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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甲子先生     鬼卜先生txt下载     鬼卜先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后山之祸

    对于寒门寺,众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

    小庞想了想,他依稀中记得一些东西:“听我爸爸说,这图龙山的后山很早的时候确实曾经有过一座寺庙,但后来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有的说是因为打鬼子的时候被鬼子用飞机炸了,也有的说在民国的时候被东北头子胡老帅(张作霖)炸的,但这些事情都没有史料文献记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而那座庙也成了传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它的遗址在哪儿。”

    “你爸爸说过这个寒门寺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想那个洪先生也不会单纯的是为了去找那座寺庙的遗址吧。”皮子总觉得这个洪先生有些不对劲,这寺庙至今只有传闻,而洪先生却了如指掌并且知道在庙在后山,相信其中有什么皮子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特别的?”小庞仔细的回想了下,但也没有什么自己记得住的,“特别的还真的没有,我们都不信这东西,对那些也不感兴趣,所以而且不光是我,就连我爸爸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而已,谁都没见过寒门寺的真貌。至于后山嘛,图龙山的后山在大北面,顺着红枫谷一直往北走就是。由于地势的关系,北面的阴山常年见不到光,并且连接着长白山南麓,很少有人去,那里人烟稀少,寒门寺可能就在那个地方。”

    “怎么,你要去吗?”小庞有些不解,难道皮子真的要去找那个寺庙吗?这信上也只不过是随便的提了提寒门寺而已,总不至于单凭信上的内容就去找那个已经不见人烟的寺庙吧。

    不过这次小庞猜的还真对,皮子还真的打算去后山看看。

    “我觉得这个洪先生不简单,他不光知道那紫玉地藏王菩萨像,而且应该还跟洪秀全的墓被盗有关。他和老周的关系应该就是雇佣关系,老周负责做事,而这个洪先生就是幕后主使,这次他信里提到了寒门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咱们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

    皮子把自己心中的不安说出来后得到了翁先生的大力支持,他觉得皮子说的很在理,而且也顺便查一下老周的死因。

    一提到老周的死,皮子心里也一直耿耿于怀,皮子发现老周死的时候的样子很奇怪:瞠目张口的狰狞,拇指掐中指,以及眉心的血迹,这些种种都在试图告诉皮子老周的死可能跟信上说的寒门寺有关。

    “真的要去吗?”小庞有些顾忌,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刚见过死人,内心中难免有一些恐惧。

    皮子点了根烟,嗯了声,“肯定要去查清楚的,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至于老周的死因,我相信法医也不可能化验出什么好的结果。”

    “怎么,为什么会这么说?”小庞接过翁先生递来的香烟,点上后就好奇的问。

    “原因我说不清楚,但老周死后的样子很奇怪,尤其是我发现他的魂魄已经不见。要知道人死后有亡魂的,即便亡魂入了地府,那都能用阴阳罗盘从死者身上感知到灵魂气场。可我在他身上没有察觉半点动静,这更是让我怀疑他的死可能是跟图龙后山有关。”

    虽说皮子现在还不敢确定,但信上已经说了,老周要去图龙山的后山找寒门寺的遗址,而老周的死也很可能是在这过程中发生的。不过至于凶手是谁,皮子还不好推测,是人是鬼只能到时候自己去验证。

    “我一开始也没在意这个问题,但当我用罗盘看指针纹丝不动地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老周很有可能是去寻找寒门寺旧址的时候中了陷阱,最后暴尸在那。”

    “会不会是被人把魂勾去了,凶手说不定是那个洪先生咧。”翁先生在一旁追问。

    “不大可能,你仔细想想,那个洪先生要想毁尸灭迹、杀人灭口的话为什么还故意把老周的魂魄收掉而不去处理掉尸体?从老周身上残留的土渍推测,他更像是被山魈吃了魂。”

    “山魈?什么东西?”一听到皮子说的这么不可思议的话,不光是阿成和翁先生,就连坐在一旁的小庞都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

    对于山魈到底是什么,皮子并没有告诉他们。皮子也担心只怕自己说出了口,这些没见过甚至没听过的人恐怕就不敢上山了,所以自己也只是傻笑了笑,借故的转移话题,避开了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外面已经全黑,皮子在这老周的屋子里也待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皮子仔细的搜了搜每间屋子,发现除了这个记账本有价值以外斌没有其余有用的东西。

    没有办法,他们也只好带着那个记账本先行离开了这,免得到时候公安来这里搜证再碰到,那样自己就有了杀人的嫌疑。

    在附近的饭店吃了点东西后他们就回到了小庞的家。皮子回到了卧室再一次的拿出老周的记账本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此时旁边的老式收音机已经关掉,至于昨天半夜为何突然打开,皮子也迷迷糊糊的把这事儿给忘了,或许他也根本没记住那个诡异,在伸了个懒腰后就把目光转到了对面的窗户上的风铃。

    天气太冷,窗户已经关闭,但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的风依旧能让这个古铜色的风铃有些许喘息,“叮叮”的声音虽说不大,但也慢慢的把皮子带到了梦乡。

    ......

    第二天,天色阴沉,一股冷空气刚刚趁势袭来。

    外面的天气有点冷的异常,风虽然不大,但刺骨的很。

    驱车来到了图龙山,下车后皮子看到周围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枫叶被狂风卷起在空中乱舞,时不时的还从山上片片袭来,铺满了整个山下的空地,大白天的看上去十分荒凉。

    吸了口凉气,阿成刚下车后就开始双手紧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妈的,这什么鬼天气,幸亏穿了厚外套,要不然非得冻死老子不可!”

    四人收拾了下东西后就朝着红枫谷走去。

    现在皮子他们只要沿着红枫谷一直往北走就能到达后山,其实后山不远,只不过由于山岭险峻而且草木又茂盛,里面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野兽类的危险,所以很少有人到那去,久而久之后山部分就成了图龙山的一个秘境。

    穿过红枫谷向北走了大约三公里的距离后,皮子他们发现周围的杂草也越来越多,草密丛生,一眼望去也只不过勉强看到里面的一丁点周围的环境而已。

    阴天让本来就光线不好的这儿一下子变得昏沉沉的,越往里走枫树也越来越少,但掉落的枫叶依旧借着那股风流席卷着整片山区。

    虽说皮子不知道寒门寺的遗址到底在什么地方,但穿过这片杂草地翻过一座小山坡后,皮子发现了这里的一些不对劲的情况。

    “先别走了!”

    刚下了小山坡,皮子就把大伙叫住。

    “呼——呼,怎么了?”翁先生大口的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后就一屁股扎在了旁边的一块枯木枝上歇息了起来。

    “这里的气场很乱,你们要小心。”皮子为了安全起见,从刚才开始手里就一直拿着罗盘,他发现在他们刚下了这个小山坡后,眼前的罗盘指针就开始莫名的跳转晃动。

    一听到皮子说这里的情况不对,原来坐在树墩子上休息的翁先生立马的站起身子快步走到了皮子身旁,问皮子怎么回事。

    皮子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周围长着许多柏树和枫树,枯草已经被风吹的向一边倒去,现在他们已经身处于这么一片草木杂乱,了无烟迹的地带。

    为了找出这个扰乱气场的来由,皮子和他们一块往树林深处行进,皮子走在最前面,左手拿着阴阳罗盘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气场变化。

    果然,越来里面走皮子看到罗盘上面的气场变化越来越剧烈,等向前走了大约二里路后,皮子发现前面的树林中有一片非常广阔的开阔地,上面竟然有一潭死水,面积不大不小,得有个一百多平方,放眼一看已经占满了自己眼前的整个视线,就像个山中小湖一样。

    而且来到这死水旁时,皮子注意到手里的罗盘上的指针已经晃动的非常剧烈,而且伴随着指针的晃动,皮子发现这潭死水也从中央开始慢慢的掀起了阵阵波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依旧能够看得出来。

    翁先生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潭死水,死水看上去很浅,里面掺杂着的枯叶已经腐烂,水色也被染成了灰黑色,看上去这潭死水已经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这里周围的地质土壤都很干燥,而且考虑到山里地势水向问题,雨水也不可能积汇在这,这潭死水的的确确有些古怪。”

    “难道是箕水?”皮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他又不肯确定,听着嘭嘭的心跳,他自己都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因为眼前的这潭死水真的是箕水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存在一个地刑局。

第三十二章 地刑局

    皮子有些不敢相信,在从旁边绕过这潭箕水后,他就开始在周围徘徊寻找起来。

    “怎么了,皮子老弟?”翁先生看他有些怪怪的,就一直跟在皮子的身后。

    “这潭死水的形成原因可能是人为的,这应该是透过地支三合而生成的箕水。”皮子转而朝着这潭死水的东北方向走去,走一路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变化,阿成和小庞也紧随其后。

    “十二地支中有地支三合一说,其中寅午戌合火局,巳酉丑合金局,亥卯未合木局,而申子辰合的就是水局。人为的地纳透支比如用符令咒法配上刻有地支三会通咒的石锥时,月旺得令而又得地气,那么就会在这周围形成箕水,而箕水本身就是死水,形成的越多说明这里的情况就越严重。因为箕水局本身是地刑局的一个阵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离这不远处应该还有另外的两个阵局,硝火局和轸木局。”

    皮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虽说有些没听明白,但看皮子那紧张恍惚的神情不难猜出事情可能很严重,他们碰上的东西说不定会很危险。

    朝着东北方向走了大约两公里的路后,皮子发现这片杂草地当中有相当一部分的草被莫名的烧焦,面积看上去和不远处的箕水差不多大,虽然没有火迹,但黑乎乎的一片空地上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曾被火烧过。

    “没错,就是这了!”皮子经过查看,断定这里就是硝火局。

    与箕水一样,这里之所以这样是由于十二地支中寅午戌三支合成火局的原因。

    “看来真的是地刑局!”皮子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碰到的是地刑局,“这箕水、硝火都已经找到,那么不出所料的话,从这里往正西方向走上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应该有个亥卯未合成的轸木局。”

    虽说除了皮子以外的其他人并没有理解什么意思,但他们一路跟着皮子,他们果然在正西方向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发现了亥卯未合成的木局。

    由于木局的地支已经发挥作用扰乱了地气,所以这里是一片枯死的柏树和枫树,枯压压的枝干就像一具具尸体一样横尸遍野,放眼一看根本看不完。

    如此荒凉的景象就连小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里已经是在皮子他们刚开始发现的那潭死水的西北方,眼下三个阵局都已经找到,皮子靠在树旁脑海里一直这其中的场景。

    “看来真的是地刑局。”皮子放下了背包,靠在一颗已经枯死的柏树上休息了起来。

    “地刑局什么?从刚才看你就有些神神秘秘的。”阿成在一旁问皮子。

    “地刑局我记得在鬼卜史料上看过,是一种专门保护墓主不受侵害的格局。据上面记载,这个阵局是由南宋末期一个叫刘锡雄的崂山道士根据地支三会的原理发明创造的,阵局中寅午戌的硝火、申子辰箕水以及亥卯未的轸木,这三者在外形成一个巨大的正三角形,三角形内普通人闯进去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这个地刑局只针对阴宅而不针对人,所以如果找到了三角中心的阵眼所在,相信就能找到被地刑局所保护的墓到底是谁。”

    要知道地刑局只对阴宅坟墓起作用,而在三个角的每一个阵局中都会打上一根圆锥形石桩,石桩上面会刻有十二地支三会通咒(这个十二地支三会通咒相传是老子将十二地支气运的通会变化加以符咒而成的咒文,每一会成一咒,共四咒,分别是箕水咒、轸木咒、硝火咒和蠹金咒)以及墓主的生辰八字,最后在三角的中心位置也就是坟墓那在布下最关键也是三会中的最后一会:巳酉丑金局,这样墓主就会被这个地刑局的所保护,箕水、硝火和轸木都不停的造成地气的混乱,使外人尤其是盗墓贼根本不可能用罗盘找到,更不可能被闯进去。

    对于这种阵局,皮子在看以往的一些鬼卜史料的时候也曾看到过,这个崂山道士刘锡雄也是出于对坟墓的保护才创造了这么一个阵局,后来刘锡雄的弟子也把这个地刑局一直传承下去。

    不过这个地刑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布下的,通常是一些达官贵人或者皇亲国戚或者精通此法的先生才会请道士或自己布下这么个阵局,一般的风水先生根本不可能精通这种复杂的法阵。

    ......

    目前皮子已经找到了外围的三局,那么最关键的位置就在这地刑局的中心位置了,而至于这个中心位置到底是什么皮子还不得而知,但或许就是寒门寺也说不定,因为老周的那封信上曾提到过寒门寺的遗址下面有座墓穴。

    这三个阵局连起来的三角形有些大,皮子试着把这三个阵局联系起来然后寻找地刑局的中心位置。在休息了一会儿后,四人便往中心走去。一路上皮子在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既然发现了地刑局,就说明这里已经被人下了陷阱,皮子不排除还会遇到其他危险的可能。

    顺着在脑子里记忆的三个阵局的位置所在,皮子走在最前面带着翁先生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丘附近。

    眼前皮子所看到的景象,与其说是小土丘,倒不如说是长满野草土堆,有些偌大,差不多三间房子的面积,周围石头随处可见,也很开阔。

    不过眼前的这么一个土堆,皮子还是发现了一些其中的一些问题。土堆下面的石头都很整齐,而且也有过被什么东西刨开过一样,一些土已经翻出,里面整齐排列的石头也暴露在外。

    “就是这了!”

    不过皮子也怀疑老周来过这里,看这些被刨开的土渍,说明老周的确是在找这个寒门寺的遗址。皮子根据三个阵局的中心位置推算,这里应该就是阵眼,但他同时也老周身上的土渍说不定就是在这留下的。

    皮子刚说完,翁先生就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在这片平坦的草地上唯有这么一个大土丘突兀,再加上里面的砌石,以他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寒门寺的遗址所在。

    阴沉的天空中不时的被寒风卷来几番叶浪杂石,在如此荒凉的地方没有皮子的及时发现的话要想找到寒门寺的遗址恐怕真的费很大的劲。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嘛,除了这堆堆砌好的石头外。”小庞觉得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寒门寺不过是个被硝烟抹杀掉的寺庙,他不明白为何会来找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遗址,而对于皮子说的什么地刑局之类的话他心里也只是单纯的害怕会发生什么危险而已,并没有想太多。

    但皮子不同,在发现址后,皮子在周围转了转,发现在距离这个遗址大约二十米左右的西北方向上的一个土墙上有个洞口,洞口外围的土渍像是刚刚翻出来不久的,上面还踩了好几个鞋印,但是谁皮子也猜测是老周的脚印。

    “这鞋印应该是老周留下的,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皮子发现除了老周的鞋印意外,还有几个不同的鞋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依旧能分清。

    朝着山洞瞅了瞅,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山洞口得有个将近两米多高,皮子纳闷老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有那个洪先生,他应该也与老周一块来过这,只不过老周的死因成了谜,或许可能跟这个山洞有关系。

    带着这些好奇,皮子从背包里取出了手电筒后第一个走了进去,众人见状纷纷跟在他身后。

    山洞里面很开阔,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地势越来越低,一看就是呈下坡状的。里面非常刺冷,每个人都不免打着寒噤。不过可能是自己来晚的原因,这里的阵局并没有对它们发生作用,除了那股刺冷的空气外,整个地刑局就像死气一般,在往里深入了一段后,皮子用手电筒照了照旁边的石壁,发现石壁上刻着一些文字。

    “皮子,这上面是刻得字你认得吗?”

    阿成晃了晃手电,照着右侧石壁上刻得文字,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石壁山的字是凿刻而成,密密麻麻的顺着石壁足足有个十米多长。

    “这是...”皮子仔细的看着石壁上的字,发现原来是十二地支三会通咒。

    在石壁上面刻这些东西也是地刑局的必要一步而已,主要是起催动地刑局发动的作用。不过在刻文的最后,皮子发现除了三会通咒以外,还刻着墓主的八字以及姓名。

    “不颠和尚钱江在此造寺寒门,笃身懿令,将尸骨珍回,特在此已地刑之局安护勇王洪氏,太平天国十四年秋。”翁先生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最后面刻得文字给读了出来。

    “太平天国?”一听到这几个字,皮子立即就惊讶的跟着翁先生念出了声,“不会这么巧吧,原来这座墓是太平天国勇王的?”

