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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将女全文阅读

作者:温馨暖暖     嫡妻将女txt下载     嫡妻将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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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雷劈

    b市是一个四季常青的城市,天空永远都是蔚蓝如洗。

    一座古典肃穆的中式别墅,进门便是一段曲径,两侧绿柳垂枝,左侧绿柳之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花房,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姹紫嫣红,好不漂亮。

    右侧是一片人工开凿的人工湖,湖水清澈透明,隐约可见金理在里面自由的游来游去,湖中间一座假山威严耸立,有流水从假山顶部哗啦啦的垂落,给寂静的别墅增添了一抹天然的乐章。

    走过曲径,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处石桌,可这石桌上摆放的东西却大大的破坏了这里的美感,因为石桌上放着的各式的玩具手枪和刀剑,还有一副鲜血淋漓的天罚图…

    砰砰砰

    砸门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雄厚却一听就让人觉得带着一股子正气的声音传出,“落落!”

    半天没有回应,声音再起,只这次听得出他有些不耐烦了,“你再不起床我就不让你进警校!”

    苏齐是武警大队的副军职警官,警衔是少将,不得不说他这个职位已经很高了,这一次他莫名其妙的被派下来带新入武校的这批学生,而他唯一的女儿苏清就在这批新生里。

    “啊?”苏清猛地坐起,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动听,她抬手看了看时间,“爸爸啊,才五点好不好?干什么这么早叫我?我五点半起来,赶趟儿的!”

    苏齐眉头扭成一团:“真不起?唔,我手头有一份资料,本来还打算今天让你们班去执行这个任务,现在看你这么松散…”

    苏齐知道自己闺女对武警有多热衷,她虽然才刚刚进入警校一个月,但她从小就被苏齐送到武校去,这么多年上的也一直都是武校,加上他的调教,出这次的小任务绝对不成问题。

    果然,苏清听到苏齐这么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盯着紧闭的房门,恨不得视线穿过去看一看苏齐的表情是否认真,“爸爸,真的?您不是忽悠女儿?我才刚进警校一个月,有任务也该是给要毕业准备进入武警大队的师哥师姐们吧?还是您徇私枉法?爸爸,这偏心可不好!”

    苏齐悠然的走回餐桌旁,一边咬着早餐的三明治一边说,“真是奇怪了,不就是去几个小毛贼的据点踩个点么,我女儿怎么反倒是害怕了?亏她们班有两个从武校上来的呢!唉,这踩点的任务我还是给别的班吧!”

    虽然隔着门,但苏清依然听到了,她知道这是她老爸故意说的,哪有自己嘀咕能嘀咕的那么大声的?苏清那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快速起身,有任务,除非她是傻子才不要!

    苏清洗漱好讨好的搂着苏齐的脖颈,“爸爸,这个任务您可不要给别人哦,我才是您闺女,别人又不是,以后给您养老送终的人也是我!唉,您看看您闺女我都十八了,还碌碌无为的…”

    苏齐没有好气的瞪了一眼苏清,“我还不知道你,你永远都是十八岁!瞧瞧你笑的那样,你要是在外面也能这么开朗,笑得这么一脸谄媚,我何必愁你嫁会不出去!赶紧坐下吃饭!”

    苏清知道苏齐这是答应给她留着了,于是她兴奋了,“是,苏少将!”

    说完还不忘对着苏齐行了个军礼,然后吐了吐舌头,之后才坐下,似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爸爸,有您那么说闺女的吗?还谄媚…闺女只对您一个人谄媚,好不?还有您闺女才十八,不急着嫁人。爸爸,说起来您比我老太多了,赶紧给我找个妈妈吧!”

    看着如此俏皮的苏清,苏齐无奈的摇头。

    她刚进警队一个月就被誉为警队之花,但因为为人比较冷淡,甚至别人都说她是面瘫,从来不会笑,就算是开心的时候也不过是扯扯嘴角,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看,肯定看不到的。

    但问题是除了她那损友寒江,谁敢盯着她一直看?

    一顿冰刀子刷过,绝对让你觉得你是置身在南极的寒极地带!

    可别人却不知道,她在自己爸爸苏齐的面前,是能疯能闹,还经常把苏齐这个出了名的铁齿铜牙说到哑口无言,就比如现在就是,有时候苏齐特别想拿根绣花针把苏清那张嘴给缝上…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赤果果的在他伤口上撒盐呢!

    苏清只知道她的妈妈姓络,听说是著名的芭蕾舞演员,长年在各地演出,她三岁的时候妈妈正式跟苏齐提了离婚,从那之后的两年,苏齐是既当爹又当妈,将苏清拉扯到五岁,就送去了武校。

    因为有专门会摸骨的人给她摸过骨,说她骨骼奇佳,天生就是当武警保家卫国的料!

    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据说她四岁的时候苏齐那天空闲,带着她出门玩,结果她就相中了一把玩具枪和玩具刀,像什么洋娃娃她根本连看都不看,所以苏齐才能下了狠心送她去武校。

    苏齐每每想到这,说不懊悔是不可能的,试问谁家的姑娘小时候不是万千宠爱?就他家姑娘是在高强度训练中度过的,他最懊悔的是,没有办法给他姑娘一个完整的家。

    “落落,你怪不怪爸爸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和你妈妈离婚,还把你送去了武校?”

    苏清一愣,爸爸是怎么了?干嘛突然伤感起这个了?她根本就没在乎过那个所谓的妈妈好吗?一个能在她那么小,而爸爸当年又正是最低谷需要人安慰、陪伴之时,她却选择了离婚…

    所以她五岁懂事后坚持将她的名字苏情落改成了苏清,因为那样的妈妈,她不削要!

    “爸,您知道我喜欢武警这份工作,这是一种殊荣,而武警在我看来就是至高无上的,因为他们干实事!我从小就仰慕武警,我不怪爸,反而感谢爸带我走进了这份工作。”

    苏齐珉唇不说话,许久他说:“成,只要你嫁出去了,爸就给你找个妈妈回来!你老爸这么帅,找起媳妇来肯定比你找老公好找!”

    苏清:“……”

    老爸,您要不要有点自知之明啊,您怎么不看看您闺女多好看,多漂亮啊?重点是我比您年轻!

    ……

    废弃的院墙外,八名少女身穿武警作战的迷彩服守在墙角下,苏清和她的损友寒江就在其中,经过商议两人决定她俩先进去,只要确定对方没有枪支就好,毕竟她们八人中,只有她俩是从武校上来的,剩下的都是在正规大学训练了三年出来的,没有实战经验。

    而院内如果人多的话,只要他们没有枪,就算被发现姐妹几个也能安全的跑掉。毕竟他们是来锻炼,又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情报而来,更何况苏少将已经交待过了,安全第一。

    苏清和寒江身手利索的翻墙而入,分左右快速的闪到破落的窗子下,破屋内断断续续的传出说话声,“老大,能成吗?让她去办这事…估计有点难吧?”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怎么瞧不起我们女人呐?有些事你们男人办不成我们女人却能,就说谈判桌上多少事都是因为有女人的帮衬,才能顺利的完成呢?”

    刚刚那人立刻否认:“没,没,我没有瞧不起女人,只是…苏齐不是盯上这批货了吗?”

    女子疑惑的蹙起眉头,“苏齐?他不是被调到警校去教学生了吗?手伸的够长!”

    男子闷闷的说,“是啊,所以老子就纳了闷了,他老子的不好好教书,来插手咱们的事干啥?这又不是他管的事,咱们干的这事是属于缉毒大队的事,跟他一个教书先生有几毛钱的关系?”

    “因为这就是他的一个弱点。”此时另一道低哑的声音否定道,“从十四年前开始,他最痛恨的就是咱们这种贩毒的了,当时我也很奇怪,他怎么突然插手贩毒的事了?后来听人说他老婆是芭蕾舞演员,那年确实有一个芭蕾舞演员因涉嫌吸,毒而被放逐,最后她不堪舆论跳楼自杀了,不觉得很巧合吗?所以他这是在给他老婆报仇呢!而他另一个弱点嘛…他还有一个女儿。”

    女子看向他,“老大,你这是要针对他?”

    “md,他破坏老子多少笔交易,还害的老子无家可归,老子能不针对他?更何况咱们的人也被他弄的四分五裂了,眼下就剩咱们三人,这仇我能不报?那能对得起兄弟吗?因此这一次咱们好不容易搭上了更高的巨头,他肯定也会介入,我放了假消息,说时间定在周五晚上,我得知他闺女每周五都会回家住,到时候…他肯定去围堵老子的货,可老子要的是他的闺女!”

