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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甲子先生     鬼卜先生txt下载     鬼卜先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再次出现

    但现在为了众人的生命安全,皮子也只好咬牙狠下心来用一次这截阳阵。

    对付冥鬾,就千万不能往后拖。因为人的体力根本没办法和它们耗下去,所以现在皮子在趁着冥鬾还没有发起攻击的短暂时间内赶紧按照截阳阵的阵法布置,将一切都布置好,最后等他将枣木钉插在四个正卦方位上铜钱的铜孔之时,瞬间从皮子身体周围的八个铜钱处冒出了一股强烈的热风,那股热风开始围绕着皮子转动,并且越来越强烈,在这种寒冷的夜色当中一下子让皮子感觉到像是火烤似的。

    一看到这种情形,皮子立马明白了自己所布下的截阳阵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时下冥鬾不知为何,也许是察觉到了皮子是潜在的巨大危险,所以它们立即抱成一团,在皮子站在铜钱之中做法之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不远处的观海亭旁的皮子扑去。

    这一次它们的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了皮子的想象,皮子见状不妙,赶紧让阿成过来先抵挡一会儿。

    阿成刚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听到冥鬾的怪叫声后就料到了这些阴祟会对正在布阵的皮子不利,所以老早的就跑到了皮子身旁,一发现冥鬾扑来,自己迅速的抬起左手猛力一挥,便迅速的将皮子交给他的那一把朱砂一并都洒向了正在扑来的冥鬾。

    随即,烟气当中就瞬间迸发出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冥鬾属于至阴之体,但它不属于阴尸,也不属于鬼魂,而是介乎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邪祟,看上去就像须有虚无的一样。当然,只要本质为阴性的邪祟就一定会忌惮阳性极强的朱砂,眼下皮子颇为惧惮的冥鬾也不例外。

    就在阿成将朱砂都洒到了冥鬾的身上之时,一瞬间朱砂的聚阳力量瞬间在冥鬾的身上爆发开来,朱砂的力量虽不至于伤着它们,但短时间内肯定会对冥鬾产生抑制作用,冥鬾在受到这股强烈的阳气力量逼迫下,也不得不在这一瞬间化成鬼火飘过,退到了三四米外的空中。

    “皮子,你搞定了?我怕我支撑不了多久!”

    这时候阿成转过头瞅了瞅身后的皮子,对于自己,阿成也是非常担心,毕竟这东西他可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只能按照皮子说的话去做,并尽量的为皮子争取下时间。

    皮子现在正盘坐在先天八卦的铜钱之中,刚刚他自己也已经划破了眉心,取眉心的赤阳关之血来点灵铜钱催动截阳阵。

    截阳阵所产生的那股热风正越来越大,皮子在感觉到了一阵阵炽热之后,转而随着截阳阵截取自然界的阳气力量越多,皮子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所受到的阴气冲击伤害也同时会越来越明显,到现在,自然界的阴气能量已经不断的涌入皮子的身体内,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而皮子自己也不得不拼着命在咬牙坚持。

    周围的劲风越来越强,顺时针围绕着皮子不停旋转,之后就瞬间扩散到了整个烟气的笼罩范围之内。之前一直弥漫在这里的烟气也开始受到这股越来越强的劲风影响,慢慢变得乱动起来,近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逐渐的开始散去。

    如今没有了烟雾的遮掩,皮子就能看清楚黑夜中的那四个冥鬾。

    此时,八枚铜钱也随着截阳阵的作用出现了不停的抖动,皮子所滴在每一枚铜钱上的赤阳之血也慢慢的随着截阳的作用而慢慢的沾满了整个铜钱,最后直至浸在了地上,染红了铜钱周围的地面。

    黑夜当中,那股血色却分外明显。

    与此同时,分别插在东南西北的“乾、兑、离、震”这四个正卦位上的铜钱中,“引阳”的枣木钉也早就跃跃欲试,似乎受到了铜钱截阳的影响,也开始了来回不停的晃动。

    皮子一直在注意这种现象,明白这显然是截阳成功效果。

    而正当皮子准备要拿起地上已经聚集着巨大阳气的铜钱之时,冥鬾身上的朱砂也开始没了效果,并霎时朝着翁先生和杨同光扑去。

    相同的情景之下,翁先生和杨同光又一次的遭到了重创,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便是烟气都慢慢的散去,但黑夜当中他们也只能看到一丝的幽绿色鬼火而已,所以等皮子察觉到并大声喊叫让他们躲开之时,却已经晚了一步。那四个冥鬾早已经趴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开始疯狂的吸食阳气。

    由于刚刚给他们的开光铜钱的护阳作用越来越小,皮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立即忍住截阳阵给自己带来的反噬效果,一把拿起那八枚铜钱和那四根枣木钉后就飞速的跑向了翁先生那边。

    翁先生和杨同光的喊叫声越来越小,那是自己精气越来越少的缘故。就在这万难之际,皮子已然拼命的飞奔到这,并一把将刚刚地上的八卦铜钱都洒在了冥鬾身上,狠狠的打中了它们。

    须臾片刻,四种同样的惨叫声就再一次的响彻了整个山顶,划破了整个黑夜的死寂。

    这八枚铜钱截取了自然界的太多阳气,皮子刚刚拿在手上就明显的感觉到每一枚铜钱都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气场。而这也正是截阳阵的厉害之处,它可以将每个卦位上的铜钱来作为一个小周天运用,小周天取阳避阴,只截取自然界的阳气力量,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其效果。

    果然,当这八枚铜钱都打在了那四个冥鬾身上时,铜钱身上的聚阳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冥鬾虽然属于至阴的邪祟,但还不足以抵抗这八枚截取了自然界阳气力量的铜钱,铜钱本身的巨大力量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冥鬾,四个冥鬾同时间从翁先生和杨同光的身上跌落,一时间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嘶吼。

    “翁大哥!杨先生!你们还好吗?”

    皮子趁这个工夫赶紧跑过去和阿成一块将他们两个扶起来,退到了自己刚才布阵的那个地方。

    翁先生和杨同光现在看上去脸色十分苍白,在黑夜中看上去就和刚死的人一样。他们如今都因为损失了巨大的精气而变得十分虚弱,尤其是杨同光,站起来都非常的吃力,只能让阿成搀扶着勉强的走动。

    “没...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浑身无力,和散了架子似的...”

    翁先生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被皮子扶到了观海亭里面,和杨同光一道坐在了里面的长椅上。

    “那混蛋玩意儿怎么样了...”

    翁先生十分忌惮冥鬾,他现在被皮子扶到这里后仍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对面的那四个冥鬾。

    如今冥鬾被皮子截阳之后的铜钱打中,它们身上的阴气已经被铜钱的聚阳力量给完全的震慑住,不过虽然这样已经让他们不能行动,但要想彻底的除掉他们,皮子就要利用“引阳”的四根枣木钉钉在它们的喉结处,只有那样,冥鬾身上的怨恨阴气才会彻底的被清除,而冥鬾也就自然而然的彻底完蛋......

    果然,正如皮子所说的一样,他在将枣木钉钉在了冥鬾的喉结处之时,冥鬾身上原本出现的那诡异的幽绿色鬼火也瞬间消失,直到最后,冥鬾也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

    “那阴祟呢?”

    这时候,一直躲在皮子身后的阿成冒出头来看了看冥鬾的位置,发现冥鬾已经消失不见,原先的位置处自己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也只留下了一些黑色的粉状东西,像是骨灰。

    “已经完蛋了...”皮子在看到自己已经彻底的将这些东西解决掉后,终于如释重负般的长呼了口气,心中暗叹自己终于解决了这些阴祟。

    不过等他刚叹完一口气,自己突然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现在看来,截阳阵所产生的副作用也终于在皮子身上得到了显现。刚刚八枚铜钱截取了自然界的太多阳气,虽然帮了自己收拾了冥鬾,但转而皮子自己身上也受到了同等的阴气伤害,阴气冲身的十分可怕,阿成在看到后不禁的大声一叫,之后赶忙的跑过去,发现皮子如今的已经口吐鲜血,脸上也是布满了血丝。

    “你怎么了,皮子!”

    阿成吓得赶紧关心一下。

    “我...没事...这是截阳阵之后出现的副作用,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皮子咬着牙坚持把话说完,稍后,自己就慢慢的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如今阴气在他体内不断的冲击,,他自己也感觉到五脏六腑就像要炸了似的,特别的难受,而且就在皮子刚刚站起来之时,他突然又感觉自己的身体的后背上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气流,那气流异常冰冷,顿时间缠绕着皮子,并时不时的发出一股凄惨的声音。

    “啊!”

    一瞬间,黑夜里似乎又出现了怪状!皮子再次的瘫倒在地上,并失声痛叫起来。

    “我靠!皮子!你身上怎么浮着一个黑影!”

    阿成大叫,察觉到了皮子身上的神秘物体。

    皮子这时候已经无力顾及阿成到底说的什么,自己只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的有一股气流正在透过背部往外面流出,那股气流异常的冰冷,并且往外流出之时,皮子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香气味。

    “这气味?......”皮子问到这气味后觉得有些怪,而且阿成也说了自己的身上浮着一个黑影,这种突然出现的怪事等自己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后,皮子才突然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真相。

    “原来...原来是这样......”

    皮子咳咳的又吐了一滩血,自己到现在终于恍然大悟了之前的一些迷惑。

    不过没等他多想,黑暗当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六十二章 千钧一发

    如今周围的烟气已经不再,那截阳阵所产生的旋风也都消失,而且就连皮子身上的那阵突然冒出来的黑影也在一阵阵的凄惨叫声过后瞬间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留下的只是众人的惊讶以及濒临死亡的气息...

    黑影从皮子对面黑漆漆的山林中走出,越来越近。如今皮子也已经很难再站起身子,截阳的反噬作用到现在可以说让他吃尽了苦头,整个身体就像被冻住了似的,没了知觉。

    “谁?”

    皮子这时候朝着对面正在走过来的黑影喊了一声。

    那黑影不高,看上去踉踉跄跄的倒有些胖。虽然现在皮子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过他自己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从这个黑影身上释放出一股邪恶阴险的气息。

    一声质问后,周围又再次的静谧,只有那黑影的脚步声悠悠传来。

    黑影越来越靠近,阿成立即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身影真的是来者不善。

    “洪大富!”

    皮子抬着头瞪大眼睛看清了黑影的真实身份,原来那黑影真的是洪大富。

    皮子心里突然的一阵惊愕,他刚才也忙着收拾冥鬾,一时间也疏忽了这个问题,还真没想到原来洪大富一直藏在身旁。

    “糟了...”

    洪大富的出现,可以说让皮子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家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而且之前也说过他把自己和翁大哥以及杨同光引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股惊怵油然而生。

    ......

    如今洪大富已经走到了皮子和阿成的对面有四米远的地方,等他蹲下身子瞅了瞅已经被皮子收拾掉的冥鬾留下的灰烬后,就再次站起来冷笑了一番。

    从他的笑声中皮子能听得出一丝的狠毒以及气愤。

    “看来我真的太小看你了。”洪大富仔细的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皮子,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反而冷嘲起了皮子。

    皮子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除掉了冥鬾这件事,但同样也明白洪大富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来者不善。可惜自己现在这种身体状况也没办法对付他,只好忍着截阳阵反噬身体的那股剧痛回应洪大富:“冥鬾这种邪法你都用,真的是丧尽天良了你!”

    一想到被洪大富祸害致死的那四名婴儿,皮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哼,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洪大富不以为然的蔑视一笑。

    眼前除了阿成还有体力外,皮子和翁先生以及杨同光早就没有了足够的力气去对付洪大富,现在的他们就好像任人宰割的牲畜,任凭洪大富妄为。

    “杨太太和孩子呢?”

    皮子还是很担心洪大富会对他们下手,所以想尽可能的从洪大富的嘴中套出一些话。

    而洪大富眼看他们几乎都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自己也放松了警惕,并从风衣的右侧口袋中掏出了香烟,有些悠哉的一边朝着皮子那里走去一边用极其阴险的语调告诉皮子。

    “你们都是将死的人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他们两个还关在我家里呢,你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现在你们要比他们两个早死,到时候那俩很快就会见到你们了!”

    “哈哈哈”

    随即,一阵肆意的冷笑骤然迸出。

    “你这王八蛋!”

    此时,就在洪大富肆意冷笑的时候,杨同光扶着观海亭上的栏杆咬牙坚持爬了出来。

    皮子有些无奈的叹息,而阿成也一直双手紧握青铜剑时刻的提防洪大富。

    不过谁都清楚,单单靠阿成一个人根本斗不过眼前的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洪大富,我真的是低估你了!”皮子咳咳的又吐了一丝血,嘴角处的血迹已经慢慢的低落到了地面的枯叶上,他自己用左手抹了抹后,继续说道:“之前我潜伏到你家的那晚,原来你早有察觉,并利用烟气在我身上种下了小鬼。都怪我一时大意,没有察觉到...”

    “哼哼,你现在才知道,可惜已经太晚了!实话告诉你,自打老刘被我收买了后,他就告诉过我说杨同光请了个人来帮他治病。之后你帮他破解了鼠螷之法,老刘也偷了他的地契,从那开始我就料到你肯定会来我家查找线索的,果然,还真的让我发现了。”洪大富掐灭烟头,并随手将其扔到了脚下,然后接着说:“你真是自以为聪明绝顶,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话说回来,这得多亏了你,如果你不潜伏到我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而且今天我还从你那得知了一件令我兴奋的事情。”

    “什么事?”皮子不解,不知道这个洪大富说的是什么。

    不过对于刚才洪大富的话自己判断的果然没错,之前自己去洪大富家查线索的时候洪大富果然早就知晓了,不过他并没有及时出现制止皮子,而是假装自己没发现,顺藤摸瓜,直接利用自己养的小鬼来上了皮子的身,并开始监视皮子的一举一动。

    而且也正因为此,洪大富也早就知道了是杨同光那一伙人从他的书房中偷了文件,并报了警,而对于之后杨太太被绑架,皮子掉包偷换文件夹这件事洪大富也早就是了如指掌,心知肚明。

    “什么事你没必要知道了,因为你们现在都会统统的死在这!”

    等说这句话的时候,洪大富突然转变了语气,右手迅速的从风衣内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手枪来迅速的对准了皮子头部。

    “先从你开始!你这该死的,我好不容易炼制的冥鬾现在都被你给毁了!”

    洪大富似乎特意的将语调拉长加重,脸色也骤变,不大的眼睛瞪的此时瞪得很圆,眉毛竖起,赤红色的脸上释放出一股股杀气。在等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即的拉上枪栓,准备猛力的朝着皮子打去。

    “啪!”

    黑暗当中的一声枪响直接将皮子送到了鬼门关前。

    没有人料到洪大富会突然出现,更没有人料到他居然私自带有枪支。

    须臾,万籁俱寂。

    一瞬间,那枪声让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皮子!”

    翁先生在看到洪大富朝着皮子开了一枪后,惊慌失措的咬牙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并朝着皮子大喊了一句。

    ......

    “我没事!快去帮阿成!”

    原来,就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一旁的阿成早就做好了攻击准备,他在看到洪大富准备开枪时,立即的抡起青铜剑就是朝着洪大富一阵猛砍。

    最后,枪虽然响了,不过却打在了皮子右侧的一颗红树的树根上。

    差一点皮子就去见了阎王。

    不过现在他也根本没时间顾自己,而是注意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阿成。情况越来越危险,阿成也不得不冒着被枪打中的危险与洪大富做殊死搏斗,青铜剑虽然借着月光熠熠夺目,但却在阿成的手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这也难怪,阿成现在被洪大富手里的枪吓得已经有些神经崩溃了,也许是为了救皮子,所以他才出于本能的去拼尽全力保护皮子的生命安危。

    不过洪大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现在被阿成逼迫的手枪虽然无法使用,但他的反应速度极快,阿成的每一剑劈到他身上时,洪大富都能够轻而易举的避开,并迅速的把握住阿成的攻击的空隙。

    果不其然,就在阿成将洪大富逼到树前无路可退的时候,洪大富突然趁阿成双手挥剑凌空劈下这个机会,立即矫健敏捷的往左侧一躲,而阿成用力劈下的青铜剑也猛地一下子直接劈在了树上,剑锋太过用力,陷进去了好大一块,阿成用力拔也没拔出来。

    而洪大富就是抓住了这个弱点,在阿成拼命拔剑的那一刻,洪大富立即奋起一脚,直接踹中了阿成的右侧腰部位置。

    随即阿成“啊!”的一声剧烈惨叫,就被洪大富踹倒在地,翻滚了几个跟头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

    洪大富迅速的掏出手枪,一把就对准了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阿成,转而拉上枪栓,准备再一次开枪。

    “阿成!”

