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毁容下药
晚霞绚丽地在空中留下痕迹,暗夜到来,带着冷酷的气息。
“给本郡主打,狠狠地打。”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粉衣女子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眸中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狠辣之意。
一抹素白的身影躺在地上,浑身蜷缩着,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了坚韧的神色,她紧紧地咬着牙,任由几人虐打,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渐渐地她的气息变得虚弱无比。
然而即使是这样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惹人生怜。
“贱人,一张狐媚脸就会勾人,让我毁了看你还怎么勾引人。”粉衣女子望着那张小脸,顿时蕴满了妒忌之意,她勾起一丝狠厉的笑容,“来人,把刀给本郡主拿来。”
“是,小姐。”几个小厮停下了手脚没有再踢打,一人走去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递给了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一听,神色一凛,厉声呵斥道,“叫郡主。”
“是,郡主。”那人瑟缩了一下身子,忙道。
她漾着冷笑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女子,她轻轻地蹲下,对上了那双晶莹的眸子,“我亲爱的姐姐,你说,你没了这张脸你会怎样?”
躺在地上的素衣女子气若游丝地看着她,“慕月柔,你毁了这张脸也没用,依旧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慕月柔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眸中妒忌之火在燃烧,没错,即使毁了这张脸也依旧改变不了她庶女的身份,凭什么慕倚歆永远拥有的都比她多?
她慕倚歆是被赐封的镇国郡主,职位一品,更长得绝美,又得皇上与父王宠爱。而她什么也不是。若不是父王不在,她母亲和哥哥夺了权力,慕倚歆孤立无援,也不会沦落到被她欺负的地步。
“慕倚歆,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什么都得到最好的,就连我喜欢的五皇子都与你有婚约,等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五皇子还喜不喜欢你。”她狂笑了起来,手中的刀刃闪着冷光。
她冷笑着,双眼变得通红,脸色狰狞,猛地将手中的利刃刺向慕倚歆的脸。
在她的脸上划了数道疤痕,望着那鲜血淋漓的脸庞,慕月柔狂笑了起来,“你现在看看你这张丑脸,谁还会要你?哈哈哈哈哈······”
慕倚歆的眸中闪着莹光,艳红的血覆盖了整张脸。慕月柔望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庞,露出了得意之色,随即又从袖中舀出一瓶药,眸中划过一抹阴狠。
她捏住了慕倚歆的下巴,诡异地一笑,将药瓶中的药全数灌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倚歆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上升腾起了燥热感,苍白的脸也变得酡红。
慕月柔猖獗一笑,“你没了这容貌,但是因为婚约五皇子还是要娶你,若是你失去了贞洁,那么你说婚约还能算数吗?”
慕倚歆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眸中顷刻间变得黯淡无光,染上了一层灰色的绝望。
慕月柔勾起唇角对着几个小厮说道,“虽然她如今是个丑八怪,但是那身子还是不错的,便宜你们了。”
几人漾起了一丝狂喜之意,摩挲着双手向慕倚歆走去。
贞洁与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慕倚歆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几人,额上不断地冒冷汗,然而心底的决然却令她无视了身上的不适,猛地向莲池奔跑而去。
她愣了愣,转眸望着同样怔愣的几个小厮,厉声道,“你们还不快追。”
几人怔愣后忙点头,“是。”追着那抹素雅的身影而去。
只见那抹身影决然跃进莲池中,划开了大片的涟漪,身子没入池里,最终不见踪影。
蓦地,一名紫衣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好看到那纵身一跃的一幕,她望着了莲池,苍白的脸划过一抹沉痛,眼泪猛地掉落下来,“救她啊,歆儿,救她,你们快下去救她。”
慕月柔望着她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姑姑,那贱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名义上慕琼雅是她的姑姑,是她父王在世时宠爱的妹妹,如今父亲离去,慕琼雅与慕倚歆同样是在王府里举步维艰,她叫慕琼雅一声姑姑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慕琼雅瞪着她,猛地给了她一巴掌,“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打我?”慕月柔瞪大了眼眸,冷哼一声,“是她自己跳进去的,与本郡主何干?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本郡主面前说话?”
慕琼雅抿着苍白的唇瓣,浑身在发抖,眼底溢满了悲伤,她保不住哥哥唯一的嫡亲血脉,她还有何脸面去见哥哥。
慕月柔说得没错,她是个将死之人了。她久卧病榻,才令王府的势力被慕诚之几人把握着,更让自己与歆儿陷入这饱受欺凌的地步。
池中陡然泛起了一丝波澜,一个人儿猛地破水而出,那张小脸俨然是方才跳池的慕倚歆。
鲜红的疤痕还留在脸上,在夜色中看得极为骇人。
“歆儿,太好了。”慕琼雅的脸上划过一抹狂喜,幸好,哥哥的嫡亲血脉保住了。
慕倚歆游了上岸,眸中光彩熠熠,淡淡的目光却给了几人无言的压力。
她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与先前的慕倚歆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的她,虽说脸上那新鲜的疤痕还在,却多出了之前没有的淡雅气质,还有冷酷的迫力。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几人,唇角噙着笑容,却给人一种冰冷的寒意。
她是慕倚歆,又可以说不是。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慕倚歆,一个著名的医学天才,特别喜爱研制毒药。因为实验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却被手下无意中倒在食物里,最终误食身亡。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手下的疏忽,却害得她命丧黄泉。
她本以为已经死了,然而醒来却感到一股窒息感,还有脑中的记忆翻涌而来,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这副身子的前主人,可谓是活得窝囊了,然而名字与自己的一样,也算是有缘。既然到了这个身体,那么从今以后,就用这个身份活下去。
“歆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慕琼雅不顾身子的病弱,猛然抱住了她。
轻轻抚上她脸上的疤痕,心中一阵触痛,伤害歆儿的凶手自然不言而喻。慕月柔一直妒忌歆儿,她又怎会放过她?
“对不起,对不起,可怜的孩子,是姑姑没用。”慕琼雅抱着她不停地掉眼泪。
慕倚歆身子微僵,她不习惯别人抱她,然而慕琼雅的怀抱却给她一样异样的温暖,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慕月柔感觉这贱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心中升腾起一抹凉意,然而想着她不过是个被毁容貌的女子,自己才是高贵的郡主。
挺了挺背脊,她冷笑一声,“贱人,命还真是大,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慕倚歆掀起冷眸看着她,淡然着脸缓缓起身,猝不及防地扇了她几巴掌。
“啪!啪!”狠狠地扇在了慕月柔的脸上,顿时众人一阵惊愕。
慕月柔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一向懦弱的慕倚歆竟然敢打自己,一阵羞辱感划过,顿时怒火中烧,“贱人,你竟然敢打本郡主,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快。”
慕倚歆冷笑着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几人,慕琼雅则护雏般地挡在她的面前。
她守护的姿态顿时令慕倚歆心中划过一抹奇异的暖流,第一次被人这般维护,也是这一瞬间,让她有了想要保护慕琼雅一生的念头。
她的声音尽量柔和了些,“你让开,他们还伤不了我。”柔软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不可忽视的自信。
慕琼雅一怔愣,她,似乎不一样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闪,没人看清慕倚歆是如何出手的,却见几人已经躺在地上。
众人纷纷露出惊愕的神色,没想到慕倚歆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然而,她是何时学的武功?
慕倚歆冷冷地扫了一眼,即使她擅长医毒术,但却不代表她没有学武术,生存在世界上,她就必须要做到事事拔尖,否则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慕月柔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慕琼雅惊愕过后则欣慰一笑,“歆儿,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姑姑以后也不必那么担心。”
她不问她为何会有武功,为何忽然改变,她想的只是她终于不用被欺负了。
“岂有此理,你们给我起来,一定要把这贱人抓住。”慕月柔眸中冒着熊熊怒火,对躺在地上的几人吼着。
几人咬着牙站起身,硬着头皮将拳挥向慕倚歆。
她眸色一凝,身子一闪,然而浑身忽然灼热起来。
她紧紧拧起了眉头,蓦然在记忆中发现前身被慕月柔下了媚药。
“该死。”她低咒一声。
“歆儿,你怎么了?”慕琼雅敛起神色,紧张地问。
“哈哈哈,慕倚歆,你死定了,药性已经发作了。”慕月柔见状大笑起来,眉间掩不住的恨意。
慕琼雅闻言,怒目瞪着她,“你竟然对歆儿下药?”
“那又怎样?”慕月柔冷笑,“还不快把这贱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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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想死吗
风过无痕,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池水泛着月色的光华,波光粼粼的平面上倒映着娇艳欲滴的莲花。
慕倚歆抿着唇,眼色深不见底,波澜不惊,却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歆儿的。”慕琼雅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她的前面,神色坚定得令人震撼,她如今的气势与平日里的柔弱大相径庭。
“把她拉开。”慕月柔冷哼一声,衣袖一挥,眸光闪着阴狠之意。
几人上前强行将慕琼雅拉走,然而她却不停反抗,惹来慕月柔的怒气。
“岂有此理,你放不放开?再不放开就给本郡主打。”慕月柔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鹜。
听到命令,几人开始对慕琼雅拳打脚踢,她紧紧咬着牙,唇角已经开始流出一丝血迹。
慕倚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身上的不适令她无法动手将几人打倒。
慕琼雅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如此的被拳打脚踢,身子一时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旋即几人摩挲着双手向慕倚歆一步步地走近。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们帮帮你?”一人露出了淫秽的笑容。
慕倚歆的眸光骤然一冷,浓郁的杀气迸发而出,令在场的人不由地心中一惊。
几人想要触碰她的手都瞬间被折断,凉凉的风伴随着骨折的声音,显得眼前的女子越发的骇人。
“贱人,被下了药还能动手。”慕月柔气急败坏。
她望着慕倚歆已然面目全非的脸,冷笑一声,旋即冷不防地上前想要再一次推她入水。
然而被她洞识先机,身形微微一闪,一股冲力差点令慕月柔掉入水中。
“歆儿,你没事吧?”慕琼雅神色一紧,走近慕倚歆,满脸的担忧。
她摇了摇头,然而身体的不适令她渐渐无力了起来,骨头似乎酥软般使不上劲。
该死的,她慕倚歆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窝囊的时候。竟然连区区几个不懂武术的人都解决不了。
她知道,如今的状况,如果不用命搏,肯定是逃不出这里。
而慕月柔的心一抖,稳住了脚步,还一阵后怕,尔后转身眼眸愤恨地瞪着慕倚歆。
“必须将她给本郡主抓到,本郡主要她生不如死。”声音尖细地划破在空气中,狰狞的神情在夜色里显得无比骇人。
几个下人闻言,忙点头。
虽说慕倚歆如今不知为何那么强悍,然而她中了药,不会有能力将他们致死。而慕月柔不一样,她心肠歹毒,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道,若是事情不完成,他们的小命绝对就没了。
几人有些忌惮地缓步走近慕倚歆,她咬着唇忍受着来自身上的炙热感,唇瓣已然溢出了艳红的鲜血。
她的眸色亦然倔强,脸上有着令人畏惧的森寒冷意,若不是额头的冷汗,在场的人会以为她根本没有被下到药。
就连慕月柔也暗暗诧异,她明明亲手将药灌下去的,可是如今,望着她淡然处之的眼神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她买的是无药可解的媚药,除了找男子帮她解毒,她别无选择。然而这般厉害的药她竟然能够撑那么久,这是让慕月柔最为惊叹的地方。
只有慕倚歆身边的慕琼雅微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炙热以及因为强撑的颤抖。
慕琼雅担忧地看着她,如今这样的状况,恐怕她逃不出这些人的魔爪,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银牙一咬,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她猛然拾起那石头向几人砸去,几个家丁猝不及防地被吓一跳,其中一人正正被砸中脑袋。
“歆儿,快走,快。”
慕倚歆拧了拧眉,眸中有些犹豫,她走了,那她怎么办?
