只恶鬼!”】

    此刻,蔡攸在心中不停的鄙视着以前那个废柴,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竟能抛弃如此乖巧的女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蔡攸向红莲微微一笑,然后朝着外面喊道:“大叔,先不回蔡府了,劳驾您把车赶到开封府去!”

    马车已将至蔡府,而开封府与蔡府相距甚近,所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马车刚一停稳。蔡攸就跳下车去,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红莲抱了下来,又弄了红莲一个大红脸。

    就在此时,一张纸片从蔡攸怀中散落下来,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

    蔡攸捡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原先给马湘兰的那张一千两银票,上面还附着一张小纸片,赫然写着‘君慎行之’四个秀气的小字。

    “马湘兰果真是一个奇女子!”蔡攸不禁暗暗赞叹。他紧紧盯着眼前这张银票,心中更是惊奇:她竟能在无声无息中把银票送入自己的怀中,难道她的武功以至化境?

    蔡攸先让红莲与车夫在一旁等候,自己则向开封府走去,开封府的门子早已看见来人是蔡攸,一人急忙走上前来,唱个诺,说道:“小人拜见蔡大人!”

    蔡攸说道:“不必拘礼!我今日有事情找封大人商量。”

    门子回道:“小人早已差人去禀报,大人不妨先行入内!”

    蔡攸正欲抬脚,发现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蔡大人啊!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可是念的紧啊!”

    蔡攸拱手笑道:“封大人别来无恙啊!”

    封清扬忙回礼道:“下官一切安好,有劳蔡大人挂心了!”

    蔡攸微微摇头,封清扬乃是四品府尹,竟对自己这六品闲官毕恭毕敬,可见蔡京在官场中的影响力是何等之大。

    封清扬把蔡攸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蔡大人是否又遇到难处?你放心,下官一定处的干干净净,绝不影响大人的声誉!”

    蔡攸听完后气的直翻白眼,你当我还是那个浪荡公子呢?!

    “我今日前来是求封大人释放一个人!”

    “放人?”封清扬不禁有些疑惑:蔡攸往日只差遣我去抓人,今日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到这,竟还傻傻的望了望天空。

    蔡攸可没功夫揣度封清扬心中所,说道:“你可记得我曾把一个卖艺的老汉送入牢中?”】

    “是那卖唱的许老汉么?”

    蔡攸大喜道:“是,是!快带我去!”

    封清扬那肥胖的身体却没有动,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蔡攸疑惑道:“封大人有什么难处吗?”

    封清扬答道:“难处倒是没有,只是现在不知那老汉是死是活。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对他是格外‘照顾’。”

    蔡攸大吃一惊,如果许老汉真的死掉的话,自己可真就无脸再面对红莲了。于是他急急拽住封清扬,气道:“不要磨蹭了!快点带我去!”

    封清扬看见蔡攸真的动了气,也慌了神,急忙说道:“是,是!请大人随下官前去!”

    蔡攸回头一把拉上红莲,急急跟了上去。

第八章 薯条?

    关押许老汉的牢房在一间暗室中,房门是精铁所制,四周都是坚硬的岩壁,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飞出来。

    牢门刚被打开,迎面扑来的是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蔡攸赶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刚刚不过才吸进一口气,胃里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牢房的墙壁上挂着一盏昏昏欲灭的油灯,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蔡攸说道:“封大人,快快掌灯!”

    片刻后,一个狱卒挑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笼走了进来,里面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

    里面的空间不大,四周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在不远处的干草堆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旁边摆着一只残破的大搪瓷碗,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见几只瘦小的老鼠在不停的吃着里面的东西。

    “爹爹!”蔡攸身后的红莲悲戚一声,扑向了干草堆……

    封清扬打了一个激灵,莫名奇妙地看着蔡攸,说道:“蔡大人,这……”

    蔡攸苦笑一声,说道:“封大人,许老汉已经在这里关押了多少天了?”

    “大概,大概有半个月了!”

    蔡攸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苦着脸道:“封大人,有劳你马上差人去请郎中,要全京城最好的郎中!”说完后,双掌合拢,低低念道:“阿弥陀佛,阿门,佛祖和上帝一起保佑!许老汉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可就死翘翘了!”

    ……………

    半个时辰过后,郎中的三根手指搭在许老汉的脉门上,另一只手悠闲的捋着胡子,不停地在摇头晃脑。

    蔡攸看着不省人事的许老汉是干着急,却没有办法,不停地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狗屁郎中!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红莲则显得比蔡攸更为紧张,俏脸绷得通红,小手死死拽着蔡攸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郎中的一举一动。

    场中最为清闲的就是封清扬了,由于蔡攸在场,所以他也不好离去,两只小眼骨碌碌地乱转,不知道在些什么。

    忽然,郎中从身边的医箱中拿出一个布包,缓缓展开,里面露出两排齐的银针。他取出三支银针,手起针落,一支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许老汉的人中穴,另两支则扎在胸口两边。

    片刻后,郎中把银针收起,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蔡攸赶紧上前问道:“先生,我岳父病情怎样?”

    “岳父?”

    郎中看了一眼锦衣玉带的蔡攸,又瞅了瞅那衣衫褴褛的许老汉,一脸的惊疑。可他此刻身在开封府,知道这里的浑水蹚不得,所以也只好把疑问埋在心中。

    郎中收拾一下心情,答道:“公子不必多虑,老人家并无大碍!”

    蔡攸道:“可是为什么还在昏迷呢?”

    郎中微微笑道:“无妨,无妨!他只是近几日饥饿过度,导致气门不顺,所以才昏迷,一儿便苏醒。我给他开个方子,保准几日便可痊愈。不过以后要好生调养,毕竟年势已高,经不住折腾了!”说完后,深深地看了蔡攸一眼。

    蔡攸听后连连称是,从怀中掏出五两碎银子,塞给郎中。

    那郎中也不推辞,不过只拿了三钱银子,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夫只收取诊金,多余的实在是受之有愧!”

    “这郎中倒是有些医德。”蔡攸施礼道:“先生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万分。”

    郎中苦笑一声,说道:“老夫乃是一介山野村夫,何谈气节?公子实在是抬举在下了!好了,公子还是照顾病人吧,不必相送了!”

    虽是如此,蔡攸还是亲自把那郎中送出门外,对这种有德行的人,蔡攸是打心底里佩服。

    送走郎中后,蔡攸又回到房中,里面的人都散了,只剩下红莲和许老汉两人,此刻红莲正在给许老汉细心地擦拭额头的虚汗,察觉蔡攸进来后,急忙迎了上来。

    “公子,我爹爹他………”

    蔡攸轻轻拍了红莲一下,微微笑道:“不必惊慌,岳父只是饥饿过度,一儿便醒来。”

    红莲听到‘岳父’二字,芳心巨颤,含糊说道:“公子,切莫再叫岳父了。”

    蔡攸嘿嘿一笑,说道:“此话怎讲?”

    红莲低下头,低低说道:“我乃低贱女子,怎敢奢望入主大户,能当一名小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蔡攸轻轻搂住红莲,柔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你的爹爹自然是我的岳父大人。”而后,蔡攸面色一,严肃说道:“你以后不准再说自己低贱,不然我很生气的!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千金不换的宝贝,知道么?”

    红莲轻嗯一声,感激地看了蔡攸一眼,随后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中。

    问着阵阵少女的幽香,蔡攸顿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岂有坐怀不乱之?手不自觉地在红莲后背游走,而红莲也察觉到了那温热的大手,顿时发出低低的旖旎之音。

    “呸,呸!我是不是精虫上脑了!红莲还没成年呢!”虽说在古代,以红莲的年纪的确可以婚嫁了,可蔡攸毕竟是来自于21世纪,心上还是产生一种罪恶感。

    蔡攸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说道:“莲儿,你打算怎么安置岳父呢?”

    红莲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全凭公子安排!”

    蔡攸说道:“住在开封府绝对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在京城中买下一处房产,一方面可以安置岳父,另一方面也可以做些生意。”

    红莲兴奋得说道:“公子要做什么生意啊?莲儿幼时跟舅舅过珠算,也许可以帮公子管账目。”

    “好家伙!女人还真是当‘管家婆’的命!”

    蔡攸说道:“我做的这个生意和一般的不一样,我要卖期刊。”

    “期刊?”红莲了大半天后,依然不知所以。于是说道:“我与爹爹走乡卖艺也有两三年了,见过的买卖也有百十种,还真没见过有人卖期刊的!”

    “你当然不可能见过了,这可是千年以后的东西!”

    蔡攸哈哈一笑,说道:“不用着急,过几天后,你就看到什么是期刊了。”

    红莲点点头,嗔道:“公子本就不是一般人,做的买卖自然要与他人不同喽。”

    蔡攸很是受用,拉着红莲的小手,笑嘻嘻道:“知我者非莲儿莫属!哈哈!”

    “咳…咳…,水…水…”微弱而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蔡攸和红莲听到后,皆是欢喜,许老汉终于醒了!

    “爹爹!您终于醒过来了,女儿可真是担心死了!”红莲急急朝着许老汉扑了过去,而蔡攸则走到桌子旁,给许老汉倒了满满一杯子的白开水。

    “丫头!这…这是在哪啊?我…我已经死了吗?”许老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房中的一切,似乎在梦中一般。

    红莲赶忙说道:“呸,呸!爹爹怎么竟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您活得好好的呢!”

