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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膳可乐     我的灵异手札txt下载     我的灵异手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的美女

    听到“陈大师”这个熟悉的称呼,我不由得苦笑。

    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称呼,会这么称呼我的,有几个是真心实意?

    眼前这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气质优雅的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

    当然,我指的不是爱情动作片。

    我的意思是,她的气质和气场,都不像普通人。

    单单看外貌,她毫无疑问是很多人眼中的“女神级”大美女。

    而且身材修长,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了都会心里痒痒的。

    不过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这么有气质有气场的却很稀少。

    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她却能带给我很大的压力。

    在她面前,“陈大师”这个称呼更像是一个笑话。

    我很清楚,她可不会像那些庸俗的富婆一样对我毕恭毕敬,哪怕是假装的。

    她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并没有太过讶异。

    昨晚在那栋别墅,我就感觉到她异于常人,或许以后会有交集。

    直觉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她有关。

    至少她也知道一些内幕,否则她也不会那般处之泰然。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秦雪,秦氏地产的副总裁。我们家和叶家是合作伙伴,我跟叶浩也算是发小,我对他的事情再清楚不过。”

    病房的门被关上后,秦雪随手把门反锁,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猜测不出她的意图,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谈话时习惯性的占据主导地位。

    连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她都把握的很好,我根本看不透她的心思。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直言不讳的说道。

    秦雪笑了笑,冲我伸出手。

    我以为她是要跟我握手,当我把手伸出去之后,才知道她只是要递给我一根烟而已。

    “不要太紧张,我没有恶意。先抽根烟冷静一下,这个时候你需要一根烟。”

    秦雪语气笃定,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很想抽根烟。

    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抽烟没什么好处。

    能集中精力?能提神?那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尼古丁对大脑的麻痹。

    抽烟的习惯,是我来到海滨市之后才养成的。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没有爷爷撑腰,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来打拼。

    压力大,烦躁的时候抽一根,虽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能让我彻底的冷静下来。

    越是紧要的关头,越需要冷静。

    我自欺欺人的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抽根烟冷静一下就会想出解决办法来。

    秦雪递给我的是一支女士香烟,比普通香烟略细长,口味偏清淡。

    刚把烟塞进嘴唇,秦雪已经很熟练的凑上了打火机。

    这还是第一次有美女给我点烟,我有些不习惯。

    秦雪却丝毫没当回事,随后又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我们俩很默契的,在刚开始抽烟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病房内一片烟雾缭绕。

    秦雪笑吟吟的看着我,轻声道:“我理解你,压力大的时候,点根烟心里会有片刻的宁静。”

    我微微皱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要当个知心姐姐,来跟我聊聊人生,谈谈感情?

    没等我开口发问,她又抽了一口烟,烟雾从红唇间飘散而出。

    “有时候真的觉得活的很累,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会渐渐失去自我。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平淡下去,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陈帆,你还不能死,不然我会很无聊的。”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彩。

    我心中更加疑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晚的事情很有趣?”

    这一瞬间,我真的怀疑自己遇到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

    会死人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趣。

    两年前我谈了个女朋友,那是我的曾经的一个顾客。

    怎么说呢,那个女孩大概就类似所谓的非主流,而且是黑暗系的。

    她觉得我的工作很有趣,阴阳先生这个职业也很酷。

    跟我在一块的时候,她喜欢拍一些阴森森的照片。

    然后发到朋友圈,等着那些审美跟她一样畸形的家伙点赞。

    后来有次去驱邪的时候,我耐不住她的央求,带她一块去“见识见识”。

    结果只是很普通的撞邪事件,却差点把她吓尿了。

    我们俩的恋情前前后后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那之后她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前一段我听小白提过一句,那个丫头现在已经“改邪归正”,成了淑女。

    据说已经找了个老实本分的对象结了婚,连孩子都快出生了。

    我无意抨击别人,只想感慨一句,普通人最好还是拥有平平淡淡的生活。

    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也不希望过这种日子。

    秦雪很显然跟那个非主流女孩不一样,她的内心很强大。

    越是这样的人,性格越偏激,难以扭转过来。

    万一她真的是觉得昨晚那种事情很有趣,然后再想跟我一块经历类似的事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秦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想你应该对自己的处境很了解,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不会眼睁睁看你成为替罪羊。”

    我心中顿时警觉了起来,她要帮我?

    我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什么交情。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错,我现在算是小有身家,身上有点积蓄。

    别看我的店铺不大,可是在海滨市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现在至少也价值一百多万。

    可在秦雪面前,一两百万算钱么?

    秦氏企业我听说过,在整个海滨市都赫赫有名。

    人家随便开发个楼盘,都是两三万一平,一间两居室都比我的铺子值钱。

    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她肯定不是图财。

    难道,秦雪是对我一见钟情,想要来个以身相许?

    要是有这种好事,谁拒绝谁的脑门肯定被驴踢了。

    能娶到这么个媳妇,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而且秦雪还长的那么漂亮,光放在家里供着都赏心悦目。

    但说实话,秦雪又不是傻子,真的会图我的“色”?

    我对自己的条件有深刻的认知,还没有自恋到脑袋不清醒的地步。

    我冷着脸,沉声问道:“生意人无利不起早,说吧,你准备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秦雪一根烟已经抽完,掀开窗帘,轻轻把烟头弹出窗外。

    她的这种行为虽然不太道德,可是很接地气,让我不自觉的对她多了一丝好感。

    “代价?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尽量保护田欣,让她活下去。她活着,我的存在才有意义啊。”

    秦雪双手扶着窗台,静静的看着窗外大的景色。

    这一刻,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种落寞。

    “田欣?你跟田欣是什么关系?还有,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雪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跟我讲了一段往事。

    叶浩的花心在他们那个二世祖的圈子里人所共知,就连他的未婚妻陶萍萍也很清楚叶浩是什么德行。

    不过他们两个的结合,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需求。

    在两人订婚之前,陶萍萍把话说的很清楚,让叶浩必须有个了断。

    有一点我猜的没错,孙沐兰确实曾经是叶浩的女朋友。

    准确来说,孙沐兰是叶浩的女朋友之一。

    故事老套又狗血,灰姑娘自以为遇到了王子,对富二代叶浩爱的死去活来。

    在订婚前叶浩已经基本上把自己的几段感情全部了断,唯一让他惆怅的就是孙沐兰。

    陶萍萍逼得太紧,孙沐兰又没有什么眼色,自以为得到了叶浩的真心。

    借着真爱的名头,孙沐兰甚至去跟陶萍萍大闹了一场,口口声声说叶浩爱的是自己,让陶萍萍放过叶浩。

    陶萍萍彻底火了,愤怒之下逼着叶浩把孙沐兰彻底解决,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其中的细节,秦雪竟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孙沐兰确实是摔死的,被叶浩从楼顶推了下去。

    而且她摔下去的时候,还被一个保安看到。

    不过那个保安被叶浩收买,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孙沐兰的怨灵是来报复叶浩和陶萍萍的,连那个保安都没有放过。

    之前我还纳闷,田欣的运气怎么那么差,骑个电动车都能把人撞成失明。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被田欣撞了的保安就是那晚的目击者。

    陶萍萍的死,孙沐兰的怨灵才是罪魁祸首。

    某种意义上来说,陶萍萍是被孙沐兰的怨灵活活吓死的。

    让我有些不解的是,陶萍萍死了,叶浩那个人渣却活了下来。

    秦雪告诉我,叶浩现在已经基本脱离危险期,应该很快会醒过来。

    这到底是孙沐兰对叶浩手下留情,还是有别的原因,谁也说不准。

    听完了秦雪的话,我沉思了片刻。

    整件事情听起来毫无漏洞,就连其中的细节她也说的很清楚。

    可问题就出在那些不为外人知的细节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秦雪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叶浩杀了人肯定不会四处宣扬,这些应该都是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就算秦雪跟叶浩关系好,叶浩也不可能把一切都事无巨细的汇报给秦雪。

    更何况,我可没发现秦雪跟叶浩的关系有多亲近。

    昨晚她明知道田欣和叶浩就在楼顶,而且叶浩有生命危险。

    她却很淡定的把这当成一场戏,看的饶有兴趣。

    我盯着秦雪看了几秒,语气凝重的问道:“如果你的话都是真的,那你在这件事里面,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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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救我还是杀我

    秦雪猛然回过头,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表现没让我失望,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有用心在分析整件事。”

    她的烟瘾不小,这次没有招呼我,自顾自的点了根烟。

    但随后她又把剩下的半盒烟和打火机一块递给我,示意我收起来。

    “你会对这件事用心,应该也意味着就算我现在救了你,你也不会落荒而逃,你不是个懦夫。这样,你才有让我出手相助的价值。”

    我没有接她的烟,我的烟瘾不大,抽一根已经能让我冷静。

    而且拿人手短,我打心眼里不太愿意跟她有太深的交集。

    我很清楚,跟这种精明的女人打交道我占不了便宜。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用跟我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我皱了皱眉,沉声道。

    秦雪轻轻摇头:“在这件事中,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旁观者,或者一个看戏的人。其余的,你不用知道太多,安心等着吧。”

    说完之后,她随手把那半包烟扔到我的病床上。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这半包烟留给你,我保证你会在烟抽完之前离开这里。再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秦雪的性格偏向于雷厉风行,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在她走出病房,即将关上门的时候,我又及时的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我保住田欣的命,你跟田欣究竟是什么关系?”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她的声音飘了进来。

    “宿命!”

    我愣在原地,宿命?

    她简洁的回答,像是霹雳一样击中我的脑袋。

    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

    愣神了良久之后,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又点了根烟。

    听完秦雪之前的讲述,怨灵的事情似乎已经水落石出。

    一切都是孙沐兰的报复,只有解决掉孙沐兰的怨灵所有人才会彻底解脱。

    可偏偏秦雪的出现,却又让这件看似很简单的事情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

    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又为什么要帮我?

    真的仅仅是为了让我保护田欣?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我对田欣来说几乎已经没什么价值。

    那些大人物插手之后,我的作用微乎其微。

    更悲催的是,某些人还想让我来背黑锅,用这种方式保护田欣。

    对我来说秦雪就是一个谜,她的身上似乎蒙上了层层的黑纱。

    透过那层层的黑纱,我完全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或许,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那笃定的态度,让我从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压力和紧迫感。

    有些东西根本不能深想,想得越多越容易陷进去。

    不知不觉中,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等我摸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的时候,我猛然惊觉。

    秦雪临走的时候说过,保证我会在烟抽完之前离开这里。

    我真的能成功离开?

    我叹了口气,把烟扔在一旁。

    整个病房中都弥漫着浓郁的烟味,味道让我有些犯恶心。

    我觉得脑仁一阵抽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

    “吱呀……”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很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内。

    田欣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进病房,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田欣?你怎么……”

    没等我的话说完,她小声的打断了我:“嘘,先别说话!”

    我脸色一板,站起身子,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你来这里干什么?怕我会逃跑?”

    对田建军那种卸磨杀驴的做法,我打心眼里感到愤怒。

    虽然我知道,让我当替罪羊可能只是田建军个人的想法。

    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田欣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田欣的神情有些迷茫,嘀咕道:“瞎扯什么呢?我当然是来救你的!工具我都带来了,待会你从窗口滑下去。”

    说着她解开了掀开了衣服,一瞬间我还以为她要把我怎么样。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短袖,半掀开衣服,我注意到她腰上鼓鼓囊囊的缠着一堆绳子。

    “你别看这个绳子细,结实着呢!待会我在上面帮你看着,你顺着绳子往下滑。”

    田欣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对她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认真的把绳子解开。

    目测那根绳子有十几米长,说实话,能用这种方式把绳子带进来很不容易。

    但十几层的楼高,至少也有四五十米,这些绳子明显不够用。

    我冷哼了一声:“用十几米长的绳子能滑下去?你是想把我摔死吧?”

    田欣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的好像我要害你似的!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吧?”

    我撇了撇嘴:“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处境,我才不得不防着点。”

    田欣叹了口气:“这次是我害了你,陶家的人不会放过你。陶萍萍的尸体上,有你留下的剑伤,陶家的人觉得是你杀了她,想让你偿命。”

    我深吸了口气,无不讥讽的说道:“这点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爸爸在这里面帮了不少忙。”

    她的表情变的有些古怪,皱着眉思索了片刻。

    “你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没错,我爸爸确实插手了这件事。但他也无能为力,我是迫不得已才冒险用这种方法救你。”

    解释了一番之后,她看到我的脸色还是毫无缓和,无奈的摆了摆手。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先逃走,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她走到窗边,忙活好一会,才把绳子的一头结结实实的固定好。

    随后她拎着绳子的另一头朝我走过来,两个手比划着,像是要把绳子拴在我腰上。

    “我可不是让你直接滑到地面,你往下滑三层之后,从窗户撞进去。监视你的人都在这一层,下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带着你离开这里。”

    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可我还是不愿意信任她,我宁愿相信秦雪。

    在某个瞬间,我也怀疑过她是不是秦雪派来的。

    毕竟她来的太是时候了,晚几分钟我说不定就已经把最后一根烟抽完。

    但仔细的想了想之后,我否决了这种猜测。

    田欣应该不认识秦雪,更不可能跟秦雪合作。

    理由我一时半会真说不出来,这只是我的直觉。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听到秦雪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神情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秦雪是谁?你朋友?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我真的不会害你!”

    我叹了口气,推开她的手,制止她把绳索绑在我身上。

    或许她真的不会害我,可是她爸爸呢?

    田建军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爬到那种位置的,有几个简单的人物?

    从窗户上爬出去实在是太过冒险,尤其是在田欣的帮助下。

    田欣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绳子进入我的病房,本来就是很值得怀疑的事情。

    我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田建军的帮助,或许田建军已经在等着我从窗口逃出去。

    把自己悬在几十米的高空,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我铁定比孙沐兰死的更惨。

    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我的命就是田建军对陶家最好的交代。

    退一万步讲,如果我真的能成功逃出去,那又有什么意义?

    也可能田建军真的良心发现,不想让我给陶萍萍偿命。

    可从这里逃出去之后,接下来的路我就身不由己了。

    田欣说下面有人接应,难保不是田建军的安排。

    他一定更希望我成为逃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他可以先想办法把我控制住。

    等田建军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之后,我是死是活他绝对不再关心。

    到时候我面临的不仅仅是警方的追捕,也必须随时提防着陶家。

    “大神棍,你真的不愿意离开?”田欣有些生气。

    劝了很久之后,我的态度还是丝毫没有松动。

    估计她的耐心都已经被磨完了,脸色变的越来越不好看。

    我冷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离开!”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田欣冷哼了一声。

    我心中一颤,她的声音变的很阴森,脸色铁青无比。

    突然,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她的手简直比冰块还凉。

    当看到她的眼神中泛着骇人的红光之后,我知道她现在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控制。

    我立即开始挣扎着脱离她的控制,可是我的胳膊就像是被大钳子夹住了一样,根本摆不脱她的手。

    下一个瞬间,她猛然发力,我的身体腾空而起,砸在了窗台上。

    我的后背正好砸在棱上,吃痛之下我一动弹,身子滑向窗外。

    还好我的反应够快,最后关头用双手抓住了窗沿。

    “你现在是孙沐兰?为什么?”