    皮子心急,双手抓住地面上的树叶就是朝着洪大富那边扔去。可这些毫无作用的喧嚣也只不过宣泄一下自己内心的那份焦灼罢了,根本阻止不了洪大富的行径。

    “你这天杀的王八蛋!我草你老祖宗!”

    皮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瞪着洪大富去咒骂他。

    “先从你开始,去死吧!”

    洪大富准备扣动扳机,射杀掉阿成。

    ......

    可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突然间从黑漆漆的林子中闪过了好几处强烈的手电筒灯光。

    光束有三四处,光线也非常强烈,看上去像是专业的探照灯。

    “警察!别动!”

    “举起手来!”

    原来是公安!皮子一听这句话,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也终于有了着落。

    洪大富被这一阵突然的叫声给吓得慌了神,自己刚刚准备要开枪射杀阿成,可就在这会儿,他万万没想到会有公安在这里。

    洪大富看到这种情形也不得不赶紧的收起手枪,慌张却又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的树林当中。

    “站住!别跑!”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两名公安同志一看洪大富想溜之后,就立即持枪飞快的追了上去。

    而至于其余的四名公安皮子也都认得,就是之前去杨同光家的那几个人。

第六十三章 一条线索

    公安同志的突然到来,让皮子才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自己闭上眼睛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努力的平静下自己刚刚那波澜起伏的内心。

    ......

    事到如今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在回去的路上,皮子躺在担架上庆幸自己刚才有惊无险,差点就命丧于此。

    夜色阑珊,一瞬间皮子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很美好。

    ......

    眼下皮子和阿成他们四人当中,已经有三人身体十分虚弱的不能走动。而公安同志还没来得及说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的缘由,就立即先将皮子、杨同光和翁先生送到了之前阿成所住的那家医院。

    还好翁先生和杨同光他们伤的并无大碍,也不过是被冥鬾吸取了太多的精气而已,只要休息一两日补一下身体就能痊愈。

    倒是皮子,自己因为擅自用了截阳阵,阴气一直在他的体内激荡冲击着各个身体部位,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只是让皮子必须要多休息几日才行。

    ......

    等到了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皮子才醒来。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了翁先生和杨同光以及阿成的身影。

    他们三人如今都已经好的差不多,尤其是阿成和翁先生,在喝了今天一大早杨同光叫人送过来的大补汤后已经感觉身体明显的好转,只有杨同光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

    “你可醒了,老弟!”

    翁先生正在瞅着皮子左手背上的吊瓶针眼时,发现皮子已经醒来。

    “你们...”

    皮子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想要大声说话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只能勉强的用微弱的语气问候了他们。

    “老弟呀,你可醒了,我们差不多好了。倒是你,看你没醒我们都还提心吊胆着呢。”翁先生在看到皮子醒来后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欣喜,稍后就继续说着:“哎,昨天晚上可真的吓死我了,我活了四五十年了头一次遇到这种危险...老弟,等你醒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地喝一顿,来给自己压压惊!”翁先生叹了口气后转悲为乐,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是呀...”杨同光在旁边也附和了一句,“对了,皮子老弟,我老婆和孩子都救出来了!”

    “恩?”皮子一怔,他现在对于自己被抬下山送到了医院之后的事已经不清楚了,当时自己被送到医院后没过多久就昏过去了,至于后面的事,皮子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从杨同光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还是很欣慰,看来昨天晚上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杨太太和孩子也都平安无事的救了出来。

    “老实说,这次还真的多亏了小马。”

    “马婶吗?”皮子一皱眉。

    杨同光庆幸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次还真的多亏了她,是她在看到咱们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就非常担心的报了警,并告诉了警察详细的位置,后来那帮警察就来到了观海亭。如果当时她没有报警的话,现在想想那个后果,咱们几个可能真的就死在那了啊...”

    几乎他们每个人都在叹息昨晚的生死危机。

    不过现在皮子心里想的还不是这个。

    “洪大富人呢?抓到了没?”

    现在,皮子最关心也最在意的还是洪大富的下落。

    “这个我也不清楚,警察是在洪大富的家里发现了我的太太和孩子,并把他们给送到了家里。这些我也是在医院里听警察同志说的,刚才回家也是才确认了我太太和孩子真的已经安然无事。至于洪大富的下落,我也没听他们提起过...”

    “杨大哥说的也是,到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洪大富的情况,不过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得掉呢?多半是被公安给抓走了吧。”翁先生在根据当晚的情形进行猜测,“当时的情况也太危险,那王八蛋居然还有枪。幸亏警察去的及时,要不然阿成兄弟可就惨了...不过既然老天让咱们大难不死,那肯定必有后福!”

    翁先生与阿成他们谈笑有声,俨然忘却了昨日的悲怆。

    一时间病房内谈笑声欢快十足,显得十分轻松自在。

    不过看到他们这么高兴,皮子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感觉有些不稳妥。

    这洪大富抓没抓住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要是抓住了皮子自然如释重负,解决了这个败类,倘若公安同志没有把他绳之以法的话,那可真的是后患无穷。

    房间里很敞亮,外面的天气就跟此时阿成还有翁先生和杨同光的心情一样,晴朗明阔,阳光直射到了床铺上面,覆盖了皮子的大半个身体,照的被子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微微侧头一瞥,皮子看到右侧的窗户紧闭,外面风吹树摇,枝叶晃动的很厉害,而且还时不时的有一股寒气从窗户缝隙中钻进屋子,带来了股股寒意,驱走了屋子里的温暖。

    “噔噔噔噔!”

    正当皮子闭目养神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

    “咚咚!”

    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音。

    杨同光坐在最靠外的位置,等听到敲门声后,他便起身开开了门,这才发现,原来是昨天晚上的那几名警察。

    “你好,你好,警察同志。”

    “你好,杨先生。”

    皮子微微抬头看了看,看到原来是两名公安,而自己也都认得,昨晚上在山顶上也看到过这两人。

    其中最先进来的是那名公安个子很高,戴着一顶军绿色*,看上去得有个一米八的个子。他脸上长着许多麻子,眉毛很粗,浓眉大眼的,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从他身上透发出的那种沧桑,看上去得有个四十来岁的年纪了。他的左手手臂与身体还夹着一个黑色的*包,并在和杨同光握手寒暄的时候,特意的将*包交到了他身后的那位看上去很年轻、个子不高的公安手中。

    一看到是公安同志来到这里,皮子赶紧让阿成把自己给扶起来,卧在床头上。

    “李皮同志,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此时,那名个子很高的公安在和杨同光寒暄了几句后就主动的走到了病床一旁,用十分和蔼的语气问候了下皮子。

    皮子傻笑了一下笑说没什么大碍。

    不过皮子虽然傻笑着,但说实话,他自己还真的有些受不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却是这般有些软绵的语气。不过自己在见到了昨晚的公安同志后,就很好奇的问了上去:“公安同志,请问昨天的绑匪抓到了吗?”

    这些公安直到现在依旧不知道洪大富的真实身份,而皮子和翁先生也没告诉他们。他们只知道洪大富之前牵涉到文物走私以及绑架杨同光的太太和孩子,所以对于洪大富的拘捕也是以涉嫌走私和绑架人质这种罪行来定案。

    皮子在说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就一直盯着这名公安,希望能在他回答之前先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不过,这名公安在听了皮子的问题后就是颓然的一声叹息,右手摘掉*坐在了一旁的凳子,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拍打,“哎,可惜了,到最后还是让那混蛋给溜了...”

    “跑了?”

    “嗡!”一瞬间,就在皮子惊讶的时候,窗户外透着缝隙吹进了一股寒风,鬼嚎一般的在哀鸣着。

    “是呀...”这名公安垂头丧气的解释着当时的情形,“昨晚我们接到报案后就立即去了观海亭,等爬到半山腰听到了枪声后就赶紧跑上去,这才发现了你们。而我一看洪大富要跑,就立即和小刘跑过去追捕他。起初这个洪大富跑得很快,不要命的朝着我们开枪,我们也清楚他在垂死挣扎,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一直跟在他身后大约五米多的距离。可是接下来等我们追他大约跑了七八百米后,突然就出现了怪事!”

    “怪事?”皮子心里一膈应。

    “对。”这名公安点了点头,“很奇怪,等我们追到半山腰时,那个洪大富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当时我们两个觉得抓住他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可就在我们跑上前打算拘捕他的时候,洪大富却突然不见了人影,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给消失了,而且再加上黑夜里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不好找,所以最后...”

    说到这,这名公安同志又再一次的叹了口气。

    “消失了?”阿成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现在不光皮子诧异,就连阿成、翁先生和杨同光他们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也都十分的震惊,原先的那股子由衷的轻松也顿时烟消云散,留在每个人脸上的只剩下一股股阴霾。

    “公安同志,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你能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皮子很不解,觉得他的描述很奇怪。

    “李皮同志,你不用客气,叫我老杨就行了。”这高个子公安倒是显得很随和,其后便侧过头朝着坐在对面床上的小刘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小刘呀,把我的包拿来。”

    小刘本能反应的赶紧起身,双手将包送了过去。

    老杨接过了包,拉开了拉链,从包里面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塑胶袋。

    “你们看看这个!”

    老杨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这塑胶袋抬高,以便众人看清。

    “这是什么?”

    杨同光第一个凑到老杨的身旁看了看这塑胶袋里的东西,但他根本不清楚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和小刘在追捕洪大富时,在他消失的地方找到的。”

    皮子很好奇的瞪大眼睛瞅了瞅这塑胶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烧焦的纸屑。

第六十四章 怎么会这样

    “纸灰?”

    皮子在看到老杨右手拿在身前的那一个塑胶袋里的东西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是这塑胶袋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烧灼的纸灰。

    而老杨在听了皮子的话后,觉得皮子说的跟自己想的一样,认为这里面的东西是纸灰。

    不过即便皮子知道了这塑胶袋里的东西那也不足以解释洪大富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尤其是在他平白无故的消失前做了什么?直到现在这些谜团也一直困惑着老杨,他不知道也想不通该怎么去解释。

    “看起来的确是他烧掉的某种东西,但我一直搞不清楚的是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尤其是我在看到他烧掉了这张纸后,从他那里冒出了一阵黑黑的烟气,虽说夜黑风高的辨识度低,但我们用手电筒一直照着他也很容易看到他身上出现的一些异状。而且就在那一阵黑色烟气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

    “我能拿过来看看吗?”

    皮子十分的在意老杨手里的东西,他猜想说不定洪大富的突然神秘消失就跟这东西有关。

    “没问题,给!”

    老杨很客气的将塑胶袋交到了皮子手里,皮子近距离观察,发现塑胶袋里的东西真的是烧掉的纸张的灰烬,只不过等自己打开塑胶袋后,皮子能明显的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腥臭味。那味道就像是一股发臭的血迹一样,在皮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就迅速的铺天盖地蔓延到了整个房间里。

    “咳咳咳...老弟,这什么味道呀,怎么这么臭!”

    翁先生捂着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臭味给呛得赶紧跑到了窗户跟前,没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被这臭味给呛得憋红了脸。

    皮子自己也被这臭味给呛得够呛,赶紧的将塑胶袋给盖上,并把好奇和匪夷所思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老杨。“这些纸灰怎么会这么臭?”

    “这个...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在现场我们就闻到了这股臭味,而这正是我来这里找你们的原因。”老杨倒是显得很淡定,坐在原处临危不乱,丝毫没有介意这股贸然出现的臭味,“李皮同志,昨晚我听杨先生说你懂的些一般人不懂的‘本事’,所以呢我才特意的赶过来找你帮忙的。”

    原来,老杨来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哎,这件案子现在由我负责,但眼下这么个棘手的难题都没有解决,真是伤了脑筋了。我之前也咨询过一些老同志,但他们也没听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形,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你,希望你能帮我解开这个谜题。”

    “这...”

    皮子有些犯了难,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公安同志来找自己帮忙的。

    不过这让皮子的心里有了矛盾,以往要是换成普通老百姓的话皮子倒也没什么,该帮的就帮,做好事积德嘛,但眼前的可是公职机关人员,自己所学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也都属于“四旧”类的糟粕产物,虽说这些年政策放开了,但皮子也难免有些顾虑,对之前的破四旧有了很深的阴影。

    (关于这破四旧运动,这也是皮子和爷爷有生以来最害怕的一场运动。破四旧是1966年开始的*时期的一场文化革新,四旧是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贬称。当时先发难的是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在后来,*《十六条》中的又明了确规定,“破四旧”是*的重要目标。)

    皮子和爷爷可是从那场劫难里走过来的,虽然当时由于村子里的村支书的关系才能幸免遇难,但皮子也知道在那段时间不少的阴阳先生类的人都遭到了迫害和打压,到现在自己做这行都一如既往的十分谨慎,接生意也都是先问清楚对方的底细,生怕再被扣上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

    而此时此刻坐在一旁的老杨似乎察觉到了皮子的顾虑,所以就在皮子左右犯难之际,他就摆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随意的笑了笑,笑着说:“李皮同志,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你也不要顾虑得太多,现在都思想都放开了,而且有些未解之谜还真的得靠你们才行。有我在你放心,没事的!”

    “是呀,皮子老弟,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的抓住那混蛋才行。现在让那混蛋跑了,我也担心他会不会回来寻仇。”

    杨同光在听到了洪大富没有被抓到后,是第一个目瞪口呆,心里嘀咕的。他现在也在劝皮子,希望能积极的配合公安尽快的将洪大富缉拿归案。

    “那好吧...那我就说了...”皮子双手不停的翻转着这个塑胶袋看了又看,并接着刚才的话将自己发现的一些线索告诉了他们。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洪大富在消失前到底做了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他用了某种障眼法,而且洪大富应该还在这里。”

    “障眼法?”身为公职人员的老杨在听了皮子的话后不由得一皱眉,并继续让皮子往下说。

    “恩,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应该确实如此。你们也刚才问到了这些烧掉的纸灰有股血臭味,我仔细地闻了闻,觉得这应该是黄鼠狼的血。”

    “他弄这些黄鼠狼的血做什么?”老杨实在不明白。

    “当然是做障眼法用的。”

    “那你知道这障眼法吗?洪大富利用这个躲哪去了?”

    “障眼法有好多,我也不清楚他用的哪一个,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我相信洪大富应该没跑多远的,只要你们守住关口相信肯定能抓到他。”

    说实话,皮子还真不知道洪大富究竟用了什么歪门邪法能趁机溜了,不过他相信老杨看到的那阵烟气应该就是洪大富施展的障眼法,洪大富应该就是利用这些烟气趁机从旁边溜走的。

    皮子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老杨,老杨在听了皮子说的话后难免有些失望。不过稍后,老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来,就从文件包里又拿出了一件东西,并顺势交给了皮子。

    “哦,对了,李皮同志,你看看这东西你认得吗?”

    说着,老杨就把一个古黄色的油纸袋交给了皮子,并解释道:“这个是昨天晚上我们搜查洪大富的家,在他的保险柜里发现的。同事们看了一下都没认出是什么,但我们觉得很重要,索性我就顺便拿来让你看看。”

    皮子好奇的左手接过,感觉这油纸袋里的东西轻轻的,掂在手上就好像空无一物一样。

    “这是什么?”皮子一边不解的问老杨,而另一边双手慢慢的将这个油纸袋打开,并发现了里面装的是一张有些破烂的绢帛,绢帛古铜色,呈正方形大约三十公分左右。可能是因为年代的关系,这幅绢帛上面的已经有了些许的破洞,边缘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过,破破烂烂的。

    不过在绢帛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用什么写的字,皮子瞅了一眼,感觉像用血写的。

    “这是什么,杨警官?”

