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光之灾
我叫陈帆,标准的九零后。
比起同龄人,我的童年很坎坷,起点也很低。
但现在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我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混的都要风光。
你还别不信,我交往的人不乏达官贵人,土豪大款。
我要做的,就是面对他们的阿谀奉承,让这些冤大头争先恐后的把钱往我兜里塞。
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海滨市海城区,铜钱胡同七十八号,那是我的店。
店门前挂着个硕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心诚者入,峰回路转否极泰来;不诚者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还没猜出来我的职业?
那我说的再干脆点,我是一名阴阳先生,某些人眼中的“神棍”。
但请不要拿那些在公园里摆摊算命的骗子跟我相提并论,也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我“陈大师”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我的本事都是祖传的,占卜问卦、看相算命、风水堪舆我都略懂一二。
为了更好的“普度众生”,我甚至还私下钻研了几本心理学书籍。
没办法,阴阳先生也是人,也得吃饭不是。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如果对所有客户都瞎说大实话,我的生意早晚得黄。
说实话没人愿意听,说话半真半假,反而会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那些冤大头更容易相信。
就像我店门外的招牌,我要是说夸自己算命算得准,肯定会有人质疑。
我干脆直接告诉所有人,你要是相信我一切好说,要是不相信趁早滚蛋,别耽误我时间。
这么一来,来找我排忧解难的顾客络绎不绝,从来没人敢质疑过我的权威性。
这在心理学上叫什么来着?好吧,我也记不清。
反正见的人多了,我也就心里有了谱,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毕竟实践出真知。
不要觉得我这是在骗人,你以为我愿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被逼无奈啊!
就比如面对眼前眼前这位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的富婆,我就不得不强忍住骂人的冲动,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陈大师,你说……我的桃花运是不是快要来了?我最近有种直觉,我的白马王子要来找我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富婆一脸娇羞,冲我抛了个媚眼。
那满脸褶子,那大眼泡,那一身横肉……她确定不是加肥加大款又去过泰国的冯巩?
这媚眼,我承受不起啊!
我胃里翻腾了一下,差点一个没忍住把隔夜的饭菜吐出来。
桃花运?开什么玩笑,从她的面相来看,颧骨凸露,山根折断,眉心晦暗不明。
这是明显的克夫相,而且我推测她的前夫一年内刚刚暴毙,最近正走霉运。
她现在最应该问的不是桃花运,而是想办法祛除霉运。
不然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有桃花运降临,反而霉运连连。
不过富婆这是春心萌动了,而且是地动山摇的动。
我要是说了实话,我真怕她会激动之下冲上来用血盆大口把我生吞活剥了。
这是来给我送钱的,我不能跟钱过不去,再艰难也忍了。
我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句,这年头,钱不好挣啊!
“咳咳,没错!我看你面色红润,犹如春风拂面,实乃桃花降临之兆啊!不过嘛,你最近运势不佳,肯定会对桃花运造成影响……”
我皱了皱眉,声音渐渐低沉。
富婆先是一喜,随后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那怎么办?陈大师,要不您在帮我看看手相,仔细算算!”
我义正言辞的摇了摇头:“美女,我不看手相,只看面相。”
其实手相我也看,但看手相的前提是“面相”我看的顺眼。
昨天那个萌妹子我看着就挺顺眼,大眼睛白皮肤,长的跟洋娃娃似的,我一高兴就帮她看了半个多小时的手相。
富婆急了,塞给我一个红包:“大师,规矩我都懂,您赶紧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红包入手,我掂量一下就大概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才几百块而已,真够抠的。
我不动声色的收起红包,板着脸掐指算了片刻。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抱恙,财运也不佳?”我严肃的问道。
富婆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没错,我感冒了几天刚有好转,昨晚打牌输了几万块,连炒股赔了几十万呢!大师,您真神,连这都能算得出来!”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她脸上,打牌炒股损失那么多钱,她都丝毫不在意,还在这屁颠屁颠的问桃花运。
结果现在就只给我几百块的红包?打发叫花子呢?
“如果我没猜错,你前夫应该去世还不到一年。一年之内,你霉运加身,就算有桃花运也会被破坏。”
说到这,我顿了顿。
“不过嘛,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但留一线生机。罢了,我今天就帮你一次,为你请一道灵符,保你霉运尽除,桃花运加身!”
富婆顿时就乐了,立即掏钱包准备买我的灵符,我猜的果然没错,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桃花运。
看她已经四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绝对是久旱盼甘霖啊。
被我忽悠了一番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掏八千八百八十八买了道灵符。
本来她带的现金不够,但我这里能刷卡啊,干这行三年多了,这点准备还是有的。
别说我坑,我这里的灵符,都是我亲自制作的,货真价实。
我为她请的是“护身符”,有趋吉避凶的功效,对她绝对适用。
同时我还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方便“售后服务”。
这种富婆人脉很广,我说过她的桃花运要来,就一定来,总不能让她失望之下坏我名声,砸了我的招牌。
灵符只能保平安,想要桃花运,还得另想办法。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有小白在,“送桃花运”手到擒来。
九千多块钱到手,我浑身舒畅,送走富婆之后我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等着下一个肥羊上门。
“骗子,你给我滚出来!”
“嘭!”的一声,店门直接被踹开了。
我愣了愣,一双修长的大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顺着大腿往上看,我有点小失望,发育不良啊!
再往上看了看,一张充满了冷意的俏脸,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我咽了口吐沫,这是干嘛的,不像是来送钱的啊?
“大色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那妹子冷声道。
我撇了撇嘴,盯着她的胸前,不甘示弱的回击一句。
“美女我见得多了,这么小的美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下意识的捂住关键部位,俏脸一红。
“你……流氓!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大骗子,还是个色狼!不过今天碰到我田欣,算你倒霉!!”
话音还没落,她就一脚踢了过来。我身子一矮,躲了过去,但她仍然不依不饶。
哎呀我去,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竟然敢对我动手,看来她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啊!
“你干什么?快住手,好男不跟女斗,有事咱们报警解决!”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甩开,嚷嚷道。
说实话,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早就打的他满脸开花了。
出去满海城区打听打听,我陈大师什么时候吃过亏?
黑白两道我都有关系,不过这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海城区派出所的李所长跟我关系铁着呢,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过来。
“报警?我就是警察!赶紧束手就擒,把骗我表妹的钱都拿出来,然后跟我回去录口供!”看样子她还想对我动手动脚。
她是警察?我看她更像是土匪吧,有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警察?
这得亏是我身手敏捷,才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不过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突然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萌妹子。
这妹子我印象深刻,她叫小雨,刚满十八岁,正在上高三。
昨天我就是帮她看了半个多小时的手相。
不过我没骗她啊,她也正走霉运,隐隐有血光之灾。
我两百块帮她请了一张护身符,简直是亏本大甩卖。
“哼,你这大神棍别想狡辩!还骗我表妹说有什么血光之灾,把她近半个月的生活费都骗走了!孩子你也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那个自称田欣的美女很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微微皱眉,沉声道:“我没骗她,她确实会有血光之灾。”
我就是再贪钱,也不会把那两百块看在眼里。
要不是我们这行有规矩,必须收报酬,我宁愿白送小雨一张护身符。
“你还想狡辩?什么血光之灾,来大姨妈也算是血光之灾?”田欣冷笑道。
我心中一沉,这点确实是我失算了。
来月事的时候,秽气会影响护身符的效果,看来我还得另想办法帮小雨解决麻烦。
“表姐,你在说什么呢……”
就这么被泄露了**,小雨欲哭无泪,急的小脸通红。
田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样,你骗人的事实无法否认!赶紧还钱,别逼我动手!”
我扭头看了田欣一眼,突然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的眉心处有团灰色气息,凝而不散,让她整张脸都看起来黯淡无光。
街头算命的骗子,经常说别人“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然后需要破财免灾。
实话告诉你们,那都是骗外行人的。
真正有点道行的都知道,眉心处如果凝聚了灰色气息,往往代表着撞邪了,也就是所谓的被鬼缠身。
而印堂发黑的,一般只有死人。
田欣的情况远远比小雨严重,或者说小雨之所以会走霉运,都是被田欣所影响。
如果我猜的没错,田欣极有可能是被怨灵缠身,身体甚至已经被阴气侵蚀!
“我们这行有规矩,没有报酬不能出手。灵符你们已经拿了,我肯定不会退钱。我再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你很快就会有血光之灾,甚至危及生命!”我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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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好的保密呢
话音一落,田欣又是一个飞踹,一道劲风袭来,我英俊的脸庞差点遭殃。
“你这大神棍,还敢咒我?”田欣很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火了,我这真是好心好意提醒她,结果她又跟我来偷袭这一套?
给她脸了是不是?
“滚开!”我大吼了一声,伸出胳膊硬抗住田欣这一脚,顺势把她推开。
这丫头茬子挺硬,看样是个练家子,我的胳膊一阵剧痛。
我身上也是有点功夫的,不然偶尔碰到要抓鬼捉妖的任务,我也应付不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对田欣下狠手的时候,她突然身形一晃,脸色煞白的跌倒在地,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你……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表姐,你怎么样了!”
小雨有些慌神,冲上来搀扶田欣。
我愣住了,这是玩的哪一出?苦肉计还是碰瓷?
我刚刚明明没用力,估计还没挤公交车的老太太用的力气大。
“别装了,赶紧起来,碰瓷没用!你要是真不舒服,我可以免费帮你检查身体,医术我也略懂。”
我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田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呸,色狼,离我远点!这是我自己不舒服,不会诬赖你,你还没本事把我怎么样!”
我撇了撇嘴,不信就算了,我也总不会上赶着给她看病。
“那你还是赶紧打急救电话吧,别赖在我这,影响我生意!”
小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
田欣红着脸伸手拦住了小雨:“不用,我只不过是……”
田欣在小雨的耳畔小声说了句什么,小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喔,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
田欣慌乱的捂住了小雨的嘴巴,小声嗫喏道:“别乱说,我没事,你先把我扶起来。”
我暗自腹诽,不就是来大姨妈了痛经么?
我又不是没见过,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
不过我仔细的打量了田欣的脸色,她脸色苍白无比,眉心处却越发晦暗。
这应该不仅仅是痛经,而是阴气入体,身体正在被阴气侵蚀。
我心中微沉,没等我开口提醒。
田欣的身体突然猛然抽搐了一下,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唉,先把她扶到后屋的床上,我帮她急救。”
我叹了口气,碰到这情况我没法袖手旁观。
小雨哪见过这场面啊,整个人手足无措,都快急哭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亲自动手,把田欣抱到我床上。
海滨市寸金寸土,买下这几十平的店面,就已经耗费我大半积蓄。
整个店面都用来开店太浪费,后面一半被我隔开,有个小卫生间和一间卧室。
这种布置不仅仅是为了省钱,关键时刻也方便我跟一些女顾客进里屋深入交流。
不要想歪,我们真的是单纯的交流而已!
“小语,你赶紧来脱衣服!”
我把田欣平放在床上,转身去拿了一道灵符。
阴气入体平时不算什么大问题,但田欣偏偏来了月事。
这就比较麻烦了,弄不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我必须谨慎应对。
等我拿出一道护身符符,准备帮田欣祛除阴气的时候。
我发现田欣的衣服竟然还完整的穿在身上。
我皱了皱眉,都这时候了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
扭头看了小雨一眼,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她羞红着脸,身上的校服已经被拉开,正缓缓的解开衬衣的纽扣。
“这个……真的要脱衣服么?”
小雨羞涩不已,一脸为难的问了一句。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先是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摆摆手。
“咳咳,那什么,你误会了,我是让你帮她脱衣服。”
小雨嘴一瘪,很委屈的看着我,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看的我那叫一个自责。
不对啊,这是她太蠢萌,误解了我的话,不关我的事。
我努力的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催促着她赶紧帮田欣脱了上衣。
紧接着,我把安体符贴在田欣的小腹处,轻念符咒。
“轰!”安体符几乎是在一瞬间燃烧成了灰烬。
这会我可没心思去偷看田欣的粉色小内衣,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心无旁骛的把安体符燃烧后的灰烬抹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帮她按摩。
她的小腹摸起来跟冰块一样,手掌接触她的皮肤,那阴冷的气息似乎都能顺着手掌席卷我的全身。
按摩了好一会,田欣的小腹处才渐渐有了热气,她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我松了口气,她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怎么样了?我表姐没事吧?”小雨急切的问道。
太专业的解释小雨肯定听不懂,我随口敷衍了一句。
我猜的没错,她是被怨灵缠身,阴气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身体。
鬼神之说由来已久,不管你走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不管你是什么宗教信仰,都会听说过各种版本的鬼神传说。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鬼神之说并不是虚构。
人死后魂归何处,在世界上虽然并没有统一的说法,却没人敢否认鬼魂的存在。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鬼。
你没碰到,只能说明你运气好,到我这里来的十有七八都是遇见过“脏东西”的。
田欣当然也是运气不好的那一类人,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我,旁人真的把她当成痛经来对待,后果不堪设想。
我十七岁来海城市闯荡,那时候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无奈之下在酒吧当了一段时间服务生。
酒吧内的陪酒公主,大多都有痛经的毛病。
她们起初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一个个都经常熬夜,作息颠倒,又烟酒不忌,会痛经也是正常现象。
但事实上,那些陪酒公主中,大部分都私生活混乱,偷偷打过胎,这才是她们痛经的源头。
她们的身体都被掏空,体内阳气亏损严重,很容易阴气入体,甚至怨灵缠身。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帮那些公主调理了身体,驱除体内的阴气。
帮她们解决麻烦的同时,我积攒了自己的第一笔资金,也渐渐有了点名气。
这些暂且不提,我比较惆怅的还是田欣的情况,她的情况比那些酒吧公主糟糕的多,绝对是怨灵缠身的症状。
仅仅驱除阴气,治标不治本。
见鬼,也就是碰见阴魂的情况,我遇到的多了。
一般人体内阳气弱时,都有可能遇到鬼,然后开始走霉运,生个小病什么的。
这种情况下,烧点纸钱什么的,就能把阴魂送走。
然后再用我的灵符趋吉避凶,保准阴魂见了绕道走。
可是有些阴气重,怨气很深的阴魂,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这类阴魂,统称为怨灵,怨气越深越棘手,我敢肯定田欣就是被怨灵缠身。
怨灵有种可怕的别称,索命鬼!
因为被怨灵缠身,如果没有高人出手搭救,极有可能会丧命。
想彻底解决田欣的麻烦,还需要她配合才行。
我需要知道她是为何遇到了怨灵,只有找到根源才能想出对策。
怨灵缠身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怨气不平,想报复那些让怨灵心怀怨念之人。
我先试着问了问小雨,不过从她口中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按照她的说法,田欣确实是警察,刚从警校毕业,如今在海城派出所实习。
田欣家三代都是警察,按理说家教很严,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个人平时生活也挺自律,虽然脾气不好,却没做过坏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运气太差才会被怨灵缠身?