    “皮子,勇王是谁啊?”阿成拍了拍皮子的肩膀,听到皮子的惊讶声后就跟上来问他。

    “这上面提到的勇王应该就是洪秀全的哥哥洪仁达。”皮子自从上次遇到的那个洪秀全墓后一直再给自己补充有关太平天国的知识。

    翁先生知识面广,对历史颇有研究,“没错,勇王就是洪仁达。史书上记载,洪秀全有两个哥哥,洪仁发和洪仁达,在太平天国末期的时候洪仁被封为是信王,而这个洪仁达就是勇王。”

第三十三章 壁録之文

    众人根据这石壁上刻得文字得知原来这个墓穴是洪仁发的,可是他们不解的是为何洪仁发的墓穴会安置在这里?要知道这个地方离着南京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可能是要和洪秀全的墓在一起吧。”皮子这么认为,“1864年的时候当时天京陷落,洪仁发死在了战乱当中,而这个洪仁达却被押送到了北京,最后被凌迟处死。这上面不是说了嘛,那个不颠和尚钱江后来在太平天国灭亡后就在图龙后山建了座寒门寺,而且把洪仁达的尸首给带到了这来用地刑局保护。”

    (洪仁达,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二哥。洪秀全有两个哥哥和一姐一妹,大哥洪仁发,二哥洪仁达,姐洪辛英,妹洪宣娇。至于洪秀全,他原名本叫洪仁坤,后创立拜上帝教时就改名为洪秀全。)

    皮子这么一解释,倒是把众人心里不明白的地方都通通解释清楚了,至于寒门寺,皮子看到壁録上的字后也着实的惊讶了番,原来寒门寺是不颠和尚钱江所建,当年在太平天国灭亡后他就在来到这里皈依佛门隐居起来。

    看完了石壁上的字,再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后,皮子发现周围是一片很大的山洞,从墙壁的痕迹来看不像是人工雕刻的,更像是土质地壳的变化而形成的天然洞穴。

    黑漆漆的洞穴内单听脚步的回声就能感觉出洞穴够大,随便的响声在这里面就能萦绕回荡好一会儿,还好路很平整,地上除了一些湿气形成的一点积水外,也没有什么坑洼和陷阱。

    这倒是让皮子很意外。

    “来看这!”

    这时候翁先生在附近差不多洞穴的中间位置发现了一口石棺。

    石棺镶嵌在地下,外围的土渍被人用工具给挖过,旁边都是土,而且在一旁皮子也发现了两把扔掷在地上的铁锹。

    看来他们的确是来晚了一步。

    石棺里面确实有具骷髅,但除此之外皮子照了照里面也没发现其他东西。

    “咱们晚了一步呀...这里面的东西都让人给拿走了。”阿成凑上前瞪着大眼瞅了瞅石棺里面,发现只有一些骷髅白骨外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你看看这!”

    在阿成说话的时候,翁先生把灯光转移到石棺的盖上,发现在最上面刻了一些字。

    皮子用手清除掉石棺上面遮住文字的土渍,发现石棺上面刻得竟然是在这里造墓的原因。

    “天王崩殂,特将其古墓之谜汇缮成册,陈之于此,天国后人可凭佛灵滴血寻觅。佛灵已托顾后人传承,待寻得后可经由线索来此起棺取阅,以口诀觅圣库宝藏,辎重起事。”

    字虽然不多,但句句重要,皮子看后倍感惊讶,皱着眉一个字一个字的又看了好几遍,他万万没想到钱江居然还有这算盘,把古墓和宝藏的秘密都写下来,然后等着太平天国的后人再来取。

    “钱江这家伙还真的留了一手啊,皮子老弟。”翁先生在看了这些字后也不由的叹了一声,“照这上面刻的字来看,恐怕那帮人已经拿到了洪秀全古墓的秘密了。钱江会不会把那封书信上的口诀也抄了一份留在了这?”

    翁先生开始担心起宝藏的安危来,即便现在八竿子打不着边,对宝藏的线索还一无所获,但一向心急的他现在开始变得焦灼不安。

    皮子让他冷静下,告诉他宝藏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这个钱江也是担心宝藏被旁人找到,所以还特意的留了一手,只告诉他们口诀谶语,而非具体的点名。

    看来那个洪先生这么着急的想找寒门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照这么说,这里很有可能是钱江在修建完了洪秀全的墓以及太平天国彻底完蛋后,就隐居在这并建了座寒门寺,同时他又在这给洪仁达建了座墓,并且利用你说的那个地刑局来保护。而墓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隐藏太平天国宝藏的秘密。”

    皮子这么一分析,也算是把心里的疑问给搞清楚了。根据棺材上面字的解释,钱长顺一家应该是钱江的后人,滴血佛灵的确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佛灵见血变化,钱江利用这一点把寒门寺以及这个墓穴的秘密藏在了里面,等待后人发觉。这也就解释了难怪那个洪先生会如此心急,不惜高价要找到那个滴血佛灵。

    不过现在唯一可惜的是眼前石棺里的东西都被人拿走,皮子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干瞪眼。而就在他无奈的时候,这时翁先生发现在石棺的旁边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根很粗的柱子。

    皮子闻后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眼前的这柱子的直径大约有四十公分,很粗,抬头用手电筒照了照上方,皮子估摸着这柱子得有个三米多高,最上面还有个像伞一样的东西,柱子上刻着一些东西,皮子看后发现是巳酉丑三合金局的三会通咒。

    柱子是木质的,经过翁先生分析,推断出是樟木,而且还属于非常罕见的阴樟。阴樟木之所以罕见是因为此种类型的樟木树只能生长在不见光的地方,而且必须要自然生长得好,粗壮结实,这种木质非常特殊,有“三年一阳樟,十年一阴樟”这个说法。

    “阴樟木!?”皮子的语气似是而非,有些惊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

    “怎么了,老弟?”翁先生点上烟在一旁抽着,他看到皮子这般怪怪的语调后不免有些好奇。

    “不好,咱们快离开这!”

    皮子没有直接的回答翁先生,而是一边说话一边又示意大家赶快离开这,并在离开的路上骂道:“妈的,这钱江真的是太阴险了,居然把在地刑局里面又设置了一个陷阱!”

    “怎么个情况呀,老弟,你慢点!”由于往回走时上坡路,所以翁先生走的特别慢,一直在追着皮子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果真有山魈!”皮子说话的时候还很小心的往后面的那根柱子看了看,“我刚才也说过,地刑局是根据十二地支三会的原理创造的,外围的三个点上是寅午戌硝火、申子辰箕水以及亥卯未的轸木,那么就剩下地支三会中的最后一会——巳酉丑蠹金,刚才咱们看到的那根阴樟木的柱子上面刻得就是三会通咒中的蠹金咒,而阴樟木上面的那个像伞一样东西我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是聚阴幡!聚阴幡能吸收这里的阴气,透过阴樟木把阴气汇集在了柱子下面尸体上。尸体吸收山间阴气而聚阴,蠹金咒就会慢慢的把尸体炼成山魈。”

    “至于炼尸所需的尸体,一般都会是生性凶狠的已有身孕的母狼狗,把母狼狗活活打死后再将其埋于阴樟木下,狗本身通阴性,再加上这种情况下的尸体都会带有强烈的仇怨之气,再配上聚阴幡和阴樟木上蠹金咒,时间一长就会变成山魈。”

    山魈相当危险,炼尸之法本来就属于违背天道的大忌,甚至会遭到行业人士的口诛笔伐。但这个钱江依旧置若罔闻,逆天而行在这里设下了陷阱。皮子尽可能的让他们明白山魈的可怕,山魈只吃魂魄而非食人,一旦被它勾了魂去,那么人就会虚弱而死。先前老周的死皮子就很好奇为什么老周的魂魄不见了,现在看来,十有**是被这山魈给吃了。

    听了皮子说的山魈这么可怕,不光是翁先生,就连小庞都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一股劲儿的冲到最前面,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但就在皮子带着众人走出这个洞穴的时候,从洞穴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借着回音瞬间侵袭了整片区域,皮子能清晰的听到。

    一听到这股怪声,皮子一直悬着的心立马被提到了嗓子眼上,示意众人赶紧往外跑。但那声音越来越大,在皮子刚喊完后,黑暗中就立即冲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的朝着他们袭来。

    “糟了!”

    皮子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事情的危险,立马在刚刚发现石壁刻文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转身迅速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朱砂洒在了后路上。

    如此一举,朱砂的赤阳作用也发挥了效果,那山魈感觉到了朱砂的危险,便在皮子洒出来的那一瞬间立即停住了脚步,转而朝着皮子他们不断的释放着进攻的信号。

    对于山魈,皮子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皮子还是看得很清楚。山魈浑身发黑,眼睛通红,目瞪呆滞,前身两只爪子也是血红血红的,虎视眈眈的盯着皮子他们,眼神中迸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山魈由于在炼制过程中肉身已经腐烂,所以浑身被赤褐色的泥土包裹,而且个头也要比死之前的狼狗大了至少一圈,没有牙和利爪,但却专叼人魂魄吃掉。皮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以往他也只不过听爷爷说过和在书上看到过而已,现在他看到了山魈,也是不得不提防这可怕的怪物。

第三十四章 寁阳法

    朱砂虽然起了作用,但这种效果对于山魈来说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很快,山魈渐渐的感觉到了朱砂至阳力量的减弱,开始躁动起来。皮子担心众人的安全,让他们都退后躲得远远的,自己反而站出来对付这玩意。

    眼下皮子已经是不得不对付这个山魈,这么多人要是跑的话也指定躲不过它,如果稍有不慎被它叼走了魂魄的话可就麻烦大了。所以皮子只好全身心的应对,把背包放在脚下,并从中取出了一把不到三十公分长的短剑来。

    这短剑可是爷爷一*在神像前供奉加持的宝贝,听他说这把青铜剑有些年头了,大约是西晋时期的东西,当年是为道观的道士送给太爷爷的,之后太爷爷就一直当做法器使用。这次皮子能拿出来也是跟爷爷磨破了嘴皮才征得他的同意。

    青铜剑本身带有驱鬼镇邪的戾气,而且年头越久,戾气就越重,所以有的人为了镇宅,往往是在家中放置一把古剑,已达到辟邪的效果。

    山魈慢慢的往前试探了几步,此时朱砂的作用对它已经毫无效果,皮子心里也明白。但他自己没有料到,山魈突然间凶狠的张开大口朝着自己猛扑了过去,皮子见状,震惊之余立即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了一大步,迅速的躲开了山魈的攻击。

    对付山魈,首先要确保自己不能被它咬到,哪怕是皮肤接触都会被山魈叼到魂魄,所以皮子只能采取主动攻势。在自己后退躲开山魈的攻击时,皮子趁机转守为攻,右手抡起青铜剑就是猛力的朝着山魈的头部砍去。这一击皮子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要能看中,肯定够这山魈受的。

    但山魈的警觉性很高,皮子即便是这么迅速的攻击它,它迅速的往侧边一躲就避开了皮子的攻击。

    ......

    “妈的,这畜牲真不好对付!”

    皮子大口的喘了口气,然后继续开始朝着山魈挥剑砍去。

    就这样皮子和山魈打斗了足足五分钟,可惜皮子依然无法伤的了它,这山魈反应速度虽然不快,但警觉性很高,无论皮子用怎么样的攻击方式,它都能够轻而易举的避开,而且还能抓住机会,在皮子从背后向它刺去的时候,立马抓过身子纵身一跃,伸出红爪直接抓向了皮子的脸。

    还好现在这个季节外面穿着厚外套,再加上皮子打小就跟着爷爷练功夫,反应速度本身就不差,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立马往后仰了下身子,山魈的红爪最后也只是擦过了皮子的外套而已。

    “好险!”

    皮子往后退了两步,说实话,刚才的那一幕也确实把他吓了一跳,要是被山魈抓住,吃了魂魄,那自己肯定死在这里。

    这时候,一直躲在洞*口的翁先生担心皮子的状况,在看到刚才的情形后也是替皮子捏了把汗,等皮子收手回撤的瞬间,他就大声的朝皮子喊了句:“皮子老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皮子兴许没事,但经过刚才试探性的打斗,皮子自己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疲累,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只怕是对自己很不利。

    没办法,皮子也只能先暂且避开,而这山魈似乎也察觉皮子不好对付,渐渐的把脚步放缓,把皮子逼到洞穴口的时候它就停止了脚步。光线透过洞口向里面泛去,山魈狰狞的样子历历在目。

    “妈的!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肯定完蛋,得尽快的解决掉它...”皮子心中暗叹。

    其实皮子也曾在一些鬼卜的史迹资料中也有过关于对付山魈的记载,他知道山魈虽然强大,但也有弱点,那就是最忌惮午时阳光。因为山魈本是聚阴气和怨念为一体的阴祟之物,所有的阴祟之物都害怕午时的阳光直射,山魈也不列外。

    但现在这个办法是根本行不通的,今天的天气本来就阴沉沉的,而且离到正午还有大半个小时,即便今天的天气很好,但皮子也没足够的体力去拖半个小时那么久。

    没有办法,皮子也知道利用外部条件已经行不通,所以自己决定利用寁阳法来对付山魈。(寁,音同攒,迅疾的意思)

    在道教中,阴阳互根这个原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即阴阳互抑,阴阳互生,其中道教名典《淮南子·天文训》中便由“阳生于阴,阴生于阳”的记载。而寁阳法,就是充分的利用了阴阳互根这个规律,根据阴阳互生的原则,即便是在至阴之地都能够做法将阴气转化成阳气,近而达到为己所用的目的。

    根据鬼卜的史迹资料中记载,寁阳法创于东晋时期的上清派,由上清派第三代宗师许谧所创,直至后来东晋最后一个皇帝晋恭帝时期(419年—420年),上清派日渐没落,其弟子刘广元也从上清派分离出来而另立新派创立了鬼卜,其后这门法术就一直被鬼卜先生所传承。

    寁阳法起初是以人身上的小周天运转为催动阵法的关键,这也是东晋时期炼丹修身之法盛极成风的一种典型的衍变运用。指的是通过人的筋脉穴位的气息运转,近而在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小周天有运转阴阳的作用,施法者将小周天的气息凝聚眉心的赤阳关当中,然后以赤阳之血画五道通阴符,其中四道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正位上,最后一道则要贴于要施法的对象身上才能完全的发挥寁阳的作用,起到催阴化阳的效果。

    不过这种做法虽然行得通,但起初许谧在发明的时候也只是针对一些阴气极盛的墓局,并没有考虑到像山魈这类的活祟,墓局是死的不动的,布阵做法自然可取,但若是用在活祟身上自然有些死板行不通。

    而且这种方法也很繁琐,单单是催动体内小周天这一点那就很困难,恐怕也只有像许谧这种真正懂得修身辟谷的行家才可以做得到。(当时东晋时期,修道炼丹和辟谷纳气之术蔚然成风,因此许谧自然而然也就利用了这点。)所以为了应付一些鬼祟,后来鬼卜先祖刘广元将此法进行了改进,他发现山川河流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能阴阳互抑、阴阳互补,之后刘广元便以山灵的力量来取代小周天,鬼卜先生只需借助灵力将灵力打在阴祟身上,就能起到催动寁阳法的作用。

    鬼卜先生认为,群山、江湖以及大地之中存在一股变幻莫测的神秘力量,甚至这种力量要比世人们所信奉的仙家力量还要强大。这股力量没有阴阳之分,但却有阴阳互补的效果。阴气盛,透过这种神秘力量则可以寁阴成阳,阳气旺也可以利用它来寁阳成阴,所以这种力量往往是介于阴阳之外但又与阴阳之力有着关联。山灵的灵力有强有弱,山越大越逛,力量就越强,而山越小力量也就越弱。如何准确的把握运用这股力量,各门各派一直在不断的思索和追寻,而其中鬼卜一派则是很善于运用这股灵力。

    皮子趁机把青铜剑交给了阿成,让他先应付一会儿,而自己就开始准备布法。阿成从小跟着皮子一块玩,多多少少也会点功夫,皮子对他还是稍微有些放心的。等把青铜剑交给了他,为了确保阿成的安全,皮子还把剩下的朱砂一并洒在了山魈前面的地上。山魈察觉到了不对,就再也没有往前冲,而是往后退了两步,那血红的眼球一直盯着对面的皮子和阿成看,眼中释放出咄咄逼迫的气息。

    ...