    我很是不解,陶家要报复我也就算了,孙沐兰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在我看来,她也算是个苦命人。

    她心中怨气很深,想为自己报仇,这点我可以理解。

    如果有可能,我当然会制止她杀人,哪怕她杀的是自己的仇人。

    但事实上,我从始至终都没能阻止她的任何报复行为。

    她现在已经如愿的报了仇,不管她心中的怨气是否消散,按理说都不会拿我撒气啊。

    现在我命悬一线,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她轻轻一推就能让我摔下去,成为一堆烂肉。

    我只能试着跟她沟通,让她放过我。

    田欣完全没有跟我沟通的意思,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里散发着寒意。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窗边,朝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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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他是谁?

    田欣对着我的脑袋推了一把,这让我感到很屈辱。

    我很吃力的用手指扣着床沿,她再来一下我真的会撑不住。

    “为什么?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我坚信现在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是孙沐兰,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我。

    她没有应声,伸手掰开了我的一只手。

    我本来就悬着的身子瞬间歪斜,我有些绝望的看了眼身下。

    楼下零零星星有几个行人,看起来跟蚂蚁似的。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仅剩的一只手已经扣不住了,手指一根根的松开。

    “嘭!”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病房的门被撞开。

    “帆子,你在哪?”这是小白的声音!

    我浑身一震,大声嘶吼着:“我在这,快来救我!”

    偷偷看了田欣一眼,她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她冷哼了一声,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这个瞬间,我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管我怎么祈祷,她都没有心软的意思,又伸手去掰开我的手指。

    千钧一发的关头,“嗖”的一声,一道蓝色的虚影贴在了田欣的额头。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动作也停了下来。

    小白终于冲了过来,一把推开田欣,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再晚来一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撑住,我拉你上来!”小白咬着牙,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

    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在意小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希望他赶紧把我拉上去。

    我现在浑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没法配合,只能靠着他的蛮力拽着我。

    片刻之后,我的危机终于解除。

    把我拖进房间之后,小白连着深呼吸了几次,瘫软在地上。

    他浑身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状态并不比他好到哪去,我觉得我的两条胳膊快要彻底的废了。

    本来我肩膀上就有伤,现在伤口已经完全撕裂,渗出殷红的鲜血。

    刚才那一番折腾,对我的精神也有很大的冲击,至今我的脑子还一片空白。

    等我缓过神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门口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刚才小白冲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很蛮横的踹开了门。

    此时病房的门大开着,我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走廊上的情况。

    看到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我心里一阵激动。

    略微佝偻的身材,千年不变的一身灰色中山装,这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爷爷!”我大喊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

    小白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一把拽住了我。

    “你干什么?别乱动,你的伤口正在流血!”

    我猛然甩开小白,强撑着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跑去。

    可到了门口,我只看到十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精壮汉子。

    往爷爷的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他老人家。

    “你疯了?别乱动,休息一会我背着你离开。”

    小白追上来,强行拖着我往病床附近走。

    我都快急哭了,嚷嚷道:“别拦着我,我爷爷来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在最紧要的关头,田欣被一道蓝色虚影定住。

    那蓝色虚影是一道符箓,一道定身符。

    根据符箓的威力和制作材料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五个等级。

    最常见的就是我平时使用的黄色符箓,也被称为“灵符”。

    这种符箓的制作手法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制作材料也很常见。

    实际上黄色的符箓威力最次,再往上还依次有蓝色、紫色、银色和金色几个层次。

    不过大部分阴阳先生穷极一生,也只能制作和使用最基础的黄色符箓。

    因为制作和催动符箓,需要以自身的道行为基础。

    强行绘制和使用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会因为实力不足而无法成功。

    哪怕是机缘巧合下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

    反噬的后果相当严重,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爷爷的实力很强大,道行高深,能够制作和使用蓝色的符箓。

    灵符级别的定身符对田欣没用,可蓝色符箓却能发挥奇效。

    曾经我壮志满满,梦想着以后能制作和使用威力最强悍的金色符箓。

    但爷爷一盆凉水泼了上来,他老人家告诉我,金色符箓是传说中的存在,号称神符。

    金色符箓的制作材料极其稀有,而且对自身道行要求很高,据说只有某些活神仙般的存在才能绘制出金色符箓。

    爷爷的天赋并不算差,可到了这个年纪也只能制作蓝色符箓。

    就算是我们陈家的先祖陈半闲,巅峰时期也不过是制作出了紫色符箓,这已经是很傲人的成就。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阴阳先生,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像爷爷一般高深的道行。

    至于能抵达先祖陈半仙那种层次的人物,更是万中无一。

    爷爷说过,以我的天赋,以后能不能达到他的层次,还得看我是否福缘深厚。

    在看到那蓝色符箓的一瞬间,我就应该想到些什么。

    小白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外面那些警察他可以撂倒,却不可能使用蓝色符箓。

    是爷爷出手了,他老人家果然在我生命危急的关头出手救了我。

    可是爷爷为什么要藏在暗处,不愿意跟我见面?

    “帆子,你冷静点!刚才说不定只是眼花了而已。而且就算老爷子真的来了,他不愿意出来见你,也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小白劝了我几句,然后递给我一根烟。

    “先抽根烟缓缓神,外面那群家伙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待会我背着你,咱们杀出去!”

    小白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我深呼吸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接过他的烟。

    “田欣怎么样?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小白问了一句。

    此时的田欣只是昏迷过去而已,怨灵已经被暂时驱离了她的身体,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随口应了一句,用颤颤巍巍的手点了烟。

    抽了几口烟之后,我渐渐冷静下来。

    小白说的没错,爷爷不愿意见我,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我渐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拿起烟,眯着眼看了看。

    我的感觉没错,这是软中华,不是我和小白平常抽的那种烟。

    小白那小子口味刁钻,平常习惯抽他们家乡常见的一种烟,十块钱一盒的红旗渠。

    十块红旗渠味道略冲,烟味也不好闻。

    刚开始我很不习惯,但他每次都固执的买这个牌子的烟。

    如果没有买到,他宁愿不抽。

    曾经有不少人给我送成条的中华,小白转手就给卖了。

    丫的还振振有词,说一条中华能换好几条红旗渠,特划算。

    渐渐习惯了之后,我抽其他烟的时候多多少少也觉得有些不适应。

    但我没小白那臭毛病,别人递给我的烟一般都不是便宜货,十块一盒的太跌份。

    不管是中华还是其他牌子,我都能接受。

    我很疑惑的盯着小白看了看,他神情自若的吞云吐雾着。

    这更不对劲了,以前我劝过他抽中华,毕竟我平时收到的谢礼以中华烟居多,甚至都不用再去买。

    有一次他被我劝着抽了几口,然后一脸苦大仇深的把烟掐了,又换回自己的烟。

    用他的话来说,别的烟抽着恶心,还不如不抽。

    我心中有了些想法,但没有直接说破,也没有死命盯着他仔细打量。

    一根烟只抽了一半,我随手扔掉,捡起床上秦雪留给我的女式烟。

    这是最后一根了,她说过这包烟抽完之前,会让我离开这里。

    “行了,别抽了,咱们走吧。”没等我点上烟,小白也随手扔掉烟头,劝了我一句。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再歇会,我现在没一点力气。”

    小白深吸了口气,伸手过来拉我,想强行背着我离开。

    我下意识的躲开了,冷声道:“你是谁?秦雪让你来的?”

    他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小白啊,快点跟我走,再晚咱们就走不掉了。”

    不,他不是小白!

    哪怕他看起来跟小白一模一样,连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很相似。

    但是从某些细节,我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毕竟我和小白可是朝夕相处了三年,我对他太了解了。

    不承认没关系,我又看了一旁倒在地上的田欣,有些“担心”的嘟囔了一句。

    “如果我现在走了的话,她可就危险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的脸色变了变,眉头皱的很深:“你刚才不是说她没有生命危险?”

    果然,他对田欣的生死还是很在乎的,之前对田欣的“关心”是真的,并不是随口问问。

    得,刚开始我还只是怀疑,现在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我已经能够确认。

    小白那小子是什么德行,我还能不清楚?

    他是个骨子里很傲气,很自我的人,平时对外人漠不关心。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他曾经换了那么多女朋友,没一次是动了真感情的。

    如果他不是打心眼里把我当成兄弟,我们俩又有过命的交情,这种人我还真的要避而远之。

    平时小白愿意帮我去救别人,可不是他多么有善心,他只是习惯性的听我的。

    别人的生死跟他无关,他也不会在意。

    不过他这种人,把你当兄弟了,就绝对会对你死心塌地,这点毋庸质疑。

    如果真的是小白在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冷哼一声:“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别人的死活?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跟谁混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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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深夜的灵车

    再看向“小白”,他的神情已经有些慌乱,却又强装镇定。

    “我指的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说她暂时死不了。如果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后果不堪设想。”我沉声道。

    他眉头紧皱的盯着我:“那你说怎么办?你能救她?要不带上她一块离开吧?”

    这种风格,越来越不像小白,这个家伙越是急切,越容易露馅。

    我眯着眼笑了笑:“算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我哪还有精力管她的死活。”

    他有些急眼,嚷嚷道:“不行!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算了,有事我顶着,你先救她吧。”

    确定了他是冒牌货之后,我反倒淡定了。

    我不慌不忙的把手里的烟点着,这次他倒是没有制止我。

    “怎么,现在不急着走了?我这根烟如果抽完,秦雪对我的承诺可就毁了。”我饶有兴趣的细细打量着他。

    我心里很纳闷,秦雪从哪里找来的冒牌货?

    这家伙真的跟小白长的一毛一样,换做其他人真心认不出来。

    难道他是小白的双胞胎兄弟?可那也不至于连声音都一样啊。

    我很确定他是冒牌货,而不是被人控制了意识的小白。

    小白的气息我很熟悉,刚才不过是因为一时失神,没注意到这一点。

    如果这具身体真的是小白的,多多少少都会带有小白的气息。

    好歹我也是阴阳先生,这点还是能分辨出的。

    秦雪能这么快找来一个极其形似小白的冒牌货,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她早就盯上了我,提前有准备。

    毕竟就算她家族能量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时间从世界上找来另一个“小白”。

    唯有提前准备好这么一个冒牌货,才可能让他这么快赶过来。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用了一些我根本没听说过的特殊手段,把另外一个人变成了小白。

    仔细想想,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在她面前,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家伙。

    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她早就盯上。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碰巧了而已,刚好她身边就有和小白很相似的人。

    可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估计比吃饭噎死的几率都小。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几句。

    “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让田欣死了而已。你知道的,我对她表妹有意思,总不能对她见死不救。”

    我不得不佩服秦雪的手段,她竟然连这个消息都知道?

    可是秦雪明显还是不够了解小白,那小子就是个牲口。

    只要长的漂亮,性格他又不反感,他基本上是见一个爱一个。

    如果他想追求小雨,他确实会用各种手段来达成目的,哪怕是讨好田欣也无所谓。

    不过到了关键时刻,他连小雨都丝毫不会在乎,他对小雨的感情才哪到哪啊。

    别跟我提什么真爱,他要是懂什么是真爱,他就不是小白了。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在编故事。你就是编出个四大名著来,我也不会相信你。”我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这种时候,再掩饰还有用么?

    他的眼神逐渐变的很复杂,看起来内心很挣扎。

    我又催促了一句:“说吧,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秦雪派来的?我的烟可要抽完了啊!”

    他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脸色一凝,嘴角露出了苦笑。

    “是我小看你了,秦雪说的没错,你不是那么好骗的。烟抽完没抽完都无所谓,大不了回去接受一些惩罚而已。”

    我冷笑了一声,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烟扔掉。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变成这样。但请你回去告诉秦雪一声,以后最好不要对我兄弟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很反感这种行为,有事冲着我来就行,别牵连其他人,尤其是我在乎的人。

    现在这家伙能伪装成小白来欺骗我,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对小白做什么?

    他很尴尬的笑了笑,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换了张面孔。

    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

    我心里颇为震撼,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换成了另一个人,我竟然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正的面孔,但不得不说,这张脸真的太普通了。

    估计把他扔进人堆里,他会瞬间消失,很难再找出来。

    这幅面孔跟小白那帅气的脸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要生气,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别怪秦雪。她劝过我不要用这种方法,是我太自负了,这是我的错。”

    我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我知道,你刚才应该也只是在试探我,其实田欣没有生命危险吧?跟我走吧,再拖下去就真走不掉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田欣,叹息道。

    毫无疑问,他之所以在乎田欣的生死,又急着救我出去,都是因为秦雪。

    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来,他很在乎秦雪的命令。

    哪怕明明知道我可能在诈他,他最终还是中了我的圈套,彻底的暴露身份。

    但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害怕秦雪会惩罚他,他是很在意秦雪,才会不遗余力的想完成秦雪交代给他的任务。

    同时他也不希望我对秦雪有什么怨言,宁愿把一切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点了点头:“没错,田欣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我很好奇,秦雪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跟秦雪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甘心听从她的调遣?”

    “抱歉,恕我无可奉告。”他脸色一板,很严肃的应道。

    我耸了耸肩,本来我也指望他能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想试探一番。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们一些而已,现在我和秦雪也算是合作关系了,本来就应该多多相互了解,这样才能真诚合作。”我随口嘟囔了一句。

    虽然直觉告诉我,秦雪会愿意救我出去,肯定不是想让我保护田欣那么简单。

    但至少她现在能救我出去,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想办法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

    跟她合作我并不太情愿,可我却别无选择。

    他犹豫片刻,轻声道:“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都不会泄露。不过你大可以相信我,我这条命都是她的,她让我救你出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说完他没再跟我废话的意思,走上前直接背上我朝外走。

    以我现在的状况,基本上没什么反抗能力,而且他是来救我的,我为什么要反抗?

    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那什么,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安然享受。

    刚走出病房,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电梯口附近传来的,他骤然加速,顺着楼梯往下冲。

    他的速度很快,即使背上我这一百多斤,对他的行动依然没有任何影响。

    不得不说,他的体力异常惊人,背着我跑了大概七八层的楼梯依然呼吸平稳,速度丝毫没有下降。

    我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的实力很强,应该也不是一般人,你是什么身份?”

    小白就已经够变态,身体强壮的跟牛犊子似的,但我能肯定小白还不如这个家伙。

    而且这个家伙或许还有着神乎其神的伪装术,伪装成小白差点连我都骗过。

    以前我听爷爷提过一句,神州大地上有无数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拥有着不亚于阴阳先生的强大实力。

    爷爷在三叮嘱过,遇到那种人物,一定要谨慎行事。

    我暗暗估计,这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所谓的能人异士。

    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我感受到他的身体明显颤抖的一下。

    不过他的速度依然没有减慢,片刻之后他小声的回应了一句。

    “我现在的身份是秦雪的手下,你可以叫我影子。”

    我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影子?秦雪的影子?听起来很像电视剧里皇帝身边的秘密杀手。”

    他没有再搭理我,几分钟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二楼。

    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楼的楼梯口有人守着,你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我心中一凛,看来某些人还真是足够重视我,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盯着我。

    影子说要加速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加速直接冲下去。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拐了个弯,朝二楼的走廊尽头跑去。

    那基本上是一条死路,难道他是准备从窗户上跳下去?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一点都没错,他终身一跃,直接越过窗口朝下跳。

    这也太刺激了,我毫无准备,本能的闭上了眼。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快冲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我很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这家伙还是人类么?