我很同情的看了对田欣无比担忧的小雨一眼,现在我明白了,她的霉运,基本上都来自田欣。
跟被怨灵缠身的人走的太近,也难免会被波及。
现在田欣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眉心处的灰色气息却依然没有消散。
小雨帮田欣穿衣服的时候,我叮嘱她一定要保密,千万别把我“治病”的过程说出来。
田欣那暴脾气,知道这些还不得跟我拼了啊。
几分钟后,田欣终于醒了过来。
我很严肃的把她的情况据实以告,劝她拿出足够的报酬,让我出手帮她赶走怨灵。
但她明显对我很有敌意,根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太虚弱,说不定又会蹦起来大闹一场。
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让海城派出所的李所长来把人带走。
我们这行有规矩,不给报酬,我绝对不会擅自出手。
我暗暗嘀咕,或许应该让田欣吃点苦头,她才会配合我。
李所长一听是田欣来闹事,很紧张的先问了问她的情况。
原来这丫头跟李所长关系也不一般,是李所长老领导的女儿。
随后李所长连声跟我道歉,让我多包涵。
不到十分钟,李所长已经驱车赶了过来,这是我见过他效率最高的一次行动。
说实话,李所长就是个庸才,要不是靠着我之前帮他破过几次案,别说他已经四十多岁,就是熬到退休也未必能当上所长。
“陈大师,你看这事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回头我去状元楼摆一桌,亲自给你道歉。”
李所长讪笑着递给我一根烟。
我冷着脸的接过烟,轻轻点头:“算了,都是误会。”
他对我还算知恩图报,我以后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跟他闹太僵。
我试着让李所长劝田欣答应配合我,但他竟然先看了看田欣的脸色,随后又一脸无奈的跟我道歉。
一看到这场景,我顿时明白,看来田欣有个好爹,李所长根本不敢违背田欣的意思。
我暗暗叹了口气,让他赶紧把人带走。
田欣留在我这里也不愿意配合我,我很难有所作为。
如果让她先回去,怨灵迟早会现身,到时候她还是得来求我。
“大神棍,大骗子!你等着,这事没完,我迟早亲手把你抓起来!”
临走前,田欣又瞪了我一眼,恶狠狠的威胁道。
“表姐,你别这么说,今天多亏了陈大师又是脱衣服帮你检查,又是给你揉肚子,你才脱离危险。”
小雨可能是有些看不下去,解释了一句。
我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肯定已经完全凝固了,这孩子,说好的保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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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楼顶的芭蕾舞
我用余光瞥了田欣一眼,她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脸上却又像是挂了一层寒冰,散发着阵阵寒意。
冰与火的刺激,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赶紧解释了一句:“那什么,我刚刚是在帮你看病,不是故意摸你,你别想歪了!”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不解释也就罢了,这么一解释,她对我的误会反而更深。
旁边的小雨有些急了,还想说些什么,我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啊!你这个大神棍,大色狼,我不会放过你的!别被我抓到把柄,不然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我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你,把你关起来!”田欣歇斯底里的吼道。
一时间,气氛变的更尴尬,李所长佯怒呵斥了田欣几句。
但田欣很不服气,还逼着李所长把我抓起来。
无奈之下,李所长只能尴尬的跟我道歉,强行把田欣带走。
我的店里这才算是清净了下来,让我郁闷的是,自打他们走了之后,店里就再也没来过生意。
我暗暗嘀咕,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是不是应该算一卦,看看自己是不是正在走霉运?
可惜在算卦这方面,其实我也就是半吊子水平,没得到我爷爷的真传。
而且爷爷曾经叮嘱过,干这行的人,绝对不能给自己算卦。
我们的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爷爷的话,不能全信。
准确来说,算命的说的话,都最多信一半。
但爷爷既然不止一次的叮嘱我,我也不会给自己找刺激,算的不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下午时分,店里还是没什么生意。
估摸着小白应该已经醒过来,我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开始行动。
小白姓白,叫白巅峰,是我的好基友。
我对小白父母的起名技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哪有这么咒儿子的?
白癜风,我还牛皮癣呢。
我和小白是在酒吧当服务生时认识的,而且算是不打不相识。
那小子最痛恨别人对他直呼其名,偏偏我犯了忌讳,结果打了起来。
小白那小子是个练家子,据说是家传的武艺,身手比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后我用爷爷教我的一些阴招,才勉强跟他打了个“平手”。
之后一段时间,我们俩一直相互看不顺眼。
如果不是后来我救了他一次,我们俩估计也玩不到一块。
都是过去的事了,暂且不提。
现在小白跟着我混饭吃,算是我的搭档。
在我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比在酒吧当服务生强的多。
上午那个富婆来求桃花运,我给了她一章护身符。
护身符肯定是不能带来桃花运的,但我也不会食言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然她出去一宣扬,难免会对我的生意有所影响。
现在轮到小白出马了,经过多次配合,他对“送桃花运”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
估计那富婆一看到小白,就会彻底沦陷,同时会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办法,这种事还只能小白来。
谁让这小子长了张酷似吴彦祖的脸,身材又健硕的跟牛犊子似的。
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想多看他几眼。
“怎么,又有生意来了?”电话里小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萎靡。
海滨市这种繁华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寂寞的富婆。
而她们又不甘寂寞,有不少都曾经来我这里问过自己的桃花运。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挣钱的机会,要桃花运,有啊。
就算没有,我也能用小白来制造出“桃花运”来。
而小白这货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不管富婆能不能吃得下他,他总不会让富婆心怀怨念,能完美的制造出一场桃花运。
跟着我的这段时间,小白每天大部分时间除了去泡夜店,就是去开房,安慰某些颇有姿色的富婆那寂寞的心。
不用想我也知道,昨晚小白肯定又嗨了一夜。
他的作息已经严重颠倒,不到下午,一般醒不过来。
我把今天那富婆的资料都告诉了小白,一直到天黑,小白准备行动前才给我发了条短信。
“靠,这个口味太重,利润对半分!”
我耸了耸肩,平时我们都是三七分,他三我七。
这次情况太……对半就对半吧,小白也够可怜的了。
小白出马之后,那富婆早晚还得来酬谢我。
入夜后基本上就没什么生意,我关上店门,准备找个酒吧喝几杯。
大师的夜生活,也是很丰富的。
但刚准备离开,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好像是那个叫小雨的妹子打来的。
在小雨离开前,我和她交换了手机号,送她一张护身符。
并且叮嘱她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田欣绝对是被怨灵缠身,而且情况比较严重,都已经影响到了身边的小雨。
小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估计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心中一沉,立即接通电话。
“叶……陈大师,你赶紧过来啊!我表姐出事了,呜呜……你快来!”
小雨泣不成声,哭的稀里哗啦。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怎么回事?你们在哪?”
小雨声音哽咽,语无伦次的跟我说了一大堆话。
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们回去之后,田欣还很虚弱,一觉睡到天黑。
但田欣起来后,变的很奇怪,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管小雨怎么跟她说话都没用。
而且田欣的行为很古怪,刚才竟然拿着一把水果刀,坐在地上傻笑,还说要报仇什么的。
小雨被吓怕了,躲进卧室不敢出去,很恐慌的给我打了电话。
田欣这是中邪的表现,也就是所谓的鬼上身。
我之所以让田欣离开,没直接把她的问题解决,也是想等这一刻,引出怨灵,斩草除根。
因为就算我在田欣身上动什么手脚,暂时逼走了缠住她的怨灵。
可我能护住她一时,却保护不了她一辈子。
而且怨灵如果被逼退,说不定会对其他人动手。
把危险转移到别人身上的事情,只会造成更多麻烦。
小雨的身上,有我送她的护身符,人身安全方面暂时没什么问题。
既然怨灵已经现身,是时候轮到我出手了。
问清楚地址之后,我收拾好需要用到的东西,立即骑着我的小电驴赶了过去。
田欣在市中心一处小区租的一室一厅,平时一个人住。
偶尔小雨放假,会去跟她一块住几天。
到了地方,我发现田欣家的门是开着的。
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突然一个粉色的身影,向我冲了过来。
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动手。
但看清楚那身影之后,我又很及时的张开怀抱。
“呜呜……你终于来了,我都快吓死了。怎么办,我表姐已经不见了!”
小雨一头扎进我的怀抱,哭的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关注小雨的怀抱温暖不温暖了,我皱起眉头,沉声道:“田欣不见了?”
小雨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含泪看着我。
“我给你打完电话之后,从卧室里出来,我表姐就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叹了口气,之前我在电话里反复吩咐过,千万要看住田欣,最好把她困在某个房间内。
没想到小雨这丫头办事不牢靠,最终还是让田欣离开了。
这下事情麻烦了,被鬼上身之后,田欣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也无法确定,那怨灵想借用田欣的身体做什么。
看着小雨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我狠不下心去责怪她。
还反而安慰了她几句,让她跟在我身后,一块去寻找田欣的下落。
小雨出主意,要找警察过来,被我拒绝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惊动警察,这种事找警察并没有用。
万一怨灵被激怒,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我不是狗鼻子,不能单单凭借气味,就找到田欣的下落。
但田欣被怨灵附体,多多少少会留下阴气波动,用罗盘可以感知到。
我带着小雨,循着气息追去。
田欣似乎在怨灵的操控下,去了顶楼。
我们俩沿着阴暗的楼梯走到顶楼,我终于感受到了强烈的阴气波动。
“表姐……”在看到田欣的一瞬间,小雨惊叫出声。
我立即用手捂住了小雨的嘴,这个时候怎么喊都是没用的,反而会容易刺激到怨灵。
在楼顶的平台上,田欣穿着一袭白衣,翩翩起舞。
月光下的田欣,看起来就像是优美的天鹅。
“你表姐还会跳芭蕾?”我小声问道。
田欣脚尖踮起,脚步轻盈,用的是标准的芭蕾姿势。
“表姐没学过芭蕾啊?她只喜欢擒拿散打。”小雨一脸疑惑。
仔细想想,田欣那种暴力女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跳芭蕾。
她的擒拿术我见识过,挺厉害,应该下过苦功夫。
可她的脚上,明明穿着一双芭蕾舞鞋,那双鞋是哪来的?
问了问小雨,她表示自己从未见过芭蕾舞鞋。
正在我思考着怎么安全把田欣救回来的时候,她突然加快了速度,踮起脚尖转了很多圈,到了护栏旁边。
我心中一紧,立即扔出一道定身符,想让田欣停下来。
“啊!救命!”
没等定身符落在田欣身上,她突然大叫了一声。
她看起来像是被谁踢了一脚,身体瞬间腾空,朝护栏外飞去。
我靠,这栋楼可是足足有十六层,掉下去铁定摔成肉泥。
现在只能拼了,我咬了咬牙,以最快的速度朝田欣冲过去,想抓住她的双脚。
突然,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
一双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整个人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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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跳舞给你看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那双手冰冷刺骨。
散发出的寒意,像是要把我冻成冰雕。
紧接着,一阵阴风从我后颈处吹过。
我浑身的汗毛倒立,鸡皮疙瘩满地掉。
这种寒入骨髓的感觉,是阴气在入侵我的身体。
看来怨灵已经盯上了我,要动手阻止我营救田欣。
我焦急万分,心中带有一丝悔意。
我没想到,这次碰到的怨灵实力这么强悍,竟然敢对我下手。
“破!”
我憋了股劲,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血雾喷了出去。
舌尖血的阳气最盛,有驱除阴气的额效果。
但如果不是事关紧要,我不会用这一招,这么做会严重损耗我体内的精气。
血雾喷出去之后,我立即感到一阵虚弱感。
好在背上的那双手终于消失,四周的温度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但等我回过神之后,一切都晚了,田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
强烈的愧疚感,冲击着我的心神,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我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我今天应该一直守在田欣身边。
哪怕她再对我恶语相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说到底,还是我太自负了。
来到海滨市之后,我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真正棘手的情况。
我自负的觉得怨灵什么的,自己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今天的事情,最初我并没有太在意,甚至还想用田欣来引出怨灵,一举斩草除根。
我忘记了爷爷曾严肃的叮嘱过,怨灵也有强弱之分。
怨气越深的怨灵,实力越强,难以对付。
普通的怨灵,我或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解决。
可今天,我遇到了棘手的家伙,这怨灵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预计。
我发疯一样的冲到栏杆旁,但往下仔细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田欣的踪迹。
楼底的小广场上灯光很足,地面空空荡荡,田欣消失了?
“啊!”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
这是小雨的尖叫声,我猛然回头,发现刚才躲在暗处的小雨也消失了。
我急了,怨灵的实力太强,我送给小雨的护身符挡不住这个怨灵。
小雨刚才躲着的地方,就是顶楼楼梯间的出口。
我深吸了口气,朝楼梯间跑去。
刚刚跨进楼梯间,我立即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楼梯间里无比阴冷,跟冰窖似的。这个时候想抽身而退,已经晚了。
漆黑的楼梯间内,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
下一刻,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处于失重状态,像是在往下坠落。
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不爽,我挣扎过,却无济于事。
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我无法与其抗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啪!”的一声,四周亮起灯光。
环顾四周,我好像又回到了田欣家所在楼层的楼梯道。
从我的位置,刚好能看见田欣家的门是打开的。
我心中有些疑惑,怨灵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怨灵已经决定放过我?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说话的人似乎在笑,但声音中却带有一丝幽怨。
循声看过去,田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看起来是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神很奇怪,脸上也带着诡异的笑容。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这句话,竟然是从田欣口中说出来的?
可这分明不是田欣的声音,而且田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她好像已经从顶楼掉了下去。
不对,我根本没亲眼看到田欣掉下楼去。
往楼下看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田欣的“尸体”。
“田欣,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两步,同时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诧异的发现,我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准确来说,我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消失了。
“田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试着加大声音,吼了一句。
结果还是一样,无论我怎么呐喊,我的声音都离奇的消失。
不出我所料,田欣也没有听到我的声音,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她关上门,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微笑。
我想尽办法跟她沟通,却始终没什么用处。
就算是跟我打了个照面,她依然没有看我一眼,好像我这个人完全不存在。
我想直接冲过去,把她控制住。
可我伸手去抓她的时候,却发现我的手竟然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走过我身边时,田欣又说出这句话。
田欣身上穿的,还是那套白色的衣服,脚上穿着那双芭蕾舞鞋。
她脚步轻盈,看起来很欢快的样子,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去做什么事。
夜间的楼梯间内静悄悄的,她走起路来又没有任何声音。
整个楼梯间,都回响着那句话的回声,气氛格外压抑。
我暗暗猜测,我现在应该是陷入了幻境之中,也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这是阴魂常用的手段,普通人受到阴气的影响,会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被各种幻觉误导。
这在阴气比较浓郁的地方,比如坟地,荒郊野外经常会发生。
一般来说,只有体内阳气不够旺盛的人,才会中招。
爷爷说过,我的命硬,体内阳气很足,鬼打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过去的二十年中,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今天情况特殊,一方面是因为我之前咬破舌尖,损耗了大量精气。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次碰到的怨灵实力太强,最后导致我竟然也遇到了鬼打墙。
我赶紧试着破解鬼打墙,一般的吐口水之类的方法根本没用。
但不管是咬破中指血,凌空画符,还是直接动用符箓,都没什么效果。
我急了,鬼打墙虽然只是小手段,但处理不好却会有大麻烦。
被困的久了,我的身体会被阴气侵蚀,留下一些难缠的后遗症。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田欣每走几步,都会说出这么一句,楼梯间内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可灯光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我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涌出一个念头,田欣在呼唤我。
准确来说,是怨灵在呼唤着我,怨灵似乎想让我跟着田欣往上走。
沉思片刻之后,我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跟在田欣的身后。
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跟上去,我一定会后悔。
反正我也没打算就这么离开,田欣和小雨两人生死未知。
就这么走掉,无异于见死不救。
抬起头,我能清楚的看到田欣的背影。
她时不时的扭头,脸上带着笑意,嘴唇轻轻蠕动,像是在跟谁说话。
可她的身边空荡荡的,环顾四周,我也没看到其他人。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不是在跟我说话。
因为她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而且说话声音很小,我根本听不到。
田欣住在十二楼,距离顶层并不算远。
几分钟之后,田欣已经到了顶层,在顶层的阳台上停了下来。
我本来想继续跟上去,但走到顶层楼梯间的出口时,面前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把我和田欣隔离开来。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田欣再次说出了这句话,话音一落,她踮起脚尖,整个人动了起来,这是标准的芭蕾舞姿。
我对芭蕾舞这种高雅的艺术没什么研究,曾经我帮一个贵人解决麻烦。
对方为表示感谢,请我去看什么天鹅湖,我差点看睡着。
我只是本能的觉得,田欣的舞姿很美。
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像一个优雅的天鹅一般,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穷魅力。
田欣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的身影很迷人,尤其是她的那双大长腿,实在是太吸引眼球。
她踮起脚尖跳舞的姿势,让我觉得她看起来好像从胸往下全部都是腿。
不过,她有胸么?