    许老汉用力的吞了口吐沫,说道:“丫头,快给爹说道说道,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记得明明在大牢之中,怎么睁开眼后却到了这个大房子中呢。”

    红莲看了一眼正向这里走来的蔡攸,喜滋滋地说道:“是蔡公子救了咱们!”

    “蔡公子?”许老汉更是糊涂了,他在京城举目无亲,哪里识得什么蔡公子。

    “岳父大人,是小婿我啊!”蔡攸微笑地走了过来,恭敬地给许老汉献上刚刚倒的那杯水。

    “啊?是蔡爷!”

    许老汉脸色一变,慌忙爬将起来,半跪在床上,作揖道:“蔡爷,您就行行好吧!放过小老儿和我家丫头吧,小老儿保证不再踏入京城半步,回老家后定当每日给您烧三柱高香,永记您的大恩大德!”

    蔡攸听完后真是哭笑不得,世上哪里有岳父跪着求女婿的道。赶紧把杯子递给红莲,自己则扶起许老汉。

    而后,蔡攸向后倒退两步,一捋长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三拜!”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许老汉磕了三个响头。

    “蔡爷快快请起,小老儿可担当不起啊!”许老汉正急着要下床去拉蔡攸,却被红莲生生拽住。

    红莲说道:“爹爹,女儿早已是蔡公子的人了,他的礼您也是受得的!”

    许老汉道:“可是,这,以前……”

    红莲轻轻一叹,说道:“是我们错怪公子了!”然后一五一十地把这几日的经历告诉了许老汉,当然包括蔡攸刚刚对红莲所说的‘恶鬼’之类的言语。

    许老汉听完后,依然是将信将疑,他虽然也摆脱不了迷信思,可是刚刚所言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蔡攸。

    蔡攸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自知莲儿受了很多委屈,而且还让您遭受到了牢狱之灾,这些我都难逃罪责。但是小婿已经痛改前非,希望岳父大人能不计前嫌,原谅小婿以往的种种过错。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小婿日后定当好好孝敬您老,并且保证再也不辜负红莲。如若日后小婿反悔,必将天打五雷轰!”

    红莲也在一旁摇着许老汉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您就原谅公子这次吧,其实这不能全怪公子,多半怨那个恶鬼!”

    许老汉苦叹一声:“真是女生向外啊!罢了,罢了!你都原谅他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说些什么呢?”

    红莲顿时欣喜异常,抱着许老汉的脖子说道:“爹爹,你真好!”

    许老汉慈爱得摸着红莲的脑袋,对着蔡攸说道:“贤婿快快请起!唉我家这个丫头命是着实的苦啊,三岁的时候他娘就得病撒手而去,我是既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十几年才把她拉扯大,你日后可要真心对她,就算是我求你了!莲儿生性善良,又能吃苦耐劳,不给你惹什么麻烦,我也知道你是富贵人家,莲儿能给你做个通房丫环,能保证三餐温饱我就心满意足了。”

    “爹爹!”红莲把头埋进许老汉怀中,情动地抽泣起来。

    蔡攸正色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我不委屈莲儿的!等时机成熟,我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莲儿过门。”

    许老汉微微点头,说道:“你能对她如此,那也是她的福分。我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以前的一切只当是一场梦,醒来也就烟消云散了!”

    蔡攸大喜道:“多谢岳父!不知岳父日后有何打算呢?”

    许老汉哀叹一声:“我原本在山东老家做一些小本买卖,日子倒也过的去,后来来到京城,才开始拉唱卖曲的。”

    蔡攸说道:“不知岳父以前是做什么买卖的?”

    许老汉说道:“我有一手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每日卖些小吃来糊口。”

    红莲抢声道:“公子,我祖上可是前朝的御厨呢!爹爹最拿手的是软炸地瓜条,在我们那里的十里八乡可是出名的很呢!”

    许老汉哈哈一笑,说道:“此乃雕虫小技,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

    蔡攸却兴奋莫名,心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软炸地瓜条?岂不是炸薯条!我的乖乖,这可不得了!

    蔡攸赶紧说道:“岳父,您为何不在老家做生意,反而要到京城来呢?”

    许老汉苦笑道:“我也一直呆在老家啊,可是那里的苛捐杂税数目繁多,而且不时还遭受到强盗的劫掠,根本生活不下去,很多乡亲们都背井离乡,去其他地方寻找生计了。”

    蔡攸不禁感叹万分,东京城内处处笙歌,声色犬马面面俱到,谁曾过在大宋国土上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正遭受着天灾和呢?

    蔡攸拍拍胸脯,说道:“岳父,小婿近日也做些生意,您老是否有兴趣来帮忙呢?”

    许老汉笑道:“我这把老骨头除了做几样小吃,其余是一无是处啊!”

    蔡攸说道:“岳父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小婿的意思就是要让您重新把小吃店开起来,而且日后还越做越大,如果弄个全国甚至是全球连锁那就更棒了!”

    “连锁?全球?这是哪跟哪啊?”许老汉彻底被蔡攸搞糊涂了。

    蔡攸也不解释,只是笑道:“呵呵,岳父现在不必深究,以后便知晓。”

    “好哎!好哎!爹爹和公子一起做生意,而我呢就帮你们管账目,哦,对了!我还可以找马姐姐来帮忙,嘻嘻!”红莲高兴地连连拍手叫好。

    蔡攸犹豫片刻后,说道:“岳父可否先让小婿尝尝那软炸地瓜条的滋味呢?小婿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其实蔡攸的真实意图是看看许老汉做的薯条和‘肯德基’的薯条孰优孰劣,如果许老汉的薯条和‘肯德基’的薯条有得一拼,那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利用资源,对自己那创办期刊的构是一个很大的臂助。

    许老汉也没,直接说道:“好,好!等老朽能下床了!定当让你一饱口福!”

    红莲吃吃笑道:“没到公子也喜欢这乡野之味。”

    蔡攸笑道:“非也,非也!吃乃是人生一大享受,试问天下谁人不好吃呢?”

    说完,三人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蔡攸忽然到自己还有要去办事,于是说道:“岳父大人这几日就往这里安心修养,等小婿盘下店铺,自来迎接您和莲儿。”说罢,转向红莲:“莲儿,这几日你就多费心照顾岳父,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封大人,我他一定帮忙的!”

    红莲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他可是我的爹爹,我自然尽心服侍!”

    话罢,蔡攸硬塞给红莲一百两银子,才走出门外,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头,虽说那封清扬惧怕蔡攸,可是使些银钱毕竟好办事的多,他可不让红莲受到半分委屈。

第九章 我竟然有未婚妻!

    从开封府中出来,蔡攸直奔地保刘全的住处,刚刚从封清扬口中得知,在京城中官家买卖土地都要经过刘全之手。

    蔡攸雇了辆马车,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刘全府上,下车后,立马叫府前的门子进去通禀,门子看见蔡攸衣着华贵,必定是京城华贵,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屁颠屁颠地进去报信了。

    刘全虽然只是一个地保,但是却拥有着东京大部分房屋买卖的转让权,其中的油水自然捞了不少,所以他的府邸也十分的气派,红砖琉璃,朱门石狮应有尽有,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京城大的府门。

    蔡攸看着这气派的府门,心中感慨万千: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地保都能住进这豪华的府院,可见此时北宋的官场风气已经到何种程度。

    “公子爷啊,什么风把您吹到小人这里来了!让您在外面等着,真是罪过啊!”

    只见一个身段中等,面目清瘦的中年人风风火火地向蔡攸走了过来。

    蔡攸拱手笑道:“来者可是刘大人?”

    刘全急忙唱个诺,说道:“瞧您说的,小人乃是一小吏,何来大人之说?公子爷真是抬举小人了!如若不嫌弃,公子爷可以直呼小人名讳。”

    蔡攸摇头笑道:“这可不合礼法!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叫一声大人也是应该的。”

    刘全眼珠一转,附和道:“既是如此,小人也就却之不恭了!请公子爷随小人入府,咱们进去再详谈。”

    蔡攸点点头,跟着刘全进入到了府中,府中景致更是美不胜收,碧潭玉桥,奇石假山,仙草奇花层出不穷,其间随意铺设的青石小路,把个布局连接地十分紧凑,更加增添了无限的情趣。

    蔡攸跟着刘全来到客厅中,刚一落座,就有丫环奉上香茗,蔡攸这一天光顾着办事了,是滴水未进,口中正是干渴难耐,不觉抿了几口。

    没到这茶水温润甘醇,满口喷香,喝下去全身无比舒爽,蔡攸情不自禁地叫出身来:“嗯真是好茶啊!”

    刘全满脸堆笑道:“这是上好的铁观音,是下官托人专门从安溪带来的,公子爷如果喜欢,走时带上几斤便是。”

    蔡攸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全道:“一点茶叶算不得什么,下官府库中多的是!此外,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刘大人不妨说说!”

    刘全说道:“下官最近公务繁忙,没能去看望恩相大人,实在是有负恩相对下官的栽培!所以只好劳烦公子爷给恩相稍点茶叶,以表寸心。”

    “原来这刘全也是蔡京的门生,难怪对我如此恭敬。”

    既然知道这些,蔡攸心中也有了底,哈哈笑道:“没问题!”