    ……

    窗下,苏清早已经听的青筋暴起,没想到妈妈已经…

    她记得爸爸每年确实会有几天情绪非常低落,甚至那几天从来不会请假的他还会向警队请假,然后飞去意大利,回来之后他会一整日都在喝酒,苏清以为这几天是爸爸的离婚纪念日才这样,殊不知那是妈妈的忌日…

    原来爸爸从来没有忘记过妈妈,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也许就连他们的离婚都是假的,也许是妈妈不想让爸爸受到她的牵连而被警队斥责吧!毕竟武警的要求是家人不能有重大的违法行为,妈妈若吸毒在b市就是重大的违法。

    当年她故意对他们父女无情,可爸爸终究是了解她的,所以爸爸才会一直不曾再娶,哪怕当年那么难,那么艰苦,爸爸宁愿送她去武校,也不曾想要再娶…

    苏清以前不在乎那个妈妈,可现在她有了疑问,开始怀疑自己一直的不在乎是不是错了?

    寒江是知道苏清家的事,也知道苏清的性子,她若有了疑问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因为她的原则是不存疑惑,非黑即白,因此她很担心她会不会冲动之下犯错,谁知苏清看向她,摇了摇头,两人相识多年,默契自然有,寒江知道她是要她安心。

    随后两人准备退出去,回警校报告情况。

    可就在退的时候寒江不小心踩到了一根竹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谁!”

    屋内的人冲了出来,苏清见情况不妙,只能主动攻击,她迅速的扑过去用力一掌击过去,同时另一只手伸向男子的腰间,男子也会些身手,侧身躲过。

    就这么一击一避的工夫苏清已经确定这男子身上没有枪。

    寒江跟苏清多年搭档,自然不落下风,两人动作一致快速,她也确定另一男子身上没有枪。

    “清宝贝,他们没有枪,不如我们顺手了吧,把他们抓回去玩玩?”

    寒江边打边建议道,因女子穿的是紧身连衣裙,一双普通的高跟鞋,一眼看完肯定没枪。

    苏清忌讳着爸爸的叮嘱,可是现在都已经打草惊蛇了,抓回去真的是顺手了吧?于是苏清点点头。两人向外打了口哨,其余六个姐妹听到声音闯了进来,很快就将三人拿下了。

    寒江嗤笑的说:“我还以为多厉害,毕竟是有胆子挑战苏齐的人呢!谁知道竟然是软脚虾。我还想着看苏齐受挫呢,可惜,看不到咯!唉,我们可爱的苏少将什么时候能遇到对手呢?”

    王美玲听完扑哧就笑了,苏少将哪里可爱了?“他们要挑战苏少将?哈,不是吧?连我们这种才上了三年警校大学的人都打不过,还妄想针对苏少将?哈哈,寒江你在讲西方夜谭吧?”

    另外五人也都笑的花枝乱颤,看着不自量力的三人,眼光是红果果的鄙视。

    只有苏清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半天她才开口问:“你是如何知道苏少将的事的?”

    别人不知道苏清是苏齐的女儿,在学校,苏齐对苏清没有一丝偏袒,更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加上苏清性子沉默寡言,所以大家也没想到他们会是父女。

    三人中的老大耸了耸鼻子,“一个还未踏出校门的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做什么?你们就是抓了我又能将我如何?我又没杀人放火,你们这样做,我可以告你们非法拘禁!”

    苏清珉唇,他不说,她又不好去问爸爸,虽然苏清觉得这事可能是真的,但是她既然是武警,就必须要得到一个绝对准确的答案,有证有据,而不是凭空猜测,这也是爸爸一直让她谨记的。因此再有证据前,她是不会承认这些人说的是真的的,哪怕她信!

    她不会急,她可以慢慢去查,不过他说的非法拘禁么…

    根据他们今天的谈话,苏清知道她爸爸一定已经掌握很多他们的罪证了,所以她淡淡的开口道,“我们只是依法‘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罢了,只是你们不合作,妨害公务,还袭警…”

    苏清话音刚落就看到院门口站着的人,他脸色阴沉,看得出他正处于愤怒的边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爸爸——苏齐。

    “苏少将,他们袭警,所以我们…”

    寒江从善如流,刚刚苏清已经说了,更何况这也是事实,虽然是她们先动手的…

    苏齐虎着脸,瞪了苏清一眼,竟然还在犯罪现场吹起了口哨!幸亏他给她们的试练只是被打压的无力反抗的小角色,而且他很确定他们手中没有军火,否则她们这么闹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们八个,这次成绩零分。”

    轰隆隆

    蔚蓝如洗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吓得苏清不由得浑身一颤,她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雷声还在持续,一声响过一声,苏齐让他们赶紧压着人走,他则走在最后。

    突然一道闪电在空中闪过,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站住了,就放佛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动弹不得,紧接着一道雷便落了下来,苏齐瞬间回神,大喊:“落落小心!”

    他向苏清冲过去,可是人哪有雷电的速度快?那一记响雷正好劈在了苏清的身上,苏清当场晕倒,苏齐亲眼看着这一幕,也大受打击,想起她的妈妈,他一个趔趄也倒了下去…

    *(新文刚开,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大家的支持,宝贝们,给点支持吧!另外也求点建议什么的,因为自己能看到的缺点实在很有限,求看到的各位给点指点吧!!!三克油~~另外我声明一下啊,本文是半架空,本文的背景是景朝,景朝是架空的,但历史的背景是南北朝时期。我其实在外面作者的话里也写了,但很多人不会去看,所以还是在文中说明一下,以免给大家造成误解。)

002 毒酒

    景朝,景仁帝十年,署月初十。

    虽然五月份的天气无比的闷热,可百姓们就放佛感受不到一般,挤在一起争着抢着去看靖安侯府嫁女儿,大家还记得昨日发嫁妆的时候,十里红妆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说起这靖安侯府那可是功勋世家,当年老侯爷跟着景高祖打江山,持续了三年却无果,当时老侯爷的儿子苏毅刚刚十三岁,可他毅然的站了出来,要求跟着景高祖帮他打江山,景高祖也有魄力,识人很准,允了他的请求。

    苏毅是个战场勇将,只两年便助景高祖夺了南朝的一方势力。

    之后景朝建立,苏家老侯爷就被封侯,可毕竟景朝初定,局势不稳,是以苏毅坐镇边陲,才让北周不敢进犯。然景高祖是个命薄的,景朝刚建他就就去了。由景武帝继位,只因景武帝毫无根基,苏毅又在边陲屡立战功,功高震主,被武帝所忌讳,最终夺了兵权,给了份闲职。

    也许是老天太厚爱苏家了,十年前苏毅的嫡子仅仅八岁,却一战成名,九岁便入了朝做了官,苏家可谓是得天独厚了,但刚过易折,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被人暗算偷袭,失去了生命。

    他的双胞胎妹妹与他虽不常见面,却是兄妹情深,她执意为哥哥守孝三年,去年才出孝期。

    她刚出孝期景仁帝感念她为兄长所做,为苏清落赐婚。

    不过赐婚这话倒是有多个说法,有人说景仁帝曾要纳她为妃,但是苏清落自己不同意,并且给自个儿求了现在这门亲,然后景仁帝下令赐的婚,也有人说这场亲事是先帝下令赐婚的。

    总之是各说纷纭,不过今天却是苏清落的大婚之日。

    突然一阵吵杂声传来,紧接着一队黑衣人冲了出来,个个蒙面,手持利剑,杀气腾腾,为首的一剑斩杀了扛轿子的前两个轿夫,轿子失去前面的支持,嘭的落地,但奇迹般的并没有翻。

    “啊…快,快保护大姑娘。”一个婆子喊道,声音透着焦急。

    此时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一剑斩杀了这个婆子,然后转身向轿中刺去,被随行的侍卫挡下。随之而来的侍卫们将喜轿团团围住,将喜轿护的是严严实实。

    喜轿内,新娘苏家大姑娘苏清落低咒一声,收回稳住轿子的手,顺便摘了盖头死死的攥在手里,“娘的,竟然来破坏本姑娘的亲事,也不知道你们有几个胆子,非要逼得本姑娘在大婚当天出手吗?哼,那好,本姑娘就陪你玩玩!”

    苏清落正欲起身,突然动作停住,抿着如樱桃一般的红唇,手上攥着的盖头却是被攥的越来越皱,几乎快团成一团了。他,没有上前来救她,只让护卫护着喜轿…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一根极细的淬了毒的银针竟然穿透了喜轿射了进来,正好射进苏清落的头部,她瞬间双眸大睁,红艳的嘴唇染上了淡淡的紫色,随即眼皮下垂,慢慢的合上了双眼,手一松盖头落到了喜轿里,身子缓缓的倾倒,嘭的一声撞到了喜轿之上…

    ……

    此时外面的动乱已经被平息,苏清落的奶娘杨妈妈走了过来,问喜轿之中的人,“姑娘,贼人已经都走了,没有惊吓到姑娘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嘭的一声,杨妈妈自然以为是苏清落敲了敲轿子告诉她没事,因为出嫁女的规矩是出嫁时不能说话,除非揭了盖头,也就是说新娘的第一句话只能是跟新郎说的。本来杨妈妈是想掀轿帘看看情况的,但碍于这样更不好,所以权衡之下她宁愿让姑娘说话,但现在听到她只是敲了敲轿子,杨妈妈乐了。

    姑娘真懂礼!