    就那么跳下来,他竟然连停顿都没有,我在他的背上都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好不容易冲出了医院的大门,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毫无预兆的冲了上来。

    影子似乎也没有什么防备,他一扭身,把我甩了出去。

    我很狼狈的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我用余光瞥见影子直接被那辆车撞飞,落在了十几米外。

    白色面包车似乎失控了,撞到了路旁的柱子上。

    车后门被撞开,掉出来一个长条的黑色大箱子。

    紧接着影子又爬了起来,看起来没一点受了伤的意思。

    “快跑!”影子大吼了一声。

    那个黑色大箱子突然炸开,从里面爬出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怪人。

    不对,那不是唐装,而是寿衣!

    那辆白色面包车竟然是拉着尸体的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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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车祸

    在海滨市这地界,我见识过的丧礼少说也有几十场,对这里的寿衣样式很了解。

    海滨市对丧葬流程比较重视,各种仪式已经演变成既定风俗。

    这里的寿衣的样式也比较统一,类似传统唐装。

    说白了,寿衣跟唐装的样式没太大差别,不同之处在于衣料,花式图案和尺寸。

    大致看了一眼之后,我能确定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穿着的是寿衣。

    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分明是尸体。

    尸体带有浓郁的尸气,却又能动弹,在地上缓缓蠕动着。

    那辆灵车一看就不是殡仪馆的标准规格,而且棺材也很简陋。

    一般情况下,运输尸体的灵车都带有醒目的标志,棺材大都采用水晶棺。

    现在可不是深究那些细节的时候,这辆突如其来的“灵车”和那依然蠕动着的尸体,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被摔的不轻,挣扎了片刻才从地上爬起来。

    影子的状况比我好得多,他明明被车撞飞了十几米,可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冲过来。

    “喵呜!”

    在这个关头,附近又响起了猫叫声。

    “咔咔……”

    那具尸体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骨头被折断一般。

    紧接着,尸体猛然间站起身。

    我心中一抖,点也太背了吧,又碰到了诈尸?

    在尸体站起身之后,他立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用类似跳跃的姿势飞速接近我。

    一瞬间我内心闪过一丝疑惑,尸体看起来不像是诈尸啊?

    尸体的移动速度虽然很快,但依然能看出他的关节很僵硬,导致他的姿势格外怪异。

    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跟昨晚诈尸的陶萍萍不同。

    我清楚的记得,陶萍萍的尸体诈尸时,就像只猫一样灵活。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拔腿就跑。

    可是我现在的速度跟那尸体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一阵阴风袭来,他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

    还好最后关头影子也追了上来,挡住了尸体对我的攻击。

    “啪!”

    尸体一巴掌拍在影子的身上,影子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凄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抖,光听着我都似乎能感觉到疼。

    “快逃!那个该死的畜生果然出手了,如果事态控制不住,只能请你爷爷出手了!”影子大喊道。

    我心中一动,微微皱眉。

    我爷爷?难道秦雪早就料到这一点,把我爷爷也算计在内?

    不过一想到那只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猫,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以我的实力,确实对那只黑猫无能为力,唯有让爷爷出手才有胜算。

    “喵呜!”

    猫叫声再次响起,尸体瞬间变的很狂躁。

    影子已经有些挡不住了,被尸体拍倒在地。

    这具尸体身形高大,死者生前一定是孔武有力的壮实汉子。

    此时尸体脸色铁青,睁大的眼睛中充满死气,毫无情绪波动。

    “嘶啊嘶啊……”

    尸体张开嘴嘶吼着朝我扑过来,我仓惶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快走啊!你一定要活下去!”

    无奈之下,影子只能死死的抱住尸体的一条腿,催促着我赶紧逃走。

    影子的胸口已经有些塌陷,口鼻间流出鲜血,看到这一幕我确实有些同情。

    好歹他也是为了我才变成这幅凄惨的模样,就这么走掉显得我太不厚道。

    但现在我挣扎着站起来,就已经累的大喘气,根本没能力救他。

    “你快走,不用管我,我死不了的!”

    影子又催促了一句,尸体的另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头上。

    “噗嗤!”一声,影子的脑袋瘪了一半。

    暗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喷了我一身,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

    我咬了咬牙,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对不住了,回头我会给你烧纸的!”

    得,不用挣扎了,我就算是“满血”状态也救不活他,更别说现在只剩下个“血皮”。

    当然,能给他烧纸的前提是,我能活着逃走。

    现在他都已经挂了,没人拦着那具尸体,我的处境堪忧。

    不垂死挣扎一下,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憋了口气往前跑了十几米,尸体竟然还没追上来。

    扭头看了一眼,影子竟然依然死死的抱着那具尸体的腿,把尸体困在原地。

    我“咕隆”一声,咽了口吐沫。

    他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他真的死不了?

    这不科学啊,他的脑袋都被踩爆了,怎么还有力气拦住那具尸体?

    “吱……”

    一辆出租车很突兀的停在我身旁,司机询问了一句:“上车不?”

    我的脑子现在有点不够用了,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市区内五百块,出了市区一千块,长途不跑。”

    看了一眼,司机是个中年光头大叔,一脸凶神恶煞。

    我愣了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血污。

    他竟然愿意拉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现在我不得不提高警惕,这司机未免出现的也太及时了。

    而且我现在这幅样子,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避而远之,他怎么还敢拉我?

    “赶紧的,大老爷们的,痛快点。已经有人追上来了,再慢一步我也救不了你。”

    司机大叔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果然有一群精壮汉子气势汹汹的朝我追过来。

    这些人,可能是陶家派来的,也可能是田建军的人。

    而不远处那具尸体也眼看着要脱困而出,不管落在谁手中我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我的要价可不高,这是救命价!你那个伙计眼看着要被打死了,不想死就赶紧上车。”司机已经有些不耐烦。

    横竖都是死,我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司机一脚下去,油门都快踩到了底,车子猛然冲了出去。

    “嗷呜……”

    司机大叔很兴奋的吼了一声,转眼间我们轻松甩开了追兵。

    “真爽,看到你们这些小青年,我就会想到我年轻那会。接下来去哪?是跑路还是躲起来?”司机笑着问道。

    我在心中暗暗猜测,司机大叔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刚才遇到了什么。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出来被影子抱住腿的是尸体。

    夜晚的灯光昏暗,他也看不到影子已经被踩爆了脑袋。

    估计在他看来,我只是在被人追着打,所以想冒险多挣点钱。

    但说实话,我现在还是对他充满怀疑。

    看我有些沉默,司机大叔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腾出手扔给我一根烟。

    “先冷静一下,这种事我见的多了。就算想报仇,也得先保住命,要实在是干不过对方,你还是赶紧跑路吧。”

    我没有接他的烟,沉声问了一句:“你敢拉我,就不怕发生意外?”

    司机大叔耸了耸肩:“能发生什么意外?老子在海滨市混了这么多年,那是白混的?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喊出来上百号人?”

    说完他用带有威胁意味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一脸横肉的看起来还挺有气势,他这是在警告我。

    “我说的价钱真不贵,救命钱就得这个价!别想动其他心思,胆儿够肥,你可以不掏钱试试!”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也就是看我现在是个半残,才敢这么硬气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在海滨市混迹了几年,他还是第一个敢黑我钱的人。

    不过他要是真能安全送我离开,没有其他阴谋,我又何必因为这点小钱跟他计较?

    我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送我去铜钱路七十八号,万一那里已经不安全,你再带着我去别的地方。”我沉声道。

    我需要先回去拿点家伙防身,最好是能找到小白。

    司机大叔先点点头,又跟我讨价还价。

    “先说好,我最多停在一百米开外,有危险的话我会先走,别怪我不仁义。如果再坐,要另掏钱。”

    我实在是懒得跟他计较,随口答应了他的条件。

    实际上我身上并没有钱,愿不愿意给他那么多车钱还得看我的心情。

    他敢壮着胆子拉我,也得有被我赖账的心理准备。

    往前开了几分钟后,司机突然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小胡同。

    我瞬间绷紧了神经,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想干什么?这条路不对!”

    司机大叔很淡定的说道:“你放心,我这是在抄近路,为你节省时间。”

    他的车技不错,车速飞快,话音刚落,我们已经从昏暗的小胡同里穿了出来。

    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我稍微安心了一些,抄了近路之后距离确实缩短了不少。

    司机接下来依然没走大路,穿梭在各种偏僻的小路和小胡同内。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估计按照这种节奏,十几分钟就能到。

    快到铜钱路的时候,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冲到了路中央。

    “刹车,快刹车!”我紧张的大喊了一声。

    “吱……”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嘭!”

    车速太快,我们还是撞到了那个白色的人影。

    挡风玻璃上遍布血迹,司机大叔怪叫了一声。

    我没有系安全带,猛然刹车,我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缓过神之后,我发现司机大叔目光呆滞的坐在驾驶位,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撞死人了?”他的情绪有些崩溃,说话的声音颤抖着。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先下去看看,人不一定死了。”我赶紧伸手去打开车门。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逃走。

    但是司机却伸手拽住了我,情绪激动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下车!这里没有监控,我们可以逃掉!”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在发动车子。

    “啪!”

    突然,一只血手在车窗上拍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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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谁才是鬼

    司机大叔被吓的浑身一哆嗦,手上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他的眼神闪烁,内心应该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坚定的发动车子,脸色变的很狰狞。

    “我不能停下,不能下车,我会死的!”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绝望。

    “啪!”

    又一个血手印出现在车窗上。

    我愣了愣,松开了要打开车门的手。

    第一个出现的血手印,是在左边车窗,靠近司机大叔。

    可是如今出现的这个血手印,竟然在我身边的车窗上。

    我不是眼花了吧?

    “啊!该死的,他们又来了!不能下车,我会死的!”司机大叔惨叫了一声。

    他凄惨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车内的气氛顿时变的很压抑。

    气温时候骤降到了零下,脊背处一股寒意席卷了全身。

    司机大叔用颤抖的双手,拼命想发动车子。

    “嗡!嗡……”

    偏偏在这时候汽车出了故障,发出的声音沉闷,始终无法启动。

    “啊!我要死了!”司机大叔痛哭流泪,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

    他的精神可能是有些崩溃了,整个人跟发疯了似的。

    最后他竟然演变到用头照着方向盘猛撞,撞的鲜血四溅。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有些傻眼。

    事情有些怪异,我刚刚之所以放弃打开车门,完全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现在司机变成这样子,让我觉得待在车里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啪!啪……”

    车窗上已经出现了十几道血手印,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制造出来的。

    或者说,制造出这些的根本不是人。

    四周突然被阴气弥漫,我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景色。

    试着往外看,几乎每个车窗上都留下了血淋淋的手印。

    这是黑猫的手段还是孙沐兰的怨灵追过来了?

    我又试着开车门,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你干什么?不能下车,我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司机大叔目光阴冷,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畏惧,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你特么脑子有问题啊?赶紧下车,这是闹鬼了,留在这里我们一样会死!”

    我的话音刚落,司机大叔又开始抽疯了,继续拿脑袋往方向盘上撞。

    “啊,没错,不下车我们也一样会死!我好后悔啊!”

    他的额头已经被撞破,鲜血不要命的往下流,导致他整张脸都看起来很恐怖。

    司机大叔的反应太奇怪了,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躁狂症,或者受过什么心理创伤。

    也有可能是他产生了一些可怕的幻觉,所以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你是不是把车门锁上了?赶紧打开!”

    车门关的死死的,不管我怎么折腾都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司机大叔停了下来,惨笑了一声:“不管我们逃不逃走,后果都是一样的,我们都会死!”

    他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跟他沟通根本没用。

    我深吸了口气,歪着脑袋去研究车上的按键。

    可我根本不会开车,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按键就头大。

    我暗暗后悔,为什么这两年没抽空去考个驾照。

    刚开始是没钱买车,觉得考驾照也没什么用。

    后来有钱了,我又没时间,有考驾照的时间我宁愿多挣点钱。

    “我很后悔,真的,我不应该开那么快。如果我开慢点,我也不会死。”司机大叔絮絮叨叨的开始说教。

    我心里那个郁闷,丫的还有空跟我在这啰嗦,你特么倒是赶紧把车门打开啊?

    被困在这里,时间久了我们肯定会死,阴气会渐渐侵蚀我的身体。

    只有闯出去,才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你还没死呢?赶紧把车门打开!”我催促道。

    研究了一番之后,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骑电动车?

    “没用的,打不开,我也打不开!”司机大叔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紧,这不是车的故障,而是阴魂的手段?

    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乎就这么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沉了下去。

    我有想过这一点,却不愿意承认。

    只要打开车门,我还是有希望逃走的啊!

    哪怕外面再危险,但只要能脱困,我还有别的办法。

    说白了,不管是阴魂还是怨灵,都是灵魂状态,没有实质性的躯体。

    它们害人的手段,无非是用阴气侵蚀身体,或影响人的意识。

    最多是像控制田欣一样,让被控制心神的田欣来害人。

    阴魂不可能直接害了我,我命硬,体内的阳气比一般人旺盛,很难被邪祟入侵。

    就算孙沐兰的怨灵出现在我面前,也最多是制造一些幻境影响我的判断。

    想控制我心神,以她的实力很难办到。

    我最怕的就是被困住,眼睁睁的看着阴气一点点侵蚀我的身体。

    “上次我撞了人逃走,你知不知道我的下场是什么?”司机大叔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皱了皱眉,他什么下场关我屁事啊?

    “没错,撞了人之后,我逃走了。开出去几十米之后,我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鲜血淋漓的女人!她就坐在我的后座上!”司机大叔瞪大了眼睛。

    我心里暗暗嘀咕,他真的已经抽疯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老套的段子,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立。

    我下意识的瞄了后视镜一眼,还好什么都看到,车后座空空荡荡的。

    “啪!啪!……”

    拍打车窗的声音一直没停下,所有的车玻璃都已经被血手印覆盖。

    一眼看过去,让我有种整辆车都被血洗了的错觉。

    既然车门打不开,我就只能另想办法,这是逼着我使用暴力的节奏。

    翻了一圈,我没发现有安全锤之类的物件。

    不过我想起之前在网上学到的一种方法,把座椅头枕拔下来也能当安全锤用。

    被困在车里的时候,可以用头枕砸开车窗逃生。

    “然后我就死了,死的很惨!我好后悔,如果我开车慢点,就不会死了!”

    司机大叔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只当他是精神病发作,没有搭理他。

    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郁了,不知道是因为血手印,还是因为司机的血流的太多。

    在我把头枕拔掉的时候,扭头看到司机的面孔,我吓了一大跳。

    他的脸怎么了,出车祸了?

    一张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出现在眼前,我几乎认不出司机大叔的原貌。

    “我死的好惨!我好后悔,如果我开车慢点,就不会死了!”