    刘全感激道:“多谢公子爷,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蔡攸摆摆手,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刘大人何必客气呢?!”

    刘全连连点头:“是,是!公子爷教训的是!”

    蔡攸把茶盏放到桌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刘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我也是有事相求!”

    刘全说道:“既是找我,必是跟房产相关,公子爷可是看上了哪处房产?”

    蔡攸笑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就是要买下一处房产。”

    刘全道:“下官冒昧问一句,公子爷打算用来做什么?”

    蔡攸道:“我近几日突然心血来潮,要往商海中闯闯。”

    刘全嗯了一声,眉头紧锁,在一旁思索起来。而蔡攸也不打扰刘全,自己在一旁把玩着那精致的茶盏。

    片刻后,刘全说道:“下官手头的确有两处适合做生意的房产,一处是原来的‘天香书社’,另一处是酒楼。”

    蔡攸听到‘天香书社’后,顿时眼前一亮,说道:“那个书社原来是做什么的?”

    刘全回答道:“天香书社原本是京城中最大的一所印刷书籍的商号,只是因为印刷了一部反书,才遭到查封。”

    “里面的印刷机还在吗?”

    “印刷机?”

    看着刘全那呆傻的模样,蔡攸知道刚刚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刊印书籍的工具。”

    刘全这才说道:“书社查封后,里面的东西都仍然是原封不动,刊印书籍的工具自然也在里面。”

    “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蔡攸大喜道:“好,正合我意!”

    刘全用力的搓搓手,偷眼看了蔡攸一眼,吞吞吐吐道:“公子爷…这个…”

    蔡攸当然明白刘全的意思,哈哈笑道:“需要多少钱,刘大人尽管说来!”其实蔡攸心中也在打鼓,他手头总共才5两,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刘全踌躇了半刻,才咬牙说道:“2两如何?”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放到桌上,说道:“请公子爷过目,这家书社前楼乃是上下两层,后院有十一间房,其中作坊五间,厢房三间,客厅一间,杂物房两间。其实际价格就是一万两白银也不止!下官所说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蒙公子爷!”

    蔡攸听后心头狂喜:“二千两和一万两所差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自己这回可真是赚大发了!当奸臣的儿子果然就是爽!”但是蔡攸仍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那我岂不是捡了大便宜了?”

    刘全低声笑道:“哪里,哪里!就算是下官送公子爷的开业之礼,务必请公子爷赏脸。”

    蔡攸说道:“既是如此,如果我在推辞,就显得矫情了!”说罢,从袖中抽出两张银票,递给刘全,开玩笑道:“白银二千两,刘大人可要点清了,过后我可不认账哦!”

    刘全看也不看就收入怀中,说道:“请公子爷稍后,下官这就去取书社的地契。”

    蔡攸呵呵笑道:“有劳刘大人了!”

    ……………………

    蔡攸拎着几包不知道多少斤的茶叶,慢慢向太师府中走去,现在已是夜晚时分,可是他此刻却心情大好,今天可是迈出了在大宋创业的第一步,怎能不振奋人心呢?

    距离府门十余米的时候,蔡攸隐约看见门外有人不停的朝着四处张望,他顿时心中生疑:“是谁在门口呢?”

    那个人影往蔡攸这个方向一看,身形顿时一定,就像风似的向蔡攸这里跑来。蔡攸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小厮吴三。

    吴三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都在书房等您好久了!”

    蔡攸心里咯噔一下:“奇怪,他找我做什么?”于是把茶叶一骨脑塞给吴三,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见父亲!”

    一路上蔡攸不停地蔡京找自己的原因,可是就算是破脑袋也是一无所获。刚一进书房,就看见蔡京手持着一本《道德经》,正在聚精神地阅读,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蔡攸进来。

    蔡攸故意咳嗽一声,蔡京才发觉有人进来了,轻描淡写地看了蔡攸一眼,淡淡说道:“你先做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蔡攸应了一声,坐在蔡京对面的椅子上。

    蔡京把书放道一旁,问道:“你近几日可是正在当值?”

    蔡攸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蔡京轻哼一声,说道:“那我今日为何不曾在翰林院中见过你呢?”

    蔡攸解释道:“父亲,孩儿今日有要事要办,所以没有当值!”

    “哦?要事?”蔡京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要事比当官还重要啊?”

    蔡攸不紧不慢地说道:“今日………”

    “混账!”蔡京一拍桌子,对着蔡攸爆喝道。

    这一声爆喝犹如天外飞雷,散发这无以伦比的气势,蔡攸一下子懵在原地,阵阵凉气直钻心底。

    蔡京那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蔡攸,说道:“你是不是嫌皇上赐给你的官小?”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官呢?”蔡攸正欲辩解,却被蔡京抢先。

    蔡京说道:“若在官场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韬光养晦,现在你可以多历练历练,积累一下人脉,以后对你大有帮助。我也是从芝麻大的小官做起的,若是现在给你个封疆大吏,未必是什么好事,要知道爬的越快,就越有摔下来的危险。”

    蔡攸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对做官根本就没有兴趣,却引出蔡京一大堆论,真是无语了。

    看着蔡京大有滔滔不绝之势,蔡攸赶快制止道:“父亲,您误孩儿的意思了,孩儿根本无心留恋官场。”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随即就消失了,定定地看着蔡攸,似笑非笑道:“哦?那你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是逛妓院,还是就这样厮混下去?”

    蔡攸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他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蔡攸,心中的豪气瞬间被激发到了顶峰,定定说道:“父亲,你不觉的奚落自己的儿子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蔡京看着蔡攸那坚决的表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蔡攸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孩儿打算去商海中闯荡一番!”

    蔡京哼了一声,说道:“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却要去干那低贱的勾当。”

    蔡攸听完后,气得是七窍生烟,这老古董真是不可喻,竟然说从商是低贱的勾当?其实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和农民一样,也属于低贱之列。

    蔡攸说道:“天下行业,分为士、工、农、商。商虽然排在最后一位,却和农一样,是国之根本。国家的支撑无非是税收,而这大部分的税收的来源都出自于农商之列,天下若没了商人,何谈国家振兴,何谈国家富强呢?”

    这在现代只不过是很浅显的道,但是放在古代确是如天方夜谭一般,毕竟几千年的封建思已经深深扎根在他们脑中。

    蔡京果然丝毫不以为意,脸色还夹杂着几分怒气,不过看着蔡攸的双眸中却多了几许赞赏,他不禁暗自忖道:“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怎么一下就变得如此博了?先是庙堂显威,后是摘得上元状元,而且刚刚说得那番话其岂是目不识丁之辈可以说出来的?”

    蔡京双眼微闭,说道:“你还处世未深,以后自然明白。”突然,他似乎起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你打算怎样从商?”

    蔡攸答道:“我打算创办期刊。”

    “期刊?这是什么行业?”

    蔡攸解释道:“就相当于把一本书拆成许多份,而后依次卖出。”

    蔡京似乎对期刊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轻轻点点头,说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出去吧,我也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要记住无论干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勿给别人留下诟病!”

    蔡攸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忽然起红莲之事,索性问道:“父亲,我娶红莲为妻!”

    蔡京只是淡淡地看了蔡攸一眼,摇头说道:“娶妻?真是笑话!你难道忘了你还有婚约吗?”

    这回轮到蔡攸目瞪口呆了:“自己竟然已经有了婚约?!”

    “就是那永庆坊染局李寅之女李师师!这可是我亲口应下的,今年八月就完婚!要纳妾我不管你,不过也得等你完婚之后才行!”

    听完后,蔡攸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李师师?李师师竟然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妈呀,这玩笑可开大了!”

第十章 进宫

    第二天一大早,蔡攸就直奔皇宫,手里捏着十几张《红楼梦》的底稿,这可是他花了大半宿时间才抄写完的,今日他是专程拿给皇上看的,如果能得到皇帝的赞许,自己再发行《红楼梦》就顺成章了。

    一路上,蔡攸还在不停地着李师师的事情,这可真是个难题,按照历史的发展,李师师被宋徽宗宠幸,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龟公?每天都戴着顶硕大的绿帽子,哪里还有脸去见人啊!

    到这里,蔡攸心中打定注意:“要么就不娶李师师,如果娶了,就一定不能让那件事情发生,别说是皇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翰林院,他虽然不用上朝,但是每日的例行报道还是要做的。

    刚一进门,就发现赵恒坐在书桌前埋头写字,而赵恒斜眼一瞧,发现是蔡攸后,顿时喜上眉梢,不停地朝着蔡攸挤眉弄眼。

    蔡攸心中古怪的很:赵恒今天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前习。于是揣着十二分的好奇走了过去,往赵恒书桌上一看,不看还好,看了后蔡攸差点把昨夜的饭菜给喷出来。

    赵恒表面上是一副专心致志习的样子,其实是拿着笔在纸上鬼画符,而且令人发笑的是赵恒画的东西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有抽象派画家的作风。

    蔡攸忍不住笑道:“殿下真是好兴致啊!怎么到来这里作画了?”

    赵恒挺直腰板,粗声粗气道:“蔡少来的正好,我今天突发灵感,画了一幅画,你看画得怎样?”