    “姑爷,姑娘没有事,可以起轿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远处酒楼里一个面容冷酷的男子,远远的听到杨妈妈的话,面色更冷,起身离去了。

    他进了酒楼三楼的一个隔间里,“爷,计划失败了。”

    被称为爷的人听到这话,咔嚓就将手中的玉杯攥碎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亲自出手都没成功?”

    男子珉唇,半晌他才组织好语言,“属下也不知那苏家姑娘是如何躲过去的,但属下安排在外面制造混乱的人却让属下证实了一件事,苏家的姑娘就算嫁进去了,他们两家也不会联手的!”

    ……

    就在大家各自筹划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此时喜轿内,正在发生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原本被射进苏清落脑中淬了巨毒的银针竟然自己掉了出来,而她身上挂着的一串玉佩却发出异样的光芒,她因中毒而青紫的嘴唇渐渐的变回了樱桃一般的红色,然后又变成水蜜桃一般的粉红,原本应该死透的人手指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苏清有些头疼,又觉得身体似乎晃晃悠悠的,就像坐在马车里一般,她晃了晃头,她以为自个儿的感觉出错了,她应该是在救护车里吧?她记得她是被雷劈晕了,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吧?但是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清醒了些后她才发现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救护车,不说速度不对,救护车里光线明亮,可这里却有些昏暗,她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串串的珠子给挡住了,怪不得刚刚没有注意到。

    她愤怒的拨开珠子,这是…轿子?还有自己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大红色,绣着八团喜相逢,看起来就很喜庆的样子,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头发挽着发髻,还带着一顶冠…眼前的一切,苏清就算是个武痴,不太懂得历史也知道,她也许是穿越了…

    她头上那个,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凤冠之类的东西吧?

    她不禁嘴角抽了抽,她有些惊悚,一个雷竟然把她给劈到古代来了?还大婚了?苏清真想仰天大吼,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哪怕你真的要我穿越,好歹给我留下点原主的记忆也好呀!可你丫丫个呸的,你竟然啥都没给姑娘我留下!你是真的诚心要玩我吧?

    她感慨激愤了半天,最终也只能认命,看到轿内的盖头,弯腰准备捡起来,却看到了腰间的玉佩,她抓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她确定这是玻璃材质的,而且打磨的极为光滑,苏清隐约记得,玻璃应该是雍正年间的时候才传入中国的,可她这身喜服样式,她敢肯定现在还没到清朝。

    她把玩着这块玉佩,直到要下轿了她才捡起盖头盖上,经过跨火盆,拜天地等这样繁琐的事,她终于和这个素未谋面,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人拜了堂,她被送入洞房内等着他来挑开盖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来了,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浑厚而有磁性,放佛有颜色,有形状,有温度一般,盖头下的她扯了扯嘴角,起码这个声音她满意,但若是想圆房…

    她苏清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拿了喜称挑起盖头,放到一旁,然后有人说一堆吉祥话又送上喜酒,要喝交杯酒。苏清的视线被散在额前的珠子所挡,根本就无法看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再说苏清也不在乎,她又不想真的跟他成为夫妻,只是先把这过场应付过去,剩下的事得等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再说。

    端起酒杯,双手交叉,一杯酒下肚,苏清只感觉肚里热乎乎的,然而下一瞬她就感觉一阵腹痛,一阵一阵的,放佛扭着般的疼着,饶是她这样坚韧的人,额头都冒出几滴大大的汗珠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腹痛?难道这原主原本就有病?要不然她为何能穿来?她穿来了说明原主是死了,还是死在喜轿之内,如此想来,就只有一个结论了,那就是她这身体有病!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这男人了,知道她这原主有病他竟然还敢娶,要么真喜欢,要么…

    正当她混思乱想的时候,那道浑厚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咦,挺能忍的么,倒是不像你娇生惯养的性子。不过…”他的声音瞬间变了,有着内敛的怒气,“你做过的事,让人不耻,你,就是蛇蝎美人的代表!真是空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

    苏清再糊涂也明白了,是她误会了,根本就不是原主的问题,原主会在喜轿内死亡应该也是这个男子害的,而她的穿来让他以为她幸运逃过去了,所以他再次害她!

    可就算有仇,那也是跟原主,跟她苏清有几根毛线的关系?再说既然有仇,为何还要成亲?

    噗,一口血吐在了喜床之上,与喜庆的喜床融为一体,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苏清,何时做过一点伤天害理的事了?她不但要被雷劈,现在还要被人灌毒酒!

    她双手死死的攥紧,就连指甲扣到了手心里她都没有感觉,也许是腹部的疼痛已经让她身上其他的感觉器官都麻木了吧?直到手心有血丝出现时,苏清才猛然回神,她骤然起身,可到底是中了毒,她又倒在了地上,伸手攥着腰间的玉佩,眯着眼看向她的“夫君”。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只偶清晰一下,却也只看到他的腰间也挂着一串同样的玉佩。

    她用力将玉佩磕碎,攥在手心,男子一愣,随即讥笑道:“苏清落,你这是要跟我决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罢,虽然这东西只有这一对,可惜的是做了你我的定亲信物,毁了也好!”

    说完他解下腰间的玉佩也向地上狠狠的一摔,啪的一声玉佩四分五裂,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询问,苏清手中攥着一块比较大的玻璃碎片,她内心正在挣扎,她该怎么做?

    她是现代武警,应该是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去帮助有需要帮助的人,就算有人杀了人,她要做的也仅仅是逮捕他们,然后移交相关部门处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她,心中满是怨恨,都是不平,她更是想杀人想的发疯!

    因为心中挣扎着,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加大,玻璃将她的手割破了,血顺着手流到地上。

    滴答,滴答…。

    但她放佛没有感觉到一般,她猛的抬头,“你早就想要杀我,刚刚我在喜轿内…就是你动的手,是也不是?”

    苏清并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但应该跟这男子有关,她就想着诈他一下。

    男子眉头微抬,几不可擦的皱了皱,可苏清因为视线模糊所以并没有看到,“在街上那些杀人没得手,倒是我高看了他们,他们也真是够废物的了!”

    听着男子冷漠阴狠的声音,苏清倒抽一口冷气,原来他是在路上安排了杀手!

    此时苏清已经下定决心,她的性子本就这样,不是黑就是白,既然你先杀了原主,现在又杀了我,古代重男轻女,在这样的法制里,他随便给个理由,说她是暴毙肯定就过去了,既然如此,那么我的“夫君”,你也随着我一起死吧!

    试想一下,一个能多次要置自己的嫡妻于死地的人,岂会是好人?

    如此想着,苏清开始积攒身上的力气,全部集中到手上,她发现原来这原主的力气也不小,手心有薄茧,倒不像个大家闺秀…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是好事,她猛地出手,将碎掉的玻璃碎片射向男子的心脏,她此时就算看不清,可感觉还在!男子并没有想到她会来这招,根本就没设防,玻璃碎片直接没入了他的胸口,大片的血液溢出…

    他捂着胸口,向后趔趄了几步,直直的倒了下去。

    苏清力气殆尽,她不知道能不能杀了他,但依照古代的医术,应该是救不活的。

    “这…,这,这是怎么好?少爷,少爷…”

    “姑娘…姑娘,姑爷啊,你错怪我们姑娘了,当初的事都是误会…”

    “来人,快去请太医,你去通知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

    “……”

    声音渐渐的悠远了起来,苏清渐渐的失去意识,什么都听不到了,彻底晕死了过去。

    *(本书是昨天(二十五号)建的作品申请的,我没想到那么快就审核通过了,我还想呢,本以为今天才能审核通过,所以就跟朋友出门玩去了,话说,我心大了…哈哈,最后依然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求评论。)

003 重生

    苏清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很奇怪,她确定她是晕了,还可能是死了,而且刚刚什么都听不到了,可现在为什么她又能听到声音了呢?

    她听到一阵嘈杂声,还有哭声从悠远之处传来,慢慢的靠近了,她有些烦躁,好想大吼一声,让他们闭嘴,可她又吼不出来,心中无比的委屈,如果爸爸在就好了,她是爸爸手心里的宝,他哪里会舍得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浑身的疼痛渐渐的消失了,头却莫名的痛了起来。

    她悲戚的想,爸爸,以前在家的时候,您总是说我成天在您面前笑嘻嘻的,没心没肺,还总是诅咒我被雷劈,现在我真的被雷劈了,您肯定后悔死当初说这话了吧?不仅如此,您要知道您闺女被雷劈之后还被人喂了毒酒,老爸,您是不是会很高兴啊?高兴的您也很想杀人吧?