    张嘴说话的时候,司机大叔脸上的肉块混着恶心的粘液往下掉。

    他伸出手抓我,一条胳膊扭成了诡异的角度,露出森森骨茬。

    “哎呀我去!”我大叫了一声,拎着头枕砸向司机大叔。

    这一下,直接把他本来就已经断掉的小臂砸的耷拉了下去。

    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了上来,我极力的往后缩了缩。

    我的脸紧贴在了窗户上,脸上黏糊糊的。

    那些血手印竟然都在车窗内壁上,血腥味刺鼻。

    车内的空间本来就小,司机大叔扑过来,让我根本没空间使用头枕砸窗户。

    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拳头砸向车窗,咋了几下,我觉得骨头都快碎了,车玻璃依然坚挺。

    “没用的,打不开……我也打不开!”司机大叔的牙槽都歪了,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让人绝望的画面。

    司机大叔满脸惊恐,在车里拼命拍打着车窗。

    他的手被拍的血肉模糊,胳膊都拍断了,车窗依然打不开。

    被逼无奈之下,他用脑袋撞向车玻璃。

    “嘭!嘭!……”

    一下接着一下,听着都会让人觉得疼。

    “没用的,打不开,我打不开啊!我好后悔,如果我开车慢点,就不会死了!”

    司机大叔哭声凄厉,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满地掉。

    我真的是遇鬼了,可我没想到司机才是鬼。

    刚才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察觉,我的警觉性和眼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

    司机嚎啕大哭,发疯一样的朝我扑过来。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啊!打不开,我出不去了!”

    我也很想哭啊,爷爷这次为什么没出手救我?

    我比他更后悔,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初我就应该老老实实跟着爷爷学习阴阳术的,爷爷教什么我学什么。

    我怎么就财迷了心窍,专拣能挣钱的学?

    如果我的道行再高深些,怎么会被区区怨灵逼到这种地步?

    我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发誓一定要把我们陈家祖传的笔记研究个透彻。

    “帆子,是你么?”突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出现了幻觉?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小白啊。

    我疲于应付司机的攻击,跟他扭打成一团,根本没心思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曾经学过的那些阴阳术,现在屁用没有,我只能拖着重伤的身体跟司机肉搏。

    奇怪的是这司机竟然还有躯体,他的阴魂似乎被困在了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里。

    “帆子,你撑住,我来救你了!”小白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我浑身一震,这不是幻觉,真的是小白来了!

    “小白,救我!”我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腔调都变了。

    但现在我也不管丢不丢脸了,把我救出去才是正事。

    “哗啦!”一声,车窗终于被砸开。

    小白手里拎着一根钢管,光着膀子,一身肌肉疙瘩暴露无遗,看起来简直帅的一塌糊涂。

    “够重口味啊,还玩车阵?你没事吧?”小白裂开嘴笑了笑。

    我已经被司机掐住了脖子,掐的我不得不翻着白眼。

    “震你……大爷!赶紧救我!”我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

    小白笑着摇了摇头:“不着急,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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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白的变化

    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赶紧来救我?

    我努力的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可现在我连喘气都费劲。

    小白神色淡然,轻声道:“你听好了,那个人托我告诉你……”

    “喵呜!”又是该死的猫叫声。

    还没听到关键点,司机突然又加大了力度。

    我眼冒金星,脑子一片空白,差点被掐的彻底断气。

    恍恍惚惚中,我听到小白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丫也太逊了,还是先把你救回来吧。你要是死了,我那番话说给谁听?”

    得亏我现在没能力还手,不然我非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竟然还嫌我逊,明明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出手救他。

    小白到底怎么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难道说,这个“小白”也是假冒伪劣产品?

    紧接着,他一钢管砸在了司机的胳膊上。

    “咔擦!”一声,司机的胳膊应声而断。

    我总算是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张开嘴努力呼吸着。

    “小白”今天生猛的不像话,完全是用蛮力挥舞着钢管,把司机砸的爬不起身。

    “你还活着吧?别挺尸了,赶紧爬起来!”小白斜了我一眼。

    片刻之后,我才缓过劲来,挣扎着爬起身。

    我脸色一板,沉声道:“你是谁?特么还有完没完了!”

    他的态度,难免会让我起疑心。

    而且经过影子那件事之后,我的警惕性大大增加,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小白。

    小白撇了撇嘴,随手扔给我一根烟。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没事就赶紧起来,我带着你先去疗伤。”

    我鬼使神差的接过烟看了一眼,这才是小白喜欢的口味。

    “你真的是小白?”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无比风骚的甩了甩头:“有人能模仿我的脸,但模仿不了我浪荡不羁,独一无二的气质!”

    得,经过我的仔细观察,再加上他的表现。

    我现在能确认,这是正品,如假包换的小白。

    “把你衣服脱了,我背着你。你身上太恶心了,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小白又嘟囔了一句。

    低头看了一眼,我自己都差点被恶心吐。

    我身上的污渍,我都没勇气再形容一遍,这身衣服确实是不能再要了。

    我差点忘记,小白这厮有轻微的洁癖。

    他的洁癖并不针对自己,也不针对任何他看得上眼的美女。

    当然,以我们俩的关系,就算我浑身鲜血淋漓,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背起我。

    真正让他讨厌的,是不知道什么人在我身上留下的血迹和各种恶心的污渍。

    脱掉衣服之后,小白二话不说背着我离开。

    仔细问了一下小白的情况,我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昨天晚上小白按照我的吩咐回去骑车,但之后并没有跟上我。

    他也试着用各种方式联系我,可我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无奈之下小白回到了我的店里,等着我回去。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把我的店查封。

    我店里但凡是有点价值的东西,全部都被清理一空,整栋房子比遭了贼还干净。

    幸亏小白还算是机灵,及时的跳窗逃走。

    再后来小白觉得他的住处也已经不安全,放弃回去的打算,躲到了鱼龙混杂的城中村里。

    不管是哪个城市,都少不了都市村庄这种奇观。

    在都市村庄,大城市该有的整洁和规范,丝毫不见踪迹。

    都市村庄一般也都是城市中治安最差的地方,很难管理起来。

    小白之所以选择哪种地方,一方面难以被警察追踪到。

    另一方面,那里地形复杂,最适合逃走。

    曾经我们落魄的时候,也在都市村庄混迹过一阵,对那里并不算陌生。

    我相信以我们两个的能耐,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仅仅这样就足够了?我可不想狼狈的逃走。

    我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警察搜走,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没有实力,我拿什么去躲避追杀,又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从昨晚到现在的经历,我也没有瞒着小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听的很沉默,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犹豫了很久之后,我很严肃的问了一句。

    “小白,你有什么打算?我现在是落魄了,肯定会牵连到你。稍有疏忽,我们两个的下场都会很惨。”

    小白当时就急眼了,差点跟我翻脸。

    “帆子,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扔下你不管,自己逃命?”

    我沉默了,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有这种打算。

    不管我面临怎么样的危险,我都可以咬牙挺一挺,最差也不过是把这条命搭上。

    但是一想到会连累小白,我心里就无比的挣扎。

    小白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他的身手不错,陷入这件事中也会危险重重。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出什么意外。

    我知道说出这番话,小白肯定会不乐意,但我却不得不说。

    “小白,我跟你保证。只要这次我能够挺过去,我一定会把你再叫回来,咱们兄弟俩继续在海滨市闯荡。”

    小白冷哼了一声,随手把我扔下背。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色铁青,很失望的摇了摇头。

    “刚才的话,就当我没听到。如果你再敢说这种话,咱们俩的交情就真的毁了。”小白沉声道。

    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这混蛋关键时刻从来不会掉链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深吸了口气:“这次的事,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也不想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走。”

    小白挑了挑眉,一脸的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我也没打算就这么完了,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有人欺负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欺负回去?”

    “小白,我……啥话都不说了,以后咱们所有收益对半分。”我咧开嘴笑了笑。

    小白耸了耸肩,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算你丫的有良心,只要你不倒下,我以后就不愁没饭吃。”

    随即小白突然转移了话题:“帆子,你是不是很好奇,是谁让我给你带话,又带了什么话?”

    说到这一点,我猛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说不好奇是假的,如果不是足够相信小白的为人,我早就忍不住问他了。

    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他如果愿意说,自然不用我主动提及。

    就算他不愿意再提起这一茬,也肯定是出于什么考虑,觉得是为我好。

    “昨晚我在城中村找了个黑旅馆缩了一夜,试着联系了每一个能帮上忙的人,最后竟然没一个人愿意出手。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小白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心里很不舒坦,不用想我也知道小白昨晚受了多少气。

    小白这个家伙,一向傲气,哪有求别人的时候?

    当初就算是受到了生命威胁,他来找我的时候,也还是语气强硬。

    要不是我心软,以他的态度,谁愿意搭理他?

    这次的事情确实闹的很大,当初我帮过的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都恨不得立即跟划清界限。

    小白就算是再怎么央求,也不会有人愿意冒险出手帮我。

    我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今天早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警察局探探路。但就在我出门后不久,碰到了一个老头,那老头带着我走进一条僻静的胡同里,然后让我把衣服脱掉……”

    我愣了愣,画风转变的太突然,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那老头不是一般人,只有他才能救你。我相信他,他怎么说我照做就是了,只要能救出你,我做出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小白你……你该不会是为了救我,被人骗了贞洁吧?”

    这也不能怪我胡思乱想,他的话真的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小白一番,他今晚出现的时候,就光着膀子,没有穿上衣。

    他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白的脸色变了变,伸出拳头在我的胸前锤了一下。

    “你特么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

    在我看来,小白好像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深吸了口气,心情复杂的听小白继续往下说。

    “他在我背上画了一道符,能让我力量倍增,但只有三天的时限。这三天过后,我会很虚弱,三天时间足够我帮你度过暂时的难关。”

    小白看起来很严肃,并不像是在编故事逗我玩。

    可这种说法未免太扯淡了,随便画张符就能让他力量倍增?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古玩市场上,那些看起来仙风道骨,四处兜售所谓的“修仙速成手册”、“如来神掌”和“九阴真经”的老骗子?

    “小白,你脑子没问题吧?你是不是被人洗脑了?”我很担忧的问道。

    小白轻轻摇头,嘴角含笑:“他没有骗我,画了那道符之后,我顿时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之前你应该也见识到了,我救你的时候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我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你的力气本来就不小,那应该都是心理作用!你小子平时也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完我又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真的没有被骗了贞操?那老家伙一定是个骗子,老色狼!”

    小白的脸色变的越发古怪,似乎在强忍着笑意,最终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抱着肚子大笑不止。

    “刚才的话我真没骗你,但你爷爷要听到你这么形容他,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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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用心良苦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肯定黑的跟碳一样。

    小白这混蛋,摆明了是故意设下圈套让我往里钻。

    我爷爷明明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怎么到他嘴里就显得那么猥琐?

    被他这么一误导,我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想必小白在我爷爷手里没少受罪,才会憋出这种损招来编排我爷爷。

    慈眉善目只能用来形容爷爷的面相,他老人家平时还是很严厉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即使他那么疼我,在学习阴阳术的时候我也没少吃苦头。

    我不愿意学习的东西,爷爷并不勉强,学习这回事讲究个“用心”。

    那些我没兴趣的,即使逼着我学,也只能事倍功半。

    而我愿意学习的那些,比如绘制符箓,我的基本功都被爷爷锻炼的异常扎实。

    用他老人家的话说,想拥有超乎常人的实力,没有捷径可走。

    学习阴阳术的时候多留点汗,关键时刻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单单是最基础的绘制手法,我就练习了不下一万次。

    很多时候我会暗自腹诽,爷爷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老好人摸样。

    可是关键时刻“心狠手黑”的,对我简直就是虐待。

    如果是爷爷出手,我相信他老人家确实有能力让小白暂时提升实力。

    爷爷道行高深,更是有各种堪称出神入化的手段。

    同时我也相信,小白在提升实力的过程中没少吃苦头。

    事情跟我猜测的一样,小白回想起我爷爷在他背上绘制符箓的经历,仍然有些后怕。

    “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疼死了,差点没有撑住。”小白如实说道。

    绘制符箓时,小白觉得如果有上万只蚂蚁在撕咬着他,让他差点崩溃。

    某种意义上来说,小白快速提升实力的手段也算是走“捷径”。

    类似的方法爷爷并不允许我使用,他老人家更希望我拥有扎扎实实的基本功,按部就班的提升实力。

    小白提升实力的速度很快,方法也很简单,看起来只需要在他身上绘制一张符箓就能完事。

    可是这类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如果不是过程极其痛苦,就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爷爷应该知道小白跟我关系很铁,自然不会害小白,选择了一种后遗症很小的方法。

    小白实力倍增的时限只有三天,三天后他会很虚弱,需要休养一阵。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现在想让小白掌握阴阳术,必须从头学起,需要漫长的时间。

    如今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爷爷急着让小白出手救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估计也只有小白愿意为了我这么拼命,换个人谁愿意啊。

    我很好奇,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老人家为什么自己不出手,反而要让小白这个几乎不懂任何阴阳术的愣头青来帮我?

    说实话,之前我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被小白救下之后,我还是心有余悸。

    我害怕的不是攻击我的司机,而是躲在暗处的黑猫。

    当时我明明听到了黑猫的叫声,但幸运的是,一直到现在黑猫都没有现身。

    “老爷子说过,他有些难言之隐,暂时无法现身。他相信你能挺过去,就算你不行,还有我呢!”小白一脸得瑟,鼓起自己的二头肌。

    这货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啊,转眼间就把自己吃得苦受得罪抛在脑后,炫耀起自己的肌肉。

    只要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不行”,我当然也不例外。

    我瞥了小白一眼:“银样镴枪头,顶多算个五秒真男人。”

    他只有三天时限而已,过了这三天,小白至少也会虚弱半个月,才能把身体调养回来。

    小白冷哼了一声:“是不是银样镴枪头,咱们可以试试!怎么,你想尝试一下?”

    迎着他挑衅的目光,我梗了梗了脖子,但最终还是在他沙包大的拳头下低下了头。

    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让他嚣张一会吧。

    片刻之后,我回过味来,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刚才的对话听起来似乎挺奇怪。

    好吧,暂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更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到爷爷在暗中帮我,我稍微有了些底气。

    爷爷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暂时不无法现身。

    根据我的推测,他可能在暗中牵制着那只黑猫,甚至是黑猫背后的“大人物”。

    之前如果不是看到爷爷的替身,我和小白可能早就死在了黑猫的爪下。

    在那之后,黑猫似乎都没有再现身,我只听到过猫叫声。

    那只诡异的黑猫对我爷爷还是充满了畏惧,暂时应该也不会出现。

    我又问了问小白,爷爷还有没有说过别的话,有没有什么提示。

    小白猛地一拍脑门:“靠,光顾着跟你胡扯了,正事还没说。”

    我眼前一亮,爷爷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手?

    单单靠小白,我的处境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善啊。

    眼巴巴的盯着小白,他突然变的有些扭捏,难得的尴尬了一回。

    “上衣被我随手丢了,东西没什么地方放,你别介意。”

    说完,他解开了皮带,拉开拉链,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步。

    紧接着,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伸手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

    看到那熟悉的封面,我傻眼了,那是我们老陈家的祖传笔记啊!