好吧,现在提起这茬太扫兴,这个世界上有种美,叫缺憾美。
“我漂亮么?”
突然,田欣朝我看过来,笑盈盈的问道。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嗯,漂亮,很漂亮!”
话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是在看着我,她又在跟空气说话。
从她的动作看起来,她好像被什么人抱住了,一脸的娇羞。
我留了个心眼,她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突然,她又笑着跳了起来,整个人快速的旋转着,银铃般的笑声,却让我心生恐惧。
“既然你喜欢看我跳舞,那我就跳给你看啊!”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又是这句话?
这句话,对怨灵来说应该很重要,或许就是怨灵怨念很深的原因。
眼前的场景好像很熟悉,田欣再次转到了护栏的旁边。
我心中一紧,靠,她不会又掉下去吧?
心里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田欣再次的飞了出去。
依然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身形有些狼狈。
不管眼前的场景到底是不是幻境,我都淡定不了。
我一咬牙,直接冲了出去。
好在这次怨灵没有阻挡我,我及时的抓住了田欣的双手。
“我跳的那么漂亮,为什么你不喜欢?”
身体还在悬空的田欣,用一种绝望声音吼道。
田欣的脸转眼间变的血肉模糊,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顺着深可见骨的伤痕流出来。
她的两颗眼珠子被挤出眼眶,却依然散发着绝望和怨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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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午夜鬼笑
前一秒还是个漂亮妹子,转眼间却几乎变成一堆碎肉,完全没了人形,我心里一阵膈应。
这种惨状,确实像是从十六楼摔下去造成的。
死人我见过,但死状这么惨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呕……”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但我晚上根本没吃饭,只能吐出点酸水来。
短暂的失神中,我的手一抖,差点把田欣松开。
最后关头,我反应了过来。
我握着的双手,有血有肉,还带有正常人的温度。
这并不是尸体,更不可能是阴魂。
眼前的一幕,十有**是一场幻境。
我的意识,被阴气扰乱,刚才所看到的并不是真相。
我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恶心和恐惧,把“田欣”拉了上来。
在她被拉上来的一瞬间,我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像是卸掉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再看向田欣,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我心里轻松了不少。
简单的帮她检查了一番,我发现她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昏迷过去而已。
我更加疑惑,怨灵制造刚才的幻境,到底有什么意图?
怨灵是一种比较笼统的称呼,一般指心怀怨气的阴魂。
这类阴魂,都拥有各种各样的怨念,不愿意离开阳间。
索命鬼,是那些怨气滔天的怨灵最贴切的称呼。
他们心中的怨念太深,在我看来就相当于凡人中的心理畸形者,会残害别人的性命,来平息心中的怨念。
但往往怨灵残害了其他生灵,却无法平息怨念,反而会使怨念越来越深。
这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长此以往下去,怨灵随着怨气的加深,会成为完全丧失理智,随意残害生灵的厉鬼。
我们这次遇到怨灵怨气很深,不过对方的行为值得推敲。
这个怨灵,要的应该不是田欣的命。
怨灵也有“善恶”之分,有些怨灵是因为对某些人心怀怨念,死后要展开报复,才残害那些人的性命。
而有些,只是因为怨念太深,影响心智,残害生灵往往没什么原因。
听起来,怨灵的行为和心理,跟活人中的罪犯相似。
事实上,这些怨灵也曾经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心理意图在很多方面确实有迹可循。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恶作剧。
可这种恶作剧,未免玩的有些大,怨灵浪费精力制造这场恶作剧,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闲着没事的时候读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并不是心理专家。
一时半会我也分析不出怨灵的目的,甚至不敢肯定怨灵会不会随意害人。
只要田欣没醒过来,我就无法掉以轻心。而且小雨此时也失去了踪迹,生死未知,想到这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再三确认四周已经没什么危险之后,我抱着田欣回到她的房间。
刚刚进门,我突然发现小雨竟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先是一惊,随后赶紧去检查了一下小雨的状况。
她的状态跟田欣差不多,也昏迷了过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田欣眉心处依然聚集着一股灰色气息。
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怨灵依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把田欣安顿好之后,我走到小雨的身边,轻声呼唤了几句。
小雨缓缓睁开眼,在看到我之后,猛然抱住了我。
“呜呜……你怎么才过来啊?我都快被吓死了!”小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一阵嘀咕。快被吓死了?
难不成是因为太害怕,所以直接睡着了?
“刚才你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我小声的问了一句。
小雨眼中含泪的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小雨这情形,从她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的。
“怎么了?你为什么叹气,是不是我表姐的情况很糟糕?对了,我表姐呢!”
小雨慌乱的站起身,朝田欣的卧室跑去。
看到田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小雨松了口气。
“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我表姐关进房间里了。她刚才好吓人,拿着刀胡言乱语,你赶紧救救她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是在电话里吩咐她把田欣关进房间,但这都是一两个小时前的事情了,田欣刚才甚至都已经“跳了两次楼”。
又耐着性子仔细的询问了一番,果然不出我所料。
在小雨的记忆中,她是在挂了我的电话之后,就立即想办法把田欣困在卧室内。
在等待着我赶过来的期间,小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对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
至于我来到后,我们一块去楼顶,她又从楼顶离奇消失的经历,她一问三不知。
我能确认,小雨之前确实是陪着我去了楼顶,那一段经历并不是幻觉。
从小雨的表情和神态来看,她也不是故意要骗我。
我皱了皱眉,怨灵是有意识的让小雨意识错乱,忘掉了发生的事情?
可是怨灵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我这边思绪很混乱,小雨又在哭哭啼啼,让我心里更加烦躁。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或许是因为太累,也或许是极度紧张之后精神太过疲惫。
渐渐的,小雨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安全感,睡梦中时不时颤抖一下,低声抽泣。
我呆呆的坐在客厅另一张沙发上,心情复杂的点了根烟。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要不要及时抽身而退?
我不排除怨灵搞出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吓退我的可能。
人的心思是最复杂的东西,怨灵的心思往往比普通人更复杂。
单单是根据我所知道的这些,很难猜测出怨灵的真实目的。
此时抽身而退,是最安全,最明智的选择。
怨灵再怎么能耐,也很难缠上我,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有些道行。
更多是因为我对爷爷的话很有信心。
小时候爷爷曾不止一次的感叹过,我的命很硬,最适合做阴阳先生。
然后他老人家会扯出一大堆关于八字、命数之类的理论,想要说服我干这一行。
起初我对爷爷的理论不屑一顾,我可是新时代的三好学生,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接班人。
老师说过,我爷爷那套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后来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凡是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和小伙伴,都比较倒霉。
最严重的一次,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偷偷下河洗澡。
结果那次除了我之外,其他几个都差点被淹死,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在水面上的。
幸亏最后爷爷带着人赶了过来,把我那几个同学都救上岸。
他们几乎都是浑身青紫,有人说是被鬼掐了。
那几个孩子被救上岸之后,表情呆滞,爷爷说是丢了魂。
还是爷爷出手,帮他们叫魂,他们才最终恢复正常。
打那之后,没有人再愿意跟我玩,都说我是扫把星。
我很委屈,那时候不懂事,只会埋怨爷爷。
在当时的我看来,这一切都是爷爷的错。
如果不是他老人家说我命硬,命克亲近之人,我也不至于被当成怪物。
每次被我埋怨,爷爷都会叹息一声,表示他说的没错。
我确实是命克亲近之人,要不是他老人家命也很硬,早就扔下我不管了。
我是在被逼无奈之下,小学没上完就退学跟着爷爷学习那些“旁门左道”。
因为我不想看着我身边的同学都因为我而倒霉,也难以承受自己在学校里被当成怪物。
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我的性格竟然没有严重畸形。
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至今还有些埋怨爷爷。
十七岁那年,我自认为学到了真本事,同时也在村里混到了人嫌狗憎的地步,果断的来到海滨市打拼。
临走的时候,爷爷很淡定,说我是翅膀硬了,早晚得出去闯闯。
他估计也能看出来,其实我不愿意继续跟他在一块生活。
事实证明,我确实很适合做阴阳先生。
跟着爷爷学到的那些知识,足够我在海滨市混的风生水起,至今没遇到什么棘手的状况。
爷爷那番话,我现在是深信不疑。
我的命很硬,寻常阴魂碰到我,算他们倒霉,略施小计就能把阴魂轻松驱除。
就算这次碰到了个难缠的家伙,如果我抽身而退,怨灵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哪怕是刚才损耗了一些精血,但几天功夫就能养回来。
我体内阳气旺盛,怨灵无法近身,更不可能缠上我。
再不济,我也是阴阳先生,有些道行,打不过难道我还跑不了?
可是我真的要跑路么?
这不是我的风格,在海滨市混了这么几年,我还从未因为遇到什么麻烦而选择退缩的。
我“陈大师”的名声,都是我结结实实拼来的,不能轻易毁掉。
更何况,我怎么忍心扔下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妹子。
好吧,小雨确实算是娇滴滴的妹子,田欣就算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考虑的是人生大事,关乎我性命的人生大事。
渐渐的,我的眼皮变的很沉,眼睛有些睁不开。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仔细听了听,又像是在笑。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是怨灵!
我浑身一震,想清醒过来,浑身却像是陷入泥潭,动弹不得。
宁听鬼哭,莫听鬼笑。
她的笑声,比哭声更森然,听到怨灵的笑声往往意味着不祥。
“去吧,去吧……”怨灵的声音如魔音灌脑。
“叮铃铃……”电话声突然响起。
我一个激灵,直起身子,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冷汗。
我的后颈处,一阵发凉,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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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背上的女人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的浑身都在发抖,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靠我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摆平的。
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我现在已经有了逃跑的念头。
没错,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遇到麻烦就退缩。
可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原则算个屁。
陈大师的名号平时挺管用,关键时刻却是我的累赘,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也怕死。
命硬不代表我死不了,命再硬的人,也摆不脱死亡。
我陷入了纠结之中,内心苦苦挣扎,到底要不要扔下这两个妹子独自逃走?
“呦,陈大师,您这是干什么呢?电话来了怎么不接?”突然,田欣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吓的差点跳起来,扭头看过去,田欣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正笑吟吟的看着我,目露凶光。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道。
田欣冷哼了一声:“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大半夜的,怎么跑我家来了?你这个大神棍,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听到“大神棍”这个称呼,我松了口气,这会田欣应该没有被怨灵控制。
她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凶光……估计也是真的想把我干掉。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她眉心处的灰色气息依然没有消失。
但是她的眼神清明,现在处于清醒的状态。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你这个大神棍,用什么方法骗了小语,她竟然放你进屋了?你没把小语怎么样吧?”
田欣一个健步冲到小雨身边,把她摇醒。
小雨睡眼惺忪,看到田欣之后,先是下意识的缩了缩,然后似乎察觉到现在的田欣很正常,呜咽着扎进了田欣的怀中。
“表姐,你终于好了。你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小雨一脸委屈,声音哽咽。
田欣用带有杀意和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在问到底把小雨怎么样了,让她这么委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罪魁祸首是你好吧?
好在小雨及时的解释了一番,不过我能感受到,田欣并不相信小雨的话。
估计在她的心里,依然对我充满怀疑,觉得是我用什么办法骗了小雨。
“行了,待会再跟你算账。先接电话吧,电话铃声很吵啊!”田欣很不耐烦嚷道。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手机,从我醒来之后,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但我的精神很紧张,在想着别的事,一直没当回事。
手机刚拿出来,铃声停了。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三点,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小白打过来的。
这大半夜的,小白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他知道我最烦别人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要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这个时候一连打了五个电话。
我赶紧回拨,过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小白的声音急促,似乎还有些发抖:“我靠,你丫死哪去了?赶紧过来,我这边出事了!”
我皱了皱眉?出事了?还有什么事是小白摆不平的,让他这么慌乱?
泡妞我不如小白,打架说实话我也不如他,而且这小子性格沉稳,平时很多时候都是我有事求他帮忙。
至今为止,小白这么惊慌失措的情况,只出现过一次。
在酒吧上班的时候,小白把我们酒吧里一个公主拿下了。
那个公主叫小莉,人长的漂亮,身材也没的说,前凸后翘的,是个男人看到都会有冲动。
小莉在我们酒吧的那些公主里,绝对是女神级的。
曾经有土豪甩出一个“驴”牌的包让小莉出台,小莉都没愿意。因为她觉得那个土豪人长得太丑,说话粗俗,还有口气。
小白把小莉拿下的时候,我们都半真半假的恭喜了小白一声。
说实话,当时我们心里都对小白充满嫉妒,这小子除了长的帅点,哪点比别人强,竟然能把小莉这种极品货色推倒。
没几天,小白的精神变的很萎靡,人也瘦了一大圈。
其他同事都心里泛酸,觉得小白是纵欲过度。
只有我能看得出来,小白被怨灵缠身,阳气亏损严重。
再继续耗下去,他健壮的跟牛犊子一样的身体,会彻底垮掉。
不仅仅是小白,连小莉也气色也差了很多,她的症状比小白更严重。
我跟小白实话实说,表示可以试着帮他解决麻烦,他当时因为之前和我闹过不愉快,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
又过了几天,小莉病倒了,下身流血不止,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
小白带小莉去大医院看病,连所谓的专家教授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小白给她准备后事。
小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表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还是嘴硬的不肯求我,但意思很明显,想让我出手。
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出手帮了他一次。
之后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小莉在跟小白好上之前,刚刚引产了一个都快成型的胎儿。
流掉没成型的胎儿,最多是伤身,但引掉已经成型的胎儿就太有伤天和了。
到了这种程度,胎儿也已经有了魂儿,有变成怨灵的可能。
死婴的怨气很深,缠上了小莉。
小莉的身材保持的很好,之前并没有泄露自己怀孕的消息,其他人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出来。
她瞒着这件事,跟小白好上。两人又是**,没什么节制,才导致了一系列的后果。
我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小白这么个阳气旺盛壮小伙也会被怨灵缠身。
根源出在这里,他的阳气怎么能不亏损?
