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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卜先生全文阅读

作者:甲子先生     鬼卜先生txt下载     鬼卜先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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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速之客

    牛山,坐落在东北长白山西面的一带狭小的附山,从地理上看,基本上是属于长白山的支脉,但由于两座山中间隔着一条林子江,因为当地的村民更喜欢称它为“牛白山”。

    本文所说的蛇神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牛白山北面的一座叫“牛村”的小村庄。

    ......

    皮子出生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家庭,说他特殊,一方面那是因为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鬼卜先生这一神秘行当的,他自然也不例外;而另一方面,皮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自己的身世。

    与常人家的孩子不同,皮子自打一下生,父母便不幸的遭遇了一场瘟疫遗憾的离开了人世。

    自己不知道父母的疼爱到底是什么,留在皮子脑海中的童年经历只有爷爷的严苛训练,不是让皮子背诵佛道经文就是让他扎一天的马步,强身健体。

    当然,爷爷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鬼卜先生的衣钵传承下去。

    也算是苍天有眼,皮子打小虽然调皮,但也知道爷爷把自己拉扯大也不容易,在世间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的他自然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尽管有时候爷爷有些训斥的过激了,但皮子总是咬着牙坚持下去。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一直到18岁那年,爷爷才开始让皮子跟着自己去外面练本事。从批命占卜,堪舆风水到解决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以说只要是常人不敢接触的世界,皮子都要跟着爷爷经常性的在那些地方往来。

    秋天,刚过了寒露。

    ..

    一大清早,爷爷便叫醒了还在熟睡的皮子。

    太阳还没有升起,周围充斥着不少的蛐蛐叫声,俨然灰沉沉的天色让皮子无精打采的在床上傻坐着发呆,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皮子知道爷爷今早有事,他要赶着出门给村南的一所“老宅子”安个神位。原因是今天村子刚从外面调来新的村长,村委会为了安排新到的村长生活住处,便把闲置了好几年的村南头的一所破旧的小学打扫一下安置给了他。皮子起这么早原本想着做功课,但仔细想了想,做了这么多年的功课自己早就游刃有余了,倒不如跟着爷爷一块去,反正在家自己也是闲着。

    ......

    “瞎胡闹什么,大早晨的你这娃还不快去做功课!我问你,《道德经》背会了吗?”刚来到门前,还没等皮子脑袋热乎过来,爷爷就吡吡的把他臭骂了一顿。

    诵经早课是爷爷要求皮子必做的一件事。十多年来皮子不分寒暑的坚持,如今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在爷爷话音刚落后,他便丝毫不犹豫的将《道德经》的内容给通篇的背了下来。

    “爷爷,区区的千字文有什么难度,就连《符应经》、《金刚经》等等我都能给你一字不落的背出来。”皮子得意的咧了咧嘴,原本压在眉梢上的睡意此刻也已经消散全无,透过阳光,让白净略显黝黑的皮肤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健硕。

    看到自己孙子的成绩,爷爷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年皮子的早课可不是白做的。这小子每天一大早都会被自己叫起来敦促着去背诵经文,不光是道教经文,佛教经文也都要涉猎,如此反反复复十几个寒暑,皮子早就不把这早课当回事了。

    “你这孩子!.”爷爷还在悠闲的拿着烟杆,点上了烟,斜眼瞅了瞅皮子后就径自出了院门。

    皮子傻笑了笑,迅速的追上了爷爷,“反正也没事,早课我都背熟了,与其这么无聊,倒不如跟着你一块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还能碰到‘鬼子’呢!”

    “鬼子”,以往阴阳先生对所有不干净的事的别称,虽然鬼卜先生做的这行,但老实说他们也不希望遇到这些东西,毕竟人们都图个安生,所以呢就给它们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这娃,竟说些不中听的!”

    爷爷在听了皮子的话后,原本就是板着的脸瞬间变得更加严苛起来,剑眉在皱着的皮肤上变得高挑,眼里所散发出的训斥恐怕只有皮子才懂得。

    村子不大,走了五分钟左右的青石小路后皮子他们就到了村南头的那所要安神位的老宅子前。

    这所宅子原先是所小学,爷爷印象中是68年盖的,如今算起来,都过了15年了。宅子不大,也就是两间教室而已。这里没有门口,周围都是用柴木现打的篱笆桩子,宅子后面是一片桦树林,平日里除了一些贪玩的孩子外,很少有人到里面。

    宅子很破旧,村委前些日子组织过补修,打扫了下卫生,房子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舒服,但却是干净整洁有种田园清闲的感觉。

    按理说房子太旧,住起来当然不安全,所以安个神位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但碍于村委会响应国家反对迷信的面子,村子里的干部就偷偷的找了皮子的爷爷,想趁早最好在天亮之前就搞定这件事。

    爷爷叼着大烟,猛吸了一口,眉头紧皱着,眼神也不停的打转,然后就径自的开始绕着这所老房子走了起来,院子依然是有些许杂草,但经过一番整理后,看起来要比以前干净不少。周围不时的刮起一阵旋风,冷凄凄的,让皮子起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好不舒服。

    昏沉的天色看样子已经是把太阳彻底的掩盖住了,整个空气重都弥漫着寒意。皮子看着爷爷不停的绕着这所老房子转悠,但不明白爷爷到底要干什么。

    所谓的安神位,民间实际上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通过择日择时摆放镇物来达到镇宅辟邪的效果,而另一种则是请神常驻,通常以香炉供奉某个神牌,以“五果、汤圆、发粿、清茶与鲜花”等作为供品,日以供养,这种方法虽说繁杂,但却是十分有效。

    但眼下皮子都不知道爷爷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爷爷依旧在围绕着房子不停的打量,似乎他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皮子站在一旁看着他眉头紧锁,手里的烟杆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好像是在想什么问题似的。

    “爷爷,有什么不对吗?”皮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没事。你回家把我那佛牌取来!”

    “你要那个干什么?安神位怎么可能用得到那个?”皮子有些不理解,不明白爷爷用佛牌到底为何,因为阳宅的神位安置是根本不需要那个东西的,爷爷不可能不知道。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爷爷猛然的呵斥了下皮子,皮子无奈,只好是掉头溜回了家里。

    佛牌是皮子很小就看到家中挂在院里正门上的一块木牌,听爷爷说是爷爷自己刻得。木牌有火柴盒那么大,正面是一尊佛像,背面面刻满了一些经文。皮子以前不知道,后来才听爷爷说,那是《七佛灭罪真言》,是佛经上很有用的灭罪定业咒语。

    ..

    虽说不知道爷爷到底用它干嘛,但皮子还是飞快的跑回了家,在拿上佛牌后就迅速的赶回到了那所老宅。

    ..

    回到了老宅,皮子把佛牌交给了爷爷,爷爷有些心急的把佛牌放到了老宅左侧的卧室门梁上面,然后点上了烟,猛吸了一口。

    “这是干什么用?”皮子对爷爷的做法仍是不解,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也不清楚爷爷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把佛牌放在那上面。

    “好了,别问了,刚刚我看出了点娄娄,先回去吧.今晚就能看出究竟是什么端倪了...”

    “有问题吗,爷爷?”

    “你这娃哪那么多话,赶紧回家做饭去!”

    ...

    虽说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但皮子依旧很好奇。他打算晚上跟着爷爷一块去,可爷爷一口拒绝了他,说这件事有点危险,怕你去了会被吓到。

    皮子无奈,跟了爷爷在外面做阴阳也已经有三个年头了,以往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爷爷都会让皮子跟着,一边学本事一边搭把手,可这次的情况让他着实的摸不着头脑,他不清楚爷爷到底在想什么,只看着他早饭过后就坐在门前的大梧桐树下瞅着老旱烟,眼睛一直盯着刚刚去过的老宅的方向。

    说来也怪以往风和日丽的大白天如今却变得那么的阴暗,静谧的天空里盘旋着几朵黑漆漆的云彩,看上去是要下雨。风中夹杂着些许寒气,透过“吱呀”的窗子侵袭进了屋内,瞬间冷冷的打在了皮子身上。

    晚上,天刚黑.

    门外传来了几声“咚咚”的敲门声。

    “李叔!在吗,李叔?!”

    敲门的人是村委的会计,张叔,他看到我开了门后,赶忙的问皮子:“你爷爷在家吗?!”

    爷爷不等张叔急促的问完,自己也早已随着那阵急促的敲门声赶了出来。

    “我在呢,是不是村南头的新到的村长家里出事了?!!”爷爷是带着疑问而又肯定的语气回复了张叔。

    张叔下意识的赶忙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对字”

    一听到这,皮子心里似乎就有底了,其实自打爷爷让自己回家取佛牌那会儿皮子就感觉爷爷心里有情况,虽然爷爷一贯都这样三缄其口,但皮子还是能从他那眼神与皱眉抽大烟的神态中找到答案。

    “行了,别着急,我这就过去!”爷爷转身进了屋取了自己的行事袋,然后走到大门前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旁似有心事的皮子,说了句,“你娃好好在家待着,这件事你别跟来,吓着你!”

    皮子知道,爷爷从来就不说谎,哪怕是打小就说些鬼故事什么的吓唬自己,但皮子的心里感应早就发现这一次爷爷并没有说谎,恐怕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足以让自己胆战心惊。

    不过,即便是再怎么可怕的事,皮子天生骨子里有种随爷爷的倔强与勇敢。即便是爷爷喝声禁止的事情,皮子只要觉得这件事是对的,值得的,那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坚持。

    “爷爷,让我跟着你吧,好歹我也懂点,也能帮你搭把手呢!”皮子苦苦哀求着。

    “你这娃子,哪那么多话,让你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不是不让你去,我是怕你去了那玩意儿上了你的身!”

    爷爷的一番训话与恐吓着实的让皮子摸不着头脑,“上身”?难道是村长鬼灵附体了吗?还是被冲了道行?让人霎时间有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风卷袭来,积沉在地上的树叶噼里啪啦的打在每个人的身上,阴沉死寂的天空开始了那突如的肆虐与莽撞。

    “我又不怕,你快走吧,救人要紧!”皮子知道说不过爷爷,就想借此转开话题。爷爷也没办法,知道这件事不能怠慢了,便也无奈的朝着皮子使了个不情愿的眼神后就与张叔一道疾步去了村南头。

第二章 黑影

    皮子一直跟在爷爷身后,飞快的步伐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喘息之机。

    在路上皮子心里还在嘀咕这件事,越是危险的事儿皮子就越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夜空中出现了阵阵颤颤的风嚎,虽说不大,但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针扎一般,总让人起鸡皮疙瘩,浑身感觉不舒服。

    村会计张叔向爷爷简短的交代了下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在今天早上皮子和爷爷从老宅回来后,新调来的村长就到了。在村委的交接完工作后,就回到了老宅。可没想到,下午还好好的在家里拾掇家事,可一到了晚上,就是张叔来找爷爷的前脚,张叔本打算去村长那里看望一下,谁知刚一进门,就发现他就开始变得浑身不舒服,肆意的抓狂,脸色发青,蜷缩着身体瘫在床上非常的难受。

    张叔一看情况不对,就赶忙的大跑找到了皮子的爷爷。

    爷爷听完了张叔的话,认为这里面有蹊跷,“我说今儿早上我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没想到还真的有鬼子在。”“先别说了,赶快走吧,去晚了那东西说不定就跑了!”

    ......

    三人加快了步伐,飞奔着去了老宅。

    来到西屋,白炽灯黄澄澄的昏暗着整间屋子,皮子看到躺在炕上的村支书,现在他貌似慢慢的缓过了劲来,已经不再如张叔说的那样狰狞的可怕,而是蜷缩着身子,被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压着。

    “嫂子,刘哥他怎么样了?”张叔看到这般情形,赶忙的上前问候一句。

    刘婶抹了抹眼角的泪,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吓得哭了一阵,但她还是坚挺的慢慢的从村长身上挪开了双手,但双手依旧保持着那种戒备状态,还是担心万一村长的怪病再复发,“已经没事了,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爷爷一贯的认真做事前就收起烟杆,然后走到了炕头,详细的端摩起了村长。

    “他们是?”刘婶看到眼前的这位年纪不大但个子高挑,长头发,长得有些清秀的青年和一位有些弓背的长须老先生,就开始打量起了皮子和爷爷来。

    爷爷没有回应,只身看着村长的一举一动。

    “他进这屋前后没有碰什么东西或者你没有发现这屋里有什么东西吗?”爷爷问着刘婶。

    刘婶“嗯”了一声,继续说着“这屋里除了看上去比较旧以外,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大夫,你得帮我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他这身体一直好着呢,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形......”

    刘婶到现在脑子里还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打击充斥着,她把爷爷误当成了村里的大夫。

    “李叔,你看出这是怎么个事吗?”

    爷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拨开了村长的上衣灰衬衫,看了看村长的背部。

    “你们过来看!”

    “这是......”“他的背上怎么黑乎乎的?”皮子好奇的第一个冲过去看了看村长的背部。

    “这屋里有个得了道的畜生,皮子,帮我把今儿早上放在门梁上的佛牌拿来。”

    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像村长的媳妇和会计解释,“你这屋子不干净,我得收拾收拾,你们先站在一旁,别吭声,记住,不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千万别出声,明白了吗?!”

    面对这不明所以的话,刘婶不懂的就问爷爷,“你说这屋子不干净?什么意思?难道有鬼吗?”

    虽说在那个年代反封建的浪潮刚过,但大部分人的骨子里对这种东西是相当忌讳的,压根他们的脑子里就不敢去想这些东西,更何况直言不讳的去说出来。况且还是为官一村的村长的爱人,就更加不敢去相信这些东西了。

    “鬼倒是不至于。”爷爷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告诉刘婶,“你丈夫不至于撞到鬼,他是不小心碰到了个得道的畜生,刚刚被冲了身,现在那畜生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早就狡猾的‘出身’溜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凭我的直觉和经验,那东西就在这屋子里。”

    爷爷说的这些话,张叔和刘婶还能听得懂大概。

    此时,皮子来到屋门前,取出了佛牌,不过令皮子感到无比诧异的是,佛牌竟然变得滚烫起来,皮子刚一碰它,就感到阵阵火烫般的感觉。

    “爷爷,佛牌这么烫手!”

    皮子诧异的大喊了声,爷爷迅速的感到门前,接过佛牌看了一眼,顿时间他的眼睛瞪大如圆,佛牌上的佛像和经文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被慢慢的烧焦了的感觉一样。此刻,那种焦木的味道已经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爷爷,是不是因为这畜生的道行太高,业力足够挡住这佛牌?”

    “看样子是。”爷爷应了声,而后转过身走到刘婶跟前,“你快帮我取一盆清水来!”

    刘婶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赶忙的小步跑向了外面。

    清水一到,爷爷让刘婶放在炕头。皮子把佛牌扔到水里,爷爷从行事袋里拿出了事先已经包好的一撮粉末来倒进了水中,粉末是由朱砂,柳叶灰和盐的混合而成,再放进水中的时候水的颜色就开始变红,最后慢慢的变成了灰红色。

    这三样东西与清水一块往往能够起到辟邪的作用,佛牌在水中泡了大约三分钟左右,随后爷爷从手里取出了佛牌,并吩咐刘婶脱掉村长的上衣,背部露出。爷爷拿着佛牌在村长的背部由上而下的刮着,每刮一道,爷爷就会把佛牌浸在水中。

    佛牌上似乎从村长的身上刮出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等这样反反复复的刮了三四十次后,水盆里的谁彻底的变黑了。

    看到这里,张叔和刘婶吓得谁也没敢出声,两双眼睛只是瞪着那盆变黑的水,谁也没敢多问。

    村长的背部就被爷爷用佛牌这么刮了数十次后,明显的看到背上的黑斑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因为爷爷太过用力而留下的道道红色刮痕。等过了一会儿,村长慢慢的恢复了知觉,爷爷放下东西,长吁了口气后就在一旁坐着抽旱烟,并顺带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村长。

    “谢谢...你了...”

    村长用那极其微弱的声音感谢了皮子和爷爷。

    见村长醒来,刘婶也终于放了心,半吓半激动地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哭啼着。不过事情还没完,虽说村长是没事了,可那畜生还在这里,必须得抓住它才行,要不然以后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这玩意刚出了身,肯定耗了不少功夫,而且这屋子我今儿早上打量过,因为长久没人住的原因,宅子肯定会招惹一些食人气的东西在这里修行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它的窝?”