    小白这孙子,竟然敢把笔记放到那个地方!

    我冲上去,一把抢过笔记,却又被恶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本书。

    爷爷肯定不知道小白这么对待这本笔记,不然小白能不能这么囫囵的站在我面前都是个问题。

    “是不是很激动?别急,还有其他好东西。”小白咧开嘴笑了笑。

    转眼间,他又跟变魔术一样,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剑!

    我就纳闷了,那本笔记体积不算太大,硬塞也能塞进去。

    这么一把用一百零八枚古钱编制的铜钱剑,足足一尺多长,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白巅峰,受死吧!”我大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用拳头招呼他。

    这小子“死有余辜”啊,竟然敢这么糟蹋我们老陈家祖传的笔记和铜钱剑。

    小白嬉笑着躲开了我的攻击,又掏出一沓符箓。

    “没了,这下真的没了。”小白甩了甩手里的符箓。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有这么损的么?

    他还是对我爷爷很怨念啊,说不定还在我爷爷手里吃了别的苦头。

    可惜我现在本来就行动不灵便,他轻松就能躲开我的拳头,跟逗小孩玩似的。

    “有种你站着别动,看我打不死你!我要是打不死你,落在我爷爷手里,你只会更惨!”我大吼道。

    小白浑身一哆嗦,脸色有些不自然。

    “算了,不跟你闹了。开玩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跟老爷子提这茬!”小白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能真的跟他计较这些?

    他应该也不知道那两样东西的重要性,没必要再深究。

    “下不为例,这本笔记和铜钱剑,对我们陈家来说意义非凡。”我很严肃的叮嘱了一句。

    小白看我的态度很真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连连跟我道歉。

    “老爷子让我去救你的时候问问你,现在愿不愿意好好学习陈家祖传的阴阳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没必要再出手救你。”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爷爷真是这么说的?”

    小白点了点头,伸手做出发誓的姿势:“没错,他老人家就是这么交代的。”

    合着当时小白不急着救我,还那么淡定的看好戏,是这么个缘故。

    我暗暗叹息,爷爷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了眼已经皱巴巴的笔记,我苦笑不已。

    到了现在,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不用爷爷提醒,我也会下苦功夫,把这本书研究个透彻。

    一本祖传的笔记,一把祖传的铜钱剑,还有一摞我自己绘制的符箓。

    喔,对了,还有个能雄起三天的小白。

    这些已经是爷爷留给我的全部后手,剩下的就要看我自己的了。

    爷爷让小白交代我,他老人家相信我能挺过去。

    拿着那一摞符箓,我羞愧不已。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啊,平安符?护身符?

    这些符箓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最多是给普通人避避邪。

    估计爷爷让小白把这些符箓交给我,也是想为我敲响警钟。

    我沉默了片刻,随手把那一摞符箓扔到地上。

    “你干什么?你不要,留着给我卖钱啊!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白很无奈的摇摇头,又把符箓捡起来,塞进兜里。

    我看了他一眼:“闯不过去这个坎儿,命可能都没了,留着那些垃圾也没用。要是能闯过去,你还愁挣不到钱?”

    小白耸了耸肩,没有再做声。

    到了城中村,两侧闪烁着五颜六色霓虹灯的夜市上依然很热闹。

    即使到了半夜,这里也不会彻底安静下来。

    至少还会有一些散发着红色灯光的洗头发半开着门,透过门帘能看到一群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里就是都市村庄,大都市中底层人士的聚集地,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之一。

    在地摊上随意买了几件衣服穿上,我把笔记和铜钱剑贴身放好。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不挂牌的诊所,里面的老中医是我的老相识。

    平时我买朱砂黄纸之类的材料,都是从他这里拿货,价格公道,物美价廉。

    偶尔有个小病小伤的,我和小白也都是在这里治疗,老中医的医术值得相信。

    诊所的位置很偏,可是平时生意不断。

    按理说这个时间,诊所应该还没有关门。

    可是到了地方,我们俩却发现诊所的灯已经关了。

    而诊所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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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胡死了

    看着一片死寂的诊所,我深吸了口气。

    我先示意小白把我从他背上放下来,又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机灵点。

    “为什么会这样?老胡明明说不用担心,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小白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老胡就是诊所唯一的医生,当年是个游方郎中,年龄大了后才开了这家诊所。

    我们俩跟老胡的关系不错,以前他帮过我们不少忙。

    昨晚小白逃到这里,还是在老胡的帮助下才有了容身之所。

    我看了小白一眼,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如果老胡真的出了事,小白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在整个海城市,小白的朋友寥寥无几,老胡勉强算是一个。

    我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冷静,先进去看看再说,待会小心点。”

    小白点了点头,板着脸,拎着钢管走在前面。

    我紧跟其后,把铜钱剑掏出来,紧紧攥在手中。

    夜色已深,诊所内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俩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偶尔试探性的喊几句。

    刚走进诊所内,我就嗅到了浓郁的药材味,味道刺鼻,并不好闻。

    之所以说是药材味,而不是药香味,当然是有原因的。

    老胡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宗的中医,传承完整的那种。

    但他平时开出的药方,大多是从民间折腾来的偏方,药材千奇百怪。

    朱砂,黄纸,黑狗血之类的东西我都是从老胡这里拿货,可想而知他手中的药材多奇特。

    甭管偏方还是正方,能治好病的就是好方子。

    老胡的医术没的说,对疑难杂症很有心得,医院治不好的他未必也束手无策。

    “哗啦……”

    小白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各种药材散落一地。

    黑暗中我们虽然看不清路,但这里的布置我和小白都一清二楚。

    会踢倒什么东西,说明诊所内的摆设被动过,甚至已经一片狼藉。

    我更加谨慎,全身的神经紧绷,随时地方暗中有人出手偷袭。

    事实证明我猜的没错,我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打开了灯。

    满屋的灯泡只有一个还勉强亮着昏暗的灯光,其他几个灯泡都已经被打碎。

    有了光亮,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继续在黑暗中提心吊胆。

    诊所内凌乱不堪,有些摆设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这里极有可能发生过一场大战。

    环顾四周之后,我们俩并没有见到老胡的身影。

    唯一可疑的,是地上那一大滩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老胡留下的。

    气氛十分压抑,我和小白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如果这真的是老胡留下的,他的处境堪忧。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这似乎是老胡的声音。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我们俩毫不犹豫的朝后面冲去。

    这家诊所的面积比我的小店也大不了多少,除了前厅,后面还有两间屋子。

    一间是老胡的卧室,我不知道用“卧室”来形容够不够贴切。

    老胡对个人卫生很不讲究,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一间屋子里解决。

    这一点,曾经令小白对老胡深恶痛绝,他坚决不肯跟老胡有近距离接触。

    而另一间屋子,是老胡给病人针灸按摩用的,面积很小,里面只摆了一张床。

    当然,以老胡懒散的性格,那间病房也不会太干净。

    昨晚老胡本来打算让小白暂时在病房挤一宿,小白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卧室的灯在亮着,我们俩先冲进了老胡的卧室。

    这里面的摆设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邋遢。

    奇怪的是,老胡竟然不在这里。

    我和小白相视了一眼,缓缓凑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在关着,小白猛地一脚踹开门。

    瞬间一股恶臭味迎面袭来,我差点被熏晕过去。

    “咔!”小白打开了灯。

    眼前的一幕,让我和小白同时愣在原地。

    老胡光着上身半躺在病床上,背靠墙壁,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们俩。

    诡异的是,他的身上扎满了银针,看起来跟刺猬似的。

    “老胡,你怎么样了?”小白冲到床前,却有些手足无措。

    老胡的现在的情况,让我们俩完全无从下手。

    医术我也略懂一些,以前我跟爷爷学到点中医的皮毛。

    后来跟老胡接触的时候也多多少少被耳濡目染,掌握了些东西。

    可我根本看不明白老胡身上银针的路数,也不确定该不该把银针拔出来。

    从扎针的手法来看,那些银针像是老胡自己扎上去的。

    但是针灸需要对穴道很了解,扎错穴道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老胡身上的银针杂乱无章,甚至连死穴都被扎上了针,一般人要是被这么折腾,恐怕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老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怎么做?”我焦急的问道。

    老胡看起来很虚弱,强打起精神小声的说道:“记下我的扎针路数,我成功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成功了?”

    “别问了,记住它!关键时刻……用在你爷爷身上!”老胡突然变的很严肃。

    很显然,老胡已经虚弱道说不出太多话。

    看到他这么郑重的叮嘱我,我心中一凛,不敢怠慢。

    大致的记下他身上扎针的位置和手法之后,他又叹息了一声。

    “断了,这一脉的传承要断在我手里了!”

    他的眼睛圆睁,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

    我刚准备开口,他身子一歪,闭上了眼。

    “老胡,你怎么了?醒醒啊!”小白有些急了,却又不敢动老胡。

    老胡的双手冰凉,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白呆愣愣的看着我,一脸难以置信:“老胡死了?他不是说自己会长命百岁?这个老骗子!”

    小白此时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他一定很自责。

    我心里不会比他好受,老胡应该是被我们给连累了。

    老胡曾跟我们开玩笑,说他会长命百岁,说不定会对我们俩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时我和小白都不屑一顾,笑着骂他等不到那天。

    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冷静点吧,老胡没有亲人,后事我们俩好好操办,为他送终。”我叹息道。

    小白的眼眶有些泛红,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们俩的心里都很压抑,默默的帮老胡整理遗容。

    不管情况多紧急,我都不能让老胡就这么略显狼狈的躺在这里。

    在帮老胡拔掉身上的银针时,我又重新牢记了他扎针的位置和手法。

    我心里很疑惑,老胡说关键时刻可以把这一套针法用在我爷爷身上?

    他跟我爷爷年纪差不多,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我也很少跟老胡提起我爷爷。

    虽然不太明白老胡的意思,我依然还是牢牢记住了他的遗言。

    同时我也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老胡的死亡时间有些蹊跷。

    帮他拔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僵硬,浑身丝毫没有一丝热气。

    一般情况下,人在刚刚死亡时,身体还带有体温,需要一段时间身体才会僵硬。

    这点我并没有跟小白说,只是暗中留了个心眼。

    随后小白去老胡的房间翻了翻,在床下找到一个破旧的箱子。

    在箱子中放着一本书,还有一身寿衣。

    “留着这本医书,传给有缘人。寿衣已经准备好,这是我喜欢的样式,邋遢了一辈子,让我走的干净点。其他东西都留给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了,帮我选块好墓地,有空去给我送只烧鸡,送点好酒。”

    箱子中还有一章小纸条,是老胡的笔迹,他的字写的跟鸡挠的似的,绝对认不错。

    读着这封遗书的时候,老胡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脑海中。

    生离死别我见过多次,却是第一次有这么深的感触,老胡真的走了。

    我把老胡留下的医书收好,我有自知之明,我绝对不是老胡口中的“有缘人”。

    实际上,我对医术也确实没有太大兴趣,更没什么天赋,就不糟蹋他的传承了。

    我和小白帮老胡穿好寿衣后,又打电话给殡仪馆,让他们来接走老胡的尸体。

    暂时我们俩的危险还没解除,只能等挺过这次危机后再帮老胡举办丧礼。

    “其实老胡好好打扮一下,不那么邋遢,也是个帅老头啊。”小白看着老胡的遗容,挤出一丝笑容。

    我点点头,小白没瞎说,老胡年轻时肯定也是个帅小伙。

    以前老胡跟我们俩吹嘘他当年特有魅力,走到哪里,都会有大姑娘小媳妇偷看他。

    真相我们俩当然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单身了一辈子,或许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是他的故事谁又知道,将来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他?

    人死如灯灭,一生的经历再丰富多彩,也最终会湮没在时光长河里。

    “等我死的时候,你也帮我好好打扮一番。即使到了阴间,我依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说不定可以勾引几个漂亮的女鬼。”小白笑着说道。

    我心中一颤,盯着他看了几秒:“你什么意思?”

    他的这种心态让我很不放心,我不得不再次考虑把他赶走,让他远离危机。

    小白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语气变的很冷:“你放心,我说的是以后。现在我还不想死,某些家伙欠了我们一条命,准备拿十条命来还吧!”

    话音刚落,一阵迎风袭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啪!”的一声,房间内的灯泡爆了。

    “你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胆小,拽着我干什么?松开,我要摔倒了!”小白随口嘀咕了一句。

    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伸手拽他啊!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大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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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带血的芭蕾舞鞋

    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小白两个大活人,还有老胡的尸体。

    我们俩肯定没有相互拉着对方,剩下的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咕隆!”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扭过头,我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

    “小白……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我的声音微微发颤。

    小白瞬间心领神会,猛然间推了我一把:“快走!”

    老胡的尸体发生了尸变,情况不明,小白首先想到的是让我逃走。

    “不要……不要走!”

    这是老胡的声音,他那冰冷的双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臂,让我无法挣脱。

    “喵呜……”

    听到熟悉的猫叫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该死的畜生,怎么走到哪都有它?

    老胡的力气大了几分,拽的我的胳膊生疼。

    小白叹息了一声:“老胡,对不住了,回头我会帮你报仇的!”

    我们俩理所当然的把老胡这笔账算在了黑猫的身上,他临死时虽然浑身扎满了针,可是那些针明显不是老胡死亡的真正原因。

    “嘭!”的一声,小白好像用钢管砸在了老胡的身上。

    我隐隐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老胡拽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

    我也在心里暗暗叹息,小白为了救我,竟然狠心砸断了老胡的胳膊。

    估计小白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我们俩谁也不想让老胡的尸体受损。

    “帆子,快走!”小白又推了我一把,催促道。

    现在我的状况明显经不起折腾,也没有制服老胡的实力,留下反而可能成为累赘。

    我一个踉跄,顺着劲冲出了房门。

    但我却没有逃走的意思,趁机抽出铜钱剑,准备掉头回去。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扔下小白。

    “不要走,烧了我!”老胡又大吼了一声。

    伴随着这一声嘶吼,我注意到老胡眼神中的红色光芒一闪而逝。

    我心中疑惑不已,难道老胡还没死?

    不,他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死亡的时间很可能已经不短。

    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在他眼中泛着红光时恶臭味更加明显。

    这种恶臭味,类似尸臭,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怪味。

    “老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黑暗中我听到小白又挥着钢管砸了老胡几下,而老胡却没有反击。

    “快,快烧了我!床下有汽油!”老胡的声音急促,听起来有些嘶哑。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老胡的眼睛中并没有泛着红光。

    一片黑暗中,我看不到老胡的表情,却能想象到他应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噗通!”

    伴随着这声闷响,我嗅到了一股汽油味。

    “轰!”的一声,房间内瞬间有了光亮。

    小白用打火机点燃了洒在地上的汽油,火势蔓延的很快。

    火光中,老胡的身体疯狂的扭动着,最终扑向火源。

    在火中翻滚了几下之后,他立即成了火人,却又依然在蠕动着。

    “走,快走!”火焰中老胡发出决绝的吼声。

    我和小白都愣在了原地,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我反应了过来,老胡现在应该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尸体被操控。

    那只黑猫,那只该死的畜生能让老胡的尸体诈尸。

    可有一点我又不太理解,老胡死后阴魂为什么还逗留在体内?