    蔡攸故意惊讶一声,拿起赵恒的大作,装模作样地在仔细鉴赏,而另蔡攸好笑的是,赵恒竟然正瞪着大眼直直看着自己,一脸的紧张兮兮。

    蔡攸猛地一拍赵恒的肩膀,说道:“殿下你真是太有才了!竟能画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我相信放眼天下,除了殿下外,无人再能达到此种程度!”

    赵恒摸摸脑袋,傻呵呵笑道:“蔡少说得可是真话,我画得真有那么好吗?”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还真是傻得可爱。”

    蔡攸气的是直翻白眼,赵恒还真是连好话歪话都分不清。

    忽然,一声粗重地咳嗽从屋中起,把蔡攸吓得打了个激灵,而赵恒则缩缩脖子,赶紧伏到书桌上又开始了‘辛勤耕耘’。

    蔡攸扭头一看,发现屋中的太师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正襟危坐的老者,蔡攸吐吐舌头,赶紧恭声道:“生拜见老师!”

    这位老者乃是翰林院的主事,当朝龙图阁大士柳士明,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他还是宋徽宗儿时的启蒙老师。柳士明不仅识渊博,而且性格刚正不阿,眼中丝毫揉不得沙子,经常当着宋徽宗的面,抨击当朝的弊病,着实另赵佶大为头疼,不过正是由于柳士明的存在,那乌烟瘴气的官场中还仅存着一丝清明。

    柳士明没好气地说道:“蔡大人真是闲的很啊!”

    蔡攸讪讪道:“哦,对了!生突然到今日确实有要紧的事情办。如果没有什么事,生就先告辞了!”

    说罢,狠狠向赵恒瞪了一眼,暗道:“我说你小子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原来是被关禁闭了!”

    柳士明微微颔首道:“既然有事要办,还不赶紧去!莫要讨饶太子读书!”

    “读书?真是笑话!他要能静下心来读书,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过蔡攸可不打算留下来扯皮,听到柳士明下了逐客令,立马应承一声,就出来了。而赵恒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对着蔡攸做着鬼脸。

    蔡攸正欲出门,忽闻一阵急促却很轻盈脚步由远及近,他赶忙让出个位置,不过这间屋子的门框却很窄小,恰恰只能够容纳一个人出入。位置到没有让出来,反而被门框反弹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闷哼,接着是又是一声清脆地‘哎呦’。蔡攸只觉得一个柔软的身体刚和自己的身体接触,立刻就被反弹了出去,只留下了阵阵淡淡的幽兰之香。

    蔡攸暗叫不好:自己撞人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蔡攸定睛一看,发现地上半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华丽宫服,头戴八宝金钗,两只翠玉耳环于她那赛雪的肌肤交相辉映,显得宛如仙子一般。而那女子稍微仰起头,露出那摄人心魂的容颜,蔡攸顿时一阵痴迷,那女子生得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真可谓是沉鱼落雁,在蔡攸印象中,也只有马湘兰的容貌可以与之相媲美。

    “公主!”

    一个宫女慌忙跑到那女子身边,跪下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没能护得公主周全,请公主责罚!”

    蔡攸心中突突一下:“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下可有得麻烦了。”

    赵雅拍了拍袖上的尘土,说道:“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宫女赶忙把赵雅扶起来,回头一看蔡攸,脸上顿时阴云密布,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何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冲撞公主!”

    蔡攸自知亏,也不多作辩解,只得弯身道歉:“在下是翰林院书蔡攸,刚刚着实冒犯了公主,望公主原谅则个。”

    赵雅顿时眼前一亮,说道:“你就是上元节连破三谜的蔡攸?”

    蔡攸回道:“在下不才,那时只不过运气好些而已,才能侥幸获胜!”

    宫女一叉腰,娇声说道:“你当然是运气好,如果公主参加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你!”

    赵雅脸色微微一红,责备道:“你这丫头,休得胡说,父皇出的那道谜,我苦思了两三日也寻不的结果,可见蔡大人的确有真才实!”

    蔡攸不禁暗道:“公主就是公主,见识果然与宫女有着天差地别!”不过归,做人还是要以谦虚为本,于是说道:“公主谬赞了,在下实在惭愧!皇上现在急招我入宫,所以我……”

    蔡攸可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今天《红楼梦》的事情还没搞定呢。

    赵雅微微点头,说道:“既然皇上召见你,那就请蔡大人自便吧!”

    蔡攸如逢大赦,连连称谢。

    那个宫女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道:“公主啊!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呢,他刚刚可是把您撞到在地,就算砍他的脑袋也不为过!”

    蔡攸听后,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是和我有仇吧?怎么这般歹毒!公主都不计较,你还唧唧歪歪个屁啊!你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赵雅秀美微蹙,嗔怒道:“你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都敢命令起主子来了!”

    宫女看到公主发火了,也不敢再多言语了。正打算要用眼睛蹂躏一番蔡攸,可是扭头一看,发现后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蔡攸的影子?

    此刻,蔡攸早已出现在福宁殿门外,刚刚一路狂奔过来,真把他累了个够呛。蔡攸擦擦额头的汗水,大吐苦水:“一个宫女还这么拽!等老子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要把你这个小娘皮%#¥#%!”

    “蔡大人,皇上召您进去呢!”

    太监的喊叫声把蔡攸从意淫中拉了出来,蔡攸刚到福宁殿的时候,就让门前的小太监进去禀报了。

    蔡攸急忙答应一声,谢过小太监后,就径直走入福宁殿。

    刚一进去,就看见宋徽宗站在书案旁,手握着粗头毛笔,正在写字。蔡攸赶紧跪下叩首:“臣蔡攸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佶停下手笔,哈哈笑道:“爱卿快快平身!”

    “谢主隆恩!”

    蔡攸起身之后,正要说有事齐奏,却被赵佶抢了先。

    “爱卿啊,你来的正好。今日朕感到颇为无趣,不如咱们再来猜谜如何?上元节那日,爱卿可真是令朕大开眼见啊!”

    蔡攸也只好先把事情放一放,于是说道:“请皇上出题,臣自为之。”

    其实赵佶也只是随口说说,自己还真没什么有趣的题目,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脚上,顿时计上心来。

    只见赵佶指着自己的双脚,说道:“今日就以朕的龙足为题如何?”以脚为题,乃是赵佶灵感所致,可以说是自古以来的独一份。这次他是有心要为难一下蔡攸,不过赵佶也十分好奇,他要看看蔡攸到底是否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蔡攸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说道:“臣已经有了答案!”

    赵佶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蔡攸,狐疑万分:“这也太快了吧!难道他真是天纵奇才?!”

    蔡攸看着赵佶惊疑的表情,微微一笑,在赵佶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一个大字,说道:“皇上请看,这就是此谜的答案。”

    赵佶低头一看,面前的纸上赫然是一个‘蹄’字。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蔡攸喝道:“你,你,好你个蔡攸!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侮辱于朕!难道你不怕朕诛你九族?”

    蔡攸故作惊慌道:“皇上,不知臣犯了什么罪,您要诛我九族呢?”

    赵佶重重哼道:“你自己写的字,你还能不清楚!你竟敢把朕的龙足比作畜生的脚蹄,你说你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蔡攸惊讶道:“皇上,这可是您让臣写的啊!”

    “混账!朕何时让你写的?”

    蔡攸说道:“臣所写的就是谜底啊。”

    赵佶看着蔡攸那装傻充愣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难道朕的龙足就是‘蹄’?!”

    蔡攸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请息怒,容臣道明缘由。”

    “好,你且说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斩不赦!”赵佶气呼呼地说道。

    蔡攸用右手捂住‘蹄’字的左边,说道:“皇上,请问这个字是什么?”

    “当然是帝了!”赵佶冷笑道。

    蔡攸再捂住右边,说道:“这个呢?”

    “足!”

    赵佶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忽然,他表情一僵,似乎通了其中的关键。

    蔡攸笑道:“皇上,帝王的足不就是指您的脚吗?试问天下人除了皇上您外,谁的脚还能用

    此字来形容呢?”

    “这个,呃……”赵佶彻底无语了,直愣愣地呆坐着,半晌也没有下。

    蔡攸暗地里抹了一把汗:“以后打死都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万一惹毛皇帝老儿,把自己咔嚓了,那可就亏大了!”

    赵佶干咳两声,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知爱卿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蔡攸赶紧直奔主题:“臣近日偶得灵感,写了一些杂。臣知皇上的采乃是旷古绝今,所以斗胆请皇上给臣指点一番。”刚刚惹毛了赵佶,现在趁机先拍上马屁再说。

    其实历史上,宋徽宗最为注重的就是自己的采,所以蔡攸的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

    赵佶一扫刚刚的不悦,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呈上来吧!”

第十一章 过关

    一听见皇上要看,蔡攸大喜过望,赶紧从袖中取出昨晚写下的底稿,递给赵佶。

    就在此时,小太监也给宋徽宗端来了甜点和清茶,放在了他面前的书案上。

    赵佶接过蔡攸递来的底稿,一手捏起一个精致的芝麻小甜饼,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目光则漫不经心地在书稿上游走,刚刚扫过前面的几页,赵佶那咀嚼的动作就慢慢停止了,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凝重,最后变成了惊叹。

    赵佶把那半个甜饼扔到盘子中,也顾不上擦擦嘴角残留的芝麻,双手执起书稿,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蔡攸看着宋徽宗那聚精神的样子,心头暗喜:“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曹老先生的《红楼梦》真不愧是四大名著之首,就连宋徽宗都痴迷成这个样子,更不要说是平常人了,这回可有得赚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赵佶依然和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书稿……

    一个时辰过去了,赵佶依然如故,而蔡攸站的腿都酸了,殿中舒适的温度和弥漫在空气中那淡淡的檀香味给人一种催眠的感觉,蔡攸的两只眼皮则在开阖之间不停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声粗重的咳嗽把蔡攸那飘在九霄云外的魂魄拽入体内。蔡攸定睛一看,发现赵佶正在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手中的书稿似的。

    蔡攸不知所以,急忙说道:“臣一时走神,请皇上责罚!”