    村长还算是明白事理,喝了口水后,慢慢的半卧起来,靠在窗户边上。

    “对,很有可能。”爷爷应了一声。

    一听到这里,不管是张叔还是刘婶,村长,他们都是害怕的有些目光浮动。这些民间的东西有时候很神秘而又怪吓人的,漆黑的夜色外加风的光怪陆离,单单是这些就让整间屋子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又恐怖。

    爷爷站起身子,示意众人不要说话,关上窗子和门。自己从行事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四方类如鼎形的香炉来,然后将事先逃出来的红豆与朱砂一道放在了里面。

    朱砂易燃,与红豆一同燃烧,所发出的的气味本身就能够让这东西迅速的不适应,皮子知道爷爷要做什么,他要想把这畜生给逼出来,就必须得用到另一种东西。

    爷爷从行事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里面装的是泛黄色的液体,在香炉上头滴了三滴后,忽然间这个香炉猝火猛起,一下子青烟直冒的瞬间弥漫着整间屋子。

    “咳咳!”

    “咳咳...”

    一行人除了皮子和爷爷外,其余三人早就受不了这种难闻的气味,纷纷的都捂着鼻子和嘴巴,但也不敢出去,只好躲在一角强忍着。

    烟气的味道的确有些呛人,不过还好皮子与爷爷早已经习惯了。皮子跟着爷爷一块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耳朵更是时刻不敢松懈,注意整间屋子准备出现的异常情况。

    ......

    “丝丝”

    “丝丝”

    ......

    青烟骤起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屋子里还真的传来了阵阵响声。

    “这是......?”皮子不敢确定,小声去问旁边的爷爷。

    “我晓得了....原来是黄仙。”

    “黄仙?黄鼠狼?”

    “你别说话!你这软八字的命,小心上了你的身!”

    爷爷再三嘱咐皮子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别动,其实这正是爷爷不愿意皮子跟来的原因。皮子的八字天生就是至阴身弱的格局,阴气足而阳气偏缺,这种八字格局很容易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其实不管是皮子还是别人,通常天生命数为阴,就容易沾惹阴物,所以一些人只要去一些古城或者坟地之类的地方没过几天就会生病发烧,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没有办法,谁让皮子还没爷爷那个本事呢,他只好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眼睛注意着爷爷的一举一动。

    整间屋子的死寂有些让人窒息,没有谁敢发出声响。爷爷手里端着香炉,小步在屋里转悠,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突然出现的“丝丝”声响。

    ......

    “在上面!”

    猛然突来,爷爷的一声吆喝着实的吓大伙一跳,手中的香炉被他用力的扔到了屋顶上。

    屋顶实用几块石灰板拼接而成,一般情况下的遮尘是没有问题。香炉借力猛砸,石灰板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比香炉稍大点的窟窿来。

    伴随着灰尘飘洒在整间屋子,皮子在模糊之中发现一道黑影突然从窟窿上面窜出,速度极快,肉眼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不用担心,适才爷爷手中的香炉本身里面就有些朱砂红豆灰,不管是黄仙还是柳仙,在村子里的畜生一般都会怕的,所以在黑影窜出来没多久,那东西的速度就慢了不少,在屋子里乱窜。

    老道的爷爷见状,立马迅速的用一个麻布袋子飞快的跑到在门前角落处逮住了它。

第三章 林子江边

    到现在,爷爷终于摆平了这件事。

    ......

    虽说是抓着东西费了些功夫,不过皮子拎着袋子在回家的路上他还不停的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你可要握紧别被它跑了,我好不容易逮住了它。”爷爷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刚刚临离开村长家前村长塞给他的一包的中华香烟,一边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皮子。

    “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这东西虽说犯了错,但总归来说还是有点道行的,总不能把它处置了。等回去先关它几天,给它解个愿后就放了它吧。这东西也怕人,尤其是干咱这行的,所以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它以后恐怕也得老老实实的修行了。”

    等二人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十点了。皮子拾掇拾掇家伙事洗了洗脸后,就把这只逮回来的“黄仙”给关在了西屋的屋子里。从第二天开始每天给它诵经上香,像供奉神仙一样供养着它,也算是帮它解了这个愿,过了这个坎。

    就这么过了三天,这几天时间那东西也算老实,没有折腾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着。爷爷算了算今天的日子刚好适合放生,于是便让皮子把这只黄鼠狼给放到了村南的牛白山上。

    ......

    皮子临下山前,皮子在山路上碰到了张成。

    张成是皮子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村委张叔的儿子,现在也是在家游手好闲的,整天东逛逛西逛逛,总想找出点新鲜事来做。

    “阿成?你怎么在这?”皮子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随手闲逛的张成。

    一看是皮子,张成满怀欣喜的跑到了他跟前,那双一向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变的格外有精神,散发出一种未知的心机。

    “皮子,告诉你一个我最近发现的秘密,你听不听?”

    皮子楞严一笑,瞅了瞅自己面前的这个这个整天做白日梦的张成,“什么秘密?难不成你从你爸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

    皮子经常拿张叔来戏谑张成,张成不以为然,也早就习惯了。

    不过这次,他摇了摇头,“这次我说的这个秘密是关于这牛白山的。”

    “牛白山?”皮子打小就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土石都很了解,也不知道张成说的是什么。

    张成点了点头,右手伸进灰棕色的裤子口袋,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块火柴盒般大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了皮子。

    “这应该是蛇皮...”皮子接过来反复的端详了一会儿,认出了这应该是一块蛇蜕化下留下的皮。

    蛇皮不大,但拿在手里却有些扎眼,泛红色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剔透。皮子瞪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反,感觉这条蜕皮的蛇不像是一般的蛇。

    “你在哪里捡到的?”皮子开始追问张成。

    张成摇了摇头,那副无精打采的脸色依然给与了皮子肯定的回答,“我也是昨天傍晚偶然间在村南头从山上回村子的路上发现的。”

    “这蛇皮是不是很特别?”

    皮子点了点头,“应该说蛇很特别,在咱们这一带是很少见的,而且单看蛇皮来估量的话这条蛇恐怕不小...”

    单看蛇皮上的道道鳞文,皮子就断定可能这条蛇的岁数不小了,而且从蛇皮的色质上也能发现这条蛇的肤色几乎是泛红肤色的,这一点最让皮子感到不解,因为按理说北方地区尤其是东北的这种山地寒冷气候地区是不可能有这种肤色的蛇。

    不过在经过仔细琢磨了琢磨后,皮子觉得或许自己太能想象也可能猜错了。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很好奇,于是乎一把拉着张成的胳膊就朝着昨天张成发现蛇皮的地方赶去。

    索性位置不远,皮子与张成一块下了山后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张成说的那个地方。

    张成走在皮子前面,用手指了指昨天傍晚捡到蛇皮的地方,皮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山路两旁杂草丛生,泛黄非黄的草木被一阵阵风尘肆意的拍打,皮子略感失望,刚刚才被激发出来的好奇心也渐渐的随着秋风淹没在了灰暗当中。

    失望之余,皮子回到了家,并把张成发现的那块蛇皮顺带拿给了爷爷看,告诉他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爷爷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底下喝着茶,他一如既往的是那种严肃而深沉的表情,烟杆放在嘴边,皱着眉瞪着的那双不知看了多少离奇古怪的眼球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那一小块泛红色的蛇皮,看起来爷爷好像知道些什么。

    点上烟,爷爷深吸了一口,慢慢的吞吐着:“居然被你撞上了,你以后出门要小心点才行。看这残缺的蛇皮,恐怕是我小时候听你太爷爷说过的那条得道的蛇了?”

    “我太爷爷?”皮子从小压根就没见过太爷爷,对太爷爷的印象也只是从爷爷的口中知道,爷爷经常说当年太爷爷也是名闻乡里的懂阴阳的鬼卜先生,后来由于鬼卜的生疏和人们的痼弊,所以鬼卜先生就习惯的被叫成阴阳先生了。

    “没错,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就听你太爷爷说这牛白山上起初有条得道的蛇,赤身鸡冠,就和大树一样粗,听说有人还见过呢。只不过后来随着日本鬼子打起了仗,硝烟战火的,慢慢的到人们就无暇顾及这件事情了,现在这传闻也只有我们这辈的老人才知道...”

    “那爷爷你认为呢?那条所谓的得道的蛇会不会真的存在,老实说我倒觉得爷爷你说的玄乎了点。”

    “这个万事皆有可能,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未知的。在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有一些动物只要在某种时间点上得到了慧根,那么它就很有可能借着天地精气来修炼自己。这种现象大千世界里有很多的,只是人们很难去发觉,最明显的就是咱们常说的‘胡黄白柳灰’了。”

    “胡(狐)黄白柳灰”在民间常常被称为“五大仙家”,它们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种动物本身因为有灵性,一旦得到了慧根,日积月累的汲取天地精气,他们就能得道。其实也不光是这些动物而已,牛羊狗这类比较常见的动物也有过不少先例,只不过因为比较常见,所以人们便把它们忽略掉了。

    “蛇本身就是一种灵性动物,保家仙大多就是蛇。大蛇往往都是存在了上百年的,它们一般都是蛰伏在山里极其隐秘的地方,偶尔有时候昼伏夜出,但有些道行高的大蛇一直潜伏在地下的窝里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出来。不过这种大蛇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很好奇。”

    爷爷说的这番话皮子还是第一次听,“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吧,你太爷爷当年的话说不定也是吓唬我的咧。蛇不蛇神的,没有最好,咱们也求个安生。有的话就别去招惹它,要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爷爷并不想深究下去,年逾古稀的年纪可不想去招惹那玩意儿了。不过皮子倒是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收好蛇皮,便回到了屋中。

    ......

    到了晌午,午饭过后皮子刚要准备躺下睡个午觉,可就在这一会儿张成呼呼的大步跑到了皮子的家里,一边跑着一边不停的吆喝着,“皮子,在吗?!”

    听张成的语气,焦急中还带着一些充满未知的好奇。

    皮子的朦胧睡意一下子被张成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打的云霄四散,没了半点影子,他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看到张成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自己的屋里来,就问他,“怎么了,干嘛这么着急?”

    张成大口的喘着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后回答着,“皮子,走,快去林子江,那里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大事?”皮子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瞪的大大的,满脸惊愕,他知道张成一贯的在遇到大事的时候都会跑来告诉自己,眼神与好奇兴奋的表情与以前一样,恐怕这一次也不例外。

    “今儿个中午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就在那里钓鱼,正好碰上一伙人绕着林子江边走来走去,指指画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铁锹,拎着好几个黑包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也许是在钓鱼呢。”皮子不以为然,又开始以为张成没事就大惊小怪了。

    等皮子刚说完,张成立马就接上了话,说道:“如果真是钓鱼的话我就不这么好奇了,他们没发现我,我就悄悄的借着芦苇靠近了过去,听他们讲话才知道,原来那里有坟!”

    “坟?!”皮子惊疑,倒是有些让他意想不到。

    “嗯,听他们说,那个地方好像是清朝时期的一座古坟,不过由于年代太久了,坟头也渐渐的呗芦苇埋没掩盖了。”张成把他偷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皮子,皮子听后,觉得事情有蹊跷,那伙人难不成是想盗墓吗?姑且不管他们是不是在盗墓,皮子都决定去看一看,也正好去找找关于这蛇皮的线索。

第四章 来历不明的人

    两人快速的赶到江边,来到了张成说的那个地方。

    林子江周围是一片芦苇草地,因为常年的水流冲击和泥沙堆积而形成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当地的村民也大多在这里种点庄稼。虽近深秋,但这里的风景与不远处暗灰色的山色刚好相互点衬,相当益彰。成片的芦苇絮借着秋风散播到了远方,芦苇摇摆不停,发出阵阵“擦擦的声音。皮子也刚好可以借着这声音掩盖住自己的脚步。

    “就在那了!”张成跟着皮子蹲了下来,小声的指了指前方。

    皮子拨开芦苇,发现前面有十米远的地方,有四个人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其中一个个头最矮,戴着眼镜,身形瘦削身穿一身棕灰色军便服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砖头般大的东西,从那个地方不停的传来阵阵类似无线电波一样的“哔哔”声,应该是一部仪器。

    其余三个人中有两个人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差不多年过半百的样子。而另外一个男子个子高挑瘦瘦的,留着中分,浓眉大眼的,皮子端详着充其量也就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多一点而已。他们三人蹲在那里面对着面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但由于声音太小,皮子听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皮子,这帮人是专门盗墓的吗?”

    皮子瞅着那帮人,单看他们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也不像是盗墓的,而且盗墓也不会拿这么点外行的家伙事。“我看不像,倒是感觉他们是一些考察团什么的...”

    “考察团?”张成愕然,并不这么认为,“考察团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坟墓的,这帮人肯定是事先就算计好了的,光看这带的这么多工具,就知道来者不善。”

    皮子斜眼瞅了张成一眼,“你小声点,不管是干什么的,反正咱们先别出去,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就这么在芦苇丛中蹲着,那伙人还在不停的忙活。侧耳倾听,皮子还能听到他们讲话。

    “翁先生,这里真的有你说的那东西吗?”其中那个个子高挑的青年在问那个手里拿着机器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习惯性的用右手扶了扶眼睛,目光从手中的黑色机器上移开,转向了那青年,“按照提示,这里就应该是了,而且探测仪也探到了地底下有金属反应,是这里应该不会错的。”

    听上去,这个叫翁先生的好像在带着他们找什么东西。

    紧接着,翁先生站起来走到了他们身边,指了指脚下的地:“就是这了,咱们快抓紧时间动手挖起来吧。”

    这个叫翁先生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其余三人,四人各拿一把铁锹按照翁先生的只是地方画出了大概范围,搓了搓手后,就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他们一边挖着,一边还在不停的进行着交流,声音虽然不大,但皮子附耳仔细听还能听得出个大概来。

    “老翁啊,我能感觉到今儿个咱们不会白来一趟的。”其中的一名满头银发但看上去年纪并不高的男子一边挖着一边颇为得意的跟那个姓翁的在谈论这里。

    “那是肯定的,前几天咱们刚得到消息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结果连探测仪都没来得及带,只是确定了个大体位置。今天咱们争取一口气把这件事解决掉,这附近马上就要建水库了,到那时人群乱杂的肯定会乱。”

    老翁一边我这铁锹掘着土,一边斜眼看了看地上的机器,似乎是在观察参数。皮子现在愈发的好奇这帮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最近乡里也是刚决定要在村附近的林子江边建个用于蓄水灌溉的小水库,可没想到这帮人不仅知道这件事情外,更知道这个地方有古墓,难不成是村子里早有人发现了?

    想来想去,皮子都觉得这帮人不像是考察团那么简单。

    也许是这帮人的精神充沛,虽说是一看就不像庄户人家,但干起活儿来却一个个的像虎狼似的,再加上本身这里就靠近河流,水渍的侵袭使得这个地方的土壤稀松湿度大,挖起来也是感觉异常的好挖。

    大约挖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皮子听到从他们那里传来一阵阵惊叹声。

    “翁师傅,这是什么?”

    四人中那个年纪最小的青年最先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用手指了指他脚下的东西。

    看样子,他们是发现了什么。

    “小庞,你先上来!”那个姓翁的中年男子一下子右手拽住了那个青年,一把老劲把他拽了上来,“你别那么着急,万一有机关呢!”

    翁先生倒是异常的警惕,等他放下铁锹,长呼了口气呼出了满身的疲累后,他径自的蹲在那个坑前,皱眉瞪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坑里的东西。

    “翁先生,这是什么啊?”小庞又情不自禁的问了起来。

    “应该是个木雕......”