    按理说人断气之后,阴魂不可能继续留在体内。

    “小白,快冲过来!”

    小白依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我有些急了,催促了他一声。

    火势越来越大,我站在门外,可以轻松逃走。

    但是小白如果再有片刻的犹豫,他也最终会被火焰吞没。

    最后关头小白反应了过来,咬牙从一旁冲过来。

    可就在小白即将冲到病房门外的时候,黑猫的叫声再次传入耳中。

    “喵呜!”

    老胡猛然间站起身来,双眼泛着红光,带着一身火焰扑向小白。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都悬到了嗓子眼,事发突然,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嗖!”

    我手里的铜钱剑突然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光芒飞了出去。

    “噗嗤!”

    铜钱剑从老胡的胸前穿过,在老胡身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老胡的身体猛然一颤,轰然倒地,火势越发迅猛。

    转眼间的功夫,老胡的身体已经消失,化作了一堆灰烬。

    我和劫后余生的小白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铜钱剑飞了回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铜钱剑,却被烫了一下。

    吃痛之下,我松开手,铜钱剑掉落在地,看起来毫无光泽。

    “唉,你这个混小子,差点害了他!”

    听到这道叹息声,我浑身一颤,缓缓的转过身。

    入目之处一片黑暗,可我却在恍恍惚惚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爷爷,你来了?”我激动的问了一句。

    爷爷冷哼了一声:“我再晚来一步,胡来就魂飞魄散了!这个老家伙,果然是人如其名,竟然敢这么冒险。”

    胡来是老胡的名字,我们两个晚辈对老胡直呼其名不太合适,所以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我们俩也不知道“胡来”是真名,还是有人给老胡起的绰号。

    再怎么说,老胡也是跟我爷爷年纪差不多的人物,平时开玩笑可以,却不能太不懂老幼尊卑。

    猛然间听到爷爷说到老胡的名字,我有些不太适应。

    看起来爷爷好像跟老胡很熟悉的样子,语气里带有一丝惋惜和愧疚。

    “爷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太理解爷爷的意思。

    现在我才明白,刚才铜钱剑会飞出去,是爷爷出手了。

    这会爷爷应该是对我很生气,说话的语气里带有一丝责怪意味。

    已经几年没见到爷爷,我难掩心中的激动。

    我顾不上爷爷会不会冲我发火,情不自禁的想冲到爷爷身边。

    我试着朝爷爷走过去,但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好像离爷爷越来越远。

    最终爷爷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太多。记住胡来最后研究出的那套针法,关键时刻或许要用在我身上。”

    “但有一点你要牢记,在把我火化之前,绝对不能把我身上的针拔下来,不然我也会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

    爷爷不解释也就算了,解释完之后我更加疑惑了。

    听起来,我刚刚帮老胡整理遗容的时候拔掉了他身上的针,差点闯了大祸。

    可是我很不理解,爷爷为什么说那套针法要用在他老人家身上。

    难道爷爷暗示着自己会遇到生命危险?我不敢往下深想。

    同时我没敢再发问,爷爷低声念起引魂咒,应该是想把老胡的阴魂招回来。

    这是引魂现身的惯用做法,施法时不能被打扰。

    我制止了同样想发问的小白,两人屏气凝神的等着爷爷施法。

    一阵阴风吹过,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火光中,一团黑影径直飘向了爷爷。

    片刻之后,火焰渐渐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烧灼味和淡淡的恶臭。

    “爷爷,你怎么样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了一句。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爷爷带着老胡的阴魂消失了。

    “老爷子,你别走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白嚷嚷道。

    我很无奈的摇摇头:“别喊了,没用的,我爷爷已经走了。不过老胡的阴魂在爷爷手里,你大可以放心。”

    按照爷爷以往的习惯,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老胡的阴魂送走。

    阴魂最终要去往该去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阴间。

    逗留在阳间的阴魂,要么是怨气滔天不愿离去,要么就是找不到前往阴间的路,成为了孤魂野鬼。

    爷爷提过一句,枉死之人大多阳寿未尽,无法正常前往阴间。

    遇到这种情况,必须用些手段把阴魂送走,不然阴魂很可能再也无法离开。

    我和小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老胡的死对我们俩冲击挺大。

    即使见识过再多生离死别,这种事情轮到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爷爷的介入,火势没有蔓延开来,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一场火只局限在病房中,在老胡的尸体化为灰烬之后,火焰已经基本上熄灭。

    虽然已经是半夜,比较热闹的几条街道依然还有些店门开着灯。

    我们俩买了灯泡,换上之后,紧闭着大门开始收拾房间。

    死了人加上发生火灾这么大的事,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我们俩必须暂时把这件事隐瞒起来。

    我们先把老胡的骨灰收了起来,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让他入土为安。

    随后小白把散落在地上的药材简单收集起来,找到适合我的药材帮我疗伤。

    按理说这种事交给老胡最合适,可惜现在我们已经是阴阳两隔。

    “你的伤势恢复的挺快,尤其是后背上。乍一看,就像完全没受过伤一样。”小白帮我敷药的时候,小声嘀咕道。

    我艰难的伸手摸了摸后背,在触摸到后背肌肤时,我有些愣神。

    后背上的伤势确实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而且还没留什么疤痕。

    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我后背上的伤势很严重,我还以为会留下终身难忘的疤痕。

    仔细想想,从昨晚到现在,我的后背一直有些痒痒的。

    刚开始我有些难以忍受,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难道是因为伤口在愈合,所以才会那么痒?

    可是这愈合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有些超乎常理。

    俗话说的好,事出无常必有妖,我暗暗留了个心眼。

    “药上好了,你忍着点,我用绷带帮你包扎起来。”

    敷上药的伤口也渐渐有些痒,老胡留下的药材和药方依然很有效。

    扭头看了一眼,小白一手拿着绷带,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一双带血的芭蕾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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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鬼上门

    我一哆嗦,躲开了小白,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指着那双芭蕾舞鞋:“你拿着那双鞋干什么?这玩意哪找来的?”

    看到这双带血的芭蕾舞鞋,我不自觉的想起穿着芭蕾舞鞋在屋顶翩翩起舞的田欣。

    那个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爷爷的那道蓝色安神符,她应该能一觉睡到天亮。

    小白的眼神有些迷茫,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芭蕾舞鞋,他接下来的反应比我还激烈。

    “卧槽,这什么玩意!”小白猛然扔掉那双鞋。

    “咣当!”一声,声音有些刺耳。那双鞋掉在地上后,竟然变成了一把剪子。

    我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眼花,小白眯着眼看了看,脸色变的不太自然。

    “刚才……刚才我没看错吧?剪子变成一双带血的鞋?”小白嘀咕道。

    小白告诉我,他明明是拿着剪子和纱布来帮我包扎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剪子突然变成了带血的芭蕾舞鞋。

    我能证明他并没有看错,刚才我分明也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小白打了个寒颤,大声的咒骂了几句,然后捡起剪子,干净利落的帮我包扎好伤口。

    这次剪子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包扎好伤口之后,小白又雷厉风行的把我背起来。

    “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咱们换个地方躲起来吧。”

    对小白的决定我举双手赞成,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老胡的事,我们断然不会在这里逗留。

    离开诊所后,我们俩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找了家黑旅馆暂住一宿。

    这会已经是后半夜,黑旅馆的门还大开着,挨着门口的房间里一个中年大妈正在用电脑斗地主。

    “开几间房?要不要特殊服务?”大妈头都不抬的问道。

    我们俩只要了一间标间,谢绝了大妈的好意,但她还是执意塞给我们一张名片。

    那是一张印着比基尼美女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包小姐”,然后是一串电话号码。

    小白耸耸肩,小声嘀咕了一句:“都是照骗,真人要有这么漂亮,我每天来住。”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白的声音压的很低,不敢让那个大妈听见。

    所谓的旅馆,其实就是一栋民房,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安全设施更是几乎没有。

    我们俩入住的时候,只交了房租和押金,连身份证都用不着掏出来。

    房间在四楼,拿了钥匙之后,小白硬是要搀扶着行动不便的我上楼梯。

    我察觉到那个大妈看向我们俩的眼神有些怪异,她随手拉开抽屉,嚷嚷了一句:“你们俩注意点,套子和润滑油这里都有,弄脏床单要赔的!”

    我心里顿时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我特么只是单纯的来睡一觉而已啊!

    小白也脸色铁青,差点没忍住他的小暴脾气,我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

    小白这才深吸了口气,没有搭理多嘴的大妈,但也没好意思再扶着我。

    房间面积很小,里面摆了两张单人床。躺下后,我顿时觉得浑身舒畅,整个人被深深的疲倦感淹没。

    明明才从昏迷中醒来两天而已,我却觉得像是两年没睡过觉一样。

    没几分钟,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嗯嗯啊啊”的男女混音。

    这种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我见怪不怪,而且实在困得不行,我没心思计较太多,蒙着被子继续睡。

    但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最后小白有些忍不住,对着墙壁踹了几脚,吼了几嗓子。

    之后那阵声音才消停了下来,我沉沉的睡过去,一觉睡到了天色大亮。

    等我醒来的时候,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看起来烟雾缭绕,跟发生了火灾似的。

    小白睁大着双眼坐在另一张床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动作显得很机械。

    我坐起身看了一眼,地面上扔了几十个烟头和三个被挤扁的空烟盒。

    “一夜没睡?”我微微皱眉,小声问道。

    小白点了点头,眼神黯淡无光,手里的烟已经快烧到了过滤嘴。

    “你疯了,一晚上抽了那么多烟?不怕呛死啊!”

    眼看着他扔掉烟头,又准备再拿出一根烟点上,我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抢走了他的烟。

    我估计小白可能是压力有些大了,才会这么焦虑。

    但仔细相信,小白这家伙一向都是没心没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情绪化?

    “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在为老胡的事难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老胡出了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们必须得往前看。

    小白的情绪低落,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他继续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把他赶走。

    有些事情我宁愿一个人面对,也不能让他以这种状态跟着冒险。

    小白摇摇头,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昨晚出事了,隔壁住的那对小情侣半夜就走了。”

    我有些疑惑:“出事了?什么事?”

    这一瞬间我真的没想太多,还以为隔壁小情侣夜里的动静太大,小白跟人家闹了一场。

    可是这种小事,不可能影响到小白的心情。

    小白苦笑了一声:“真特么羡慕你,睡的跟死猪似的,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在听了小白的叙述之后,我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那对小情侣的动静确实太大,差点把警察都招来了。

    不知道那对小情侣玩了什么花样,半夜那个男的赤条条的从窗户上掉了下去,幸亏楼下是停车棚,没摔出个好歹。

    然后两人退了房,据说去医院看病了,现在估计那个男的应该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事情闹的这么大,刚刚有点睡意的小白被吵醒,还出去看了一眼。

    而我睡得太死,根本没受到影响,据说当时还在打着呼噜。

    不过这并不是让小白彻夜难眠的原因,他从外面回来之后突然发现房门口放着一双鞋!

    那是一双带着血的芭蕾舞鞋,整整齐齐的摆在我们俩的房门口,鞋尖朝内。

    小白当时就傻眼了,他没去管那双鞋,先冲进屋子里看了看。

    在看到我依然睡的昏天暗地之后,他忍住内心的恐惧,把那双鞋随手扔到了楼下。

    之后小白抽了根烟缓缓神,刚准备躺下睡觉,却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

    当时他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小白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双鞋又回来了!

    小白浑身炸毛,犹豫着要不要把我喊起来,最后他还是没忍心,又强打精神把鞋子扔了。

    “靠,这一夜没干别的,净扔鞋了!”小白忍不住骂道。

    一夜下来,小白来来回回扔了十几次。刚开始他还有点恐惧,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他也试着对敲门声置之不理,但他如果不把鞋扔掉,敲门声持续不断,简直让小白精神衰弱。

    一直到了天亮,那双鞋才没有再次出现,小白依然不太放心,坐在一旁等着我醒过来。

    “你傻啊?为什么不把我叫起来?”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小白却提心吊胆,整夜都睡不着,那对他来说绝对是煎熬。

    小白淡淡一笑:“把你叫起来,你有办法解决那双鞋?”

    我一时语塞,想来想去,我还确实对那双鞋没办法,甚至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小白虽然被折腾了一夜,可我们俩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啊。

    莫非是我身上的铜钱剑和祖传的笔记,能够帮我们俩抵挡劫难?

    那双带血的芭蕾舞鞋,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对,带血的鞋,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沉思片刻之后,我赶紧拿出了贴身藏好的笔记。

    我记得没错,之前浏览这本笔记的时候,我看到了先祖记载的关于一双绣花鞋的灵异事件。

    先祖陈半闲在京城居住时,某位一品大员的公子撞了邪,半夜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仆人打开门,只看到门口整齐的摆着一双染了血的绣花鞋。扔掉绣花鞋之后,一炷香的功夫,又有敲门声。

    那位贵公子的遭遇跟小白所描述的很相似,两人几乎都是被折腾了一夜。

    不同的是,那位贵公子一夜间病入膏肓,几乎丧命。

    第二天到了夜里,那位一品大员勒令全家上下守在儿子的房里,大门敞开。

    几十个强壮的仆人,手持武器,一字排开站在门口守夜。

    可是到了后半夜,敲门声依然响起,那双染了血的绣花鞋,自行走到了贵公子的房门前。

    看起来那双鞋像是被人穿着一样,一步步走到房门前,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人影,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奈之下,那位一品大员,连夜找到了先祖陈半闲,请他驱邪。

    根据先祖的记载,类似的事件又被称为“鬼上门”,但却是有人暗中作祟。

    那双带着血的绣花鞋,原主人是那位一品大员的宠妾,人已经死了半月有余,却怨气不散。

    因为是内宅之事,宠妾的死因先祖一笔带过,只知道她蒙冤而死,异常凄惨。

    有人要为她报仇,暗中把宠妾身死事穿着的那双染血的绣花鞋,偷偷放在了那位贵公子门前。

    鞋尖朝内是“鬼上门”的征兆,宠妾的怨灵像是被指引一般,想进入贵公子的房间。

    当然,用这种手段,只需要第一次引导怨灵时主动把鞋放在门前就行,之后怨灵不进入房间是不会改变目标的。

    幸亏那位贵公子身上佩戴着祖传的一块美玉,有辟邪的效果,性命才勉强保住。

    先祖本可以用雷霆手段除掉怨灵,最终一念之仁,略施小计,把那双染血的绣花鞋改变方向,鞋尖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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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火葬场寻尸

    除魔卫道是每个阴阳先生的责任,但阴阳先生也是人,会有恻隐之心。

    那位宠妾也是苦命之人,含冤而死,心怀怨气也情有可原。

    贵公子运气好,有玉佩辟邪,并没有生命危险,事情解决后,调养一段就能恢复正常。

    既然怨灵没有残害无辜,先祖也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怨灵除掉。

    先祖选了种比较缓和的手段,把那双绣花鞋的鞋尖朝外,诵念“送魂咒”,将阴魂暂时送走。

    之后先祖毁掉那双绣花鞋,劝诫那位一品大员祭奠宠妾,还其清白。在先祖的帮助下,死者的怨气最终彻底消散。

    至于那个用计让宠妾怨灵“鬼上门”的罪魁祸首,先祖并没有记载,这或许又牵扯到什么内宅的隐秘。

    现在想来,昨晚我们俩确实因为我身上的铜钱剑可以辟邪,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小白昨晚的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幸亏他是直接拿着那双鞋,从我们房间的窗户扔了下去。

    如果他带着那双染血的芭蕾舞鞋离开房间,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这会才翻出先祖的笔记明显是太晚了,天亮之后,敲门声和那双鞋就没再出现过。

    小白知道笔记上记载着解决“鬼上门”的方法后,尴尬一笑:“早知道当时就把你叫起来,也没那么多麻烦了。”

    从小白的神色看起来,他心里轻松了不少,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对“鬼上门”有所了解之后,反而会减轻他的恐惧心理。

    但我却依然轻松不下来,据笔记中记载,“鬼上门”分明是有人暗中作祟,故意引导怨灵上门。

    到底是谁要害我们?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我们俩的踪迹,为什么不直接找来,还要大费周章的利用怨灵来骚扰我们?