    可是爸爸,您可不要糊涂,不能像女儿一样犯罪哦,女儿已经亲手解决了那个人渣了…

    头渐渐的不痛了,只剩下后脑勺火辣辣的疼着,此时声音也渐渐听得清了,那是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少爷,少爷,您醒醒,奴婢知道您没事,您不要吓奴婢了啊!少爷…”

    苏清听到这话更激愤了,那个渣男没死?去他奶奶了个粪球的,他还真是命大的很!渣男,你别让老娘醒来,你要是让老娘活了过来,老娘一定不会再次弄死你,老娘以武警的荣誉发誓,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弄死你全家的!

    越想越生气,气大了她竟猛地就睁开了双眼,然后直直的坐了起来。

    “我的娘呀,”刚刚还哭着的婆子吓得跌坐在地上,“少…少爷,您,您是人是鬼?”

    苏清歪着头看向那婆子,她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没死?这回她不气了,反而兴奋了,可是这个人刚刚管她叫少爷?!这个称呼会不会太惊悚了一些?

    可下一秒她就注意到让她更惊悚的事了,她的身体竟然缩小了那么多,手也是小小的,肉嘟嘟的,重点是她穿的是古代的男童装,天啊,她不会又一次穿越了吧?还穿成个微微男童?!

    苏清接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奇妙了,真不知道上辈子是积褔了还是作孽了!

    她仰起头,心中咆哮着,老天爷,你玩我上瘾啊?

    此时帘子被打了开来,苏清看到进门的这个婆子的时候她一向自豪的反应力迟钝了,因为刚刚打帘子进门的这个婆子就是她大婚当天,在她死前冲进屋来说误会了的那个婆子!

    据说是她的奶娘杨妈妈…

    婆子看到苏清醒了大喜:“夫人,少爷醒了。”

    此时一个美艳的妇人匆匆而来,看到苏清她喜极而泣,“我的儿,你没事就好,吓死娘了,以后可不要这么调皮上房顶了。你若有个…你叫娘可怎么办啊!”

    苏清嘴角狠抽,这丫的也太逊了吧?上个房顶都能摔下来?

    美艳妇人说着上前就要抱着苏清,苏清下意识的避开了,她尴尬的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苏清并不是故意躲开她的,而且她也看的分明,这妇人的眼睛红红肿肿的,显然是之前哭的太多了,她是真的很疼原主吧?苏清想,若她知道原主已经挂了,她会不会也跟着哭到挂?

    苏清之所以会躲开,是因为这么多年她的身边只有爸爸,她做不到像书中那样见到一个自称是她娘的人就那么亲热,哪怕这个人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惜,那她也做不到跟她亲近。

    更何况她疼的不是她,而是原主。

    “夫人,清哥怎么样了?”此时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听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肃然起敬。

    紧接着说话的人走了进来,苏清愣住了,就连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可她并没有发觉,只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爸爸苏齐啊!

    她回神后立刻起来冲到了他的怀中,却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的哭着。苏毅见到自己的孩子这样,他微微有些发愣,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孩子跟他这么亲近…

    苏毅拉开苏清说:“清哥,你五岁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吗?”

    苏清点点头,既然她重生了回来,而且这个男人跟她爸爸有着一样的脸孔,听声音也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她很容易就能接受他成为她的父亲。在这个世界里死过一次,证明她已经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她只能把她这一世过好,不能再随便失去性命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穿着男装,又为何这里的人都管她叫少爷而不是姑娘。

    不过鼻子下面长的是嘴,可不是装饰品,难道她不会问吗?

    于是她解释成摔下来时可能撞到头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就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以看到屋子里全是陌生人的时候她才会有些害怕,可看到苏毅的时候却感觉很亲切,于是她就扑了上去,赵茹一听眼泪又上来了,原来她的孩子失忆了,怪不得刚刚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陌生。

    苏毅听了倒是笑了,然后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落落,你本是女儿身,但为了咱们靖安侯府,也只能委屈你做个‘男子’了,等你十四岁父亲会让你恢复女儿身的。当初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为父对外称你母亲生了双胞胎,只是妹妹身体虚弱需要在清静的庄子里安心静养。”

    只短短几句话苏清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她是穿越到了靖安侯府,但靖安侯没有儿子,古代袭爵好像只能是男子袭爵,因此他就必须要有个儿子,他对外称是双胞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儿子“死”了,然后她恢复女儿身。

    赵茹叹了口气说:“落落,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无奈,皇上他性子多疑,当初咱们靖安侯府立的军功无数,可如今老爷却只能做个闲职,就是因为皇上忌惮你父亲!”

    苏清疑惑,为何这么说?难道不是为了要保住爵位?

    苏毅眉头皱了一下,握着赵茹的手道:“也是为夫的错,当年太年轻,不知收敛,以至功高盖主,才让皇上如此忌惮,要不是万圣法师咱们靖安侯府就没了…夫人,这些事以后你找时间跟落落解释吧,这是她必须要知道的。眼下的事…我觉得很奇怪,落落,虽然你才五岁,可你也不至于从房顶上跌下来吧?还有你被抬回来的时候,有个女孩子也跟着回来了,她说你是为了救她才掉下来的,她是谁…咳咳,为父忘了,你失忆了。”

    此时门外传来杨妈妈的声音,“老爷,夫人,跟着少爷回来的那姑娘想要见少爷,她说她感谢少爷的救命之恩,并且自愿卖身为奴伺候少爷一辈子。”

    苏清对原主的事感觉很奇怪,她刚刚经历的应该就是原主前世的事,这一世她是女扮男装,那上一世原主应该也是,到底原主和那个害了她命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她那么愤恨?

    虽然这一世是她了,可有些事她还是想要知道,但她也明白,线索只有那一对玉佩,别的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无从查起,眼下应该先处理她这失忆事件吧!

    她看向苏毅,目光带着浓浓的疑惑。

    苏毅看着她,她的眼睛跟赵茹生的一摸一样,都是桃花眼,波光潋滟,莫名的苏毅懂了苏清的意思,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以前跟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把她带进来吧。”

    不一会那个女孩就被带进来了,她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女孩只是不安的瞄了瞄苏毅和赵茹,然后始终低着头。

    屋内针落可闻,许久她打破寂静说:“老爷,夫人,可否容小女跟公子单独说几句话?相信以公子的功夫,小女伤不了他,他若不是为了将侯府的家丁引来,定然也不会从房顶摔下来的。”

    苏清有些吃惊,她是为了引来侯府的家丁,故意从房顶摔下来?

    她是侯府的小主人,听苏毅的意思原主应该是个会功夫的,起码上房顶这事应该是家常便饭,家丁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可若是目睹她摔下来的这一幕就不一样了,侯府的人肯定都会冲过来的,可是她为何不喊人呢?

    苏毅和赵茹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苏清会吃亏,“清哥…”

    既然原主本就会功夫,虽然年龄小,可若这姑娘有什么行动,她应该还能对付,于是宽慰苏毅和赵茹道,“父亲,母,母亲,你们放心吧,儿子没事的。”

    苏毅和赵茹因为不得不瞒下苏清是女儿身这事,故而对苏清也是呵宠备至,什么事只要安全也乐意让她自己做决定,于是两人都退了出去。

    苏毅说:“夫人,得空了跟清哥说说当年为何要瞒下这件事,也免了她不知道在外出错。”

    赵茹点头应到,“好的老爷。老爷,你不觉得清哥有些不同了吗?放佛…她不是她了。”

    苏毅低低的笑了,“夫人,就因为清哥跟我亲近了,你吃味了吧?她不是清哥又是谁?明明就是我们的好孩子,虽然她醒来后,眉宇间多了一抹冷淡,可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赵茹不满的嗔了他一眼,他当然觉得好了,落落很明显的跟他亲昵了,虽然没说几句话,可父子,母子之间本来也不用说那么多,有些事是能感觉出来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苏清和那女孩就走了出来,苏清和女孩上前给苏毅和赵茹行礼后苏清说:“父亲,母亲,我已经收了她做我的丫鬟,名字叫…谷蓝,不过她暂时不能养在咱们侯府,父亲,您不是说我妹妹在一个僻静的庄子静养吗?就让她跟过去吧,必要时她还能帮上妹妹呢!”

    苏毅和赵茹同时一惊,苏清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姑娘已经知道苏清的事了?

    谷蓝恭敬的说道:“老爷,夫人,奴婢感谢公子的搭救之恩,这是奴婢的卖身契,奴婢不会说话,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公子既然信奴婢,奴婢就一定对得起这份信任。”

    苏毅看向谷蓝,见她目光坦然,明净的如同一汪清水,也许落落看人很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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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祸至(求收藏推荐)

    景武帝十八年,玄月,二十八。

    今日,秋高气爽,虽然是晚秋,但正午依然闷热无比。

    京城,靖安侯府,浣沙苑。

    赵茹穿着素色交领襦裙,用深棕色丝线在上好的衣料上秀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又用柳黄色丝线秀出了一朵朵怒放的秋菊,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腰间用一根玄紫色的腰带勒紧了细腰,风华绝代,

    她不时的向外望一望,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此时杨妈妈走过来说:“夫人,老爷回来了。”

    赵茹大喜,老爷回来了就好,“到哪了?”