    此时,杨同光在看到皮子双手拿的这个绢帛后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下老杨。

    老杨抬起右手挠了挠额头,然后就摆出了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回应了杨同光,“哎,这东西上面是一些很奇怪的图案,局里的同志们是在查抄洪大富的家时在他的保险柜里发现的,当时我们没有一个看得懂的,后来我们也请教了市里的密码专家,可他们也搞不明白这上面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正好就顺道拿过来让里皮同志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要说刚才的那些符纸皮子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么这一次皮子在看到这绢帛上面的字迹后竟然露出了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这是殄文!”

    “殄文?那是什么?”一看到皮子有了发现,老杨立即追问上去:“李皮同志,你能详细说说这上面的写的是什么吗?”

    对于殄文,皮子就把那些相关的知识大体的解释给了老杨听,并告诉他殄文除了用于一些墓穴中用作纪念亡者的文字以外,还有一个用途就是作为一种传播消息的秘密符号,只有读得懂得人才会明白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以前古时候的一些军事斗争中就曾有人用殄文来传递情报,懂得殄文的人很少,所以这种传播手段也最安全。只不过后来随着文化的革新,能读得懂殄文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更是凤毛麟角,这么大的地也找不出几个人会读了。

    不过所幸皮子认识,之前也曾给阿成锁七窍的时候用过。而且在场的人中,除了皮子外,翁先生和杨同光也都亲眼看到过殄文,所以等皮子一说这上面的文字是殄文后,他们也纷纷表示惊讶,很好奇这上面到底记载着什么。

    皮子双手食指和中指各夹着绢帛的一边,仔细的在读这上面的信息。

    绢帛上面的符号密密麻麻的,在等他看完了这上面的内容后,他自己竟然忍不住的凝眉惊疑的叫了一声。

    “咦?”

    ...

    “李皮同志?”老杨在看到皮子的这般表情后一下子好奇的站了起来,然后很愕然的看着皮子,“你看到什么了,这上面写的什么?”

    皮子突如其来的惊疑声让在场的人都无不是触目心向,纷纷的盯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第六十五章 绢帛上的秘密

    “皮子,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啊?”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阿成在看到皮子的这般怪异后,就忍不住的去问他。

    皮子抬起头皱着眉,他并没有立即回答阿成的问题,而是径直的又在仔细的想着什么,稍后才是将这上面写的内容翻译给了他们听。

    “这封绢帛信函是一个自称是老马头的人给洪大富写的,上面的内容上是一些关于走私文物的秘密。”

    “原来是关于洪大富走私文物的,难怪他藏得这么神秘...”老杨虚心一叹,接着又好奇的问皮子:“李皮同志,这上面是怎么说的,你能详细的说说吗?”

    “好的。这是那个叫老马头的人写给洪大富的一封信,信上说,他在山上发现了一件能让洪大富很感兴趣的文物,说那件文物非常的特殊,让他火速的赶过去。但至于是什么文物,可这上面并没有详细的说明。”

    “文物?这上面交代了这个叫老马头的人在什么地方没,要是真的有文物的话,考虑到洪大富的那个走私文件,必须要尽快的采取行动找到这帮人才行。”老杨在听了皮子的话后,展现出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忧虑。

    其实不光是老杨,其他的人在听到了皮子说的这些话后也都纷纷的表示很好奇,究竟是那个叫老马头的到底发现了什么,都想知道信上说的文物到底什么。

    皮子又仔细的扫了一眼这块绢帛,并在绢帛最后的落款处发现了一个叫灵龟山的地方。

    “灵龟山?”

    这时候,在听到皮子口中所说的这个地名后,杨同光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不由自主的回念了一声。

    “杨先生,你知道这地方吗?”看到了杨同光的本能反应,皮子就追问了一句。

    看他的样子,杨同光应该知道些什么。

    “这个山名我好像听过...但具体这个地方在哪儿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杨同光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然后就在那不停的想关于这个灵龟山的一些情况,但很遗憾,他想了两三分钟都没有想到关于灵龟山的具体信息。

    “哎呀,我还真忘了...总感觉这个名字我貌似听过似的...”

    “杨先生你也不用太在意,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也许是你的错觉吧,待会我去好好的查查。现在追捕洪大富可不单单是因为绑架案这么一起了,他还牵扯到了文物走私案。而且照这上面说的,洪大富应该在这走私文物这方面会有相应的卖主或者接头人才对。”老杨顺着皮子所说的话进行了一番猜测,“哎,真没想到还会牵扯出文物走私*这个棘手的案件,我一直以为洪大富的同党只有昨晚在他家里抓住的那三个中年男子呢,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有同伙才对。不行,我必须得尽快的和上级领导作进一步的汇报才行。”

    等老杨话音刚落,他便按耐不住了性子,越想越着急,自己也赶紧的起身戴好了帽子,双手扶了扶帽檐后就跟皮子他们打了声招呼:“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至于这块绢帛,李皮同志,你如果还想研究的话就先放在你这吧。我们也用不上,而且即便是作为证物的话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只有你能看懂这上面的信息,解读其中的线索。”

    看起来老杨并没有打算把这块绢帛当做证物,况且如今皮子也已经把这上面的隐藏信息给解读下来,接下来老杨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抓住拉洪大富和他的同伙。

    言毕,老杨就拿起了*包跟那名个子不高的公安先后除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

    目送老杨他们离开,皮子把目光再次的移到了这块绢帛上面。

    虽然他现在只能看出这么多信息,但至少这些信息的价值都十分大,而且刚才由于老杨在的关系,皮子故意的隐藏了一些内容。

    “啊?你隐藏什么了,老弟?”

    翁先生在送走了老杨之后,刚回到屋就很震惊的听到了皮子说的这句话。

    “我看你刚才说话停停顿顿的,就猜到了你肯定隐藏了些什么。”阿成刚端起水杯喝水,就被皮子的话给弄得差点呛住。

    其实皮子对于绢帛上面的信息也不算是刻意隐藏,只是有些东西他自己也没有打算告诉老杨,即便告诉了老杨,以老杨的这种思路也只是当个玩笑或者民间传说听听罢了,所以自己在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不说的好。

    “这上面不是交代过那个叫老马头的曾经在灵龟山上发现了个能让洪大富很好奇的文物嘛,其实在这之后的一句殄文上就交代了那个东西是跟太平天国的宝藏有关的,而且这上面说的很言重,估计跟宝藏有着直接的关系。”

    “什么?”在他们三个人中,反映最强和最迅速的还是当属翁先生,“这么巧?”

    他匪夷所思的有些不敢相信皮子现在说的内容,但事实上他也相信皮子的话千真万确。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看错了,但事实确实如此。”皮子微微的点了点头回应了下翁先生,“刚才我又看了好几遍,这绢帛上确实就是这么说的。联想下洪大富是洪秀全的后人,他也应该一直在委托人寻找着太平宝藏的下落,那么我们也不难推测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应该**不离十。”

    “皮子小兄弟说的没错,这绢帛本身就是从洪大富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应该不会空穴来风。但眼下说到那个灵龟山,我倒是真的有点印象,但就想不起来了。”

    杨同光再一次的陷入了思考,对于灵龟山,从刚才皮子提到了这三个字后他就心有闪念,但却已经在脑子里忘却了具体,总感觉自己曾听过灵龟山,但就是想不起了以后的事情。

    “既然杨大哥想不起来,那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干脆我就去买张地图,好好的查查。”翁先生坐在刚才老杨坐的那把椅子上,在思考了下后觉得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整个中国这么大,要找到灵龟山的话你查到猴年马月的话我估计也够呛...”皮子觉得这个方法虽然最笨,但却是不好下手。

    但事到如今,恐怕能聊以慰藉的也只能这么办了。

    ......

    时间过得很快,皮子微微侧头看了看左侧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眨眼的工夫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已到晌午,众人的肚子也都咕咕的叫个不停。

    杨同光站起身子仰头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告诉皮子说自己去买点吃的,而翁先生则等杨同光驱车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径直的离开了病房,说是去外面走走,希望能够打听下路人,找到关于灵龟山的下落。

    ......

    一时间,房间里又安静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那一排排围绕着医院的桦树上的叶子也都焦黄的开始掉落,冷风瑟瑟,时不时的怂恿着刚落下的树叶凌乱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看着外面的场景,皮子也暂时的忘却了手中的那块绢帛。

    索性把绢帛收好,先不去想那些东西。皮子现在最要紧那可是把身体养好,至于灵龟山的下落等等事情,这些自己现在也都懒得去想了。

    等自己的身体养好之后,皮子就想先回趟家,出来了这么多天,皮子还真的有些想念爷爷。

    这一次出来,皮子可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包括之前阿成和自己都曾有过差点丧命的经历,这些可都一直在皮子的脑子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现在想想,总感觉自己出来的这几天就像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似的。

    ......

    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翁先生推开了房门弓着背悻悻而归,肥胖的腮部被风吹得通红,不长的头发也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皮子看到他无精打采颇为失落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出去肯定没有打听到任何下落。

    果然,还没等皮子开口,翁先生就是来了一阵嘘长的叹气声。

    “哎...我出去转了转,顺便打听了下,可是问了好几个路人也都没个知道灵龟山的。”

    等他说完后,翁先生脸上的失落表情越来越重,俨然让他那本来就沧桑的面目变得更是老去了不少。

    其实皮子也早就猜到了,这种寻找的方法犹如大海捞针,根本行不通。

    “翁大哥,你也别心急,先坐下歇会儿吧。”皮子也劝慰他别着急,该找的到的肯定会有办法,急也没用。

    “老弟呀,咱们再不着急的话,那个叫老马头的说不定就早就把宝物给弄走了,绢帛上不是说过吗,那个叫老马头的是在山上发现的,估计他应该是个盗墓贼,他肯定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古墓。”

    翁先生越说越郁闷,等说完这句话后坐在椅子上倚着墙不停的冥想。

    皮子单单从翁先生现在的这个着急劲儿就能看出他对考古文物的热爱,自己和阿成也本打算劝劝他,可没等皮子开口,就听到了门外的楼梯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皮鞋“咯噔咯噔”的急促声。

    “老弟,我想起来了!”

    声音是杨同光的,急促中带有些许的激动。

    之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等推开门,皮子就看到了杨同光的慌张神情。

    “那个灵龟山,我想起来了!”

    “真的吗,杨大哥,在哪儿?”

    没等皮子反应过来,翁先生就第一时间的站起身子冲到了杨同光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原本一脸的失落顿时转变成了惊喜,情绪也从刚才的失落变得异常的激动。

第六十六章 灵龟山

    “是真的!”

    杨同光先将买回来的午饭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就来到了皮子身旁,坐在床边把自己刚刚想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刚才我去医院北面的市区买吃的,之后我从街旁的一家饭店出来,经过附近的柳家胡同时,刚好碰到了一群人在围在胡同口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当时很好奇,就走过去瞧了瞧,原来他们在围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算命老先生。而看到这一幕的情景,我才突然间恍然大悟,顿时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个灵龟山的下落。”

    杨同光在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后,就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着:“原来那个灵龟山就在福建的漳州市东北方向上,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前两年的时候告诉我的,也都怪我最近身体不好所以就一直没有联系他,我也把这茬子事给忘了。我记得当时两年前他来福州探望我,当时我的生意有些低落,很不景气,后来我那朋友知道我的情况后就介绍给我说在漳州的的灵龟山上住着算命的老人家,让我去算算一卦,看看财运。”

    “算命的老先生?”

    “没错。”杨同光朝着皮子点了点头,“听我朋友说,在灵龟山上住着一个自称是‘太乙老人’的算命老先生,九十多的年纪,很了不得,能掐会算,我朋友都说那老先生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当时我就觉得很邪乎,当时我也本来打算去找那老先生看看运气,但后来由于孩子的出生,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去找过他。”

    “太乙老人?”

    皮子眉毛一动,听到杨同光说的这些话后倒是对他说的很好奇。

    “对,太乙老人。”杨同光放下水杯后重新坐回了床尾再次重复了一遍,“跟我说这些是的那个朋友也是漳州的,所以我对这件事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多亏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算命的老头才让我突然想了起来。”

    “照杨大哥这么说的话,原来灵龟山就在福建。这可太好了,倒是省了不少再去现找再去现找的时间。”一听到灵龟山的下落,翁先生喜出望外的好是一番激动,双手合掌一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照杨同光讲给皮子他们的这些话来看,这个灵龟山在漳州市的东北,离福州并不算远,再加上杨同光说的那里还有个太乙老人,尤其是皮子在听到他说的那个太乙老人后就觉得很好奇,自己也很想去看一看。毕竟自己也觉得那个太乙老人说不定会知道皇极定向法,能帮自己解开谶语中的秘密。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杨同光说的那些都是他的朋友两年前说的,现在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那个太乙老人那么高的高领在不在人世还是个问题,毕竟他都一大把年纪了。

    “杨大哥,你还知道关于这个灵龟山的一些消息吗?灵龟山咱们虽然知道了,但我担心山体太阔,咱们真要去的话也不好找。”

    翁先生这时候倒是变得很冷静起来,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忧虑和激动劲儿,而是思忖片刻后觉得灵龟山的下落是找到了,但上山搜索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现在还是尽可能的去多挖一些线索才好。

    杨同光抬高语气带有疑问的嗯了一声,稍后反应过来时继续说道:“这个我目前想到的也就这么多,其实你们要去查的话我可以让我那朋友帮帮你,他的家好像就在灵龟山的附近。他是位民俗学者,听他自己说他也时不时的也经常去灵龟山转悠。要是你们去的话我可以通知他一声,到时候让他带你们去。”

    “杨大哥你这们做的话真是太好了,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长盛呀,就别客气了,应该的。”

    翁先生满怀谢意的朝着杨同光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而杨同光也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告诉他这只是自己应该做的。

    其实对于杨同光他和他的家人来说,肯定是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的。现在洪大富跑了,留下的唯一线索就剩下这块绢帛上的信息。杨同光也心有余悸,担心那混蛋再回来寻仇,所以他肯定是把自己知道的或者能帮得到皮子他们的全都贡献出来,希望能尽快的抓住那丧尽天良的洪大富。

    ......

    四个人不知不觉的又谈论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说了这么多的话后现在他们的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叫个不停。

    晌午十分,阳光斜照进来,病房里很敞亮,也很温暖。

    靠近病房门口的桌子上,杨同光买的午饭现在依旧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食香一直在不停的勾引着他们的肠胃。

    ......

    就这样皮子一连在病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杨同光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什么鹿茸、人参之类的珍贵补品,只要是能吃的利于调理身体的也全都给皮子炖了汤。

    皮子也无奈,连吃了三天这些玩意自己差点没被冲的流鼻血。

    皮子整日躺在病床上还不能乱动,这可让他在病床上遭了不少的罪。虽说截阳阵的副作用到现在依旧让皮子浑身感到筋骨疼痛,但现在让他躺在床上不能乱动这也确实是有些难受,想动还不敢动的太大,皮子也只好慢悠悠的在床上挨了三天的折磨。

    话说回来,在医院里皮子虽说每天挂着吊瓶,但输的液也无非是一些舒筋活血的药剂或者葡萄糖而已,要说真正惯用的,还是杨同光叫佣人给皮子熬的那几样珍贵的大补药材。

    那东西对于养伤来说也确实管用,等第四天的时候皮子已然调理的差不多了,虽然身体还多多少少的有些疼痛,但也不影响皮子走动。

    看到皮子已经安然无事,翁先生也终于感慨可以出发前往灵龟山了。

    在医院陪皮子的这三天对于翁先生来说可是最难熬的三天,明明自己已经知道了灵龟山的下落,可为了等皮子的身体好转,他也不得不再等这几天。

    不过还好,趁着这几天的时间,翁先生和杨同光去了公安局。在找到了老杨后就把关于那个滴血佛灵(紫玉地藏王菩萨像)的事情说给了老杨听,老杨就立即让公安局的同志联系到了榆辽县的公安局,之后双方经过协商和案件翻底,榆辽县公安局也终于弄明白了两年前钱长顺家的那件案子的真相,并顺利的找到了所遗失的那尊紫玉地藏王菩萨像的下落。

    之后,那尊菩萨像便被福州市公安局的同志们送回了县城,并由县公安局的领导同志转交给了当地的文物馆作为收藏研究。

    钱长顺的这件事到现在总算是办完了,皮子今天上午刚收拾好东西,在听到这消息后也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感叹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劳累总算没有白费,帮钱长顺了去了遗愿。

    ......