“他们不敢对我怎样,快走。”见几人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抓慕倚歆,慕琼雅一着急,忙将地上的沙尘洒向他们的眼睛,由于风向的原因,就连慕月柔也不可避免地被殃及。
的确,慕琼雅虽说身体不好,却被皇上钦点为贵妃,几个月后入宫。即使他们不喜欢慕琼雅,却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思及此,慕倚歆抿了抿唇,留下一句话,“等我,我会回来救你的。”便转身跑去。
她如今唯有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媚药,以这具身体的反应来看,若不找男子来解药,必死无疑。
因为慕月柔总要对她做些虐待的事,以免太多人发现,便调开了后门的守卫,如今正好方便她逃跑。
她跑了许久后,发现是一处森林,慕月柔的人应该不会追来了。
嘴角猛地溢出一丝鲜血,她咬了咬牙,用衣袖抹去了唇角的鲜血。这副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若再不找个男子来,怕是要再死一次。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还是半夜三更,去哪找个男子?
蓦地,在寂静的微凉空气中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低吟声,被慕倚歆敏锐的听觉捕捉到。
她凝了凝眸,轻步徐徐走到出声处,却诧异地发现一张俊逸的脸,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仿若鬼斧神工般,一勾一勒都透着冷然的霸气,即使苍白的唇瓣亦影响不了他的气质半分,不知这样的脸若是绽开双眸又会是怎样?
她咬了咬唇,身上的媚药已然撑不了多久,倒不如拿此人当解药。
她一眼便可看出这个男子身中剧毒,否则不会晕眩在这荒山野岭中被她遇到。
他的气息尚弱,但暂时还死不了。然而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未必了。
她虽穿越前是学医的,然她不是善良之人,她医治的人不多,反而死在她手中的毒的人却占多数,所以此男子她不打算出手相救。
反正这男子命不久矣,但也不能连累她,成为她的解药也算是他死前积德了。
她轻笑着抚上他的脸庞,动作柔和得不像话,然而嘴中却吐出与轻柔动作不符的狠心,“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不过在死之前能够夺得我的第一次,算你好运,你可以安乐死了。”
话刚落音,男子的双眸霍地睁开,眸里的冰冷寒意如让人坠入雪山般,一丝丝地浸入软骨,直到刺骨的寒冷将人冻僵为止。
深邃的瞳孔泛着一丝波澜,他凝视了眼前的女子许久,他没料到拥有这般悦耳嗓音的女子竟然是这般模样,她脸上的刀痕数之不尽,一看便知道是惨遭虐待,如今连五官都看不清晰了。
薄唇冷冷地开启,“你想死吗?”
他的警惕性一直处于超高状态,他知道此处还有个人,然而却捉摸不透她要干什么,便一直闭着眼眸等待她要做的下一步。
然而直到她刚刚开口的那句话,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如今他被暗算身中剧毒,内力完全用不上,只能浑身无力地被搓揉捏扁。
慕倚歆不以为意,“男人,要死的是你,不是我。”
言罢,她猛地覆上他的唇瓣,在他还怔愣中便进行了下一步,男子反应过来立即反抗,然而中毒的他完全不是慕倚歆的对手。
到了最后,男子渐渐不反抗······
清晨的雾气弥漫着,拨开一层层雾气,里面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看上去是那般静谧美好。
没人能想到两人竟然不认识对方的。
一贯的生物钟令慕倚歆即使在极其疲惫的状态依旧可以按时起来。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感到身上的酸痛,不由地低咒一声。
她拾起衣裳穿上,望着旁边还光着的男子,身材线条分明,令她不由地感到脸庞一热。
算了算了,她是好人,帮他穿上衣服,也免得他要光着身子死去那么难看。
男子的唇瓣变得青紫,看来快要毒发身亡。
慕倚歆眨了眨眼睛,盯着他那俊逸的脸庞凝视了许久。
这么好看的人死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每个女子对夺了自己第一次的男子总有特殊的感情,她当然也不例外,即使这个男子是被强迫的。
算了算了,送佛送到西吧。帮他解了身上的毒,也算是报答他为自己解毒的恩情。
思及此,她拉过他的手仔细地把起了脉,虽然之前看他症状可以猜测是什么毒,但还是要确诊一下。
虽然这剧毒极其厉害,但还难不倒她天才医学家慕倚歆。
“算你走运。”她起身在森林里寻找着药草。
森林中最多奇珍异草,片刻她便集齐药草。
“没有东西煮药,你就原汁原味地吃吧,反正死不了。”她将药草放到揉成一团塞进男子的嘴里,然而却死活塞不进去。
她的小嘴一撇,语气极其埋怨,“该死的,要不是念在你给我解了毒,我才不救你。”
话落,她将药草放到自己嘴里咬碎,旋即踱过男子的嘴里。
她按了一下男子身上的穴位,让他将药草吞了下去。
做完一切后,她拍了拍手,看了一下天色,忙大步流星地离开森林。
既然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自然要回去暗中将姑姑救出来。
她刚来这个大陆上不久,却得到这个姑姑的以命维护,虽知道她维护的是自己身子的前主人,但她已经将这个姑姑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被她认可的姑姑自然不能被人欺负,否则以她护短的性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风过尘扬,逸扬王府中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然而在慕倚歆悄然无声地混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已然翻天覆地。
慕琼雅因侄女意外堕河而发病猝死?
慕倚歆的眸中迸发着森冷的寒意,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姑姑害死。
她找到了慕琼雅的坟墓,望着那墓碑上的大字,缓缓屈膝而跪。
这个姑姑是她第一次跪的人,她因为自己而死,她尊敬她,感激她,若不是她,恐怕自己也没有命逃走。
抿着红唇叩跪三拜后,她缓缓地站起身,对着寂静冰冷的墓碑道,“我会为你报仇的,逸扬王府的一切,我也会夺回来。”
从今日起,她就是慕倚歆,逸扬王府唯一的镇国郡主慕倚歆。
她本对权势无兴趣,但因为慕琼雅一人,她决定将这副身子的一切都夺回来。况且既然穿越到这副身子,想必冥冥中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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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开始算是直蹦主题了,小包子出现,音雨文文风格稍微变了变,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章 毒医住处
六年时间如若在弹指之间,大陆上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发生了改变。而一切原本平凡的也会变得不平凡。
潺潺流动的溪边,淡黄的野花紧拥簇着盛开,耳畔的大自然声音清脆悦耳,伴随着一道稚嫩的嗓音轻轻荡漾在风中。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粉雕玉琢的小身影正坐在溪边百无聊赖地踢着溪水唱着歌,水波荡漾开来。
唱完后他猛地一哆嗦,嘴中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满天都是‘小星星’的人头太恐怖了。”
这种生活真是太无聊了。他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因为那里才能坑很多的钱,而小歆歆正好相反,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是整天呆在屋里练药。
小星星不允许他跑太远,不然的话他早跑去玩了。
蓦地,慕至迁的余光正好瞧见不远处有几道身影,顿时眸光一亮······
不远处的几人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似乎是要被算计了般。
几人的对话渐渐传了过来。
“公子,我们找遍了整个山头都不见什么毒医,连房子都没有,这可怎么办,你的身子熬不了多久。”
“继续找。”青衣男子气若游丝地出声,然而语气间却带着不容置噱的霸气。
慕至迁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眼底闪过一道窃喜,有钱赚了。
然,他依旧不慌不忙地坐在溪边。
青衣男子看到了溪边的小小身影,道,“这里如此僻静竟有个小孩,他或许知道毒医的住处,去问问。”
“是,公子。”
青衣男子身边的属下应了一声,便向慕至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小娃,你知道这毒医在哪吗?”
慕至迁眨着水灵的眼眸看着他,“回答一个问题五百两,还有,不要叫我小娃,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迁迁。”
“你······”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然狮子大开口。
彼时青衣男子温和的眼眸看了一眼慕至迁,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只是小小年纪,然而那双黠智的眸子以及他举手投足的贵气便可看出这孩子并不简单。
“云齐,给他。”青衣男子温和一笑,淡淡道。
慕至迁立即咧开唇角看着青衣男子,“大叔,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刚刚所说的是五百两黄金哦!”
在他的字典里,愿意给钱给他的都是好人。
云齐眸子猛地睁大,“你一个小孩子,真是狮子大开口。”
慕至迁双手环抱没有理会他,只是凝视着青衣男子,似是若他不给,他便要从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般。
“给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传来,云齐只好不甘不愿地舀出银子给他。
若是这小孩子的确知道毒医的住处还好,毕竟五百两黄金能够买到这消息也不亏了,然而若他不知道,自己必定将他千刀万剐。因为不仅骗了那么多银子,还耽误公子治疗的时间。
慕至迁心满意足地将银子收起来。若不坑多点钱,怎么养小星星呢?等等,这不叫坑,是赚,对,是赚。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慕至迁仰起脖子看着两人比自己不知要高多少的个子有些郁闷,“蹲下来,弄得我脖子酸死了。”
几人无奈地蹲下,慕至迁指着径直的方向,“你们直走五十步就到了。”
目光齐刷刷地向那处望去,却只见空旷的一片。
云齐犀利的目光瞪着他,“那里什么都没有,你骗银子的吧?”
“切,你们不信就算了。”慕至迁瞥了他们一眼,冷嗤一声,扭过脑袋玩水去。
青衣男子凝眸望着那处,片刻,蓦地想到什么,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那就是传说中无灵子的阵法结界‘蒙尘’?”
无灵子所设的阵法结界‘蒙尘’是为了阻挡他人的寻找,即使此人在你眼前,只要他设了阵法,你依旧看不到他,与隐形术无异。
此阵法还可趁对方不备,杀人于无形。多年来无人可破,然而这阵法早已在几十年前便消失匿迹,如今居然出现在此?
青衣男子身后的几个属下闻言亦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倒是慕至迁“咦”了一声,“你居然认识?”
青衣男子惊愕,“还真是···”。如此这般说来,这毒医必然与无灵子是有关系的,而且无灵子当年也是用毒高手。
那眼前这个孩子又与毒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
慕至迁对上他打量的眸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少顷,青衣男子敛起了愕然的神色,温文尔雅的气息依旧。
薄唇吐出了轻轻的话语,“你既然知道这阵法在那?那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进去吧?”