    皮子这边,自己也准备开始做法。

    要想借助山河地灵的力量,就必须要以血来祭祀。皮子咬破食指,顺着滴下来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小的先天八卦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卦位依次排布,然后自己从背包里取出从爷爷那里借来的鬼卜令牌放到八卦图上面后,皮子就在一旁蹲着对着地上的血八卦喃喃呢道起来。

    这个鬼卜令牌是爷爷最心疼的宝贝,这可是代代相传的法器,将鬼卜令牌放在地上主要起到吸收灵力的作用。一开始皮子画完八卦图后周围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等皮子将令牌放到上面后,瞬间周围就起了一股莫名的阴风,而且令牌周围的土渍开始慢慢的被风卷起,围着令牌像是形成了一个太极图。

    阴风一直绕着皮子的周围经久不散,阿成站在最前面开始有些害怕,刚刚山魈虽然没有攻过来,但它早已经知道了朱砂的力量根本抗衡不了自己,所以待皮子催动山灵的力量之后,那山魈就察觉到了不对,卯足了劲,张开血爪朝着他们扑去。

    “还没好吗,皮子!”阿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皮子,吓得双手紧紧握住青铜剑疯狂乱砍,阻止山魈的进攻,还好他的身体矫捷反应灵敏你,山魈也无可奈何。

    皮子如今已经催动了闪灵的神秘力量,待阿成挥剑砍向山魈的时候,皮子抓住机会,拿起地上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灵力的令牌,皮子迅速的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鬼卜令牌砸向了山魈。

第三十五章 讯息

    山魈被阿成攻击,一下子根本没有时间去提防皮子,皮子的力道很重,速度极快,只见令牌“嘭!”的一声响,正好打在了山魈的头上。

    起初山魈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过一会儿,令牌掉落在地上后,皮子清楚的感觉到了令牌已经将吸收来的灵力释放在了山魈的身体周围,一开始在皮子身旁的阴风现在也随之转移到了山魈的周围,整整的把山魈给困在里面。

    灵力伺机在山魈的身体内窜动,寁阳之法已经发挥作用,开始将山魈身上的至阴之气慢慢的催化成阳气。皮子这时候拿出罗盘,他察觉到了罗盘指针的波动正在慢慢放缓,从一开始的剧烈晃动现在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平稳起来。

    山魈受到灵力的冲击开始翻倒在地,瞪大眼睛张着血口,那狰狞的面目像是在告诉皮子寁阳之法已经初见成效。

    不过这还没完,寁阳之法只是能让它的至阴力量减弱,若要彻底的收拾掉这阴祟,就必须得把它的头给砍下来才行。

    一直躲在草丛后面的翁先生和小庞眼见这种情形后也自然而然的放了心,眼下这个山魈终于被摆平了,他们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想仔细的看看这怪物到底长得什么样。

    皮子从阿成手里接过青铜剑,然后径直地走到了山魈面前。如今山魈已经被寁阳之法完全的镇住,它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的阴气,身体自然而然的支撑不住,趁这个绝佳的机会,皮子举起青铜剑,用力一挥,直接朝着山魈的脖子处狠狠的劈了一剑。

    “啪!”的一声巨响从黑暗之中传出,山魈的头已经被皮子砍下。

    从山魈的身上不停的流出一股灰褐色的液体,腥臭味十足,借着寒风一下子朝翁先生他们扑鼻而去,众人闻到这股气味后差点没吐出来,纷纷在咒骂这股气味。

    事情已经解决,皮子也终于长呼了口气,放了心。等过了一会儿,皮子特意从外面找了些干草把这山魈给烧掉,免得后患无穷。

    等他们离开洞穴的时候,他们又重新的把洞口给封上,虽说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了陷阱,但皮子也担心在出现什么差池,所以干脆就重新封上,就让那个洪仁达在这里安息吧。

    眼下该弄明白的问题都已经弄明白,包括杀害钱长顺一家的凶手老周以及他的死因,还有这寒门寺隐藏的秘密皮子也都已经搞清楚,这一趟后山冒险总算没有白来。不过当下还有几个问题皮子没有解决,首先一个就是关于那个洪先生,这也是皮子最在意的一个问题。照在这里发现的秘密来推断,这个洪先生很有可能是洪秀全他们的后人,滴血佛灵应该就在他那,而且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一些线索他估计也已经知道。

    且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四人转身就准备下山。在路上,小庞一直担心皮子所说的那个地刑局到底还有没有危害,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以后如果被别人碰到了可怎么办。

    皮子傻笑了笑,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已经没事,地刑局只保护坟墓不受外界打扰,对常人根本没有危险,现在就连坟墓里面都已经没事,所以大可放心。

    ......

    众人来到山下停车的位置时,已经将近中午。

    一上午的体力劳动让皮子早就累的四肢乏力,饥肠辘辘的。刚一下山,皮子就让翁先生赶紧驱车去了市里找了家饭店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了饭,皮子回到了小庞的家收拾下东西后,一行人就赶忙的离开了辽州市,回到了县里。

    到了傍晚,他们再一次的来到老中医的医馆。皮子来这里是想跟老中医告别准备回村子,这几天的交流也让皮子和老中医成了很好的朋友,自己刚下车,老中医从屋里瞅了瞅一看翁先生他们,就蹒跚着脚步笑着迎来。

    老中医也知道一些关于钱长顺的事,所以看到皮子和翁先生回来后就主动问起了这件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凶手。

    皮子叹了口气,回到屋里等自己梳理了一下思路后就把关于钱长顺和老周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

    ......

    “有这种事?”老中医端起茶杯刚要喝,却被皮子说的话给震惊的目瞪口呆,那充满刻痕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惊讶的表情。

    “恩,目前那个洪先生还没有找到,不过从他在给老周发的那封电报上有标明地点是福建福州,所以我怀疑那个洪先生应该就在那。”

    “福州吗?”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喝茶的翁先生一皱眉,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在福州有朋友,我可以让他帮咱们查一查看看关于那个姓洪的商人。”

    “你这么查无异*捞针呀,翁大哥。”

    皮子认为这样不靠谱,毕竟现在关于洪先生的信息太少,而且整个福州市又那么大,要查起来肯定非常的困难。

    “不这么做的话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帮人为了得到太平天国的宝藏不惜杀人越货,以后说不定还会干什么违反的勾当,而且倘若太平天国的宝藏真的存在,那也是国家的财富,里面的珍贵文物肯定不少,万一被那洪先生倒卖走私到国外去,可真的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呀。”

    翁先生心里一直惦记着那笔宝藏的下落。其实也是,当年太平天国烧杀抢掠南方各省,纳入圣库的金银珠宝数以千万计,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笔非常珍贵的历史财富,应当属于国家。

    但话是这么说,眼前连宝藏的下落都没半点线索,除了那句皮子记在心里的谶语外,对宝藏的信息一无所知。

    如今那封从洪秀全墓里取出来的书信一直被翁先生保管着,他趁这个机会拿出来,又仔细的读了一遍心中所留下的谶语。

    “角轸周天,布列丑寅。九星冲月,天地同开。蚓蛇直日,擒星入室。”

    “老兄,你看得懂这句口诀的意思吗?”翁先生念完后把信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老中医。

    翁先生知道老中医中对天象卜卦颇有研究,就想让他看看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老中医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书信后仔细的看了看,对于书信上的这句谶语,老中医读过一遍后,似乎是有什么发现,皱着眉不禁的发出了一声嘘叹。

    “咦!?”

    “这上面的一些内容似乎是关于二十八星宿的。”老中医把信放在刷了灰黄色油漆的茶几上,用手指着这句谶语,“你们看,角轸周天,其中的角轸就是二十八宿中的其中两宿。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你们都知道吧,那是星象预测学中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七宿,其中角是角木蛟,为东方青龙一宿,轸是轸水蚓,为南方一宿。”

    老中医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皮子听后也才恍然大悟,其实关于二十八星宿,皮子也是知道的。在中国古代,人们为了观测星辰和预测天象,就把天上的恒星分成了若干组,并称之为星官。但由于各个星官所包含的星数多寡不等,所占的天区范围也各不相同,所以人们又根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俗称四象),把众多的星官中31个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的星官标注出来,这就是后来统称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

    三垣与二十八星宿共同组成天象整体,其中三垣是紫薇垣、太微垣和天市垣。二十八星宿则根据四象的方位划分,每象各有七段,称为“宿”,总共为二十八宿。

    (在这里补充一句,关于天象占卜,俗称星占术,在古代起源非常早,大概可以追溯到下商周时期。其中中国最早的一部星占术秘籍便是战国时期魏国的石申所著的《石氏星经》,此书可以说整理了以往时期的星象知识,价值很高。后来世人便把他和甘德所著的《天文星占》整理编汇编成了现在市面上流传较广的《甘石星经》。此书对占星天文学影响深远,具有开篇的意义。)

    老中医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以往这些东西都是专门占星用的,不过也可以代表方位,在古代就有很多利用这种星象来判断标记方向的例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角轸周天中的角轸所指的应该就是东南方向没错了。”

    “恩..没错。”老中医朝着皮子点了点头,用那苍老的声音继续的解释着,“不过这只是我个人对这谶语的理解,希望也别误导你们。对于你们说的那个宝藏来说,东南方向也只是个大概,中国这么大,单凭这一句是不行的。关键还在下一句,‘布列丑寅'上。”

    “那老兄就麻烦你快看看下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翁先生眼见这谶语有了眉目,颇有激动的凑到老中医身边,希望他能尽快的破解下一句。

    不过这次要让翁先生失望了,老中医皱着眉头在看了三四分钟后都没有想出接下来的谶语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众人谈论之余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深夜,这一天的劳累让皮子浑身疼痛,一回到屋里就躺在了床上。

    夜已深,寒冷的天气丝毫没有驱走皮子身上的困乏,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打起了呼噜。其实皮子本来是想好好的补个觉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回家的,但世事难料,就在第二天上午他醒来的时候就从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消息。

第三十六章 启程

    一直等第二天太阳都照到床上的时候,皮子才醒来。

    “咕咚咕咚”,一杯凉白开下肚后让皮子立刻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拿起了旁边的香烟就倚在窗户旁开始抽烟。

    外面看上去天气不错,没有了之前的阴霾,阳光明媚,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暖洋洋的。跟皮子一个房间的阿成还没醒,呼呼的趴着身子依旧在梦乡里流连。

    今天皮子要回村子,算起来已经出来快一个星期了,皮子这时候还真有点想念爷爷。不知道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心中的挂念在此时此刻变得越来越强烈。

    掐灭了烟头起床穿好了衣服,皮子就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就在自己刚准备拾掇行李的时候,皮子听到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的踉跄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皮子老弟,你醒了吗?”

    一阵急促的喊叫之后紧接着的就是阵阵“咚咚”的敲门声骤然而生。

    原来是翁先生,皮子有些诧异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他不知道翁先生为何会这么的心急,说话的语气中都带有一种突然的紧迫,在打开门见到他心事重重的神情后就好奇的问他:“怎么了,翁哥?什么事这么着急?”

    翁先生扶着门把手长叹了口气:“哎,是这样的皮子老弟,刚刚我给我那福州的朋友打电话,本想让他留意下福州那边的古玩市场上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那尊滴血佛灵的下落,我寻思着咱们可以沿着这条线索找到那洪先生。但等我打过电话去后,才从他爱人那里得知原来他出了事故瘫痪了!”

    “瘫痪了?什么事故?车祸吗?”皮子下意识的连问了三个问题。

    “不是,要是车祸的话我也不来找你了。”翁先生进了屋,坐在了床头上,还没有开口说完呢然后又是一声长叹,“哎,我那朋友叫杨同光,比我大十多岁,我都叫他杨大哥,是当地木材行业的老大哥也很喜欢搞收藏和研究民俗文化。听他爱人说,前段时间他去一家木材加工厂巡查,本来去的时候还没什么事,但回到家后到了晚上就突然的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后来去了医院抢救,医生也没查出个一五一十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最后人虽然救醒了,但整个人都瘫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床。”

    说这话时,皮子注意到翁先生的语气中掺杂着积分怜悯。

    “老弟,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变成那样呢?”

    自从翁先生认识皮子后,他也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这件事虽然看上去有些平常,但翁先生还是觉得有些怪,于是就特意的跑过来问一下皮子。

    皮子在听了翁先生讲的事情后觉得也怪怪的,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毕竟他描述的很简单,自己现在也拿不定杨同光瘫痪到底是什么原因。

    “翁哥,他们那边没详细说下你那个朋友的具体症状吗?”

    翁先生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我听了这个消息后也没有顾得上去问。不过听他爱人说杨大哥经常性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持续那么十几分钟,之后就安静了。”

    “哎...这段时间杨大哥的爱人也是很痛苦,很着急,他到处拜访名医来给杨大哥治病,什么中医、西医啊,各种名贵的药材都试过了可就是不见杨大哥的病症好转。于是我呢就想到了你,老弟你既然懂些常人不懂的阴阳本事,所以我就跟杨大哥的爱人提起了你,说你会看阴阳,说不定能帮杨大哥把病治好。老弟,希望你能过去帮帮他。”

    “找我帮忙?”皮子一皱眉,总算是知道了翁先生的打算。

    “嗯,他们也很可怜,都六十多了才老来得子。不过你放心,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杨大哥的爱人说了,如果你真的把杨大哥的怪病给治好了,她就给你10万块钱作为谢金。”

    “十万?!”皮子刚一开始还无精打采的提不起气,觉得那么远的地方去的话怪麻烦,而且还指不定翁先生的那个朋友所患的病是不是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的事,本来痞子是打算婉言拒绝的,但在听到翁先生说的价钱后,立即把目光扫向了他,目瞪口呆的又把刚才自己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十万块钱!?”

    “对,谢金重酬,整整十万块钱。”翁先生刻意的把最后四个字加重了音调。

    “我靠!这么多!”皮子心里一阵惊喜,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要知道在当时十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的工人一天做十个小时的工才挣个十几块钱,一个月加起来四百块钱不到,而且皮子跟着爷爷做了这么长时间了,客户最多给的一次才三百块左右,现在想想,这十万块钱可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这得自己干这行干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怎么样老弟,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一把吧,吃住运费都是他们包,咱们在福州不用花一分钱,而且咱们去福州正好可以查查洪先生和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事,这一举两得的差事多划算呀。”

    皮子听到这报酬后当然是欣喜若狂,这么大的好处怎么能不去呢,但在翁先生面前自己也不能摆出一副太爱财的样子出来,所以就假装淡定的笑了笑,考虑了下后就回应了他:“好吧,我答应你。”

    “太好了!那怎么现在出发吧!”

    “现在?”皮子虽然抵不住诱惑,但家还是得回去一趟,“等会吧,在出发之前我得先回趟家去看看爷爷,出来这么多天了爷爷肯定也惦记着我。”

    “成成,没问题,过会儿我开车跟你们一块去。”翁先生听到皮子答应了他后,自然十分高兴,一扫刚才的失落,连忙的站起来帮皮子拾掇东西。

    等在外屋吃了早饭,跟老中医告别后,皮子和阿成以及翁先生就驱车回到了皮子的家。

    小庞昨天回到县城后就离开了这里,在他离开之前皮子嘱咐过小庞希望关于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小庞由于钱和长顺一家的案子有些关系,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愧疚,因此昨晚在临走前告诉皮子自己肯定不会透露半个字,让他们放心。

    ......