    今天皮子出院,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皮子也没有直接跟着他们一块去,而是先打算回趟家看看爷爷。

    虽说自己出来的日子不长,但皮子总感觉就像过了一个月似的,无比的漫长。

    特别是自己刚刚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游历,这一遭的磨难让皮子懂得了更加珍惜自己的亲人,所以他想回趟家去看看自己仅有的唯一亲人——年迈已久的爷爷。

    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杨同光他们几个就直接驱车把皮子送到了火车站。

    临近中午,外面寒冷无比,偌大的候车厅里熙熙攘攘的行人忙于穿梭,喧嚷的声音经久未止。还好皮子回家的那趟火车就在一个小时后出发,所以皮子也不用等太长的时间。

    在候车厅里,杨同光交给了皮子一张手掌般大的纸,纸张上面是用钢笔写的一个电话号码。杨同光告诉皮子,到时候自己坐火车来到漳州的时候就在漳州市的火车站打这个电话,到时候就会有人去接应。

    皮子接过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白纸,折好后就放在了上衣的左侧内口袋里。这时候,离火车开进的时间也已经临近,皮子目送他们离开,而自己也随即坐上了火车。

    ......

    踏上回家的行程,皮子顿时间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在路上,少了那些搞不懂的琐事,皮子也没有去可以的想,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家。

    到现在,皮子觉得没有什么比回家更为惬意的了。

    而且皮子这次回家除了看望爷爷以外,他还有件重要的事。

    ......

    由于皮子一个人的离开,那么没办法,翁先生也只有暂时跟阿成一块赶往漳州。

    而杨同光本来没打算去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把翁先生跟阿成他们两个亲自送到自己朋友的那里去比较好,至少让他们碰碰头,多多少少的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

    所以,等把皮子送走之后,他便回到家收拾了下行李,之后就直接和翁先生以及阿成一块坐火车去了漳州。

第六十七章 怪事

    等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翁先生就和阿成以及杨同光坐上了赶往漳州的火车。

    还好这次坐的是软卧,在路上翁先生他们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劳累。

    火车开得很快,一路上几乎没有停几站,所以火车在急速行驶了大约三个半钟头后,他们就来到了漳州。

    ......

    由于之前在出发前,杨同光就已经和他那朋友通了电话,所以等他们一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的候车厅门口,翁先生就看到了从左前方斜对面有一个个子不高,戴着一顶灰色的前进帽,穿着一身灰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在朝着他们打招呼。

    “嗨!杨大哥!”

    那中年男子慢慢朝着他们走来。

    “在那!”

    杨同光拉着行李箱走在最前面,等站在台阶上向前面的广场上看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在朝自己打招呼。

    之前在来到漳州之前,杨同光就和他们说了下他的这个朋友。

    他这朋友叫周子文,跟翁先生差不多年岁,家就在灵龟山的附近村庄里住,是一位专门研究漳州本地历史、民俗文化的学者。

    “老周,好久不尽啊呀!”杨同光迎面朝着周子文挥了挥手,待走到了周子文的面前,两人就互相拍了拍胳膊寒暄起来。

    翁先生和阿成跟在杨同光后面,等走近时,才清楚的看到周子文的样子。

    听杨同光说这周子文的年岁跟翁先生差不多,但等翁先生乍眼一看,才发现周子文却跟自己仿佛有些年岁差别。周子文一脸老态,焦黄色的皮肤似乎在告诉他们自己经历了不少的风吹日晒,两眼眯着似乎有些无力,左侧的腮部还有一颗明显的黑痣,从帽檐处露出的头发也都是灰黑灰黑的,俨然受了不少岁月的风霜。

    杨同光彼此引荐了阿成和翁先生,而他们也在和周子文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周子文便开着吉普车载着他们离开了火车站,朝着灵龟山所处的长安县城出发。

    在车上,周子文向翁先生他们介绍了下灵龟山的一些情况。

    这灵龟山是位于长安县的东北方向的大岭村附近,听周子文说,这座灵龟山在当地很有名气,也很有历史年头,最早能追溯到商周时期。

    “据一些史料记载,灵龟山是因在东周的周显王时期,天降一只灵龟于山中而得名,据说灵龟隐于山中之后,山上仙气弥漫、霞光盖顶,数日内这种现象未散。”周子文一边开着灰色吉普车一边在说着灵龟山的一些历史传说,“当然了,这些都是一些民俗传说,并不可信,咱们也就权当听听这个灵龟山的名字来源就行。”

    周子文憨憨一笑,人显得非常热情随和。

    不过紧接着,周子文在这番微微的笑声过后,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暗淡无奈起来,时不时的还叹着气,看上去像有心事。

    果然,在等周子文叹完了气后,他就接着刚才了那阵阴郁吐露出了自己的一些烦心事:“哎,你们有所不知,这灵龟山本来还好好的,不过最近却不怎么安生了。”

    “怎么了老周?你家那边出什么事了?”

    杨同光坐在副驾驶上抽着烟,一听到周子文的话后就不由自主的侧过头问他。

    “哎...说出来也邪门。前些日子,就在我们大岭村,我邻居家的王叔就出了一件很邪门子的事。”

    “什么事?”杨同光接着追问上去。

    “王叔半个月前去山上砍柴,他是一大早天刚亮就去的,按理说通常他都是上午**点钟就能回来。可谁知道这次王叔上山后临近晌午时也没有回来,王叔他身体一向不太好,都七十多的年纪了,他家的人也着急,担心他在山上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就组织人赶紧上山去找。可很奇怪的是他们找了大半天,一直等太阳落山的时候都还没有找到。王叔的儿子寻思着还是报警算了,但正当众人回到村里准备要报警的时候,王叔竟然自己从山上慢悠悠的回来了。”

    “他自己?”

    听到这,翁先生坐在后座上很好奇的趴到杨同光的座椅上问了起来,“是不是那个王叔在山上迷路了,所以才那么晚回去的?”

    “其实一开始我和村里的人也都这么认为,毕竟王叔一大把年纪,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但等王叔回了家,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王叔的脸色苍白,双眼木呆呆的,走起路来也是很僵硬。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我刚从他家出来,就听到了王叔的家里一阵怪声,我感觉到不对头,就赶紧的跑回去看,这才发现王叔突然就像发了疯似的,嘴里唧唧歪歪的不知说些什么。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半个多钟头,最后他就晕倒在了地上。”

    周子文打了个方向盘向右转,车驶进了一条弯曲的林间小路后,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着:“我一看到这种情况,就赶紧开车把王叔送到了医院。可到了医院,最后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病来,只是诊断为王叔的这种异常行为是因为突发高烧引起的。”

    “高烧?照你说的语气来看,这王叔的病似乎不单单是医院所说发高烧那么简单吧?”

    一听到周子文那带有疑问性的语气,杨同光就推测出了事情可能不是单纯的发高烧那么简单。

    “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翁先生紧接着跟上了话。

    “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反正王叔的病根自打那以后到现在就没好过,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医院看到这情况也束手无策,王叔的家人没办法,只好让我开车去把王叔接回了家。”

    “整个人疯了?”

    不单单是杨同光听了非常吃惊,就连后座上的阿成以及翁先生在听了周子文的话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这也太奇怪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疯了呢?

    吉普车内,一股谁都想不通的谜团围绕着众人,没有人明白周子文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像眼前的车一样,穿梭在荒无人烟的沟壑乡野当中,一时间没有任何的思绪。

    ......

    “哎,这种情况不会是见鬼了吧?要是皮子老弟在的话说不定就能马上诊断出什么原因来。”这时候,翁先生不禁的想起了已经回家的皮子。

    “皮子?他是谁?”周子文很好奇的侧过头问杨同光。

    这也难怪,皮子并没有跟他们一块来,而且之前杨同光在电话里也没有提到他,所以周子文并不清楚之前杨同光和翁先生以及阿成的遭遇。

    杨同光掐灭烟头,吐出了最后吸进去的烟气后就把之前自己中的鼠螷邪法一事以及之后的种种经历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子文。

    周子文一边开车一边听杨同光的详细介绍,等快到了长安县城的时候,杨同光才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完,并说明了来这里的缘由就是因为在洪大富的保险柜里意外的发现了这块记录着灵龟山信息的古铜色绢帛。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周子文在听说了杨同光说的这些事情后大为惊奇,翁先生能从周子文的茫目好奇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对杨同光说的这些事情是感觉很不可思议的,尤其是杨同光讲了他自己中了邪术以一些关于皮子利用常人不懂的知识治病驱邪等等,这让开车的周子文听得太入迷,差点撞到路旁的一胖胖的杨树上。

    “这是真的?”

    在一行人余惊过后,周子文重新发起了车,他现在越听越上瘾,觉得杨同光口中所说的皮子很了不起,换言之就是很神乎的意思。

    杨同光点了点头,当然不会骗他。

    ......

    长安县的大岭村与漳州市区相隔很远,所以路途很漫长。

    等车到了周子文的家时,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从早上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再到现在又坐了吉普车颠簸了将近两个钟头,刚下车,翁先生和阿成就顿时觉得肠胃翻江倒海的颠簸,最后差点吐出来。

    ......

    同样的情况在皮子身上也是,坐了将近一天的特快火车,皮子也终于到了家。

    刚回到家,皮子就看到爷爷坐在炕头上抽着烟杆喝着茶。

    刚下了火车又连忙的花了十块钱做着出租车回到了牛村,皮子舟车劳顿的虽然有些疲累,但看到了爷爷后皮子还是宽慰了不少。

    爷爷看到皮子回来,自然很开心,就问他去福建的这几天事情办得怎么样。

    皮子把背包往炕上一扔,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就把这些天自己遇到的情况都统统的和爷爷说了,只不过自己差点丧命这一点他没有敢告诉爷爷。因为皮子怕爷爷担心,所以就刻意的把这些糟糕情况给回避掉,只告诉了爷爷之前遇到的情况还有祝由邪术这一些事情。

    起初爷爷还在为皮子的回来感到高兴,可没想到在听到了皮子说的祝由邪术之后,他立马右手拿下烟杆停顿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后就问皮子后来的结果怎样。

    至于后来的情况,皮子也都说给了爷爷听,并顺道把自己刚去银行用支票取兑出来的一部分酬劳,五万块钱给了爷爷。

    这也是爷爷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也难免的惊呼。不过爷爷并不爱钱,把钱放在一边后就劝皮子最好尽快赶回去把剩下的事情做完,现在这种事收钱是小,除掉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才是身为鬼卜先生的皮子最先要做的。

    皮子也心系阿成在那边的情况,一天时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情况如何。

    “祝由邪术可非同小可,这东西祸害无穷,比土匪都可怕!娃,我给你几样家伙事后就还是尽快的赶回去跟他们会合吧。”

    说着,爷爷便从炕上走下来,叫上皮子去了自己供奉神像以及安置家伙事的西屋。

    ......

第六十八章 大岭村

    大岭村位于长安县的西南一隅,坐落在灵龟山的山脚下。

    村子很古朴,土墙灰瓦,一排排与古黄色土路彼此相间,坐落有致。门前的巷子也都种着梧桐树,只不过因为临近冬天的关系,现如今不单单是村子巷子里的草树,就连整片村子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的,围绕着村子的一片片草地也都变得焦黄,落下的树叶也都随着一阵妄为的寒风肆意翻滚。

    大岭村不大,听周子文说也就是三十几户人家。

    周子文的家就在村子的最西头,等翁先生和阿成他们下了车时,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影,整个村子很安静。倒是在周子文家的西边有一个很大的打谷场,三四座谷草堆上时不时的落下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在上面不停的喧嚣。

    随后,众人就把目光转向了南面的那座看上去一片青黄的灵龟山上,绵延起伏不绝,俨然挡住了村子的前方。

    周子文告诉他们,眼前的这座山就是灵龟山。

    因为深秋的关系,整座山上的草木都已经泛黄,看上去黄晕晕的。

    如今他们也终于来到了绢帛上所记载的这个地方。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那么翁先生心里也算是有点踏实了,接下来只要等着皮子到来就可以。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所以周子文就先带着翁先生和杨同光以及阿成去了自己家所在的前邻家中。

    周子文告诉他们,这座房子是他家本来的老房子,后来他在盖了新房后就把这老房子空了起来,一直没有来住过。

    翁先生拎着行李跟在杨同光身后,眼前的这座老房子看上去与刚刚他们看到的周子文新家的青砖房相比,稍显得有些破旧,土墙灰瓦,而且外墙面上海坑坑洼洼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冲刷。

    刚进门,院子里也都落满了梧桐树叶,看上去好久没人住过了。

    直到昨天,周子文一听说杨同光他们要来时,所以才特意的打扫了下,并归置点生活用品,就好让他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好好的去做该做的事。

    屋子里虽然很古旧,但却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东西屋里也都添置了一些生活家居,看得出来,这周子文对于他们的到来还真的进了地主之谊,显得非常厚道。

    ......

    等他们放好了行李,锁好了门后,就离开了老房子,准备去周子文的家里吃午饭。

    而当他们走到周子文家门口的时候,翁先生和阿成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刚才在来的路上周子文说的那个无故疯掉的王叔来。

    “老周兄弟,你说的那个王叔就是这户人家吧!?”

    此时,翁先生很好奇的往巷子里面,周子文家的隔壁瞅了瞅。

    周子文接过杨同光的香烟,还没等点上就先叹了口气,“哎,就是这户,自从王叔无缘无故的疯了之后,他们整个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王叔的儿子和儿媳都在隔壁村的石砖厂上班,所以现在家里也只有王叔的女儿特意的从娘家搬回来在照顾着他。”

    “哎...王叔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糟了什么罪,竟然发生了这种怪事,真是可惜呀...”

    等周子文把话说完,他又是不由自主的怜悯哀叹起来。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杨同光从刚才在车上听了周子文的话后也觉得王叔那一家太可怜,所以就想趁着这个功夫去他家看看情况。

    其实不光是杨同光,就连翁先生和阿成也都想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周子文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毕竟他们又不懂的治病,去了也白搭,而且王叔现在这种情况还时不时的发疯,万一他们去了再被病发的王叔缠上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之前周子文也亲眼见到过发疯的王叔随便抓起一个东西就是朝着身边的人拼命的砸去,十分可怕。

    听周子文这么一说,众人觉得也对,现在就这么去的话未免也有些冒犯的意思,于情于理之中总是有些不妥。

    也罢,众人也不再停留,饥肠辘辘的身子也容不得他们再多又停留,便进了周子文的家中。

    ......

    天色阴晕,阴沉沉的笼罩着整片大地。

    午饭过后,翁先生他们便回到了老宅子中休息起来。

    走了一上午的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疲累的很,所以就准备先休息下再说,而且皮子刚刚也在翁先生他们吃饭的时候打过了电话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在火车站,准备上火车出发,预计最快的话明天下午就会到漳州。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周子文很好奇外,其余的人都似乎等待的救星似的,着实轻松了不少。

    ......

    时间辗转即过,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第二天。

    皮子昨天在告别了爷爷后,就赶忙的去了县城坐上了火车赶往漳州。

    ......

    等到了漳州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皮子拖着疲惫下了火车,等走出火车站时,自己便在旁边的报刊亭里打了个电话,通知了翁先生他们一声。

    由于长安县与漳州市的火车站距离太远,刚才翁先生也已经告诉过皮子,所以挂了电话后,自己干脆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了饭,皮子背着背包赶紧的窜进了火车站候车厅。外面的天气实在太冷,寒风瑟瑟的似乎有意在驱赶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

    天气与昨日一样,日薄寒厚,跟冬天没什么两样。

    候车厅里虽说有暖气不太冷,但皮子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还是被那股从门口透进来的寒气给冻得直打喷嚏。

    自己就这么在车站候车厅里等了足足一个钟头后,周子文才开着车载着翁先生和阿成来到了这里。

    ......