这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是即使设了也相当于没设,因为根本无人得知这里设了阵法。而这孩子却知道阵法在哪,那就证明他是有进去过的。
“知道啊!”慕至迁鼓了鼓腮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你可以带我们进去吗?”态度诚恳而温柔,然而这一套用在慕至迁身上却是不实际了。
“可以啊!”慕至迁很爽快地答应,无辜的眼眸盈盈水光,“不过费用就要另外算了哦!”
不待青衣男子有何反应,云齐便诧异地出声,“什么?刚刚你不是收了五百两吗?”
“刚刚那个只是回答你们问题的费用。”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你们可要知道,毒医的行踪是无价的,我收你们的算是少了。”
云齐看了一眼青衣男子,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从腰间舀出银票。
这小娃说得是没错的,毒医的行踪的确是无价的,有银子也未必买得到。更何况是如今要进这无人能破的‘蒙尘’阵法。
若他真的能带自己和主子找到毒医,别说银子,就算是自己的命他也愿意双手奉上。
慕至迁接过云齐手中的银票,撇了撇嘴,“不要那么小气好吗?带你们进去就只值一千两吗?”
云齐看着他嫌弃的神情,不由地郁闷。这确定是平常的小孩?对于很多贵族人家的孩子别说一千两,一百两都已经很多了。
“那你要多少?”
“一万两”。
云齐闻言一咬牙,“好,只要你能带我们进去,我就给你。”
“成交。”慕至迁一拍手掌,顿时笑得眉飞色舞。
然而当他想到小星星知道他又带人进去的话,浑身抖了抖,小星星不会放过他的。
哎,钱不好赚啊!赚一次就被小星星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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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宝宝出来鸟,兴奋~
第四章 萌萌迁迁
慕至迁的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们进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罚就被罚吧!
思及此,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走在了前面。
后面几人望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来,接下来你们跟着我做。”
只见慕至迁一蹦一跳地迈着小短腿跳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
云齐见状,陷入了沉思,旋即喃喃开口,“这就是破‘蒙尘’阵法的第一步骤?”
随后他跟着慕至迁的身后一步步蹦跳过去,其余几个侍从亦然跟着跳了过去,只余青衣男子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眸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难以想象几个七尺男儿如同兔子般蹦跳着。
终于跳了五十步后,慕至迁走到一朵花前扭了扭屁股,举起剪刀手伴着笑容“耶”了一下,旋即身子又扭动了起来,小小的唇瓣喊着,“萌萌哒,萌萌哒。”
做完这些后,他一本正经地退后了一步,“到你们了。”
除了青衣男子,其余几人都重复着方才慕至迁的动作。毕竟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很多,无人能破的阵法这样解阵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没有怀疑。
“屁股要对着花扭哦!”
“要笑,笑得可爱点。”
“哎哟,不是这样啦,说萌萌哒的时候要很可爱很可爱地说才对。”
“扭大力点,对,左扭扭右扭扭,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慕至迁用着稚嫩的声音“耐心”地教导着,然而几人却忽略了他眼底的笑意。
终于做完了一切后,云齐疑惑地望着青衣男子,“公子,你怎么不做,不做就破不了阵,你就进不去让毒医医治了。”
青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瓣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告诉你破阵的方法吗?”
云齐的眸子瞬间睁大,顿时恍然大悟,满目怒意地瞪着慕至迁,“原来你在耍我们。”
“哈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人。”慕至迁掩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点点的泪花。
“你——”云齐的气得噎住,“你可是答应了要带我们进去的。”
待慕至迁笑完以后,他轻轻呼一口气,“安啦!说了带你们进去就带你们进去,记得给我银票。”
言罢,他举起手似是在半空中画着什么,随后冲着空气大喊一声,“美女开门,美男回来啦!”
话落,几人的额上滑下几道黑线,唇角隐隐抽搐。
青衣男子的唇角上噙着温柔的笑意,对慕至迁不由自主的喜爱。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教养出这样一个聪慧又可爱的孩子。
他虽然开始表面上是耍着他们玩,但另一层就是他想掩饰真正破阵的方法,所以才做了这么多的动作来掩盖。
蓦地周围浮现出了白蒙蒙的雾霾,轻风席卷而过,白雾被吹散,一座房子浮现在眼前。
云齐不禁叹了口气,难怪他们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毒医的住处,更难怪毒医那么神秘了。
但是转而一想,为什么这孩子对毒医似乎很熟悉,明显是与毒医认识的。
“喂,你和毒医是什么关系?”
慕至迁歪着脑袋鄙夷地看着他,“不要那么没礼貌,要叫我迁迁,我是毒医的药童哦!所以你们不要欠债不还哦!”
话音刚落,倏地传来了一声怒吼,“臭小子,你又带人进来了,欠揍吗你?”
慕至迁的身子抖擞了一下,忙躲到青衣男子身后去,“老女人的脾气真不好······”
“说谁老女人呢?你是一日不抽身子痒痒了啊?”声音的主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一双翦水秋瞳仿若星光熠熠生辉,一半青丝简单淡雅地挽起,余下的如瀑般飘散在身后。身上一袭素雅的雪青色纱裙包裹着窈窕的身姿,优雅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敢问阁下就是毒医?”青衣男子拱手优雅地问道。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苍白的脸色显现了他身子虚弱的状态,然而她却完全没理会,来找她的哪个不是病得快没命了?
不过看着这男子这样的身子状况竟然还可以自己行走,不由地有些佩服他。
“看来你给迁迁的印象很好,否则他不会随意带人来。”女子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错,慕至迁虽然贪玩,但他做事有分寸,且他虽年纪小小,但看人一向准确。心术不正的人他不会带来,但即使如此,她的地方,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青衣男子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拆穿慕至迁收他银两的事。
然而,女子的目光犀利如剑地瞪着慕至迁,“这次收了多少?”
“五百两——”在女子锐利的眼神下,他的脑袋瑟缩了一下,“黄金。”
“嗯?”
“好吧,还有一万两······”慕至迁嘟了嘟唇。
“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子轻轻挑眉。
他瞥了一眼青衣男子几人,抬着水眸楚楚可怜地哀求,“一次好不好?”
“没得商量,收得多次数就越多。”
云齐几人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刻,慕至迁撇了撇嘴,小胳膊小腿开始动了起来,小腰伴随着嘴上的节奏扭了起来,“我最我最我最可爱了,身材窈窕脸蛋萌,聪明活泼身体好,可惜有个老姑婆,摧残身心伤自尊——”
“嗯?”女子眯着眸子,尾音微微挑高,警告地瞪着他。
让他一边跳舞一边自我检讨,他倒好,自我称赞去了。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让他在外面面前如此是很丢人的,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惩罚。
云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得欢,刚刚被整得那么惨,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下舒爽了。
慕至迁的余光瞥见他如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这次放过你,还有我写的《药典》你要全部背下来,明日一早检查。”
“啊?”本来听到前一句兴奋的慕至迁,听到下一句时顿时诧异地目瞪口呆。那本药典可是有整整三百多页啊!
“怎么?有意见?”
“没有······”他拉耸着耳朵,满脸的委屈。嘟了嘟唇,转过脑袋看着青衣男子,“看在我牺牲那么大的份上能不能酌情加点银两?”
青衣男子刚想开口,却被女子打断,“还不进去背?”
“知道了。”慕至迁迈着小短腿刚走了几步,又回首说了一句,“对他们放松点哈!不然可怜的迁迁没钱收了。”
女子凉凉的目光一扫,他忙瑟缩了一下脑袋,跑进屋里。
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随了谁的性子,就喜欢到处敛财。
虽然慕至迁到处敛了很多银两,但她从来不会限制他什么,银两也任由他自己收着。曾经她问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他说他要赚很多银子养娘亲。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当初生他下来努力抚养他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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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萌不萌不?一想到那场面我就想笑,哈哈!
考虑到某些原因,以后的更文时间改成了下午三点左右了哦!等到上架之后再回到早上八点左右
第五章 毒医三毒
“毒医,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云齐猛地跪下,低着脑袋恳求。
“凭什么?”女子轻轻挑眉,冷淡道。
“我家公子危在旦夕,许多大夫都说公子已经活不过七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可以说出来,无论你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可以给。”
女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缺银子,也不会救他的,虽然你们是迁迁带来的,但我不会救人,你们走吧!”
闻言云齐激动地猛然站起身子,满眸怒意地看着她,“你身为一个医者,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你根本不配被称为毒医。”
女子轻轻一笑,“不要忘了我这毒医的名称是如何来的。”
之所以称为毒医,是因为毒医有三毒,毒舌、毒心、毒药。
想要让她医人,难过上青天。毒医的名称名扬天下,然而闻名天下以来,她医过的人十根手指就可数得清。
但也因如此,找毒医的人越发得多。物以稀为贵,毒医医治的人在少数,但她的医术出神入化。传说,她只要一根银针或者一把小刀便可起死回生。
“你——”云齐冷笑,“我看你这毒医的名声就是浪得虚名。”
青衣男子的眉头蹙了蹙,眸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公子——”云齐撇了撇嘴,随即看向女子继续说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你不过是有点名气的大夫,竟然敢如此的拒绝我家公子。”
女子微微地扬了扬唇瓣,水眸斜睨了一眼青衣男子,“梓恒皇朝三王爷殷梵陵,可惜,在我看来无论是王爷还是平民都是一样。”
殷梵陵愕然,没料到这女子一早便看出他的身份。而且她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依旧拒绝医治自己。
云齐亦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眸,“你怎么知道?”
“就凭我独具慧眼,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否则你们就留在这给我试药。”说着她瞥了一眼殷梵陵,“不过看你们公子的身体,恐怕也试不了多少药便死翘翘了吧?”
“你——”云齐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毒医果然毒舌,说话都带刺的。
殷梵陵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波澜,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救我家公子?”云齐平复了一下心情,猛地吸了口气说道。
“如此的话,那就按我的规矩来办事。”女子思索了一会,拍了拍手掌,轻声喊道,“迁迁,拿出来。”
片刻,慕至迁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转盘。他轻轻地将转盘放在殷梵陵面前,随即背手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让我医治他?可以!转动这个转盘,转到什么就是什么。”女子对着转盘示意了一下。
只见转盘之上的百分之一是“医治”两个字,其余的上面写着:
裸奔跳河、自生自灭、死无全尸、自挖心脏、百虫啃噬······
“这——”云齐面带犹豫地看着,他的目光渐渐转向殷梵陵,“公子,这怎么办?”
“既然是毒医的规矩,那就按照她的规矩来吧!”他没有半点的惊惧,反而只是淡淡的一笑,恍若这世间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这份淡然如尘的气质倒是令女子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
“公子······”云齐惊愕出声,想开口劝说,然而却见殷梵陵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若转不到这‘医治’二字,那只能说是天意,况且毒医本就没有义务要救我,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毒医给予我机会。”温柔的嗓音如同流水般清清淡淡,柔软地划过人的心尖,轻轻挑起了一片涟漪。
女子勾了勾唇,“很好,那就转吧!”