    离家这么几天的时间,皮子却感觉过了一个多月似的,等回到了家,爷爷一如既往的在屋子里闲坐着喝着茶听着收音机。

    一看到皮子他们回来,精神矍铄的爷爷立马走到院子里问皮子小青的病治好了没有。

    爷爷他并不知道在那之后发生的事,皮子走进屋里把回来的时候从县城里带回来的一些补品递给了他,并告诉了他在给小青治完病后他们遇到的包括钱长顺一案和老周的死以及图龙后山的遭遇等等一连串的离奇古怪的事情。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皮子说的那些事也给爷爷带来了不小的震惊,起初他还以为小青高烧不退也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阴气冲身那么简单,可谁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些遭遇,而且碰巧的是这些事居然还与这里的洪秀全墓联系了起来。

    之后,皮子就把自己和阿成将要去南方给人治病的事也告诉了爷爷,起初皮子还担心爷爷不同意他去,毕竟这么远的门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没想到爷爷在听完后只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对于皮子接下来的远行,他自己也觉得皮子都这么大了,是时候出去闯荡下了。

    由于时间紧迫,要马上去火车站买票,所以皮子在家并没有多待,只是从爷爷那里拿了点家伙事后就同翁先生离开了。

    去阿成的家里接上阿成,皮子和翁先生就驱车离开了村子。

    在路过村南头的林子江边时,皮子看到林子江靠近山下的地方正在盖一座建筑。刚才在家的时候爷爷也告诉过他,自从上次的蛇神事件后,村委的那帮人赶忙的请爷爷到山脚下看了看风水,找了一块好地后就马不停蹄的修建起了蛇神庙,用来供奉已经渡劫的蛇神。而至于牛白山那边的王村土地庙里的老和尚,爷爷说老和尚前两天已经圆寂了。

    听到这个消息,皮子心里有种莫名的哀伤。

    ......

    一路奔波前行,皮子和阿成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尤其是阿成,兴奋的差点从车窗里掉下去。

    由于县里的火车站并没有直通福建的站点,所以皮子他们只能到市里去坐。三人来到市里等买了票上了火车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还好买的是软卧,颠簸了一天的皮子也能躺下来好好的睡个觉,休息下。

    到了将近九点钟的时候,火车咣当咣当开始发动,巨大的轰鸣声划破了黑夜的死寂,顺着前面的夜色一直驶向了南方......

第三十七章 怪病

    从东北到福建的路途实在太远,在路上皮子闲着没事也只好躺在床上睡大觉。等到了福州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足足行驶了两天一夜。

    下了车皮子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浑身疲累的三人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这一路的长途可真的把皮子累的够呛。一下火车,翁先生驮着一身疲惫赶紧的带着皮子和阿成出了火车站,到附近找了家比较高档的宾馆先好好的吃一顿,补上一觉再说......

    直到等第二天下午一点多,皮子才朦胧胧的睁开了眼。

    翁先生在隔壁的房间早已经醒来,在皮子醒了之后就来到了他这里这告诉皮子得马上准备准备,过会儿会有车过来接他们三个。

    一听说要马上出发,皮子赶紧的起床洗漱了下,准备准备。

    等过了大约十分钟,皮子他们下了楼,看到宾馆门旁停着一辆“大超”,车旁站着一位穿着银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大超,就是丰田第七代皇冠,由于其豪华的风格和大约十一万的高昂售价,在当时也只有一些国家领导人以及老板才坐的起,所以当时人们就给它起了这个别称。)

    “那个杨同光果真是个有钱人...”

    皮子看到这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也不禁的感慨了一句。

    这中年男子的个头不高,弓着背,脸颊上的颧骨很突出,头顶也已经秃掉,只留下周围的一些银发,不过看起来很憨厚。

    “咳!翁先生您好!”

    那中年男子操着一口带着十分浓厚闽南风情的普通话朝着皮子他们走来。

    “老刘!?”翁先生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来到这儿了,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待仔细的打量和回想了下这中年男子后,才恍然大悟似的笑着迎上去,“真的是你呀!”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是杨同光的司机,以前翁先生来找杨同光时曾见过几面,但也印象不深,这次再碰面,翁先生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认得出是他来。

    俩人寒暄了几句话后就上了车,在路上皮子还问起了关于杨同光的病情。老刘一开始还纳闷跟着翁先生的这两个青年是谁,待从翁先生那里得知眼前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就是专门来给杨总治病的后,就侧过头用好奇和佩服的目光打量了下皮子。

    至于杨同光的病情,老刘似乎陷入了苦思当中,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声吼就说:“哎,杨总的病还是那样,这么长时间了依旧不见好,杨太太也请了好多名医来给他治可是都没用,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听说杨先生经常性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你知道他除了这些症状外还有别的病症吗?”“其他的症状?”老刘一边开着车往市区的东部驶去,一边在试图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我记得是在一个月前的下午,他去公司属下的一家沿海木材加工运输厂。到了厂子里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事情,但等我载他回到家不久后,杨总就突然地昏迷在了卧室里。之后醒来的时候杨总就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且从送到医院被救醒后的那一刻开始,杨总就瘫痪在了床上,每天只能做轮椅才行。”

    “那厂子里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怪事?”

    “怪事?”老刘皱着眉仔细的回想了下,“要说怪事的话,我记得厂子里工人说过,那段时间厂里莫名的出现了好多老鼠。”

    “老鼠?”皮子一怔。

    “没错,那段时间总是能听到厂子里的工人说老鼠越来越多。你也知道,干木材这行的最害怕有老鼠了,所以也是因为这事儿杨总才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但没想到...”

    说到这里,老刘就没再往下说下去。不过老刘说的这些线索很重要,尤其是皮子在听了他说工厂中莫名出现了老鼠后,皮子就觉得杨同光的病可能就与那些老鼠有关。

    车开得很快,但车内依旧很平稳,沿着公路一直向东行驶了四十分钟后,老刘就把皮子他们带到了市东面的一所别墅那。

    周围一片宁静,下了车,皮子看到这两层别墅盖得很豪华雅致,门前面的有座很大的花园,周围的地面也都铺了石砖。别墅两边种着一排排井然有序的柳树,柳树林青绿招展,接着凉爽的秋风肆意的摇摆。

    别墅后面是一座绵延渐远的山坡,由近及远,慢慢起伏升高,山坡上面草色清新,与别墅前面的花坛里的月季花刚好相映成景。

    “原来是一气腾龙...”

    皮子站在车旁,从不远处仔细的扫了下别墅以及周围的环境。在常人眼里,眼前的环境布局只是看起来感觉很别致很舒服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含义。但在皮子眼中,他一眼就看透了这个风水格局。

    (一气腾龙,是风水格局中的富贵局之一。)

    听老刘说,这座别墅在修建的时候杨同光还专门从香港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到这里来看给他调风水,眼前他们所看的包括别墅的建址,周边的花园、以及两侧的柳树林都是根据那个风水大师的指点才建的。

    走进别墅,里面的欧式装修让皮子仿佛感觉就像到了外国似的,别墅里面非常的开阔,单单是大堂就有个两百多平方。富丽堂皇的各种纹饰雕刻吸引了他们的眼球,尤其是正中间的位置还摆放着一直巨大的玄武龙龟对着正门。

    也许是听到了刚才的进门声音,就在皮子在看这只风水镇物的时候,旁边的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噔噔的高跟鞋声。

    “杨太太,我把他们接来了。”

    皮子转过头看向了左侧的楼梯口处,一个满目沧桑的中年妇女慢慢的走了下来,在看到翁先生后,就强忍悲伤假装客气的笑了笑,“翁先生,你们可来了。”

    翁先生客气的问候了下杨同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杨太太一边领着他们上楼一边在诉苦叹衷,告诉皮子他们最近几天杨同光的病情像是加重了似的,那种口吐白沫和抽搐的症状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晚上大半夜的他根本睡不着觉,时不时的还发憷。

    一边说着,杨太太已经把皮子和翁先生他们带到了二楼杨同光的卧室中。

    杨同光的卧室靠近别墅前方,一进门,里面就充斥了一种有些腥臭的疝气味道。

    杨太太见状,有些愧疚的连忙解释,“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先生每天吐得白沫就是这个味儿,所以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

    如今杨同光正在阳台上吹着秋风,听翁先生说,这个杨同光的年纪不小了,大概是六十五左右,如今又突然遭遇了这么一场灾难,原本肥胖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枯瘦如柴,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遮不住他身上的憔悴。

    “杨大哥,你怎么样了?”

    翁先生难以掩盖自己的悲伤,主动的走到了杨同光的身旁蹲下身子寒暄问候。

    “是长盛吗?”杨同光微微的侧过眼睛,用那极其虚弱的声音微微的说道。

    “是我,杨大哥,我今天给你带了个治病的,有两下子,我让他帮你看看。”说着,翁先生就向杨同光介绍了皮子。

    来到杨同光的面前,皮子并没有和他交流,而是一直在注意杨同光的额头上的那斑斑发黑的痕迹。

    “杨先生,你额头上的痕迹是怎么弄的?”

    “这个吗?哎,说来也怪!”杨同光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斑斑黑印,一阵叹气声油然而生,“自打我昏迷后,我的额头上就出现了这些东西,我也问过医生,但所有的医生都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很着急很纳闷呢。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从腰部往下已经没了知觉,皮子小师傅,你可得帮我治好病呀。”

    “你放心,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我肯定把你治好。”对于皮子而言,这可是十万块钱的大买卖,自己当然要全力以赴的去查清楚杨同光的病因,可不能让这马上要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取出罗盘,皮子绕着杨同光以及整个卧室转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鬼祟迹象。由此皮子断定杨同光的病症可能不是鬼上身那么简单。

    “杨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皮子觉得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很客气的问他。

    杨同光倒是显得很随性,即便现在病魔缠身他都拿着皮子开起了玩笑,“皮子师傅你别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那好,我听你的司机说你的一个木材加工运输厂出现了很多老鼠,我想从你这问问当时你在厂子里面见到了什么!?”

    “这个...”杨同光一边用手整理了下铺在他腿上的毛毯,一边在想当时的情形,“当时的话,我听工厂里的老杨说最近厂子里莫名的出现了很多老鼠,我很担心仓库里的木材,就赶过去看看情况。后来等赶到木材的储备仓库的时候,我发现里面竟然有几只很大的老鼠...”

    “有多大?”皮子毫不犹豫的追问上去。

    “大约这么大!”杨同光哆哆嗦嗦的抬起双手比划了下,根据他的描述,那几只老鼠的体型差不多得赶上成年的猫了,而且在皮子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一点,“我记得那几只老鼠浑身发黑,但尾巴和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第三十八章 鼠螷邪法

    听了杨同光说的怪事后,皮子也是着实的震惊了一番。

    “红眼的老鼠?”皮子为了确定一下,就重复了刚才杨同光说的话。

    “对,因为工厂在海边的关系,起初我还以为是海獭,但等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后才发现真的是老鼠!那老鼠的确是红眼睛红尾巴,样子看上去很吓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老鼠啊。”

    “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些害怕。那几只很大的老鼠并不怕人,我用手电筒照着它们,他们不但没有逃走还朝着我冲过来,把我吓得不小心帅倒在了地上。”杨同光似乎对那几只老鼠产生了恐惧心理,在说到这几只怪异的老鼠时自己不由得皱了下眉,浑身来了个哆嗦。

    “但很奇怪的是等我睁开眼睛时那几只红眼赤尾的老鼠再也没有出现过,听工厂里的人说后来也没看到过,除了一些零散的小老鼠外。”

    “而且自打我患了这怪病后,这家工厂的工人都不敢去上班了,厂子到现在都空着不敢动工了,他们都害怕染上我这种怪病。哎,因为这事这场子可损失了好几百万的生意。皮子师傅,我这病难不成跟那几只老鼠有关?”这时候,杨同光刻意的问了下皮子这个问题。

    皮子听了杨同光的话后一开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上走到他的身后,用手顺着背部的颈椎摁了摁他肩胛骨中间的“灵台穴”。

    “哎哟!疼——!”就在皮子这么轻轻一摁的时候,杨同光立马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个抽搐,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

    “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先生他怎么会...”

    此时,站在一旁的杨太太在看到杨同光如此出奇的反应后也不禁大为吃惊,赶紧的走到他的身旁把他扶起来。

    “杨先生你一到晚上是不是觉得浑身忽冷忽热,尤其是子时,你都会浑身很不自在,经常性的抽搐。而且除了你额头上的这些黑印外,我猜你的背部尤其是正中间的脊髓处也同样有这些黑印,是不是?”皮子并没有理会杨太太的问题,而是根据自己的推断问着杨同光。

    杨同光现在听皮子的话语当中感觉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病根,尤其是关于自己还没说的一些症状都被眼前的这个青年给猜中了,便很惊讶的连忙点头说了三个对字,“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果真是鼠螷邪法!一般中了这种邪门歪法的人都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包括额头上以及背部的颈椎处都会留下很明显的黑印。我刚才用手轻轻地敲打了下你的灵台穴,你的反应就这么强烈,看来你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被那几只红眼鼠精吸光了元气而死。”

    经过刚才的观察和问话,皮子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杨同光会出现这种十分罕见而且又怪异的病症,原来他中了非常罕见的鼠螷邪法。(螷音同皮)

    所谓的鼠螷,即为祝由邪术的一种,皮子也曾在爷爷留给他的几本关于鬼卜道法的书中看到过,是一种专门害人的歪法。而关于祝由邪术,是根据祝由术衍变而来的外门邪法。祝由邪术形成明朝中期,尤其是伴随着当时道教的飞速发展,一些日渐没落的道派比如茅山、灵宝等符箓一众的振兴,使得一些心术不正的巫师就在祝由术的基础上汲取和融合了各个教派的法术密令,近而从祝由术中另辟邪路,发展成了被人唾弃的祝由邪术。

    根据书上面记载,鼠螷邪法是一种以茅山六甲法为基础的邪术,这种邪法通常会布置于墓穴、阳宅以及工厂等不能动的对象周围。书上说关于鼠螷的做法,“须六甲为首,六畜为基,以气食为用,藏台而下阵,日久便可成之。”意思就是要想布下鼠螷邪法,就要以六甲法为基础,由于六甲中甲子鼠神为首,所以祝由邪术便以此作为整个阵法的关键,并用六种牲畜的鲜血画六道不同的灵符分别藏于铸成的螷台之中。

    关于六甲法,此法起初为茅山的独门秘法,据传能号令六甲之神帮忙,后来在茅山归入正一教后才被逐渐传开。六甲源于天干地支的纳透,指的分别是天干地支六十神中的六个旬首神,其中甲子为天蓬将军,甲戌司狱将军,甲申捷报将军,甲午平水将军,甲辰平蛮将军和甲寅六孽将军。关于六甲符咒,在祝由邪术中,他们的画法也是各有不同,十分繁琐。其中要画甲子符,就要用老鼠血配上青黑纸才行,画甲戌符,则要用黑狗血配大黄纸,等等等等......而且各种符的长度也会相异,但都是甲子符最长,约一尺六寸,宽约二寸九分,其次是甲戌符,依次往后递减。

    六甲符中,甲子符最为关键,这也是鼠螷邪法的至关重要的核心,所以一般在布阵设法的时候往往会把这个配有甲子符的螷台放在最隐秘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其中一旦六座螷台中的甲子符的螷台被破,虽然不至于让破掉整个鼠螷邪法,但也会使那么整个力量大大的减弱。而如果要想置某个人于死地的话,则只需要在画甲子符的时候将被害者的头发或者血液等放入老鼠血当中即可。只要遇害者走进这个事先布置好的这个鼠螷邪法当中,那么此人就会被鼠螷盯上,近而和杨同光一样身体中邪,导致瘫痪。以头发作为血祭做法,这一点,倒是祝由邪术借鉴了南洋的降头。

    先前杨同光曾见到的那几只红眼的大老鼠其实并不是真的老鼠,而是鼠螷之法所催化出来的鼠精。那所工厂的工人后来之所以再也没有看到那几只大老鼠也是因为那几只鼠精都已经上了杨同光的身。

    起初皮子还没有往这方面考虑,毕竟这种祝由邪术并不多见,会用而且敢用的人极其的少。鼠螷邪法能利用符咒的力量来对人身造成伤害,一旦六座螷台的位置放好,那么就会使整个工厂里出现异状,比如杨同光之前说的工厂里莫名的多了好多老鼠,这就是甲子符发挥的威力。

    “师傅啊,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我可不想死呀!只要你治好了我的病,我给你二十万当作谢金!”一听到皮子说的病情严重性,杨同光立马慌着神情十分激动的拉着皮子的衣袖在那恳求。

    “什么?二十万!?”皮子眼睛瞪大如圆,耳朵竖着在把杨同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放到自己的脑子里去。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趟下来竟然还不止十万块钱。杨同光也算敞亮,一下子就把报酬提升了一倍。

    “放心,我肯定把你治好。”皮子向杨同光保证,让他放心。

    现在想想,杨同光的那家工厂被人布下了鼠螷邪法,而杨同光也说过,当晚在厂子里的几十个人中也只有他得了这病,那么皮子就可以断定杨同光之前不经意间被人拿去了头发丝,以至于他在去工厂的时候中了鼠螷邪法。

    “杨先生,你在出事之前跟什么人有过节吗?”