    翁先生也不敢确定,此时站在旁边的另外两名中年男子也蹲了下来,倾着身子在看里面刚刚挖到的东西。

    “是木雕,你看它本身的颜色,虽说过了这么些年都腐烂掉了,但依旧是灰黑色炭状物。”其中的一名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再在看了看后,肯定了翁先生的答案。

    “木雕的话,难道是雕刻的棺材?”小庞接着刚才的问题继续的问着眼前的三位中年男子。

    “也不好说...但看起来像。”翁先生也拿不准,只好让小庞先下去仔细的清理清理上面残存的土渍再说。

    小庞有些惊奇,慢慢的跳了下去。

    土坑不浅,皮子估摸了下,得有个一米五左右,等那个叫小庞的跳下去弯下腰后,根本就看不见人。他们一伙人的谈话皮子都听的一清二楚,但皮子从中也没有找到什么靠谱的消息,也许这帮人真的是盗墓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何,皮子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是蛇雕!而且我感觉这木雕不实,这下面应该还有东西。”

    就在皮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跳下去清理土渍的小庞有了新的发现。

    面对着小庞的惊奇发现,一伙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手脚,纷纷的跳下去查个究竟。

    看到那帮人都已经下去,皮子给张成使了个脸色,示意慢慢的靠近过去,反正那帮人都已经下去了,只要不发出声响,他们就不会发现自己。

    两人又向前靠近了六七米的距离,皮子打算直接探过头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张成有些心虚,害怕万一被发现后后果会很严重,便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皮子无奈,只好自己过去看个究竟。

    土坑大约得有个六七平方,容纳四个人完全没有问题。皮子趴在被挖出来土堆上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坑中看去。此时坑里的四个人都在蹲着身子清理地表上的那块木雕。木雕不小,也差不多正好铺满了大半个土坑。皮子细眼观看,原来这木雕上面雕刻着一条蜿蜒盘旋的蛇,鸡冠头,张着大嘴吐着信子,眼睛炯炯有神而散发出一种威慑力,让人看上去不免的有些心生恐惧。不过这些倒是没让皮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最让皮子奇怪的是木雕上分明刻的是一条蛇的图案,可偏偏给它刻上了四个张开的爪子。

    “是樟木。”姓翁的中年男子再仔细观察了那表面几近腐烂的木质后确定这木雕属于樟木雕刻。

    木雕做的不算精细,但也算异常生动。对于木雕令皮子产生的不解皮子也只能是仍未先前人的对于龙与蛇的一种膜拜与好奇而已。眼下那四个人已经把木雕上的大部分土渍都清理到了一旁,翁先生俯下身子侧耳靠近木雕,仔细的敲了敲后,也发现这个木雕下面应该有东西。而且刚才自己用金属探测仪已经探测到了这个地方下面有金属回发出来的信号,这也更让他百分百肯定下面还有玄机。

    四人既已决定,便立即动手。翁先生把事先准备的铁棍从旅行包里取出,沿着木雕的边缘慢慢的往里契合。土质的松软对于撬开这块木雕来说并不难,但为了防止出现坍塌现象,翁先生决定先撬开一边之后再慢慢的移开。

    “吱呀吱呀”的声音渐渐响起,听上去格外刺耳,皮子趴在外面都能清楚的听到。

    天色渐阴,不知为何原本风凉日明的下午如今变得阴气沉沉的,周围芦苇的哭嚎正好与坑里面传来的吱吱声音莫名的融合到了一起,让人乍耳一听,倍感惊悚。

    张成也随之悄悄的走过来问皮子现在是什么情况,皮子皱了皱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指向了坑里面。

    木雕犹豫水土浸渍,导致这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撬开了这块木雕并把它移到了旁边。

    “老翁,这下面果然有东西哦!...”其中的那名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不禁的叹了一声。

    借着投下来的光线,四人看清了木雕下面的东西。

    “像是青铜器,难不成我刚刚探测到的信号反应就是这玩意儿吗?”翁先生似乎有些明了,但他在恍悟之余,皮子看到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对于空欢喜的失落,毕竟木雕下面除了这玩意儿意外翁先生这帮人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管他什么呢,先取出来再说吧!”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小庞开始聒噪起来,似乎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兴奋。翁先生本想保险起见,从包里取出了手电筒想彻底的照亮其中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在这会儿,小庞早已身手敏捷的把里面的东西抱了出来。

第五章 三阴阵

    从里面取出来的的确是一件青铜器,大约四十公分长,其形状与木雕的是一模一样,蛇头龙身,蛇眼发绿,可能是装饰上去的。青铜器的雕刻比木雕更精细一些,不过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年代很久了,上面已经满锈斑斑,灰绿色的外观经他们判断应该是在这潮湿的环境下生成的铜绿。

    “小庞呀,你那么激动干嘛!万一是文物呢,要是损坏了可白费了咱们的心血了!”

    翁先生一看小庞的激动行为,本想制止但也晚了一步。

    小庞傻笑了笑,慢慢的放下沉重的青铜器,手上也沾满了斑斑铜绿。青铜器在日光下即便是身有余迹但依旧能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不光是他们四人,就连一直在上面的皮子都感到这个东西不一般,偌大的地方空无一物,只有这两样东西的话很不正常,这件器物也很有可能不止是青铜器那么简单。

    果然,事情果真如皮子想的那样。就在小庞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观赏自己从中取出来的青铜器的时候,一阵阴风突然从木雕下面的暗坑中袭来,迎面直接吹到了小庞脸上。随之而来的就是暗坑旁边龙身舌头的青铜器在阴风中不知为何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吼叫,声音震耳欲聋,犹如冲霄腾龙一般。

    遇到这样的怪事,那个姓翁的中年男子和其余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叫了一声,魂不守舍的赶紧叫他们几个先上去再说。阴风还在木雕的周围盘旋,皮子刚才也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怔然的瞪大眼睛窥视着下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除了突然迸发出来的恐惧之外。

    “不对!小庞有问题!”

    ......

    就在皮子惊恐之余,他发现小庞的脸色开始变的异常的青灰,眼神茫然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看着那龙身蛇头的青铜器。

    “小庞,你怎么了?”姓翁的中年男子在发现小庞出现这种症状后赶紧关心的问了一句。

    小庞没有回应,浑身开始发抖,众人眼看不妙,赶紧摁住他让他平静下来。不过没过一会儿,小庞就昏迷了过去。

    皮子见状,也不能在这么在旁边看下去了,他赶紧的站起身子跳了下去。姓翁的中年男子一看到皮子在这,面色惊慌之中还带着一些不解,就问皮子,“你是谁?!”

    皮子当下急急忙忙的赶紧走到了小庞身旁,并没有理会他。小庞如今已经昏迷不醒,皮子用指甲掐了掐小庞的鼻观,发现他还有气。此时那个姓翁的中年男子见状不妙就赶紧吩咐另外两人去村里找大夫来,另外两名中年男子立马慌慌忙忙的爬了上去朝着村子跑去。

    “你们是做什么的?”此时张成见状后也跳了下来。

    那个姓翁的中年男子端摩了下皮子和张成,也猜到了他们是村子里的人,眼见突发了这种事件,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长叹了口气后就回答道,“我们几个是搞民间收藏的,本来打算在这里发掘下前两天发现的古坟,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哎...”说完之后,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搞收藏的?”在张成的眼里,搞民间收藏的基本和盗墓的一个样,说是收藏,实际上都是怀里私心的想把东西据为己有而已。

    皮子倒是没有在意,他看了看那件青铜器,也许是由于暗坑中的积水的缘故现在整个青铜器都是湿漉漉的,铜绿慢慢随着水渍流下变成了黑绿色的液体滴在了地上。

    翁先生有些担心小庞,就问了问皮子这是怎么回事。

    皮子知道,小庞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刚才的那真阴风和突如其来的神秘叫声,不过他还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坟墓下的玄机太多了。

    “被吓得吗?”张成附和了一声。

    “不像是,他脸色青灰,更像是中了邪。”

    相比较这两种猜测,皮子认为第二种中了邪的可能性最大。说来也怪,青铜器如今身上的铜绿已经全部的流淌到了地上,黑绿色的液体随着水迹慢慢的流到了木雕下面的暗坑中,不到一会儿就把暗坑中的积水染成了黑绿色。

    “本来我们还挺高兴的,谁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可真把我给吓坏了...”翁先生似乎有些愧疚,一直在旁边不停的念叨着。

    “你究竟在找什么?”

    面对着皮子的质问,翁先生却有保留,应了声自己在这里就是单纯的做考古发现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图。不过当皮子说出了自己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时,这个姓翁的中年男子才唯唯诺诺的承认了自己的意图。

    “事情是这样的,小庞是县里建设局的,上次他们局里来这里勘察地形准备建蓄水库的时候,他用探测仪探测到这里有金属反应的信号,后来回到县里他就把当时的发现告诉了我。于是我就带着几个朋友一块过来了...”翁先生并没有直接的回复皮子的问题,“其实说来也巧,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他是个老中医,很擅长星象周易,听他说这里最近到了晚上星象经常出现异象,会有宝物出世,我又不懂所以就没问。不过再结合小庞的发现,于是我就肯定这里会有古物。”

    “星象有变?”皮子虽然不懂星象,但是凭借着多年的行业经验,我很清楚那个老中医应该不会说谎,即便自己没注意过晚上的天象。

    “那老头没告诉你是什么宝物吗?”张成在听了翁先生的话后有了很大的兴趣。

    翁先生摇了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凭借着星象推演出这里会有宝物而已。那老中医与我有很多年交情了,人不错,算卦算的很准,我也很相信他。”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宝物,皮子也不再追问,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个老中医所说的宝物应该不是眼前的这个感觉怪怪的青铜器。小庞一直昏迷,皮子索性拿起了青铜器,大胆的他想从这上面找到答案。

    这个时候,那个姓翁的中年男子再一次问了问皮子和张成是什么人,张成话多,主动告诉了他皮子是这个村里的鬼卜先生,专门做阴阳这行的。

    翁先生闻后大喜,脸上那忧虑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那种如释重负般的惊喜表情,来到皮子身旁不停的在追问着现在该怎么办。

    “这下面有东西,你们快看!”就在张成和翁先生攀谈的时候,皮子掀起了龙身蛇头的青铜器,发现青铜器的底部刻满了大大小小的一些奇形怪状的的符号。

    “这是什么文字?”张成看到皮子有所发现赶紧的探过头去,看了看那些特异的符号后第一反应就是古代的文字,“甲骨文吗?”

    “不像...倒像是符咒。”皮子拿起地上被扔在一边的一只粗麻手套,在抹去了底部的土渍后,皮子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个东西到底为何会放在这里。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种事情!”皮子怔然,赶紧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取下并放在了小庞的嘴里。

    “你这是做什么?”翁先生诧异,就问皮子。

    “他中了‘鬼子’,有人在这里做了机关,小庞被鬼子缠住了!”

    (鬼子是皮子和爷爷作为鬼卜先生,对阴灵魑魅的一种统称叫法)

    翁先生仍然不解,张成就说给他听,这时他才恍然大悟。青铜器底部是刻得是会阴咒,文字虽然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但皮子至少能看得出文字上面的图案纹路走势,于是便肯定了这上面刻得是会阴咒。

    “会阴咒为三阴之一,是祝由密咒中的一种,通常会刻在一些莫名古怪的铜器上面作为机关使用。施法只要点活铜器使之具有灵性并接触地面吸收地气,那么这种咒语就会显现并发挥作用。小庞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刚才他无视一切,硬是要将这东西拿出来,这才触发了会阴咒。”

    皮子出门也没有预料到会这样,所以他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没有办法,皮子只好和张成他们一块先把小庞抬上去再说。

    会阴咒为地阴之气,中咒之人都是面成青灰,有点癫痫。最普通的破解办法就是将人放在阳光下暴晒,并在中咒的人的口中放个玉石并来驱走阴气。不过这一次皮子知道,这次小庞中的并不是一般的会阴咒,因为会阴咒的威力还不足以让人瞬间晕倒,这也是皮子最担心的。

    以往会阴咒通常不会单独使用,尤其是在古墓坟群之中,必定会有另外二阴在周围,另外二阴是“鬼童坟”和“蜈蚣丘”。

    三者一般根据地理走势和设置在坟墓周围,在古代的一些会“布宅”的阴阳先生通常会在坟墓周围来设下这三关,俗称“三阴阵”。不过这东西现在基本上不多见了,这种机关布置很繁琐,一般都会在晚上设置,在点穴之前都要“寻脉”找到合适的地方。三阴阵阵眼就是要保护的古坟,“会阴咒”“鬼童坟”和“蜈蚣丘”三者彼此相连并与阵眼一同发挥威力,一旦坟墓被挖或者三阴阵中的任何一阵启动,那么三者的威力就会同时发出。适才小庞在打开木雕之时取出了青铜器就已经启动了三阴阵,这才导致了他突发癫痫,而后昏厥了过去。

第六章 夜象

    天色阴沉不变,皮子和张成他们也从坑中先爬了上去。

    眼下小庞依旧昏迷,那两名中年男子去叫大夫至今没有回来,皮子告诉翁先生,即便是大夫来恐怕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不属于普普通通的医学就能解释清楚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背着小庞到皮子家里,皮子正好可以让爷爷出手帮一下小庞。

    既已决定下来,那么皮子一伙儿立即收拾东西,在把土坑先填好铺上芦苇以作掩盖之后,皮子就带着他们回到了家中。

    张成和翁先生一块抬着小庞,等进了村子后,张成跑回家骑出了大梁车子(老款自行车),推着小庞慢慢的来到了皮子家里。

    爷爷午睡初醒,坐在树下石座上喝着茶抽老旱烟,看到皮子和张成带着个昏厥的人回来,自己也是十分惊讶,连忙问皮子这是怎么回事?

    皮子把小庞抬到了梧桐树下的一张漆木竹床上面后,就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断简明扼要的说给了爷爷,爷爷听后也是倍感惊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当下救人要紧,爷爷放下烟杆,看了看小庞的脸色,在给他把了把脉后,就问皮子,“你当真看到了那玩意儿?”

    爷爷说的那玩意儿指的就是会阴咒。

    皮子嗯了一声,“不过这个三阴阵的另外两阵‘鬼童坟’和‘蜈蚣丘’我还没有找到,但我依然确定是三阴阵。”

    爷爷点了点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小庞一边对皮子说,“按你说的那样,有会阴咒肯定会有另外两个的。幸好你给这小子的嘴里塞了个玉,现在他的情况不算危险。皮子,你和阿成一块去河边割点芦苇回来。”

    皮子有些明了爷爷的做法,“你想用火烤吗?”

    “废话,赶紧去吧,稍晚一分钟他就多一份危险!”

    皮子也知道,就赶紧的和张成带了一把镰刀飞快的跑向了河边。

    。。

    两人动作很迅速,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抱着一大堆干瘪的芦苇回到了家中。爷爷从旁边的棚子里取出了晚春时还留下的一点艾蒿,艾蒿本身为辟邪生气之物,尤其是与芦苇一道见火焚烧,更是能驱除人身上的阴气。

    爷爷吩咐他们把小庞的上衣脱掉,袒露着上身。把艾蒿与芦苇掺杂在一块,爷爷拿起石桌旁的火柴点着,一时间青烟屡屡绕着小庞的身体经久不散。

    也许是小庞昏厥过去的原因,起初他面对这么猛烈的烟火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昏迷不醒,但等过了两分钟不到的

    时候,小庞突然睁开双眼,面目狰狞痛苦的开始叫着。

    爷爷见状,并没有阻止,而是吩咐阿成和翁先生继续死死的摁住他。芦苇与艾蒿烧到一半,周围都是那种扑鼻的刺激气味,皮子看了看小庞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青灰色的脸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不得不说,爷爷的这个方法还真管用。

    火还在不停的烧,小庞的后背被火烤的通红,一直就这样烧了十分钟的时间,爷爷走到小庞面前看了看他,发现身体内的阴气已经慢慢的被逼出,这才是长呼了口气放了心。

    “小庞应该没大碍了吧?”此时没有谁比翁先生更着急,在看到皮子的爷爷停手后,就主动的问起来。

    爷爷一如既往的点上烟干,一边抽着一边摇了摇头,“三阴阵属于至阴,这种歪七歪八的邪门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破解掉的,现在虽然驱除了他身上的阴气,但还要在让他再日头下晒一晒喝点艾蒿水才行。会阴咒是破掉了,但是还有两阵没有破,今晚十二点,按照三阴阵的施术套路来看,鬼童坟中的鬼婴肯定要来锁他的魂。”

    “那蜈蚣丘呢?”爷爷刚说完,皮子就接上了话。

    “蜈蚣丘得到现场利用阴阳罗盘找到后才能破掉,而且这是三阴阵中最神秘最关键的一阵,眼下就先别讨论这个了,只要破掉鬼童坟就能保住这小子的性命,至于蜈蚣丘,它虽然是三阴阵中的一阵,但却独立存在,通常与要保护的古墓相连,与地脉相通,里面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离奇机关,十分危险。”

    “等等吧,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后才能破掉最后面的那一阵。”

    爷爷其实自己也十分的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按理说这个地方出现三阴阵就说明这里要么有座很重要的古墓,要么地下就埋着很重要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再加上从皮子口中得知那个老中医通关观天象察觉到了这里天有异象,那么很有可能这个地方以前有什么东西没有被人发现。

    在安置已经慢慢苏醒但依旧疲弱的小庞后,众人把竹床从梧桐树底下抬了出来,按照爷爷所说,接下来只要用艾蒿煮水喂给他喝上一碗就可以了。

    等忙活完小庞的病后已经是到了傍晚。

    爷爷吩咐翁先生和皮子都暂且住在这里,一方面也是为了躺在床上的小庞,另一方面也好商量下对策,因为爷爷打算去收拾掉那个三阴阵,免得再祸害人。

    “老师傅,您说这座古坟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呢?”