    赵佶说道:“朕已经阅过你的章,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不过也有几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朕已经帮你斟改过来了!”

    蔡攸恭敬地接过书稿,心中万分震惊:“这宋徽宗不真的把《红楼梦》给改了吧?难道他比曹雪芹还了解《红楼梦》?!”等到蔡攸细细查看赵佶所改之处时,差点没笑翻在地。这哪里是改章啊,只不过改了几个错字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皇上毕竟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能有所质疑?所以蔡攸也不点破,谢道:“谢主隆恩,微臣感激不尽。臣还有一事启奏陛下?”

    “但且讲来!”

    “是”,蔡攸说道:“臣把这部书刊印成册,向民间发行,不知可否?”

    赵佶摸着腮边稀松的胡须,玩味地说道:“哦?原来爱卿也逃不开世俗名利啊!哈哈,不过这才是人的真性情!嗯,书还不错,可以刊印。”

    蔡攸大喜道:“谢皇上恩宠!”

    赵佶说道:“爱卿先不要急着谢恩,朕只是说可以刊印,又没说朕准许你刊印!”

    “这………”这回轮到蔡攸哑口无言了,仿佛被人拿住了死穴,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哼!刚刚的面子朕还是要拿回来的!”赵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请皇上明示!”蔡攸急急说道。

    赵佶不紧不慢说道:“朕在读阅你的书稿时,偶得一上联,如果你能在半刻时辰内对出下联,而且能让朕满意的话,朕就准许你刊印书籍,如果答不出的话,朕也不为难你,不过刊印出书的事情以后就休再起!”

    “宰相肚里都能撑船呢,你这当皇帝的怎么还如此记仇呢?还说不为难我,满不满意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哼!不行,我得个办法!”

    赵佶可不给蔡攸办法的时间,直接拿起笔来,刷刷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十口心思,思宗思祖思父母。

    蔡攸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但看到纸上那一行大字时,顿时有了注意主意,不禁暗笑道:“这次我给足你面子总行了吧,嘿嘿!”

    于是,蔡攸轻轻拿起搁在案上的毛笔,在对称的位置上写下下联:言身寸谢,谢天谢地谢龙恩。

    赵佶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下联不仅字字工,而且还让自己不得不满意,这蔡攸果然了得!”

    片刻后,赵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爱卿果然才智过人,此联朕甚是满意,至于你刊印书籍的事情,朕就准了!”说着,取过蔡攸的书稿,写下了‘御批’二字。

    蔡攸大喜过望,赶紧磕头谢恩:“微臣谢过皇上!”

    ……………

    从皇宫里出来,蔡攸心情大好,哼着欢快的小调,漫步在回府的路上。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初春的阳光洒在苍茫的大地上,处处张显着无穷的生机和活力。

    蔡攸沐浴在灿烂的春光中,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和煦的春风,竟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习惯了嘈杂都市的蔡攸,反而更迷醉于这一份静谧的祥和。

    “咕噜…咕噜…”

    阵阵饥靡之声打破了这份少有的和谐,蔡攸摸摸肚皮,自言自语道:“还是先填饱肚子吧,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咱的肚子,嘿嘿!”

    当蔡攸走到正街时,发现一堆人围在一个墙角不停的指指点点。蔡攸耐不住好奇,走过去一看,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城防司衙门发布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蒙面女子,由于画得很粗糙,所以辨不清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画得很传神,传神得让蔡攸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往下看,是官府的通缉书:近来在京城中出现一个号称为‘飞燕’的女匪,严重破坏了本地治安,当地百姓如有知情者,应立即禀报官府,必有重酬。

    “飞燕?难道是燕子李三,或许是赵飞燕?”蔡攸不禁好笑,原来这世道还真有飞檐走壁的这号人物啊。

    “唉,这可是位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好汉啊!这么能说是飞贼呢?真是可笑之极!”

    一声细微的感叹传入蔡攸耳中,蔡攸一看,原来是在旁边卖麻糖的老者。

    蔡攸小声问道:“大叔,你可认识这飞燕女贼,哦,不是,是飞燕女侠?”

    老者苦笑地摇摇头,道:“飞燕女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一个老头怎么能有幸得见呢!不过呢,我可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专门为穷苦的百姓伸张正义。哪里有不平的事情,飞燕女侠准出现,她老人家可比菩萨还灵验哩!”

    蔡攸不禁哑然,闹了半天,原来还是位深得人心的侠女,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亲眼见见才行。不过现在最紧要的可不是见这位女侠,而是自己那正在抗议的肚子。

    眼见旁边有一所酒馆,蔡攸按捺不住腹中饥饿,径直走了进去。可是刚刚进去,就呆在当场。

    只见一个大和尚正手着店小二,在大声的叱喝,而那像小鸡般被在半空的店小二,则不停的哭爹喊娘,不住地向大和尚讨饶。那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一部貉貔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笑时如弥勒现世,怒时如修罗降临,旁边的桌子上横着一柄戒九禅杖,隐隐泛着阵阵寒光,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丝丝寒意。

    蔡攸暗喜道:“这位莫非就是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

    鲁智深喝道:“你这不张眼的鸟人,洒家说过今日银钱都买了禅杖,因此才来赊顿酒饭,明日便还与你。你却不识好歹,硬要洒家的禅杖来抵账,你这厮真是瞎了狗眼,你以为洒家是好欺负的吗!”

    店小二被勒得脸涨的通红,有气无力说道:“大师傅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这次吧。”

    眼看店小二要翻白眼了,鲁智深也害了怕,刚刚只是教训一下他,也没害他性命,所以手稍微松动了些,只听扑通一声,店小二像摊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就在此时,蔡攸见缝插针,走过来对着店小二说道:“你这厮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师兄乃是出家之人,银钱不方便也在情,还不块块去准备好酒好菜!”说罢,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

    店小二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称是,麻溜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银子就走入了内堂。

    看着鲁智深那疑惑的表情,蔡攸笑道:“大师不必多虑,小弟和大师以前虽不曾相识,但是相见必是有缘,小弟和大师一见如故,我大师不见怀与小弟同桌共饮吧!”

    鲁智深哈哈笑道:“洒家正愁没有酒喝,我也不推辞了,来日洒家请你便是!”

    落座之后,蔡攸开口道:“小弟蔡攸,敢问大师尊姓大名。”

    鲁智深道:“我怎敢妄称什么大师,我乃是东京相国寺的和尚,姓鲁名达,法号智深是也。”

    蔡攸故作吃惊:“哦。失敬失敬,原来是名震一方的鲁辖,您当年三拳打死镇关西的英雄事迹,小弟可是深深敬佩啊!”

    没到的是,鲁智深却赶紧捂住蔡攸的嘴巴,惊恐地说道:“蔡公子啊,你可莫要害我!我是一个本分的出家人,哪里做过什么辖,更不要说杀人了,你定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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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遇鲁智深

    蔡攸疑惑了,难道是书上写错了,鲁达明明是因为打死了镇关西,所以才迫不得已在相国寺落发为僧,鲁达乃是英雄好汉,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不敢承认,但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蔡攸只好打个圆场,故作恍然道:“大师莫要怪罪,是小弟唐突了!大师的确和我印象中的一个人长的很像。”

    鲁智深笑道:“无妨,无妨。小事一桩。不过,你再也不要以大师称呼我,我虽是出家人,但是却不喜欢这称呼,如果不嫌弃,叫我声大哥便是。”

    蔡攸赶紧施礼道:“小弟见过鲁大哥!”

    恰巧这时,店小二也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一大盘卤牛肉,一只烧鹅,两碟精致的时蔬,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再配上冒着腾腾热气的白面馒头,看得蔡攸是食指大动。

    鲁智深摆开两个大碗,把酒倒满,说道:“你我以前虽不曾相识,但是今日过后,便是兄弟一般。来,咱们今天喝个痛快!”说罢,向蔡攸让了让,先自喝了一碗,扯下一条鹅大腿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蔡攸笑道:“鲁大哥真是豪爽之人!”

    鲁智深抹了抹嘴角的油,说道:“洒家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我虽与贤弟不曾相识,但是却一见如故,有一种像是亲兄弟般的感觉,如若不是,就是摆些燕窝鱼翅,也休让我与他同桌共饮!”

    蔡攸举起碗,向鲁智深敬道:“多谢大哥赞誉,小弟敬大哥一杯。”

    “好!哈哈。”鲁智深大嘴一张,一饮而尽,哈哈笑道:“痛快!”