“对啊,转吧转吧!大叔,我看好你哦!”慕至迁睁着乌黑的雾瞳,点头如捣蒜。
见此,殷梵陵啼笑皆非,心里的雾霾似是瞬间被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扫而光。
他轻轻抬袖,修长的手臂缓缓放到转旁上微微用力,转盘开始转动起来。
殷梵陵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即使面对这紧要关头,他依然表现得与他无关般。
反而是云齐握紧了拳头,屏紧气息看着转盘上的箭头缓缓地在移动。
女子面色漠然地看着一切,而慕至迁则表现得十分悠哉。
终于,转盘不负众望地指向了了“医治”两个字。
“太好了,公子有救了。”云齐与几个侍从激动兴奋地叫了起来。
女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殷梵陵说了一句,“你可真幸运。”
“谢谢。”殷梵陵轻轻一笑。
“你们可以留下,但这里的花草你们一点都不能碰,明日我便帮你看病。”女子丢下了这一句,旋即拽着慕至迁的小胳膊走进屋里。
“哎哟,小星星你干嘛啦?”慕至迁撇了撇嘴表示很不爽。
慕倚歆淡淡挑眉,语气微微有些讥讽,“你不过是与那人第一次见面,竟然就如此的帮他,看来他深得你心啊!”
他闻言讪笑一声,“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小星星了。”
他的确帮了殷梵陵,否则以那么小小的几率,殷梵陵怎么会那么好运转到“医治”二字呢?其实就是因为他做了一丢丢的手脚。
“为什么帮他?”
“我觉得他很有钱。”慕至迁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模样认真得令慕倚歆不禁失笑。
“还有呢?”
“长得好看。”
“还有呢?”
“又有权势。”
慕倚歆的唇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夸得他天上有地上无啊!”
“哎哟。”慕至迁嘟了嘟小红唇,“人家这不是在帮你找对象嘛!要知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慕倚歆凉凉的一个眼神射过去,“给我把药典背好,今晚检查。”
言罢,她转身回药房弄药。
只余慕至迁站在原地苦着脸欲哭无泪,“恶毒的老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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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关系复杂
殷梵陵几人在屋外等了会,终于云齐忍不住走进屋,正好看见蹙着眉头苦着脸在背书的慕至迁。
“那个——迁迁,我们住哪?”
慕至迁不耐烦地抬头看他一眼,“哎哟,你知不知道打扰人家背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哦——”云齐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那我们今晚睡哪?”
慕至迁叹了口气,颇为鄙夷地看着他,“没看见外面一大块地方吗?想睡哪就睡哪,不过不能压坏小星星的药草还有她精心栽种的花,不然她会爆发的。”
言罢,他继续低头看书去。
“你,你让我们睡地上?”云齐睁大了眼睛,惊诧地开口。别说他们家王爷,即使是他,都没有试过以天为铺以地为床。
慕至迁没有再理会他,当云齐再次想说什么时,殷梵陵温和的嗓音缓缓传来。
“云齐,好了,睡外面就外面吧!别打扰他了。”
慕至迁暗自点了点头,这个自己亲自为小星星选的对象还是不错的。
繁星挂在天空闪烁着,夜色正浓,房子外却如白昼般。
只见门前吊着两颗闪耀的夜明珠,如同现代的吊灯般,下面用银铃装饰着,风吹过发出了叮铛的声响,让寂静的空气有了一丝暖意。
云齐膛目结舌地看着两颗比拳头还要大的夜明珠,“这毒医是多有钱啊?”
要知道夜明珠不多,但一般贵族都会有。然而这么大颗的夜明珠却寥寥可数,所以十分珍贵。而这毒医竟然拿两颗夜明珠随意地放在门外照明,也不怕摔了。
彼时慕至迁咂咂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鄙视地看着云齐,真是没见过世面······
“慕至迁,背好了吗?”慕倚歆施施然地走出来,轻飘飘地看了殷梵陵一眼。
“好了,”他咧嘴一笑,“我这么可爱聪明,怎么会没背好呢?”
“连翘?”
“株高约3米,枝干丛生,小枝黄色,拱形下垂,中空。叶对生,单叶或3小叶,卵形或卵状椭圆形,缘具齿。花冠黄色,1—3朵生于叶腋;果卵球形、卵状椭圆形或长椭圆形,先端喙状渐尖,表面疏生皮孔,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抗病毒。”
“麝香?”
“雄麝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腺囊的分泌物,干燥后呈颗粒状或块状,有特殊的香气,有苦味,可以醒神开窍,活血散结,止痛,催产。”
后面的问题慕至迁都答得从善如流,殷梵陵几人看得连连诧异。
对于这些慕倚歆并不意外,毕竟迁迁就是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她才让他半日便背完药典。
考核完毕以后,慕至迁的目光对上殷梵陵几人惊愕的眼神,骄傲地仰了仰下巴,“你们是羡慕不来的,我就是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人长得可爱又好看,哎哟~我要是女子肯定嫁给自己,真是太优秀了。”
几人唇角抽了抽,即使事实如此,你也不要说出来好吗?
慕倚歆对于他这种时不时就自恋一下、臭屁一下的行为表示淡定。
她轻轻启唇,“等等漱完口快睡觉,明日早起,解决好你带回来的大麻烦。”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殷梵陵几人。
后面一句话说得众人毛骨悚然,感觉她明日不是帮殷梵陵医治,而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慕至迁鼓了鼓腮帮子,站在殷梵陵面前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殷梵陵不由地惊叹,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一眼便可看穿人的心思。
他微微颔首,“你不只是毒医的药童那么简单吧?”
慕至迁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即蹙了蹙眉,“难道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吗?”
殷梵陵不禁汗颜,这话不是应该问你吗?
“嗯——”慕至迁严肃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们的关系还真的挺复杂的,她是骂人者,我是被骂者,她是施暴者,我是被爆者,她虐待萌萌可爱的我,我只能委屈地在角落掉眼泪——”
说着他还佯装地擦拭了一下眼泪。
“······”殷梵陵无语。
想在他嘴里套话还真是难啊!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不远处搭着帐篷的慕倚歆,良久,他疑惑地看向慕至迁,问道,“她在干什么?”
“睡觉啊!”
殷梵陵不可思议,“她就睡在那里面?为什么有屋子不睡?”
“据说,她要吸天地之灵气,然后打通任督二脉,最后,就可以变得无人能敌。”
这话一听就是瞎扯,实际是慕倚歆的想法不同常人,她觉得睡在夜空之下格外地舒畅。
这晚,慕至迁看见殷梵陵几人这么凄凉的份上,勉勉强强帮他们也搭了几个帐篷,起码不用风餐露宿这么辛苦。
思及此,慕至迁真真觉得自己菩萨心肠。
实际上,他是这样对殷梵陵几人说的,“我可以帮你们搭帐篷哦!一个一千两。”
殷梵陵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也不想躺地上就这样对着夜空睡觉,且清晨露水重,说不定起身时全身早已湿透了。
一夜就如此安宁地过去。
清晨伴随着慕至迁稚嫩的尖叫声到来,“该死的,你又吵我睡觉,你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众人揉着惺忪的眼睛起身,而殷梵陵过了一日身子更加虚弱,但除了面色苍白点,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无疑他的忍耐力非比常人啊!
只见屋子里被抛出一个白影,呈弧线划过。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雪狐,它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屋内的小人儿,雪白的尾巴摇了摇,蹲坐了下来。
物似主人型果然是没错的,雪狐如今这神情如同慕至迁那装无辜可怜的模样。殷梵陵惊叹,没料到这只雪狐居然如此的有灵性。
彼时慕至迁满脸不爽地走了出来,狠狠地瞪着小雪狐,“你一天不吵我会死啊?我睡眠不足就会导致我可爱的小脸蛋变憔悴的,到时候我就炖了你美容。”
小雪狐瑟缩了一下小脑袋,似是十分害怕,然而它的眼神却不见有任何的惧意,明显是习惯了。
“好可爱的小东西,昨天怎么没看见。”殷梵陵淡淡一笑,问道。
慕至迁的白眼一番,“小星星虐待不可爱啊!让它去采摘灵芝了。”
“不可爱?”虽然对于毒医让这只小雪狐却采摘灵芝比较诧异,但经过昨日看到的一件件令自己惊诧的事情,已然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又锻炼了一个级别。
“对啊,它叫不可爱,有问题吗?”慕至迁走去抱起了小雪狐,捏了捏它的耳朵,又对着它做了一下鬼脸。
殷梵陵忍俊不禁,“它为什么叫不可爱?”
慕至迁闻言,顿时小脸一皱,“难道它很可爱吗?”
殷梵陵无言以对,他蹂躏着“不可爱”继续说着,“它明明就不可爱,哪有我可爱?你说呢?”
众人一脸黑线,敢情他是对这小雪狐羡慕嫉妒恨······
不远处洗漱完的慕倚歆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是要治病吗?快点过来。”
殷梵陵随着慕倚歆进屋,她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片刻,她嘲讽一笑,“皇家之人,命运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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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去绝尘庄
“什么意思?”他凝眉,疑惑地抬眸。
“你表面上看起来是身体虚弱,病痛缠身,但实际,是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这毒药下得巧妙,让人看不出你是中毒,只会认为是你自己身体的原因,久而久之你就会毒发生亡。”
殷梵陵的心中一阵震惊,他本以为,是他身体虚弱,没料到会是如此。
在四年前一次意外受寒发烧,他的身子便开始变差,无论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身子都好不起来,原来,是他早已被下毒,若他不是遇到毒医,怕是到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到底是谁给他下了毒?
“你这毒不难解,这毒的厉害之处只是给人制造生病的假象,我给你施针,然后开药方给你回去吃半个月,便可痊愈。”
她从柜子中拿出针包,将小小的银针放到火烛上烧灼,旋即专注地为他下针。
殷梵陵望着那双专心致志的瞳眸,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女子的认真。
听她的声音明明岁数不大,却有着超凡的医术,本来他还以为毒医应该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如迷般的女子。
渐渐地,他看着她流光溢彩的双眸越发的入神,墨瞳幽深得令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却给人致命的吸引力。
“看够了吗?”戏谑的嗓音瞬间让他顷刻间回神。
他尴尬地一笑,“抱歉。”
此时他感到神清气爽,不知不觉间她已然为他清了毒素,毒医的名称果然名不虚传。
慕倚歆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随即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殷梵陵,“针灸已经帮你解了毒,但身体还残留着毒素,回去根据这药方熬制,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殷梵陵一怔愣,随即释然,经过一晚的相处,他大概也清楚了她不近人情的性子。
他接过药方,转身走了出去,然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缓缓转身,温润一笑,“谢谢,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会回来找你的。”
慕倚歆不以为意,不过一转身,她早将他的话抛诸脑后。
“这样就好了?不是该治一年半个月吗?”慕至迁蹦到殷梵陵面前打量着他。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医术吗?”慕倚歆凉凉的话飘过。
“不是,当然不是。”慕至迁忙讪笑地摇头。他只是想让殷梵陵留在这多一会能够与小星星促进一下感情,发展发展嘛!