    经过这件事,翁先生不由的开始对皮子和爷爷他们感恩戴德起来,多亏有皮子他们在,要不然这件事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清凉夜下,众人刚吃完了饭后,翁先生就迫不及待的追寻起根由来。适才与翁先生一伙的其他两人来到院子里看到小庞安然无事并没有什么大碍后,翁先生就让他们先回去,等明天的消息。

    “一般来说通常都会是为了保护坟墓而有意设下的阴阳术法,就像你们这次遇到的,既然你们都通过仪器找到了古墓,那么这三阴阵肯定就是为了保护古墓而设下的。”

    爷爷与往常一样,饭后靠在梧桐树下含烟休憩。

    “不过也奇怪,三阴阵属于阴阳术法之类,一般的阴阳先生根本不懂也不敢乱用,这次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实在是有些怪。”爷爷的好奇心一直在心里估摸着,凭着自己几十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古怪。

    皮子与阿成收拾完桌子后也来到了院子里坐了下来。夜色渐开,南边几颗明星乍隐乍现,璀璨之中显得格外凸显。翁先生这时候想起了他的那个老朋友说的那些星象术语,就想咨询下爷爷。

    “老师傅,您说星象预言宝物出世这件事靠谱吗?”

    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给他递上了一根烟。

    点上了烟,爷爷在思索了片刻后,就说,“星象预言这件事我还不好说,对于星象我也不是太懂,我也没遇到过,不过古书上倒是记载着相关的资料。”

    “那‘丙奇升殿’是什么意思呢?”翁先生把那个老中医告诉自己的相关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丙奇升殿?”爷爷凝眉一怔,仿佛有些诧然。

    “爷爷,这不是太乙奇门中的术语吗。”皮子听后问道。

    爷爷点了点头,“照这么说的话,古书还真有记载说‘观星河洛,凡天纪入库,得三奇之丙也,则灵气升殿,可化宝物入世’。意思就是说遇到丙奇升殿时,那么下面的对等星盘纬度的地方就会有宝物出世。”

    众人虽说是听了爷爷的解释,但还是有些懵懂,不过皮子差不多理解了老爷子说的话的意思,天地相应,这是古人留下来的观察万物动静的一种方法,但凡是星象有变,那么肯定就会对应着地下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天纪入库,其实就是指的南方的星星。因为天地人三才之中,天地都是河洛九宫,天纪为南方,四辅是东南、虎贲是西南、河北是东、五帝是中,七公为西、华盖为东北、北极是正北、天厨是西北。星象有气运,也就是说星象并不是死的不动的,它们每一百八十年一换气运,若等到三奇乙、丙、丁中的丙奇归入本来就属于它的天纪宫时,就叫做天纪入库,有的书籍甚至把这种丙奇现象说成了天帝巡游归殿或者说有的东西修炼成仙,所以就称之为升殿。”

    皮子这么简明扼要的说了说,阿成和翁先生好歹是听懂了大概的意思。观星术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一般都会涉及到譬如古三式中的奇门、太乙或者紫微斗数都会有相应的涉及。

    “那老中医还真不简单,居然能查明星象气运,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的高人。”

    爷爷虽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若是要自己观看,那可真是有些费劲,所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那个老中医。

    “照这么说的话,那么我那朋友预言的就应该准确了?这下面或许真的有什么惊世的宝贝会重现人间的吧,如果我们发掘出来,那么对于国家来说将会是一笔不小的文化财富啊。”

    翁先生越说越激动,俨然忘却了跟着他倒了大霉的小庞。

    爷爷也说不好,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夜空之中,若是细眼观看,南方的几颗星星的确是有些明亮过头。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并不是这些,当务之急而是破掉今夜子时会来勾小庞魂的“鬼童坟”这一阵。鬼童坟必定会在当天子时触发,爷爷深知其中利害,所以他们在聊了一会儿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第七章 那道黑影

    要破掉这鬼童坟其实对于皮子和爷爷来说并不难,鬼童坟中通常都会种下婴魂,等有人触发了三阴阵,那么鬼童坟必定会在夜里子时起棺勾魂。以前皮子在跟着爷爷去南方给人看阴宅点穴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是单纯的一个鬼童坟而已,经人查明也只不过是一些不法心存不正的阴阳术士所下的邪门勾魂的邪门歪法,也并没有其余两阵。这一次皮子相信自己也能够完全的应付。

    夜间风起,梧桐树叶慢慢被风打下,“啪啪”的声音经久不断。

    皮子与爷爷商量了下,决定在等到鬼童婴魂到来之时,利用香钱把它引到事先设好的陷阱当中,那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它了。

    陷阱是由白天给小庞烧艾蒿草和芦苇燃下的灰烬配合一些符印水混制的,就平铺在小庞屋子的周围,里里外外皮子和阿成都撒了个遍,最后皮子又拿出了一些香钱来,等子时一到,即可“焚香发钱”,吸引鬼童婴魂过来。

    “皮子兄弟,你这么做管用吗?”

    一直坐在炕头守着小庞的翁先生轻言轻语的问了下皮子,他可能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迟疑。

    皮子拍了拍手,打掉手上的余烬,“翁先生,这方法保准管用,鬼童坟里的婴魂虽说也是被人种下的魂魄,对于常人来说肯定是有些无法接受的,但对于我和爷爷来说,这方法百试百中。”

    在屋子门口前摆好香炉之后,皮子又接着解释道,“鬼童婴魂都是下阵的术士找的一些先天夭折的婴童魂魄来配合自己的一些养鬼种魂的秘法所制成的,婴童魂魄由于先天气尽,便被这些人给利用了。子时的时候,他们阴气最盛,很快这玩意儿就会来勾魂的。”

    四人静静等候,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翁先生头一次碰上这种事也难免有些紧张,紧张的他不停的看左手腕上的表,和阿成一样,心里都是直蓬蓬的跳。

    皮子倒是一点都无所谓,毕竟见惯不惯,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休息起来。

    ......

    屋子里慢慢地寂静起来,也许是众人都有些疲累,谁都不想说太多的话。直到客厅里的老摆钟“咚”的一声敲响之后,房子里原先的寂静与沉默便被一哄而散。

    “到时间了,皮子,点上香!”

    爷爷睁开眼皮子开始忙活起来,他自己径直的走出了屋子,似乎是在外面转悠。

    皮子按照爷爷的吩咐,点上一把香插进香炉中,门口是敞开的,透过门堂秋风簇拥而进,皮子点上了纸钱,开始在门口烧了起来。

    火光然然,把本来就黑暗不清的院子点了上一抹血红,漆黑中突显了一怔愕然。爷爷一直在院子里踱步,走来走去像是一直在留意鬼童婴魂的动静。就这样一直过了不到五分钟的功夫,皮子和爷爷都察觉到了动静。

    风开始肆意的加强,而且有意的在火盆和香炉面前周围转悠,爷爷此时也回到了屋子里来到了小庞的身旁一直仔细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皮子,去看看门外面的艾蒿和芦苇草的灰烬现在怎么样了!”

    狂风大作,一下子让爷爷有些惊厥,甚至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刚烧完纸钱准备回到屋皮子的皮子在听到爷爷的吩咐后立马抛出了屋子,原本有些漫不经意的皮子适才听到爷爷厉声正经的严肃样子,他就察觉到了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黑压压的院子如今被莫名刺骨的凉风不断侵袭着,皮子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毛孔骤然张开。

    果然,事情似乎还真如皮子感觉的那样,就在他来到屋子门口看到铺在屋子周围的灰烬后,更是突然地大叫起来,“不好了爷爷,符水泡的灰烬都被吹散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瞬间让整座屋子陷入地震一般,爷爷闻后赶忙的跑了出来查看。

    “你看,爷爷,灰烬被吹散的一点也不剩!”皮子指了指昏暗中的地面,若隐若现的地面上原本被撒下的灰烬现在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凉风吹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

    “我就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走,快回屋里,关上门!”

    爷爷拉着皮子马不停蹄的会来小庞所在的屋里,还好一直在屋里待着的阿成和翁先生也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这时候爷爷从行事袋里取出了一个掌心般大的圆形小铁盒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暗红色的东西,不想液体,但也不像固体。

    “这是什么东西,老师傅?”翁先生坐在小庞的身旁,看到爷爷走到小胖身边手里拿着那个小铁盒子,就疑惑的问了起来。

    “黄仙血!”

    爷爷没有多说,就赶忙的用右手食指从小盒子里抹了一下那似液非液的东西,然后对阿成和翁先生说,“你们俩把他的上衣给扒掉,动作要快!”

    “皮子,守住门口,用红线头绑上摄魂铃绕着这间屋子缠一圈,动作要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爷爷全线指挥,在吩咐完众人后,他便在小庞的身子上利用那些“黄仙血”涂抹画了起来,至于画什么,阿成和翁先生当然懵懂不知,不过他们也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单凭老先生这种凝眉有些慌张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爷爷所用到的黄仙血其实就是上次去村长家做事所抓到的那只得了道的黄鼠狼身上的血,得道之物,精血都有非常重要的利用价值,爷爷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就从那只黄鼠狼身上取了那么一小点的血,为的就是日后有什么不急之需时就能用得到。

    “这小子今天走运了,还好我留着这个,要不然还真的要费不少功夫去护住你身上的魂魄。”

    一边说着,爷爷一边在小庞的身上反反复复的涂抹着,写写画画,一时间仍在昏迷不醒的小庞的上身已经是被黄仙血涂了个遍。

    爷爷在小庞身上所画的,其实是佛教的“绿度母心咒”,内容大致是“嗡、大咧、度大咧度咧苏哈”,绿度母心咒也称之为度母十字咒,经常诵念或者回向都能起到镇魂安心的作用,这十个字爷爷不停的在小庞的身上写着画着,足足有十遍之多。

    其实佛教有许多东西本身就有安德镇魂的作用,这一点与道教的符咒相同。不过与道教不同的是,佛教经文咒语多用于主观柔向,而道教符咒则更多用于客观之中,偏于硬向。一软一硬,自然是各有所道,各有所长。

    皮子现在也已经把摄魂铃穿着线头并绕着这间屋子帮了一圈,摄魂铃有引灵的作用,一旦鬼童婴魂到来,那么摄魂铃就会触发,并发出声响。

    起初不光是皮子,就连爷爷也没想弄得这么麻烦,顶多也就是破个鬼童坟,抓个被人种下的婴魂而已,而现在看来简单的办法似乎行不通了,先前撒好的灰烬被无故的吹走这就能充分的证明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的轻而易举。

    翁先生和阿成两人在小庞的身边扶起他来,爷爷生怕写在他身上的经文被弄掉失去作用,所以就让他们两人一直扶着他。等过了不一会儿,爷爷刚把装着残余“黄仙血”的小铁盒放回到行事袋的时候,突然间,从屋门旁边的窗户缝里刮进了一阵阴风,刺骨的寒意比先前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呤呤!”......

    紧接着的一阵铃声骤然划破这凝重的气氛。

    “它来了!小心!”爷爷大喊了一声嘱咐他们,并给了翁先生和阿成每人一串五帝钱,好防身。五帝钱有着很强的镇鬼避邪的作用,所以很多人喜欢把它用作装饰,爷爷也希望他们两人不会因为鬼童坟的关系而受到什么影响。

    此时,摆在床头前的香炉中的那把香燃烧的非常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烧了大拇指长的一大截,爷爷见此情形,立即从行事袋中取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物体抛给了皮子。

    “皮子,赶快烧了它!”

    皮子接过那一小块黑状物体,原来是块牛角。

    手脚麻利的皮子等爷爷说完后,立即把这块牛角放在了原先的火盆当中,重新点上火,很快,一股青白色的烟气立即从中而生,伴随着的还掺杂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牛角属于阴盛之物,烧牛角其所产生的烟气能让人透过肉眼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烟气很快就笼罩在了整间屋子,皮子揉了揉眼睛,四周打量着,想看看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不过可惜的是,适才的那一阵怪异在等皮子烧完牛角后就立即消失了。

    阿成有些害怕,紧张的直冒冷汗,他不听的问皮子那婴魂还来不来,是不是被你们吓走了之类的话,心中的不安全部的转移到了话点上。

    “你们不用担心,那玩意儿现在应该在外面,等你们看到了千万不要出声,你们身上有施了符法的五帝钱,它不敢伤害你们的。”

    皮子一边不听的安慰着这两人,另一边则是走到爷爷身旁,问爷爷该怎么办。

    爷爷吐了口烟,眉头紧锁着,“我料到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鬼童婴魂,估计是被人又施了祝由密咒的,要不然普通的婴魂也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把符水泡的艾蒿灰烬都给吹没了。”

    皮子听了爷爷的分析后感觉不无道理,不过他刚要问爷爷该用什么处理这婴魂,还没开口说出来,就听到翁先生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

    ......

    “怎么了!”皮子侧过头赶紧看了一眼,并问了下他。

    “小庞的身上好烫——”

    翁先生还没来得及说完,青烟缕缕中从皮子面前瞬间闪过一道黑影,黑影速度很快,等皮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来到了小庞的身旁。

    “就是它!”

    爷爷大声喝止,警告众人黑影就是婴魂。牛角烟气如今已经慢慢的润化了众人眼睛,皮子能够清楚的看清楚是一团黑漆漆人形身影,至于具体样子,由于牛角烟气并没有真正具有开阴阳眼的能力,所以他也无法看清。

第八章 夜里探坟

    黑影已经来到小庞的身旁,把阿成和翁先生吓得,虽说是看不清具体的什么样,但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和第一次对这种阴灵的接触倒也让他们整个身体都被电触了一样。

    “快闪开!”爷爷赶紧让阿成和翁先生闪开,自己箭步一跃,从行事袋里掏出了一把糯米粉朝着黑影撒去。

    黑影动作迅速,不等爷爷手里的糯米粉飞溅,就已经移动到了炕头对面的窗户上,一动不动,黑乎乎的影子在乎在仇视盯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鬼吗!!”

    翁先生害怕的直接跳下了炕头,蜷缩在皮子的身后。皮子一直提防着这婴魂,婴魂的形态看上去要比婴儿体型稍微大一点点,人性状态,但却也是有些模糊,黑乎乎的样子的确有些让人感到诡异。

    “大家都别出声!”皮子示意他们镇定,糯米粉慢慢的散落在炕上,撒了小庞一身,不过还好小庞身上的也能够黄仙血写的“绿度母心咒”仍在,不过看上去皮肤似乎有些泛红,估计这个可能是跟刚才翁先生说的小庞的身体发烫有关。

    至于小庞的身体发烫,皮子知道那肯定是婴魂来到之后想要勾魂却被小庞身上的绿度母心咒制止而造成的一些反应,皮子深吸一口气,拿起燃烧将近的那把香来,一个冷不及防就朝着黑影打去,黑影有所察觉,轻飘已过,便是躲过。不过皮子虽然这次的攻击没能够成功,可也是给爷爷一个绝佳的时机。适才爷爷趁着皮子攻击婴魂的机会,早是眼疾手快的从门缝处取来了一把还未完全干瘪的艾蒿草,在黑影还没反应过来时,爷爷早已是朝着他猛力的一挥,力道劲快,正好打在了黑影的身上。

    猛然的一击让黑影有些猝不及防,很快,艾蒿草由于本身避邪驱鬼的作用,所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发挥了作用。黑影闪乎不定,似乎变的迟疑起来。爷爷继续接二连三的用艾蒿草不停的朝着黑影打去,让它没有喘息的机会,直到皮子利用事先在屋子里绑在线上的诸多摄魂铃,扯下来后便如线网一样,直接扑向了婴魂。

    摄魂铃在空气抖动中不听的“呤呤”直响,这种铃铛本身上面就篆刻着一些法印,所以对于鬼魂来说非常管用。婴魂没能及时躲掉,最终还是被皮子擒住。

    ......

    一直被摄魂铃网罩住的婴魂本想极力挣脱,但发现余力不能,爷爷生怕再有任何差池,索性拿起香炉,把香炉中的香灰都倒在了婴魂身上。

    事到如此,总算是能让人喘口气了。可能是一开始皮子的大意,总以为自己处理过一次所以就有经验,可谁知这次幸亏有爷爷出手。爷爷坐了下来,点上烟,猛吸了口算是给自己缓解缓解,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蜷缩在地上有些雾蒙蒙的黑影。

    “这就是那婴魂?”翁先生适才躲到了外屋去,等皮子和爷爷处理完后才敢进来。他看了看地上有点像人影的东西,不过由于被摄魂铃网裹着再加上昏暗暗的屋子,所以他也没仔细看清。

    “没错,这玩意儿就是要来勾魂的!”爷爷吐了口烟后回答道。

    等爷爷抽完了烟,他便让皮子去拿“钟馗棺”来。钟馗棺是一尊道门法器,钟馗踏鬼棺,是爷爷专门处置一些孤魂野鬼的法宝,先前爷爷行走这么多年,也抓了不少的为非作歹的孤魂野鬼在里面。

    爷爷拿着法器走到婴魂面前,打开关口,口中喃喃念叨了一会儿后,那婴魂就消失不见了。

    “好了,没事了!”