最后我想办法送走了死婴的怨灵,那个怨灵相对来说比较弱小,并不是太棘手,同时我又帮小莉调养了身体。
他们俩最终还是分手了,小白的身体渐渐恢复,我趁机帮其他公主解决了不少问题,小赚了一笔。
打那之后,小白嘴上不说,却已经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
后来我辞职准备自己开店,当阴阳先生,小白二话不说辞职来跟着我混。
再次听到小白有些惊慌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很紧张的问道:“你在哪?出了什么事?我现在赶过去。”
“我在东郊的死河旁边,这边停着一辆白色的suv。你赶紧过来,真是见鬼了,打个野战也能出事。那个富婆掉进了河里,我下河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
小白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他的解释中,我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白今晚按照计划,去给白天那个富婆“送桃花运”,这种肥鱼不宰白不宰。
你情我愿的事,算起来富婆也不亏。只不过那富婆可能是干旱了太久,急切的开着车带小白去东郊野战。
小白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他再乱来,也不想让这种货色占太多便宜。
没想到那富婆心急火燎的抱着他乱啃,他挣扎了一下,不小心把富婆推进了河里。
小白当时就慌了,跳下河要把富婆捞上来。
但奇怪的是,富婆掉下水之后,再也没有露头,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过了十几分钟,小白还没找到富婆。他这才赶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赶过去支援,过去那么久,富婆说不定已经挂了。
我的心里有上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小白这丫的平时挺稳重,怎么会出这么大漏子?
万一那富婆真的挂了,我也保不住他,这可是命案。
我认识的人再多,也很难钻法律的空子,把这件事摆平。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我沉着脸挂了电话。
刚准备跟田欣他们告辞,田欣突然冷笑了一声:“去吧,去吧……”
我心中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声音,跟我之前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怨灵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你……”我有些紧张的打量着田欣。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还是很清明,并没有出现意识混乱的状况。
田欣翻了个白眼:“电话我都听到了,这可不是偷听,谁让你的朋友声音这么大。别跟我解释了,赶紧去吧,我跟你一块。”
我愣了愣:“你……你要跟我一块?”
“废话,我是警察!怎么,出了命案你还想隐瞒起来?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还准备杀人灭口?”
田欣站起身,朝我步步逼近。
估计我的态度要是让她不满意,她会毫不犹豫的给我来个过肩摔,然后把我带回派出所。
我赶紧点了点头:“一块去就一块去吧,是不是命案还不一定呢,你先别瞎说。我现在是要去救人的,你千万别捣乱。”
反正她的情况我也不太放心,带着她一块正合我意。
我走了之后,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她们俩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咬了咬牙,遇到事逃跑什么的,也太没底线了。
大不了我回头向我爷爷求救,我治不了这个怨灵,我爷爷肯定有办法。
在如何对待小雨的问题上,我和田欣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把她自己留在这,很不保险,必须带着一块去。
田欣已经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李所长很快会赶到河边。
我并没有阻止她报警,李所长我很熟,这件事肯定用得着他出力。
田欣也有一辆电动车,比我的小电驴帅多了。
她载着小雨,速度依然不慢,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把我甩开,我紧赶慢赶才没掉队。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抵达死河边,也见到了那辆白色的suv。
这是那个富婆的车,环顾了一圈,我却没看到小白的踪影。
“他是不是逃走了?哼,男人都是这么狼心狗肺,没一点责任心!”田欣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幽怨。
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田欣一眼,我愣住了。
小雨在她身边站着,可她身上背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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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水中浮尸
我扭头看了田欣一眼,结果吓了一跳。
她侧对着我,背上趴着一个穿着芭蕾舞服的女人。
我心中一紧,冲上去拉着小雨的手往后退。
看到田欣背上那有些眼熟的身影,我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小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那道身影极有可能是怨灵,她竟然跟到了这里。
“怎么了?”小雨有些害怕的问了我一句。
小雨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田欣的异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这种小女生的胆子太小,说了实话我担心她会直接被吓晕过去。
田欣猛然扭头,剜了我一眼。
“你这大神棍想干什么?赶紧松开小语,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气势汹汹的向我走过来,看起来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咽了口吐沫,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
“你可别冲动,你朋友逃跑了,杀人的罪名也不会落在你身上。赶紧放了小语,李所长他们一会就会赶过来,你不能做傻事。”
田欣停在距离我两三步的地方,不敢再往前靠近。
我的嘴角抽了抽,合着她是误会我要挟持小雨。
四周的温度骤降,我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我又试着开口解释,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急了,一边拉着小雨往后退,一边冲田欣挤眉弄眼,想提醒她背后有鬼。
但是夜色太暗,这偏僻的河边又没有路灯,估计她也看不到我的暗示。
“大神棍,我再说最后一次,赶紧放了小语!”
田欣步步紧逼,我退后一步,她就往前走一步。
这时,田欣背上的女人突然抬起头。
我浑身一抖,那个女人脸被黑发遮掩。
依稀能看得到那张脸上血肉模糊,黑发缝隙中露出一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的眼神。
那眼神和血肉模糊的脸我不会忘记,之前田欣“跳楼”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副摸样。
没错,这确实是那个怨灵的手段,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行,这里不能逗留了。
我不是这怨灵的对手,本想天亮之后打电话跟我爷爷求助。
可现在这情况,我能不能撑到天亮都是个问题。
我努力拽着小雨想转身逃离这里。
但小雨的身体像是在地上扎根了一样,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拽不动。
“赶紧给我松手!”
田欣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就像是在我身后。
我扭过头,靠,不是错觉,田欣真的就站在我身后。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抓着的手什么时候变成田欣的了?
田欣冷哼了一声,手劲突然变的很大,跟个大钳子似的,把我的手捏的一阵火辣辣的疼。
“放开我!”我大吼了一声,猛然甩开了田欣的手。
不对啊,我现在能说话了?田欣背上的那个女人好像也已经消失了。
我心中一喜,赶紧劝了一句。
“快跑,刚才有鬼趴在你身上!找个人多的地方,阳气重,撑到白天就安全了!”
田欣面容古怪,裂开嘴笑着摇了摇头:“有鬼?你是说我么?”
话音一落,田欣的那张脸瞬间变了模样。
她的那张脸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像是已经高度腐烂,上面有粘液缓缓往下滴。
同时有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息,我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想吐却根本吐不出来东西。
“呕……”
我干呕了一声,浑身发虚,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这会我本能的想逃走,可是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软绵绵的。
我苦笑了一声,今天要挂在这了?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靠着我学到的一点阴阳术的皮毛,我在海滨市顺风顺水了几年。
中间也解决了一些阴魂甚至怨灵,可惜最终还是要栽在怨灵的手中。
田欣裂开嘴笑的时候,那张脸更恐怖,嘴角已经腐烂的碎肉似乎都要掉下来。
她伸出一双黏糊糊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瞬间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四肢条件反射的乱扑腾。
但田欣根本不把我的垂死挣扎当回事,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我无力挣脱。
我这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濒死的关头,我想起了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
从小我就没见过爸爸妈妈,爷爷也没提过这茬,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
我很自责,以前我总觉得是爷爷逼我走上了阴阳师这条路。
因为逆反心理,我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阴阳术。
至今也只是学到了一些粗浅的知识,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厮混到今天的地步。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才理解了爷爷的苦心。
命克亲人的我,只能走阴阳师这条路,不然我会活的更辛苦。
同时我也很后悔,爷爷之前逼着我学习阴阳术都是为了我好,我却根本不当回事。
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到底这次也只能怪我道行太浅,学艺不精。
我就这么挂了,渐渐老去的爷爷该怎么办?
“我靠,你这娘们干什么呢?快住手,松开帆子!”
突然,小白的声音如同一道霹雳,让我心神一颤,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的身体内涌出一股暖流,也渐渐有了些力气。
我用力挣扎,摆脱了田欣。
这时小白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直接抓住了田欣的两条胳膊。
刚才真是太险了,怨灵的幻境实在是太逼真。
竟然能影响我的意识,让我放弃抵抗。
小白要是再慢一步出现,我铁定会被掐死。
田欣也缓缓恢复了意识,她先是一愣,随后恨恨的瞪着我。
“大神棍,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当个骗子也就算了,怎么能杀人?”
小白冷哼了一声:“这娘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明明是她要杀了你,现在怎么还要反咬一口?”
说完小白甩了甩身上的水,冰冷的水滴落在我身上,让我打了个寒颤,头脑随之更加清晰。
这并不是田欣的错,刚才我们都陷入了幻境中,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问了问之后,事情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
刚才田欣的经历和我完全不同,她是突然发现我挟持了小雨,然后用小雨来威胁她。
然后我不听劝告,恼羞成怒的打晕了小雨。
田欣觉得我是铁了心要杀人灭口,这才愤怒之下攻击我,最后被半路杀出来的小白抓住。
小白才不管那么多,直接脱下已经湿透的上衣,用衣服把田欣捆了起来。
因为觉得小雨太聒噪,他又从车里找出抽纸,用一团纸把田欣的嘴堵上。
田欣肯定不愿意束手就擒,但她不是小白的对手。
我没阻止小白,反而觉得把田欣捆起来比较安全,小白不会真的伤害她。
“这娘们身材不错,两条大长腿看起来很带劲,就是胸太小,人太凶。”
小白忙活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我暗暗的看了田欣一眼,果然,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气。
我在心底默默为小白祈祷,这小子还不知道田欣是个警察,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我才懒得提醒小白,刚才的“垂死挣扎”确实让我很疲惫。
我坐在地上抽了根烟,休息了好一会才渐渐缓过劲来。
小白看到一旁晕倒的小雨之后,又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小妹妹身材倒是很不错,怎么晕倒了?要不我来帮她做个人工呼吸!”
田欣的情绪更加激动,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死死的瞪着小白。
小白露出坏笑:“怎么,你着急了?我先对你人工呼吸也成,谁让我是个热心肠呢。”
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别闹了。现在到底什么状况了?”
他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真要去做“人工呼吸”的意思。
听到我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能是什么状况?你也看到了,我刚从水里上来,身上都快泡皱了。这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我还没找到那富婆,那个富婆凶多吉少啊。”
小白皱着眉,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抢过我的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我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个小时?
一个大活人在水里憋着,几分钟都能窒息而亡。
现在过去了一个小时,生还的希望确实不大。
“那你打算怎么办?实话告诉你,警察快来了,被你绑起来的这个妹子也是警察。”
我指了指田欣。
小白先是一愣,随后撇了撇嘴。
“警察怎么了?失手杀人我都不怕了,还怕警察?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又不是故意杀人,顶多进去做个十年八年牢。出来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踹了小白一脚。
“说什么混账话呢?这事我也有责任,你觉得我会扔下你不管?”
“而且那个富婆未必已经死了,胖子浑身膘,浮力大,不容易沉下去。说不定她只是顺着河水漂到下游了呢。”
话刚说完,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死河的名字听起来有些恐怖,实际上这个名字的由来,只是因为这是死水。
没有水流,尸体又怎么会顺水漂走。
小白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那富婆掉下水之后,就再也没浮出来,水面干净的连根毛都没有,估计她是被水草什么的困在了水底。过去了这么久……”
说到一半的时候,小白突然摁灭了烟头,猛然从地上站起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水面:“那是不是尸体?终于浮上来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白又已经跳下了水。
往水面上看了看,确实有个疑似尸体的黑影漂浮着。
我能理解他的急迫,这是最后一线希望了。
他的心里肯定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万一富婆真的没死呢?
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捞上来看看。
小白的水性不错,快速的朝那疑似尸体的漂浮物游过去。
我站在岸上,心里也为小白捏了把汗。
就在小白即将接触到“浮尸”的时候,突然“浮尸”的附近又冒出了什么东西。
从我这里看过去,那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像极了人的半个身子。
“啊,救我!”
下一刻,小白惨叫了一声,瞬间沉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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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是谁的尸体
小白沉入水中后,那从水里冒出来的人影连同那具“浮尸”也转瞬间消失。
水面平静无波,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我没有眼花,小白和水里飘着的“浮尸”真的都不见了。
我心中一沉,赶紧朝河边冲去。
大喊了几声之后,并没有回应,我把手机钱包一扔,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里。
这个时候说不害怕,那纯粹是胡扯。
但就算是害怕,我也得下水,小白是我的兄弟。
哪怕真的是失手杀了人,也一样是我兄弟。
没错,小白是花心了点,私生活混乱了点。
这次还因为失手,可能把那个富婆害死。
但犯法有警察有法律呢,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喂,你就这么下去了?不怕被淹死?”
田欣的声音很突兀的传入耳中。
我很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恢复自由。
田欣站在岸边活动了一些手脚,带着冷笑的看着我。
“不用惊讶,我没被鬼上身。真以为我警校是白上的啊?他的捆绑水平太差,还困不住我。”
田欣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这下糟了。
田欣到现在还误会我要杀人灭口,而小白又“杀了人”,还把她绑了起来。
毫不客气的说,她现在对我们俩成见很深,不排除她会公报私仇的可能。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附近没有其他人,我很担心她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我们俩。
小白刚刚沉入水中,还有救,我没时间跟她在这废话。
略一思索,我继续朝河中央游去。
“往前再游二十米米左右,方向歪了,向左偏三十度左右。”
田欣随口嚷了几句。
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想打乱我的营救路线?
门都没有!
“哎,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啊?我都给你指了正确路线,你怎么还往错的方向游?”
田欣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怒意。
我实在是懒得搭理她,按照记忆中小白消失的地方往水下潜。
我的水性也不错,这都归功于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在河里游泳。
仔细摸索了很久,只摸到了河底的淤泥。
我不甘心,一连浮出水面三次,把附近几米的范围全部都摸索了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焦急万分。
多拖一秒钟,小白生还的可能性就会减少一分。
可是河底只有淤泥,一根水草都没碰到。
这似乎能够证明,之前富婆掉进水里之后,应该不是被水草缠住。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小白沉下去之前,水里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传说中的水鬼?
民间传说有人淹死之后,阴魂不散,每天要在水底受苦,他们会想办法找替死鬼。
那些阴魂,被称为水鬼,他们会把无辜者拖入水中淹死,这样才能得到解脱。
爷爷说过,这种说法并不太靠谱。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下水游泳那次,就是遇到了水鬼。
那几个小伙伴差点淹死,被救上岸之后浑身遍布淤青,据说是被鬼捏的。
后来跟着爷爷学习阴阳术之后,他老人家告诉我,我遇到的水鬼其实就是“水猴子”。
那是一种精怪,出现的原因不明确,生活在深水中,以鱼虾为食。
事实上民间大部分关于水鬼的传说,罪魁祸首都是水猴子。
据说水猴子在水里拥有恐怖的力量,经常把人拖进水底,用泥沙堵住口鼻窒息而死。
有些凶悍的水猴子甚至会吸食人血。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活生生的水猴子什么样。
我只知道,如果遇到那种玩意,小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在水里,水猴子的力量堪称恐怖,速度也很快,能轻易在水底掘地,穿梭于河流湖泊之间。
在水里碰到这玩意,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恐惧的感觉只会让我更加急躁,偏偏站在岸上的田欣还一直不消停,时不时对我指手画脚。
即使我根本不听她的胡乱指挥。
“大神棍,你是不是想把你朋友害死?”
“你早就游偏了,我在岸上看的比较清楚,你听我的,往左游二十米左右再潜水试试!”
我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你到底想干什么?别打扰我,那是一条命啊,你能不能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田欣似乎比我还火大,大声嚷嚷道。
“拿人命开玩笑的是你吧?我真的没骗你,我要说多少次?混蛋,要不是我亲戚来了,不方便下水,我就自己跳下去救人了!”
“你确定不是趁机要害死小白?”