    当看见蔡攸还未动筷时,鲁智深扯下另一条鹅大腿,塞到蔡攸的碗中,玩笑道:“贤弟别光顾着说话,不然一就只有啃骨头的分了。”

    蔡攸也确实饿了,嗯了一声,就大口吃了起来,片刻之后,两人如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酒菜扫荡一空。鲁智深满足地打着饱嗝,似乎还意犹未尽。

    蔡攸也吃饱了,起刚刚的疑惑,不觉问道:“小弟冒昧地问一句,大哥以前是做什么的?”

    鲁智深拍拍肚皮,笑道:“不怕兄弟笑话,洒家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师傅收养在相国寺,当了近三十年的和尚。”

    “竟然是这样?!”蔡攸无奈的摇摇头。

    “师傅常说我有慧根,日后必成正果,可是洒家天生就不是吃斋念佛的料子,日就喜欢舞刀弄棒,喝酒吃肉。”

    蔡攸笑道:“大哥真是率性之人。”

    鲁智深低叹一声,说道:“我的所作惹恼了师傅,不过师傅对我也只是言语相劝,而那监寺却对我不依不饶,在武艺上胜不过我,只好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为难与我,日跑到师傅哪里告我的刁状,着实可恶。如果不是看在师傅对我恩重如山的分上,我早掀了他的鸟脑壳!”

    蔡攸笑道:“这监寺其实是嫉妒大哥!”

    鲁智深疑惑道:“他为何要嫉妒洒家?”

    蔡攸道:“他嫉妒大哥不拘一格,可以摆脱佛门的束缚,可以喝酒,可以吃肉。”

    鲁智深笑道:“哈哈,贤弟说得有!不过,后来洒家也害怕师傅为难,恰巧当时菜园的伙头过世了,所以洒家就接过了这个行当。唉,只不过日对着偌大的菜园,能闷出个鸟来,所以洒家打了这柄禅杖,闲时也有个消遣!”

    听到这,蔡攸脑中灵光一现,说道:“大哥若是闲暇,可以来帮小弟的忙,小弟近日要开一家书馆,正缺人手,大哥若是前来,定然管足酒肉。”

    鲁智深正是求之不得,当下就应了下来:“哈哈,那敢情好!如果需要洒家帮忙,尽管到相国寺的西菜园找我便是。”

    两人又相谈了一番,皆是欢喜,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只不过鲁智深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就先行回相国寺了。

    送走鲁智深后,蔡攸心中欢喜,不一儿的工夫,不仅遇到了《水浒传》中赫赫有名的花和尚,而且还邀请到了他来给自己帮忙,试问怎能不欢喜呢?

    现在天色还早,蔡攸打算去探望下红莲和许老汉,虽不过是一日多未见,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挂念的,尤其是红莲那幽怨而自怜的眼神,久久让蔡攸不能自己。

    从药房中买了半斤上好燕窝,叫了辆马车,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开封府。蔡攸这次也不多啰嗦,直接让门子引自己来到红莲所住之处,在与门子的谈话中,蔡攸得知封清扬并不在府中,说是去走访民间了。这些官话蔡攸是心知肚明,名誉上是体恤民情,保不准现在正在哪间妓院中逍遥快活着呢,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走访民间吧。

    蔡攸来到房门前,看见门只是虚掩着,心中有些奇怪,于是轻轻把门推开,就在推开房门的同时,一阵浓郁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蔡攸大口大口贪婪的嗅着这独特的香味,不觉哼出声来。

    “公子!您来了!”一声娇吟透露着无比的欣喜。

    蔡攸微微一点头,笑道:“嗯,我来看看岳父的病情如何。”

    “哈哈,贤婿不必记挂我这个老头子,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

    说着,许老汉从内间走出,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比先前要好的多,起码恢复了些许生气,两只眼睛也明亮了许多。

    蔡攸把手中的燕窝放到桌上,说道:“小婿特意买的上好燕窝,来给岳父将养身体。”

    许老汉苦笑道:“以后莫要这样破费,我哪里是吃得起燕窝的人啊!”

    蔡攸笑道:“只要有我在,莫说是燕窝,就是天上的星星咱们也吃得起!”

    “嘻嘻,公子就说笑,星星怎么能吃啊!”红莲捂住小嘴嗤嗤笑道。

    蔡攸尴尬得挠挠头,说道:“嘿嘿,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哦,对了,那封大人对你们可有不周之处。”

    红莲走过来给蔡攸倒了一杯茶,慢慢说道:“有公子为我们撑腰,这封大人哪敢对我们有半分无礼,动不动就嘘寒问暖,端茶送饭,就差点没把我和爹爹起来了。”

    蔡攸哈哈笑道:“嗯,这封大人还算表现不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虽然他知道当初把许老汉送入大牢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封清扬,而是他自己。但是既然有个一个能给自己被黑锅的人,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蔡攸到了刚刚那股奇特的香味,不由问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闻见一股很浓的香味,不知是什么东西。”

    红莲神秘笑道:“公子可真是来的是时候,我爹爹刚刚做了一些软炸地瓜条,现在还热乎着呢!”

    “是吗?!”

    蔡攸惊喜异常,他又朝着许老汉望去,而许老汉也微微点头。

    “莲儿,快点那些给我尝尝。”蔡攸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急不可耐地拉住红莲的小手说道。

    红莲俏脸一红,轻嗯了一声,抽出小手,逃命般的跑进内间,蔡攸倒是愣在当场,不知所以。而许老汉则故意把两眼一眯,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不就是摸了下手吗,至于这样吗?不过莲儿的手还真是又滑又嫩,好似新出炉的豆腐一般,嘿嘿,如果我………”

    就在蔡攸还在意淫的时候,红莲端着一盘地瓜条走出了内间,放到了蔡攸的面前。

    蔡攸定睛一看,只见那地瓜条色泽金黄,条条分明,摆在盘子上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不时地散发着股股浓郁的油香,而那香气之中似乎还包裹着地瓜那独特的香甜。

    许老汉看见蔡攸正对着地瓜条发呆,不由催促道:“贤婿快些尝尝,看看是否中意。”

    红莲也附和道:“是啊,公子,快些尝尝,我爹爹的手艺可是天下独一份。”

    蔡攸点点头,用手捏起一条放入嘴中,细细品尝起来,而许老汉和红莲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蔡攸,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没招没落的,以前地瓜条只是卖给自己的乡亲,可毕竟蔡攸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出生于富贵之家,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蔡攸这越嚼越兴奋,自己的运气真是好的出奇,这地瓜条外酥里软,味道比肯德基的薯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自己让岳父再加点各式调料进去,那简直就太完美了。这无疑又是一块金字招牌,对自己的期刊行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回可真要大赚特赚了。

    红莲看见蔡攸脸上的表情在不停地变幻,更是心虚,但是也对蔡攸的答案更加期待,不禁问道:“公子,味道怎么样?”

    突然,蔡攸怪叫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这次我要小说和薯条一起出击,哈哈,不赚钱都难,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红莲看着蔡攸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害怕,急急拉着许老汉的胳膊问道:“爹爹,这可如何是好,公子不是得了失心疯?”

    许老汉也傻了眼:“难道吃了我的地瓜条变疯?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第十三章 天香书社

    父女二人见蔡攸痴傻模样,均愣在当场。|||蔡攸也心知刚刚过于激动,所以急忙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蔡攸道:“呃,莲儿,岳父的手艺真是天下无双,绝无仅有!不过,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到了开办报馆的地方了。”

    “真的吗?”莲儿欣喜得抱住蔡攸的胳膊,丝毫没有男女间的芥蒂。

    蔡攸笑着点点头,道:“嗯,你老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今天咱们就搬过去,快快去准备一下,毕竟住在别人的地方不是长久之计。”

    一听到‘老公’二字,红莲的心像小鹿乱撞似的,砰砰直跳。嗔道:“公子真是讨厌!你是谁家的‘老公’?!”于是松开抱住蔡攸胳膊的手,逃命般跑进内室,直看得蔡攸连连苦笑,这古代的女子难道真是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许老汉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不过在蔡攸看上去,许老汉依然是刚刚那愣愣的表情,不由得到许老汉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的前兆。

    只等了少许,红莲就拎着包袱从内间出来,其实他们父女两人的家当就是几件替换的衣裳而已,根本没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寥寥交代了门子几句话,蔡攸就带着红莲父女直奔‘天香书社’。

    ‘天香书社’位于繁华的西街之中,对于商人来说,这无疑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只是从外表上来看,它早已失去往日的光华,稍显的有些破败,偌大的两扇紫檀木门上贴着两条白色的封条,显得十分醒目,却又十分扎眼。门前早已失去了往日众多人墨客的喧闹,现在显得空空荡荡,门可罗雀,反而偶尔成了乞丐的行乞之所,原本一时叱咤坛的‘天香书社’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怎能不叫人感叹万千!

    “唉!真是世事无常,不到这么大的书社也破落这这个样子!”

    红莲看着蔡攸那惋惜的神情,安慰道:“公子不必介怀,我在公子的带领下,书社一定恢复往日的风采。”

    蔡攸握了握红莲的小手,心里稍微有些释然。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向着蔡攸等人走来,刚到跟前,就唱诺道:“可是蔡大人?”