    四人一见到面,皮子就注意到了走在阿成和翁先生前面的那个带着前进帽,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由于昨天翁先生和阿成已经跟周子文认识了,所以等见到了皮子后,就把周子文介绍给了皮子。

    而周子文昨天从杨同光和翁先生的口中早就得知了皮子的厉害,所以等他一见到皮子后,就情不自禁的主动走上前跟皮子开始了寒暄,好奇的眼光中也带有几分敬佩。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能懂得这么多知识,真是太了不起了。

    面对着周子文的热情寒暄,皮子也不以为意的傻笑了笑。四人在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皮子就上了周子文的车,跟翁先生他们去了长安县城。

    在车上,翁先生又把昨天周子文介绍给自己的关于灵龟山的一些信息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皮子听,并在说完了这些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那个王叔的身上。

    也许是翁先生他们太过于好奇或者担心王叔的病情,所以翁先生在说的时候,匪夷所思的语气中也夹带着一丝沉重。

    翁先生简明扼要的将王叔的事情复述了遍,皮子当听到这种奇怪的事件后,下意识的紧一皱眉,觉得这其中似乎有蹊跷。

    “你觉得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呀,老弟?”翁先生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身子侧脸朝着后坐上的皮子问去。

    要说那个“王叔”是什么情况,皮子乍一听翁先生说的这些信息觉得似乎很关键,但要想判断他具体犯病的原因,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

    车按照昨天的路程行驶,一个钟头的路程后,他们就回到了大岭村。

    来到周子文的老宅子,皮子很好奇,自己并没有看到杨同光。起初皮子也以为杨同光不会跟来的,自己也是在昨天的电话中得知了他来的消息,但眼下自己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就连周子文也是好奇他这时候不见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儿。

    放下背包,皮子深深的呼了口气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轻盈熟悉的声音。

    “舅舅,你们回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原本驮着一身疲惫的皮子就像被电到了似的,一下子瞪大眼睛,内心激动的赶紧侧过头往门口看去。

    这不是小青的声音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自己刚一侧过头去,就看见穿着一身深蓝色牛仔的叶青从外屋走了进来。

    “还真的是她...”

    皮子心中好一阵激动,这小青可是他的梦中情人,自己也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

    而同样,皮子对于这份激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故作淡定的和小青打了声招呼,并很好奇的问翁先生,小青怎么在这。

    翁先生帮皮子放好了东西,之后自己似有无奈的傻笑了笑,叹了口气后就将小青来到这的原因告诉了他。

    原来小青是跟着学校的美术学习班来到漳州进行学习培训的,而小青也知道之前翁先生跟皮子一块去了福建去找杨伯伯,所以就在昨天来福建之前还特意的给杨同光他们家打了个电话。而杨太太在知道小青也去了漳州后,就把翁先生他们去了漳州这件事告诉了小青,并把周子文家的电话留给了她,所以昨天下午翁先生他们还在午睡的睡意当中时,就被周子文的这个消息给惊醒了。

    起初翁先生本来不打算让小青跟过来的,毕竟学业要紧,但小青也很好奇,她也知道自己的舅舅这次来漳州是考古发掘,所以今天中午她自己就打了个出租车从市区来到了大岭村。

第六十九章 突然发作

    对于小青的到来,皮子自然是暗自窃喜,激动的半天没有平静下心来。

    说实话,皮子还是第一次正面这样清楚的看小青,以往皮子见到的也不过是小青的纤姿侧影以及生病时候的样子,现在看着小青,皮子觉得她甚至比报纸上登的一些明星都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标准的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微尖的下巴稍稍翘起,一身深蓝色的牛仔装和亮丝顺滑的披肩黑发正好映衬出她那洁白如雪的肌肤,晶莹剔透的那双大眼闪闪润泽,就像是入水的璞玉一样格外夺目纯净,浑身散发出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

    小青对于这次皮子和翁先生来漳州的目的也已经知道,所以就很好奇的走到皮子身旁询问起了关于灵龟山的事情来。

    皮子见到眼前的这么一个大美女后倒是有些腼腆,但也故作镇定的傻笑了笑,毕竟自己对灵龟山的一些信息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随口的应了几句。

    不过还没等皮子说两句话,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大叫声。

    “老周呀,不好了,出事了!”

    皮子听得出来,喊话之人正是杨同光。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声给吸引住,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屋门口。

    杨同光一边急促的喊着一边已经跑到了西屋门口,并在看到了皮子他们都在这里后,还没来得及和皮子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喘着气说道:“你们快去老周家看看!刚才我在村子转悠,就听到了里面的喊叫声,等我走过去从门缝里一看,竟发现王叔在拿着扫把不停的疯打着一位中年妇女!”

    “什么?”“糟了,王叔的病又犯了!”周子文从嘴上拿下抽了一半的香烟,凝目皱着眉头,在顿悟了不到一秒种后,就赶紧冲了出去,朝着王叔家跑去。

    皮子不明所以,但也在之前来的路上听翁先生说了关于这个王叔的一些古怪遭遇,所以也在周子文出门的那一刹那与众人一块跟着他去了王叔家。

    ......

    皮子迅速的跟着他们来到了王叔的家门口,刚到门口,自己就透过两道黑漆木门的缝隙中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个衣衫不整、穿着一件黑色的破布棉袄的老汉正在举起扫帚不停的疯疯癫癫的抽打着一位灰尘土脸看样子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此时已经躲在了院子里的石磨对面在不停的躲开老汉的这种癫痫,嘴里还一直吆喝着让他住手,样子十分狼狈和惊惧。

    “不好!”

    周子文看到这情形赶紧的推开门冲了进去。

    “王叔,快住手!”

    周子文一个箭步迅速的跑到了癫痫疯掉的王叔身后,本想趁王叔不注意,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扫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周子文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创收抓到了扫帚的扫把后,却怎么也拉不动。

    而王叔手中的扫帚不但没有让周子文抢走,反而他很轻松的在周子文双手抢夺的时候,拿着扫帚的右手轻轻往用力一甩,就把周子文给狠狠的甩到了前面。

    周子文在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后,便摔倒在地。

    “啊!”

    一时间,周子文的痛叫声震耳欲聋,在偌大空旷的用篱笆围城的院子内响彻不绝。

    “老周!”杨同光心急的大叫了声。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众人皆是傻了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就像天赋神力一般,怪异无比。

    毕竟眼前的这个王叔都已经七十多的年纪了,可皮子注意到刚刚王叔是单手就把周子文给甩到一边去的,而且看王叔那样子感觉就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十分蹊跷。

    “真是奇怪...”

    皮子站在一旁一直在观察王叔的一举一动,但他现在也不清楚这个老人究竟为何会有如此的神力。

    “周先生!”

    皮子没敢多想,下意识的赶紧跑到了周子文身旁把他扶起来,而与此同时,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摔倒在地,杨同光和翁先生以及阿成三人赶紧跑到了王叔身旁,三人一个劲的将王叔死死抱住,想凭借着绝对的优势来制服住犯病的王叔。

    其实众人也都以为三个大男人足够能制服住他,毕竟现实情况摆在这,可没想到,王叔的猛力与刚才如出一辙,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般强大的力气,等翁先生和阿成以及杨同光他们三人将他抱了不到十秒钟的工夫,皮子注意到王叔的煞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像是炸了锅似的,面目狰狞的开始不停抽搐,并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吼叫,身子往左边猛力的一甩,便丝毫不费多少力气的将他们三人给甩到了两米开外。

    “舅舅!”

    一看到这种怪异的情况,小青担心的惊叫起来。

    而就在这时,还没等皮子有所反应的,那王叔却突然站在原地浑身抽搐了一会儿,眼神黯淡无光,木呆呆的盯着前方,之后没多久,王叔就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不过虽说王叔突然间晕过去,但他的整个脸色都煞白煞白的,口目皆是张开,样子十分诡异。

    ......

    “你们没事吧?”

    这时候,王叔的女儿,也就是刚才受到惊吓的那个穿着暗红色棉袄的中年妇女立即走到阿成他们的身旁,在问候了下被摔倒的阿成和翁先生他们后,就走到了王叔身旁,和周子文一块把王叔给架到了屋里去。

    “没事,这王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真是怪了...”杨同光从地上站起来后,一边揉着左肩胳膊一边不在的在一旁絮叨,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幸亏偌大的院子的地面都是泥土,所以自己摔得并不严重,要不然就凭杨同光那虚弱的身子骨来说,摔在水泥地上骨头肯定得散了架子。

    众人摔了个跟头后纷纷叫痛,打掉身上沾惹的土尘后站起身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相当的纳闷,不光是皮子和阿成他们,就连现在站在翁先生一旁帮他打掉身上泥土的的小青,刚才也都被吓得捂着嘴尽量的抑制住自己不要叫出声。

    这王叔怎么平白无故的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皮子现在还不确定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抱着好奇只好跟在周子文的身后进了屋。

    西屋内,昏厥的王叔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皮子发现王叔的呼吸非常不稳定,时而紧蹙时而又像死人一样,听不到任何的喘息。

    “刚才真是对不起了...”

    此时,在看到皮子他们也跟着进来后,那中年妇女开始对刚才突发的这种事情进行道歉。

    不过皮子注意到这中年妇女的说话语气一点也不惊讶和悲痛,倒是有些习以为常的意思。

    “王叔的这种病情经常这样疯癫吗?”

    皮子很好奇的问了一句。

    在皮子向她问话的时候,周子文就凑到了这个中年妇女的身旁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懂得一些玄乎的本事,所以让她回答的详细些,说不定能治好王叔的病。

    而坐在床边帮王叔擦拭衣服上尘土的这个中年妇女在听了周子文的话后,一开始很好奇把目光转向了皮子,在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皮子后,转而就用非常悲叹和无奈的语气叹了一声,似乎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并不抱什么希望。

    “哎...这种情况平均下来的话一天得一两次,我们都习惯了...”

    她好像很委屈,欲哭而又无泪,只能阴沉着脸,垂头丧气忙活自己的事。

    “那他还有什么症状呢?”皮子接着又问,“我听周先生说,王叔他时不时的说一些奇怪的语言,是真的吗?”

    “恩,没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但我也不清楚我父亲到底在说些什么...”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并在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自打他患了这怪病以后,经常时不时的神志不清嘴里不知在絮叨着什么,而且疯疯癫癫的,发起疯来力气太大,我都没办法躲。”

    “就在前些日子,我父亲的病又发作了,他自己居然硬生生的把我弟弟还有弟媳一手一个都给举了起来,这种可怕劲....到现在弟媳由于受不了父亲的诡异,所以前两天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我弟弟一个人在外面撑着。哎,真不知道我们这是糟了什么孽...”

    皮子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看到了这王叔的女儿开始抽噎起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屋子北面的一张用砖头和泥土堆砌成的床以外,剩下的也只有在屋子南头角落里的一个深褐色的老式衣橱。衣柜有一米五左右高,上面还放着一些从医院拿来的药。药瓶和包装盒在上面摆放的很凌乱,几乎占满了整个衣柜顶层的空间,上面也有层层灰尘,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

    王叔女儿的哭声久久不绝,让人听后也不免的叹息和怜悯。

    而皮子在听了这些话后,自己径直的走到了王叔的身旁,并伸出右手摸了摸王叔的额头。

    其实皮子在得知了这些信息后,他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只不过自己还不能确定,所以就想证明下自己的推断是不是真的。

    果然,等自己把手放在王叔的额头上后,顿时就发现了王叔的身体冰凉冰凉的,就像尸体一样,没有一丝的热气。

    “皮子兄弟,你能看看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周子文上前安慰了下王叔的女儿,并转过头来问了下皮子。

    “难道是撞客?”

    这时候,皮子并没有着急回答周子文的问题,而是自己在自言自语的推测着。

    而翁先生也很好奇,就跟小青一块走到了王叔的身旁,看了看虽然已经昏厥但还是露出阵阵诡异的王叔后,翁先生就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之后就问皮子:“撞客是什么呀,老弟?”

第七十章 撞客

    所谓撞客,是人撞见鬼魂或者祸阴祟邪气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一些仙家后引发的一种病症。这种病症具体的表现为撞客之人通常都会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悲喜无常、狂言惊恐、乍寒乍热等一些异常怪异的症状,而且有的甚至以死人的语气跟你说话。

    虽然以上的这三种情况都属于撞客的范畴,但这只不过是民间对于撞客的认知。而在鬼卜先生眼中,撞客也是有阴阳之分,即“撞客之鉴,分属阴阳”。其中撞鬼,也就是鬼上身的这种情况和第二种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比如骨灰盒、甚至带有邪气的老古董等等),这两种情况最为常见,他们都是由阴祟鬼魂造成的,所以这类的撞客称之为“阴撞”。

    阴撞就是指阴性、不好的东西上了身,以往皮子也遇到了不少这种事,所以自己心里很明白。而至于第三种,那就是撞客之人有意无意的打扰冒犯了一些有了道行的仙家后被仙家给冲了身,这种情况则叫“阳撞”。阴撞与阳撞相比,阴撞对于人生的危害性最大,而阳撞则相对较小,而且阳撞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但不管是阳撞还是阴撞,撞客一般多发生在山野乡村之地。像眼前王叔的这种情况,皮子就很怀疑王叔应该就是在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什么阴祟或仙家之类的,结果就被其撞上了身,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遇到撞客的话王叔还有救吗?”

    此时,周子文在听了皮子的解释后,就赶忙的追问上了一句,虽然他也听了皮子关于撞客的解释,但是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王叔的这种撞客有没有救。

    “周先生,你放心。如果真的是撞客的话,我倒是能十拿九稳。”

    而对于撞客的医治,皮子当然晓得,而且撞客之症对于皮子来说并不是很难。不过当前皮子还要弄明白撞在王叔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才可,因为这两种撞客的医治方法并不相同。

    稍后,皮子让阿成回到老宅子把自己的背包拿来。而正当阿成离开之时,眼前昏迷不醒的王叔却突然瞪大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目瞪口呆的,六神无主看着前方。

    看到这一幕,皮子都被他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由于之前翁先生和杨同光他们都被这得了怪病的王叔给痛摔了一番,所以一直很忌惮他,生怕他的疯癫病症再复发,到那时候可就惨了。所以这时候他们一发现王叔醒来,都纷纷的下意识的赶紧退后,离王叔远远地。

    而翁先生着急小青,所以就干脆带着小青退到了西屋的门口外面,只是伸进头查看里面的情况。

    众人的惊悸让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恐惧,外面的寒风透过门缝呼呼的不停哭嚎,扑到屋子里,甚是诡异。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也有些多余了。

    皮子注意到,王叔自打刚才突然的坐起来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坐在床上呆滞的左右看着,目光松散而浑身无力,全身有些僵硬冰冷的就像死人一样。

    “王爷爷?”

    此时,皮子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王叔身旁,并轻轻的问候了下。

    但王叔依旧那样冰冷没有一丝的生气,丝毫没有理会皮子刚才的问候。

    皮子见他没有反应,就坐在了床边,并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抽出了王叔那冰凉异常的左手,开始仔细的检查下他的异常,判断出浮在王叔身上的东西究竟是阴撞还是阳撞。

    在鬼卜先生这一脉当中,要想判断撞客是阴撞还是阳撞则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办法,那就是摸脉。

    摸脉有两种,一是摸寸关尺,也称天地人;而另一种则是摸中指,也称仙祟鬼。

    这两种方法相比较而言,摸寸关尺之法需要很好的经脉知识,即鬼卜先生需要摸撞客之人的手臂(男左女右)来进行判断。

    寸关尺,是一种脉学术语,在中医理论中,腕骨突处的地方为关,而在关之前(腕侧)为寸,关之后(肘侧)为尺。寸关尺中,寸为地,关为人,尺为天,鬼卜先生要想判断撞客之人是阴撞还是阳撞,只需要摸一下这三者的动静则可,倘若寸关尺三者抽动的厉害,则为力量较强的阴撞,反之就是力量较轻的阳撞。

    (《脉经》:“从鱼际至高骨,却行一寸,其中名曰寸口,从寸至尺,名曰尺泽,故曰尺寸,寸后尺前名曰关。阳出阴入,以关为界。”)

    ......

    不过皮子对于此种方法并不是很了解,毕竟自己也不敢准确的拿捏判断的尺度。

    倒是第二种,也就是摸中指之法,则是历代鬼卜先生最擅长使用的来判断撞客的一种手段。

    所谓摸中指,也叫摸仙祟鬼,即为摸中指的三个关节。鬼卜先生认为,“中指疏阳通灵,得天地之应”,有感应天地的作用,这恰恰也是中指血能驱阴镇邪的原因所在。而在中指的三个关节中,跟节为仙,中节为祟,末节为鬼,这三节所代表的恰好就是撞客冲身的东西。鬼卜先生就是通过摸此处的仙祟鬼来判断撞客之人所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具体来讲,鬼卜先生在用此法之前,必须要用陈年老酒均匀的涂在撞客之人的中指上,待陈酒进入皮肤之际,则迅速的判断三个位置的抽搐,摸到哪节抽搐则就说明撞客之人身上的东西就是那一节所代表的仙祟鬼中的一个。

    等皮子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后,站在一旁一直注视皮子的王叔女儿立即按照皮子的吩咐去找了瓶陈年的糯米酒。之后,皮子便把酒倒在了王叔的中指上。

    眼下王叔坐在床上依旧呆若木鸡,这倒是给皮子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等皮子利用了摸脉之法摸了下王叔左手的中指末节处时,果不其然,王叔整个身体突然之间就非常明显的抽搐了下,而一直在周围看皮子的翁先生就非常不解的问起了皮子。

    “老弟,王叔这是...”