我斜了她一眼,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田欣气的蹦了起来。
“我是那种人么?你们不管犯什么罪,都有法律来制裁,我干嘛知法犯法去害你们?”
她的话让我有些动摇,我是不是真的误会她了?
或许按照她指点的地方试一试能有所发现。
“赶紧按我的话去做,你已经错过了最佳营救时间,希望你朋友能撑到你下去救他!”
田欣急迫的催促道。
我一咬牙,按照她的指点向左方游了大概二十米。
再次往下潜,我又摸到了水底的淤泥,这边同样没有水草。
不过很快我摸到了一块大石头,沿着石头又摸索了一阵,我终于有所发现。
似乎有一只脚,深陷在石头旁边的淤泥里。
这应该不是小白的脚,他的脚没这么小。
可这只脚应该也不是富婆的,她的脚虽然不大,却不会这么瘦。
这只“脚”的触感很奇怪,滑腻腻的,用力一拉,似乎上面的肉都能被我扯掉。
我心里一阵膈应,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赶紧松开那只脚,努力浮出水面。
一阵风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冷了,风似乎能吹进我的毛孔里。
“找到尸体了?赶紧把他拉上来抢救啊!不过你找到的是女人的尸体吧?头发怎么那么长?”
田欣有些疑惑。
我心里更加疑惑,我还没告诉她我在水底发现了什么,她怎么知道我找到了什么东西?
刚才我摸到的是不是尸体,我自己都不确定。
又是一阵风从背后吹来,我的鼻息间瞬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这种腥臭味,我好像从怨灵的身上嗅到过。
“啪嗒!”
一坨黏滑的东西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浑身一抖,全身的神经紧绷,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去。
“哎呀,卧槽!”我大吼了一声。
转过头之后,我看到了一张高度腐烂的脸,五官早已经全部烂掉。
这是怨灵?这鬼东西什么时候趴到了我的背上?
不对,这似乎并不是怨灵,而是货真价实的尸体。
而且这尸体,还是我从水底下捞出来的。
尸体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我衣服上。
我在浮出水面的时候,顺便把这具严重腐烂的尸体也带了上来。
惊吓过后,更让我难以承受的是那股恶臭味。
胃里再翻腾的时候,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胃酸都快被我给吐光了。
我本能的想逃走,挣扎着往岸边游。
但很快我反应了过来,我可是阴阳师,又不是没见过尸体。
尸体有什么可怕的?用得着逃走么?
更何况这尸体的头发还缠在我身上。
不管我往哪游,尸体都会跟着我,就像是趴在我的背上一样。
我屏住呼吸,强忍着恶臭,想把背后的尸体推开。
但试了试之后,我放弃了,我越是用力,尸体的头发反而缠我缠的越紧。
“你干什么呢?赶紧把尸体带上来啊!”田欣又催促了一句。
我暗自腹诽,这又不是我要找的尸体,我带上去干啥?
现在嚷嚷着让我把尸体带上去,看到之后某些人可不要被吓哭。
真是奇了怪了,下河摸了这么一大圈,小白没找到,富婆的尸体也没找到。
最后竟然稀里糊涂的挖出来一具死亡至少好几个月的陌生尸体。
在水里动作很不方便,再跟尸体这么纠缠下去,估计半个小时也难以把缠住我的头发全部解开。
我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拖着尸体上了岸,我总不能带着这个累赘继续潜水。
奇怪的是,田欣看到尸体之后,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害怕。
甚至也没有忙着捂鼻子,就像是没闻到恶臭味一样。
她呆愣愣的看了尸体几秒,轻声道:“这是孙沐兰?”
我忙着解开缠着我的那些头发,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孙沐兰是谁?尸体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也能认得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实在是太严重了。
别说是长相,连身材都很难判断出来。
田欣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解开头发后,赶紧下去吧。”
田欣的声音一瞬间变的很冰冷,她的嘴角似乎还带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她的笑容实在是太诡异,让我有些害怕。
没等我反应过来,田欣突然踹了我一脚。
我距离岸边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被她一踹,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噗通!”
田欣这一脚力量很大,直接让我沉入了水底。
慌乱之中我喝了几口水,一想到这河水泡过尸体,我胃里更难受了。
我很努力的往水面浮,但在这关键的时刻,我的右腿竟然抽筋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田欣这是想让我淹死在这里啊。
我咬着牙,强忍住右腿的疼痛感,好不容易才浮出了水面。
这个时候我不敢往岸边靠近,生怕田欣会在给我来一脚。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保持身体的漂浮状态,努力用左手拽住了右脚的脚趾,然后用力拉扯了几下。
这种方法能缓解抽筋的症状,疼痛感渐渐减轻,我勉强能继续游泳。
但往岸上看了看之后,田欣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岸边只有那具散发着腐臭味的尸体,和不远处晕倒的小雨。
看到田欣不在,我松了口气。
刚准备上岸,我的两条腿突然被什么抓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我再次被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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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境与现实
有两只手,不 ,有四只手在拉扯着我的双腿。
刚抽筋了一次,我已经没什么力气,轻易的再次被拖进了水里。
“呜哇呜哇……”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尖锐的警笛声。
警察终于赶来了?
我振奋了一下精神,有人来救我了,我不能死在这里!
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却根本没什么力气挣扎。
又过了片刻,我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嘈杂声,警察似乎已经到了河边。
“快下去救人,有人跳河了!”这是田欣的声音?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似乎也已经开始冰凉。
最终我还是没有撑到警察下水,在水中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到了某个破旧的村子。
那个村子,是我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下河村。
那个佝偻的老人,是我的爷爷,我暗暗猜测,襁褓中的婴儿应该就是我。
可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已经十七岁。
梦境中抱着婴儿的爷爷,跟我离开村子时一模一样,似乎是十七年来从未变过模样。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细节,爷爷是独自带着我到了下河村,并没有见到我的爸爸妈妈。
我们祖孙俩在下河村是外来户,因为爷爷阴阳先生的身份,才被允许入住。
这些年,爷爷并没有告诉我这一点,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下河村人。
等我踉踉跄跄能走路之后,爷爷多次用大木桶,里面泡满了各种药材,然后让我在里面泡澡。
这段经历我完全没有记忆,毕竟那时候还太小。
又过了几年,我开始哭闹着要上学。
爷爷本来是不愿意的,最后架不住我的央求,无奈送我去了学校。
接下来的事情,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
这个梦真的很长,我从小到大的经历,似乎过电影一般的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敢肯定,这些都并不是我自己的记忆。
就算是我有印象的那些事情,我也是经历者,拥有自己的视角。
可我在梦中看到的这一切,我就像是个旁观者,只是看了一场逼真的电影而已。
到了最后,我离开下河村。
画面一转,爷爷那慈祥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
这种感觉跟真的一样,我内心深处有种直觉,好像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的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帆子,别哭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爷爷的声音很嘶哑。
我一阵恐慌,睁大眼睛看着爷爷:“爷爷,你要走了?”
爷爷没有做声,脸上的笑意不减。
仔细端详爷爷的脸,我终于意识到,爷爷这些年来一直在变老。
他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身材也越来越佝偻。
这一瞬间,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为了跟爷爷赌气,这几年都没有回家看他老人家一眼?
“什么时候你爸爸回来了,让他去我坟前磕个头。”
爷爷说完这一句后,突然消失。
“爷爷,你别走!”我大哭着大喊了一声。
我猛然坐起身子,伸手想要抓住爷爷。
但睁开眼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里的一切再逼真,也只是一场梦。
或许我是太久没有见到爷爷,有点想念他老人家了吧?
可是我在梦中见到的一切,真的曾经发生过?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很少做梦,这个逼真的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帆子,你怎么了?”小白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我心头一颤,小白不是已经死了么?
所以我和他一样已经丧命,刚才那个梦,只是我临死前对这一生的回顾?
我呆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白,精神有些恍惚。
小白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脑子泡坏了?”
“滚,你脑子才坏了!”我随口反驳了一句。
小白耸了耸肩:“脑子没坏就行,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我真怕你成了植物人。”
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植物人?你的意思是我没死?”
小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撇了撇嘴。
“差一点,你的命真硬!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来是真的。”
要是平时,我肯定毫不客气的还嘴。
但现在我还没有完全从梦境的影响中走出来,没心情跟他斗嘴。
小白看我情绪低落,很识趣了保持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我才渐渐平复心情,仔细的打量了小白一番。
他也活着,而且看起来气色不错。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俩最终还是被警察救上岸了?
回忆起那晚的事,小白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告诉我,确实是警察来到之后,在田欣的指点下把我们救了上来。
现在我才知道最后拉着我双腿的家伙,就是小白和那个富婆。
小白能活下来也就算了,那个富婆在水里泡的浑身泛白,皮肤皱巴巴的,竟然也没死。
既然两人都没事,小白当然也不会牵扯到命案里。
李所长只问了他几句话,就放他离开。
警方最重视的,是从河里捞出来的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真是邪了门了,那天你从河里挖出来一具尸体。经过调查,死者是半年前失踪的,而且跟田欣有关系。”
小白提起那具尸体的时候,脸色也很不好看。
“跟田欣有关系?孙沐兰?”
我不自觉的想起刚把尸体捞上岸时,田欣好像说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白点了点头。
“没错,是孙沐兰,你怎么知道?田欣租的房子,上一个租户就是死者孙沐兰,半年前失踪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对的上号了。
警察对孙沐兰又进行了调查,孙沐兰是个芭蕾舞舞者,二十四岁,是外地人。
半年前,孙沐兰离奇失踪。
后来孙沐兰的家人找了她很久,孙沐兰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无奈之下,孙沐兰的家人只能带着她的东西回了老家。
而后碰巧田欣要找房子,那间公寓空了几个月后,租给了田欣。
孙沐兰的尸体腐坏严重,根本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能够肯定的是,孙沐兰至少也死了三个月以上,她的尸体被绑上了大石头,沉入水底。
如果不是尸体那晚意外被我从水底捞上来,估计现在孙沐兰也只能被当成失踪人口处理。
过个几年,就会被彻底淡忘,没人记得海滨市出现过这么个人。
但那真的是意外?
我估计这根本就是孙沐兰的怨灵故意为之。
她想办法让我把她的尸体捞出来,也让她遇害的事情浮出水面。
不过孙沐兰到底是怎么死的?
起初我以为她是从楼上被人踹下去摔死的,可这种死法不可能悄无声息。
那个小区入住率很高,而且有完善的安保设施,物业也很称职。
就算是半夜摔下去,也肯定会引起轰动,闹的满城皆知。
如果孙沐兰只是被人绑着石头扔下水淹死,那她制造出来的幻境又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让我看到她被踹下楼去?踹她的人又是谁?
这个问题如果深究下去,麻烦不小。
想查清楚孙沐兰的死因,还得靠专业手段。
毕竟我只是个阴阳师,不是刑侦高手。
“对了,田欣和小雨怎么样了?”
这才是我应该关注的问题。
孙沐兰的尸体被找出来,或许就意味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缠着田欣。
小雨应该只是被田欣影响,如果能够跟她保持距离,问题不大。
怕就怕她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跟着一块倒霉。
“小雨好着呢,她已经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了。我把你的灵符送了几张给她,你就不用担心她了。”
小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用充满狐疑的眼神盯着小白。
“你不会是真的要对小雨下手吧?你个禽兽,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小白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么?至少也得等她考上大学我再下手啊。更何况,有田欣那个护犊子的娘们在身边守着,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到田欣,小白告诉我,田欣现在被停职了。
原因是她前天刚刚出了一场车祸,她骑车从小区出门的时候把保安给撞了,导致保安双眼失明。
虽然这场事故的过错并不全在田欣,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暂时也没没法上班。
如今她正烦躁着呢,好几次把小白骂了个狗血淋头,小白哪敢去触霉头。
没办法,小白就算是再能打,一般也不会对女人下手。
而且他丫的现在看上了小雨,跟田欣套近乎还来不及,田欣把他克制的死死的。
“田欣是被怨灵缠身,现在那怨灵有没有放过她?”
小白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才是阴阳师,我只是个打杂跑腿的。”
我叹了口气,这种问题问他确实是白问。
从那场车祸来看,田欣应该依然走霉运,就是不知道这根怨灵有没有关系。
犹豫再三,我最终决定出院后再去找田欣一趟。
如果怨灵已经走了,皆大欢喜。
实在不行我就向我爷爷求救,刚好我也准备回老家看看爷爷。
醒来后不久,李所长来病房看了我一眼,又询问了几句那晚的情况。
我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有所隐瞒,不敢说实话,有些事警察也解决不了,只能暂时把捞出尸体的事情当成巧合。
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在床上躺了三天,醒来后我的精神状态反而很不错。
配合医生做完检查后,医生很爽快的批准我出院。
跟小白一块回到我的店里,刚进门我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桌子上的东西都没了,只有一本破书摆在桌面上。
我座位后面的墙壁上,本来挂着一把桃木剑,现在却换成了一把铜钱剑。
看到那把铜钱剑,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爷爷来了?
那把铜钱剑我再熟悉不过,那是爷爷惯用的法器,十几年不离身。
“爷爷!”我大喊了一声,冲进后面的房间。
推开门,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我的床上被鲜血染红,床中央躺了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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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猫作祟
我心中一凛,瞬间摆好防御姿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况。
我的房间不大,七八平米左右。
房间内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房间内寂静的可怕,我仔细的环顾了四周。
除了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床上的女人之外,我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时值黄昏,光线昏暗,我只能分辨出床上躺着的是个瘦骨嶙峋,浑身血迹的女人。
至于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洁白的床单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中央,身着红色连衣裙,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我怀疑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也都是鲜血的颜色。
“靠,这是什么情况?”
小白看到我卧室的情况,同样震惊不已。
我皱了皱眉,如果我没记错,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
可是外面店铺里摆设为什么变了,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了小白一眼,他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摇了摇头。
“你这总共有两把钥匙,咱俩一人一把。你昏迷这几天我都随着带着钥匙,而且门刚才也是锁着的,难不成是闹鬼了?”
闹鬼不太可能,我是干什么的?
阴阳先生啊!
这里可是我的老窝,我早有布置。
房间内的风水布局,除了旺财运,同时也配合我暗中的布置形成防御阵法。
诚然,我的阵法造诣也只是半吊子的水平。
但外屋东墙上的桃木剑,可不是吃素的。
那是我离开家时从爷爷屋里偷来的,有“驱邪镇宅,斩鬼纳福”的妙用。
据说那把桃木剑的主料是百年雷击桃木,驱邪避煞的效果极佳,后来被高人用道家手法制成了桃木剑。
我曾经好奇那把桃木剑为什么会到了爷爷的手中,爷爷却始终避而不谈。
我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想跟爷爷求那把桃木剑用来傍身,他老人家也没舍得给我。
幸好我机灵,本来计划第二天一早出发。
我半夜偷走了桃木剑,连夜赶往县城,坐夜班车到了海滨市。
其实如果早知道那晚遇到的怨灵那么棘手,当时我肯定会带上桃木剑。
那桃木剑虽然是爷爷的宝贝疙瘩,平时我也不舍得用,但为了保命我也不会顾忌太多。
想到桃木剑,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如今墙上的桃木剑不翼而飞,换成了爷爷的铜钱剑。
爷爷那把铜钱剑也并非凡品,那是我们老陈家祖传的宝贝,已经有上百年历史。
那是爷爷的惯用法器,平常轻易不离身。
相比之下,铜钱剑煞气太重,虽然是降妖捉鬼的好法器,却并不适合挂在屋内辟邪。
铜钱剑下有血光,用之不慎则伤己身。
可是仔细想想,如果那把剑真是爷爷送来的,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害我。
阴灵犯宅时,悬挂铜钱剑反而会有化难解灾的奇效。
以爷爷的手段,我相信他可以不进门就把桃木剑换成铜钱剑。
难道爷爷是在提醒我会有劫难?