    爷爷长呼一口气,示意众人现在终于没事了。

    “老师傅,你把它关在这里面没问题吧?”翁先生凑到爷爷身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爷爷手中的钟馗踏鬼棺看。

    “放心吧,这玩意儿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都逃不出来,这可是钟馗镇印,有法咒镇住的。”爷爷对自己的这件宝物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事到如今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还好问题不大,小庞现如今也已经平安无事,顺利的度过。皮子收拾了下屋子,等忙活完也已经到了深夜,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庞已经醒来,身子骨也好了不少,整个人变得就和平常无异,这倒是让翁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小庞还病入膏肓的不省人事,现在居然全然恢复了。

    翁先生把昨天他晕倒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讲了个大概,小庞听后也是不禁惊讶。上午九点多钟,跟着翁先生一伙儿的昨天另外两人现在也已经来到了皮子家中。翁先生让他们把小庞带回去,自己做则是继续的留在这里准备今晚上跟着皮子去破掉那个三阴阵。

    皮子起得很晚,等他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快到晌午了。翁先生为了表示谢意,也特意的村里的饭馆里叫了六个菜,两瓶好酒,算是当做这次事情的谢礼了。

    皮子也算是能喝,跟着爷爷和阿成他们一下子把两瓶白酒都喝了出来。院子里梧桐叶铺满地面,天色不是很好,与地面相映衬的灰墨,云波诡谲的卷舒,像是一堆堆堆积如山的枯叶。

    “皮子,我们一定要晚上出发吗?”

    “通常晚上去是最合适的,”皮子放下茶杯,回复着阿成的问题,“三阴阵眼下还有最后一阵蜈蚣丘,蜈蚣丘属于风水阵法,所以我们要向破掉这个蜈蚣丘就必须找到蜈蚣丘的阵眼,而蜈蚣丘的阵眼就是古墓的位置所在,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晚上才行,因为阴宅的龙脉地气只有在晚上才能看的最准。”

    风水中,宅有地气之分龙脉之别,阴宅为先天,阳宅为后天,阳宅重堂局,而阴宅则重地气。地藏先天之气便是地气本身,龙脉则沿地气而成,而蜈蚣丘便是沿着地气而成的一种蟠缠在古墓周围的风水阵法。地气昼伏夜出,白天很难勘测到,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凸显,这也是为什么坟地或者一些山壑地脉随着时夜幕的降临都会变得雾蒙蒙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种缘由,所以懂行的风水先生在勘测阴宅风水、寻龙点穴的时候都会在夜里出动,尤其是子时为佳。

    对于这种经常半夜出动的情况,皮子也早已经习惯了。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简单问题,而是这个蜈蚣丘,说实话,蜈蚣丘中究竟有什么玄机不光是皮子,就连爷爷也只能说个大概,知道些风水上的来龙去脉而已,要探其根源,皮子也只能抓瞎。

    不过说到坟地,皮子又想起了之前阿成捡到的那块蛇皮以及昨天小庞触发会阴咒的时候曾经突然出现过一种撕裂吼叫的声音,他现在怎么想也想不通,但至少应该确认,或许这里真的有条得道的蛇存在。

    皮子又把昨天出现的吼叫声向爷爷阐述了一遍,爷爷闻后凝眉有些沉默,似乎也想不出答案。

    “你说的这情况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会不会是坟墓中就藏着一条蛇呢,等小庞触发会阴咒的时候,蛇就恰好发出了那种吼声。”皮子是这样猜测的。

    爷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浓茶,“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但这种几率还是相当少见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主墓里说不定有什么玄机之类的,今晚上我们就去看个一二。”

    放下茶杯,爷爷凑过身子到皮子身旁,说道,“皮子,你帮我办件事,去村南头的古井那......”

    ......

    听了爷爷的吩咐后,皮子虽说不解,但也是照着爷爷的意思。翁先生和阿成都不知道皮子和爷爷在搞什么什么东西,心里也是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就这样四人准备了一下午的时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村子里大多都已经漆黑入眠了,皮子他们开始拿起家伙事朝着林子江边走去。

    皮子依稀记得昨天触发会阴咒时所在的具体位置,四人踉踉跄跄的打着手电,摸着黑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是到了昨天翁先生发现木雕的那个地方。

    昏暗暗的灯光下,周围还是如昨天一样,乱糟糟的,残存着余下的狼藉。爷爷打着手电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像是在勘测什么。

    夜黑风高,周围阴森森的唯有随风摇摆的芦苇沙沙声音,几只乌鸦时而聒噪的喧嚣,在这黑乎乎的芦苇地里阴森飘荡。爷爷来到昨天出事的地方,表面虽说都被芦苇遮住,但依旧清晰可寻,拨开乱草,打着手电向里面照去。

    “这里应该连着地脉了。”为了安全起见,爷爷还是跳下去把那龙身蛇头的青铜器给捡了上来,并吩咐皮子去点把火用芦苇草掺点朱砂将它烧一烧就会没事的了。

    等皮子点火烧完,青铜器也已经乌黑的与夜色浑然一体,皮子本打算把这玩意儿丢到江里,但翁先生还是不忍心的阻拦了下来。既然上面的咒印都被破掉,那么这就是件珍贵的历史文物,怎么能轻易的说丢掉就丢掉呢,虽说他差点被这东西害了性命,但心思一想,还是不忍心的咬着牙将它暂且的保管起来。

    “皮子,龙脉地气就在这附近,这里是会阴咒的话,那么离着不远的某个地方肯定就是主墓了。你拿着罗盘找出蜈蚣丘的大体方位和走向来,利用‘寻龙法’点出主墓的位置,我先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

    皮子不解,接过爷爷手中的风水罗盘后本想问他去做什么,但爷爷没说话,一贯面色凝重的离开了这里。

第九章 寻龙法

    爷爷的突然离开却是让皮子和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岭十分怪异的地方,不知道爷爷一个人径自去做什么。

    皮子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离子时还差半个钟头的功夫。趁着这半小时,皮子赶紧把要用的家伙事准备好,然后示意他们先坐下来休息下,等到了子时的时候用罗盘勘测地气龙脉时才最有效。

    闲来无事,皮子点上根烟冒了两口,借着烟气把心里的不安都统统的吐出来。老实说,晚上大半夜的行动皮子还是第一次,而且又是破三阴阵这样的麻烦事,皮子的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皮子,你爷爷去干什么去了?”

    这个时候,翁先生靠过来关掉了手电坐在了皮子和阿成旁边,他看到老师傅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很好奇的问皮子。

    “我也不清楚,爷爷一向都是这么随性的自来自去的,我也从来不问,只不过凭着我对爷爷的了解,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今天下午让你出去你去哪了?”阿成好奇的问皮子。

    皮子掐掉烟头,吐出了最后一口疑虑,说道:“爷爷让我去村南头的古井那里看看那井里还有没有水。”

    “那口破井不是从一直有水的吗,你还看它干嘛。”还没等皮子说完,阿成就迅速的带着疑问插上了话。

    皮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双明亮的眼球在黑夜里依旧迸发出心中的疑问,“是的,本来是一直有水的,但我到了那后奇怪的发现那口井已经枯了。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爷爷,爷爷听后倒是有些明白了,但我问他他也不说。”

    “平白无故的没了水?会不会里面的源头都干涸了?”翁先生听后也感到无比的不解。

    “这个我倒是感觉不可能,咱们这里靠着江边,源头一直充足,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断过,要说原因的话,我倒是想不出来究竟为什么。”

    说不定这次爷爷突然地离开也许是和那口枯井有关,毕竟空穴不来风,爷爷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皮子去跑到村子南边看那口古井。

    眼下时间慢慢过去,终于是到了子时。

    皮子根据爷爷的指示,拿出罗盘来在这个坟口周围走来走去。

    月光稀微,黑漆漆的草丛已经完全的淹没了众人的灯光,翁先生和阿成一直跟在皮子的身后帮他打着手电拎着东西。寻龙脉地气,对皮子来说本身并不难,但要找到蜈蚣丘,还真的得下一番功夫。

    蜈蚣丘是在龙脉地气的基础上,下阵者通过一些手段而改变了地气的走向,从而使得地气能够充分的引流到自己事先布好的阵中,以用来“点活”阵法,然后达到某种目的。在风水阵法中,如果一个阵法没有地气,那么这个阵就为死阵,几乎形同虚设,力量微乎其微,但如果借龙脉地气所点活,那么它的威力就不能小觑了。

    要找到地气龙脉所在,方法也有很多,包括风水先生,阴阳术士等等都各有所技。而皮子所用的则是鬼卜一派口传身授的一种秘法。风水罗盘本身有阴阳灵性,若是再结合鬼卜法门,那么就可以点活罗盘,巧妙的运用风水罗盘上的二十四山和先天八卦的走势则可找出地气龙脉的大体方向。

    皮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用黑纸写的符,符不大,大约三根手指长宽,符纸上所画的是“地君太岁令”,他找了片空地蹲下,把罗盘先天八卦位置对准好,借着身后两人的灯光,他将这道黑符放在罗盘最中间的天池上面,然后示意他们两人先稍稍退后。

    翁先生他们不解,但也没敢多说,只是照着皮子说的话做,向后退了两步。

    地君太岁令属于镇宅法令,通常用于太岁之年动土建房或者阴宅布造,但也有一些阴阳术士会以此来做风水法器,因本身与地气相通的关系,所以皮子打算利用这道令符来做引子,再配合罗盘的卦位,那正好可以找到龙脉地气。

    放好黑符,皮子右手摆成剑指在罗盘上凌空画了几划,喃喃念叨了几句。说来也怪,皮子默念了几句咒语后周围就吹过了一阵凉风,原先自然静止的罗盘指针也开始不停的转动起来。

    指针转了几圈后慢慢的恢复了稳定,皮子拿起罗盘,沿着指针所指的方向朝着右边走去。

    “找到了,跟我来!”

    皮子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天池指针的坐向是癸山丁向,也就是说龙脉地气的走向正好是南北方向,而走到离原先小庞出事的那个古坟大约向西南十米左右的地方,皮子发现在这个地方罗盘的指针开始出现摇摆不定的现象,按理说蜈蚣丘接着龙脉地气,那么在引气的地方磁场肯定会出现偏差混乱,所以皮子推断这里很可能就是蜈蚣丘的阵眼所在。

    “就是这!”

    “这里就是那个主墓的墓口吗?”翁先生一边放下背包一边看了看皮子所指的地方,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

    “不是,这里包括周围都是蜈蚣丘的阵法范围,你们也要小心一点,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谁也说不好。”

    这里离林子江大约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水流声音依稀能听得到。

    “这里离林子江这么近,这么近的距离,按照我以往探墓的惯例来判断,这里如果有墓穴可能已经被江水浸泡了。”翁先生在看了看周围的一些地理环境后,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这个结论。

    皮子又在周围走了几分钟,然后根据罗盘上的反映情况来看,他目测出了这个蜈蚣丘的大体方位和走向。基本上就是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开始向北以及周围,北面的会阴咒与这里刚好连城了一条线,蜈蚣丘的作用也刚好能得到最大程度额发挥。

    “那墓口在哪?”翁先生继续问道,并带了一丝抱怨,“可惜金属探测仪让他们给带回去了,要不然凭那个找主墓的话我们就轻松多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皮子气定神闲,收起罗盘后,接着又从行事袋里取出了四面令旗。

    “这是做什么用的?”阿成把手电关掉后,点上了煤油灯来到皮子旁边。

    令旗共四面,三角形状,分别是青、黄、红、黑四色,令旗上面都不约而同的画了一些符印法令,皮子告诉他们自己要用寻龙法找到墓穴的主墓口位置。

    皮子走着依次把青、黄、红、黑这四面令旗分别插在了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向,然后在四面令旗的区域中心额外的放了罗盘。寻龙法属于道门秘法,其本身是借助自然的力量来帮助施法者寻找某件东西,譬如古墓的位置所在等等,当然这种法门并不是属于有求必应想找什么就找什么的,之所以这种方法可以找寻古墓那是因为古墓藏于地下,若是地下气脉不通,磁场混乱则说明有东西存在并扰乱了龙脉地气的运行。

    而且这种方法也并不是一定实打实的有效,因为寻龙法找的只是大体位置,而且催动寻龙旗的自然力量必须足够强大,因此一般情况下皮子和爷爷都不会用这种方法的,免得因为力量催动不起来而造成法令反噬自己,伤害身体。不过这一次或许能成,因为皮子找到了龙脉地气的具体所在,所以只要借助自然的力量,相信就一定能找出墓穴的所在。

    不管怎样,皮子都试着去相信自己。

    “四方神灵,幻化天庭,召为我用,催动法令!寻龙点睛!”

    皮子从行事袋里取出了另外一面黄色的令旗后,开始念叨,等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迅速的把手中的令旗朝着四面令旗的中心区域罗盘所在位置插去。

    “嘭!”的一声疾响,手中的令旗已飞快的插在了罗盘附近,稍微的晃动过后便停在了那里。紧接着一道疾风闪过,地面上的五面令旗的旗面全部都被疾风刮得“卜卜”直响,等过了一会儿,风渐渐的消失,皮子这才放心的长呼了口气然后走到罗盘那里。

    “指针偏向了东面,停在了巽卦三刻的位置,也就是说主墓的墓口应该就在那了。”

    皮子起身朝着罗盘所指明的方向走去,推测好了大约的距离,便朝着翁先生和阿成吆喝,说找到了主墓的墓口所在。

    (巽卦三刻,即为罗盘天池指针指向了东南方的巽卦方位上面,而三刻则为风水术语,一刻大约是十五步)

    的确,若是仔细观察的话,皮子依照寻龙法的提示,找到的这个地方确实要比周围有些低洼,虽然芦苇甚多,有些掩盖掉,但细眼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里很像,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或许应该是这了。”

    三人围簇在一块,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爷爷恰好回到了这里。他看到皮子已经用了寻龙法后,就来到了皮子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没错,就是这里了。”

    爷爷的确定让众人放了心,皮子回到原先布寻龙法的地方收拾好用过的东西后,就和翁先生阿成他们一起用铁锹开始挖。泥土细软,被附近的江水浸泡,所以挖起来也不是那么费力。月光逐渐的开始拨开云雾露出了清辉,周围的雾气也慢慢散去,爷爷坐在旁边抽着烟,皮子他们就这样一铁锹一铁锹的挖着,一直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们向下挖了两米时才有所发现。

第十章 这是什么

    “快看,我好想挖到了!”

    翁先生难以遮掩自己心里的激动,赶紧的吆喝众人快过来看。

    煤油灯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着翁先生的脚下,在另外一旁干活的皮子走过来瞧了瞧,发现翁先生的脚下出现了一块石阶。继续向下挖,果然第二块第三块石阶就出现在了眼前。

    “真是这里!”皮子惊喜道。

    爷爷闻讯赶来,看了看后示意他们尽快挖出条路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得尽快的解决掉这件事才行。

    有了发现,众人干活的热情更是高涨,尤其是翁先生,作为文物收藏和考古发掘工作者,这两天他可真是活的心惊胆战,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发现,他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想尽快的解决掉这些麻烦。

    三人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终于是将石阶周围的土渍都清理的干干净净,顺着石阶下面是一座石门,门不高,大约一米五左右。石门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根镶嵌其中的石柱,清理掉上面的土渍后,皮子看到石柱上面都是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这上面刻得是些什么图案,你们认得吗?”翁先生左手扶了扶眼镜框,右手举起手里的煤油灯仔细的由上至下仔细的看了看这两根石柱。翁先生虽说是历史考古是行家,但却发现这上面的图案自己有些看不懂,好像是些北斗星体之类的雕刻。

    “是星曜转运图!”爷爷瞪着眼睛在仔细的看了看这两根石柱后,发现这上面刻得居然是天文星法上的一些东西,这不禁让他产生了疑问,“奇怪,为什么墓穴里会有这些?”

    “会不会是因为墓主身份特殊的原因?”

    爷爷摇了摇头,认为皮子的猜测不大可能,“这个不太可能,星曜转运图属于天文历法,是天象星法的一种,墓主再怎么高贵也不可能将这种东西放在里面。除非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

    皮子不解,好奇的问爷爷比如说什么,但爷爷也只不过傻笑了笑,告诉他们是自己多虑了而已。

    石门很厚,要想打开也绝非易事,皮子和阿成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是利用铁锹插进门缝那样一步步的撬开一点空间。

    这样也能勉强的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借着凉风鬼嚎般的噪音一直伴随左右,不停的打乱皮子的思维。

    “我在前面带路,大家小心!”