“你们快走,还有,不能将‘蒙尘’阵法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慕倚歆森寒的冷眸中带着警告。
“好。”殷梵陵回以微微一笑。
“公子,你——就这样好了?太好了。”云齐兴奋地看着他喊道,随即向慕倚歆俯了俯身,“谢谢毒医,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不必。”言罢,她转身回屋去。
慕至迁闻言“切”了一声,“改日她也未必会认得你们。”
“什么意思?”殷梵陵的心一紧,话语脱口而出。
看着他微微紧张的模样,慕至迁心中暗暗一笑,看来他对小星星有兴趣了。
“你们以后若见到她就知道了。”他狡黠一笑,卖着关子。
殷梵陵一头雾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见到慕至迁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就没问下去。
待殷梵陵几人离开以后,慕倚歆亦然进屋收拾东西。
慕至迁见状,抱着“不可爱”跟了进去,“小星星,你这是要去哪啊?私奔吗?私奔也不能抛下我啊!”
慕倚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绝尘庄帮你太师娘拿‘千年暖玉’作药引,她的病才能完全康复。”
小脸一跨,慕至迁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不能去?”
“绝尘庄太过神秘,派了那么多人去打探,却只知道的确有千年暖玉在其中,然而没有一人可以成功混进绝尘庄,如今我只有亲自去,若带上你,一切行事都不方便。”
“好吧,你快去快回。”他唯有撇了撇嘴说道。
太师娘对他那么好,他当然也希望小星星能够早日治好太师娘的。
慕倚歆无奈地看着他的小脸,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给我安分点别惹事,要是又惹出什么事你知道后果的。”
“哦。”他轻轻颔首,一脸的乖巧,然而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他可以到处去玩了。
慕倚歆暗暗喟然长叹,她的亲儿子,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懒得再去帮他收拾烂摊子。
此次去绝尘庄虽危险,但也非去不可,毕竟千年寒玉她只查探到绝尘庄才有。六年前她一人颠沛流离,得到“不可爱”的帮助下遇到了师父。
她的师父无灵子是个世外高人,早已隐居起来,若不是“不可爱”,她根本遇不到无灵子。当她知道无灵子的震撼身份后,便希望他收自己为徒,毕竟在这个大陆上,若不变强,就只有受欺负的份。
她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无灵子也不肯答应收她为徒,正巧她得知他的妻子昏迷了十年,便提出让自己医治。而无灵子也许下承诺,只要她能够令他的妻子苏醒,他便收她为徒。
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令师娘苏醒,但她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还有毒素,病情自然棘手了点。
几年内她努力帮师娘调养身子和压制毒素,但要彻底清除,还是需要千年暖玉作为药引。
师父师娘对她可谓有再造之恩,她如今的武功等等都是他们教的,偶尔她出去巩固自己势力时,也是师父师娘帮她照顾迁迁,她对他们又怎能不感激,所以此番她必定要拿到千年暖玉。
慕倚歆收起了回忆,带上包袱走出门外。慕至迁仿佛依依不舍般,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喊道,“小星星,黄泉路上——啊呸!一路上注意安全。”
远处的慕倚歆听见身后的嗓音,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直接将他的话无视。
待她的身影没入在雾霾中,他立即笑颜逐开,轻轻抚了抚“不可爱”柔顺而白绒绒的毛,“不可爱,我们自由了哦!玩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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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咱们亲爱的楠竹正式出现~里面的人物不会无端端出现滴。
推荐好友浮生的文文:盛世医香之摄政王好威猛。音雨的封面也是她帮忙做的哦!
如果陆弯弯知道床上这个极品帅哥就是当朝摄政王,她绝对不会把他睡了!
如果不是贪恋他的芝兰玉树天怒人怨的美貌,她也不会手段耍尽睡了他一次又一次!
以至于他雷霆暴怒,动用了最精锐的军队把京都掀翻了天!
只为查出这个不知羞耻又极度诱惑的小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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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渊国,人人惋惜陆丞相家的掌上明珠
据说长得花容月貌羞花闭月,有大渊第一美人之称,
可,偏偏是个傻子!
陆弯弯穿越而来却是十分满意,这不叫傻,叫萌!换她身上就叫黑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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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日久生情
人人都知道绝尘庄在哪,却极少有人进得去,原因便是这绝尘庄守卫森严。
也有许多仰慕绝尘庄庄主——绝尘公子陌君澜的风采来自动送上门,或者有想偷偷爬墙进去的,但都被发现丢了出去。
慕倚歆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守卫立即警惕地握住剑柄,冷冷地看着她,“绝尘庄不容闲杂人等在此出现,你最好快快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她轻轻一笑,覆在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倾世面容,此刻却给人一番神秘莫测的意味。
“告诉你们庄主,我知道毒医的下落。”
绝尘庄近几年一直在访寻名医,后毒医声名大噪,绝尘庄更是派了不少人找毒医的下落,虽不知他们要找毒医做什么,但可以看出毒医的消息对他们很重要。
守卫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移打量,“姑娘,你可知道若是欺骗我们庄主,会有什么下场?”
很多人为了进绝尘庄见庄主,也撒了这样的慌,总令庄主一场欢喜一场空。自此,这类人最终的下场都是暴尸荒野,后来也就没人敢用这样的谎言骗庄主见他们了。
然而如今这姑娘,又用这样的借口,她是不知道那些人的下场还是真的知道此消息?
“你尽管去禀告就好,我想陌君澜应该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她淡淡一笑,眉眼间满是自信。
见状,守卫犹豫了一下,“姑娘稍等,我这便去禀告。”
片刻,一个男子款款而来,身着素白长袍,眉峰的凛冽之气散发着压迫感,立体的五官恍若谪仙般出尘,一双幽深墨瞳有着勾魂夺魄的魅力,凉薄的唇瓣紧紧抿着。
是他?她除了重要的人的脸记得以外,其他人的脸她都会忘记,她有脸盲症,却偏偏记得这一面之缘的男子。
她的目光触及这张脸庞不由地一惊,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眸光下意识地躲闪。
没料到六年前被她当成解药的男子竟然就是绝尘庄的神秘庄主陌君澜,而且,他还是迁迁的亲生爹爹。
陌君澜凝视着那双水眸,峰眉一蹙,这双眸子似曾相识。
他忆起六年前那女子的双眸,也如眼前人般摄人心魂。六年前的女子容貌尽毁,脸上被划了数道疤痕,而眼前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难不成就是为了遮掩脸上的疤痕?
她就是六年前的女子?
锐利的双眸在慕倚歆身上流连,她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眸光闪了闪,冷声开口,“绝尘庄庄主原来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人,竟然毫无礼貌地打量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陌君澜魅惑一笑,笑容间充满了冷意,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素昧平生?我想,六年前有缘与姑娘见过一次吧?你说呢?”
她退后了一步,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毒医的下落?”
闻言,陌君澜的面容变得肃然,凝眸看着她,“你真的知道毒医的下落?”
“自然,”她点头,对上他的眸子,“但我不是白白给你这个消息。”
“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住在绝尘庄。”她也不想兜那么多圈子——先住在绝尘庄再暗中找千年暖玉,实在是千年暖玉太过珍贵。
先前她派人来试探过他,他根本不愿用千年暖玉来交换毒医的消息,如今她唯有住进绝尘庄查探千年暖玉的下落,再将千年暖玉偷走了。
陌君澜的神色一变,如剑的利眸看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留在绝尘庄,可以与你日久生情,说不定还能成为绝尘庄的主母,你说呢?”她挑眉嫣然一笑。
见陌君澜神色凝重,犹豫不已,她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在此住多久,三个月后我便离开,若那时不能与你日久生情,我也只能掩泪而去。”说着,她还故作伤心的模样。
陌君澜汗颜,你能装得像点不?
“若你说谎骗我,又当如何?”
“任凭处置。”她答得很是迅速。
“好,我答应你。”不知为何,这女子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令他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她。
至于慕倚歆的那点小把戏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女子完全对自己不屑,不可能是想要当绝尘庄的主母,她进绝尘庄绝对是另有目的。他私下暗中派人监视她,就不信她能翻起什么浪来。
“你先告诉我毒医的消息。”陌君澜定定地看着她。
“这还不行,万一你不守信用,我一告诉你你就赶我走怎么办?”
“我一向一诺千金,说话算话。”
“可惜我不信你,你放心,三个月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反正不过三个月,等等便过去了。”言语间,她已大摇大摆地踏入屋内,俨然一个主人的模样。
陌君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亭蹙眉走了过来,“爷,你真的信她?”
“姑且一信,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而且他也要好好地看看,这女子是不是六年前的她。
慕倚歆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叫住了一个婢女问道,“你们庄主的房间在哪?”
婢女怔愣了一会,面色呆滞地指了指一个方向,心中不停地猜测。
这女子不会是庄主带回来的女子吧?难道她就是未来的主母?天呐!庄主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还以为他是弯的呢!没想到还是喜欢女子的,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有机会了?
慕倚歆才不理会这女子在想什么,径直地往陌君澜的房间走去。亭想要阻止,却被陌君澜拦住,“由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
庄内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她,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在庄内大摇大摆地到处走,而且竟然还敢走近庄主的房间。
一下子整个绝尘庄都沸腾起来了,都说庄主带回来一个女子,那是他们未来的主母,据说主母还光明正大地进了庄主的房间,庄主还非常纵容,一时间,他们的庄主被冠上了痴情的好男子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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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近水楼台
而实际,慕倚歆只是微微打量了一下陌君澜的房间,旋即又看了看隔壁房,许久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环境还算不错。”
“喂,陌君澜,你这房间我要了。”她指了指隔壁房,语气十分的不客气,没有半点自己是客人的自觉。随后拿着包袱进入房内,从始至终,陌君澜还来不及出声拒绝。
亭的唇角抽了抽,这无耻的女子还真是······特别的无耻。
陌君澜汗颜,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负手走进慕倚歆选的房内,望着她将自己的包袱摆放好。
“为什么选这间房?”他凝视着她问道。
她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近水楼台啊!不然怎么与你日久生情呢是吧?”说着她还轻挑地扬了扬下巴。
见她不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名字?”
“哦!我姓沐。”
陌君澜的眸子凝了凝,“羡慕的慕?”这可是逸扬王府的姓啊!
“栉风沐雨的沐。”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
“全名?”
“木瓜。”她随意地摆摆手,明显的敷衍。
“谁家的爹娘会起这个名字?”陌君澜不由地失笑,这难得笑容,是他许久没有的了,没料到见到这女子后他会露出了许久以来的笑容。
“我爹娘,不行?”她仰起脑袋冷哼一声。
陌君澜轻笑,“姑娘,我发现你很不诚实,这样让我如何相信你确实知道毒医的消息。”
慕倚歆撇了撇嘴,终还是道出了一个名字,“沐歆。”
“欣喜的欣?”
“歆慕的歆。”
陌君澜点了点头,赞叹一句,“好名字。”
慕倚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能有多好?反正都是假名字。虽然也不全是假的。
“六年前,我曾在西郊树林遇到一个女子,她夺走了我一样东西,你与她很相像。”他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神情,却见她的神色未有一丝变化。
她挑眉,语气微微嘲讽,“哦?是吗?居然还有人能夺绝尘公子陌君澜的东西,还真是稀奇。”
“我想小歆歆应该注意的是后一句,你与她很相像,或者,你根本就是她。”陌君澜倾身靠近她的面纱,紧盯着她的双眸。
她不由地感叹,真不愧是父子吗?连叫她的名称都一样。
“你认错了,我从未去过西郊树林。”
他的眸光闪了闪,“那你可敢将面纱摘下一看?”