    “过节?”杨同光刚才听了皮子对于这个鼠螷邪法的解释后才有些明白这其中的原委,“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对朋友、员工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呀。”

    “没有的话那就怪了...”皮子在一旁嘀咕,心想如果正如杨同光口中所说的那样,那么会是什么人布下这个鼠螷邪法呢?更会是谁趁他不注意把杨同光的头发或者血液交给了布阵者呢?要知道布下这种东西可是要耗费相当长的工夫,单单是筑台选址就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就在皮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杨太太似乎想起了什么,茅塞顿开似的大叫了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

    “老杨,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来咱们家想要收购咱们那家工厂的一个港商吗?”

    杨太太的话似乎提醒了杨同光,在听了她的话后也是想起了上个月前的事情,“哦,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倒把这茬给忘了。没错,当时是有个港商想要征这块地,不过我当时没同意,后来那个港商也来了好几次但都被我给赶出去了。这工厂可是我父亲白手起家干起来的,我可舍不得卖了。”

    “港商?”皮子很好奇的重复问了一下杨同光。

    “恩,前些年改革开放后,我们这里就涌入了好多港商,他们来到大陆后借着政府的优惠政策就想征地办厂,而其中的一名港商就想要收购我这家工厂。”“那港商叫什么我忘了,不过听他说他以前也是大陆的,而且好像是吉林那边的。后来*的爆发,他受不了这种苦就趁着去广东插秧的时候逃了港,一直在香港发展,这两年才借着这股春风回到了大陆。我记得他像我提及过,说自己懂些法术。皮子老弟,难不成我种的这个什么邪门歪法就是他算计好的?!”

    杨同光说的这些关于那个港商的话皮子在听了之后也是很惊奇,他没想到那个港商居然是自己的老乡。不过仔细的琢磨琢磨杨同光的话,皮子就觉得这个港商很有可疑,一方面他确实想要征那块地,而且也因为这事还与杨同光结下了梁子,另一方面杨同光刚才也说了这个港商也懂些道行,那么皮子就有理由怀疑是他布下的这个鼠螷邪法。

第三十九章 阴祟

    关于那几只符咒催化出来的鼠螷现在已经是在杨同光的身上,只不过皮子为了不让他们太过受刺激和引起恐慌,所以并没有把这些告诉杨同光和他太太,只是告诉他们杨先生是被人下了咒,在他身上种下了阴祟,只要除掉那身上的不干净的东西就会没事的。

    其实皮子说的这些上了杨同光身的鼠螷并没有真身,只是符咒催化出来的邪魂而已,而且邪魂往往深入脊髓,寄宿在人体内,这样也就解释了刚才皮子用罗盘而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因为这种符咒催生出来的邪祟并不是鬼魂,所以单纯的用罗盘很难察觉。

    “照这么说,那个港商还真的很可能陷害我,然后趁机制造混乱他在坐收渔翁之利,收了我那块工厂的地...”杨同光听了皮子刚才说的话后突然醒悟,觉得那个港商还真的有些可疑。

    皮子也点了点头,觉得那个港商是凶手。

    “他妈的,干脆报警去抓他!”这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翁先生一听说自己的好朋友被人陷害,就气急败坏的握紧拳头,恨不能去把那个港商给狠狠的痛扁一顿。

    “翁先生,你先冷静下。报警的话咱们得有证据呀,现在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皮子眼见翁先生火气上头,就赶紧的劝住他让他冷家下来,别这么冲动。

    “皮子老弟,那杨大哥身上的这个咒要怎么才能破掉呢?”

    翁先生消了口气后就转过头来关心起杨同光的病情,至于以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帮杨同光治好病再说。

    要除掉杨同光身上的鼠螷,皮子告诉他们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行。鼠螷和普通的老鼠一样,通常都会深夜子时活动,这也是为什么杨同光一到了深夜就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那就证明了鼠螷吸附在他的脊髓中正在吸收他的元气,等时间久了,杨同光势必病情越来越重,直至身体虚弱而死。

    而且要想彻底治好杨同光的病,除了除掉他身上的那几只符咒催化出的鼠螷以外,最关键的还是那六座“螷台”,鼠螷的力量来源于螷台中的符咒,即便是把杨同光身上的鼠螷都给消灭了,但由于螷台中的甲子符咒上面还有杨同光的发丝做为施法的血祭,所以鼠螷邪法的力量依旧可以影响到他,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强势而已。

    没有办法,只有等到晚上才能成。

    ......

    福州现在的天气还依旧很凉爽,气候刚好。等到了晚饭的时候,杨同光因为皮子能帮他治好病的关系,所以很豪爽的特意让厨房做了十道大菜,什么海参鲍鱼,龙虾鱼翅之类的满满一桌,皮子看着就眼馋。

    不过在吃饭之前,皮子特意的让司机老刘去帮自己办件事,说是去帮他找点东西。

    没过一会儿,一桌菜很快就吃的所剩无几,等吃完了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皮子和翁先生他们再次来到了杨同光的卧室。

    杨同光依旧在阳台上看着别墅前的风景。

    这里离着海边不远,一股清凉的海风缓缓徐来。

    夜色渐渐深入,整个别墅里除了杨同光的房间外其余的房间都熄了灯。杨同光的这间卧室也非常的大,南北布局,房间里正中间顶上吊着一盏环形纹路的欧式吊灯,照得整个房间里非常明亮,给人一种很通透的感觉。

    杨同光一直在默默的面对着正前方的远景,那样子似乎有些踌躇,孤老的背影就像个蹒跚坎坷的老者,看上去渐行渐远。皮子也听翁先生说过,这个杨同光一把年纪了也是前两年才有的孩子,算得上是积善成福,老来得子。翁先生还说过杨同光在当地也算是个大善人,经常做些慈善,对工厂里的员工也都很照顾,他也是深得人们的尊敬。可现在突然冒出了这么个病症,不光是翁先生,就连皮子看在眼里都有些难过。

    ......

    等了好长一会儿后,皮子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到了夜里的十一点钟。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皮子示意让杨同光躺在床上,并把这仅存的一盏亮灯给关掉。

    起初杨同光和杨太太还很纳闷,纷纷的表示不理解,但他们也没怎么过问,知道这可能是皮子治病前的准备之一,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就老老实实的配合,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皮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引出鼠螷的必要步骤,鼠螷跟老鼠一样,夜深伺机而动,怕见光,他们都会在半夜从身子内冒出吸取杨同光的元气,所以皮子只好让杨太太把灯关掉,并让众人都在一旁不要出声。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房间里就是一片死寂,能听到的或许也只有每个人嘭嘭的心跳声了。

    按照皮子的推测,既然杨同光中了鼠螷邪法,在半夜的时候寄宿在杨同光身体内的鼠螷就会发作,那么只要到那时候皮子把鼠螷给引出来,然后再收拾了这些阴祟就可以。

    果不其然,卧室内的死寂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叫声给打破了。

    “皮子师傅!那症状又来了!我的身体好难受!”

    那叫声是杨同光发出来的,声音急促而又带有恐惧。

    皮子听到后立即问了句,“杨先生,坚持住,我马上就动手——!”

    不过还没等皮子把话说完,杨同光就猛然的侧身朝着皮子这边吐起来,而吐出来的东西也正是那些夹杂着腥臭味的白沫。

    “老杨!?”一见杨同光病症复发,杨太太赶紧跑到他身旁帮他擦了擦嘴,并关心的问着他。

    等白沫吐完,杨同光的身体就开始了不自觉的抽搐,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吓得不敢靠近。

    看到这一幕,皮子就确定了那鼠螷症状开始发作。在这形势不妙的情况下,皮子赶紧咬破中指,以中指血点在了杨同光眉心的赤阳关上写了一个“押”字,用来压住在他体内窜动的鼠螷。也许是这么一招发挥了作用的缘故,没过片刻,杨同光就慢慢的安静下来。

    之后皮子让他脱掉上衣趴在床上,等杨同光的背部呈现在皮子面前的时候,他发现杨同光身上的黑印已经从腰部那儿顺着脊椎已经延伸到脖子下,而且还在慢慢的向两边阔撒,都快覆盖了整个后背。

    皮子告诉他不要动,哪怕浑身再难受都要忍着,因为自己接下来就要把鼠螷给引出来,等阴祟被引出来后,势必会让杨同光一时间剧痛无比,所以他才提前跟杨同光打好招呼,让他有个思想准备。而要想把引鼠螷给出来,这时候皮子就要用到傍晚时自己让老刘去帮忙找的那个东西。

    在一边和杨同光说话的时候,皮子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六七块指甲般碎小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并把它们放到了杨同光的背上。

    “这是什么呀皮子师傅?”

    杨同光似乎感觉到了背部突然的一阵冰凉,就忍不住的问道。

    其实这些东西是牛骨,这也是今天下午皮子发现杨同光中了鼠螷邪法后特意让老刘去外面找的。

    按照古书上所记载的破解方法来看,鼠螷虽为符咒催化的阴祟,但与鼠一样,都属于十二地支中的子支,而十二地支中有冲合之理,所以皮子就充分的利用了这个原理。

    十二地支生肖中,子鼠丑牛、寅虎亥猪、卯兔戌狗、辰龙酉鸡、巳蛇申猴、午马未羊为**,其中只要根据子丑相引的关系,用牛骨就能把鼠螷给引出来。这也是爷爷给皮子的书上面记载的破掉人身中了鼠螷的方法,“以牛骨配令取之,置于后身汲引”。

    (十二地支中除**之外,还有六冲,六刑一说,其实十二地支的冲合刑克关系根据地支的五行属性就能看出,六冲为子鼠冲午马,丑牛冲未羊,寅虎冲申猴,卯兔冲酉鸡,辰龙冲戌狗,巳蛇冲亥猪。六刑为巳蛇寅虎申猴三刑,丑牛戌狗未羊三刑,子鼠卯兔相刑,亥猪自刑,午马自刑,酉鸡自刑和辰龙自刑,这种关系在子平八字或者六壬课当中运用的比较广泛,而且对于民间方术或者一些道门秘法都会涉及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等把那六七块的牛骨在杨同光的背部放好之后,皮子又在左手的掌心处用刚才的中指血写了“子丑得令”四字。待将左手摁在杨同光的背上时,随即突然间,杨同光感觉就像是被一把利剑穿心一样,一阵刺心的痛叫声直接让整间黑暗的房子充斥着突入袭来的诡异。

    “好疼!好疼啊!”

    杨同光在皮子写有咒印的左手放在背上时就开始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坚持住杨先生!”

    皮子早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并让他坚持住。自己的左手依旧还摁在杨同光的背部,不过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杨同光的背部尤其是脊椎部分变得非常的烫热,杨同光的痛苦呻吟声越来越大,身体也开始躁动起来。翁先生和阿成看这情况就赶紧帮皮子把杨同光摁住,好让皮子继续做事。

    时间慢慢的被雪藏,黑夜当中那丝哀嚎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现在众人当下并没有注意那声音,反而是都把目光移向了杨同光的背部。

第四十章 夜深的动静

    随着皮子左手的子丑法令和牛骨的作用越来越大,渐渐的众人发现从杨同光的后背上开始冒出丝丝白气,而且那黑印也越来越明显,慢慢的汇聚成了三只老鼠一样的图案。

    这种突然生出的白色气体是鼠螷吸取杨同光的元气后所产生的瘴气,一时间从杨同光的背上迸发溅出,把整个房间都蒙上了层雾霾。腥臭的味道让包括皮子在内的在场的每一人都差点昏眩过去,还好从这里到阳台那儿都开着窗户,通风效果很好,所以在忍受了几分钟后那种气体随之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一股隐隐的腥臭味道经久不去。

    月光洒下来的清辉照进房间,使得黑暗中的人们勉强的能看见十五。随着瘴气的消散,这时候皮子注意到了杨同光的背部刚刚形成的三只老鼠图案已经开始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靠拢。众人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况都纷纷的目瞪口呆,惊讶万分。尤其是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杨太太,差点都不自觉的大声叫出来,还好翁先生在她身旁,赶紧的制止了她。

    等自己缓过神,杨太太就问皮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先生的背上会出现这种隐隐诡异的图案。

    皮子也没怎么解释给她听,反而专心的盯着杨同光的后背上的那几个图案。此时杨同光的后背上黑印所形成的三只老鼠图案正在慢慢的向皮子的手掌汇聚,待全都汇聚到皮子的左手掌心处的时候,皮子左手掌形变爪,抓住那三只鼠螷后立即抬手往床边狠狠的一甩,那三只鼠螷皆已被皮子给抓了出来。

    “啊!——”

    随即,伴随而来的就是杨同光那痛苦不堪的叫声。

    且看那三只鼠螷,由于它们本是活物,所以在皮子把它们逼出来的时候就赶紧让站在一旁的阿成去把所有的窗门都关上,免得让它们跑掉。

    黑暗中,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皮子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看得出这三只鼠螷的大体样貌,它们果然如杨同光所说的那样,赤尾红眼,个头硕大,要是让常人看到的话还真的有些心惊胆颤的。

    “哎呀,这什么呀!?”

    眼见皮子突然从自己的先生身上弄出了这么三只硕大的老鼠,杨太太顿时惊慌的脸色煞白,可能是被吓到的缘故,说话也开始战战兢兢的带着一些恐惧。

    “这就是杨先生得病的根源!鼠螷!”

    皮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撮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出来,待三只鼠螷还在房间里乱窜的时候,皮子用火柴将那一撮毛点着,然后扔在了地上。

    那一撮毛呼呼的燃烧很旺,产生的烟气也迅速的笼罩着整间屋子里,而且由于房间密闭,烟气没法排出,致使房间内的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能把那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给淹没掉。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啊,皮子老弟?”