    杨妈妈估算一下说:“这会该是进了二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雄厚的声音说到:“谁说我刚进二门?”看到赵茹焦急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夫人,让你担心了,是为夫的错。”

    赵茹摇头,“老爷,你我夫妻和何须说这么多?只要你没事就好,今日皇上怎么想起要召老爷进宫?老爷已经放下兵权多年,又有万圣法师的话在前,难道他还不打算放过老爷吗?”

    今日一早宫里来人,宣了苏毅进宫,他现在领的是一份闲职,平素也是不用天天去早朝的,可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沉寂了这么多年,皇上终究是忍不住了,想要除掉他们苏家吗?

    苏毅看到赵茹这样,心中更是疼惜不已,赵茹自从跟了他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整日提心吊胆的,不是担心他就是担心落落的身份被人揭穿,祸至满门。

    在别人眼中,他是如谪仙一般的人,清俊的放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却独在赵茹和景娉婷的面前不同,“皇上让为夫去镇番…夫人,从以前我就知道为夫亏欠了你的,当年为夫为父守孝,你等了为夫三年,错过了你最好的年华,如今还要你时刻担心为夫,担心咱们这个侯府,说到底都怪我当年年轻不懂事,不懂君心,以至功高盖主,害的我苏家每日都活的战战兢兢…”

    赵茹伸手捂住苏毅的嘴,“俗话说,夫妻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爷,妾身为你,值得。”

    苏毅身子一震,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当年她还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只身世差了点。赵茹的母亲是苏毅母亲的陪嫁丫鬟,一次偶然她救了从四品的赵老爷,赵老爷感恩纳了她做贵妾。

    他冲着门外吩咐,“张妈妈,去把少爷唤来。”

    赵茹疑惑,此时叫她来做什么?有什么祸端就让他们夫妻来承担好了,能护住儿女自然是要护着的。就是护不住也要护,除非已经无能为力了。

    夫妻多年,苏毅自然明白妻子的想法,他将妻子搂在怀中,“我们总要为她们筹谋一下的。”

    ……

    清落水榭。

    入门便是曲折的游廊,阶下是石子铺成的甬路,两侧绿柳垂枝,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是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看起来很雍容华贵的样子,却又不失低调风尚。

    走在院中就能听到清丽丽的滴答滴答的水声,这是水由高处滴下发出的声音,循声望去便可看到一处假山,高耸屹立在庭院的一角,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便是苏清请人来画了图纸然后改造出来的。除此之外,苏清还要了一个院子,建了一个训练房,供她培训暗卫所用,因为他们苏家是武将世家,而且苏清打算让皇上重新信任苏家!

    更何况当初万圣法师不是说过吗,苏家若得子,便是保家卫国的料。

    虽然苏清不信这些,可景武帝相信啊!每次想到这,苏清总是想要见一见这个万圣法师。因为当初若不是万圣法师,那么苏家早就没了。

    三年前苏清重生回来之后,赵茹寻了机会,就跟她说了当年的恩怨。

    苏毅十三岁就帮着景高祖打江山,十五岁景朝初定,但景高祖却过世了,由现在的皇上景武帝继位,当时局势混乱,景武帝派苏毅镇守与北周的边境,平北侯镇守与北齐的边界。

    但苏毅却不懂君心,风头过盛,功高盖主。还有传言说北周正在极力的拉拢苏毅,所以他十八岁时就已经被景武帝忌惮了,如鲠在喉。

    当时就连军队都被人称为苏家军了,将士们更是对苏毅死心塌地,然老侯爷去世,苏毅只得匆忙赶回,将苏家军交给了前来接手的将军。

    回到京都的苏毅才明白,自己的赫赫战功让自己陷入一个怎样的两难境地。

    于是他借着为父守孝的原因,放下兵权,三年后出了孝期他只说三年间疏于兵法,恐不能胜任将军之职,因此领了闲职闲赋在家,又因点纠纷苏毅动手打了哲肃亲王府的世子,景武帝这才稍稍放心许多。

    后来苏毅和赵茹成亲两年后赵茹才有孕,当时苏毅只担心万一景武帝实在忌惮,寻了借口除了苏家怎么办?那他就是苏家的罪人了,他每日心惊胆战,直到将近预产期的时候,鲁国公在景武帝面前说,有天夜里,钦天监在天空中观测到一颗不祥之星划过,恐生变故。

    这一说法很快就传开了,苏毅一听就明白,这是有人针对他们呢!他夫人马上要生产,结果传出这话来,加上景武帝对苏毅的忌惮,不正是暗示他苏毅的孩子会是灭国的灾星吗?

    苏毅急得团团转,谁知又听闻万圣法师来了京城,万圣法师是普罗山的得道高僧,他平素从来不会下普罗山,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来了京城,还被景武帝请进了宫。

    万圣法师对景武帝说:“天生异象,老衲开盘请示佛祖,佛示下紫微星苏氏,以男子护国。老衲参悟,故此来告之皇上。若苏侯爷的夫人得子,当重用其子,此子定是天上赐下的紫微星,得之可保景朝繁荣昌盛,然苏侯爷…仍闲职牵制,但要适当的给些恩宠,用以制衡苏侯爷之子。若只得一女,苏侯爷定然知他处境,会自请削爵去官,但去留由皇上您决定。老衲虽未见过苏侯爷的夫人,但老衲下山前曾卜了一卦,侯夫人这胎应是保家卫国的人才。”

    景武帝听后大喜,他本来也没打算重用苏毅,可他若得儿子,他再对他们施以恩宠,苏毅若还不知收敛,此时也有借口正大光明的除去他了,若苏毅知道收敛,他儿子又可以保家卫国,那么他是赚了。

    万圣法师见景武帝大喜就知道他是默认了他的话,转而说到:“然…此子十四岁时必有一难,若过了恭喜皇上,您得一忠勇之士,然若没过,只能说苏家没有福分,但终究是立过功的世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景武帝听明白万圣法师的意思了,苏毅只要得子了,而且他若也知道收敛了,不论这孩子过不过得去十四岁的劫难,他都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对苏家赶尽杀绝,否则会得不偿失。

    景武帝明白其中道理,于是答应了万圣法师,随后便差人送万圣法师出宫休息。

    直到万圣法师回普罗山前才私下来了一趟侯府,跟苏毅说了当初他在宫中与景武帝的说辞。结果几天后赵茹产下一女,苏毅慌乱了,他就算自请削爵,可景武帝能放过他吗?想到万圣法师走前说,俗话说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若本就是凤凰呢,飞上枝头会变成什么?可以变龙凤乎?

    然后靖安侯夫人产下一对双胞胎的事就传遍了京城,同时大家也听说了,女儿生下来就被诊断出体弱,宜静养,于是被送到了一处安静的庄子上养病,只每年过年才会回来一趟。

    ……

    “少爷,夫人说您今天不能出门。”

    苏清一身群青色长袍,袖口处绣着雅致的竹叶花,腰系玉带,加之长的比同龄人高,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才八岁,发髻也是梳的成年男子的发髻,而非总角。她穿的是母亲亲手给她做的,今天刚送来,侯府有做针线的绣娘,但她母亲却亲手为她做了衣裳,她想这就是有母亲的好吧?

    她扭头看了看夜蓝,夜蓝是她的大丫鬟,她长相清秀可人,一笑的时候露出一对小酒窝,眼睛还眯眯的,煞是好看。

    她是苏清重生回来后偶然在街救下的,“没事,就说母亲做了新衣裳给我,我要出去秀秀。”

    杨妈妈走到清落水榭的外书房门口就听到夜蓝和苏清的对话,无奈的摇头,少爷真是一刻都闲不住,什么样的理由她都能想到,这样她以后可怎么办啊?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男孩子!

    走到书房通报了一声得到允许后杨妈妈进到书房中,行礼后说,“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苏清点点头,起身,心中却在盘算,父亲这个时候让她去是为什么?今天景武帝竟然破天荒的召了父亲进宫,想来是没什么好事的,莫不是景武帝按耐不住了?万圣法师的话穿帮了?

    杨妈妈看着苏清,心中微微有些动容,记得少爷没有撞到头之前,她并不是这般冷漠的人,她跟她的母亲也很亲昵,只是从失忆后,她眉间总是隐隐的透着一股淡漠疏离,性子更是冷淡如冰了,不过还好,起码她对父母很是孝顺,尤其是对她父亲。

    “杨妈妈走吧,莫要让父亲母亲久等了。”

    杨妈妈笑得和蔼,点了点头,“是。”

    于是苏清带着杨妈妈,夜蓝向浣沙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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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镇藩

    浣沙苑,正屋内,苏毅看到苏清赶来,于是将丫鬟们都打发了下去,看着苏清,赵茹鼻头一酸,自己的孩子还这么小,她怎么忍心…她别过头去,偷偷的抹去眼角的眼泪。

    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落落,过来坐,爹和娘有话跟你说。”赵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苏清点了点头却没有动,“母亲,还是唤儿子清哥吧,仔细隔墙有耳。”

    苏毅叹了一口气,眼下皇上就已经出了一个难题了,让他去镇番…苏毅知道无论他办的好与坏,都逃不出一死,对别人来说至高无上的兵权,与他来说却是催命符!虽然去镇番兵力未必很多,可依照景武帝那多疑的性子,他岂会放过苏毅?