    在我看来,如果是陶家或者田建军知晓了我们的踪迹,势必会直接找上门来。

    难道是有什么人明知道“鬼上门”并不会对我们俩造成伤害,只是想利用这种手段来暗示些什么?

    思索了良久,我始终没什么头绪,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再闹鬼,咱们还是想办法解决最紧要的问题。”小白轻声劝道。

    最紧要的问题?对我们俩来说,最紧要的问题莫过于除掉孙沐兰的怨灵。

    陶家跟我无冤无仇,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交代,为陶萍萍的死讨个说法。

    而根据李所长之前对我的暗示,田欣的父亲田建军,准备把我当成替罪羊,来安抚陶家。

    这个黑锅我坚决不背,可现在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现身,落在田建军的手里一切都完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除掉孙沐兰的怨灵,这样才能给陶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实话,我对孙沐兰的遭遇挺同情,可同情归同情,这并不能改变她害死了陶萍萍的事实。

    事实证明,害死陶萍萍,报复了叶浩和那个保安之后,孙沐兰的怨气并没有消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一直到昨晚,孙沐兰的怨灵还在缠着田欣。“鬼上门”的闹剧,应该也和孙沐兰的怨灵脱不了干系,我怀疑那双芭蕾舞鞋的主人就是孙沐兰。

    为了避免孙沐兰的怨灵残害无辜,我必须狠下心,把孙沐兰除掉,解决这个隐患。

    当然,除掉孙沐兰的怨灵,肯定是要做给陶家看的,我可不想当个默默无闻的英雄。

    最好是能让陶家意识到怨灵的威胁,然后我再现身除掉怨灵,这样非但能洗脱我的嫌疑,还有可能让陶家欠我一个人情。

    “先去找到孙沐兰的尸体吧,我试着跟她沟通。如果她执迷不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我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用雷霆手段除掉孙沐兰的怨灵,孙沐兰势必会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想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说起来挺有意思,昨晚孙沐兰的怨灵屡次敲门,把小白骚扰的够呛。

    现在我们俩却又准备去寻找孙沐兰的怨灵,看起来是有些多此一举。

    但实际上,就算是小白昨晚真的把我叫醒,我也只能想办法把孙沐兰的怨灵送走,等到天亮后再去寻找孙沐兰的尸体。

    夜里是怨灵最活跃的时间段,我的身体状况又太差,就算是有铜钱剑傍身,也奈何不了孙沐兰的怨灵。

    白天就不一样了,白天阳气旺盛,对怨灵的行动有着很大的制约。

    而且找到了孙沐兰的尸体,我自然还有别的手段,可以掌握主动权,跟孙沐兰进行沟通。

    实在无法沟通的情况下,我可以利用孙沐兰的尸体强行困住怨灵,将其彻底驱散。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确定能开始行动?”小白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的伤势?

    从醒来之后,我好像就没感觉到疼痛感。我下意识的觉得,是因为刚才我的注意力被昨晚的事情吸引,所以暂时忽略了自己的伤势。

    可是试着动弹了几下之后,我觉得浑身轻松,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紧紧握了握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挥动拳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从我的感受来说,我身上的伤势似乎已经完全恢复。

    可这不科学啊,根据我的估计,我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昨晚敷药的时候我还很担心,暗暗祈祷今天能够自由行动,不被伤势拖累就行。

    看着我眉头紧皱,小白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好?唉,时间太短了,你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伸手解开衣扣,准备把身上的绷带松开,查看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

    “你干什么?没恢复好别乱动!”小白赶紧伸手拦住我。

    我轻轻一推,小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推了个踉跄。

    小白的脸色变的有些古怪,小声嘀咕道:“力气不小啊,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哪是没恢复好,我现在分明是恢复的太好了,好的让我难以置信。

    老胡的药,效果一向都很不错。但效果再好,我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到如今的程度。

    我担心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错觉,不检查一下伤势,我根本不放心。

    出于谨慎考虑,我小心翼翼的先解开一小部分绷带,绷带解开之后我和小白都愣住了。

    歪着脑袋看到那光洁如玉的肩膀,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肩膀真是长在我身上的?

    “我是不是眼花了?”小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的想法跟他一毛一样,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毛病,我的肩膀看起来竟然比女孩子的肩膀更白嫩。

    缓过神之后,我赶紧把肩膀上的绷带全部解开,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小白搓了搓手,看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不对劲啊,你的伤口……为什么伤口消失了?”小白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心里比他更疑惑,只是睡了一夜而已,醒来之后我身上那几道伤痕竟然都消失了。

    如今我的肩头,背上的肌肤都很光洁,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这两天的遭遇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我们俩认真的分析了一番,想找出伤痕消失的原因,最终却并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小白猜测可能是我爷爷出手,帮我治疗了伤势,可爷爷的手段有那么神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果断放弃了对这件事的寻根探底。

    想那么多并没有什么卵用,既然已经恢复,我应该高兴才是,我现在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爷爷出手治疗了我的伤势,他老人家都在暗中保护着我。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爷爷就算不及时的指出来,危险关头应该也会出手救我。

    我现在的状态好的不得了,反而对小白有些担心,他一夜没睡,被折腾的够呛。

    不过小白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之后,看起来又活蹦乱跳,理论上这三天内他就算是一直不休息,也不会感觉到疲倦。

    前天我出院的时候,孙沐兰的尸体就已经被送到了火葬场,暂时停放在火葬场的停尸房,等待着她家人前来再进行处理。

    昨晚我们俩本来打算把老胡的尸体也运过去,等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帮老胡处理后事。

    但事情渐渐超出我们俩的控制范围,现在老胡已经没有再送去火葬场的必要,甚至连骨灰都已经没收好。

    已经两天过去,不知道孙沐兰的尸体有没有被火化。

    没办法,现在我们不敢联系李所长,没法查询这件事的进度,只能直接赶过去碰碰运气。

    万一孙沐兰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俩必须另想办法制服孙沐兰的怨灵。

    白天的火葬场依然散发着阴森的气息,这里本来就地处郊区,比较偏僻。再加上性质特殊,附近几乎是荒无人烟。

    这个地方我来过几次,里面的布局还算是清楚。进了大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停车场和还算是雄伟的大厅。

    进入大厅,旁边有两条通道,左边通往停尸房,右边就是火化炉,对尸体进行火化的地方。

    抵达火葬场时大概是正午时分,偌大的火葬场显得空空荡荡。大门口保安室的老大爷似乎已经熟睡,桌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着腔调挺有韵味的戏曲。

    刚准备抬脚迈进大门,那老大爷猛然睁开眼,声音低沉:“不要吵醒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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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停尸房惊魂

    我被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那老大爷眼神浑浊,眼皮又渐渐耷拉下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都睡觉呢,别吵醒他们,动静小点。”老大爷缓缓闭上眼睛,又嘟囔了一句。

    我愣了愣,这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吵醒他们”,指的是谁?难道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这会都在午睡?

    还是说,“他们”指的是里面的尸体?

    又看了那老大爷一眼,对方已经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似乎是沉睡了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应该是我想多了,这老头怎么看都像是在说梦话。

    这个地方我来了几次,大都是为了帮顾客解决麻烦,顺顺利利的“送走”死者。

    不过能请到我出手的顾客,大多有钱有势,往往会抢着为死者烧“第一炉”。

    外界有传言,火化时每天第一炉比较干净,不会掺杂别人的骨灰,其实这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这个不靠谱的传言,直接导致我每次都是一大早赶过来。

    一般情况下,忙活完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因为从未逗留太久,我当然也不知道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中午是不是会休息。

    至于这个看门的老大爷,我以前还真没注意过,他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吸引眼球之处。

    小白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是我太紧张了,被这老大爷的梦话吓了一跳。”

    小白用充满狐疑的眼神看了那老大爷一眼,嘀咕道:“什么梦话?我怎么没听到?”

    小白的话让我心中一紧,他没听到看门老大爷的话?难道我产生了幻觉?

    “行了,赶紧进去吧,大中午的有什么可害怕的。”小白随口催促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中午时分阳气最旺盛,难不成还怕闹鬼?

    往前走了几步,火葬场大厅前的停车场上,整齐的摆着几十辆规格统一,有着显眼标志的灵车。

    大概二十多米距离,就进了大厅。这里是接待逝者家属的地方,除了几个办理手续的窗口,大厅内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骨灰盒以及纸人等丧葬用品供人选购。

    大厅两侧的通道,分别通往停尸房和火化炉。停尸房内停放的大多是等待火化的尸体,停放的时间不会太久。

    当然也有一些外地人和无人认领的尸体,会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孙沐兰的尸体就属于这一类。

    刚刚踏进大厅,我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前几次来这里,大厅内总是人声鼎沸。

    为死者送行的队伍,向来都比较庞大,有时候还会碰到上百号人挤在大厅内的场面。

    没有人排队等着为亲人送行也就罢了,那些窗口内竟然也没有工作人员,想查询孙沐兰的尸体都找不到人。

    “什么情况?怎么没人啊!”小白吼了几嗓子之后,也没人应声。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不自觉的想起看门老大爷的“梦话”,赶紧拦住了小白,没让他再大声吆喝。

    “这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上班?要不去问问看大门的老头?”小白叹了口气。

    我们俩可不敢在这里逗留太久,万一泄露了行踪,势必会惹来大麻烦。本来想速战速决,现在看来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

    听到小白要去找看大门的老头,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那个老头太邪性!”

    不知道为何,回想起那个老头的时候,我竟然根本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只觉得他的那两句“梦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

    “先过去看看,说不定工作人员去搬尸体了。”

    小白的性子比较急躁,快步穿过大厅,走向通往停尸房的通道。我犹豫了片刻之后,紧跟在小白的身后。

    通道内光线有些暗,静悄悄的。走在通道内,只能听到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和回声,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走到停尸房的大门前,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这道大铁门后摆放着数百个装尸体的冰柜,寒意十足。

    “有人吗?”小白又喊了一句,声音压的很低。

    回应他的只有回声,他伸出手试着推动停尸房的大门,我脑子一热,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制止他。

    可就在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反而推了小白一把。

    “吱呀……”

    大铁门轻松被推开,一股凌冽的寒意迎面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眼望去,数百个大冰柜摆放的整整齐齐,像是一口口棺材。停尸房内的应急灯散发出萤绿色的光芒,显得格外阴森。

    小白也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说起话来声音颤抖:“靠,门开着呢?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没心思回应小白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被绊的那一下。环顾四周,附近根本没什么人,我怎么会差点被绊倒?

    就算是再紧张,我也不会没出息到走个路都会摔倒,我敢肯定自己绝对是被绊了一下。

    没等到我应声,小白竟然往前走了几步。我这才回过神,喊了他一声:“你干什么?别乱动!”

    停尸房我不是没进去过,可是今天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我们俩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冒然闯进去。

    更何况没有工作人员的指点,想在几百个冰柜中找到孙沐兰的尸体,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万一孙沐兰已经被火化,我们俩这么闯进去完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小白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停尸房的深处。我心里越发不安,想冲上去先把他拉回来。

    往前跑了两步,身后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浑身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嘭!”

    猛然回头,大门竟然关上了。

    本来这里的亮度就很低,大门关上之后停尸房内更加昏暗。

    “怎么回事,门怎么关上了?这阴森森的,怪吓人的!”小白抱怨了一句。

    我又看了小白一眼,想回应他,却惊悚的发现他身边竟然站着另一个我。

    小白跟那个“我”并肩走在一块,还时不时的小声嘀咕几句。

    我傻眼了,这是什么状况?

    突然,那个“我”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对方的那张脸真的跟我一模一样,甚至连浑身散发的气质都跟我极其相似。

    但这又不是幻境,那个冒牌货也不是阴魂,他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心情忐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那才是我的身体。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的脸还带着温度,身体更是有血有肉,那确实只是个冒牌货。

    “小白,赶紧回来!”这时候我也顾不了太多,大声喊了一句。

    那个“我”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开心,又低声跟小白说了几句话。

    我注意到小白的动作有片刻的暂停,但下一秒他又继续往前走去,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话。

    这个冒牌货难免会让我想起影子,当初影子伪装成小白,差点把我骗过去。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小白带走。

    我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想把小白拉回来。可是在我朝前冲的时候,他们两个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拐了个弯之后,两人被一排冰柜挡住,等我追上去却发现他们俩的身影消失了。

    “小白,你在哪?混蛋,有种冲我来,放过小白!”我大吼道。

    话音一落,我又被绊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被绊倒在地。

    扭头看了一眼,我几乎是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我靠,这是谁的腿!”

    那条腿孤零零的从其中一个冰柜内伸出来,看起来僵硬无比,这肯定不是活人的腿。

    我暗自腹诽,这应该是尸体没放好,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未免太粗心大意,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咯吱咯吱……”

    那伸出一条腿的冰柜突然动了,里面的尸体好像要爬出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都快冻成冰块的尸体难道也会诈尸?

    “吱呀!”

    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声响动,突然有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嗤!”的一声,我的肩膀上冒起白烟。

    回过头我刚好看到那只手缩进了冰柜里,我的衣服被抓烂,肩膀上却只留下来浅浅的伤痕。

    “咯吱咯吱……”

    冰柜的响动声越来越大,先是那个伸出一条腿的冰柜剧烈的晃动着。

    随后我附近的冰柜全部有了异动,最后竟然蔓延到了整个停尸房。

    这是要被尸体包围的节奏?我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时间慌了神。

    我拿出铜钱剑,心里忐忑不要,铜钱剑驱邪避煞的功效虽然好,可是对尸体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可不想上演上次那一幕,铜钱剑刺在僵硬的尸体上,绝对会再次散架。

    四面八方都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不少冰柜都已经掀开了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手。

    死亡的威胁笼罩在我的心头,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如果不是担心小白的安危,我早就拔腿逃走了。

    下意识的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大门竟然消失了!本应该是大门的地方,变成了一堵墙!