他找了那个女子六年了,却没有半点消息,如今有一个可能是她的女子,他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慕倚歆轻笑出声,“陌君澜,你这是在觊觎我的美色吗?”
他的唇角轻轻一扯,凉薄的唇瓣轻启,“我要找的她面容极丑,被划了数道疤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她,我对你的美貌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特意在“美貌”二字加重了语气。
“那还真是不巧了,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脸上更是肤若凝脂、光滑无比,没有半道疤痕,不是你要找的人。”
“揭开面纱便知晓。”陌君澜似是今日不揭开她的面纱便不罢休。
她微微捋了捋青丝,眼底的光芒微微一闪,“我还真是好奇,这女子到底夺了你什么东西,让你这般执着?”
“她夺了我清白。”
瞬间,慕倚歆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这男人还真是够直接的。
“你还真够诚实,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夺了清白?这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你夺了人家的还差不多。”
她眉眼弯弯,衣袖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
“当初我被人暗算下了毒,才让她有机可乘,但事后,若不是她救我,恐怕我早已死了。”
他忆起当年醒来时的惊愕,当初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料到自己身上的剧毒被解了,没料到那女子还会医术。
如今越想越怀疑眼前的女子,当年的女子会医术,而眼前的女子知道毒医的消息,那有可能她与毒医认识,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毒医,所以懂得医术,当年就是她救的他。
“这么说来,那女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她俨然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发表看法,旋即啧啧一声,似是惋惜,“真可惜,还真不是我,若是我,我肯定承认,说不定能够借这救命之恩便当上这绝尘庄的主母了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她。”他感觉那女子就是眼前之人,否则这感觉不会如此熟悉。
“既然那女子夺了你的清白,那么她肯定也不是完璧之身了吧?但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
言罢,她将衣袖一掀,手臂上赤红的守宫砂展现在眼前,刺痛了他的眼睛。
“怎么会?”陌君澜一怔,旋即走到桌上端起茶壶,将水倒在她手臂的守宫砂上,却未见有褪色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是伪造的。
“现在可是相信了?”她勾起唇角。她不能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她还有她的事要完成。她更不能让他知道迁迁的存在,迁迁可是她的命啊!
“对不起,失礼了。”陌君澜敛了敛神色,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身影,她轻轻抚上手臂的守宫砂,不过伪造一个守宫砂,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这样一来,陌君澜多少会减少对她的怀疑吧!
她知道陌君澜不好糊弄,或许他还未完全相信,不过已经消除了一些怀疑,这样就够了。
她伸了伸懒腰,到床上睡去。赶路这么久来到绝尘庄,她早已疲倦不堪,要好好地补补睡眠。
她本想在外面搭个帐篷睡的,可惜没有材料,而且屋外搭帐篷怕是被这庄内的人看见了,便将她整个帐篷扛走怎么办?所以她就勉强睡在床上了。
到了夜晚,陌君澜从书房走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亭问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亭闻言便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俯了俯身,答道,“一直在房内睡觉。”
“亭、台、楼、阁你们轮流好好盯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给我。”
“是,爷。”
陌君澜抬步走向慕倚歆的房间,她都睡了一整天,难道就一点也没感觉饿吗?
------题外话------
楠竹,就不让你这么快得到真相,怎么着?(我会不会被拍呢?)
第十章 鸳鸯戏水
陌君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她,或许,是因为她与那个女子相似,又或许,是因为她有毒医的消息。
他来到门前,轻轻抬手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在屋内的慕倚歆翻了翻身,完全将门外的人置之不理,继续睡去。
陌君澜加大了力度继续敲,终于慕倚歆满脸不爽地睁开眼睛起了床,还不忘戴上面纱,旋即从桌上拿起了茶壶径直向门口走去。
门打开,陌君澜微启薄唇,话还未出口,却感到一壶茶水迎面泼来,一切猝不及防。瞬间,他的青丝湿透,就连白袍亦然湿了一大块,脸上还滴着水珠。
“爷——”他身后的亭惊愕地唤了一声,忙递上一块手帕给他。
见此场景的众人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姑娘也太彪悍了吧?虽说她是庄主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可能是未来的主母。但她如此对待庄主,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陌君澜面无表情地接过手帕,将俊脸擦干净以后,冷冷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慕倚歆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开口,“你让我在睡眠中清醒,我自然也要回报你。”
她的起床气颇为严重,所以慕至迁从不敢打扰她睡觉,否则——这就是下场······
对于陌君澜,她已经很给面子只泼茶水,而不是什么毒药。
陌君澜冷冷地盯着慕倚歆许久,霍然魅惑一笑,“既然你如此回报我,那我自然要感谢你一下,你不是想要与我日久生情吗?我给你机会,现在,陪我沐浴。”
顷刻间,她的眸子猛地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
众人的瞳孔中也写着难以置信,要知道庄主从不喜与人接近,更勿论是与人沐浴了。
“我从不开玩笑,你泼我湿了一身,我却以德报怨让你与我鸳鸯戏水,看我对你多好,给你机会勾引我。”陌君澜噙着邪笑,暧昧的一言一语却令人听得惊悚。
勾引?勾引你妹啊!慕倚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拿茶水泼他了。
明显——她不是陌君澜的对手。
“给沐姑娘准备一套衣服。”陌君澜淡淡地给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应了一声,忙下去准备。
“陌君澜,你有病啊?”她瞪大眼眸看着他。当初该死的就不该随便编了那么烂的理由,说什么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你就要请来毒医帮我看看,到底我有没有病。”陌君澜微微一笑,拽起了她的手。
她一怔,下意识地甩开,随即一巴掌迎风打去。
陌君澜手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子应该温柔点。”
慕倚歆冷哼一声,膝盖猛地向他的下半身顶去,幸好他的反应快,忙拦住她的腿,“一个女子怎可以这么流氓。”
“你才流氓,看我不让你断子绝孙。”说完她一愣,忙呸了一声,什么断子绝孙,这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咒了么?
见她这般模样,陌君澜轻笑,“看来你还是不舍得的。”
“对啊!舍不得呢!”她勾起红唇,手下微微一动,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陌君澜一闪身,到了她的身后。她愕然,没料到陌君澜竟然会闪得如此之快。
除了陌君澜一人外,所有人全部中招,连亭这个贴身护卫也不例外,都不停地用手抓着痒痒。
陌君澜一开始被她泼了水,完全是意料之外,他没有料到她会一开门便动手,之后他大概地了解了她的脾气,自然对她有所防备,才没被她暗算。
慕倚歆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用白菊花沐浴便可解了药性,”她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如今殃及池鱼,当然要告诉他们解药性的方法。
“走,沐浴去。”望着她气得牙痒痒的模样,他心情愉悦地揽住她的腰身,动作自然得像是轻车熟路一般。
感受到腰间的“猪蹄”,她的眸光冷冷一闪,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刃劈过去。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缠,慕倚歆是越打眉心蹙得越紧,她知道陌君澜不好对付,但没料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
他对起自己来游刃有余,且他根本没有用全力。
陌君澜望着她凝重的神情,眸里溢满了笑意,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桎梏着她,迅速将她扛起。
“该死的陌君澜,你干什么?”感受到众人暧昧的眼神,她大力地挣扎,尴尬地喊出声。
“你再动摔下来就与我无关了。”
他就这样毫无顾忌她的形象、扛着她大步走到温泉。
温泉雾气漫漫,袅袅生烟,一靠近便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息。
他似是随意地将慕倚歆放下,但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对待心爱之物。
她的脚一碰到地,便如遇到洪水猛兽般离得他远远的,还一脸嫌弃地抱手看着他。
陌君澜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宽厚的手掌放到了腰间,轻轻一拉,外衣缓缓褪下。
他本以为慕倚歆会有什么反应,例如尖叫、掩面之类的,然而却见她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见他停下,慕倚歆眨了眨眼睛,“怎么不继续啊?难道你的身材不及别的男子,怕丢人不好意思给我看?”
只要不是让她与他一起沐浴,她怎么都无所谓,况且她是医者,对于人的身体结构又不是没研究过,说不好意思那便是矫情了。
陌君澜的眸光一凝,抓住了她的柔荑,眼底迸发着莫名的怒意,“你看过很多男子的身子?”
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一般的都只是看一眼,唯一一个让我看了三年。”
可不是嘛,迁迁那家伙自小都是她帮她洗澡的,只是迁迁三岁开始就不喜欢她帮他洗澡,真是不可爱。
“你——懂不懂廉耻?”陌君澜怒瞪着她,一想到她看过那么多男子的身子他就莫名的怒火中烧,而且还有一个居然看了三年?该死的······
“难道你懂?”慕倚歆倾了倾身子靠近他,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狡黠,手腕微微一动,猛地用力将他推下温泉去。
方才被她气得怒火中烧的陌君澜才会被她有机可乘,不过在被她推下去的那一刻,他忙反应过来,骤然拉住她的手。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人一并落到温泉中,浑身湿透。
覆在慕倚歆脸上的面纱亦然落下掉在水中。绝色容貌暴露在眼前,水滴径直随着青丝一滴滴落下,水珠亦然顺着不施粉黛的脸庞滑落,如出水芙蓉般出尘动人。
------题外话------
审核编编,真真神马都没有,就这样过了吧哈!
对于女主,楠竹只能说,防不胜防,哈哈
第十一章 莫名恨意
陌君澜的神色怔愣住,那绝色容颜的确没有一道伤痕,绝美得倾国倾城。
看到他眼里的惊艳,慕倚歆才意识到什么,忙转身上岸,临走前转首冷冷地看他一眼。
也是这一眼,令她看到了他因亵衣散乱而露出的胸口,那如火般焰红的四叶形状特殊而诡异。
她的眸光微微一闪,原来这竟然会是遗传的胎记。
没错,那四叶胎记迁迁胸口上也有,她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胎记,没料到陌君澜身上也会有。
不能让陌君澜发现迁迁,更不能让他看到迁迁身上的胎记。
她敛了敛眸,抿唇轻点脚尖用轻功离开。
陌君澜不发一言地让她离开,他深幽的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方才他也注意到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那种复杂莫名的眼神,但他想不透她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哥,那女子——你就那么放心让她住在这吗?”男子身着墨色长袍,神情淡漠无比,微冷的嗓音淡淡飘来。
他的五官与陌君澜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的冰冷要比陌君澜更甚,他的眼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沧桑。
他坐在一张轮椅上,滑动着轮子缓缓过来。没人想到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然会是个残废。
“你什么时候来的?”陌君澜瞥了他一眼,眸里微微多了一丝暖意。
“我一直在外面,等那女子走了我才进来。”他听说哥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且让她住在隔壁的厢房,对那女子极为纵容,有可能是这绝尘庄的未来主母。于是,他便来了。
他不相信哥会忽然间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
“曦言,你看到她了?”