    “落落,过来,父亲有话对你说。”苏清乖巧的走了过来,赵茹心中有一丝失落闪过,苏毅摸着苏清的头道,“落落,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咱们侯府,你不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样,学习琴棋书画,学女红,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娇生娇养,可你却要每天天不亮便起来舞刀弄棒,甚至一头秀发都要修剪成男子的发式,到底是剥夺了你身为女儿家该有的成长历程。”

    苏清听到苏毅这么说,眉间的淡漠更浓,甚至隐隐的透出一股子的戾气,“父亲,皇上今日召您进宫可是说什么?他可是又为难了父亲?儿子愿意为父分担。”

    苏毅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聪慧的紧,哪怕曾经失忆过也分毫没影响她的聪慧。“落落,日后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切记护好你的妹妹,虽然她跟你不是一个母亲,可到底是父亲的骨肉。”

    苏毅有一个妾侍,那是母亲给他定的,当年父母成亲一年多了,母亲却无所出,母亲就做主抬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做妾,父亲本是不要的,母亲却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硬是逼着父亲收了。可这个丫鬟也是一无所出,谁知几个月后母亲就怀孕了。

    父亲每个月也有一两天是在那丫鬟那住的,所以她在苏清出生一年后也怀孕了。这才有了她的二妹妹苏蕙落。

    “父亲!若当真如父亲所说,那么保护二妹妹的任务自然当由儿子来做,而且儿子不仅要保护二妹妹,更要保护父母的安全,否则儿岂不是不孝?连父母的安全都护不了,活着何意?”

    苏毅看着苏清,她的脸上透出一股坚定,那是一种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挡的坚定。苏毅不由得笑了,然后点头,“你也知道北齐举兵来犯我边界,藩镇义兴的太守韦载,在此时鼓动当地士兵哗变,有造反的趋势。今日皇上召为父过去是要为父去镇藩。可你也知道,皇上对我的忌惮,这次镇藩无论他给我带多少兵,我总是逃不过一死去,只是…唯恐牵连了咱们侯府。”

    苏清疑惑的看向苏毅,然后呢?

    苏毅不满的瞪了苏清一眼,她那么聪明,她真的不知道然后会是什么?苏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可父亲已经放下兵权多年,此时皇上让您镇藩,父亲不会师出无由吗?”

    赵茹知道自己这闺女,典型的武痴,她虽然总会带着她自己培养的暗卫出门玩,可实际上是出城去训练去了,每次回来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她推说是玩的太过,或者遇到什么事弄脏了衣服,可每次都是?她以为她这个做母亲的会相信吗?只是不舍得拆穿她罢了。

    苏清虽然才八岁,但她的功夫却是连老爷都夸的,她自己也创出很多训练方式,强化了她的身体机能,她父亲又教了她轻功,她学的可入迷了。

    所以她除了武学上的事会感兴趣之外,别的事都不感兴趣,她只要她父母安好就好。

    苏毅耐心的解释道,“落落,景朝皇帝家都没有太长命的,当初高祖去世的时候也不过才四十三岁,现在的皇帝四十二岁,也是整日的缠绵病榻,他的儿子夭的夭,折的折,只剩太子和十皇子两个,一个十岁,一个两岁!十皇子能否安然长大还未可知,落落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让父亲去镇藩,你说父亲如何推脱?说兵法不纯熟了?可再疏于兵法,一个小小的藩镇,为父真的镇不了?为父根本拒绝不了!”

    苏清抿着好看的粉唇,她倒把景武帝这破身子板给忘了,眼看着再有一天就十月份了…

    距离过年就还有两个月,而她也快要九岁了,虽然才九岁,可实际上她已经二十多了,她难道还不能为父亲分忧吗?难道还要让父亲身陷险境吗?若这一次父亲接了镇藩的事,轻则是他被处死,重则,就会是全家抄斩!这也是父母最担心的吧?

    她突然心中定了,她虽然没有上过古代的战场,可如今只是去镇藩,还不是上战场,只要处理的好,加上之前又有万圣法师的话,肯定能得到景武帝的信任,但景武帝这个身子骨,应该也不会在位很久了,如何让下一代君主也不忌惮她呢?

    眼中忽的闪过一抹狡黠,她抬头时,桃花眼中露出绝对的坚定和志在必得:“父亲,儿想进宫面见皇上,此次镇藩当由儿子来为父出征!而且一定保父母,妹妹一生平安。”

    苏毅心下大震,赵茹更是如此,但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转身偷偷的抹眼泪。

    “不行!”苏毅坚决反对,“为人父的,可以把你是女儿身的身份瞒了下来,已经很是对不起你了,如何还忍心让你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么多?更何况…父亲纵使死了也不会让你去涉险!”

    虽然苏清很聪慧,但到底是一介女儿,若是男子也许苏毅真的会狠心让他去,毕竟他苏毅的儿子没有理由畏首畏尾,可她是女儿!

    苏毅从来没有认为女儿不好,相反,他以这个女儿为傲!他的女儿比着很多男孩子都要有出息,可苏毅不希望她这么聪慧,他要的只是他的妻女可以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苏清却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看着苏毅,眼中闪着异常坚定的光芒,第一次,她双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苏毅眼中莫名的酸涩,他知道女儿这是决定了,而且会是九死不悔!

    许久苏清才开口说:“父亲,母亲,不必为孩儿担心,孩儿有把握的,儿既然说了,就一定会让父母安全无虞,孩儿并不是信口开河,儿说到做到!”

    苏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个聪慧的女儿代替儿子,做父亲的虽骄傲,自愧却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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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委任

    这一日,是玄月底,早朝之上,百官身着官服,个个态度严肃,手执笏板,列队整齐。十岁的太子景子恒扶着景武帝从后殿而出,走到大殿之上,待景武帝坐定之后,太子才走到旁侧为他设立的坐席坐下。百官纷纷跪地行礼,山呼万岁,只一人站在殿中,深深弓腰行礼。

    他就是哲肃王爷,因他辈分比景武帝要高,尊景高祖遗训,故而不用跪。

    景武帝点头,“众卿平身。”

    待大家都起来后,目光都落到了苏毅的身上,他平时都不来上早朝,怎么今日反倒来了呢?难道他想要去镇藩?他不会还如以前那般不懂避讳吧?皇上对他的忌惮难道他一点觉悟都没有?若他真的提出要去镇藩,往好了说,是他一人被处死,坏了嘛,可能牵连他整个侯府呢!

    当然这些人中,极少有真心担心他的人,大多数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观望。

    景武帝将大家的猜疑和态度看在眼中,眼底却闪过一抹欣赏,那个孩子,倒是聪慧的紧,连这些为官多年的老匹夫们的表情他都能猜出来个大概,就是昨日跟子恒私下说话的时候,子恒的反应都在苏清的意料之中,此子,果然有保家卫国的资本。

    突然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朝臣纷纷劝说保重龙体,景武帝摆了摆手,“朕今日要说两件事,第一,封苏毅之子苏清为太子殿中将军…”

    此话一出,御史台就有好几个人站了出来,为首的郑御史说,“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苏大人的儿子还是未满十岁的黄口小儿,如何封得九品太子殿中将军?”

    景武帝扫了他一眼,继续道:“第二,去义兴镇藩之事,朕已决定,由太子亲率五千禁卫军亲兵前去,由太子殿中将军苏清随行保护。苏爱卿,若苏清保护有功的话,回来朕便封他为八品武卫将军,亲赐其世子的身份。”

    苏毅听到景武帝这话也是震惊的,到底落落是如何跟皇上请战的?昨日问落落她怎么都不肯说,她只说今日他一定要来上朝,可为何她却不肯说,“……臣代儿苏清谢皇上隆恩。”

    此时朝堂之上窃窃私语声不断,郑御史再次进言,“请皇上三思,不说封一个八岁的孩童为九品将军着实荒唐,单说让太子去镇藩这件事就不可行!我景朝子嗣薄弱,如今更是只有太子与十皇子两个,太子十岁,十皇子才刚刚两岁,皇上怎可让太子去犯险?太子乃立国之本,国之根基,万一…”

    郑御史戛然止住,太子是六皇子,景武帝一共有十个儿子,但也只有太子和十皇子还在世,景武帝忌讳什么话他们这些朝臣哪个不知道?况且此时景武帝病重,怕是时日不多了…

    朝中野心之人已经蠢蠢欲动,此时若让太子出了京城,岂不是把太子送到他的刀刃上了吗?

    景武帝见郑御史不说了,于是才说:“郑爱卿,眼下无人镇藩,清平侯镇守与北周的边界,平北侯世子与镇国公如今对战北齐,京城军机防卫军此时更是不可轻易去动,只能出动禁卫军,但谁为帅?禁卫军是护卫皇城安全的军队,若用的不当,后果如何,就算你是文官也知道吧?”