    众人把目光都齐聚在了一直在抽搐的王叔身上,而王叔的女儿更是很惊讶的赶忙走到了皮子身旁,瞪大眼睛在看着皮子的一举一动。

    “我父亲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呢?”王叔的女儿在看到王叔这种情况后表示十分的不解。

    “我果然猜得没错,王叔真的是遭到了撞客。”皮子这时候站起来,将盛有陈年糯米酒的粗瓷碗递给了王叔的女儿后,就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王叔这种撞客的程度可不一般,我刚才摸了摸他的中指,能判断出他上山后被鬼给冲了身子。”

    “老弟,你说的这些会不会是因为王叔在山上配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翁先生跟了皮子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从皮子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恩,翁大哥你说得对。难怪王叔在医院里没有检查出什么病来,撞客是不能单纯的用这些就能解释的。”而翁先生说的这些话也正是皮子想要说的,现在看来既然已经明白了这是撞客中的阴撞后,自己也可以对症下药,准备帮王叔驱除身上的东西。

    王叔的女儿在看到了皮子在分析自己父亲的病症时讲的头头是道,再加上刚才自己父亲出现的奇怪症状,所以对于皮子,她慢慢的就转变了态度,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刮目相看起来。

    尽管现在还没有皮子还没用动手,但从皮子的言语和神情中,她就能看出皮子的自信。

    .....

    其实关于撞客的治疗方法,阴撞和阳撞这两者不单单是被冲身的东西有所区别,就连治疗方法也是迥异。其中阴撞则须用柚子叶蘸醋放在撞客之人的口中或额头上,或者用浸过公鸡血的鸡骨摁在手腕的脉门处,这两种办法都能治好,见效也快。

    而对于阳撞,这些方法则行不通,因为仙家并不属于鬼祟,所以通常鬼卜先生在对付阳撞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念观音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叭咪吽)或者地藏菩萨的灭定业咒等佛教法经来帮撞客之人化解。

    ......

    还好现在王叔是阴撞,皮子也不用费太多力。

    因为漳州地区本身就位于东南方,所以柚子叶也非常好找,等王叔的女儿把刚才自己匆匆忙忙的去邻居家里找来的三片还未干瘪的柚子叶交给了皮子后,还没等皮子泡上醋放在王叔的嘴里时,这时候,伴随着门外的一声风怒,一直僵硬的坐在床上的王叔突然间性情大变起来,似乎是附在王叔身上的鬼魂已经察觉到了皮子所带来的危险,一时间就怂恿着王叔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在床上不停的挥舞着右手拳头,示意众人都靠后。

    而与此同时,从王叔的嘴里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呜呜啦啦的急促声,感觉就像是在说鬼话似的,具体是什么,翁先生还有周子文他们也根本听不出来。

    不过,他们没有听出这里面的一些东西,而一直没有往后退的皮子却在听了这些含糊不清的话后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

    说着,皮子恍然大悟,便迅速的抓起了刚才放在床边的一片被醋泡过的柚子叶,然后猛然的跳到了床上,右手从王叔的两手间的缝隙穿过,手上的柚子叶正好打在了王叔的额头眉心处。

    一时间,青黄的柚子叶就像是被吸附住了似的,紧贴在王叔的额头上。皮子注意到,从柚子叶处冒出了一缕缕灰色的烟气,肉眼一看,不是很明显。

    而恰恰就是皮子的这么一打,原本狰狞面目的王叔开始变得更加狂躁起来,床上的被褥也都被他给全部踢到了地上,而王叔也并没有跳下床,反而就在床上不停的来回转悠,原本呆若木鸡的目光现如今也开始变得刚毅有神,透露出了一股令人逼迫的气息。

    ......

    “你们是何人?”

    须臾过后,王叔不知为何却突然开口讲起了话。

    只不过这个语气,就连王叔的女儿在听了之后都被吓的汗毛直竖,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打着寒颤。

第七十一章 之前的历史

    屋子外面阴着天,狂风骤作,卷起宽大的院子里的枯叶随处翻滚。

    而且就在王叔在以极其怪异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顿时间皮子就感觉到了整个屋子就和外面似的,阴气沉沉的,从他身上释放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他这是...”

    周子文与王叔本来就是邻居,所以他们也自然很熟,但眼下他自己却在听到了王叔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后,顿时就觉得王叔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僵硬而又奇怪。

    “尔等何人?”

    此时,王叔开始变得焦躁起来,眼看周围没有人回应,他就再次询问起了皮子他们。

    皮子见到这种情形后刚开始也是眉头紧皱,着实的被吓了一跳,稍后,自己就把鬼卜先生的身份以及帮王叔驱邪一事告诉了他,希望让眼前附在王叔身上的鬼祟能够自己离开。

    稍后,等自己说完,皮子反问起了他来。

    “你是哪来的东西,你不怕我收了你吗!”

    “哼,汝等小辈!在下乃太平天国冬官副丞相许应良,你们是何人?”

    “太平天国的?”一听到王叔身上鬼祟说这种话,皮子心里可是一阵阵悬乎,没想到这次在王叔身上撞到的竟然是这么有年头的东西,而且也好巧,正好是太平天国时期的人物。

    “冬官副丞相?这...怎么可能...他是清朝时候的?”

    这时候,周子文在听到了王叔身上的那个叫许应良的话后,对于许应良的话完全是不相信,他不敢去相信附在王叔身上的鬼祟居然是清朝时期的人物。

    (冬官副丞相,太平天国时期所设的官职名称,是朝内官最高一级丞相的第六官。太平天国的丞相一职按照级别可分为天、地、春、夏、秋、冬六种,每种又有正、又正、副、又副四人,总共是二十四人。其太平天国历史上比较著名的北伐将领林凤祥则为天官副丞相,而李开芳则为地官正丞相。)

    而且现在不光是周子文,就连杨同光,王叔的女儿,甚至是跟了皮子这么久的阿成和翁先生以及小青在听到这些话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常人眼中,撞客这种事情并不常见,而且还遇到这么有年头的鬼魂那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屋子里除了皮子外,其他的人都纷纷吓得退到了屋门口,只是谨慎的从门口探出了头往里面瞅着。

    “真是不可思议......”

    小青在听到这些后目瞪口呆的,樱桃小嘴大惊微张,纯黑的眼球也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床上的王叔,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个“王叔”所说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皮子倒是相信他说的,要知道鬼祟从不乱说,而且听他的语气,应该像是古时候的人。

    没有办法,一听到是古时候的人物,皮子也只好实话实说,把现如今的历史演变情况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说。

    皮子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撞在王叔身上的这个叫许应良的尽可能的明白历史的经过,好化解这鬼祟身上的怨气,让他尽快的摆脱掉王叔。

    ......

    “原来如此...”

    许应良在听了皮子所说的历史后,他也借着王叔的身子发出了一阵由衷的冷嘲。“哼,天怒人怨!太平天国灭亡,我也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看到许应良既然作为太平天国的官员,眼下却对皮子说的关于太平天国灭亡的这些事情如此的冷眼相对,这不禁让皮子很费解。不过还没等皮子问许应良,站在墙角一直在注视王叔的周子文就插上了话。

    “如果你真的是许应良的话,史书上对你的记载似乎并不多,只知道你在太平天国灭亡之前,也就是同治三年的时候你人间蒸发了,不知道你后来去了哪儿?而且一些野史上记载你当时跟松王洪仁昌去负责转移太平天国的宝藏,不知道这种事情是真是假?”

    “太平天国宝藏?”皮子重复了下周子文的话,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吗?

    听周子文这么一说,虽然这也只是野史的记载,可信度也不高,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许应良来说,皮子还真的感觉事情可没这么巧,他倒是觉得许应良应该和太平天国的宝藏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

    许应良在听了他的问题后似乎有意的冷意笑了笑,对于皮子他们的问题更是不以为然,稍后就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来回应道:“我的事岂是你们这等鼠辈能问的!?”

    一听到许应良说这种话,皮子现在还真想把剩余的两片柚子叶也一并塞到他的嘴里,让撞在王叔身上的许应良直接魂飞魄散。

    不过转过头来,皮子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先忍住才好,所以只是先恐吓了下许应良。

    “你若不说,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皮子就拿起了床头上的另外两片柚子叶来,做了一个准备进攻的态势,试图来恐吓下许应良。

    由于刚才皮子已经用了一叶,如今那片柚子叶依旧紧紧贴在王叔的额头上冒着灰色烟气,而这个许应良在看到皮子这般架势后,也开始心有余悸起来。毕竟鬼魂附了人身,最怕的就是皮子手里拿的这种东西。

    而且刚才他已经受到了柚子叶一定程度的伤害,所以还是很担心皮子的再次进攻。

    一瞬间,屋子里居然沉寂下来。

    “你说不说?”

    对付撞客,皮子心里很清楚,一定要敢于离怒斥威严,只有这样才能吓的住附在人身上的东西。

    果不其然,就在皮子刚刚问了一遍后,他注意到王叔那原本很明显的凶煞表情开始慢慢的变得随和起来,之后就僵硬的坐在了床里面的窗户台上,用那依旧沙哑阴森的语气说着:“罢了,老夫也正有夙愿未了,我说便罢。”

    稍后,许应良就开始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了皮子。

    “实不相瞒,我也是漳州人士,原本为太平天国朝内冬官副丞相,可后来因为劝谏良言而辞官庶民,后来我便蹴马回乡,隐居在了灵龟山中颐养晚年!”许应良顿悟了下后,接着说道,“至于你们提到的史书记载太平天国的圣库宝藏一事,我并不知情。但据说当年洪秀全临危之时,特意的让朝堂军事钱江与他的表弟,也就是松王洪仁昌等人秘密的出了天京,至于去了哪谁都不清楚,而且自打那之后他们这些人也都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了音讯。”

    “人间蒸发了?”

    皮子倒是觉得这件事越说越靠谱,尤其是许应良刚才说的钱江这个人,这也与之前自己发现的众多线索不谋而合。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我们还真的找到了钱江的去处。”

    皮子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之前发现的洪秀全古墓以及钱江的寒门寺遗址等自己的经历和发现,都悉数的告诉许应良比较好,最起码让他知道后来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而且皮子还把自己和翁先生他们为什么要找宝藏的原因告诉了他,毕竟那些东西可是珍贵的历史遗产,再怎么说也不能落入洪大富这种人的手中。

    ......

    “什么?”许应良在听完了皮子说的关于洪秀全墓的真相以及钱江的事情后,不禁的借着王叔的身体凝眉紧锁,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吓得更加煞白,露出了一副十分惊讶的神情。

    “此话当真?”对于皮子刚才说的这些事情,许应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皮子点了点头,“我肯定,因为洪秀全与钱江对于宝藏一事都曾留有书信,所以我肯定这件事情绝对真的。”

    “原来他们早就有了这种打算,看来朝内的传闻是真的了...”

    看样子许应良并不清楚钱江他们的打算。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当年钱江和松王洪仁昌连夜出城的传闻是真的了...那圣库的辎重宝藏呢,我后来听朝内的朋友说过,圣库的钱财几乎都转移到了别处,你们可曾找到?”

    “还没有,那些宝藏藏的非常隐秘,到现在除了钱江留下的几句让人摸不透的谶语外,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忙,能知道些线索的话总有点用。”

    “这个钱江满腹阴阳天文知识,而且为人心思缜密,当年洪秀全让他做这件事想必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你们要想找到的话肯定也并非易事。”

    许应良对钱江有所了解,之后,他接着用刚才有些唾弃的语气开始骂起了太平天国的这帮人:“这帮祸国殃民的权臣,当年老夫也是看透了太平天国的**无能所以才愤愤辞官,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把搜刮来的钱财给私自转移到了别处,而且竟然还想让洪氏后代着乘机起事...哼!真是天大的荒谬!”

    许应良越说越激动,虽然是附在了王叔身上,但是对于太平天国他也是愤恨的唾弃。

    但转过头来,皮子注意到,在许应良说完了这句话后,他又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着:“同治三年(公元1864年),也就是在钱江和洪仁昌他们失踪的三个月后,天京便已陷落。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失踪这件事也很奇怪。因为就在那一年的冬至当天,我就在灵龟山中的草庐门外发现了一个人,而且也正是这个人,直接让我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什么人?”皮子一怔,越听越觉得许应良的话中有线索。

    “张崇德,之前在天京为官时,松王洪仁昌手下的一位幕僚!我俩有段交情,所以也彼此认识。不过在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我听他说,他是从东北方向的某个神秘地方逃出来的,并在临死之前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许应良的话开始让人觉得整个事情开始扑朔迷离起来,稍后,皮子接着问他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因为这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也难以串联起来。

    而这个许应良也算是老实,在说了这些话后越说越深入,随后就把自己后来的不幸遭遇和神秘情况都告诉了皮子。

第七十二章 剩下的绢帛

    “神秘地方?”皮子在听了许应良说的这些话后,觉得那个叫张崇德的幕僚可能有些古怪,最起码他口中说的神秘地方就让皮子很好奇。

    许应良随即点了点头,但他也不知道张崇德说的神秘地方具体指的是什么,“可惜的是,瑾泉(张崇德,字瑾泉)并没有多说话,他也没告诉我那个地方是什么,只是交给了我一样东西后就死去了。”

    “但...”

    紧接着,许应良似乎心中有苦,在说完了这句话后突然转变了语气,用极其沉闷和带有恐惧的声音说道,“但是,就在我碰到了瑾泉的没过多久,我也还没来得及将他的尸体安葬时,家中就突然闯进了四个神秘的陌生人,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就把瑾泉的尸体给抢走了,之后就用手中的利刃将老夫给杀害,并将我同山林中的草庐一并给付之一炬,毁迹一旦...”

    许应良越说越有悲痛,等说到自己被残忍的杀害时,他已经泣不成声。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伤心了...”皮子一开始还真不知道许应良居然还有这种遭遇,等他说出了自己的这些话后,皮子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此时此刻许应良心中的一些余伤。

    皮子试图安慰下他,毕竟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往事,相信许应良也只是应景而发,对于自己的惨遭厄运,到现在许应良都有些不敢去想当时那惨不忍睹的场面。

    众人都被王叔的这般抽噎情形给吓得纷纷离开了这屋,而没过一会儿,在许应良抽噎了片刻后,皮子就好奇的问他:“当时张崇德到底给了你什么?我猜测你得死肯定跟那东西有关,那上面可能记载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你才会被那几个神秘人给灭口的!”

    “其实我也觉得是。”许应良有模有样的用王叔的袖口擦拭了下眼角,皮子也注意到王叔的眼角处也确实泛起了微微的红润。

    “当时瑾泉在临死前留给我的是一块古铜色绢帛,并告诉我说这块绢帛异常的重要,让我千万要保存好。”

    “古铜色的绢帛?”也许是心里多疑,皮子在等许应良说出了这句话时,他不禁的联想到了洪大富家中发现的那块绢帛来。

    “对!那是瑾泉的衣服上的。”

    “是这块吗?”

    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皮子就让身后的翁先生从背包中取出了之前的那块写有殄文,但不知从什么东西上撕下的残缺绢帛,并随即拿到了王叔的面前。

    许应良皱着眉接过皮子手中的绢帛后仔细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皮子注意到许应良在看了这绢帛后,他那阴森苍白的面目一瞬间就变得目瞪口呆,在反复的端详了数次后连说了三个“是”字。

    “就是这块!”

    “果然是这样...”皮子恍惚,看来那个叫老马头的发现的线索应该就是那个叫张崇德的在死之前留给许应良的东西。

    不过转过头来,许应良就好奇的问皮子:“你们是从何处寻得的?你的这块绢帛应该是在瑾泉的绢帛上面撕扯下来的一部分,而原先的那块上面画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也绝非这些怪字!”