    蔡攸稍稍点了下头。

    那人赶紧哈腰道:“小人见过蔡大人,小人是刘府的奴仆,刘爷特地安排小人来与大人交接房产。”

    蔡攸把房契交给那家丁,那人只是稍微查看片刻就还给了蔡攸,然后赶忙把门上的封条撕掉,引着蔡攸等人进去。

    这个‘天香书社’的确如刘全所说的那样,占地很大,各类用具一应俱全,只要稍作打扫,就可以入住了。经过那家丁的介绍,蔡攸大概了解了书社的大体结构,结果甚是满意。只用了2两银子就买下了这么大的一座书社,的确是物超所值,而红莲则像只快乐的小麻雀似的不停地围着蔡攸转,并且对着房间指指点点,很是欣喜。确实,像红莲这样的地位低微之人,能住入这么大的房子,简直是无法象的。

    蔡攸看着红莲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内心泛起点点爱怜,于是轻轻拉住红莲的柔荑,深吸口气道:“等我日后赚了钱,肯定让我的好莲儿住更好更大的房子!”

    红莲心中则升起莫名的感动,深情款款地看着蔡攸,一双灵动的眸子里装满了深深的情意,蔡攸情不自禁地将红莲搂住怀中,忽觉自己的呼吸粗重了许多,望着红莲那水蜜桃般的脸庞和鲜红欲滴的樱唇,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俯身正欲印上红莲的红唇。

    “咳…咳…”

    两唇正欲相接,一阵咳嗽声突然从后方传来,彻底打破了刚刚营造起来的暧昧,蔡攸赶紧将红莲轻推开来,毕竟蔡攸来自于现代,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产生了超强的免疫力,所以面不红、耳不赤,大有波澜不惊之势。而红莲却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头早已深深埋在了自己胸前。

    许老汉笑眯眯地看着蔡攸,说道:“贤婿啊,依老夫看,咱们还是先打扫一下房子吧。”

    蔡攸这才起此时屋里还有外人,不禁有些心虚,差点让人看了现场直播,于是摸着头,打起哈哈来:“哦,对!对!岳父所言极是!哈哈!小婿真是惭愧啊!”

    “我呸!你这小子就只知道卿卿我我,哪里知道惭愧二字?”许老汉半睁着双眼,在心里将自己的姑爷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蔡攸自然知道许老汉的心思,赶紧说道:“小婿马上就回家找人来打扫房子,保准在天黑之前完成任务!”说完,朝着红莲暗送一个秋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却又弄了红莲一个大红脸。

    等蔡攸的身影消失在红莲的视线中后,红莲这才走到父亲身旁,低头呐呐道:“爹爹,我……”

    许老汉叹了口气道:“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还得看你的造化了,爹爹是帮不了你的!”

    红莲急急道:“爹爹何故叹气呢?难道您还不相信公子?”

    许老汉道:“我也是有着几十年经历之人,可是蔡公子前后的差别很大,至今我还恍如在梦中一般。”

    “嗯,公子以前对我比那下人还不如,可是现在确如心肝宝贝一般。”忽然,红莲猛地抬起头,喃喃道:“难道这都是梦吗?”

    眼看自己的女儿刚刚摆脱以前的阴影,许老汉怎么忍心再让她落入以前的梦魇。于是说道:“也许是爹爹多心了,不过,无论其他人怎样,莲儿永远是爹爹的好女儿!”

    “爹爹!”

    莲儿猛地扑入许老汉的怀中,许老汉轻轻拍着红莲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莲儿啊,爹爹真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蔡攸带着十几个家丁,带着各种打扫的器具,风风火火地走进书社,红莲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响动,迎了出来。

    蔡攸看到红莲跑了出来,喝令队伍停下,大声喊道:“小的们,快叫大少奶奶!”为了营造气氛,他还故意把‘大’字拖得很长,显得很是拉风。红莲也许已经习惯了蔡攸的胡闹,所以不以为然,但是蔡府的家丁们确实愣在当场。

    小厮吴三自然见过红莲,眼中顿时充满重重疑惑,不过,吴三既然能在蔡攸手下当上管家,心机自然不差,所以首先大声叫道:“小的是管家王二,见过大少奶奶!”看到管家都叫了,众位家丁自然是趋之若鹜,齐声给红莲请了个安。

    红莲心虚地朝着蔡攸看去,正迎上蔡攸那鼓励的目光,于是羞羞答答地应了一声。蔡攸走过去一把把红莲搂住,说道:“小的们!麻溜得给爷把房子打扫干净了,晚上我请大家到景阳楼喝酒!”

    一听还有赏,家丁们个个喜形于色,立马摆出一幅要埋头苦干的样子。

    蔡攸拿起一只扫把,大手一挥:“弟兄们,冲啊!”

第十四章 扫除

    在蔡攸的号召下,或许更大原因是抵不过景阳楼那琼浆的诱惑,大家干得很是卖力,不过力气倒是没少出,成果却另蔡攸大跌眼镜,原来的房子只是感觉很脏,而经过一番打扫后,不仅更脏,而且更乱,简直是乱的一塌糊涂!试屋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沙尘暴,你做何感?

    幸好蔡攸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他们这些家丁平日里只跟着主子吆五喝六,哪里干过这样的脏活。o蔡攸看了看满屋子乱飞的扫把,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将就着吧!有人干总比没人强。”

    就在蔡攸一筹莫展时,红莲端着一个小木盆走了进来,看到蔡攸和那一群家丁们的狼狈相,不禁莞尔一笑。

    蔡攸自然知道红莲那一笑意味着什么,只得尴尬地耸了耸肩。

    红莲走过去,温柔得将蔡攸身上粘得蜘蛛网拍去,活脱脱一个贤淑的妻子模样。

    “公子,这些活哪是你能干的了的,还是让我来吧!”

    蔡攸哪里舍得让红莲打扫这么大的一座书社,连忙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

    红莲看着那坚决的眼神,知道蔡攸是不自己受累,心中泛起丝丝甜蜜。

    “是啊,少奶奶!少爷说得对,这样的活,我们下人来干就行,哪敢劳烦您呢!”

    蔡攸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小厮吴三,可是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小子莫不是去和灶王爷打架去了,怎么得和个非洲难民似的?浑身上下,除了半露的牙齿外,竟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可见战况是何等的惨烈。

    看着吴三的窘态,红莲鼻子一皱,麻利的把一块花布裹在头上,端起脚下的木盆,就投入到打扫的行列之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此刻蔡攸是深有感触,不禁大赞古人的英明,有了红莲的加入,战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大家知道红莲是自己未来的少奶奶,哪敢违逆她的话语,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蔡攸看着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早已按捺不住,抄起手中的扫把,大吼一声:“娘子!你老公来了!”不过,在说完之后,蔡攸却感觉有种怪怪的感觉。

    也许劳动是最能消磨时间的,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渐渐偏西,家丁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口地穿着粗气。蔡攸更是不堪,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俨然汇成了一涓涓细流,手脚已经有些僵硬了,仿佛胳膊和大腿上被裹着一层厚厚的石膏,根本动弹不得。

    “不行了,不行了!身体也忒差了点吧,看来明天得开始锻炼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不然别说干什么事业了,能活着就算阿弥陀佛了!”

    忽然,一双手搭上了蔡攸的双肩,接踵而至的是阵阵无比舒爽的感觉,仿佛干涸的大地遇上了久违的甘霖,又仿佛是含羞的少女吐出的丝丝芬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舒服。蔡攸个人都酥了,都融化了。

    “哈哈,我的好莲儿真是不简单了,单单这手法,便是天下间也难找出第二人了!我蔡某人真是好福气啊!”

    红莲不自觉地家重了手上的力道,有些嗔怪道:“公子哪里是干这些苦活的人,怎么样,后悔了吧?!”

    蔡攸握住红莲的小手,笑呵呵道:“此言差矣!劳动面前人人平等,更何况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看着蔡攸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红莲哪能真的生气,反而更加温柔得给蔡攸做着按摩,蔡攸则舒服地呀呀乱叫起来。

    红莲打小就面皮薄,当着众人的面能给他按摩已经算是极限了,哪里经得住蔡攸这连连鬼叫,俏脸顿时变的红彤彤,银牙一咬,狠狠捏了下蔡攸的肩膀,逃般地躲进了内堂中。

    看着红莲那娇小的身影,蔡攸心中一暖,或许每天逗逗红莲已经成了他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同时他也知道,他是不可能,也不愿意再辜负红莲。忽然他起了马湘兰,不,应该说是起了她手中那柄寒气逼人的‘秋水’剑,还有那明明白白的四个字‘君慎行之’!

    可是为什么起她呢?也许蔡攸根本没有忘记她,那超凡的气质,绝世的容颜,能有几个男人能够忘怀呢?

    “少爷,少爷!小的们已经好印刷的工具了。”

    蔡攸大喜道:“好!快带我去瞧瞧。”

    吴三应了一声,便在前面开路。

    天香书社的主楼分为两层,楼下是大厅,而楼上便是印刷室。室内堆满了印刷用的器具,有砧板、有活字,有墨盆。甚至还有些没有印完的书籍,只不过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墨迹也模糊不清了,可见书社荒废得有些时日了。

    偌大的一个书社竟破败到如此地步,蔡攸轻轻一叹,不过现在蔡攸关心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蔡攸仔细检查了一下堆积在一起的印刷器具,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却没有破损,使用应该不成问题。

    到这,蔡攸不禁满意一笑。

    可是谁使用这些东西呢?这倒是个难题!

    “吴三!你可知道谁使用这些印刷工具?”

    吴三道:“少爷,天下能印刷的人很多,可是活字印刷的却只有毕家!”