    郑御史倒吸一口气,若用的不当,禁卫军是可以把皇城颠覆的,军机防卫军又不在京城内,也不是随叫随到,若主帅带着禁卫军反了,就京城那点巡防兵是不够杀的,到时景朝就灭国了…

    “还是说,郑爱卿你有良人可以推荐?又或者说你要亲自披挂上阵?你确定你能平?”

    郑御史吓的脸色惨白,他哪会打仗?虽然镇藩跟打仗不一样,可他是文弱书生!

    景武帝冷了脸色,心中却一直在佩服苏清那个仅仅八岁的小孩,“既然郑爱卿没有那个胆识,就不要以己度人!太子,他是要治理天下的,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如何挑得起这景朝天下?!”

    ……

    太子景子恒听到景武帝这么说,腰背不由得挺直了,看着朝堂之上再无反对之声,他想起了昨日景武帝将他叫去他的寝宫说的话,景武帝说,苏清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震撼的小孩。

    景子恒有一双深邃而灵秀的眼睛,配上一张白皙的脸庞,红艳的薄唇,鼻梁随了景武帝略有些高,但却不失美感,这样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是俊美非凡。

    当时他听到景武帝说苏清来请战的时候,他惊讶了好久,苏清比他还小两岁呢,可他却有胆子进宫请战,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年龄太小,重点他可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苏毅的独子,光凭这一点他胆子就不小!

    可让他更震惊的是他的父皇似乎还真的有打算让他去!正当他震惊的时候,父皇却突然话锋一转,问他:“恒儿,朕若让你去镇藩,你当如何?”

    景子恒当时的冲击绝对不是惊讶能解释的了的,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做梦才可能出现这么离奇的事情,可景武帝却又转了话题,他说苏清很聪明,竟然猜到景子恒的反应,景子恒听到这些之后,就更加懵了,他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随后景武帝面露担忧,语气也沉重了起来,“恒儿,你现在还小,父皇的身子又这样,父皇知道父皇的大限快到了,虽然你还小,可…这景朝是高祖辛苦打下来的,当年侯景发动侯景之乱,高祖趁此机会举兵,历时五年才夺了南朝一方天地,建立了景朝,不能毁在我们手里呀!”

    他望向南宫大殿的方向,那里就是早朝的所在地,“朝上那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恒儿可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臣强主弱绝对不是好事,尤其是…鲁国公,他身为一等国公,他的能力可不能小觑,若父皇就此撒手西去,鲁国公定然会替你执政,到时候你就是在他的庇护下讨生活,你若没有你自己的势力,你如何要回政权?”

    景子恒低下头,跟着父皇这么久了,他自然知道鲁国公的心思,可他才十岁,如何斗得过鲁国公?不说他党羽众多,就说这手段…他也是远远不及他的。就连父皇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抓到他的把柄将他处决,他又如何斗得过?

    可是要把景朝拱手让给他吗?那他还是景家的儿孙吗?

    不,不行,他一定要保护好父皇留给他的江山:“父皇,儿臣该怎么做,还请父皇指点。”

    景武帝笑了笑:“所以恒儿你要有军功在身,虽然镇藩不是大事,可若要是由十岁的你亲自做成的,那么便是大事,你又是皇家正统,到时候民心,拥护者自然都会有,你想要夺回政权多少能容易点。”

    景子恒知道镇藩的效果虽然不大,可总比一点功绩都没有就登基的好,实力是需要积攒的,就像做善事一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儿臣懂了,儿臣愿意去镇藩。”

    景武帝收回目光,看向景子恒,苏清…也许能助子恒,他靠在明黄绣金龙的迎枕之上,半眯着眼睛,好似马上睡着了一般,突然他笑了,幽幽的开口,“他,是唯一一个见朕都不跪的人。”

    景子恒知道父皇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苏清,而不是鲁国公!

    他顿时对苏清生出几分好奇,景朝除了哲肃王府有特例,长着可以不跪外,其他人无论年长年幼都没有不跪的资格,但这个苏清竟然敢,他竟然真的敢不跪父皇!

    ……

    苏毅下了朝拒绝了所有打算上来道喜的人,他匆匆的赶回家,刚到门口就见到柳雲天手里拎着一包葵花籽和糖人回来,苏毅不禁嘴角抽了抽,“清哥在家?”

    柳雲天先给苏毅行礼,才回到:“少爷今天可老实了,就在内院陪着夫人唠嗑,突然想吃糖人,然后命丫鬟出来买,可他又不放心,把丫鬟叫了回去,然后…这差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柳雲天是靖安侯府的大管事,跟苏毅更是亦仆亦友,因此说话并没有太多的拘谨。

    苏毅实在无奈,买个糖人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用说,自己的儿子肯定又想整蛊柳雲天了,为了避免柳雲天被整,所以苏毅接过葵花籽和糖人走进内院,刚进到正屋就听见赵茹的声音,“清哥,以后可不要这么调皮,柳管事知道了非要揍你的。”

    苏清语气倒是镇定的很,“母亲放心,柳叔知道的时候父亲也回来了,他没机会教训儿子的,再说他也抓不到您儿子!不过这会子他该是回来了,怎么还没动静?莫不是偷吃了我的糖人?”

    苏毅眉头扭了扭,苏清虽然冷淡了点,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特别喜欢捉弄柳雲天…

    “老爷…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少爷他把我刚刚新换的椅子腿给割了…”柳雲天一瘸一拐的来告状来了,他根本就没想过少爷竟然会第二次割了他的凳子腿。

    少爷明明说过,整他的方法不会重复的!

    苏清听到声音与赵茹一同走了出来,看到苏毅站在院中,而柳雲天揉着屁股一脸便秘状,苏清嘴角挑了挑,柳雲天竟然还真的相信她捉弄他的手段不会重复。

    苏毅将糖人和葵花籽塞给了苏清,“清哥,你又胡闹,看你柳叔多好,知道你喜欢吃葵花籽还特意给你买了呢!你这家伙,恩将仇报!”

    苏清不满,鼻子皱了皱,“父亲,恩将仇报太严重了吧?谁让柳叔不防着我,我要是敌人柳叔已经被活寡了好几次了!不说这个了,父亲,早朝如何?热闹不?”

    *(新书实在太瘦了,所以今天两更吧!最近感冒了,好难受的说。。。)

007 军功

    听苏清问的云淡风轻,虽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转移话题,苏毅也没在乎,但依然拿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欺负你柳叔,他那把老骨头,不抗你折腾,下次欺负他儿子!”

    苏清一听下意识的立正,然后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洪亮的喊道,“是!”

    苏毅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谁说他的闺女冷淡呢?明明很可爱的好吧?“随我去书房说吧。”

    于是赵茹目送苏毅父子离去,柳雲天沏了茶送到书房中便退下去了,苏毅将早朝上的事都跟苏清说了,他眼中有着兴奋,也有着担忧。他女儿能被皇上如此看重,他自然高兴,可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女儿若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如何放心的下?尤其景武帝疑心又重…

    不过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苏清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苏清呷了一口茶,嘴角翘起一抹弧度,苏毅一愣,这是最近这三年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苏清有这么明显的笑容,他的闺女他自然知道,她很漂亮,哪怕她此时一身男装,都无法抹去她的清丽脱俗,可她就是不喜笑,“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好运,能把我这宝贝儿子娶家去。”

    噗……咳咳…咳…

    苏清正喝茶,却听到父亲说这话,她一时打击太过,被茶水呛到了,苏毅赶紧过来替她拍了拍背顺气,待气顺过来后苏清说,“父亲,您要不要先想想,您儿子是男是女啊?”

    苏毅摸了摸鼻头,他知道刚刚他说错话了,于是转开话题,先将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重点是皇上的那些话,凭苏毅对皇上的了解,这话他决说不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闺女说的!“落落,你到底是如何请战的?”