但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爷爷肯定不会跟我玩这样的恶作剧。
略一思索,我径直走过去,取下铜钱剑。
铜钱剑入手沉甸甸的,熟悉的触感让我有片刻的失神。
我没认错,这把剑绝对是爷爷平常用的那把,制作手法和样式都是带有我们陈家的特色。
小白本想直接进卧室查看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被我拦住了。
虽然我这里不可能闹鬼,但小心无大错。
我手持铜钱剑走在前面,随时提防着床上的女人有异动。
刚靠近床边,那个女人突然坐起身子。
我先是一惊,随后暗暗松了口气,这是个大活人,还有气息。
我迅速收起铜钱剑,这玩意能克制阴魂,却对付不了大活人。
我这要是一剑劈上去,人没事,剑肯定得散架。
小白跟我混了这么久,可不仅仅会泡妞而已。
我们俩早就有了默契,在我收起铜钱剑的同时,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了那个女人。
在这几年中,我不止一次的去帮人捉鬼。
如果真的是阴魂作祟,一般几张灵符下去,麻烦迎刃而解。
有时候也会碰到有人装神弄鬼,遇到这种情况,就轮到小白出手。
这小子手上有功夫,下手也狠,寻常情况三五个大汉难以近身。
“嘶啊!”怪异嘶哑的声音从那个女人口中发出。
小白反而被那个女人抓住双臂,整个人瞬间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墙上。
“我靠,这玩意还是人么?力气也太大了!”
落在地上后,小白疼的呲牙咧嘴,踉踉跄跄站起身。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个女人身上分明带着活人的气息,难道是我感应错了?
在我疑惑不解时,那女人缓缓下了床,披头散发的站在床边。
我心里有些忐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握铜钱剑。
尸体带有一股死气,阴魂的阴气波动也难以遮掩。
这两种情况下,都不可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
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仅拥有活人的气息,而且体内仍然有微弱的阳气,绝对是活人无异。
可是她突然抬起头时,我发现她的眼神闪烁着骇人的红色光芒。
这就有些奇怪了,她现在的状态分明像是鬼上身。
“嘶啊!”她又嘶吼了一声,跟动物的示威很相似。
她看起来好像很没安全感,弓起脊背,死死的盯着我,冲我瞪眼呲牙。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忍不住惊呼出声。
“田欣?怎么是你?”
虽然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整个人也暴瘦了一圈,但我依然不肯能认错那张脸。
听到我的呼喊,她眼神中的红色光芒一闪而逝。
我看到田欣用一种极其无助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咬着嘴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说实话,田欣这么强悍的姑娘,竟然能露出这种娇弱的表情,看的我一阵心疼。
一瞬间的功夫,她又失去了意识,眼中的红光急速闪烁着。
“嘶啊!”
田欣猛然朝我扑过来,我迅速拿出定身符,趁机贴在她的额头。
她的双手,在距离我的脸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定身符起了作用,她像是雕塑一般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松了口气,还好她的状态还没有糟糕到要使用铜钱剑的地步。
铜钱剑煞气重,对田欣使用,难免会伤到她的神魂。
定身符只是暂时控制住她的行动,让她体内的邪祟无法影响她的意识。
我赶紧问了她一句:“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田欣眼中含泪,很委屈的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要走了,你拦不住的。”
再强势的姑娘,也有柔软的一面。
这种反差,反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此时此刻,我把她的蛮横抛诸脑后,只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我板着脸,佯怒道:“我可是陈大师,你不要小看我的实力!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田欣又摇了摇头:“大神棍,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真的撞邪了,我可能要死了,你以后帮我照顾好小雨。”
这下我是真的火了,自己都管不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旁边的小白凑了上来:“跟她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先把她捆住,然后再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对小白的提议很赞同。
田欣苦笑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眼泪却忍不住的滑落。
“大神棍,你……啊!救我!”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惨叫了一声,声音凄厉。
下一秒,她额头的定身符轰然化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沉,瞬间拿出了铜钱剑。
但在这时我犹豫了,真的要对田欣使用铜钱剑?
我暗暗埋怨,爷爷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把桃木剑带走?
田欣的速度很快,片刻的犹豫,她的双手已经伸到我脸上。
我急忙扭身躲避,她的双手最终落在我的背上。
“嘶!”我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她的双手,变的像是动物的利爪,抓痕一定很深。
小白冲上来想帮我,但他的下场更惨。
他的肩膀上被抓了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如果再偏几公分,抓到了脖子上的大动脉,神仙也救不活他。
我咬了咬牙,最终用铜钱剑刺向田欣。
“嗤!”
田欣的腹部被刺中,伤口立即像是被烈火灼烧,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吃痛之下,田欣连连后退。
她双手捂住腹部,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大神棍,救我,救我啊!”
田欣的求救声,让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我已经狠下心,先想办法把田欣控制住。
哪怕是对她的神魂造成什么损伤也在所不惜。
只要还活着,一切就仍有希望。
“喵呜!”
没等我再次出手,一声猫叫打破了僵持的局势。
这猫叫声听起来阴森可怖,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同一个瞬间,田欣的眼神泛着莹绿色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
她的笑容,更让我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但她并没有再次攻击我,反而是猫着身子,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掉头离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直接从窗口跃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猛然惊醒,冲向窗边。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窗外夜色正浓。
窗台外面的树上,有一双泛着莹绿色的眼睛在盯着我。
“田欣!”
我大喊了一声。
“喵呜!”
猫叫声再次传入耳中。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脚步轻盈的从树上跳下来。
那双莹绿色眼睛的主人竟然是这只黑猫。
黑猫的嘴角扬起,露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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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祖传的笔记
黑猫的笑容看起来很人性化,似乎带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正是因为如此,看起来才更加诡异。
现在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我也能猜出田欣的异状跟这只该死的黑猫有关系。
猫向来都是一种灵性十足的动物,尤其是黑猫。
黑猫通灵的传说由来已久,据说黑猫天生拥有阴阳眼,洞穿阴阳。
但传说中通灵的黑猫,都有辟邪的作用。
而眼前这只黑猫,却浑身散发着阴冷邪恶的气息。
我这会可没心思去印证传说,只想找到解救田欣的办法。
这只黑猫跟普通家猫的体型相近,却偏瘦偏长了些。
它带给我一种极大的威胁感,让我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我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只是看了这黑猫几眼,我的意志就有所动摇。
这只黑猫,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越拖下去我的处境只会越被动。
“敕!”
手指翻飞间,我掐了个剑诀。
口中默念咒语,手中的铜钱剑金光一闪,一道剑影飞向黑猫。
俗话说的好,宁杀错,不放过。
这是在面对邪祟时最基本的原则。
金色虚影几乎是转瞬间飞向了黑猫。
“喵呜!”
但黑猫的反应速度更快,灵活的展翅飞入空中。
我傻眼了,这只黑猫竟然还有翅膀?
仔细看过去,黑猫的背上分明是一双跟蝙蝠很类似的翅膀。
卧槽,这还怎么打?
刚才的剑诀,已经是我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
剑光所指,一向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对手。
可是这只黑猫仅仅是挥动翅膀,就轻松的躲开了。
这让我的心里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喵呜!”
黑猫朝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快到了肉眼看不清的速度。
黑猫张开嘴,那尖锐的牙齿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很想躲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小心!”
小白大吼了一声,猛然把我推倒在地。
“呜……”
黑猫凌空弓起身子,呲牙低吼着。
看起来黑猫是跟小白杠上了,如临大敌般小心应对。
我心里很清楚,小白纯粹就是嗓门大点而已。
跟这只让我都有些束手无策的黑猫比,他的实力远远不够看。
等黑猫反应过来,小白就惨了。
我毫不怀疑这只黑猫有杀死我们俩的实力,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的心头。
但现在我们退无可退!
我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铜钱剑,再次站起身。
没等我出手,黑猫竟然扭头落荒而逃。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颊。
“那只猫逃走了?”
我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
如果黑猫真的出手,我们俩估计今天都得挂在这。
但最后,那只黑猫竟然被小白一声怒吼吓跑了?
这未免太搞笑了点。
小白动作僵硬,缓缓点头。
“恩,应该是逃走了。”
扭头看了小白一眼,他的表情很奇怪。
估计他应该是被吓傻了,那只猫太可怕了。
我顾不上搭理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浑身冷汗,双手还有些发抖。
“先喘口气,待会用糯米把伤口处的阴气拔出来,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冲小白招了招手,顺便拿出烟准备抽几口缓缓神。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黑猫反应过来,再杀个回马枪。
可仔细想想,它要是真的杀回来,我能挡得住么?
估计悬,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既然挡不住,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能喘口气就喘口气吧,神经绷太紧没什么好处。
冷静下来,反而有可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小白这货还愣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
我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看了看:“怎么回事?吓尿了?”
小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摇头。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背后站了个人?”
一瞬间,我浑身汗毛倒立。
小白这货做事有分寸,从来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的背后站了个人?
不对啊,为什么我丝毫没有感应到?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又握了握手里的铜钱剑。
颤颤巍巍的回过头之后,果然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黑影很奇怪,不像是活人,也不是阴魂。
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怪不得我感应不到。
“阁下是何方高人,有何贵干?”
我站起身子,强装镇定的问了一句。
既然我感应不到他的存在,那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对方的实力远胜于我,能隐藏自身的气息。
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是一种我没见过的怪物。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个黑影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道阁下光临寒舍,到底有何意图?”
我又问了一句。
那个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我皱了皱眉,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
“轰!”
一声巨响传来,我被吓了一跳。
那黑影应声消失,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我心神不定的打开灯,朝黑影之前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看到地面上落下的东西之后,我心中一动,赶紧凑了上去。
那是一个稻草人扎成的人偶,上面还贴着一张燃烧了大半的替身符。
用这种手段,可以短时间内制造出一个和施法者形似的替身。
而那个人偶的背后,写着我爷爷的名字,还有零星血迹。
我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是爷爷救了我!
那只黑猫并不是被小白吓走的,而是看到我爷爷的身影才落荒而逃。
爷爷虽然只是留下了一道替身,却也是对黑猫的一种警示和威胁。
我没猜错,爷爷果然来了!
“爷爷,你在哪?”
虽然明知道使用替身,意味着爷爷可能已经不在附近。
但我还是心有不甘,大声喊了几句。
最终我还是没发现爷爷的踪迹,难道爷爷生气我几年没回去,所以不愿意见我?
不,爷爷最疼我了。
以前不管我怎么跟爷爷闹,怎么埋怨爷爷,他老人家都从来不会跟我计较。
这次爷爷过来,好像只是取走了桃木剑,然后又给我留下了他平常使用的铜钱剑。
爷爷的行为,自有深意,我暗暗揣测着爷爷的意图。
除了换了换这这两把剑之外,我的办公桌似乎也有了些变动。
以前我的办公桌上,放着我用来撑门面,从古玩市场淘来的各种旧书。
那些书有风水堪舆方面的,有八卦周易方面的,甚至星座运势之类的也有两本。
现在那些书都被扔进了我的垃圾桶,桌面上只摆了一本连封面都没有的线装本古书。
如果这也是爷爷做的,我能猜测到他老人家的用意,那些垃圾确实该扔掉。
先吩咐小白赶紧用糯米敷在伤口上,我走向了办公桌。
坐在办公桌前,轻抚着那本古书,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激动。
“陈氏半闲手书,传于后人。”
这是首页上写着的一行字,陈半闲的名号我当然听说过。
他是我们这一脉的老祖宗,一百年前的人物。
老祖宗当年只身一人立足京都,建立了赫赫有名的陈家。
富贵时,我们陈家曾经与当朝一品大员是通家之好。
据说那名后来在历史上写下浓重一笔的一品大员,年轻时正是依靠着老祖宗的帮助才发迹。
后来那名一品大员倒台,牵连到老祖宗。
幸亏老祖宗早就准备,举家迁往中原。
中原是老祖宗的福地,在这里他闯下更大的名号,也最终得了“陈半仙”的名号。
“陈半仙”的名号,在当时的江湖上就是个金字招牌。
即使到了现在,行走在大江南北的阴阳先生,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老祖宗的名号。
老祖宗的事迹,先辈的荣光,我只是听爷爷提过几句。
爷爷没跟我细说,我自然也只知道以前我们陈家显赫过。
至于后来老祖宗怎么离奇去世,陈家怎么衰败下去,爷爷绝口不提。
这本古书的书页泛黄,年头不短,应该真的是从老祖宗手里传下来的。
翻开大概的看了看,原来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笔记。
这上面记载了他老人家行走各地时的见闻,驱鬼降妖的经验。
结合着各种实例,老祖宗基本上也把自己掌握的阴阳术记载了下来。
不过老祖宗的笔记大多晦涩难懂,字迹也难以辨认。
虽然我从小在爷爷的培养下,对繁体字也很精通。
但一百年前使用的字体,行文习惯,还是跟现在有不小的区别。
往后翻,大概翻过一半的时候,老祖宗的笔记突然中断了。
老祖宗最后一句,交代了他即将启程去湘西,或许再也无法回来。
这本笔记,自然也被留在家中,传于后人。
后面一半全部都是后来补订上的,纸质和字体都有所不同。
“陈氏后人长风,愧对先祖,辱没门风。望后来者戒之!”
这是爷爷的字迹?
看起来,这字迹确实跟我爷爷的字迹很相似。
不,准确来说这就是我爷爷的字迹。
不过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他老人家应该还年轻,书法造诣不如近些年。
陈长风是我爷爷的名讳,我们陈家到爷爷那一代彻底衰败了下去。
在这本笔记的后半部,有爷爷对老祖宗笔记的注释,也有爷爷自己的见解。
爷爷的注释看起来浅显易懂的多,至少我仔细琢磨一番都能大致看懂。
再往后,是爷爷自己的一些见闻和经历。
我心中激动不已,如果能吃下这本书,我的实力绝对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当书页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又换了新的笔迹。
“陈氏后人陈远之,必当重现先祖荣光!”
这字迹我从未见过,但看到后却有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
陈远之,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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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寻踪符
陈远之,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可默念这个名字时,我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悸动。
他到底是谁?
看起来,他应该是我们陈家人。
他的笔记写在爷爷后面,很可能是爷爷的后辈。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让我激动不已的念头。
但就在这时,我的背上突然一阵灼痛。
“嗤嗤……”
一股刺鼻的烤肉味扑鼻而来,我一阵恶心。
后背处的灼痛感,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疼么?疼就对了!先忍着,一会就好!”
小白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怒意,下手也很重。
他现在应该是在把糯米敷在我背后的伤口上,拔除我体内的阴气。
之前我和小白都被田欣抓伤,有阴气顺着伤口侵入了体内。
用糯米敷在伤口上,可以把体内的阴气拔除。
我知道小白为什么生气,他是在怪我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阴气通过伤口侵入体内,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拖得久了,难免会留下后遗症,伤口甚至会严重腐烂。
刚才我催着他先把体内的阴气拔除,我自己却看那本笔记看的入了神。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我尴尬的笑了笑:“你的伤口处理好了?”