    翁先生捂着鼻子一边忍不住的咳嗽一边问皮子这到底是什么,毕竟这烧焦的味道闻起来实在让人难受,除皮子外,其余人也都纷纷的屈身捂鼻,甚至都想打开门窗通通风换换气。

    但皮子告诉他们这是对付鼠螷最有效的办法,虽然气味难闻,但很管用,就让他们先忍一会儿,不出一刻钟的工夫那三只邪祟鼠螷就会彻底完蛋。

    果不其然,那三只鼠螷似乎察觉到了这烟气对自己的危害,在烟气当中纷纷的开始狂躁起来,它们不停的乱窜,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瞪大如圆,尾巴直竖着像是在找出口。

    烟气果真如皮子所说的那样,对鼠螷异常的惯用,三只鼠螷苦苦挣扎了片刻,但没过多久就慢慢的晕倒在地,最后皮子看到自己烧的东西已经起了功效,就赶紧那还在燃烧的毛发将鼠螷湮没在了火焰当中。

    其实,皮子刚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那一撮毛是马身上的鬃毛,这也是皮子让司机老刘顺带去马贩子那儿搞到手的。按照古书上面记载,“鬃避阴,以鬃毛取之火熏,便可破鼠螷邪法”,马鬃毛本身带有驱邪之气,而且子鼠午马为相冲相克,这样就能将那三只鼠螷给彻底的除掉。

    鼠螷只有身相并没有**,但与鬃毛焚火就能破之,在等那三只鼠螷完全被烧掉以后,皮子才长呼了口气放了心,并让众人把灯光窗户都统统打开。

    如今的杨同光似乎已经从那剧烈的疼痛中挣扎过来,浑身已经全是汗,尤其是背部刚才皮子用左手做法令时摁到的那个部位,现在已经留下了三个指甲盖般大的赤红色血斑。杨太太见后就问,但皮子说这只是除掉鼠螷邪法后留下的伤疤,暂时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让他们放心。

    杨太太在收拾屋子里马鬃毛和鼠螷燃烧后的灰烬,翁先生这时候坐在床边在关心的问着杨同光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同光转过身子,长呼了口气后慢慢地从床上爬起,靠在了床头边。他随意的动了下身体,感觉身子骨已经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而且也没有了那种抽搐沉重感,如释重负一般。

    “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皮子师傅!”杨同光这时候把激动感恩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皮子,这次多亏了皮子的帮忙才化险为夷,把病治好,要不然现在说不定自己还在床上痛苦的哀嚎着呢。

    皮子挠着后脑勺淡淡一笑,不过他也告诉杨同光事情还没完,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

    “还没治好吗?刚才你不是已经把我身体里的那东西给取出来了吗?”杨同光一听皮子说还没完,眼睛霎时瞪大,眉头紧锁,欣喜之中又带着几分疑问。

    皮子点上根烟,猛吸了一口。烟气过滤到身体内部把藏在各个角落里的疲惫都通通的赶了上来,待吐出了烟气后才回应道:“你身上的鼠螷虽然已经除掉,但整个鼠螷邪法中最关键部分还没有搞定。你那工厂附近应该会有六座螷台,而这螷台里面的符咒上也应该有你的头发之类的东西作为血祭,如果那六座螷台不拆掉,那么你的病就会面临随时随刻的发作的危险。尤其是留在你背后的那三个很小的血斑,我曾听爷爷说过,再破掉了人身上的鼠螷后,如果三日之内没有把螷台破掉,那么你就会被符咒重新催化出来的鼠螷所侵袭,如此循环反复,治标不治本,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破掉那六座螷台才行。”

    “那座工厂的话现在都已经停工了,我自从得了病后就在也没有去过,只留下一个跟了我十多年的工人老杨在那里看着。”

    “这样的话也最好不过了,免得被人打扰。螷台通常来说都会围着你的工厂布造,六座螷台环绕而成,每座螷台里面有邪符,到时候只要把螷台拆了并烧掉里面的邪符就能彻底的破掉这个鼠螷邪法。”

    “那咱们现在去吧,趁热打铁,把这些麻烦事一口气给做完了!”

    翁先生眼看自己好朋友的病已经治好,精神百倍的站起身来就要准备和皮子他们一块去破掉那六座螷台。

    但皮子并不打算今晚去破掉螷台,主要是经过刚才自己做法令把鼠螷给抓出来,现在皮子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用血做法,单单是这一举就会损失皮子太多的元气,皮子现在感觉自己浑身疲累,自己不得不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和他们说话。

    “而且布鼠螷邪法的人现在还不确定是谁,咱们这样轻易的冒进可是很危险的。施法之人既然敢布下这种邪术,就很有可能为了防止别人破坏,在螷台周围设下陷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那也成,都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

    翁先生有些失望的重新做回到了床边,掏出烟来递给了杨同光。

    此时此刻屋子里没有了之前的诡秘,众人谈笑也颇为轻松。不仅是大病初愈的杨同光,就连杨太太也都是激动的偷偷的留下了强忍许久的泪水,躲在墙角处不停地唏嘘。

    “咚咚——咚咚!”

    客厅里那个巨大的落地摆钟开始咚咚作响,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凌晨。

    揣着一身疲惫的皮子在抽完了烟后就准备和翁先生他们先离开这,等明天一早再来。但皮子刚一起身就被杨同光执意挽留,要让皮子他们留下来住在这里,别墅空房间也多,只要让佣人收拾一下就可以。

    起初皮子和翁先生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还是回到宾馆住比较方便些,但面对着杨同光和杨太太的轮番劝阻和热情挽留,皮子最后也是不得不接受了他们的谢意。

    既然人家盛情相邀,那么皮子也就当仁不让,与翁先生还有阿成就跟着杨太太去了杨同光卧室对面的一间房子。

    看得出来这杨同光真的是个有钱人,不管是哪个房间里面都装修的十分精致豪华,走进休息室后,皮子看到房间里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床很宽敞,足足能躺下四个中年人。

    累了一晚上,是时候该好好的休息下了。等皮子躺在床上没多久睡意就侵占了整个身体,一直等第二天天还没亮,皮子就被吵醒。

    他醒来时却听到了外面有阵吵闹声,声音悠悠,隔墙入耳,似乎像是从杨同光的卧室中传来的。

第四十一章 莫名失踪

    吵闹声不大,皮子朦朦胧胧中也只听到了杨同光在呜呜啦啦的说着闽南话,具体说什么皮子根本听不明白。

    翁先生和阿成还在睡梦当中,外面天色看上去阴沉沉的,像是起了雾。不知道是天还没亮还是阴天的关系,朦胧中的皮子也不清楚现在的时间。皮子从桌旁拿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才不到五点钟。

    隔壁的吵闹声依旧没有停止,皮子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门前,侧耳倾听,也只能勉强的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来。

    “那王八蛋,跟了我这么多年,亏我还那么信任他,把他当做家人来对待,没想到他居然敢出卖我!”

    “你先消消气,都发了这么长时间的火了,再加上你的身体还不没有痊愈,该歇歇了。”

    “我倒想歇,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我能歇的着吗......”

    “那也不能气坏了身子啊,他偷那东西一时半会儿的也用不到,等天亮了咱们就立刻报警。”

    说这话的人是个女人,皮子听得出来是杨太太在劝杨同光,但具体的事情还不清楚,从他们的谈话中皮子也只能听得出貌似是有个人背叛了杨同光,并且偷了他们家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很重要,要不然杨同光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

    吵闹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杨同光的震怒都被杨太太的劝说给驱散了,皮子很好奇,但自己觉得现在也不方便出去问,就干脆等天亮的时候再去问问杨同光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火冒三丈。

    ......

    一直等到天亮,皮子在眯了一会儿后也朦胧的睁开了眼。

    翁先生和阿成刚才睡的死死的,当然不知道刚才隔壁屋子里吵闹的事儿,等吃完早饭来到杨同光的房间里后,皮子才准备跟他提起。如今的杨同光已经能从轮椅上站起来,虽说还有些吃力,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蹒跚不稳,但情况已经比往日好转了不少。接下来只要皮子破掉那六座螷台,那么杨同光的身体就会彻底痊愈。

    不过等皮子他们刚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问,杨同光就先来了个嘘长的叹气声,紧接着就朝着翁先生诉说着自己的麻烦事。

    “哎...长盛,我又遇到个*烦。”

    杨同光板着苍白的方脸,穿在身上的黑色西装和里面的白衬衫也跟他的脸色似的,歪歪扭扭的凌乱不整。右手颤抖的拄着弯把紫漆拐杖往翁先生那边吃力的挪动,等走到翁先生面前的时候,皮子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出什么事了,杨大哥?有什么麻烦尽管说出来,我么能帮的肯定帮!”翁先生刚要用灰色衬衫衣角擦擦眼睛,却听到杨同光如此的唉声叹气,就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我那司机,就是你见过的老刘,他居然把我那工厂的地契给偷去了!”

    “什么?!”皮子一听杨同光的话,立马想到了原来今天早上他发火就是为了这件事。

    “杨大哥,老刘人好好的怎么平白无故的去偷你那地契呢?”

    对于翁先生而言,因为他和司机老刘还是认识的,虽然交情不深,但至少印象中老刘还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当他听了杨同光的话后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我也不知道原因,那地契本来是放在我书房的保险柜里的,今天一清早天还没亮,佣人就急匆匆的跑到我房间说刚刚保险柜被老刘撬开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楼下面就听到了一阵急踩油门的轰鸣声,随后她就开着我的车窜了。听到这消息后我太太赶紧去楼下书房看了看,发现保险柜里的十万块现金以及关于那家工厂的地契都被他拿走了。”杨同光越说越生气,右手猛力的用拐杖一戳地,气急败坏的开始骂起了老刘,“这混蛋我这么相信他,都把他当成我的家人了,可他居然趁我病重的时候出卖我!”

    杨同*盛难消,尤其是说最后一句脏话的时候嗓门极其的大,一下子就吓着了隔壁房间里的杨太太一岁多的儿子。小孩“哇哇”哭个不停,让本来就充斥着火药味的房间内骤然变得更加的翻天倒海与紧张。

    皮子皱了皱眉,思前想后的在考虑这个老刘,难不成他拿着地契去卖了?保险柜里的那十万块钱现金倒无所谓,杨同光家里不差钱,损失这么一点也没什么,关键是那张地契,对杨同光来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要知道在当时政策上还没有完善土地所有权的证明以及相关的开发权限,所以那个时候都是按照土地管理局实施的的临时办法作为依据,只要有地契和身份证明,那么可以发挥法律效用,进行土地的开发与利用,而这也是杨同光现在非常着急的原因,万一这老刘拿着地契去做一些非法的损人利己的勾当,到时候杨同光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看着自己的那家工厂转手拱让出去。

    不过着急归着急,静下心来想一想的话,皮子不难发现,这个老刘的作案动机与之前杨同光提到的那个港商有着太多的契合之处。首先那个港商也是为了想得到这块地皮,甚至不惜的布下这个鼠螷邪法来让杨同光中套。而在此之前杨同光去工厂一事也是由老刘主动提出来并带他去的,至于鼠螷邪法中为何有杨同光的血祭,是港商自己拿到的还是老刘趁着与杨同光的这种亲密关系而做的手脚都说不定,不过这老刘可真的是最有嫌疑的人,毕竟他容易接近杨同光,从他身上取一些头发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你说老刘被那港商给收买了?”杨同光听了皮子的猜测后,瞪大眼珠想了想,觉得皮子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错。”

    也许是昨天晚上皮子把杨同光中了邪术这件事跟大家说了下后被老刘听到的缘故,所以老刘才担心自己的恶行被发现,于是干脆用最直接的办法,趁着对杨家的熟悉近而在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撬开了保险柜并偷走了东西。如果老刘真的被那港商收买的话,皮子所猜测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老刘很有可能在那个港商的利诱之下出卖了杨同光,而且这或许他早已经蓄谋已久的。

    “杨先生,你知道那个港商的所在地址吗?”皮子想从杨同光那里问出港商的地址,他想在破掉那六座螷台后到那港商的家附近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发现老刘的踪迹。

    杨同光和那港商也有过几次交情,所以地址他知道,等把地址说给了皮子后,自己便立即报了警。

    ......

    之后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警笛的轰鸣声。

    这公安的效率可真快,皮子和翁先生以及阿成在收拾完东西后刚下了楼,就看到门前的花园旁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

    从吉普车上下来了四名公安,皮子也没太注意他们,只看到这四人的个子普遍的矮,穿着一身绿色的公安制服,黝黑的皮肤和鸭舌帽几乎遮住了他们的容颜,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包,急匆匆的走进了别墅里面。

    由于老刘的出逃,现在要出门的话已经没了司机,没有办法,皮子和翁先生他们也只好自己开车去了。还好杨同光的家里还有辆豪车——去年刚从上海汽车厂购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桑坦纳轿车是83年从上海汽车厂完成了第一辆组装,在当时售价颇为昂贵,曾一度达到二十几万,与前文中提到的皇冠大超有的一拼。)

    翁先生驱车按照杨同光说的工厂位置开始出发,工厂在杨同光家的西南方向,离这并不是很远,只不过由于靠近沿岸山脉,所以路途有些崎岖坎坷,皮子他们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这座工厂。

    工厂离海不远,刚下车皮子就闻到了一股水汽的味道。周围是一片红树林,郁郁葱葱的放眼望去青绿一片。沿着小路往前面的山坡开阔地中走去,眼前的工厂在这片树林当中显得特别的突兀,只不过由于杨同光的事件所引发的恐慌,如今工厂看上去也想荒废了似的,外围的环境和厂房中都长满了一些杂草,荒无人烟。

    “看起来这里像荒废了很久呀...”皮子顺着一条还算开阔的土路走进了厂子门前。

    由于工人都已经离开,工厂的大栅门紧锁着,皮子也不得不爬墙越过。还好红砖墙并不难高,一米八多高的皮子纵身一跃就能够得到墙顶。

    三人中爬墙最为吃力的还得当属翁先生,毕竟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又要做这种事,阿成也只有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的扶着他爬过去。

    跳下来后,皮子看到眼前的木材厂看上去很大很空旷,一进门的右侧是六个很大的仓库,仓库的大铁门紧锁着,门上面锈迹斑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头。

    正对着工厂大门的是一座很大很宽阔的厂房,墙上面用白漆写着“加工车间”四个大字,只不过由于年份久了,那四个字也渐渐的被风沙擦拭掉,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出。车间外面堆砌着一堆堆的还没有切割好的木头,依次排列在车间前面的很宽阔的场地当中,皮子走过去看了看,众多的杂木当中不时的传来几声“唧唧”的声音,稍后就是一只只老鼠在那不停的乱窜。

第四十二章 神秘黑影

    “我靠,这么多老鼠!”

    翁先生被刚才突然传出来的一阵阵唧唧的老鼠声音给吓得魂不守舍,他很怕皮子说的那个鼠螷邪法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从刚才爬进工厂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提防着这里所有事物。

    这里的老鼠确实很多,不过都是些小老鼠,在皮子眼中这些老鼠也只不过是被鼠螷邪法中的甲子鼠符给吸引过来的,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奇怪,杨先生不是说这里有个看大门的老杨吗,现在怎么没看到人。”

    皮子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九点多钟了,按理说负责看守工厂的老杨应该在才是。这次来工厂,皮子还打算让老杨带着自己去周围看看,熟悉下环境,但很奇怪现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踪迹。

    而且皮子注意到了工厂大门一旁的值班室还开着门,走过去瞧了瞧,发现里面还铺开了被子,床下面还放着一双沾满泥泞的灰色布鞋,整个小值班室内杂乱无章,像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收拾。

    皮子走到床边摸了摸床上的被子里面,发现床铺冷冰冰的,不像是刚刚有人住过的样子。

    “杨大哥说过,老杨通常这段时间都会在值班室里看门,偶尔也去巡视下厂房。他既然不在,应该是去巡查去了吧?”

    “我觉得不大像,这值班室里乱糟糟的表面一层灰,再加上这冰凉的床铺,我看这里至少已经有两天左右没有人住了。”

    “难不成老杨回家了?”翁先生听了皮子说的话后也同样走到床铺前伸出右手摸了摸,发现床铺果然冷冰冰的。

    “老杨如果真的走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关门,而且他的鞋子还放在这,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吧。”

    对于翁先生的猜测,皮子是持否定态度的,但他也不知道老杨去了哪儿。值班室里冰凉的气息总让皮子觉得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而且门还开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皮子自己索性就和阿成一块去了车间厂房转悠转悠,希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来到对面的车间,周围弥漫着一股朽木渣的气息,厂房周围的地上都是成片的木屑混在杂草当中,车间的大门紧锁,皮子也只能从旁边的窗户往里瞧。

    天气阴沉沉的雾气朦胧,从早上一直下到现在,雾气虽说不大,但却阻碍住了皮子的视线,透过沾满风霜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看,皮子也只有看到一些杂乱的机器和木材以外,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发现。

    “皮子,块!快过来!”