    “什么图案?”这时候,翁先生好奇的插上了句。

    许应良放下绢帛,嘘长一叹后摇了摇头:“那上面的图案具体我也没看懂,只记得瑾泉告诉过我,说这是他逃出来后用自己撕下来的衣服和自己的血画上的,上面我记得除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外,还有一些文字,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身后突然就出现了那四名神秘人...之后的情况老夫刚才也已经说过,我也没有躲过这一劫...至于后来的情况,我便不知晓了。在我死后,我便成了孤魂野鬼,只能在灵龟山的深山之中徘徊...”

    “原来如此...”如今皮子的思路渐渐清晰,自己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照许应良这么说的话,之前给洪大富写信的老马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许应良的坟墓,在盗墓的过程中发现了张崇德交给许应良的那块重要的绢帛。

    而至于自己之前从老杨那里得到的绢帛,现在看来也应该就是老马头从原先的绢帛上面扯下来的。

    不过稍后,还没等皮子按照自己的思路推测完,附在王叔身上的许应良就接着刚才的话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是,我被杀之后我的阳身已经被他们连同草庐一起放火烧掉了。至于那块绢帛,幸亏当时在场的还有我的儿子子境,所以事实上那块绢帛实际上并不在我身上。当时我让子境拿上这块绢帛后就速速离开灵龟山,因为我知道瑾泉欲口难言,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却说不出来,而我也担心他交给我的绢帛上的信息恐怕会涉及一些关乎国家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怠慢,而是让他拿了这块绢帛后速速回到山下的老宅当中,本想着等我安顿好瑾泉的尸骨后下山回到老家从长计议,可没想到从此便与家人阴阳两隔。”

    “后来呢?”翁先生接着问到。

    其实到现在,躲在屋子外面的一行人也都慢慢的不再那么忌惮眼前犯病的王叔,虽然周子文以及王叔的女儿对于皮子和许应良的谈话,听得都是云里来雾里去的,也都没弄明白皮子和眼前的这个叫许应良的到底在说什么。但他们心里也都明白,眼前的这个附在王叔身上的鬼魂并不坏,他也只不过是有苦衷而已。

    “后来...”许应良试图回想起当时发生的情景,“后来老夫被杀害之后,那帮人便将我的阳身连同茅庐一起烧掉,而瑾泉的尸骨却被他们给带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我却不知。成了孤魂野鬼的我也只能躲在深山野林之内游荡无终,数百年内不见一人,幸得前些日子才在深山当中遇到了这位砍柴的老者,这才得以借身道出夙愿。老夫希望你们能帮我查到凶手,找出瑾泉留下的遗物,早日的解开那其中的秘密...”

    ......

    借着王叔的身子,许应良终于道出了藏在自己心里数百年的秘密。

    这许应良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能遇到了皮子也算是庆幸。而皮子在听完他的故事之后,便立即吩咐王叔的女儿去准备香炉、纸钱、供果等类的祭品,因为皮子自己决定要帮许应良超度,希望能帮他一把,让他早日的转世投胎,摆脱孤魂野鬼般的飘荡无依。

    毕竟许应良属于阴魂,这么多年了也因为横尸惨死在深山当中,所以才不得转生。到现在他在听了皮子的话后,也颇为感谢皮子的度生之恩。

    不过在这之前,许应良就把自己老宅的当时地址告诉了皮子,虽说时隔如今已经恍惚百年,但他还是希望能留给皮子一些线索,让皮子通过自己的后人来找到剩下绢帛的信息。

    ......

    等这些东西都准备好后,皮子众人就示意都退出去,只留下他和王叔在房间里。

    关上门,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在等皮子将这件事做完之后,他也总算解决了眼下的棘手问题。

    伴随着皮子的超度法事,许应良也已经成功的离开了王叔的身体,转而去了远方。

    而王叔也因为刚刚阴魂冲身的关系,所以现在也一直昏迷不醒。起初王叔的女儿还很担心,毕竟王叔的气色和刚才一样,都是苍白僵硬的毫无起色。不过之后皮子就告诉了她这些都是阴魂冲身的缘故,只要多休息几日,用老母鸡汤补补身子就可痊愈,并无大碍。

    ......

    离开了王叔家,皮子拖着一身的疲惫伸了个懒腰,长呼了口气。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一次的漳州之行并没有白来,就今天自己刚到就能这么巧合的遇到太平天国时期的许应良,而且还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这对于日后寻找当下那块绢帛的秘密有着不小的作用。

    而刚才一直在外屋的翁先生他们也都听了刚才皮子和许应良的对话,现如今等皮子刚迈出王叔的家门口,翁先生就很激动的想趁现在这个功夫赶紧去找到许应良的后人,希望从他的后人那里找到剩下的那块绢帛。

    “老弟,照刚才那个鬼魂说的,剩下的绢帛应该非常重要才是!”

    翁先生带着小青走在皮子的身后,直到现在,众人当中除了小青和周子文一直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外,剩下的人也都把心思都转移到了许应良的话上,反而对于王叔出现的这种诡异的现象并不在乎。

    也没办法,毕竟他们最在意的还是关于太平宝藏的一些信息。

    “没错,但那绢帛的下落应该已经落在了那个叫老马头的人手中了,要不然老马头怎么会用这个东西来写信呢?”

    “你说的没错呀,看来咱们得抓紧了才是...”

    “是呀...”

    回到了周子文的老宅,皮子有些疲累的坐在床边点了根烟,自己靠在墙头上慢慢的梳理自己刚刚跟许应良的谈话内容。

    从刚才的谈话中,皮子首先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刚刚遇到的那个人的确是太平天国时期的,而且还在巧合之中从许应良的口中得知了张崇德。对于张崇德,皮子虽然并不清楚此人,但从许应良说的话中不难看出,这个张崇德从某个神秘地方逃出来,这说明就连他自己也并不清楚是哪儿。而且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是张崇德临死之前交给了许应良一块完整的记载着某些重要信息的绢帛,而且联系之前洪大富的那块,这绢帛上面的信息肯定是关于太平宝藏的。

    不过这块绢帛现在多半已经落在了老马头的手中,要不然老马头也不会撕下其中的空白之处用来写信。

    所以,现在对于皮子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找的到许应良的后代,自己现在虽说搞不清楚为什么许应良托付给后代的东西会在老马头的手中,但自己总感觉这其中或许会有一些变故。

    ......

    外面的天色渐渐转黑,等皮子抽完烟冥想了那么一会儿后,外面已然被夜色笼罩。

    屋子里面唏嘘的谈话声音不绝,众人熙熙攘攘的似乎对今天下午的遭遇有些余波。

    小青也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手托着腮一直坐在脉脉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长得清秀但却一直沉默的男生。

    对于她来说,皮子身上依旧如之前那样,释放出一股安全的气息,就如同黑夜中的烛光一样,总是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给吸引住。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子文也特意从家里炒了六个菜并拎着两瓶白酒带到了老宅子,晚上外面静谧,尽管寒风瑟瑟,但在昏昏的屋子里却是暖意充溢。

    事到如今,皮子索性也不再去想那些,等到了明天就去灵龟山找找,希望能够找出一些线索。

第七十三章 老泉村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昨晚上喝的醉醺醺的皮子才矫情醒来。

    由于小青的到来,这也不得不让皮子跟翁先生和阿成挤在一张大床上勉强的凑活凑活,而杨同光则干脆跑到了周子文的新家里去睡一晚,等天亮了自己便会离开漳州。

    而对于太乙老人这件事,大难不死的杨同光也变得并不在乎这些预知未来的人和事物了。

    ...

    不知为何,今天外面的天气异常寒冷,皮子刚醒就感觉到了从窗户缝隙呼呼袭来的刺骨寒风,让皮子冷不防的打了个寒噤。

    微弱的阳光穿过模糊的老旧玻璃勉强的照在床上,稀稀疏疏并不是那么温和。

    外屋哗啦啦的洗脸声音不绝,翁先生和阿成此时也早就醒来,去了外屋洗漱。

    关于昨天下午遇到的许应良,昨晚上皮子还做了个梦,梦到了被超度的许应良特意的来到这里跟自己告别,不过在梦到那之后,皮子反而又做了个怪梦,梦到了自己身陷在一片黑暗当中,周围是一阵鬼嚎一般的喊叫,那声音十分恐怖,数百只眼睛在怒意恶煞的等瞪着自己,就连在梦中皮子都有些胆颤,半夜吓得浑身是汗,差点没叫出来。

    对于昨晚上的怪梦,皮子也没去多想。

    自己坐在床上揉了揉沉甸甸的脑子,深吸了口气,已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刚才皮子还未醒的时候,杨同光也特意的来到老宅子跟他们道别,之后,周子文便载着他去了漳州的火车站。

    在自己简单了洗漱了一番,吃了两个鸡蛋垫垫肚子后,皮子便和翁先生他们一道去了灵龟山,准备沿着许应良提供的线索去寻找那剩下的半块绢帛以老马头的下落。

    现在来讲,当下最关键的还是找到老马头的下落,剩下的那半块绢帛肯定在他那。但要想找到老马头,现在又不得不缘木求鱼,按着许应良的信息去从头寻找。

    而小青,在皮子出了门后也一直跟着他,说是想去见识见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于小青的跟随,皮子自然是心里暗自高兴,毕竟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跟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能多共处。不过翁先生却是也反对,毕竟小青可是从培训班上请假出来的,翁先生也担心小青耽搁了学业。

    但小青执拗的一直缠着翁先生不停的撒娇,最后翁先生也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后傻笑着同意了她的请求。

    ...

    灵龟山下。

    大岭村离灵龟山并不是很远,步行的话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

    天色虽然放晴,但时而阴云遮蔽。大片的云彩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再加上肆虐不停的寒风卷打着地上的一切,这让皮子放眼看眼前的这座绵延不绝的深山时就觉得它阴沉沉的,没有一点朝气。

    这也难怪,毕竟现在已经是块入冬的季节,即便是在南方,现在这种情况也丝毫无法隐藏万物的枯灵。

    听许应良说,他的老宅是在灵龟山的东部的一个叫老泉村的村庄。

    皮子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以为了这个事昨天晚上还特意的请教了下周子文。

    周子文昨晚上乍一听这个老泉村,起初他也因为喝醉酒的关系没想起这个地方在哪儿,但等他寻思了没一会儿后才是想到了这个村子就在灵龟山的山下,跟大岭村隔得不是很远,具体位置是在大岭村的东南四五公里远的地方。

    而且周子文还说,老泉村之前住着一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而那个人也正是皮子之前听杨同光说的,周子文介绍给他算命的那个“太乙老人”。不过周子文接着说关于那个太乙老人他自己也都将近半年多没听到他的消息了,至于老先生还在不在人世,周子文也不清楚,毕竟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半年前,老先生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或许他真的已经老去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么说,皮子还是决定先去老泉村看看再说。

    ...

    沿着周子文说的方向前进,四人走了大约五公里的路后,就到了灵龟山东部山下的老泉村。

    来到老泉村的村头,放眼看去,村子虽然不大,跟大岭村差不多样貌和庄户人家,但与周子文所在的大岭村不同的是,皮子还没走近老泉村,就被伫立在村南头的路右边的一块将近一米五高的石碑给吸引住了。

    这五公里的路也让众人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小青,瘦弱的身躯在走完后就直接双手扶在了翁先生的肩膀上。

    皮子寒暄的问候了下小青后,就径直的走到了石碑跟前。

    眼前的这块石碑很大,伫立在村头俨然有种古质的威严。上面虽然划痕明显,周围也都缺了角,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皮子看了看后发现是用小楷刻上去的。

    “皮子,舅舅,你们说的这个老泉村还真有年头,你们看这里,居然是清朝康熙年间就有这村子了。”小青第一个跟着皮子走到了石碑面前,虽然她有些疲累,面色红晕的有些出汗,但这些依旧抵挡不住她的好奇。

    虽然这上面的有些字她也没看懂,但年份的话小青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老泉村的建村历史。

    皮子也恩了一声,不过他自己对于小青说的建村历史并不在意,倒是对这石碑的落款处所标注的立碑姓名和时间很感兴趣。

    “你们看看这!”

    皮子用手指了指刚才自己很在意的石碑左下角。

    “这是...”翁先生凑过头来贴到石碑前,双手扶了扶眼睛框后,发现这上面刻的是一个叫许子境的人在同治三年的时候缮款而成。

    “许子境?”此时,阿成最后一个跟过来后,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这上面刻得名字。

    “对!按照这石碑上面的时间和人名推算的话,这上面所刻的许子境很有可能就是许应良的儿子,因为许应良出事的时间正好是同治三年,而且他也说过,他的儿子叫子境,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老泉村了。”

    皮子暗自庆幸,眼前自己来到的这个村子应该就是许应良口中所说的地方。

    “走,咱们进去问问!”

    石碑的周围都被附近梧桐树上落下来的树叶给凌乱覆盖,顺着眼前的这条并不宽敞、落满枯叶的土路,一行人就走进了村子。

    与大岭村相比,眼前的这个叫老泉村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灰墙砖瓦,古朴的气息凝重,而且人也不多,从刚才自己在石碑附近到现在走到了村子里,皮子也才看到了几个忙于穿梭路过的行人,不过看行人的打扮,也并不像是这个村子的。

    村子里土屋虽然很破,但也错落的很得体,一排排的井然有致,跟屋子前面的街道正好相应。

    沿着村路在一直往里走了两百多米,等皮子走到村子最里面时,这时候皮子注意到在自己的左前方有一座其貌不扬但却很独特的房宅子。

    “你们看这宅子!”

    皮子第一个好奇的走过去,等他走到那不大的白墙灰瓦的房子面前时,他注意到在这座房子的门墙左侧挂着一块非常醒目的大约四十公分长的木牌。

    “果真是许子境的宅子!”皮子看了看木牌上面刻得内容,发现上面刻的是许子境的历史生平。

    而且皮子自己眼前的这座宅子跟其他的相比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这座宅子最起码像是被人重新的修葺了一番,尤其是门前的地面以及两扇刷的灰棕色油漆的古式大门和白色的石灰墙,乍眼看去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历史的沧桑。

    ......

    “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候,皮子刚说完话,就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询问声。

    皮子沿着声音向左侧撇了撇头,发现这时候在巷子里站着一位瘦骨嶙峋,穿着一件土灰色尼龙外套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并不高,一米六左右,背着双手有些弓着背,那双眼睛所射发出来的目光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是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像是在有意的监视他们似的。

    “你好,我们是听人介绍我们到这找一位太乙老人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要找老许头的话就去村西头吧。”

    这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皮子的身旁,他操着地道的漳州口音,皮子在听到他的询问声后反应了老半天才顿悟过来。

    还好皮子在临出发之前,周子文就告诉了他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就跟本村的人说是来找太乙老人的,听他说这个太乙老人在方圆数十公里内很出名,每天都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求测。

    这中年男子也算心地很善,看到皮子他们似乎有些踌躇时,就在等自己说完话后便领着皮子和小青他们朝着村西头走去。

    在路上,皮子当然也忘不了跟他寒暄,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皮子就从翁先生那里要来了中华香烟给他递上。

    这中年男子跟翁先生差不多年纪,颧骨宽广而头发稀疏,在接过了香烟后也立即变得亲和起来。

    “老周,刚才那个宅子是张子境的吧?”

第七十四章 问卦

    皮子点上烟,在路上顺道问起了刚才的宅子。

    老周猛吸了口烟,似乎在享受自己从未抽过如此高档的香烟所带来的那种舒适,等过了一会儿老周慢慢的把烟气吐出来后,就回应道:“对,那是个老宅子了,村委也是让我负责来看守这座老宅子。这宅子很有年头,宅子主人叫许子境,是清朝时候的秀才,1928年去世,享年八十八岁。你们刚才从村头进来后看到那个石碑了吗?那个就是那老宅子的主人在同治年间自己善款立下的。”

    老周在回答皮子问题的时候,还特意的扭过身子抬起右手指了指村头的石碑处,之后就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这一家人可了不得,他父亲在长毛(太平军)那里做过官,而许子境在当时就是个很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到后来这门子‘学问’也一直一辈辈的传下来。你们要去找的那个太乙老人,老许头,他就是许子境的孙子。”

    “原来太乙老人就是许子境的后人?!”