小白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再晚一点,你就挂了!你挂了我以后跟谁混饭吃?”
我裂开嘴笑了笑,嘟囔道。
“行了,别婆婆妈妈了。赶紧的,今天晚上是没法消停了。”
小白还想再啰嗦几句,我又迅速转移了话题。
田欣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得赶紧找到她。
如果晚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留给我的这本笔记,确实是好东西。
如果我能仔细钻研一遍,我的实力绝对会突飞猛进。
但想学习笔记上记载的阴阳术,需要时间。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这本笔记算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过爷爷肯定在暗处保护着我,我现在有恃无恐。
哪怕是再危险,我相信爷爷也会支持我救出田欣。
说实话,其实我心里很郁闷,这几天的经历都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觉得田欣就是我的灾星,她一出现准没好事。
上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至于差点被淹死。
结果现在刚出院,又碰到她出事。
这出事都出到我家了,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怀疑,之前的怨灵可能还没有被完全解决。
那只黑猫也很邪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不管怎么说,反正现在有爷爷做靠山。
我底气很足,有信心毕其功于一役。
当然,前提是赶紧找到田欣,找到怨灵。
小白先后忙活了四次,才勉强把我体内的阴气拔除干净。
第一次使用的糯米,完全变成了黑色。
第二次的糯米,则是有一半变成了灰黑色。
本来第三次拔除阴气,基本上就已经没有大碍。
保险起见,小白还是进行了第四次,这才放了心。
之后小白又用我特制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帮我包扎好了伤口。
“我先联系一下小雨,或许她那里会有消息。”
小白知道我的脾气,对我的决定无条件支持。
帮我处理好伤口后,他二话不说拨通了小雨的电话。
我对小雨并不抱什么希望,如果她知道田欣出了事,估计早就惶急慌忙的打电话求救了。
果不其然,小雨这几天都在学校,根本没跟田欣联系。
据小雨说,她上一次联系田欣,还是在两天前。
当时田欣刚骑车把小区保安撞了,心情很烦躁,勒令小雨最近不要再联系她。
小白很明智把田欣的情况隐瞒了起来,并没有告诉小雨实情。
事情陷入了僵局,田欣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俩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毫无疑问,现在田欣的处境很危险,容不得耽误。
追踪阴魂,我可以用罗盘来判定大致的方位。
可面对田欣这种情景,我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她身上几乎没什么阴气波动,罗盘根本感应不到。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爷爷留给我的那本笔记上,似乎记载了一种找人的手段。
我赶紧翻开笔记仔细找了一遍,那是老祖宗陈半闲记载的一段往事。
我又对应着,找到了爷爷的注释。
老祖宗年轻时在外游历,遇到过一件怪事。
有个后生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新娘中邪一般的拼命跟他厮打了一番,还把他咬伤。
后生在厮打中晕了过去,清晨醒来发现新娘失踪了。
这家人觉得新娘中了邪,向身为阴阳先生的老祖宗陈半闲求助。
老祖宗起初以为是普通的鬼上身,想借助阴魂的阴气波动寻找新娘的下落。
但最后却徒劳无功,老祖宗一时间也没办法确定新娘的踪迹。
碰巧此时,有个游方老道登门,用一种堪称神奇的手段找到了新娘。
原来新娘是被山中的精怪魅惑,进了大山里。
后来老道怎么和老祖宗联手解决精怪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立即掌握那种找人的手段。
老道觉得和老祖宗有缘,把找人的手段传给了老祖宗。
老道使用的是寻踪符,一种道家符箓,制作起来并不是太困难。
奇妙之处在于老道把寻踪符折成纸鹤,能用心神控制寻踪符,循着失踪者的气息追踪而去。
这种手段现在正合用,我毫不犹豫的洗干净手,拿出制作符箓的家伙。
老道之所以能用心神控制寻踪符,除了用自身精血绘制符箓外,还有一门“神控咒”。
神控咒估计是老道的不传之秘,并没有告知老祖宗。
我只能按照最基本的方法,用黄纸朱砂之类的材料绘制寻踪符。
无法用心神控制寻踪符,意味着我待会只能跟在寻踪符折成的纸鹤后穷追不舍。
稍有疏忽,失去了纸鹤的踪迹,可就前功尽弃了。
没办法,这已经是唯一能寻找田欣的办法,我不得不尝试一番。
绘制符箓必须全神贯注,屏气凝神,相当耗费精力。
还好从小爷爷在这方面卡的很严,让我拥有了扎实的功底。
不然想成功绘制一种新符箓,可能都需要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来尝试。
近半个小时过去,在失败了六次之后,我终于成功的绘制出一张寻踪符。
绘制符箓果然太耗费心神,我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
幸亏小白及时扶住了我,让我坐下休息了片刻,我才缓过劲来。
“先歇会吧,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如果真的要出事,我们再着急也没用。”
小白安慰了我一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确实无能为力,我也就认了。
但现在还有希望,一切还未成定局,我必须得再拼一拼。
使用寻踪符时,需要利用失踪者的气息。
往往寻踪符捕捉失踪者的气息,都是利用对方的贴身物品。
这点并不是难事,田欣之前在我床上躺过,还留下了一滩血迹。
据我推测,那些血迹都是田欣的血。
用血迹来捕捉田欣的气息,可比什么贴身物品更管用。
把寻踪符折成纸鹤,沾染了一丝血迹后。
我默念符咒,纸鹤展翅飞入空中。
下一秒,纸鹤已经飞到了窗外。
这会我哪敢马虎,冲小白使了个眼色后,我们俩立即跟了上去。
我暗暗嘀咕,幸亏我是住在一楼。
这要是跟田欣住的地方一样,是十几楼,我会直接放弃追下去。
我估计纸鹤追踪的路线,跟田欣离开的路线一样。
这么一来,找到田欣的希望就更大了。
不到一分钟,纸鹤飞到了大路上。
纸鹤的速度太快,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越往后越困难。
我毕竟是个大活人,也会累的。
我赶紧吩咐了小白一声,让他去骑车。
现在我先跟着,待会小白骑着车跟我汇合,就轻松多了。
但是还没等到小白,纸鹤突然改变了方向,朝一条偏僻的小路飞过去。
我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想通知小白别跟丢了。
拿出手机的瞬间,我的心凉了半截。
手机黑屏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没电的缘故。
我叹了口气,得,今晚估计又要做孤胆英雄了。
我宁愿一个人往前追,也不想再制作新的符箓,太特么困难了。
跟着纸鹤顺着这条偏僻的小路跑了十几分钟,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没办法,这里根本没路灯,路面又坑坑洼洼的。
我暗暗猜测着田欣的目的地,那只猫到底想让田欣干什么?
上次我跑到河边,是为了捞出尸体。
这次田欣的异状,是不是也跟那个怨灵有关?
又跑了不知道多久,我累的快要喘不上气了。
纸鹤已经飞到了一片住宅区,看起来还很高档,环境优雅,设施齐全。
安保措施也值得称赞,我差点被巡逻的保安抓住。
“轰!”的一声,纸鹤突然自燃了。
我愣了愣,一路追来,纸鹤就相当于我的精神寄托,指路明灯。
它自燃了,我还往哪跑?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就在附近,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身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田欣,正在缓缓朝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洋楼走去。
我心中一动,掏出铜钱剑,三步两步追了上去。
“田欣……你怎么样了?”
我一只手搭在田欣的肩膀,喘着粗气问了一句。
田欣转过头,我被吓了一哆嗦。
她……她竟然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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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诈尸
我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松开手。
其实也不能说她没有脸,她只是没有五官。
眼前的“田欣”看起来就像是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脸上光洁无物。
她那张浅棕色的脸,还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一种恶心的粘液。
在我松开手之后,她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我深吸了口气,迅速拿出一道定身符,往她的眉心处贴去。
定身符接触到她的额头,我心中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整张脸,似乎都是由浅棕色的粘液构成。
定身符贴上之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顺着粘液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
粘液落在地面的声音,如同敲击在我的心头。
或许是定身符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粘液低落的速度越发快了。
我的心脏,也随着粘液低落的速度,跳动的越来越激烈。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我明白这次不能再心软下去。
既然她是受到邪祟影响,铜钱剑必定能起到作用。
我狠下心,咬破了中指,把中指血涂在铜钱剑的剑身上。
剑诀的威力太大,我不敢对田欣使用,只能选择对她伤害比较小的手段。
中指血涂抹在剑身上,铜钱剑闪烁着红光。
“田欣,对不住了,以后再想办法恢复你的伤势。”
我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挥剑刺向她的小腹处。
田欣不躲不避,简直就像一个活靶子一样,对我的攻击也毫无畏惧。
“噗嗤!”
一剑下去,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一剑刺下去,远远比我想的要轻松。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铜钱剑竟然直接把田欣的身体穿透了。
她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有片刻的失神,松开了剑柄。
她倒下后,铜钱剑还卡在她的身体上。
不对,这不对啊!
这情况跟我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力道把握的也很好。
按照我的预计,这一剑刺下去,最多入肉一寸有余。
那种程度的伤害,按照铜钱剑的威力,足够把她体内的邪祟驱散大半。
可现在她的身体直接被铜钱剑穿透,倒在了地上。
冷静下来后,我低头看了一眼。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结局还是出现了,她死了!
她的身上散发着死气,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这不可能,我竟然亲手杀了田欣?
我急忙蹲下身,大致观察了一下她的伤口。
铜钱剑的剑身,尽数没入肉中。
甚至在她的后腰处,还露出一截剑尖。
“我靠,这种古铜钱扎成的剑也能杀人?一点都不科学啊!”
我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这玩意明明一点都不锋利,捅在普通人身上,甚至有可能把剑捅散架。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心情平复。
拨开她脸上散乱的黑发,我又看了看她的脸。
在这个瞬间,我愣在了原地。
这张脸又重新拥有了五官,却并不是田欣的面孔。
我心中立即涌出各种猜测,随即又仔细的检查了这具奇怪的尸体。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甚至连尸体都不是田欣的。
没错,从她丰满的胸部可以分辨出这一点。
田欣虽说算不上飞机场,但也相差不多了。
而眼前的尸体,身材火爆,胸前的丰满完全可以秒杀田欣。
没办法,我对田欣的了解也有限,这个特征是最容易判断的。
当然,这尸体的身形还是跟田欣有几分相似的,不然我也不会认错。
不,准确来说死者的身形跟暴瘦了一圈的田欣很相似。
我皱了皱眉,根据对尸体的检查,我判断死者至少已经死亡了十几个小时。
死者的尸体上,都已经产生了大面积尸癍,而且尸僵现象明显。
很难想象,这么一具僵硬的尸体,刚才怎么能自由行走。
而且我竟然用铜钱剑,把尸体穿透了?
铜钱剑刺进去简直像插进烂泥里一样轻松,可拔出来却有些麻烦。
用力拔出铜钱剑的时候,尸体张开的嘴巴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我一阵恶心,用手捂住了鼻子。
死者在死亡前,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她的眼睛圆睁,面色狰狞,嘴巴也长的很大。
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根本就是我在用剑捅她。
可她真心不是我捅死的,谁能来给我作证?
万一这会来个警察什么的,我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拔出铜钱剑之后,我心里更加郁闷。
铜钱剑被死者的血污染,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威力大减。
我很纳闷,我明明是跟着寻踪符追过来的,为什么没有见到田欣?
难道说我中了圈套,怨灵故意引我来这里“杀人”?
我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太靠谱的想法抛诸脑后。
寻踪符应该不会出错,田欣很可能就在附近。
我依稀记得,这具尸体刚刚似乎想要靠近不远处那栋两层的小别墅。
这一代明显是高档住宅区,周围大多是欧式的洋楼别墅。
附近的小别墅看起来布局都差不多,不过尸体要接近的那栋别墅格外显眼。
那栋小别墅如今灯火通明,从这里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阵阵欢声笑语。
突然,那栋别墅的二楼阳台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那是田欣!
我的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田欣!
我心中一紧,起身朝那栋别墅冲过去。
“喵呜!”
森然的猫叫声,很突兀的传入耳中。
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那只黑猫果然也来了!
下一刻,我脚下一沉,像是有双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扭头一看,那具尸体又动了!
“给我滚开!”
我大吼了一声,飞脚踹开了那具尸体。
尸体倒在地上,疯狂的扭动着。
紧接着,尸体挣扎着爬了起来。
尸体像一只猫一样佝偻着身子,眼中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尸体变得很灵活,径直朝我扑过来。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我遇到诈尸了!
诈尸的情况,在现代并不常见。
主要是因为当今社会大部分地区实行火葬,减少了诈尸发生的几率。
很多人死后,尸体都停放在殡仪馆或者医院的太平间。
等举行了相关的丧葬仪式,尸体直接被送进火葬场,出来就成了骨灰。
其间如果一切顺利,自然不可能发生诈尸。
在偏远农村,土葬依然屡禁不止。
按照土葬的流程,一般情况下在家停尸至少三天,死者才入土为安。
而人死后,如果胸中还憋着一口气。
一旦被猫狗鼠之类灵性十足的动物什么冲了,就会诈尸。
要知道,农村跟城市的环境不同。
那些小动物几乎随处可见,停尸期间难免会发生意外。
诈尸跟死者的阴魂无关,据说是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上。
尸体会如同野兽般胡乱撕咬,肆意伤人。
曾经东北流传比较广的“猫脸老太”事件,就属于诈尸的典型案例。
眼下这具尸体,应该是被黑猫冲了。
她的姿势和眼神都像极了那只黑猫,让我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说起来,田欣之前的状况跟诈尸也很相似。
不过我可以肯定,田欣当时还活着,或许黑猫是用了其它手段控制了田欣。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诈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最悲催的是,铜钱剑被血污染,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
这也就意味着,我无法使用剑诀,实力骤降。
我先试着用定身符来控制尸体,但这一招并不管用。
破解诈尸的方法,我记得爷爷曾经跟我提过几句。
不过当时我根本没当回事,很敷衍的应付了过去。
学习阴阳术的时候,我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将来。
就算成为阴阳先生,也得有所侧重。
时代不同了,抓鬼捉妖很难发财。
这年头,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鬼怪之流的生存空间日益缩小。
我总不能躲进深山老林里,或者去偏远的农村抓鬼捉妖。
危险不说,生活水平还没法保障,更别提发财的机会。
如今我也就制作符箓的手段,和看相算命的本事还说的过去。
风水堪舆以及其他各种阴阳术,我都只是略懂皮毛。
在海滨市这几年,我也确实靠着卖符和算命挣了不少钱。
可惜我引以为傲的手段,现在都救不了我。
我后悔不已,就算不学抓鬼捉妖的本事,至少也多学着制作几种攻击性的符箓啊。
以前我一定是钻进了钱眼里,制作的尽是些能卖上价钱的护身符、转运符之类的符箓。
关键时刻这些玩意根本没用!
之前还僵硬无比的尸体,这会灵活的跟一只猫一样。
我本身就有些筋疲力尽,此时已经疲于应付,只是在狼狈的被迫躲避攻击。
按照这种情况,我撑不了太久。
“对了,诈尸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被动物冲了。最关键的,还是尸体胸中的那口气!”