    就在皮子凑到窗户上往里瞅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翁先生的一阵惊叫。

    皮子听到翁先生如此心急的叫声后就感觉到了不对,于是立即转过头把目光移向了身后的翁先生,发现他站在斜对面的一片树林那弓着腰,像是在看什么。

    “怎么了,翁先生?”皮子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赶紧跑过去。等皮子跑到了翁先生的身旁后顺着翁先生所指的地方看去,他惊讶的发现在杂草丛中居然有具尸体。

    拨开乱草,皮子发现死者是个中年男子,看上去要比杨同光的年纪还要大。死者穿着一身深灰色制服和一双拖鞋,而在死者的旁边还有一把仍打开着的手电筒。

    “莫非是老杨?”皮子看到这一幕后打心里一怔,照死者的穿着和这架势来判断,他还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值班室里的老杨。

    “吓死我了刚才!......”突然发现这么一桩事,难免让翁先生有些心惊胆战,吓得他没敢靠近,只是在皮子的身后小心的看着。

    “这...这是谁呀!”阿成最后一个来到此处,发现这眼前的一幕后差点没大声地叫出来。

    “应该是老杨!”皮子胆子大,蹲在尸体旁拨开了遮掩住的灌木草丛。他发现,老杨的后脑勺已经被人用坚硬的利器打的面目全非,迸发出来的血液已经渐渐的凝固,染红了整个脸面和衣服。

    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还好这个深秋季节天气寒冷不至于招来蚊虫,但眼看着老杨被人杀害,皮子此刻的心里也没有顾及其他,只是在默默地给他祈祷。

    “他妈的是谁这么狠!连老人家都不放过!”翁先生听了皮子的判断后觉得死者是老杨的可能性相当的大,于是就开始转惊为怒,除了对眼前老杨的死感到无比悲痛外,更多的是对害人的凶手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给碎尸万段了。“这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不清楚,照现在血液的粘稠度和尸体面色来看,他已经死了至少一两天了。”皮子根据现场的情况来分析,觉得老杨很有可能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而凶手所用的硬物,皮子也在一旁的草丛中找到,是一块沾满了血的砖头。

    至于老杨为什么会死,皮子还不知道原因,但凭自己的感觉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件事与港商和老刘联系起来,毕竟这里的情况涉及到的人也就那么多,谁会闲着没事去杀害一个值班老大爷呢?而且多半是老杨在半夜出来巡逻的时候被人袭击身亡,估计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招致了这横祸。

    事已至此,皮子他们也只好先报警再说。

    值班室中有电话,翁现身赶忙的去报了警......

    等公安同志到来时,皮子发现来到这的六七名公安中就有刚刚去杨同光家的那四个人,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辆车,原来是杨同光在听说老杨被杀害后也很悲痛的专门乘车跟了过来。

    等杨同光看到老杨的尸体后,竟不自觉的大哭起来,心中的哀伤以及对老杨的愧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公安局鉴证科的那几名同事在现场取证,并把尸体用裹尸袋装好和现场的一些证物一并运回去再进行仔细的检查化验。

    杨同光泣不成声,弓着腰站在警车一旁送走了老杨。听他说老杨的家境一直不好,三十多才成家,他老婆在生下孩子后就因为难产离开了人生,是老杨含辛茹苦的把女儿养大并供她上大学。可现在老杨的突然罹难,这对于他女儿来说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老杨的死,杨同光深深的感到了一股愧疚。倘若自己没有让她留在这里继续看厂子的话,那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目送警车离开以后,杨同光拄着拐杖朝着警车深深的鞠了个躬。

    不过庆幸的是刚才公安在问他们话的时候,杨同光还好没有把鼠螷邪法的事情说漏了嘴,免得惹一身麻烦。老杨的死虽然难过,但眼下他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老杨的女儿和帮他把凶手找出来。四人没有多停留,皮子本想着刚才去找螷台然后尽快的破掉,可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没有办法,皮子只好先往后拖一拖,与杨同光他们一同去了公安局做份记录。

    上了车,翁先生刚要驱车离开,坐在副驾驶上的皮子透过后视镜忽然发现在工厂的一旁树林里有个身影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人!”

    皮子下意识的迅速打开车门,不过等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自己刚才发现有人的地方如今已经空空如也,除了阵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皮子老弟?”翁先生刚才也被皮子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给吓了一跳,熄了火下车后迅速的来到皮子身旁问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刚刚从后视镜里看到树林里有个人在盯着咱们!”皮子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树林那里左顾右盼的寻找刚才发现的那个神秘身影。

    “怪了!”皮子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身影,可现在那黑影却突然间不见了,自己走进去也为这周围瞅了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难不成有人监视我们?”翁先生的心里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皮子认为翁先生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真不好说。

    杨同光已经坐车先行离开,皮子也没再在这里有所耽误,就赶紧的让翁先生驱车离开了这。

    从一清早到现在,雾气依旧隐隐。

    等他们走后,皮子刚才察觉到的那个身影也渐渐的重新浮现出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渐行渐远的车影......

    公安局里离工厂比较远,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路后,他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不过四人做记录的时间倒是异常的短暂,毕竟皮子他们和老杨的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公安同志再问了一些当时发现尸体的具体情况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杨同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公安局的人也都认得他,所以对杨同光很客气,一直把他送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口。等一切都搞定时已经到了下午将近两点钟,杨同光就让众人先回别墅后再做安排。

    回到了别墅,杨同光吃力的拄着拐杖让刚才开车的司机搀扶着上了楼。老杨的死让杨同光一整天都无精打彩的郁郁不欢,再加上之前地契被盗,现在越来越多的困难接踵而至让整个人在一瞬间都感觉变得苍老了不少。尤其是螷台没破,鼠螷邪法依旧发挥作用,如今杨同光再走了一大段路后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浑身的疲累,不得不重新坐在轮椅上吁喘着气。

    皮子注意到,杨同光背部的三个血印正在慢慢变大,颜色也渐渐的变暗,起初由原来的指甲般大小变成了现如今有半个掌心般大,这让皮子不得不尽快的去破掉螷台。

    突如其来的噩耗也打破了皮子的计划,现在工厂那里也已经被公安局的同志拉上了警戒线封锁起来。听公安说,这两天他们一直会在那里进行搜证,没有办法,为了避开他们,皮子只好决定今天晚上去工厂那里破掉螷台。而且皮子还从杨同光那里得知,那个港商的住宅就在离工厂不远的山上,所以皮子更加决定今天晚上去,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第四十三章 血月

    等到了晚饭过后,皮子和翁先生以及阿成就再一次去了工厂。

    下楼出了门,皮子发现整个夜空当中血月隐隐,被一股雾气遮住,勉强的洒下几丝月光,照红了他们每一个人。

    天气有些怪异,仿佛在给他们增加几丝诡异。三人驱车前行,沿着白天的路往工厂方向行进。不过在出发前皮子为了防止杨同光身上的血印再出现变数,还特意的用昨天剩下的一点马鬃毛烧成灰后敷在了杨同光的背上,这样还能勉强的撑住一段时间,*住血印的变化。

    越往工厂方向前进,雾气就越大,虽说与白天相比弱了不少,但总是给人一种迷失的感觉。尤其是工厂里刚刚死过人,这无疑让翁先生和阿成有些胆颤,生怕再出什么乱子。皮子倒无所谓,毕竟在这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样阴森恐怖的事情他自己也能承受得了,如果换成旁人的话没准还没到这儿估计就吓的不敢来了。

    来到工厂门前,眼前工厂已经被公安同志给拉上了警戒线彻底的封锁住,透光微微的血色月光皮子勉强能看到工厂的大栅门上贴着公安局的告示——“禁止入内”这四个醒目而又草草的大字。

    其实皮子也没打算进去,现在他只想找到附近的螷台然后破掉就行,至于工厂里面,皮子也知道并没有什么特别。

    书上记载过,鼠螷邪法中六座螷台的位置是围绕着施法对象的周围进行依次分布,六座螷台依照六甲的顺序依次逆时针建造而成,而且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而都做的十分隐蔽。所以要想找到的话说困难也困难说容易也容易。

    时间紧迫,为了确保杨同光的安全,皮子也没多耽误,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后三人就走进了树林开始寻找起来。

    工厂周围都是树林,树林里黑漆漆的时而传来阵阵乌鸦叫声,繁茂的枝叶密布,完全遮住了月光,再加上浓浓的雾气,这让皮子他们找起来的话真的要费些工夫。

    ......

    三把手电筒的光穿梭在杂草林木里,皮子仔细的照着地面,在树林中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后,皮子注意到在正对工厂大门的位置有一座不高但却被杂草和几颗粗壮的红树中遮蔽的台式物体。

    那东西半米多高,上面是被一些枯草覆盖,看上去很隐蔽,但仔细发掘的话皮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石台是用乱石混杂着泥土堆砌而成,皮子目测下距离杨同光的工厂大门大约有个三十米远,石台上面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也已经长出了草。

    “就是这个吗?”翁先生用手电筒仔细的照了照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石台,起初他还以为这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一个石堆,根本没什么特别,但等皮子说了之后他才顿悟过来,原来这就是螷台。

    螷台里面藏有六甲符咒,皮子特意的让阿成翻墙去工厂里面找到了一把铁镐,然后将螷台铲破。等皮子把螷台破坏掉后,翁先生和阿成发现这石台里面有一道符,符是用青黑色的纸和红色液体画的,看上去像是血迹,上面奇怪的纹路和图案依旧很明显。

    这道青黑色的符上面一直散发出一股巨大的腥臭味,在整片树林当中借着冷风开始四处。

    “这是用黑猫血画的甲寅六孽将军符!”为了确保安全起见,皮子简单的说了一下后就示意他们两人退后,而自己则用铁镐将青黑符勾出,并点上了火将这道青黑符纸彻底的烧掉。

    等符咒被彻底烧掉后,这第一座螷台才彻底的破坏掉。不过六甲中甲寅为第六甲,破掉这座螷台对于整个鼠螷邪法也只不过损失了一小部分作用,关键还是其余的五座螷台。

    既然现在找到了一座螷台,那剩下的螷台的大约位置皮子在心里也已经有了数。不过由于工厂占地面积太大,再加上山地丛林的复杂地形,所以要找起来的话要费不少时间。他们从晚上八点多开始寻找,一直到十点多钟时,包括甲辰、甲午、甲申和甲戌这五座螷台也陆续被皮子发现并破坏掉。

    六座螷台眼下已经破掉了五座,就剩下这最后一座也是最为关键的甲子鼠符螷台了。皮子累的坐在地上靠着大树休息起来,连续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如今也把众人累的额头上直冒汗,吁吁的纷纷坐下直喘着气。

    现在皮子所在的位置是工厂大门的西北角,也就是山林当中最为荫蔽的地方。雾气不知为何在这个地方越来越浓,最后直接扩散开把整片山区都吞噬在了它的口中,看上去像是在对皮子他们进行警告。秋风转凉冰冷刺骨,时而吹散积压在这的浓雾,让血月伺机透下那血红色的诡异。

    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在监视着皮子的一举一动,皮子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但就在这沉寂静谧的一瞬间,他突然听到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

    “是谁!”

    皮子下意识的站起来朝着身后的黑暗中看去,手电筒灯光不停的在身后打量。

    “怎么了!?”

    盘坐在一旁的翁先生掐灭了烟头立即来到了皮子身旁。

    “我又察觉到咱们背后有人!”这种感觉,就像皮子今天上午遇到的那神秘黑影时的紧绷感一样。

    翁先生和阿成被皮子给吓了一跳,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中如果暗中还有人的话那足以让他们本来就不安的心立马悬了起来。

    “会不会是今天上午你发现的那个人?”

    此时,不光是皮子,就连翁先生也在讲话的时候不得不变得小声而又紧蹙。

    “有可能,我去看看!”

    说着,皮子就立即跑到了后面刚才听到脚步声的地方去查看,但结果和白天一样,那人的警觉性很高,等皮子过去后便立马没了踪影,只留下一阵恍惚和诡异在那里。

    再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让皮子肯定了那人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但不管那神秘黑影是谁,皮子总感觉这人并非善类,或许应该是那港商派来的也说不定。毕竟这里有他布下的鼠螷邪法,他很有可能从老刘那里得知了鼠螷邪法被人发现一事,所以就特意的派人到这里来监视。

    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皮子也不想再耽误工夫,索性就赶紧去找到最后的一座螷台“甲子鼠符螷台”,并把它破掉,那么之后便可放心了。

    三人起身往北面行进,皮子和翁先生以及阿成为了节省时间就分散开去找螷台,但很奇怪,皮子他们分头拉网式的来回找了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

    ......

    “怪了!”如今他们已经走到了工厂的西南方向,靠近工厂的后门左旁。皮子知道这最后一座甲子鼠符螷台是整个鼠螷邪法的最关键一台,安放的位置固然隐蔽,但为何现在他们搜索的这么仔细都没有发现踪迹呢?

    就在皮子站在一旁发愣的时候,忽然间不远处阿成的的一声惨叫直接打断了皮子的思忖,声音凄惨的有些撕心裂肺,把皮子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处。

    “阿成,你怎么了!”

    听到阿成的叫声后皮子赶紧朝着他那边跑去。

    阿成在皮子的左侧十米远的距离,等皮子和翁先生闻讯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阿成已经躺在地上昏厥过去。

    “阿成!”扶起阿成后,皮子并用手拍了拍他的腮部,但阿成已经昏厥过去,皮子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

    阿成的呼吸很微弱,皮子担心出事,就赶紧背起他准备先离开这,等确定阿成没事后再来寻找也不迟。

    不过就在他把阿成背起来的时候,皮子注意到阿成脖子处有斑斑血迹,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整个衣领。

    “皮子快看脚下!这下面有东西?”这时候,翁先生用手电筒照了照阿成刚才发出惨叫的地方,发现在一旁的红树根旁原本有个巨大的土丘,不过现在已经塌陷下去。

    皮子往一旁翁先生用手电筒照的地方瞅了一眼,发现还真的有一个已经塌陷的乱石土堆,其中还有一道青黑色的符纸夹在杂土之中,而上面画的正是甲子鼠符。

    “这里就是最后一座螷台!”

    眼下皮子并没有太在意那个,而是担心阿成鲜血不止可能会出事,所以在背起阿成后就赶紧往树林外跑去。

    但皮子刚转身跑了没两步,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哒哒的急促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响,待皮子侧头一看,竟然发现有一个黑影正在朝自己跑来。黑影虽然看不清样子,但那双眼睛却是通红,在这种漆黑雾漫的环境当中仍然十分的显眼。

    料到了情况危急,皮子赶紧让翁先生背上阿成往外跑去,自己反而迅速的转过身从背包里取出了青铜古剑来提防那红眼黑影。

    黑影越来越近,皮子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踪迹。本来皮子还以为是刚才一直监视他的人,但谁知当手电筒光照向那黑影的时候,皮子着实的被他吓了一跳。

第四十四章 屍炁

    “这是——!”

    皮子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给彻底镇住了,眼前黑影借着皮子的手电筒光完全的暴露了自己面目。

    黑影是人身,一米五左右的个子,但皮子仔细看后发现那黑影浑身上下都没有个人样。尖嘴猴腮的脸型就像是鼠头一样,剑眼通红,浑身发灰,隐隐被一些灰色的毛发覆盖,那双手伸出朝着皮子成爪型,红红的指甲就像是利刃一样,迸发出十足的戾气。

    看到这一幕,皮子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有考虑那黑影就迅速的朝自己袭来。皮子见状不妙,赶紧一个箭步往旁边一闪,迅速的躲过了黑影的攻击。

    黑影攻击扑空,便暂时停在了一旁的草丛中朝着皮子和翁先生他们丝丝的叫着。翁先生被刚才皮子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就好奇的回头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了看。但不看不要紧,等他一看到眼前黑影的面目后,差点没被吓晕。

    “我靠,这什么东西!”

    “是‘屍炁’!”由于时间紧迫,皮子太担心阿成的生命安危,所以并没有说太多,而是赶紧嘱咐翁先生立即把阿成送到医院去。

    “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我有办法对付它,你快走,先救阿成要紧!”