    皮子刚听完老周的这个句话后就着实震惊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起初他还以为这个太乙老人跟许应良、许子境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关系,但没想到,那个太乙老人竟然是许应良的后代,这可让自己好一阵惊讶。

    “居然这么巧!”

    翁先生刚才在听到老周的话后也是惊讶的差点没被烟气给呛着。

    其实不光他俩,就连小青都有些好奇,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太乙老人是谁,但还是从皮子和自己舅舅的表情中能领悟出一些东西来。

    “巧吗?”一直负责看守这老宅子的老周在听了众人的唏嘘惊讶后不明所以,因为他并不知道皮子要找的正是许应良的后人,而对于之前听周子文说的那个算命神乎其神的太乙老人来说,皮子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眼下这两件事居然撞到一块去了,皮子也正好和阿成他们一块去瞧瞧,拜访下这个老许头。

    ...

    “照你说的年岁来看,那个老许头的年纪可不小了吧。”翁先生很好奇那个太乙老人的年纪,毕竟刚才老周说过,这个老许头就是许子境的孙子,照这么推算的话,老许头的年纪恐怕真的和之前杨同光说的似的,最起码得九十好几了。

    老周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这老许头今年93了!”

    也许是在有意告诉皮子、翁先生他们答案,这个老周在说老许头年纪的时候,还特意的太高了腔调,生怕皮子他们没听清楚。

    “就在去年,国家还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而这个老许头的身份证明上就清清楚楚的标注了他出生于1890年,也就是清朝的光绪十六年,你们可别小看他,这老许头可是个经历了旧中国和新中国整个历史变迁的人物呀。”

    (1982年,新中国进行了继53年、64年后的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

    老周越说越兴奋,似乎是在对于谈论这个久经历史的老许头很有一种自豪感。“刚才你们看的那个老宅子就是他爷爷许子境留下来的,后来在66年的时候老许头为了避免被祸害,所以就主动的把这宅子给捐了出来,他自己却在村西头另盖了间草庐,从那之后就一直在那里住着。而原先的老宅村里也派我专门负责看守,这也算是历史留下的一种文物吧。”

    ...

    几个人就边走边聊,皮子在和老周聊了几句后,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这个太乙老人——老许头的一些经历。

    老泉村并不大,皮子跟着老周走了不到三分钟的路,老周就把皮子他们给带到了村西头。

    “那里就是了!”

    老周用右手指了指前方灵龟山下的一片竹林前的一座很简陋房子。

    草庐不大,整个房子包括外面的篱笆也都是用竹子做成。这竹屋的周围是一片空地,在竹屋后面靠近灵龟山的方向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松松垮垮的借着秋风零落而下,哗哗啦啦的响个不停,看上去也别有韵味。

    皮子看到在竹屋外的篱笆入口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从穿着打扮上看也应该是本地的村民,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心急慌慌的,从刚再到现在一直在外面来回不停的徘徊,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他们应该是找那老头算命的吧?”

    阿成跟在皮子的身后,看到了这两个人后就不免好奇的说了一句。

    “他们是...”老周皱着眉瞪大眼睛瞅了瞅站在老许头家门前的那两个人,“哦!原来是我们村的马叔和马婶。”

    “这老许头算命准,在漳州市都很有名气,以前我小的时候还记得这里好多人包括市区的都来找他算命,不过后来因为*嘛,算命这东西都是四旧的毒瘤,所以在那之后敢来找他的人也少了,再加上老许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所以现在老许头的生意要比十几年前冷清了不少。”

    接着,老周又说道:“而且老许头这人很怪,给人算命只收一毛钱的卦金,具体啥子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可不敢信那些东西。而且公安也查得紧,这几年来找他算命的也几乎都是偷偷摸摸的来的,以往村子里有什么大事或者帮忙求测什么的,老许头也很乐意答应...”

    话虽然这么说,但皮子听得出来老周还是带有几丝顾虑和余悸,看得出来他对于老许头的名气最多也只是停留在高寿这一方面,至于老许头的算命本事,他却丝毫不在乎。

    当然,听老周这么一说,皮子心里还真有些嘀咕,担心自己万一吃了闭门羹可怎么办,毕竟眼下能找到老马头的线索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了,而这个老马头也很有可能是从许氏一族的坟墓里发现的,所以不管老许头知不知道这件事,最起码得让他了解情况才行。

    老周把他们送到这里后也并没有跟着往前走,皮子谢了下老周后,就同小青、翁先生还有阿城一块朝老许头的竹屋那里走去。

    这竹屋外围的篱笆很低,也就是半米多高,对于院子里面皮子在走近后也是能一览无余。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在草庐门口的左侧种着一颗遮住将近半个院子的老槐树以及树下的一张石桌外,剩下的也只有从竹林中被风卷来的的满地枯叶。

    等走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前,还没等皮子抬头看这几个人的时候,这两人就都不约而同的用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身前的这四名突然到访的陌生人。

    或许他们也许是有些担心被皮子这帮突然造访的人给抢了自己的先机,所以在一看到皮子他们走过来时,那一男一女斜着有些蔑视的目光瞪了一眼皮子后就迅速的转身快步的抢先地走到了屋子前。

    其中的那名跟翁先生差不多年纪,穿着一件深灰色破毛皮大褂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门口并咚咚咚地轻轻敲了敲门,并一边用很谦和地语气说着:“许老叔,您醒了吗?”

    看来这帮人也是来找太乙老人求测的。

    那穿着破毛皮大褂中年男子敲了半天门,皮子本来以为那个老许头或许并不在家,但之后却听到了竹门吱呀呀的敞开声音,之后,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位瘦削弓腰的白发老先生。

    看到屋子里的这个老先生,皮子当真觉得他不一般。

    老先生鹤发须眉,高鼻梁,脸上的皱纹几乎掩盖掉了他本来的样子,皮子跟在那两名陌生人的后面一直打量着这个开门的老先生。他仙风道骨般的装束,穿着一件十分褶皱的棕色麻布长袍,而且在胸口和袖子上都打了好几个补丁,一块块的不知道这衣裳穿了多少年头了。

    “哦,是小马呀,怎么了!?”

    老先生背着双手站在门口在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后就随口问了句。

    “许老叔,刚刚敲门没人应,我还以为您出去了呢!”

    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在看到了老许头后,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原本一直紧张焦虑的心也一下子也变的轻松了许多,“是这样的老叔,我儿子大壮失踪了好几天了,我想让你帮我看看。”

    “哦?”老许头皱了皱眉,在听到这中年男子的话后就站在门前顿悟了有那么四五秒钟,之后他才突然间转变了语气,神色有些慌张的对这两人说道,“不大好,卦中有变!”

    须臾片刻,老许头就立即转身蹒跚的回到了屋中。

    皮子和小青他们也一块跟着那两个人进了屋。

    只不过皮子看到这些人走失了亲人,所以才有意的站在屋里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竹屋内不大,总的来说也就是七十多个平方,虽然左中右三间屋子,但每一间都规整的十分干净利索。

    皮子跟着老许头他们走进了左侧里屋,这间屋子里除了一张老式的长方形高脚办公桌和一把用竹子制成的长背椅子外,剩下的也只是两个古时候用的方形红漆木头箱子摆在屋子最靠里的墙角处。

    老许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皮子和小青他们的身影,而是专心致志的坐在桌子前,拿起笔筒里的铅笔就在平铺在桌子上的一张白纸上面横七竖八的画了起来。

    “许老叔,大壮真的出事了吗?”

    这时候,一直面红耳赤、心急如焚的中年妇女走到了老许头的跟前,看样子她应该是那个叫大壮的母亲,还没等老许头画完,她就急急忙忙插上了话。

第七十五章 卦中信息

    老许头专心的画着,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皮子和小青也被这两个人给挡在了里屋门口,所以根本没有看清楚老许头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皮子虽然没看到,但也能猜得出这个老许头应该正在起卦预测。

    “不好!你家娃性命不保!”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心急迷茫的时候,老许头突然加重了语气的朝着眼前的这两个中年人喊了一声。

    “真的吗,老叔!?”

    老许头的这般话,无疑是给皮子身前的这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

    尤其是在那名此刻已经满脸憔悴的妇女,可能是出于对儿子的心急,所以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就瞠目结舌的紧皱着眉大叫了起来:“老叔,我家大壮真的出事了吗!?”

    言下之意,她或许是希望老许头测错了。

    “不会有错的!”

    老许头不带回头的直接朝着那中年妇女摆了摆手,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她根本不可能算错。

    “刚刚老夫在门前听小马说了这个事我就在心里起了个卦。辰时起的卦,卦中日支伏月,又遭时支刑杀克令,本身就证明这孩子在外面肯定遇到了灾祸。”老许头年数大,所以说起话来也有些费力,“而且刚才老夫还特意的演了一局奇门,你家娃去年因为盗窃蹲过局子是吧!?”

    “对对!您真准,老叔!”此时站在桌子对面的那个中年汉子在听到老许头的预测后立马有些激动的应了两声,不过在这之后,但也好像有些不想说这些家丑似的,在侧过头瞅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皮子和小青还有翁先生以及阿成这几个陌生人后,就开始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有顾虑的说出了被刚刚老许头揭短的家丑:“哎!我家那混蛋娃都二十七八了,整天游手好闲的,去年确实因为去县城偷过东西被公安给抓了关了一年。我俩也是托人找关系什么的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公安机关的同志能从轻处罚这混小子。就在上个月前他刚出狱!可没想到前两天出了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中年男子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恨,但又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失踪,所以在等他说完这些后,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中年妇女的话:“老叔,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老许头微微的点了点头,朝他同样的摆摆手,告诉他自己测的肯定没错。

    “你家娃的个子不高,一米七,近视眼,长头发,出门的时候是不是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裳?”

    “对!老叔算的对!”中年男子再次点头回答。

    “现在时间是戊戌时,时干入墓,而且又遭卯刑,上乘白虎入空亡,再结合我刚才在心里起的那一卦,说明你家娃的确已经在外面凶多吉少了。而且地八神是**,证明他不是一个人,暗干壬水带玄武冲对宫辛金,你家娃在外面又干了些偷盗的事,而且这次还是盗墓!杜门与时干都落于奇门内盘的艮八宫,说明他就在附近的山上。你们快上山找吧,顺着灵龟山的东北方向找就能找到!”

    老许头生怕他们听不明白,就仔细的解释了下。之后放下铅笔,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包黄色包装的香烟,抽出了一根点上。

    “盗墓!?”

    那两个中年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干这种事,粉粉的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不过眼见有了大壮的一些,当下他们也没管老许头说的其他话到底是真是假,毕竟现在时间紧迫,他们也心急,还是先找人要紧。所以他们就在说了两声谢谢,那个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两毛钱纸票后就转身匆匆的离开了竹屋。

    “但愿他没事...”

    目送他们两人转身离开,老许头深深的吸了口烟,一边吐着一边语重心长的叹了句。

    也许老许头倒是希望自己算错了,毕竟这可是身关一个人的性命...

    皮子看到了刚才老许头给人算命的本事,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禁的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个鹤发沧桑的老先生,自己还真没有想到这个老许头已经将奇门运用的如此高深,单单是随手起了这么一个奇门局而且也没问求测者任何问题就能测出他们的答案,皮子自己也懂奇门,清楚但凡是学奇门遁甲的人中都知道在预测这一行中都有“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这句俗语。

    对皮子来说,眼前的这个老先生他也认为几乎已经达到了那个神乎其神的水平。

    而对于小青、翁先生以及阿成来说,他们三个虽然刚才没听明白老许头说的话,但至少他们也都从这件事上验证出来,眼前的这个老先生可真的不简单。

    门外的那两个中年人的急促脚步声渐渐的被风吹叶落的沙沙声音所掩盖,竹屋里慢慢的变得安静,从那两个人离开这的那一刹开始,整个竹屋中就充满着一种未知的好奇。

    ......

    “你们是?...”

    这时候,坐在那低着头抽烟的老先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皮子一行人。

    皮子很谦和的笑着走到了老许头的对面,直到现在,皮子才算是清楚的看清了他的样貌。

    “老先生,我们是特意来找您的。”

    翁先生凑到了皮子跟前,经过刚才的那么一出,现在翁先生都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先生真的是神乎其神,所以也毕恭毕敬的主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哦?”老许头掐灭了烟头,虽然年纪大,但看上去思路倒是很清晰,在低头把刚才自己算命用的那张白纸放到一边后,就朝着翁先生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老先生,我们是想问一下关于您家的一些事情。”皮子这时候从背包里取出了之前的那块绢帛,并在给老先生递过去的同时皮子还一边问着他,“老先生,这块绢帛您见过吗?”

    老先生起初并没有太拿皮子他们当回事,他一开始在没接过绢帛之前听了皮子的话也没觉得什么,不过等他接过绢帛仔细的一看后,皮子注意到原本淡定悠闲的老许头一下子变得紧张凝重起来,褶皱的脸庞上此时也更是多了几道明显的皱纹。

    “这个...你们从哪都弄来的?”老许头抬起头问皮子这绢帛的来源。

    看样子皮子猜得没错,这老许头还是知道这绢帛的。

    “老先生,这个是您祖上传下来的吗?”

    皮子一开始也并没有直接回答老许头的问题,而是先问了问他确定下绢帛的历史。

    老许头应了一声,“没错,这绢帛我听我爷爷说是我太爷爷用性命换来的,但是这东西在我爷爷去世后就跟着他一起入了棺了,你们从哪找到的?”

    老许头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到现在变得更像是在质问皮子这块绢帛的来源。

    皮子见这个老许头心急起来,便也只好把从洪大富的保险柜里发现的这块绢帛的详细事情告诉了他,当然关于洪大富的事情皮子并没有说。

    ......

    “这绢帛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当时爷爷尚在人世,我听他说过关于这绢帛的一些故事。”

    老许头双手不停地翻转这块古铜色绢帛,似乎在回想自己年轻时候的历史经过。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皮子也告诉了他关于昨天大岭村出现的撞客以及碰到许应良这些事情。

    尽管这些事情听起来有些古怪和不可思议,但皮子还是说了。

    ......

    “还有这事!?”

    老许头听皮子说了昨天的事情后首先是被怔在了那,或许是因为他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种奇怪的事情,对于撞客而且还是自己的太爷爷,这些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老许头仔细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所说的这些事中最让自己不理解的就是关于这块绢帛的下落问题。而他也在皮子说完了话后告诉了他,说这绢帛起初的时候一直被他的爷爷许子境保管,但后来在爷爷去世后这块绢帛也随之成了他的陪葬品,一直陪葬在许子境的墓穴中。

    可为何祖宗留下的明明就已经入了墓的东西却在现在出现了呢?

    恐怕这其中的答案也只有一个了。

    “你的意思盗绢帛的人从坟墓中盗出来的?”

    老许头似乎有些不敢想象,而皮子刚才也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他,就是那个叫老马头的很有可能是从许子境的墓穴里将绢帛盗了出来。

    “没错,老先生,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拜访你的呀。”翁先生这时候给老许头递上了烟,很客气的跟他说着,“希望你能带我们去你家的祖坟那里看看,皮子老弟多半认为老先生你爷爷的坟墓被那个叫老马头的给盗了。”

    “这不可能!”

    老许头一边靠着翁先生的火机点上了烟,一边却是很有自信的直接否定了皮子和翁先生的猜测。

    “那这块绢帛会是怎么来的呢?”皮子见他否定,便开始反问他。

    “这...”老许头不知为何,现在听了皮子的问题后有些无言以对。

    稍后,或许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来确定皮子的话是真是假,所以在老许头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立即把烟递到了右手,自己腾出左手来开始掐指念叨起来。

    皮子注意到老许头这是他自己在预测盗墓这件事的可能性。

    一下子,整个屋子里就变的寂静起来,小青和阿成这时候也慢慢的靠到了皮子身边看看那老先生到底能算出个什么结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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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描写失传已久的鬼卜道法的小说,主人公皮子利用自己的知识来揭开诸多神秘事件真相,还原未解之谜。第一部《太平疑云》,当年洪秀全在病危之时以太乙道法结合天象布下了改变国运的逆天之阵,皮子能否解开其中之谜?蛇精化龙和传说中的太平宝藏是否真的存在 ... ...鬼卜先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卜先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卜先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