    “毕家?难道是毕昇。”蔡攸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毕昇还在世?

    吴三摇摇头,接着道:“小人指的是毕远,毕昇是此人的曾祖。毕远深得活字印刷术的真传,而且又有满腹经纶,所以在东京一带很有名气,这天香书社就是此人一手创立的,当时真可谓是盛极一时!”

    盛极一时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如此下场!虽是如此,蔡攸心中却有了计较:我若请毕远出山重掌天香书社,必他定然不拒绝。这种利人又利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相通此关节,蔡攸舒坦了许多。

    等蔡攸下了楼,发现家丁们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而且红莲也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蔡攸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于是大声说道:“大家都辛苦一天了,今日我做东,请大家到景阳楼大吃一顿。”

    “谢谢少爷!”

    “谢谢少爷!”

    蔡攸哈哈一笑:“莫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的少奶奶。如果没有她,必我们今晚只有吃灰的份了!”

    “谢谢少奶奶!”

    “谢谢少奶奶!”

第十五章 闭门羹

    次日,风和日丽,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宽敞的街道上,一人一马正在缓缓前行。蔡攸虽不是第一次骑马,却是第一次在宋代的街道上骑马,所以骑的很慢,很慢。

    此时的市井之中已经开始热闹了,走卒小贩们已经开始吆喝,两旁的小摊也冒出徐徐炊烟,飘出阵阵清香。

    “嗯……,好香的黄米烧饼。”

    蔡攸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巴扎巴扎嘴。如果不是肚子已经被红莲填的满满的,他真跳下马去啃上几个烧饼。

    忽然,蔡攸眼神一滞,目光定格在了前方。

    如果说世上有能令男人目光呆滞的东西,那必定是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女人。

    她的确漂亮,无论是鼻子、嘴巴,还是眼睛,甚至是眉毛,每一个部位都美丽到极致,而这些部位组合起来却又超出了极致,马湘兰的美令人望而生畏,她永远是那么地冷,那么地拒人千里之外。而这个女子的美却热情如火,犹若一朵怒放的玫瑰,就连造物主也嫉妒,为什么自己造出这样的可人儿。

    “不到我穿越到宋朝竟然碰到了这么多美女!”

    虽然蔡攸不指望与这个美女发生什么,但是看到美女毕竟也是一件养眼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令人高兴地事情,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到那女子旁边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见这个丧门星!”

    看着王朗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蔡攸很是郁闷,自己也打听过,根本与这个王朗无丝毫过节,而这个人却和疯狗一样次次为难自己。难道自己以前欠他的钱,或者是偷了他的老婆?恐怕连蔡攸也不知道,自己虽然没欠王朗的钱,却赢了他的钱,虽然没偷王朗的老婆,却抢走了他的心上人。

    蔡攸虽不是怕事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惹事的人,况且他今天还有要事,所以打算躲躲,他可不一儿一脸晦气地去请毕远。

    可是往往事要找上你,你是躲不掉的,当然蔡攸也不例外。

    王朗早已经堵住了蔡攸的去路,阴阴笑道:“呦,这不是‘蔡状元’吗?在这里遛马啊,真是好有兴致啊!”只不过那状元二字说得很重,任谁也能听出有股酸酸的味道。

    蔡攸哈哈笑道:“哦?我当是谁啊,原来是老狼啊!久仰久仰!”

    王朗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久仰倒是不敢不过倒是在下眼拙,没看出蔡大人尽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好狼’不挡道,谁有功夫和你在这里瞎扯淡!”蔡攸心里暗暗骂道,不过还得虚与委蛇:“哈哈,小弟只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如果‘狼兄’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一勒马绳,就准备离去,没到王朗胳膊一伸,又挡在了前面,蔡攸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咦?蔡攸今日竟然没有多看我一眼,这可不是他昔日的作派。”李师师望着蔡攸,心中嘀咕着,竟泛出点点酸水。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不乏自信,突然被人忽略,怎么能不郁闷。

    王朗清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乡邻,这位就是蔡攸,蔡大公子!也就是在‘上元灯节’夺得状元的人。”

    街上的行人听到那个骑马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元状元’,都不停的对着蔡攸指指点点,不过大都是一些赞誉之词,李师师也有所听闻,可是怎么也不相信蔡攸摘得状元,如今却又不能不信,于是一双妙目重新审视起了蔡攸。

    蔡攸可不认为王朗巴结自己,他这样做必然还有其他用意,于是他微微一笑,静静等待着下,每当蔡攸笑得时候,估计就有人倒霉了!

    王朗故作谦虚道:“本人前日偶得一上联,但是苦苦思索,却未能寻得下联,所以请教一下蔡状元。”

    “果然没安什么好心!”,蔡攸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王朗,不然还怎么在东京城混。

    王朗定定地看着蔡攸,一字一句道:“我那上联是‘裸人骑裸马,裸上裸下’。”说完,便得意洋洋站在李师师旁边,他要眼睁睁看着蔡攸吃瘪,而且还要当着李师师的面。

    听到这个上联后,李师师顿时俏脸含霜,这王朗的气量未免有些太小,这哪里是什么上联,明明是句骂人的话。她也明白了王朗的用意,他是要蔡攸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而他却能出尽风头,真是卑鄙!自己真是后悔和这样的人交往。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悄悄议论了,有的还发出低低的笑声,李师师不禁暗暗替蔡攸担心,与情与她都要站在蔡攸一旁,毕竟蔡攸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小子,你竖起耳朵听着”,蔡攸好像早有准备,也一字一句说道:“我的下联是‘绝士吟绝联,绝子绝孙’。怎么样,狼先生,够工吧!”

    “噗嗤”一声,李师师先笑了出来,颠倒众生的妩媚展露无遗,蔡攸又是目光一滞,李师师看着蔡攸呆呆地看着自己,却没有觉得讨厌,心里反而甜丝丝的。

    “哈哈……”

    “哈哈……”

    围观的人群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此刻,王朗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自己挖的坑,到最后自己却掉了进去。再看到连李师师都在笑话自己,更是找条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不,不,我绝不输给一个废物!”

    王朗一把拽过李师师,不顾她的惊愕,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其实他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才做出了这样的傻事,李师师可是蔡攸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不是裸的挑衅吗?

    李师师面色愠怒,用力抽出手,当头喝道:“王朗!我李师师是好欺负的么?”

    听到‘李师师’三字,蔡攸心中一片通明:“真是好手段啊!不过你不该遇见我,嘿嘿!”

    王朗现在真是把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刚刚怎么如此失态呢?好不容易在李师师面前营造的君子形象,算是彻底被破坏了。

    但是他不甘心,所以他要解释。可是蔡攸给他机吗?

    当然不!他自然知道李师师是自己的未婚妻,虽然在今天以前还没有亲眼见过李师师的模样。

    “,挖墙角挖到我头上来了!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蔡攸跳下马来,拉住李师师的手,把她挡在自己身后,自己则正对着王朗。

    王朗正欲言语,却似乎没有机了!

    “你刚刚是不是抓了她的手?!”

    “她是不是不愿意你抓她的手?!”

    “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

    “你知道还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你……”

    蔡攸这一招果然厉害,说话像蹦豆子似的,王朗哪里招架得住,脸色一片惨白,浑身颤抖着指着蔡攸,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勾引人家的媳妇,呸,真不要脸!”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谴责声,怒骂声。王朗则吓得连连后退。

    蔡攸不屑地看着王朗:“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忒嫩了点!”

    王朗早已心生退意,恨恨说道:“好个蔡攸!咱们走着瞧!”说完,狠狠甩了甩袖子,落荒般逃走了。

    像这样小肚鸡肠之人,怎么能干成大事呢?!

    “蔡,蔡公子,你,我的手。”

    李师师面色微红,羞赧之意跃然脸上,以前她也被蔡攸纠缠过,自然也被吃了不少豆腐,可自己是人家的未婚妻,再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可是现在,人还是同样的人,手还是同样的手,感觉为什么不一样呢?

    “呃,真是对不起。嘿嘿!”蔡攸松开李师师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了另一只手的温暖,李师师竟隐隐觉得有些失落,看着王朗远去的背影,低低叹道:“你这次可有麻烦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蔡攸哼了一声,道:“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怎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真是以前的那个浪荡公子吗?”

    李师师疑惑了,彻底疑惑了。

    毕家住在东京城外不远处的峡山,蔡攸到的时候,已经晌午时分了。

    蔡攸骑着马缓缓前行,这里虽地处偏僻,但却是一处好地方。蓝的天,白的云、青的竹、绿的草、香的花。微风阵阵,带着泥土那独有的芬芳,夹杂着草味,花味,竹味。

    前面不远处是一座拱桥,很小的,木质的拱桥。拱桥后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草堂,草堂很醒目,但是绝不多余,和周围的精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这里应该就是毕家隐居的地方吧!嗯,一定是!这里的确是一个值得隐居的地方。”

    蔡攸拴好了马,走到草堂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上的铁环。

    不一,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眨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天真无邪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蔡攸用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小妹妹,在下姓蔡,是………”

    话还没说出去一半,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毫不留情地合上了,震下了细细地尘土,不偏不正,落在了蔡攸的鼻子上。

    蔡攸傻了,的确傻了!

    他过千万种结果,有成功的,有失败的。可是万万没到是这种结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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