    阿成与皮子的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平日里别看皮子与他经常打骂,但打心里皮子还是很珍惜这份友情。这次带他出来,皮子可不想让他出什么事,真那样的话可真的没法跟张叔交代了。

    皮子大声的喊叫,不过还没等翁先生回答,那黑影就再一次朝皮子冲过去。翁先生背着阿成站在大树一旁,现在是踱步徘徊左右为难。一方面皮子遇到了这种看着像鬼一样的可怕怪物,他也担心皮子一个人处境很危险,而另一方面阿成现在又受了伤昏厥过去,现在这种关键时期也不得不送到医院去治疗。他一开始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等自己综合考虑下后,翁先生还是决定先救阿成要紧,毕竟眼下阿成流血不止,生命随时面临危险,于是便咬牙一声叹气后就迅速的离开了这。

    屍炁被皮子纠缠在那,但看到翁先生背着人离开的那一刹那后,屍炁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要往外跑,便立即摆脱了皮子的纠缠,伸出那双血红色的爪子朝着翁先生猛扑过去。

    皮子心急他们的安危,随即以快速的反应速度跑到了屍炁的面前,抡起青铜剑当空劈下,拦住了它的去路。

    其实对于眼前自己看到的黑影,皮子根本没有料到会是屍炁(音同器)。

    关于屍炁,皮子并不陌生,他也曾经听爷爷说过这屍炁是祝由邪术最为阴毒的一种。是通过六甲当中甲子鼠符为基础配合阴尸所炼制出来的邪尸,而且在树上皮子也看到过。据书上记载,炼制屍炁需要将尸体葬于一个特制的坟墓中,坟墓里必须以老鼠血和黑石洒满坟地,然后将尸体置于其中并用鼠毛遮住眼、耳、口、鼻、舌,这样做的目的是要防止阴气外泄,使之形成屍炁的时间更快。之后再将事先画好的甲子鼠符放于尸体的眉心处,并在尸体的眉心、手掌和脚心处用黑猫血各点一下。最后在封坟之时用在坟头用三炷香彻夜供奉,周而复始,七天之后就能炼制成屍炁。

    此外,要炼制屍炁所需要的尸体也是非常特殊,不能是牲畜,只能是人,而且必须是子年子月子日子时生人才行。因为此时出生之人本身天命得子鼠佑将,属于至阴之命,与甲子鼠符刚好相配,所以在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符咒的力量就会慢慢地渗入到尸体里面,最后尸体就变成了具有符咒力量的屍炁。

    皮子对于屍炁的了解曾在在书上见过,而且就在鼠螷邪法的下一页中。此法在中国的道教与民间方术中几乎不见,因为没有人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盗尸做法,这可是遭天谴的歪道。只有一些擅用祝由邪术的不法分子才敢用这种悖逆阴阳的法术。

    不过皮子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布下鼠螷邪法之人居然也将屍炁布置在了其中,用炼制屍炁的坟墓来当做最后一座螷台,一举两得,看样子应该是为了保护鼠螷邪法不被破坏而特意的设下的机关。

    现在看来这座甲子鼠符螷台被人设置成了坟墓,同样的只要有人来干扰破坏,那么坟墓中汲取了符咒力量的屍炁就会伺机发动而出来害人。

    屍炁由于甲子鼠符的关系,本身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刚才皮子也已经看到,这屍炁鼠头人身浑身灰色的鼠毛,长长的血红色爪子,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老鼠。

    屍炁有毒,刚刚阿成多半就是被屍炁从背后趁机抓伤所以才造成了昏厥。屍炁的毒素如今已经渗透到了阿成体内,现在皮子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这玩意儿,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阿成就越危险。之前皮子曾经听爷爷说过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屍炁,屍炁身上的尸毒虽然不足以短时间内要人的命,但时间拖得越长,毒素会渗透到五脏六腑,久而久之轻者一辈子休克在床,重者的话心脏会衰竭而死。

    虽然翁先生已经开车赶紧把阿成送到了医院,但皮子也知道,这种毒素单纯的烤医术很难治愈,必须要自己亲自过去帮阿成制药解毒才行。

    ......

    过了一会儿,翁先生背着阿成已经消失在黑暗当中,皮子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阵阵汽车轰鸣声,证明他们确实已经离开。而这个屍炁,在被皮子拦住了去路后也开始变得狂躁起来,血红的双眼瞪的很大,朝着皮子怒目而视,尖嘴微微张口,发出一种令人发憷的丝丝声。

    料到情况危急,皮子赶紧右手握紧青铜剑摆好架势。不过在这种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当中,对于皮子来说终究不利,左手中的手电筒光微微弱弱,勉强的能照到对面屍炁的身影。

    屍炁刚才已经被皮子彻底激怒,刹时间在黑夜中怒吼了一声后就朝着皮子扑过去。由于皮子看不太清,自己也不敢贸然行事,所以在屍炁朝自己攻过来的时候,皮子立马以极快的速度往旁边一撤,闪到了旁边的树旁,暂时躲开了他的攻击。

    不过还没等皮子喘口气缓过神来,屍炁就再一次的接连发动攻击,双手长爪左右夹击,在黑暗中借着勉强透下来的血月闪闪发红。屍炁的攻击速度很快,如果皮子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话肯定会被他抓伤中了尸毒。

    没有办法,在这种处境中皮子也没空腾出手来施展拳脚,皮子和屍炁就这样你攻我闪的持续了好一会儿,双方都彼此伤不了对方。

    屍炁虽然可怕,但由于树林中的树木很多,皮子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很好的掩护自己。屍炁的速度虽然很快,但也快不过皮子的反应速度,在加上周围的环境优势,皮子在趁着躲过屍炁的攻击之时,立马往回撤了几步,来到了刚才发现阿成昏厥的地方,并将手电筒插在了树杈当中照亮眼前的这一片区域。

    现在,一旁的坟墓土中散发出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一直蔓延在了四周每个角落,皮子闻后也是有些受不了。自己刚才经过这么一折腾,显然是有些累的够呛,便趁屍炁还没发现自己在这里的工夫,赶紧的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先休息会儿。

    一直弥漫在四周的雾气此时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和诡异冲散开来,血月照下,穿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丝血红。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皮子现在还在担心阿成的安危,不过就在皮子喘息之际,皮子明显的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了阵阵刺冷的凉气,待自己侧眼一看才发现,屍炁已经逼来,血红色的爪子差点抓到自己的后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皮子立即往前纵身一跃,一个前空翻侥幸的躲过了一劫。

    “妈的!好险...”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的解决掉他才行。”

    皮子持剑与屍炁虎视对立,心里盘算着想办法除掉屍炁。其实对付屍炁,单纯的用阴阳道法是行不通的,因为此类邪祟并不属于阴祟,而是符咒下的产物,所以要想除掉屍炁,就得想方设法破掉屍炁身上的甲子鼠符的威力才成。

    至于方法,皮子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皮子担心的是仅凭自己之力很难腾出时间做法,恐怕还没等自己准备好就被屍炁给打乱了行动。

    所以就赶紧在这里抡起青铜剑,就是猛然的朝着屍炁发动一轮攻击。

    屍炁由于符咒的关系,青铜剑根本伤不了它,就在青铜剑刺到屍炁的胸口时,皮子发现刺进去的那一部分青铜剑对屍炁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妈的!这鬼东西还真的上了道!”皮子唾了口唾沫,一见自己的攻击无效,就赶紧从屍炁身上收回青铜剑后往后就退到了离屍炁两米外的草丛旁,并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中指长的木钉,并用木钉划破左手中指,把血涂在了木钉上面。

第四十五章 降神法

    皮子所拿出来的木钉可不是一般的镇邪法器,这可是用陈年的枣木磨刻而成,木钉虽然不大,和手指一样细长,但上面却刻满了《金刚经》的经文。

    《金刚经》是佛教圣经,最早时是由后秦鸠摩罗什于弘始四年(公元401年)译出,并开始在中国盛行,后来包括唐玄奘等佛教高僧都曾根据天竺经文翻译过此书,只不过书名以及内容大同小异而已,但其中还是以鸠摩罗什所翻译的蓝本最为流行。(鸠摩罗什是中国佛教的四大译经家之一,金庸先生的经典作品《天龙八部》中的鸠摩智便是以他和藏僧金刚智为原本所改写而成的人物)。

    鬼卜先生虽然身为道教门派,但是在鬼卜派的第六代掌门马闲之开始就渐渐的容纳佛教的精华,因为佛教经文本身作为“符咒”,对鬼怪阴祟一类的东西有着出奇的效果,鬼卜先生往往会利用佛经来化解他们自身以及邪祟身上的戾气。因为鬼卜先生经常与鬼魂打交道,所以难免会被招惹一些怨戾之气上身,因此诵读佛经就成了鬼卜先生的必修课,而这也是皮子自小作为一名鬼卜先生就被爷爷要求要做到佛道兼修的缘故。

    木钉上面还沾有皮子的血,血能让木钉开光,只要把木钉打在屍炁身上,那么木钉就能发挥作用。所以稍过一会儿,趁那屍炁还没有攻过来的时候,皮子主动佯攻上去,右手抡起青铜剑就是朝着屍炁一顿猛砍。

    其实按照皮子攻击的力道和速度来看,青铜剑足以砍中了屍炁,但无奈屍炁本身并不忌惮利器的攻击,因此即便是皮子砍上数十次都没有用,关键还是要想办法克掉他体内积存已久的甲子鼠符的力量才行。

    皮子的攻击越来越猛,屍炁虽然不怕,但也不得不往后退。而皮子继续紧逼,一直把屍炁逼到了一棵树旁。

    走投无路的屍炁剑眼怒目而视,在皮子把他逼到绝境之时,屍炁的整个身体突然间不顾青铜剑的攻击,直接迎面冲到了皮子身旁。皮子本来打算趁这个时候将木钉打在屍炁身上,可没想到这屍炁早先一步,双爪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抓住了皮子的双肩,而后张开血口,露出那突刺的一排排獠牙就是准备把皮子撕裂成碎片。

    眼见情况危急,皮子用力拜托屍炁,但无奈屍炁的力量太大,自己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而屍炁血口已经逼近自己的脖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皮子使出浑身解数,伴随着费尽全力的一喊,迅速的抬起了双腿直接猛力的把屍炁踹倒在地。

    “啊!...”这一刻皮子差点就葬送在此地。

    皮子奋力的往后一撤,恰好摔在了旁边的几块大石头上,碰撞的那一刻,皮子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身体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给彻底碾碎。那疼痛感瞬间吞噬了整个身子,不过还好只是后背摔了一下,皮子勉强的咬着牙能站起来。

    眼下屍炁还没有站起,而皮子在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后,立马回过神,迅速的将左手刻有《金刚经》经文的枣木钉打到了屍炁的喉咙眼处。

    之后,一阵恐怖至极的叫声瞬间响彻整片树林。

    那惊叫声惊扰了这里静谧的一切,叫声过后,周边栖息着的乌鸦开始呱呱的叫个不停,就连风声都变得那么躁动,卷起地上的沙石泥土冲着皮子就是一阵肆虐。

    枣木钉如今已经发挥作用,屍炁痛苦的站在红树林中踉跄挣扎,那狰狞的面目就连皮子在微弱的手电筒光下都看的有些触目惊心,自己也不得不往后退两步小心这屍炁的再次反扑。

    枣木钉虽然有效,但皮子知道,这种效果还不足以彻底的镇住屍炁。所以,就在屍炁痛苦挣扎之际,皮子赶紧把做法的家伙事真备好。

    对付屍炁,皮子其实早就想好了招儿,那就是用降神法。只不过刚才没有空余的时间腾出来,光是屍炁的穷追猛舍就让他差点有些招架不住,就更别提做法对付屍炁了。

    所谓的降神法,是一种利用符咒来调遣神灵的法术。此法与请神不一样,请神是神上自己的身体,而降神则是调遣神灵过来与法器符令相应,两者虽然都与神灵有关,但具体实施的对象不同。以往民间的一些老先生或者道士都会通过请神来上自己的身体,然后去完成某一件事。而降神之法则并不多见,在各类道法中除了鬼卜与奇门法术有所涉及外,其余各派则主要是涉及请神之法。

    屍炁属于六甲符咒中甲子鼠符所演化成的邪尸,而且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直接说成是没有任何精魄气息的傀儡。所以要想除掉屍炁,刑克掉屍炁体内甲子鼠符的力量就是关键。所以皮子才打算利用降神之法降丁卯方将军之神来帮助自己除掉屍炁。

    丁卯方将军为六丁法门之一,这个与六甲法相同。在鬼卜道法中,甲有六甲,而丁同样有六丁(丁丑突将军、丁卯方将军、丁巳陈将军、丁未竭将军、丁酉飞将军和丁亥徐将军)。只不过六甲为阳神,六丁为阴神,两者之间都有冲合之理,而皮子正是利用子卯相刑的关系打算降丁卯之神来冲刑甲子鼠符的力量。

    降丁卯方将军,首先要画一道丁卯符,皮子趁屍炁挣扎之际,立即从背包中取出一道青红色符纸,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道丁卯方将军符。

    等符画完,皮子又从背包中取出一张黄纸,黄纸伸开差不多一个平方左右,之后皮子将黄纸撕成了一个半米多高的纸人,并在纸上身上用自己的血写下了“请方将军佑佐真灵”八个大字,把刚刚画好的丁卯将军符贴在纸人的背后。之后皮子又将纸人平放在地上,并用地上的土渍掩盖起来。

    待这些做完,皮子发现那屍炁已经清醒,眼下自己不得不抓紧时间,加快速度。如今降神的准备步骤已经准备完毕,降神的最后一步也是需要焚香点活符神,但由于条件限制,皮子只好以舌尖血来代替,咬破舌尖,将血唾在纸人上面的黄土中。

    在鬼卜先生眼中,舌尖血是人血之灵,具有灵触降神的作用,它不同于中指血,鬼卜先生通常会将舌尖血与中指血区别开来,中指血为阳,画符驱邪,而舌尖血则正好相反,舌尖血为阴,能通灵。

    一切都已经完毕后,皮子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不过眼下屍炁已经将打在他身上的《金刚经》木钉给拔掉,仰天长嚎了一声后就再次的迅速朝皮子攻击过去。

    皮子见状,赶紧拿起一旁的青铜剑阻击。这一次,屍炁变得更加狂躁起来,瘦小的身体在黑夜中不停地奔跑攻击,在这微弱的灯光下皮子也只能不停的转身挥剑相向。

    不过屍炁的力量皮子感觉到要比之前明显的凶狠强大,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至少目前自己根本来不及多想,这屍炁发了疯似的,皮子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被抓到。

    突然间,屍炁以极快的速度跳起来,趁着皮子黑夜无法看清周围,直接是猛力的一挥右爪狠狠的打在了皮子的右侧勃颈处。皮子顿时感到天昏地暗,然后就跪倒在了地上。皮子现在感觉肩膀就像是断了一样,剧痛难忍,让他不得不大叫一声。

    “啊——!”

    还好皮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这屍炁的攻击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危险性伤害。屍炁张开大口准备发动第二次袭击,皮子现在真的有些吃不消,尤其是自己的右肩膀刚才被屍炁这么一打,感觉就像断掉一样,手中的青铜剑也只能勉强握着,根本抬不起来。

    这一刻,皮子仿佛走到了生与死的边缘。

    屍炁的致命攻击马上就要咬中皮子,而就在这生死危急的关头,只听自己身旁“嘭”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流就迎面把屍炁给逼退了回去。

    “终于成了!”

    皮子一声长叹,如释重负一般躺在了地上。

    如今降神已经发挥作用,刚刚就是丁卯方将军被点活后破土而出。

    原先埋在土里的纸人现在已经站起身子,并被一层土渍所包裹,纸人一步步的往屍炁那边走去,速度越来越快,还没等皮子站起身子时,那纸人就已经到了屍炁的面前,并双手抱住了屍炁死死不放。

    接下来,屍炁不知道为何就开始了莫名的嚎叫,那双剑眼越来越红,双爪不停的颤抖,并伴随而来的就是他身上开始出现阵阵白烟。烟气越来越浓,在这黑暗的环境中皮子依稀可见,最后把周围的顺林都给弥漫在了烟气当中。

    皮子咬牙吃力的站起来,一边用手揉着刚刚被屍炁打伤的肩膀,一边又注意观察屍炁那边的状况。他心里明白,眼前出现的这种情况正是降神的效果,由于子卯相刑,屍炁体内甲子鼠符的力量肯定会被丁卯神咒的力量刑克,果不其然,被丁卯方将军上身的纸人刚一接触到屍炁,就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眼前的这种诡异情形,皮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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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卜先生介绍:
这是一本描写失传已久的鬼卜道法的小说,主人公皮子利用自己的知识来揭开诸多神秘事件真相,还原未解之谜。第一部《太平疑云》,当年洪秀全在病危之时以太乙道法结合天象布下了改变国运的逆天之阵,皮子能否解开其中之谜?蛇精化龙和传说中的太平宝藏是否真的存在 ... ...鬼卜先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卜先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卜先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