片刻之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不管那只黑猫让尸体诈尸,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它都是利用了尸体胸中憋着的那口气,才制造了诈尸现象。
现在是那口气在支撑着尸体行动,一口气而已,应该撑不了太久。
等那口气消散,诈尸现象也就会被破解。
可我现在根本等不了啊,估计没等到尸体停下来,我已经挂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赶紧把尸体胸中憋着的气疏导出来。
尸体再次扑来,我很艰难的躲了过去。
一咬牙,我挥剑砸向了尸体的后背。
如果力道够大,能把尸体胸中的那口气给震出来。
“哗啦!”
这是……铜钱落地的声音?
我傻眼了,尸体屁事没有,我的铜钱剑却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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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起跳楼
望着散落一地的古铜钱,我欲哭无泪。
这玩意在爷爷手里,绝对是抓鬼捉妖的利器。
为什么到了我手里却跟玩具似的,这么轻易就散架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铜钱剑不结实,主要是我使用的方法不对。
哪有用铜钱剑当板砖去拍尸体的?
说到底,还是我的道行太浅。
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我断然不会拿铜钱剑当板砖使。
结果现在尸体毫无损伤,我却亏大发了。
没了铜钱剑之后,我真的有点慌了。
冷静的前提是有底气,现在我面对这具尸体真心束手无策,难免会有些手足无措。
“爷爷,您老人家到底在哪啊?倒是出来帮帮我啊!”
我心中暗暗叫苦。
尸体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反而有越发凌厉的趋势。
稍不注意,她又在我的身上添了几道抓痕。
唉,要是小白在就好了。
有他在的话,我们俩联手说不定能撑到尸体耗尽那口气。
哀叹并没有用,只会让我分神。
“拼了,求人不如求己,是死是活就这么一哆嗦!”
我深吸口气,准备再次反击。
被动的躲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硬扛着尸体的攻击,我用力在尸体的背上拍了一掌。
这一掌的代价未免太大,我感觉到她一把撕开了我背上的伤口。
她其中一只手牢牢抓住我的肩膀,指头甚至都深嵌在我的肩头。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浑身颤抖着。
努力想甩开尸体,她却抓的更紧。
不行,我不能倒下!
既然暂时甩不掉她,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咬了咬牙,我疯狂的在尸体的背部拍打着。
“啪啪……”
最初的几秒,她的反应很激烈,简直要把我的肩膀抓成碎肉。
我们俩此时的姿势有些奇怪,像是抱在一起。
这种拥抱,却让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张着嘴,牙齿尖锐,极力想咬住我的咽喉。
我不得不梗住脖子,不让她咬到。
渐渐的,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力气也小了几分。
我眼前一亮,有效果了!
振奋了一下精神之后,我又强撑着拍打了一阵。
大概两分钟之后,她的脑袋一歪,耷拉在我的肩上。
从她的嘴巴中,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这股臭味还夹杂着阴冷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出来了,她胸口的那口气完全散发出来了!
紧接着,尸体倒了下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我却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反而更加紧张。
直觉告诉我,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浑身的疼痛感,让我动都不敢动。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干脆死在这得了。
“喵呜!”
猫叫声再次传来,我的小心脏抽了一下。
下意识的看了尸体一眼,还好尸体没有异动。
她胸口中的那口气已经消散,自然也不会再诈尸。
“喵呜!”
黑猫又叫了一声,却没有现身。
听起来,黑猫跟我之间的距离好像远了些。
我有些疑惑,难道黑猫要走了?
“啊……”
一阵尖叫声,毫无预兆的从那栋灯火通明的小别墅内传来。
扭头一看,那栋小别墅的灯光似乎在瞬间全部熄灭,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我皱了皱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犹豫了。
我的状态很糟糕,再折腾下去我会死的。
我环顾了四周,想从黑暗中找到爷爷的身影。
爷爷既然来到了海滨市,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之前我一直觉得他老人家会在暗中保护我。
可刚才我差点就挂了,也没见爷爷出手。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是从别墅中传出来的,惨叫声甚至盖过无数女人的尖叫。
“唉,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
我自认为现在过去也是送死,心生退意。
如果不是考虑到田欣,或许我已经扭头逃走了。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有股力量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很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空无一物。
“谁?”我疑神疑鬼的问了一句。
话音一落,又有一股力量摁在我的背部,把我往前推了一步。
“咕隆!”
我咽了口吐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我现在的状况下,随便来个阴魂也能对我造成很大的威胁。
万一黑猫或者怨灵对我出手,我更是没有还手之力。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下没有力量再推我。
“唰!”的一声,地上散落的古铜钱竟然飞了起来。
古铜钱都散发着金色光芒,转眼间又凝成了铜钱剑。
下一刻,铜钱剑飞入了我的手中。
铜钱剑入手,我体内涌出一股暖洋洋的力量。
难道这是爷爷的手段,他老人家催我去救人?
爷爷宅心仁厚,只要有人求上门,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拒绝过出手。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太心软,做不到见死不救。
哪怕是遇到危险,我也会冲上去。
很大程度上,这都是受到了爷爷的影响。
爷爷从小教导我,阴阳先生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力量,同时也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阴阳先生,在面对各种麻烦的时候,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能达到爷爷那种境界。
但我知道,如果是爷爷在这,一定是想让我出手的。
不管怎么说,重新拥有力量,让我也增添了几分勇气。
或许爷爷是想用这种手段考验我吧?
说不定爷爷就躲在暗处,在我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要是有生命危险,一定要及时出手救我!”
我冲着空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听到。
在稳定住心神之后,我拎着铜钱剑朝那栋小别墅走去。
此时铜钱剑已经重新散发出光芒,上面的血污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有这把铜钱剑在手,我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
不过我身上的伤势,是个大问题。
左边肩膀都快被抓碎了,现在疼的根本抬不起来胳膊。
后背处伤势倒是不怎么疼了,却一直痒的不能行。
小别墅内一片混乱,有不少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我趁着混乱冲进去,根本没引起注意。
看起来,这里之前似乎在举行一场宴会。
而且宴会的规格不算低,宾客都穿着礼服。
那个男人的惨叫声是从二楼传来的,而且是阳台附近。
我估计这件事跟田欣脱不了干系,赶紧冲向二楼。
二楼的阳台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站在这里,我能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声就在附近。
可是我仔细的观察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踪迹。
“不用找了,他在楼顶。”
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我猛然回过头。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气质优雅。
“你是谁?”
我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
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之后,我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任何阴气波动。
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充其量,也就是漂亮了点。
可是她淡定的出奇,并没有跟别的女人一样,狼狈不堪的逃离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应该是来救人的吧?去楼顶吧,再慢一步,他就死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里夹着一根烟。
就算是在抽烟的时候,她浑身也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小口的抽一口烟,嘴唇轻启间,烟雾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觉得浑身舒畅,有些晃神。
“这个游戏有你参加,应该会有意思的多。咯咯,别让我失望喔!”
她掩嘴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恍惚。
她的身姿摇曳,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一只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
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可是空气中,却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啊!”
那个男人的惨叫声把我彻底惊醒。
我心中一沉,糟了!
“噗通!”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楼顶掉了下来。
往下看了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男人。
他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我半个身子探出阳台的栏杆,往楼顶看了一眼。
田欣站在楼顶,身上红色连衣裙那么显眼。
“你说过你喜欢看我跳舞,我跳给你看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
田欣很幽怨的嘟囔了一句,声音阴冷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轻轻的踮起脚尖,扭动着身子,舞姿优美。
红色的连衣裙,此时像完全绽放的玫瑰花,颜色妖艳而血腥。
转了几个圈之后,田欣也纵身一跃,从楼顶往下跳。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最终一咬牙,越过栏杆去接着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看起来很愚蠢的决定。
不过已经跳出去,想后悔也晚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在空中拉住田欣,比她先掉在地上。
这一下,真的差点让我完全散架。
我挣扎了一下,却根本爬不起来。
“嘭!”的一声,田欣竟然砸到了我的身上。
我眼一黑,意识彻底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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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心难测
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没想到代价那么大。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这些平时见到我都会毕恭毕敬的叫声“陈大师”的家伙,现在一个个都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有些问题,需要跟你核实一番。陈先生,请你好好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微微蹙眉,无奈的点点头,刚想坐起身,伤口又有被撕扯开的趋势。
我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回答问题。
此时我躺在病床上,这是我来海滨市几年中第二次住院。
上一次是因为田欣,这一次也是因为田欣。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地点,你跟犯罪嫌疑人田欣是什么关系?”
这些警察口中的“犯罪嫌疑人田欣”,可是他们昔日的同事。
提起田欣的时候,他们都如此冷漠,对我的态度可想而知。
我犹豫片刻,把昨晚的经历略有删减的交代了一番。
进行了简单的审问之后,他们收起笔录,对我抱歉一笑。
本想问问他们昨晚的情况,这些家伙的口风却很紧,不肯多说。
等这些小喽啰都撤走,又过了几分钟,李所长才探头探脑的进了我的病房。
“陈大师,实在是抱歉!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多担待!”
我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
李所长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溜须拍马什么是他的拿手好戏。
从他们这次对我的态度,我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受害者的地位不低,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李所长能说了算的。
“先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吧,咱们再想办法。”我沉声道。
李所长连连点头:“你能理解最好不过,上面施加的压力太大了。不过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老领导,只要他出手,这件事应该能压下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所长的表情不太自然,透露着不自信。
昨天晚上李所长接到报警的时候,消息已经被捅到了上面。
受害者的身份显赫,背景深厚,据说海滨市的二把手都发话要严查这个案子。
死的那个女人叫陶萍萍,也就是诈尸的那位,她爷爷是市里退居二线的老领导。
陶萍萍的父辈,如今在海滨市手握重权,说话很有分量。
而被田欣从楼上推下去的男人,则是海滨市地产大亨的宝贝儿子,名叫叶浩。
陶萍萍和叶浩几个月前已经定亲,昨晚在别墅里举办宴会,跟一群二世祖联络感情。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叶浩和陶萍萍就会举办婚礼。
说到这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叶浩那家伙的命还真大。
他竟然没有摔死,据说现在还躺在军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事情闹的太大,田欣现在还在市局拘留所内接受调查。
李所长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的老领导,也就是田欣的父亲田建军。
如果是几年前,田建军还在海滨市公安系统身居要职,事情会简单的多。
可惜现在田建军已经调到了外省,想必他现在也正努力的调动以前的关系,摆平这件事。
“证据太明显了,叶浩是被田欣推下楼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案发时有很多目击证人。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陶萍萍的死才是最棘手的问题。”李所长忍不住叹息道。
叶浩家里也算是背景深厚了,可只要他不死,田欣必定能安然无恙。
毕竟田欣的父亲田建军,也不是吃素的。
他最多吃点亏,给叶家一个交代,想保住田欣不成问题。
整个案子中,最大的问题是已经死亡的陶萍萍。
陶萍萍家才是真正的权贵,连田建军都不敢轻易得罪。
现在陶家一口咬定是田欣杀害了陶萍萍,要凶手为陶萍萍偿命。
我皱了皱眉:“这个案子不简单,已经属于超自然案件。你让田欣的父亲把事情报上去吧,让有关部门出来调查。”
灵异案件虽然不常见,但在整个国内,也隔三差五的会出现那么一起。
据我所知,有一些部门专门管理此类案件。
那些部门中不乏高人,有些实力甚至不亚于我爷爷。
陶萍萍的死明显不是一般人的手段,不能赖在田欣的头上。
就连田欣把叶浩推下楼这件事,也不是田欣的本意,她是在为怨灵背黑锅。
如果我没猜错,孙沐兰的死跟叶浩有关,说不定跟陶萍萍也脱不了干系。
至于整件事情的详情,我一时半会也推测不出来。
恐怕只有处理这类案件的专业人才,才能把事情查清楚。
李所长听了我的话,皱起老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超自然案件。可是这个案子已经闹大了,陶家注定要找个替罪羊来泄愤。所以……”
李所长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颤,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
他不敢跟我对视,眼神飘忽。
片刻之后,我沉声问了一句:“陶萍萍身上的伤口,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昨晚陶萍萍诈尸,跟她搏斗期间,我用铜钱剑穿透了她的身体。
虽然明知道她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亡,但某些有心人还是能利用那道剑伤来做文章。
李所长又叹了口气,脸色变的很不自然。
“陈大师,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不敢忘。我现在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还是趁早做打算吧。”
说完李所长站起身,神情严肃的冲我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之色。
李所长离开后很久,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细细的品味了他的话之后,我得出一个让我很愤怒的结论。
我要被出卖了,而且出卖我的人是田欣的父亲!
我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我屡次死里逃生,都是为了拯救田欣。
可是现在田建军为了保住田欣的命,却准备出卖我。
陶家需要一个交代,田建军也急着寻找一个替罪羊。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我最适合当替罪羊。
估计就算陶萍萍的身上没有留下那道剑伤,我依然逃脱不了成为替罪羊的命运。
这件事不能怪李所长,他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我心中惆怅不已,深深的叹了口气。
想点根烟来缓解一下情绪,却发现我身上的东西,包括我的铜钱剑和手机都消失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些东西估计都被警察当成证物收了起来。
很多时候,阴魂甚至怨灵,都不是最可怕。
最可怕的是人心!
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去跟怨灵之类的邪祟拼命,也不想跟那些身居高位的老狐狸打交道。
跟达官贵人接触的多了,我心里对他们的做派很清楚。
能够成功上位的,没一个简单的角色。
有一些人,绝对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狠角色。
我苦笑不已,就算以前混的再风光又怎么样?
估计以前我帮助过的那些大人物,没有几个会在意我的死活。
能像李所长那样在关键时刻为我通风报信,已经算是知恩图报了。
仔细想了想,我现在能依靠的或许只有小白和我爷爷。
我跟小白是过命的交情,他值得相信。
我爷爷更不用说了,他老人家从小就疼我,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我缓缓走向病房门口。
推开门一看,外面除了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之外,还有一些便衣在暗处监视着我。
这些人中估计大多是陶家安排的,应该也有田建军的人。
只是稍微推开一道门缝,外面已经有至少十几双眼睛把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沉,现在我很难联系到外界。
可我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凭什么我就要成为替罪羊?
就因为我没有个好爹,没有足够强大的家世背景?
我冷笑了一声,我之所以混到今天的地位,都是凭借着我自己的努力!
还是那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去求助那些我曾经帮助过的大人物,更不会奢望陶家或者是田建军良心发现,放我一条生路。
想要活下去,我必须在这个案子成为“铁案”之间逃出去。
最好是能及时的把案子查个清楚,洗脱我的“罪名”,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我也不是没想过逃出去之后躲起来,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我凭什么要像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不见天日?
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考虑如何脱困。
病房外面监视我的人太多,以我的状况很难硬闯出去。
我关上门,缓缓走到窗边。
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看,我有些绝望。
这特么至少有十几层高,外面也没有什么可攀爬的东西。
我只是阴阳先生,不是超人,没办法从这里飞出去。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我赶紧把窗帘恢复原状,疾步走到了病床边。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警察探进来半个脑袋。
“陈先生,有人要见你。”
我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是谁要见我?
看起来并不是常规的审讯,不然警察早已经直接闯进来。
“是谁?我现在应该也是犯罪嫌疑人吧,能随便见外人?你们这么放人进来,不怕上面怪罪?”
我冷笑了一声,很不客气的问道。
那警察尴尬的笑了笑,轻声道:“陈先生,你别误会。来人是受害者的好朋友,你还是见见吧。”
话音一落,门被彻底推开。
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脸上带着笑容的女人走了进来。
“陈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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