“只是看到身影,她用轻功离开,走得太快,没看清楚。”说到此,他的眸子冷了冷,“哥,她懂轻功,说不定也懂武功,万一她是那边派来的人就遭了。”
捕捉到他眸里的冰冷,陌君澜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她的确会武功,但她不像是那边容易控制的人,而且我也相信,她不会害我。”
“哥,你怎么就确定她不会害你?你根本不了解她。”陌曦言感觉自己的哥哥今日太过感情用事了,平日的他不会这么理智的。
陌君澜一噎,无言以对。他莫名地相信慕倚歆,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曦言,她知道毒医的下落,唯一的条件就是在这住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找到毒医,你的双腿就有救了。”
望着陌曦言已然残废的双腿,他的眸光如同寒冰般冷然。若不是曦言当初爱上了那个女子,双腿也不至于会如此。
“那个女子来历不明,不可信。”陌曦言的神情冷凝,眼底的幽光深沉不见底,自从他五年多前错信了那个女子,他便不再相信任何女子。
那些女子,接近他们绝尘庄都是有目的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治好你的腿,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神情坚定,无论陌曦言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陌曦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哥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唯有暗中注意着那个女子,绝不能让她伤害哥哥。
月光透过树影落下斑驳清冷的光,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小桥中央一抹人影坐在轮椅上,手中执一箫放在唇畔缓缓吹响。
箫声仿若一缕秋风,悲凉却沁人心脾,藏匿着无法揭开的伤痕。
慕倚歆在房内听到那不远处飘来的箫声,眉心越来越凝,这箫声,怎么这般熟悉?
她寻着箫声的来处走去,远远地便看到那一抹身影。
她的凤眉一蹙,这不是她今日离开温泉时瞥见的那一个男子吗?
箫声骤然停下,陌曦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光一凝,“你就是我哥带回来的女子?”
我哥?
原来他是陌君澜的弟弟,怪不得他长得与陌君澜相似,如此说来,他便是迁迁的叔叔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坐着轮椅,脸上一片了然,“原来陌君澜要找毒医是为了治你的双腿。”
陌曦言抬眸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带着警告,“你别想用毒医的下落要挟我们什么,你更别想伤害我哥。”
她嗤笑出声,“你想得太多了,我对伤害你们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怎么会吹奏那首曲子?”
这首曲子可是那人的心爱之人所作的曲,她曾听过那人吹奏过无数次。
陌曦言的眸光一凛,锐利的目光射向她,“难道你听过?”
“的确听过。”她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从何听来?”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般,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吗?
他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以及复杂深沉的光芒。
“刚刚你不是吹奏给我听过吗?我只是觉得挺好听,来问一下而已。”她笑得十分无害,在陌曦言看来却非常欠揍。
他的神色一变,森寒无比,“你确定不说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慕倚歆耸了耸肩,“难道这首曲子还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
陌曦言置若罔闻,语气冷然,“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她在哪里?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曲巧若心里的人就是眼前之人了。
她冷冷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想要离去,却感到身后散发着危险的杀气。
------题外话------
陌曦言蜀黍,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呐~
感谢若若的五朵花花,谢谢~
第十二章 被屎塞住
一支长箭径直地破空射来,慕倚歆的眸色一凝,刚想闪身躲避,却感到身子一轻,已然被抱起。
陌君澜一来便看到这令他心跳骤停的场面,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躲过陌曦言的长箭。
“你没事吧?”他紧紧地揽住她的眼神,被吊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目光流露出的担忧是那般真切,看不出一丝作假。
慕倚歆微微一怔,忙推开陌君澜,冰冷的目光转向陌曦言,“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活该巧若离开你。”
她这是赤果果的刺激他,谁让他要杀自己来着。
陌曦言浑身一僵,狠狠地瞪着她,“你果然认识曲巧若,她在哪?你快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她当初利用我,背叛我,把我害成如今这般模样,若不报仇,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眼里泛着浓烈的恨意以及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
“真是可惜,你报不了仇了,因为,她死了。”
远处的曲巧若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她身边的孩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让你睡觉盖被子,这下着凉了吧?”
“胡说,肯定是你歆歆阿姨在诅咒我。”不得不说,曲巧若真相了。
彼时慕倚歆淡淡的一句话,立即令陌曦言的脸色大变,声音嘶哑地大喊,“不可能,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死了?不可能。”
这么多年,他就是倚靠着对她的恨意才活下去。听到她死的消息,他感到世界都覆灭崩塌了,恍若被拖进无尽的深渊,只感受到无边的黑暗。
陌君澜上前按住他的肩,轻声安抚,“你冷静点,她说的,未必是真的。”
陌曦言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心情,酷寒的眸子冷冷抬起,“没错,她不可能死了,当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
慕倚歆冷冷地勾了勾唇,“你还不知道吧?当初她走的时候,怀了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他的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应该知道,她的身子骨很弱,根本不适合有孩子,可是,当初她执意要生下那个孩子,最终因为身子太虚弱,失血过多,一尸两命,她闭眼那一刻,还死死地拽着你送给她的玉佩——‘凤凰于飞’。”
她可没有说谎,当初曲巧若难产,手中拽着那“凤凰于飞”想见他最后一面,虽然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不过被她又拉了回来。
陌曦言的泪水溢满眼眶,终于如孩子般痛哭失声。
慕倚歆抱手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安慰的意思。
不过,看陌曦言这伤心欲绝的模样,想必也是爱惨了巧若,然而一念之差令他不信任巧若,这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
陌君澜的眉心紧蹙,“凤凰于飞”他是知道的,那是曦言送给曲巧若的定情信物,如今她说得出来,那么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她不是不爱我吗?她不是利用我吗?为什么要留下孩子,为什么还要留着我送给她的凤凰于飞?”他嘶哑地问出声,眼眶通红,溢满了沉痛。
“为什么?你为什么问我啊?为什么不问她啊?”慕倚歆斜睨了他一眼,“不对,你死了才可以问她。”
“你少说两句。”陌君澜低沉出声。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弟弟,这女人偏偏要说话刺激他。
慕倚歆冷哼了一声,陌曦言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怎么刺激他她也不会心疼。况且若不是他不信任巧若,她至今也不会带着儿子颠沛流离。
当年陌曦言只看表面现象而不信任曲巧若,曲巧若一气之下便说了令他误会的话,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便离开家。
后来遇见了她,慕倚歆曾问过,他若打探她的消息,她会怎么办。当初的曲巧若冷道,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好了。
如今,慕倚歆这样的回答,也不过是因为曲巧若当初的一句话。
“她葬在哪里?”陌曦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怎么?你还想去拜祭她不成?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她的,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屎塞住了,巧若的气话你也相信,反而却不相信你平日看到的她,愚蠢!”
她不屑地骂出口,曲巧若虽是没心没肺,但她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玩弄。
陌君澜闻言,唇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怎么说话的?
陌曦言的脸色一变,浑身如坠入冰窖般,顿时僵硬无比。良久,他颤抖地问出声,“难道,当年是我误会她了?”
慕倚歆冷嗤一声,没有回答,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内。
陌曦言的眼里满是悔恨与痛楚,“哥,我做错了,我真的误会她了。”
多年来他一直执着于自己的想法,执着于当初巧若的话,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她是否是那样的人。
如今被那女子的话惊醒,恍若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还害得巧若与自己的孩子命丧黄泉。
黑暗中的慕倚歆隐匿了自己的身影,躲过了那些暗卫的监视,悄然来到了陌君澜的房间。
她只有趁此时陌君澜的注意力在陌曦言那里,才能进入他的屋内找千年暖玉,否则,平日里的陌君澜太过警惕,根本没时间潜入他的房。
------题外话------
有木有人看到标题就喷了?哈哈,我喷了~这章算是过渡,剧情还没有完全展开。
文风轻松,偶尔正剧哦~
第十三章 逆天脸盲
一身黑衣的慕倚歆犹如暗夜幽魂,锐利的眸子在屋内扫视。
她轻声拍打着墙,试图找机关或暗格。
倏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暗暗低咒,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她咬了咬牙,忙将身上的黑衣脱下,反过来穿。幸好她做足了准备,衣服也是两面不一样的,只要反过来便成了白色的衣裙。
脚步声渐渐凑近,她立即躺在陌君澜的床榻上。
当陌君澜走到门口,便感觉不对劲。他缓缓推门而入,凌厉的眸光落在床榻凸显出来的地方,冷呵一声,“谁?”
“吵什么吵?没看见人家在睡觉吗?”床榻上的人儿嘟哝一声,语气十分不满。
她翻了翻身,仿佛刚睡醒般睁开眼,睡眼迷蒙地看着他,蓦地她惊叫起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见到是她,陌君澜探视地打量她,“这是我的房间,难道你没发现吗?”
她蹙眉,似是才仔细环视周围的摆设,旋即对着陌君澜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进错房了,我马上走。”
待慕倚歆离开,他走出房门冷冷地喊了一声,“亭、台、楼、阁。”
言落,四道身影便落在了他的眼前,低沉的嗓音冷冷问道,“你们不是一直盯着她吗?怎么连她进我屋内也不知道?”
亭、台、楼、阁猛然跪下,“爷恕罪,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屋子,是我们能力有限。”
他们方才看到她从爷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都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没人发现她什么时候离开屋子到了爷的房里。
“这女人的武功本就比你们好,想要逃离你们的监视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还是惊讶,毕竟四人都看不住她,她的隐匿声息的功夫是有多好?
“从明日起,增加人手,绝不能把人看丢了。”陌君澜冷声吩咐。方才那女人分明是想要在他的房内得到什么,看来这就是她进入绝尘庄的目的。
翌日,慕倚歆清晨便起了身在庄内闲逛。昨日她一直呆在房内,就连晚饭也是婢女送进去给她的,还没有仔细地逛过这庄园。
“沐姑娘。”一个年级稍老迈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俯身向她行了行礼。
“你是谁?”她蹙眉打量着他。
“老奴是这庄子的管家,您唤我秦伯便可。”他微微一笑,仔细观察着眼前之人,虽然她戴着面纱,但可以看出她的气质极好,庄主的眼光真是好。
慕倚歆点了点头,轻唤一声,“秦伯。”
“姑娘,老奴是来唤您去吃早膳的。”他恭敬地开口。
“走吧!”
她跟随着秦伯来到大厅,却见陌君澜一人坐在餐桌前。而陌曦言想必是被昨日她的话刺激了,所以没有出来。
“住得可习惯?”陌君澜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他的确是随口问的,这是一种礼貌,毕竟慕倚歆是客人。而正常的客人一般都会谄笑地说很好、不错。
而慕倚歆则不是一般人,她随意坐下,蹙起眉头想了一下,“除了房间里的花太俗,被子太大,蜡烛太暗,地板太硬,其他的都还好。”
瞬间,众人的唇角猛地抽搐。
你说她就不能不要那么不客气么?而且她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被子太大也是错?还有哪里的地板是不硬的?