    皮子第一个先进去,尔后众人也纷纷的从那狭小的空间硬挤了进去。

    别看石门虽小,可走进去后里面的空间却是让皮子吃惊不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墓穴里面会如此的大,微弱的手电灯光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照亮眼前的路,青石砖铺的地面上依旧平缓无碍,没有一点水汽,看样子这里面应该是设计的很好,因此才保持的如此干燥。

    “这也怪了,别看这里靠近林子江,外面的泥土都湿漉漉的,可这里一点却非常干燥,我推测这里的密闭措施做的比较好,周围的石壁应该都是经过特殊的加厚密制。”翁先生跟在皮子后面一直东张西望,心里的那种对考古的发掘**在打开石门的那一刻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暗道里面非常开阔,足足得有个三米多高,蜿蜒的道路上四人就这样一步步的小心走着,生怕里面再遇到什么机关。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后,皮子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快看!”皮子示意众人朝着自己举灯的地方看去。

    灯光落在了石壁上,皮子清楚的看到了石壁上所刻的内容和外面石柱上所雕刻的内容很相似,石壁两侧都有,皮子的借着灯光又往前走了走,一直往里面延伸,这不禁让他起疑,而对这里自己也是越来越好奇。

    “又是星曜转运图...、..”爷爷在看了石壁上的内容后也是发出了疑问的语气。

    星曜转运图实际上是太乙术数或星象道法中的大运星曜运行图,在古代基本上属于司天监所掌握的一种预测国运或者灾难的参考星象标准,其内容涉及基本涵盖了天文星象的内容,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无所不包,其内容冗杂繁长,而这里刻得应该就是余下的内容。

    再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已经接近了墓室,不过很奇怪的是皮子发现越是靠近墓室,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就越多,皮子小心翼翼的上前照着地面,发现这些东西原来是蛇蜕去的皮。

    “蛇皮?”皮子自问,“会不会跟阿成所捡到的那种是一样的?”他对比了下自己先前和阿成曾经在山上捡到的那块蛇皮,觉得这两者之间非常相似。

    “差不多应该是一样,我记得很清楚!”阿成这时候走到皮子身旁从地上捡了一块蛇皮仔细的端摩了下后,认定这应该和上次发现的那块属于同一条蛇的。

    如果真的是同一条蛇的话,皮子根据蛇皮的数量和时间来推算,那条蛇恐怕已经有了相当长的年岁,而且恐怕就在这附近潜伏着。

    一想到这里,众人皆是毛骨悚然,要说皮子和爷爷抓个鬼、镇邪妖什么的这还可以,但要是碰上了大蛇,四个人还真不好对付,只怕还没来得及跑掉就都葬身在这里了。

    爷爷镇定若闲,猛吸了口烟后就示意他们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四人来到墓室前,墓室入口的两侧墙砖上面都有一个八卦铜镜镶嵌其中,八卦铜镜不大,也就是张开手掌般大小,不过铜镜在暗中依然能熠熠生辉,反射出古铜色的光芒,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铜镜的中心位置分别刻了一个“敕”字和“令”字。

    “这是什么意思?”阿成看了看八卦铜镜后,不解的问皮子。

    “八卦铜镜属于镇墓之物,你没看到铜镜上面刻得‘敕令’二字吗,这属于法令镇物,这两块铜镜肯定都是事先布过法令的,在墓中内嵌其中,就是希望通过这两国铜镜能够震慑住其余的鬼祟,好让墓主安息的意思。”皮子解释给阿成听,“内嵌在墓室入口的两侧是一种,还有一种则是嵌在棺材盖上。”

    墓室入口并没有宅门,只不过要比皮子他们走过来的暗道要低那么几个台阶的高度,下了台阶走进去后,皮子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墓室里面有股异样的气流在涌动。

    或许这应该就是地气龙脉的汇聚之地,皮子走在最前面利用手电灯仔细的照了照周围,发现这个墓室不是一般的大,估摸着算下来,得有个两三百个平方。

    墓室靠近入口的周围都是些利用泥土堆积出来的小山丘,小山丘上面还插着一些木牌,虽不知那些是什么,但如此的样子着实的让他们有些心里发麻。

    最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口棺材,从大老眼望去,棺材上面还刻了一些精致的图案,虽不知上面刻得是什么,但其精致的程度皮子站在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不一般的气质。

    不过最让皮子好奇的还不是这口棺材,而是悬挂在棺材上面的一直散发出阵阵绿光的一块似石非石的东西,拿东西悬在半空,所迸发出的暗绿色的光铺满了整个石台,显得阴森的很。

    “那是什么东西,夜明珠吗?感觉怪怪的。”阿成双臂紧抱,寒噤四起。

    翁先生有些兴奋,扶了扶眼镜框后向前谨慎的稍微的走动了两步,想仔细的看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是荧光石。”“荧光石就是夜光石,夜明珠是磨工后的产物。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本身会发光的萤石就不多,像这里的这块一样,能发出如此亮光如此之大的石头还真的算是稀世珍宝了。”

    一说到这,翁先生又是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脑子里对文物的追求和热爱嫣然已经让他忘掉了此时的恐惧和不安。

    不管是不是稀世珍宝,皮子倒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墓室里面的种种异样让他感觉实在奇怪。四人小心朝着石台走去,皮子渐渐的发现石台周围的地面上竟然也是刻着一些东西,细眼一看,则是一条似龙非龙的图案。

    种种如此的景象皮子似乎发现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那种感觉来。

    “对了!这不是木雕上面的那个图案吗?”皮子恍然大悟,想起了地面上所刻的就是那条舌头龙身的图案。

    爷爷也是想起了昨天那块樟木雕刻上的图案,“看样子这里应该跟跟这个蛇头龙身有什么微妙的关系,但愿这上面刻得图案不是适才咱们猜想的那条蛇......”

    “蛇头龙身?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老师傅您多虑了吧!”翁先生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爷爷长吁一叹,“谁也说不准,有的动物得了道成了精后就不一样了......”

    爷爷并没有过多的解释,皮子从爷爷那眉头紧锁的表情不难看出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的,只不过他不敢去想象,毕竟翁先生他们不知道这种罕见的情况。

    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进了徐徐凉风,蜈蚣丘的阵眼所聚集的地气皆是汇聚到了此处,虽不知道为何,但皮子知道肯定跟这石台上的这口棺材有关。

    石台为六角形,青石碓筑,大约半米多高,很大,几乎占据了墓室三分之一的空间。棺材木质上等,皮子不清楚是什么,而老翁有考古的经验,从口袋里取出了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后才断定这属于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材,异常的珍贵。

    棺材盖上有龙纹图样,能断定出是墓主的身份不一般,应该是皇家贵胄的级别。而且在棺材盖的最上面还刻着一行字,皮子看后,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十一章 历史疑云

    看到棺材盖上面的那几行字,皮子惊讶的发现上面刻得是“太平日月,天国昭昭”,在这八个大字的落款处还有“于甲子年四月二十七日摘星换斗,改天命之数以成国运”。

    “‘太平日月,天国昭昭’..”皮子默默的念出了声,“这四个字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太平天国吗?”

    皮子对历史也有些了解,他记得当年太平天国被曾国藩和曾国荃覆灭的时间恰恰是同治三年即1864年,而天干地支纪年恰为甲子,所以自己才有理由怀疑这个坟墓葬的可能是个跟太平天国有关的人物。

    “我看也是,这里葬的很有可能是太平天国时候的某个王公贵戚吧,而且很大的几率会是洪秀全。”翁先生身为一名专业考古人员,对历史自然是很熟悉,“我记得当年从金田起义开始,洪秀全这一帮人就在南方作乱,虽说不上是烧杀抢掠但转战数十省造成的生灵涂炭和极其残暴的刑法真的是罄竹难书,而这也造成了中国大批文物的破坏和流失,最典型的就是镇江文宗阁与扬州文汇阁的《四库全书》就毁在了太平天国时期的兵火之中。”(义和团与太平天国一样,打着爱国的幌子破坏了不少文物,在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时,翰林院就被义和团的拳民焚毁,国家珍宝《永乐大典》几乎被烧毁,所余无几。其仅存六十四册被当时的吏部尚书陆润庠运回府中,有幸得以保存。有的人说是毁于八卦联军之手,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当时八卦联军刚好登陆天津的大沽炮台,怎可能于千里之外的北京去烧杀抢掠呢?)

    “洪秀全?”阿成一怔,听了翁先生的话后有些惊讶。

    皮子同意的嗯了一声,觉得是洪秀全的话那么久合乎常理了,“龙纹壁刻以及这等金丝楠木棺材并不是一般的王公贵胄可以享受得到的,而且再加上这上面刻的是甲子年四月二十七,我记得我在听书的时候听到过说书的说洪秀全死在了农历四月份,由此推断,这里多半是洪秀全的墓穴。”

    不过,皮子还是有些疑问,“但仔细想想,当年太平天国离着东北这里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为什么他的墓穴会在这里呢?而且按照太平天国的等级森严的奢华制度来看,这个墓穴未免有些太简陋了吧..”

    皮子的疑问不无道理,翁先生也觉得很对,再怎么说把墓穴葬在这里都是有违常理的,这座墓的的确确有太多的匪夷所思。

    暗绿色的石光映射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阴森森的。皮子吸了口凉气,还是决定先打开棺材再说。

    “皮子啊,先别着急动棺材,小心有机关,先用罗盘看看这里的地气走势,我怀疑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刚才咱们进来的太顺利了,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头!”

    爷爷凭着多年的经验叮嘱皮子要谨慎一点,皮子取出罗盘一测,惊讶的发现罗盘的指针由于地气扰乱的缘故变得左右摇摆不止。爷爷闻讯走到皮子跟前,皱着浓眉告诉他们情况并不乐观,便吩咐他们先暂且不要乱动东西,自己要先用椴木钉镇住这里的地气再说。

    “我现在倒是恍然大悟了,为什么三阴阵中的蜈蚣丘会把地气引到这口棺材这里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想要逆天改大运!”

    爷爷一语惊人,皮子听后眼睛瞪大如圆,到现在似懂非懂,老实说这种东西自己以前根本从来没有遇到过。“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倒觉得这种情况**不离十了。你没看到棺材盖上刻得吗,改天命之数以成国运,估计这洪秀全是知道自己重病缠身,命不久矣,所以才出此下策,折掉自己余下的性命来让人设下这个逆天之术,想要改变当时太平天国的颓废之势。可惜,天数已定..娃,你还记得我让你去看的那口古井吗?”

    皮子嗯了一声,昨天的事情当然记得,“记得,我去的时候古井已经枯掉了,而且井里面很干,看上去那口井已经枯掉一段时间了,难不成是因为龙脉地气被截掉的原因才造成的古井断气缺水?”

    爷爷点了点头,“没错,古井接地而成气,若是地气龙脉被改变或被截掉,那么就会造成井水退去变得枯木林立。你没发现这些时日除了这江边周围的芦苇长的这么茂盛以外,村子周围的草木都是变得焉了吧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口棺材!以前我倒没注意,也万万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不过也不用担心,今年特殊,天象异常才呼应了这里的地气,若是往年的这里跟普通的坟墓无异,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这逆天改运,它必须要用到星象之法,其中星曜转运图就是必备之一,再加上太乙法术,就能够在星旺之时改变整体的气运。我想墓址之所以选在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更重要的是咱们这里的地理位置特殊,上悬南方星斗相应,天纪星宫能入库,下有山环水抱相依,地气旺盛,天时地利无不相助。如果这棺材里的真的是洪秀全的话,那么这厮就应该把他碎尸万段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敢做,简直是疯了!”

    爷爷越说越气愤,恨不能把他给碎尸万段了。这也难怪,毕竟碰上这一遭荒唐事换成谁都很惊讶。

    逆天改运,属于悖逆阴阳之事。古言:“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二气运转,与天相应,与地相呼。”万物的气运流转是随着

    星象大运的轮换改变而改变,换句通俗的话解释就是说阴阳气运有旺有衰,有动有静,天地相呼应从而慢慢的改变事物的发展趋势,而这便是是我们俗称的大运,譬如我们生活当中最常见的谚语“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便是大运轮换的典型例子。正所谓人有人运,国有国运,因此在古代观星学以及三式绝学中的“太乙神数和奇门遁甲”变得格外的重要,一朝当中也只有少数的掌管天文历法的司天监、司天台和太史令才能掌握。

    这种利用星象法术来改变国运的悖逆之举在历史上也是有过的,比如说明末清初的时候,崇祯皇帝朱由检就曾经命令司天监等人试图改变国运,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天数已定,错杀了袁崇焕作茧自缚,终究是导致了自家的江山拱手相让给了皇太极。

    “改运我倒是听说过,以前给人测字算命就经常遇到八字大运的改变。可改变国运这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究竟能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国运咧?”

    皮子有些好奇,对这种遭遇显然有了很大的兴趣,即便眼前还有如此的未知数。

    爷爷把罗盘递给了皮子,吸了口烟后解释着说,“具体的方法我也不是很了解,但肯定太乙法术有关,太乙术数是专门预测国运的,其道法就是利用星象结合专门施下的符印法令来改变气运,如果天时得令,那么再结合地利的优势,就会让紫薇星被冲,紫薇星乃是帝王之星,国家之脉,紫薇星受冲犯克,国家就会气衰受困,灾难、战争就容易频发,从而造成混乱,让布阵的人有机可乘。如今天象已旺,正如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得天时又得地利,恐怕逆天之术已经在催动了,这些东西传言都是折寿的,毕竟违逆天命,在古时候也基本没人敢碰,这是要遭天谴的。”

    听了老爷子的话后,不论是皮子还是其余两人都是被深深的震住了。如果这逆天之术真的催动了,那么会不会造成混乱呢?皮子有些担心,不过事情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社会时候所遗留下来的一些神秘,至于现在可不可行,准不准谁恐怕都很难考究。

    周围的凉风不知从何开始已经愈来愈烈,看样子这里的地气越来越浓烈了。爷爷当机立断,从行事袋里取出了八根椴木钉,枣红色,每根木钉差不多手指般粗长,然后让皮子用罗盘找出八个正方位来,把这八根椴木钉插在这个石台外围的八个正位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抑制住地气的窜动。

    “这八根椴木钉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得尽快打开棺材看看才是!”皮子知道这里的地气特别旺盛,单凭这几个椴木钉还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四人走上台子,慢慢的移开这笨重的棺材盖,里面发锈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着实难闻。不过在他们打开后发现棺材里面还真的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棺材里面的确有具尸骨,身着蟒身龙袍,头戴金丝圆冠,一看便是帝王贵胄。在尸骨的右侧放着一个金丝楠木匣匮,翁先生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打开后里面是几本书外加一封书信。

    “《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和《原道救世歌》这三本书的确是洪秀全的著作,看样子这真的是洪秀全的墓址了。”翁先生翻了翻金色包边的那几本书,现在他们可以断定这里墓穴的主人身份。

    这三本书倒是没有什么意义,皮子也只不过瞥了一眼压根没放在心上,倒是放在楠木匣匮最底下的那一封书信在他看完后着实的震惊了一番。

第十二章 尸影

    相比较这封信而言,适才爷爷所说的那个逆天之阵如今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这封冗长的信上说,逆天之阵的初衷便是希望以此而改变太平天国的颓势,希望在1864年紫薇飞星刚好换运的这一年能够利用这个阵法来改变华夏国运,让风雨飘摇中的太平天国能浴火重生,正基大统。

    “看样子咱们分析的还是对的,这个逆天之阵还真的是给当时的太平天国准备的。不过幸好1864年太平天国刚好是被曾国藩率领的湘军所破,那个所谓的太平天国“继承大统”的理想也根本不可能达成了。”皮子喃喃自语起来,“要不然这个‘邪教’组织还不知道得害死多少人咧...”