    “小白,你到底在哪?”我有些绝望的吼了一嗓子。

    “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从背后传来。

    循声望过去,我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我。

    “我不是说过,动静小点,不要吵醒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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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被抓了

    这是……这是看大门老头的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一个“大活人”,我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看门老头板着脸朝我走过来,我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他突然又冷哼了一声。

    “啪!”

    他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其中一个冰柜上抽打了一下,像是在发出警示。

    “都给我老实点!”看门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不知道是那一下警示起了作用,本来躁动不安的停尸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咕隆!”我咽了口吐沫。

    这老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竟然能震住那些异动的尸体。可是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连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显得有些虚弱。

    说实话,以前我真没注意过这位的存在,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看走了眼。

    看门老头又缓缓走向我,他的速度很慢,盯着他走路的时候,让我有种着急上火的感觉。

    可是我却那么一直盯着他,有些入神,在这一瞬间我全然没了害怕的感觉。

    我不自觉地在心里拿他跟我爷爷对比,他似乎也能像我爷爷一样,带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的动静太大了,吵醒了他们。没事就赶紧走吧,不要来这里胡闹。”看门老人不苟言笑,声音很冷。

    像,真是太像了。我暗暗感叹,爷爷严肃起来的时候,气质跟眼前这位差不多。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语气不善,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对他有了一些亲近的感觉,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前辈,我……我朋友还在这,我不能走。”我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讨好意味的说道。

    不管是他的年龄,还是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都值得我如此尊敬。他这瘦弱干枯的身躯内,隐藏着让人震撼的力量。

    老人微微皱眉:“这里都是死人,该留下的就要留下,没必要带走。”

    我心里一紧,他这是什么意思?小白明明跟我一块进来的,怎么就成了死人?

    还是说,小白已经不在这里?没理由啊,整个停尸房只有一扇大门,我也没见到小白出去啊。

    “前辈,刚才跟我一块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你有没有看到?”我有点急了。

    老人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吧,有我在,没人能带走这里的尸体。”

    他的背后突然亮起了强光,在强光的刺激下,我不得不闭上眼。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火葬场的大门外。

    骄阳似火,我浑身大汗,感觉到一阵眩晕,差点腿一软摔倒在地。

    往门卫室的地方看了看,里面坐着一个身材瘦弱,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

    我赶紧冲了过去:“大叔,刚才那个看门的老大爷呢?他人在哪?快去打开停尸房,我朋友还在里面!”

    因为太过慌张,我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对方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我又解释了一句,他却不动声色的拿起了对讲机。

    “脑子有病吧?停尸房里都是尸体,哪有人?别闹了,再闹我要叫保安了啊!”那中年人嚷嚷道。

    我急的真想把丫的暴打一顿,这都什么时候了,别跟我扯犊子,人命关天啊!

    一时半会的跟他也说不清楚,我放弃跟他沟通,径直朝大厅冲过去。小白极可能还在停尸房内,我必须赶紧把他找出来。

    “前辈,你在哪?你出来啊!”我边跑边喊道。

    这个时候我可没心思去管孙沐兰那档子事,我宁愿放弃寻找她的尸体,也不想把小白给搭进去。

    小白就那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估计还被困在停尸房内。可是那看门老头的话,却让我心里很忐忑。

    刚冲到大厅门口,突然几个保安挡住了我的去路,往大厅内看了一眼,里面挤满了人。

    看起来这里好像又忽然间开始正常工作了,大厅里那些都是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人数还不少的样子。

    “就是他,赶紧拦住他!这是个神经病,别让他进去闹事,太晦气了!”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也追了上来。

    这个混蛋竟然真的叫保安了,闹什么闹,我都不嫌火葬场晦气,他还好意思说我晦气?

    “别激动,你们听我解释……”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群保安已经冲上来把我摁倒在地。这真不是我太弱,而是他们太强悍。

    我也反抗过,但这几个保安的身手都不错,估计就算是小白出手,也很难在他们手里占到便宜。

    我就纳闷了,这里可是火葬场,年轻人很少愿意来这里工作,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身手不错的精壮汉子?

    “先绑起来吧,待会带下去审一审。”其中一个保安沉声道。

    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很不对劲,他们根本不是保安,反而像是训练有素的警察。

    平时我跟警察打交道不少,对他们还算是比较了解,他们的身上的气质保安是怎么都模仿不来的。

    这些人应该是警察中的精英,身手不错,眼神锐利。难道我中了圈套,被田建军派来的人抓住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田建军派来的?”我沉声道。

    我被反手扣住,很难挣脱,我能感觉到,只要我敢用力挣扎,两条手臂就会被卸下来。

    带头的“保安”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国字脸,皮肤黝黑,身上散发着凛然正气。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又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

    我敏锐的察觉到,在听到“田建军”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心中顿时了然,哪怕他们不是田建军派来的,也必定跟田建军脱不了干系。

    “别装了,我认栽了,赶紧把我朋友放出来吧!”我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低估了田建军的能力,他应该是早就猜到我会赶来火葬场,所以提前在这里设下埋伏。

    可是我又不太确定小白是什么状况,小白明明是被一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让人骗走,离奇失踪在停尸房,不太像是被这些人抓起来的。

    我现在只是试探性的询问一番,如果小白真的也是被他们抓起来,我心里反而还能踏实一些。

    对方笑了笑:“还有同伙?真没想到案子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看来老田的运气不错,这次铁定要升职。”

    说完他挥了挥手,我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想张嘴辩解几句,突然又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带着怪味的抹布。

    紧接着,其中两个警察粗鲁的拖着我走出了火葬场的大门。过了大概两分钟,我被强行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内。

    这辆黑色轿车停放的地方很隐蔽,被塞进车里后,那个带头的汉子也挤进车里,把车门结结实实的关上。

    他拿开我嘴里塞着的抹布,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还以为案子会有多棘手,还用得着向我们救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抓到嫌疑人。”

    我吐了口吐沫,眉头紧皱的盯着他:“田建军就这么急着让我去当替罪羊?”

    听到我的话,他的笑容凝固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抓错人了?你是什么人?”

    我冷哼了一声:“怎么,田建军没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或者他根本没告诉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对方的表情更加严肃,沉声道:“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但这并不重要,我有自己的判断。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愿意跟他废话,又问了一句:“你们真的没有抓走我朋友?他应该还在停尸房,赶紧让人把他找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拿出对讲机吩咐其他人去停尸房内看一看。很快对面传来了消息,停尸房内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员。

    我心中一沉,小白到底去哪了?那个伪装成我的家伙想干什么?

    “看大门的那个老大爷呢?找他,他一定知道小白的下落!”我急切的催促道。

    对方的脸色变的有些古怪,沉默了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你说的是这个人?”

    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我有些恍惚,照片上确实是那个看门的老大爷,但是这张照片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没错,就是他,可是……”我仔细端详了照片,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

    照片中看门老大爷躺在一张床上,眼睛紧闭,看起来并不像是活人,反而像是一具尸体。

    “你认识他?”

    我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眼神中散发着寒意。

    略为思索之后,我大致的把自己之前的经历告诉了他。既然已经落在对方手里,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隐瞒实情并没有什么用处,把事情说出来,说不定还能靠他们帮我找到小白的下落。

    他沉默了,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密闭的车内很快就变的烟雾缭绕,呛的我咳嗽了几声。

    一根烟只抽了一半,他随手把烟摁灭在车窗上,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老田这个混蛋!”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没敢接话。他突然打开车门,跟另外一个警察要了个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段视频。

    这似乎是火葬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日期是今天,在中午时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火葬场门口。

    视频中出租车门打开之后,我看到“自己”下了车,站在了火葬场的门口。视频的画面静止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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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被害妄想

    视频中那个我,眼神呆滞,像个木头一样站在火葬场的大门前足足十几分钟。

    我的注意力被这段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视频完全吸引住,出租车确实是我来时坐的那辆,下车的时间也跟我抵达火葬场的时间吻合。

    可是小白明明跟我一块下车,为什么在视频中没有见到小白的身影?

    而且我们两人下车之后,应该是一块进了大门,之后又前往停尸房,小白就是在那里离奇失踪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视频中的“我”依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身边时不时有行人走过。

    当最终看到视频中的“我”冲向保安室,随后又在火葬场大厅门前被抓起来的时候,我浑身冷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视频……”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等我注意到那个警察的时候,发现他刚刚挂了电话,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这之前我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跟谁通话,也没听到他在电话中说了什么。

    说实话,我不愿意相信视频的真实性。可我潜意识里,又不由自主的怀疑起自己之前的经历。

    “这视频是假的吧?伪造的技术真不错。”我干笑了一声。

    如果承认视频是真的,那我的经历作何解释?我不能因为这一段视频,就否认自己的经历。

    他笑着摇了摇头:“事情远远比我想象的棘手,你本人应该是阴阳先生吧?不知道怎么会中了障眼法。”

    我愣了愣:“障眼法?”

    我明白他的意思,障眼法也就是所谓的幻境。阴魂通过影响人的意识制造出的幻境,确实是一种极其逼真的障眼法。

    可是我不敢相信,大白天的我怎么可能被幻境迷惑?

    而且他说的没错,我再怎么说也是个阴阳先生,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就中招?

    “刚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已经跟老田核实过了,我确实是抓错了人。哥们别介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扬,老田的直系下属。”他咧开嘴笑了笑,冲我伸出手。

    我皱了皱眉,没有跟他握手,他口中的老田应该就是田欣的父亲田建军,这小子铁定也来者不善。

    “怎么,你真的相信老田要拿你当替罪羊,把你交给陶家?”张扬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很自然的的抽回了手。

    紧接着,他掏出烟,递给我一根:“老田的脾气我最清楚,他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田欣那个案子他在负责,一定会调查清楚。”

    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怀疑之色,想凭借一两句话就颠覆我的认知?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

    张扬板起脸,撇了撇嘴:“你叫陈帆是吧?大老爷们的,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害怕我在烟里给你下毒?犯得着么?”

    板起脸的时候,张扬本来就有些黝黑的脸庞,显得格外威严。我犹豫片刻之后接过了烟,并不是他的激将法多高明,我只是想通了而已。

    现在我落在他的手里,基本上没有逃走的机会,而小白又下落不明,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种情况下,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根本犯不着用什么阴招来对付我。不就是一根烟,抽了还能升天?

    点上烟之后,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哥们,我真没必要骗你,老田不会害你。相反,他那个人恩怨分明,会感激你曾经救了田欣那丫头。”

    我沉默不语,大脑急速转动着,认真的分析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同时也在思考张扬的话。

    “根据我的判断,你之前没骗我。也就是说,你铁定是中了障眼法,视频不会造假。我和兄弟们蹲守在这里,也确实注意到你在大门口站了很久。”

    “对了,你说的那个看门老头。刚才他的照片我已经给你看了,昨天晚上去世的,尸体就放在停尸房,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至于你那个朋友,我还真说不好他去了哪,反正肯定是没跟你一块下车。我们哥几个守在这里,主要是为了调查尸体失踪案,也为了保护孙沐兰的尸体。”

    张扬板起脸的时候很严肃,没想到却是个话唠,一根烟没抽完,他已经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从他的话中,我听出“自己”有着一段跟我的记忆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按照他的说法,田建军已经从外市赶过来,主要是为了调查田欣的事情。只是那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牵扯到了火葬场偷尸案。

    在这之前的几个月间,火葬场隔三差五就会丢一具尸体。因为那些尸体大多是无人认领,或者是外地人寄放在这里的,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昨天晚上有人要偷走孙沐兰的尸体,不过最终却被人发现,没能得手。

    等张扬带着人连夜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停尸房的门大开着,停放孙沐兰尸体的冰柜被人移动了位置。

    而看大门的那个老头,也被发现死在了停尸房内。张扬还很纳闷,因为他们就是接到那个老大爷的报警电话才赶来的,可是老大爷的死亡时间却远远比打电话的时间早。

    从半夜开始,张扬一行人就守在了火葬场,勘察现场的同时,也算是在蹲点守候,等着偷尸体的人再次出现。

    “孙沐兰的尸体很重要,那些人一定会再来的。”张扬语气笃定。

    张扬口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跟视频中一样。他很肯定的告诉我,我下了车之后就站在火葬场的门口。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我又语无伦次的朝大厅内冲,而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现身把我抓了起来。

    “昨天本来老田想见见你,可是你却逃走了。相信我,老田绝对不会害你,你现在只能跟我们合作,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孙沐兰的怨灵之所以会出现,一定有人暗中帮助。只有找到幕后黑手,这件事才会彻底平息下去。”

    张扬很自来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诚恳的劝了我几句。

    他的话听起来毫无漏洞,不过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让我完全信任一个刚刚才认识的家伙,我真的很难做到。

    张扬也不气馁,叹了口气:“算了,什么时候你自己想明白了,比我说一万句话还好使。”

    沉吟良久之后,我缓缓开口:“你的话,我已经分析过,你的理论都是建立在一个条件上。那就是视频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我说的没错吧?”

    张扬点了点头,又准备开口解释,我摆摆手打断了他。

    “我说过,在我的记忆中,我到了停尸房。我是亲眼看到我的朋友,被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带走了。”

    话虽然没有说的太透,但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段视频,或许视频里出现的只是我的伪装者。

    张扬先是愣了愣,随后嗤笑了一声:“你的脑袋是榆木疙瘩的?这样吧,那个看门老头的尸体就停在停尸房内,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他直接把我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拉着我下车朝火葬场的方向走过去。

    下了车之后,我有些不淡定了。现在我已经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身边又只有他一个人,逃不逃?

    我承认他的身手肯定不错,应该不会比小白差,但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在他手中逃走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我放弃了逃走的念头。有些事,不是逃走就能解决的,我必须得面对。

    我逃走之后,小白怎么办?就算能离开这里,我又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难道真的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这座城市?

    更重要的是,张扬带路走在前头,一直没有过多的关注我,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会逃走。

    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我逃不走。二是他说的话是真的,我就算逃走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跟着他再次进入停尸房,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整个停尸房内的气氛跟我记忆中全然不同。

    停尸房内不仅有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也有张扬那些同事四处巡视,随时提防着偷尸体的人出现。

    张扬跟我说过,孙沐兰的尸体很重要,那些偷尸体的人一定会再次出现。至于他如此笃定这一点的原因,他并不愿意跟我详说。

    “尸体在这里,你自己看吧!”张扬打开了其中一个冰柜,里面摆放着一具已经彻底僵硬的尸体。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个老前辈真的已经死了?这具尸体绝对是造不了假,我甚至在看到尸体时,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他生前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我眉头紧皱,轻声呢喃了一句。

    张扬耸了耸肩:“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的话,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跟你说老田会害你的人,有没有可能骗你?”

    他一句话让我愣在原地,对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问题?

    田建军会害我的消息,我是从李所长口中得知的。当时我就深信不疑,从未怀疑过李所长。

    现在想起来,我似乎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几乎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被害妄想”。

    在听到李所长说田建军会害我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相信了,因为我潜意识里也有轻微的“被害妄想”。

    后来田欣找我的时候,试着跟我解释了几句,但是我已经沉浸在“被害妄想”中,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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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血的芭蕾舞鞋,午夜在楼顶跳芭蕾舞的怨灵;我的灵异手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灵异手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灵异手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