“看来,小歆歆是住得很不满意啊?”陌君澜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勉强吧!你有没有夜明珠?我不习惯蜡烛照明。”她夹起桌上的虾饺品尝了一下,旋即嫌弃地皱了下眉头。
“晚点我让人送夜明珠到你房间。”陌君澜望着她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禁开口道,“不合胃口?”
“虾饺没有保持鲜味,皮太厚,还有昨日端过来的饭菜,饭太湿,还不软,煮之前应该让她泡一个时辰,少放点水,酸菜鱼不够入味,烧鸡火候不够······”
众人望着她一点点的数落,不禁汗颜,用得着那么挑剔么?
“终上所述,你该换厨子了。”她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口水,淡淡地挑眉。
陌君澜以往觉得自己挺挑剔的,但与她想必,自己根本就是很随便了好吗?
“你说的那些——难道你会做?”他夹了一口虾饺慢慢咀嚼,渐渐地发现味道确实不好了。
慕倚歆理所当然地抬头,“不会啊!谁规定会吃就一定会做的?”
她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唇瓣溢出一丝笑意,“你可知道美食斋?那里的厨子不错,你可以挖回来。”
陌君澜无奈地看她一眼,旋即看向亭,“你去美食斋把厨子请回来,价钱随他开。”至于庄里的规矩,亭自然会懂得告知。
“等等,”慕倚歆叫住了他,“你为什么让秦伯去?你自己去才有诚意。”
亭闻言,咳了咳,“那个,姑娘,我是亭,爷的护卫,那个才是秦伯。”他指了指秦伯的方向。
他没那么老吧?居然被当成秦伯?
“是么?”慕倚歆看着他的脸,感觉都差不多啊,“随便啦,反正你不用去,让陌君澜去就可以了。”
慕倚歆的脸盲症极为逆天,即使年纪相差甚远,她都可以认错,在她看来,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就如同人看动物一样,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题外话------
下章预告:父子相遇
音雨今天回来得晚,章节发晚了,抱歉~
第十四章 弥天大谎
“爷。”亭的目光望向陌君澜。他不明白这沐姑娘为什么偏偏要爷去。
“美食斋的厨子很难请的,说不定你去就可以请回来了。”慕倚歆晓之以理地说道,若是她知道此番陌君澜出去后发生的事,她绝对会后悔莫及。
“好。”陌君澜微微一笑便答应了,令众人不由地惊叹,庄主对沐姑娘还真是宠爱啊!
然而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故意的,给机会慕倚歆得到她去找她想要的东西,他也才会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那快去吧!”她勾唇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
待看到陌君澜出了门,她浅浅一笑。
再一次避开了暗卫的监视,她悄悄潜入陌君澜的房内翻箱倒柜。
她拍着墙,感到有一处暗格,忙找机关打开,终于找出了一块令牌,她眸光一闪,轻启红唇,“终于找到了。”
“原来,你要找的是这个。”本不应该在此的陌君澜竟猝不及防地出现。
他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望着慕倚歆的脸色一变,只见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可惜,给了你这般的美貌,却不够聪明,你以为,你这招调虎离山计用得很高明?”
慕倚歆暗暗腹诽,你才笨,笨死了。
“什么调虎离山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故意装傻,无辜地看着他。
陌君澜的目光落到她手中的令牌,“哦?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真话了。”她咬了咬唇,轻叹一声,眼眶还有些泛红,“其实,我是封柏启派来的,他抓了我的亲人要挟我,我才不得不答应他帮他偷令牌。”
陌君澜望着她的眼眸,看不出说谎的迹象,他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封柏启是七溪皇朝的三王爷,一直想要夺得封聂的太子之位,然而势力却不及封聂,因为之前想要向陌君澜借一批死士。
然而陌君澜先前没有答应他,他没料到,他竟然让眼前的女子混进来偷能够使唤死士的令牌。
“他知道我与毒医相识,可能知道毒医的下落,他让我用这消息与你交换,他觉得只有这样我才能混进来。”
“那为什么你不直接用这消息换令牌,而是要求留下?”陌君澜眯了眯眼,盯着她的星眸。
她似是犹豫了一下,旋即低声开口,“他的野心极大,认为以我的美色绝对可以勾引到你,之后把令牌偷到手,顺便将这绝尘庄的所有据为所有,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救亲人,只要拿到令牌,他就会放了我的亲人的。”
看看,还见过这么无耻的女子,兜个弯来赞自己漂亮。
而且这谎,说得还真是炉火纯青。
陌君澜斜睨了她一眼,封柏启的野心的确很大,这女子说得没有破绽,暂时看不出什么嫌疑。
“那你是真的知道毒医的消息?”他挑眉问她。
“那是自然,否则封柏启也不会抓我的亲人要挟我。”
他思忖了一下,缓缓开口,“令牌我是不会给你的,但我可以帮你救出你的亲人,你告知毒医的下落,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慕倚歆猛地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好,但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了,若是我不住在这里,被封柏启知道,他必定会杀了我的亲人。”
封柏启,只能利用他了。
她一早就知道陌君澜不会信任她,所以便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成功了。
“你的亲人是?”
“她是我姐姐,叫以艳,之前是封柏启的侍妾。”
慢慢找吧找吧,那以艳早在先前得罪迁迁,被迁迁下药弄疯了,封柏启为了家丑不得外扬,便杀了她。
等到陌君澜得到这个消息回来之后,她再演一场姐妹情深的苦情戏便可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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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了失策了,下章才是父子相见,呜呜~
第十五章 盗版抄袭
慕倚歆云淡风轻地把令牌还给了陌君澜。
他拍了拍手掌,楼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低声对着楼说了几句,旋即楼便拱手出去。
慕倚歆知道他是派人去查以艳的身份,不过她早有准备。
当初以艳与迁迁发生冲突,她便让人去查以艳的身份以及背景,她的确是有个妹妹,只是自小被送走去学艺,根本不知所踪。
“我觉得你还是去请回美食斋的厨子比较好,毕竟我真的吃不惯你们的菜,我想你应该不会亏待我吧?”她随意地找个地方一坐,淡淡一笑,说道。
见他不语,她又道,“陌君澜,你如果担心我还会偷你令牌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她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千年暖玉,那么只能说是不在他的房间,或许,他随身带在身上,毕竟从之前她派人试探的过程中,得知千年暖玉对他很重要,似乎是有什么特别意义。
但无论是有什么意义,这千年暖玉,她必须得到。
“不必了。”若是此刻太过怀疑她,就未免显得自己没有风度。
“还是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逛逛。”
和他一起出去,还可趁机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千年暖玉。
这次陌君澜没有拒绝,他微微颔首,尔后似是想到什么,“一个侍妾的妹妹,竟然懂得那么多?对食物又这般挑剔?”
怕是连公主都没她这般挑剔吧?
慕倚歆只是浅淡一笑,没有任何惊慌,“我自小被送去学艺,被师父养刁了胃口,他对生活上的细节都很挑剔,所以我也被传染了些。”
若是无灵子在此,定会大骂这败家女,谁跟她那么败家又那么挑剔啊?
但她的胃口却是被师娘养刁的,怪不得能把无灵子这个风云人物的心拴得牢牢的。
“你师父是?”
“世外高人。”她轻柔地捋了捋头发,旋即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若是告诉他自己是无灵子的徒弟,怕是他更不信任。
陌君澜颔首,没有多问,与她并肩走了出去。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对风姿绰约的璧人,女子蒙上了面纱,反而给她添了神秘色彩。望着这出尘的气质,人们只会认为她太过漂亮才戴上面纱,而不是面容有缺陷。
两人一并步行,而没有坐马车,毕竟不想太过招摇。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很容易便找到美食斋的地点,因为美食斋实在太过受欢迎,大部分人流都往这边走。
两人进到美食斋,要了间厢房。他们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所以还是在静谧的厢房中比较好。
掌柜见到慕倚歆与一个男子走到了一起,脸上划过一抹诧异,旋即转瞬即逝。
她在陌君澜看不到的角度给掌柜一个眼色,掌柜立即了然,没有表现出热情的模样,只是不卑不亢地迎接他们到一间厢房。
“我们先吃饱了,再慢慢找掌柜谈挖厨子的事。”慕倚歆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也好。”陌君澜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淡蓝色的墙壁上画着层层波浪,窗边的珠帘垂下,却隐约可看到外面的风景。
这里淡雅清幽,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屋内放的花没有一般酒楼的俗气,反而散发一种怡人的淡淡清香。
这美食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还没有品尝到这里的食物,但看这厢房的装饰,便可看出这老板的用心良苦。
不由地,他的俊脸上泛起了一丝赞赏。
望着他的神色,慕倚歆暗暗一笑,这里可是她亲自设计的,又岂是其他酒楼可比拟的。
“这里的茶不错,你试试。”慕倚歆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陌君澜亦然起身,伸手接过,却不料她倏然摔了一下,扑向他的怀里,手中的茶亦然随之倒在他的胸口前,浸湿了一大片。
慕倚歆似是一惊,忙离开他的怀抱,从腰间拿出手帕帮他擦,“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脚抽筋了。”
她的手在他胸口前擦拭着,衣襟被她撕扯开了一点,衣裳凌乱。
她似是触摸到了一块硬物,眸光一闪,正想伸手去扒开看看是什么,却被陌君澜猛地抓住她的柔荑,“不必了,我让人买套回来便可。”
言罢,他转身走了出去。却见一个孩子抱着一只狐狸与一个男子在争吵。
美食斋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厢房隔音太好,很多官员都会来这谈事。所以即使距离那么紧,在厢房内的慕倚歆也没有听见外面的争吵,否则,她必定会认出,这就是她儿子的声音。
“你说你这人,长得肥头大耳,这肚腩就跟有喜似的,还吃那么多,我家不可爱帮你吃点怎么了?”
迁迁鄙夷地看着眼前的“死肥猪”,目光转向怀中的‘不可爱’,轻轻地捏了一下它,叫你整天给我惹祸。
‘不可爱’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混小子,牙都没长齐,敢骂爷爷我,不要命了。”男子被说得满脸涨红,狠狠地瞪着他。抬起肥嘟嘟的大手,就要打向迁迁。
陌君澜望着这个孩子似是有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牵绊着他们。
当他看到那男子要对迁迁下手,他的心一紧,一把利剑抽出,径直向那男子的手划过。
瞬间,那男子捂着流血的手,痛得哇哇大叫。
“岂有此理,竟敢暗算我?是想死吗?”他望向陌君澜的方向,那俊美的脸庞完全刺激了他。
“咦?”迁迁歪了歪脑袋看着陌君澜,其实这男人不出手他也可以搞定,毕竟他身上的毒药不是吃素的,然而——
“盗版,你抄袭我的脸。”他鼓着腮帮子,神色十分激动。
陌君澜这才正面看清他的脸,不由地有些震惊,眼前这小孩的脸竟然与自己的有几分相似。
他敛起神色,忆起迁迁方才说的话,“盗版是什么?”
“就是赝品啊!一看你就知道肯定模仿我的脸,你嫉妒我萌哒哒的脸,你怎么可以这样?”迁迁走到他面前,语气颇为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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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终于见面了。还有谢谢凌素希滴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