    (太平天国所带来的战争伤亡人数是比二战时期中国的伤亡人数多得多的。中国当代人口史学者在确凿可信的史料基础上,对此进行了重新估算,形成了两种意见:第一种意见根据太平天国前后《户部清册》所载的户口数,认为从1851年到1864年中国人口锐减40%,绝对损失数量达1.6亿;第二种意见则将战前的人口数据与1911年宣统人口普查资料进行对比研究,认为太平天国战争仅给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北五省直接造成的过量死亡人口就至少到5400万,如果再考虑到其它战场湖南、广西、福建、四川等省的人口损失,那么太平天国战争给中国带来的人口损失至少在1亿以上,直接造成的过量死亡人口达7000万而中国在8年抗战时期“伤亡”人数也不过是3500万。补充一点,太平天国时期对经济、文化、人伦理性的践踏是非常残酷的,举酷刑一例,就有“硫磺点天灯、煨火煮人”等等)

    言归正传,这信上还说,在天王洪秀全垂危之时,他听取了天朝有名的谋略军师钱江的建议,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在自己“驾崩”后把“龙体”偷运到东北清妖的老巢,利用逆天改运之法撼动清廷,以此来维护太平天国的长治久安。

    “照这么说的话,这里的机关应该就是钱江设下的了。”爷爷听了皮子念的信上的内容后推断出这里应该是钱江事先布置好的。

    “这个钱江是谁?”阿成站在一旁听的懵懵懂懂。

    “这个钱江应该就是指的太平天国第一谋士钱不颠吧,这个人我听说过,有经天纬地之才,精通命理之数,可惜后来天京陷落太平天国覆灭后就出了家,好像叫‘不颠和尚’。”对于钱江这个人,由于在易学界有些名堂,所以皮子还是有些耳闻的,据说这个钱不颠在洪秀全与冯云山等人起事前曾用奇门遁甲精准预测到了他们起义的时间,连日子都不带差的,其易学功力真的让人称赞,洪秀全也因此对这个钱江刮目相看,更堪重用。

    在信的后半部分,有这么一段内容引起了皮子的注意。

    皮子看到上面有明确的记载:当年洪秀全为了防止天朝罹难,还特意的留了一手,把圣库(也就是国库的意思,但在当时太平天国中称之为圣库)的一大部分钱财珍宝都悉数的转移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以备后用,不过信中并没有交代把这些宝藏转移到了什么地方去,只留下了一句口诀。

    “太平天国有宝藏这一说一直在民间流传着,看来这是真的了,先前就有很多的历史学者考证过想解开这个谜题,可谁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

    “这个问题以后在讨论,时间不早了,赶紧先办正事吧!”

    爷爷掐灭了烟头,示意众人别忘了来到这里的初衷,得先破掉这个后患无穷的三阴阵才行。三阴阵的阵眼位置就在石台这里,皮子还没来得及看完整体内容就把信收好,走下了石台,与爷爷一起先破掉这个三阴阵。

    囚龙钉开始倾斜,皮子知道这是地气欲要冲破的预兆。

    “我们必须要赶紧时间了!囚龙钉已经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皮子眼看情况开始不乐观,赶紧的从背包里取出了四道符和先前用过的那四面令旗,这四道符是鬼卜一派的法门密令,上面是用朱砂所写的“土地仙君镇地令”七个字和一个用印章印下的先天八卦图,皮子把那四面令旗按照东西南北的方向依次放在了石台上周围,四道符放在令旗旁边,待其余人都退去后,他便从包里的一个纸袋里抓了一把红色的晶状物体,口中楠楠念叨着:“有劳地君仙家助我法令,旗应天时,符接地气,阴阳二使,不可枉逆,急急如律令!”

    在等皮子念完后,他便把手中抓起的那一把红色晶状物体给朝着石台那撒去,只听“嘭!”的一声,一时间火光四射,粉尘开始密布,并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彻在整片墓室中。

    红色烟尘围绕在石台上的棺材周围,白烟袅袅,经久不散。地上原先插着的那四把令旗如今也突然间变得张力十足,旗面伸开旗脚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棺材。

    四道符这个时候也开始慢慢的冒出了白烟,滋滋啦啦的声响伴随着那些红色粉尘的余烬像是起到了什么连锁反应。等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四面令旗和地上的四道符都同时的燃烧起来,一瞬间火光凶猛的就成了灰烬。不过说来也怪,在等这些东西都烧完之后,整片墓室中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像是洪水退去后的平静一样,皮子掏出了罗盘看了看,发现罗盘的指针也开始变的平稳,没有了气场的干扰,说明刚才自己所施的法令已经有了功效。

    其实皮子适才用的方法自己都捏了把冷汗,因为这种请神相助的法门虽说见效快,威力大,但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容易反噬自己。倘若地气没有被成功阻止,那么刚才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出现“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么简单了,而是地气溢出,造成力量反噬,从而不光是皮子,恐怕一行人都会死在刚才的爆炸中。

    不过幸好万事顺利,这才是捡回了一条命。皮子抹掉额头上刚才直冒出的冷汗,长呼了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扔的红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翁先生躲在老爷子的身后有些害怕,看皮子神叨叨的心里又充满了好奇。

    “是红檀木的佛珠粉和朱砂,两者一阴一阳,是我们走阴阳做事的常用的东西。”收起罗盘,皮子走到了爷爷跟前,和爷爷商量了商量,“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现在这么晚了,大家看上去都很疲劳,等明天一早我们再来收拾掉这些残局吧。”

    “恩,也行。我这把老骨头的确是有些熬不住了,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此处不宜久留,刚才你们在找龙脉地气的时候我就去周围打量了圈,本是想找到鬼童坟的位置,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我怀疑那个布阵的钱江可能利用了这里地气的异常把鬼童坟设置在了墓穴里面。”

    “然后呢?有什么后果?”翁先生一听说要打道回府就赶紧的把能在不破坏原先摆设基础上的能拿走的东西都通通的装进了包里,主要的还是那个木匣子以及里面的几本精装书册。

    “爷爷,你注意到咱们刚进来时候旁边的那些小土丘了没?这里面地气的变化往往能够引起那些鬼童坟的异常,先前咱们已经遇到过,我当时就怀疑这里的鬼童坟不一般,现在再联系一下这些不起眼的小土丘,我反而觉得鬼童坟可能就在那!”

    说着说着,皮子指了指墓室旁的小土丘,荧光石的暗绿色光隐隐约约的能照到那里,一片片的土丘看上去真的就和坟地一样,黑绿隐隐的显得阴森至极。

    “好了,咱们快走吧!”爷爷话刚说完就率先转身朝着墓室门口走去。

    众人拾掇好东西后,也转身离开了墓室,皮子在最后面垫底。就在皮子刚迈出墓室门口第一步的时候,皮子忽然觉得自己身后背部有一种冰冷刺骨的疼痛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冬天把双手忽然间放在冰冷的水中一样,让人本能的反应过来,朝着后面大吼了句,“谁!”

    听到皮子突如其来的叫声,走在最前面的爷爷立马转过身打着手电朝着皮子照去,“怎么了,娃?”

    “有东西刚刚在我身后...”

    皮子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身后手电筒的灯光暗处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是什么在这种灯光条件下根本看不清,与人差不多高,移动起来时而轻飘又时而跛瘸。

    “糟了,是尸影!”爷爷瞪着眼睛瞅了瞅皮子的身后那个黑影后,立即感到了不妙。与此同时,他还从自己刮在肩上的行事袋里抓出了一把朱砂,洒在了皮子身后与黑影的间隔地上。

    尸影就是诸多未生而夭的小孩的亡魂结合体,尸影通常都是多个婴童亡魂所合炼而成的,由于未生而夭的关系,所以他们的亡魂并没有鬼性,因此炼出来的东西就是尸影,如尸一样死气,如影一样若隐若现。

    炼制尸影的条件非常特殊,成功率非常低,一些阴阳术士曾以养鬼的方法来炼制,但成功率不大,不过如果条件特殊的话就例外了。比如说这次,皮子认为钱江肯定是事先布置好的,待时机一到,地气充斥而造成婴魂成精,尸影就自然而然的炼成了。

第十三章 血蠹

    “这下可麻烦了啊...”爷爷沉重的语气告诉了皮子自己不好的预感现在终于得到了应验。

    尸影不容易对付,因为对付这若隐若现的东西在这黑乎乎的暗道中很难神展开手脚,它并不属于荫尸一类,也不属于鬼灵一别,但却因为鬼童坟的关系在这座古墓当中一直保护着墓穴。尸影与先前的婴魂一样,勾人魂魄来葬于此处,普通人若不小心被它遇到,那可能只有被宰的份了。

    不过还好皮子和爷爷不是普通人,至少在这行里面。皮子心境一颤,到现在有些余悸,还好自己的警惕性高,在刚才尸影要上自己身的时候被发觉了,要不然被这玩意儿勾掉魂魄,再找回来还得费好些功夫。

    朱砂粉对这玩意儿相当有效,尸影也察觉到了朱砂强大的阳气力量在这个暗道中开始充斥着,只能在远处慢慢徘徊不敢前进。

    “娃,你带他们先退到后面去,这些朱砂你拿着,万一它扑过来就用它防身。”

    爷爷把一个小布袋递给了皮子,自己反而是从行事袋里取出了一根细长的判了好几个圈的树枝来,站在最前面,准备收拾掉尸影。

    皮子知道在这个窄道中若是自己在过去和爷爷一块的话肯定会给他添了麻烦,目见爷爷已经拿出了缠符柳枝,心里也放了心,慢慢的和翁先生他们一块向后退了三四步,给爷爷打着灯光照亮前面的路况。

    缠符柳枝其实就是柳枝,这种柳枝一般都是采用仲夏五月的柳树枝,因为在这段时间刚好是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间,所以所发挥的力量就大。柳枝须清水盥洗三次,再择良辰吉日放在张天师、老君等神像的面前进行法令加持供奉七日,最后再用符咒“封冠”,把押鬼镇煞的符纸缠在上面制成法器。

    柳枝一米多长,末端已经触在了地面。尸影没敢过来,走到了与爷爷正对面的暗道中间,弑煞的盯着爷爷看。皮子能看出来,这尸影黑乎乎的模糊样子虽然看不清什么状态,但显然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

    “畜生,看我今天收了你!”

    爷爷奋身一喝,右手握住缠符柳枝就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尸影打去。说实话皮子到现在二十多了还真没看到爷爷如此全身应付的样子,爷爷跑得并不快,但力道却很重,在离尸影大约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只听骤然“啪!”的一声,爷爷手中的柳枝就狠狠的打在了地上。

    尸影轻盈,速度要比爷爷快不少,在爷爷的缠符柳枝向它挥去的时候它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往身旁一跃成功的避开了爷爷的攻击。缠符柳枝上面的符咒尸影知道其中厉害,万一爷爷成功打到的话,肯定有这畜生好受的。不过事情似乎更糟糕了点,在没等爷爷重新举起柳枝的那一刻,尸影突然迅速的向爷爷扑去,速度很快犹如雷电一般迅疾。

    爷爷见状不妙,赶忙一个箭步往后退,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尸影,回到了皮子身旁。

    “这玩意儿真不好对付,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是真的不行了...”爷爷喘着气,挽起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又继续的朝着尸影冲了上去。

    黑暗当中,两道黑影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互相攻击,晃晃闪闪的影子不停的映衬在墙壁上激斗碰撞。皮子有些不放心,毕竟爷爷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腿脚不方便,万一有个什么差错,自己还真的舍不得仅存的唯一的亲人。在把存放朱砂的布袋交给了阿成后,皮子径自的走向前,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决定用鬼卜秘法中的“血蠹”(同音“度”)来除掉这个尸影。

    血蠹为鬼卜先生秘传的法门之一,是以施法者的血为媒介,施以法咒,利用人自身的阳气来驱鬼驭灵的法术。皮子拿出一张未开印的红色符纸,咬破右手中指,把符纸放在地上用血在上面画了一个小人的形象,并在小人上面写上了“敕令”二字。等这一切都做完,皮子站起身子将这道红符纸按角对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最后又在这个折叠好的符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阴阳图。

    “爷爷,快让开!”

    皮子大叫一声,来到了爷爷身后。爷爷不知皮子为何突然一叫,但也觉得这小子应该有招,便趁机收起缠符柳枝,往后退了一步,撇了撇眼睛,“怎么了?”

    没等爷爷问完,皮子左手拿符,右手剑指空写了一个“令”字后,符纸上皮子原先用血画的图案,开始慢慢的渗透符纸,最后还有留下了一片血色沾染了皮子的左手。皮子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尸影打去,符纸形小,在黑暗当中这么小而极快的东西很难看清,尸影看见爷爷退后,自己还没等反应过来,皮子的“血蠹”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叽叽!——”

    顿时间一阵惨叫骤然划破了黑夜的死寂,恐惧感油然四生。

    尸影的叫声越来越凄惨,“血蠹”开始发挥作用,慢慢的尸影就倒在了地上,最后烟消云散。

    看见这幕,爷爷已经明白了皮子刚才用的是什么,原本憔悴的脸色现在变得有些紧张,用那双老眼瞪着皮子,“你小子怎么用那种法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吗,难道你不怕死吗?”

    爷爷的话皮子也清楚,这“血蠹”是一种有反噬作用的法术,刚刚血蠹把尸影噬掉,就是耗费了皮子大量的阳气。这种法术爷爷也曾经再三的叮嘱过皮子不到身不由己的时候最好别用,用成功了那则好,阳气可以再生再补,若是没能成功,反而就会充斥自己的身体,轻则气冲伤身,重则折寿短命。所以皮子在刚刚画符起咒的时候也是心有余悸,生怕这玩意儿不成功。

    不过还好,皮子的奋力一搏现在也算是替大家解了围。爷爷收起缠符柳枝,也没再多说什么,往日的严厉批评现在变成了一个有些怜悯疼爱的眼神,“算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没事了?”翁先生站在最后面还没看清经过,就听到了爷爷说的话。

    皮子虚弱的走到翁先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笑了笑,“走吧,没事了,尸影被刚才的血蠹吃掉了。”

    翁先生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偷偷的瞄了几眼,待阿成拉着他大步向前走去的时候他才算放了心。

    等他们走出墓穴已经到了凌晨将近两点。深夜里夜黑风高,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在娓娓哭嚎。皮子示意众人先一块把这挖出来的土重新填上,铺好芦苇,这样这个地方就变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会被人察觉了。

    回到了家,浑身酸痛的皮子倒在床上就呼呼的大睡起来。阿成没敢回家,就和皮子睡了同一张床。

    ......

    直到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皮子才被一阵“嗡嗡”的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给吵醒了。皮子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还没有清醒的大脑,爬起来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请问我舅舅在吗?”

    来的人是个女生,清脆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原本昏昏欲睡的皮子一下子精神起来,从床上坐起爬到窗户前往外看去。外面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皮子仔细端摩了下,得有个将近一米七。一头笔直长发蓬散披肩,在微风中婀娜多姿,女孩子身穿黑色风衣,紧身白色休闲裤和一双简洁式的黑色牛皮靴,看穿着的样子很前卫,不像是农村来的。皮子看不清正面,侧面看去,鹅蛋脸颊有些红晕,白色的皮肤刚好能衬托出那双黑黑眼珠的晶莹剔透。

    这女孩子像是在找人。

    “小青,你怎么来了”此时,翁先生听到动静后走出了屋门,发现是自己的外甥女。

    原来这女孩子是翁先生的外甥女,在从前天回家的那几个考古队友那里听说了翁先生在这里的遭遇后就赶过来了。翁先生很疼爱自己的外甥女,就把自己在这里的一些遭遇告诉了她,当然昨晚去下墓这件事他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和小青说。

    “你今天放假了?”

    小青恩了一声,告诉了他今天学校放假,就特意的坐车赶过来看看。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在这还有些事情要做,可能不能陪你回家了,你自己到时候先回去吧。”

    小青想知道舅舅在做什么神秘的事情,因为她也从翁先生那几个队友的口中知道这里有座墓,好奇心充足的她想留下来看看。不过翁先生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小青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还是别跟着掺合了,要不然你妈妈知道了肯定担心的。天色看样子不好,说不定下雨呢,你快早点回家吧。”

    翁先生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的外甥女掺合进来,这也难怪,眼下和皮子面对的都是一些很神秘又很危险的事情,小青这么娇小的女生也受不了这种苦头,所以翁先生才让她回家,别给自己添麻烦,让自己担心。

    小青也算听话,在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坐上一辆军绿色吉普离开了这里......

    皮子目送小青离开,心里有些砰然的失落感,就像是自己心仪的东西突然丢失了一样,那种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伤感。阿成坐在一旁,见到这么漂亮的女生后早就是垂涎欲滴了,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等车开走才收回来。

    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洗了把脸,皮子走到院子里问这女的是谁,翁先生有些憨厚的傻笑了笑,“她叫叶青,是我的外甥女。她的家是市区的,因为在咱们这边上学,所以就借住在了我家。”

    叶青?皮子心里一触,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

    中午饭后,爷爷就让阿成去墓地那里查看查看,希望不会被人发现。阿成别看有些胆小,但对这种探险的事情他还是有十足的干劲,在皮子说完后自己就匆匆赶到了林子江边查看一下。

    皮子本想着爷爷此举纯粹是多此一举,昨晚上他们埋得好好地,地广人稀的地方又有芦苇遮掩,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可没想到,事情就在这个不起眼的节骨点上突然出现了变数......

第十四章 失踪了

    树荫底下,没等皮子喝完第一杯茶的功夫,阿成就匆匆忙忙的疾跑回来。

    皮子眼见奇怪,好奇的问阿成怎么了。

    阿成满头大汗,表情也与平常相比大不一样,灰头土脸而又仓促的面目似乎已经告诉了他们事情突然出现了变故,“不好了,坟墓好像被人动过!”

    “什么?”皮子第一个从板凳上站起来,刚刚咽下去的茶水差点没被呛在喉咙里,“怎么可能!?”

    皮子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已经把那里的墓穴用芦苇草掩饰的很好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况且那里也很少有人去,地广人稀的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一定猜测是个坟墓,阿成所说的情况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阿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而尽,用那灰格子衬衫的袖口摸了摸嘴,“是真的,我去的时候发现周围多了一些脚印,而且昨晚咱们填好的土也被重新的给挖出来了!”

    听完阿成的话,爷爷和翁先生也都是不约而同的目瞪口呆,惊讶万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突然间会有这么一出。皮子放下茶杯,迅速的带上工具赶去了林子江边的墓穴那儿。

    来到墓穴处,皮子发现这里果然是被人动过,零七八下的土渍被扬的到处都是,入口处还没有露出来,看样子这里已经遭到了“洗劫”,而那帮人为了掩人耳目也装装样子把一些土重新的填了下去。

    “会是什么人干的,咱们的防范措施这么好,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这样了呢?”到现在为止,最失望的恐怕就是翁先生了,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找到的这么有价值的墓穴现在居然说被盗就被盗了,他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上了一个月的班到头来说扣你工资就扣你工资那个感觉一样,异常的失落。

    皮子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些刚刚留下的脚印,仔细察看的话,能推测出大概有两个人,而且湿漉漉的土渍还没有干,看来他们是利用今天上午这段空隙来盗墓的。

    是谁干的他们都说不出来,反正墓穴被盗时铁定的事实了。皮子和阿成挖出了余下的土渍,打开石门走到了墓室中。由于他们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进入皮子也显得轻松了不少,至少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什么地方该碰什么地方不该碰。

    径自的来到墓室当中,皮子一眼看去就发现原本悬在棺材上空中的那块大大的夜光石如今已经不翼而飞,想必那几个盗墓一定是贼一眼便看中了那块石头。这也难怪,毕竟偌大的荧光石价值不菲,即便是现在也很难找到那么纯的夜光石了。

    打开棺材,皮子发现棺材里面也是除了那具骷髅尸体还在外其他的东西包括那身蟒身龙袍、金丝圆冠和那个楠木匣匮在内的等等的宝物都已经不翼而飞。

    “这件事咱们干脆报公安局算了!这可是国家的文物,现在就被这么几个盗墓贼给偷了,简直是历史文物界的损失!”翁先生气急败坏的差点直跺脚,咬牙切齿恨不能抓住那几个盗墓贼狠狠地打一顿,那红彤彤的脸色在那胖小的身材上显得格外突兀。爷爷倒是显得安然淡定,猛吸了口烟后,就说:“罢了罢了,既然都这样了,报公安估计也不可能有着落。”

    墓室如今空荡荡的,也没了先前的那股神秘气息,杂乱无章的除了这口金丝楠木棺材还有一定的价值外,恐怕其余的东西都谈不上了。

    这里有墓穴,除了皮子他们之外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呢?

    一直搞不明白的缘由的皮子和众人决定先离开墓室。走到墓室门口的时候,皮子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股若隐若动的声音在漆黑的暗道里小心的触发着,至于是什么动静,皮子听不出来。

    “嘘!——”皮子食指嘟嘴示意众人别出声。

    那声音还在,仔细的侧耳听去声音很小,时有时无。爷爷也听出了一点动静,他干脆侧耳趴在地上希望能找出这股动静的源头。

    “好像在这里。”皮子朝用手电筒照了照墓室门口的右侧,听到动静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原来右侧也有一小段暗道,皮子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灯光不停的在周围晃悠,结果他发现这里的墙壁下面还有个很大的洞,大约一米多的直径。

    “原来这里还有个洞,可能是咱们之前来的时候太匆忙也太晚了,并没有注意到。”

    “这么大的洞,不像是被人凿开的,而且下面黑乎乎的不见底,难不成下面还有一层墓室吗?”

    翁先生利用自己多年的探墓经验推理着这个洞形成的可能性,至少他排除了认为的可能性。不过看这洞口周围,有不少的零零碎碎的蛇皮,皮子捡起其中的一块,发现与阿成给的以及在墓室门口的那些事一模一样的。

    “这里会不会是蛇洞?”一看到这么多的蛇皮,翁先生没理由不怀疑这个洞口是蛇个蛇洞。

    皮子觉得也应该是,应了一声,他大胆的走到洞口前,照了照里面发现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照不到,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这动静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

    爷爷这时候想起了以前的蛇神传说,心有余悸的他不想再让他们多管任何的事情,便让皮子他们不要再继续追究这个神秘的洞口,不是蛇洞的话最好,若是真的话,就别招惹那玩意儿。这个地方若真的有蛇,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蛇也肯定不会害人,除非有人打扰了它。

    皮子清楚爷爷心里想的,对于蛇神那个传说爷爷也一直记在心里。牛白山的蛇神传说由来已久,不过谁也没有见过,现在单凭这个蛇洞就断定的话有些太主观了,况且即便是条蛇也不一定是爷爷口中所说的蛇神。

    ......

    四人转身离开了墓穴,在把这里再一次的掩盖好后就回了家。在路上,翁先生的愤怒一直没有消停,仍在不停的朝着皮子抱怨。皮子也没辙,只好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他,希望能帮他尽快的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忙活了这两天,最后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到现在也一无所有了,唯一有用的东西也只有皮子昨晚临走前带出来的那一封长长的书信了。四人在院子里坐着谁也没出声,皮子取出了信交给翁先生让他看一看,毕竟信上面都是繁体字,皮子有些并不认识。

    之前在墓室里皮子也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内容,不过信上还有些内容皮子很好奇,“翁先生,这信上有没有写着关于蛇的内容?”

    皮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知道墓室中的蛇皮还有那个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翁先生用手扶了扶眼镜,皱着眉仔细的阅读这信上的内容,不过很可惜,翁先生从头到尾把信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关于蛇的内容,这书信上的大部分文字都是记录为什么要在这里布阵设墓以及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内容,至于蛇,还真的只字未提。

    “这也正常,蛇本身就是灵性动物,哪里风水有气它就去哪里。这洪秀全的墓穴里面龙脉地气那么旺,能修道的灵物肯定会跑进去了,我猜这条蛇应该就是我说的这种情况。”爷爷在听了翁先生说的信上的内容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刚刚用奇门遁甲算过,九星反吟的格局,日干丙火入戌库,八神中腾蛇生奇正好得令,相信不过几天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爷爷说的这些术语皮子都懂,但他想知道爷爷指的意想不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爷爷摇了摇头,“格局有些怪,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刚刚看的奇门局倒是应验了小翁说的那个会看天象的老中医,这个地方最近真的有些不平常。”

    “会不会是太平天国的宝藏藏在这里?”阿成脑袋瓜子灵机一动,猜测出那老中医说的宝物出世或许指的就是这个洪秀全的墓穴,当然也有可能指的是太平天国的宝藏。“你们想想,既然那个洪秀全的墓都在这了,他作为当时太平天国的老大,肯定也把自己的财宝都埋在了附近,别忘了这里以前可是满清女真族的发源地,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我想洪秀全和那个钱不颠应该是利用了这点。”

    “不可能!”皮子接过信再一次的扫了一下后就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阿成的推测,“这信上说,天朝圣库的宝藏被转移到了天朝的一个神秘的地方,至于这个地方是哪里信中并没有交代,只不过末尾处有几句口诀,我想应该是寻找宝藏的最关键的信息了。”“角轸周天,布列丑寅。九星冲月,天地同开。蚓蛇直日,擒星入室。”

    皮子念完信中的口诀,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几句口诀具体指的是什么。爷爷接过信后又详细的看了几遍,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不过皮子可以肯定的是宝藏绝对不会在北方,因为信上说宝藏被转移到了当时太平天国所占领的某个省份。从历史角度来推断,当年全盛时期的太平天国也不过是占领南方大半疆域,势力发展到了当时的十八省份,而北方并没有他们的势力范围,由此皮子才会否定了阿成的推测。

第十五章 异常天气

    至于那几句口诀的意思,皮子还得花时间好好地琢磨一番才是,毕竟这上面的谶语暗号实在冗杂繁琐,自己看了不下二十遍在脑子里不停的思考都没有想出来。

    至于墓穴被盗这件事,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变故对于翁先生来说打击很大,他决定立即联系自己的那几名队友并上报给县里的文物局,希望能够引起重视,尽早的过来进行考古动作,最好是今天下午。

    决定好之后,翁先生就去了村里的小卖部打电话。整个村子除了村委有部电话外,余下的也就只有小卖部里有部老式的座机了。目送翁先生和阿成离开,皮子把信收好后就回了屋继续休息。老实说昨天的“血蠹术”让自己的身体耗损了太多的阳气,有些吃不消,即便是休息了一晚但现在看起来皮子都是挂着那副无精打采的苍白脸色,身体也是异常的虚弱。

    等他们都离开了这里,天色也出现了变化,屋外面渐渐的下起了小雨。皮子窝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靠着窗户一直在想墓穴被盗这件事。现在主要是有两个疑问,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昨晚的收尾工作皮子和翁先生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那帮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墓穴,而且盗墓的时间点恰好发生在他们半夜离开墓穴到今天上午这段时间点上。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些家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墓穴中说不定还有机关,那帮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些东西都拿走,可以确定这帮人不简单,应该早有觊觎之心。难不成会是村子里的人干的或者说那晚就有人一直跟踪自己?

    想来想去,皮子都觉得这件事古怪。

    窗户外雨色青青,朦胧的渐渐起了浓雾。外面没有任何动静,皮子的思绪好像都被这浓雾给掩盖掉了,迷乱的没了思绪,一瞬间万物都已宁息。

    过了一会儿翁先生从小卖部的电话亭回来后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下东西离开了皮子家说是要赶着回趟县城组织下人手安排下发掘工作,然后明天再回来进行正式的发掘工作。翁先生也是心急,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让他们来进行发掘工作的,可没料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突然间下起了雨,这也不得不让他把发掘工作推迟到明天。

    众人都离开了这里,屋子内也难得落个清静,不知不觉中皮子睡了过去。

    ......

    蒙蒙细雨一直没有停住,雾气也越来越大,这里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天气了。爷爷一直坐在屋门口往外瞅着,皱着眉头抽着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

    “怪了...真是怪了...这已经是十月中的天气了怎么还下雨起雾。”

    在爷爷的眼中,眼下的这一系列反常的天气让他起了疑问。因为马上就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霜降了,霜降一到,温度骤降,按理说天气变冷雨水稀少,尤其是在这东北地区不应该在这种深秋月份下雨起雾的,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雨一直这么下着,冷冰冰的让气温也降了不少,一直下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停,雾气依旧朦胧没有丝毫减弱的态势。而屋子里皮子也是昏昏入睡一直没有醒来。不过这种天气似乎有意捉弄他们,就在等老爷子刚要走出屋门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的时候,风云开始突变,雾气浓烈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雷声因“轰隆!”

    紧接着“轰隆——”“轰隆——”的声音足足响了三四次,雷声很大,惊雷一下子就把坠入梦境中的皮子给吓醒。

    皮子迅速的走出屋子来到屋门口,看见爷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昂着头有些错愕的朝着天空看去,就问爷爷:“刚刚怎么了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走出了屋子,“刚才是几个响雷,我活了七十多年了今天可是第一次遇到深秋打雷这种情况...”

    刚才的惊雷声也惊动了整个村子,各家各户的狗仿佛受了惊吓似的都在不停的“汪汪”叫着没个安歇。这几声响雷也确实把原本宁静的山村给打乱了。皮子也知道现在的天气根本不可能出现响雷的,除非那几声响雷属于人工引爆的炸药,不过这个可能性等皮子去村子周围和那个古墓转了一圈后才发现只是自己单纯的推测。

    天色已经灰暗,雾气也开始慢慢的散去。这时候,刚回到家的皮子抬起头发现南边原本阴沉的天空中有隐隐红霞若明若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这沉闷的天色中还是能够清晰看出来的。

    面对这怪异反常的天气,皮子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合理的解释。睡了一下午的他现在肚子早已经“咕咕”的叫个不停,也许是自己和爷爷有些疑神疑鬼了,在对待这种云雾波诡的天气显得太思虑,皮子转身走进去了厨房去做晚饭,至于那些东西,还是留着以后再去考虑吧。

    ......

    晚饭过后,刚回了家的阿成就又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皮子家中,一见面,就马不停蹄的问皮子今天下午的雷声是怎么回事,“皮子,村子里的人都说今天下午的那几个打雷声很怪,你觉得呢?要我说的话*不是说过嘛‘一从大地起风雷’,我看那几阵雷声也不过是偶然罢了。”

    填饱肚子的皮子坐在树荫下双手摸着肚子打了个嗝,淡然的笑了笑,“惊雷过后天上又有红霞若隐若现,我看这应该跟爷爷说的近期会发生不寻常的事情有关,这个可能就是事情将至的预兆吧。”

    “娃,看看南边的星象有什么变化。”这时,坐在一旁正在喝茶的爷爷注意到了星象的变化。

    皮子抬头看了看南边,发现也没有什么异常,基本上和前些日子看的格局一样,只不过硬要说变化的话那就是此时的南方天纪入库的各星都要比那晚的时候亮了不少。

    “星象越来越亮,会不会是预示着那老中医说的宝物将要面世?”

    爷爷点了点头,“起初我以为那老中医说的宝物指的就是那个洪秀全的墓,不过现在看来,种种自然迹象表明我的推断是错误的。钱不颠所布下的逆天之阵利用了天象换运、冲克紫薇倒是不假,可那种东西都是无形的人眼看不到的。我倒是觉得那条蛇是个关键...”

    “就是咱们遇到的残留着蛇皮的那条蛇吗?”阿成这时候插上了话,“咱们到现在也没见个影,不知道这家伙还活着没,恐怕在那种环境里应该早就饿死了吧。”

    “你那是常人的理解,蛇若吸了灵气就会得道,时间久了得道的蛇就和修道的道士一样懂得辟谷,只需吸收天地灵气就足以,根本不需要外物。不过这种蛇非常非常的少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可能遇到。”

    “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吗?你说的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啊,老皮。”阿成半信半疑,对皮子刚刚解释给自己听的话还真有些怀疑。

    “我不敢肯定,但我和爷爷都能感觉到这里要发生一件不寻常的事,究竟是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估摸着应该是跟这条蛇有关的。”

    皮子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的推断是对的,可他想不出即便是一条得道的蛇怎么会能牵动自然环境的力量呢?像今天下午的这种情况,皮子也只有从说书的人口中听过,感觉像得道升仙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也不早了。阿成回了家,皮子也打算早睡,明儿个一早翁先生也要带人来发掘那座古墓,自己刚好闲着没事就和阿成去帮帮他,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兴趣,更重要的是皮子到现在心里还念念不忘昨天来看翁先生的那个叫小青的长发女孩。

    ...

    第二天一清早皮子就起了床,爷爷可能是昨晚着凉了,今天一起床就“咳咳”的咳个不停,看爷爷那气色就有些阴沉,皮子不免有些担心。

    在给爷爷煮了草药让他服下后,爷爷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皮子和早早就赶来的阿成在门前闲坐着抽烟等翁先生那帮人赶到这里进行古墓的发掘工作。

    天色有些阴沉,昨天下的雨水也没有完全干涸,湿漉漉的地上随处可见冷意。潮湿的水汽在空气中与冷空气交互碰撞,让皮子感到异常的湿冷,打了个寒噤后就跑到里屋找了件毛呢外套穿上。

    梧桐山上的叶子都已经落下,灰黄的一片铺满了整座院子,就像是到了冬天一样,一夜之间变换了两种气候。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在八点钟左右的时候,皮子终于看到了翁先生。只不过这次翁先生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路小碎步疾跑进来,皮子看他那满急得通红的头上都是汗,就感到很奇怪。

    “翁先生,你怎么了?”

    翁先生跑到痞子面前,额头上的汗都还没来得及抹掉就急急忙忙朝着皮子大声喊去,“皮子老弟,你爷爷在吗?不好了出大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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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描写失传已久的鬼卜道法的小说,主人公皮子利用自己的知识来揭开诸多神秘事件真相,还原未解之谜。第一部《太平疑云》,当年洪秀全在病危之时以太乙道法结合天象布下了改变国运的逆天之阵,皮子能否解开其中之谜?蛇精化龙和传说中的太平宝藏是否真的存在 ... ...鬼卜先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卜先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卜先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