    苏清听完更加镇定了,低垂眼睑,“父亲信不信,他会明旨,不出一个时辰,圣旨就到了。”

    景朝皇帝下旨,经过中枢阁颁发的圣旨,称为明旨,还有暗中下旨的,称为密诏,还有一种就是口谕,平时小事都是下了口谕就行了,而明旨一般都是用于大事之上。

    苏毅点点头,虽然在朝堂之上说了,可要是只给口谕也是可以的,但他们苏家比较特殊,景武帝忌讳着苏毅,对苏清就算再赞赏,他也会给明旨,让人觉得他对苏清是恩宠有加,只要苏家有一点过分的行为,那他就可以大张旗鼓的除去苏家,也免了他的后顾之忧了。

    “哼,不过就是制衡咱们苏家的手段罢了,落落,说正事。”

    苏清落点头说起了昨日的事。

    ……

    昨日过了午时苏毅就带着苏清进宫求见,景武帝传出话只见苏清一人,然后把她带去了北宫,北宫是皇帝的寝宫,南宫是办公的地方,东宫是太子的居所,至于后宫的娘娘们都在西宫。

    苏清第一次进宫,心情虽然激动,可她时刻记着她今天来宫中的目的,当她见到景武帝的时候,她只是躬身行礼,未曾行大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又只是一个闲官的儿子,本应该行大礼的。

    景武帝躺在软塌上,斜睨了她一眼,不愠不怒,“苏清,见朕不跪,朕现在就能令人捉了你。”

    苏清面色冷漠,放佛她是一块冰,一点温度都没有,“皇上,您是君,想要臣子的命随时可取走,然臣子今日进宫是有事向皇上禀告,若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了臣子,臣子无怨言。”

    景武帝自登基以来,所有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难得遇到一个敢对他不恭敬的人,重点是他还能把他的不恭敬说的这么正大光明,放佛他就应该不恭敬一般,景武帝此时很有兴趣听。

    苏清见他不说话于是直奔主题,“自古君王初蹬帝位之时,除了那些金戈铁马的一代帝王外,鲜少有功绩在身,皇上亦如此,想必更懂功绩的重要性吧?臣子斗胆,想问一问皇上,您可想过派太子去镇藩?”

    听了这话景武帝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他怎么可能不懂呢!若他登基之时就有功绩在身,又何必才短短的三年就被苏毅的军功超过了呢?

    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去打压,等到想打压的时候为时已晚。

    苏清知道景武帝已经想到他自己跟父亲之间的处境,于是打铁趁热的继续说,“若太子日后登基之时就有功绩在身,皇上您觉得还会是臣强主弱的趋势吗?就算一时是,可现在乱时,重要的是军功,太子若能有军功在身,他又是正统皇家之后,自然得人心,也会有文臣武将的支持,对于那些心存不轨的人,何尝不是一个震慑?要知道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如此太子也多了些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景武帝听完这话才转头直视苏清,上下的打量着他,确实只是八岁的小孩,可他的话却字字诛心,先挑出他父亲曾经对他的威胁,可他父亲现在没了兵权,近几年为了妻儿他也很安稳,确实不急处理。

    可是鲁国公心思不正,就盼着他早一天撒手,到时候景子恒继位,朝政就只能把握在他的手中,若太子和十皇子再出点意外…反正景家的子嗣都会早夭,他可是有的是说辞的。

    虽然苏清并没有直接点名,可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提起有人意图不轨的事,唯有他敢,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苏清心知,她的心理战成功了,对于皇权,若非要给人他只会给他的儿子,绝对不会甘心给别人的!“皇上,镇藩虽然不是大事,可要是由太子平定的,那就是大事了。况且太子已经过了**岁的年纪,此次皇上再派太子前去,也侧面的说明了太子身强力壮,根本不会突然…”

    话到此苏清并没有说下去了,她进宫的路上,苏毅已经跟她说过景武帝的忌讳了,所以意思到了让景武帝自己去体会就好。

    皇家的子嗣都是没活过八岁就夭了,然而太子十岁了,已经过了那个砍了,现在又向所有人证明了他身强力壮,又怎么会年纪轻轻的突然病逝呢?

    果然景武帝径自想了会说,“你真是苏毅教出来的好儿子。可你如何知道太子一定能安全回来?那豺狼虎视眈眈的,还有,你如何确保太子一定平藩?可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苏清躬身再行了一礼,“明日早朝之上皇上只要说了这话,定然会有人站出来让自家会功夫,以后还想要入朝为官的子嗣随行保护,皇上允许了便是,如此有两个好处,一是他们以后都会成为太子的肱骨之臣,太子理当了解每个人的性情,能力如何,方便如后管理和安排他们,这算是给太子的实践机会吧!二是太子的安危可以确保一些,但可不能完全靠着这些世家子弟。臣子听说皇后娘娘很是宠爱鲁国公的孙女何玲儿…”

    景武帝眼前一亮,鲁国公只有一个孙女,一个外孙,皇后为了帮他制衡鲁国公,对何玲儿是百般的疼宠,有的时候也是会叫到宫中来小住几日,而鲁国公的长孙何铭对他的姐姐很粘,何玲儿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任谁说都不好使,包括鲁国公。

    若是说的急了,何铭便会嚎啕大哭,他一哭可是非要哭到见到何玲儿为止的。

    所以皇后每次将何玲儿叫进宫中,都会带上何铭,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景武帝再看向苏清的时候,眼中带着欣赏,可还有第二个问题,苏清尚未解答。

    苏清继续说:“至于镇藩的问题,皇上,虽然家父多年疏于兵法,可镇藩当是没问题的,否则今日皇上召他的时候他也不会接了,臣子可以请教家父,若太子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臣子再请示太子,用家父的办法,但最终的决定权是太子。况且,臣子说臣子相信太子能做到,皇上您信吗?但这话却是苏清的真心话。”

    景武帝听完伸手让苏清扶着他坐起来,看着苏清,他眼中尽是真诚和坦然,放佛他是真的相信子恒有那个能力。可景武帝知道,他说的不是事实,他又不认识景子恒,信任从何而来?

    不过苏清这么聪明,还有他父亲的帮忙,他应该有办法镇藩的,听他话中的意思,他是打算把镇藩的功劳给景子恒,不得不说,他比他父亲识大体,“你不在乎?”

    苏清一脸淡漠,“臣子在乎什么?臣子的任务只是保护太子,其余的事与臣子何干?”

    景武帝慧心的笑了,怪不得万圣法师说苏毅若得子,必然是保家卫国的料,他果然能保家卫国。

    如此…万圣法师说的另一个事,应该也是事实了吧?看来诏书也得准备着了…

    ……

    苏毅听完之后顿时觉得浑身冷汗,他这闺女是真大胆,平素看着蔫了吧唧的,没想到这么能说会道,不过…“落落,你可知道你这么说,万一惹恼了他,咱们侯府一干人等就没命了。”

    苏清当然知道,但她也知道景武帝不会的,景武帝是个多疑的性子,她见到他不行跪拜之礼,他会觉得新奇是不假,但绝对不会因为新奇就不杀她,可是他会先听一听苏清如何辩解,因为他会想会不会是有人背后指使,他想要将罪名扩大,波及整个侯府。

    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给了苏清机会,苏清认罪,但却说她是有正事,景武帝自然会想到镇藩的事和万圣法师的话,然后他会继续给苏清机会说,并且会一直听完。

    若是苏清一开始就规规矩矩的,景武帝听到她进言让太子去平藩,他会立刻勃然大怒,说她是图谋不轨,意图谋害太子,因此波及侯府,那就是她苏清的不对了。

    苏清自豪道,“父亲,其实皇上的性子只要利用的对了,有些事只要不过分他是不会计较的。”

    听了这话苏毅也想明白了,他突然更加自豪了,这么聪明的人是他的女儿!他能不自豪吗?“落落,今日确实有大臣出来张啰着让自家的儿子或者孙子跟去,其中有几个不错的。”

    苏清听到这整了整脸色,恢复一贯的冷漠,“都有谁,能力如何?父亲细细给儿子道来。”

    苏毅有种他是苏清的下属的感觉,他这闺女怪的很,平时也总出去玩,可对朝堂的事知道的却很少,她向来只关注鲁国公家的事,而且她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人家的人口以及关系如何的问题上,可以说她关注的都是跟朝堂一点关系都扯不上的事。

    还有她当儿子当的很起劲,她根本就没把自个儿当女孩!

    其实苏毅并不知道,她喜欢现在这样女扮男装的日子,若真的让她像别的大家闺秀那般走路忸忸怩怩的,学女红什么的,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痛快!

    “你这孩子,记着点你是女孩,以后没外人别把自己当儿子。”说完就开始说正事,“这次跟你一起随行保护的有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墨煦,今年十岁,他性子平和,待人礼貌亲厚。平北侯府的嫡长孙穆雨辰,十岁,为人很幽默,多和他相处挺好的,对了,你那个手帕交穆雨莹就是他的亲妹妹,纯鸯郡主是皇上亲封给他的未来媳妇。还有哲肃亲王府二老爷的嫡长子萧寒风,十三岁,嫡次子萧寒雨,十一岁,这两人的性子…为父不清楚。还有一个人是皇上开口要他去的,就是大老爷的嫡子萧寒苏,他这个孩子啊,呵,跟你倒是很像,冷酷着呢!”

    苏清眉头不禁皱了皱,“萧寒苏?是咱们的姓的那个苏?”

    见苏毅点头,苏清眉间带着几分好奇,“咦,是以我之姓,冠他之名了吗?”

    苏毅听到苏清这话立刻不悦了,严肃的说到,“胡说,以后不许乱说,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女孩子,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还有,他和你年岁一样,你们俩不合适。你可不要生了别的心思。”

    苏清顿觉好笑,她知道父亲虽然瞒下她女儿身的身份,却还是在乎她女儿家的名声的,但父亲却是误会了,“父亲,您放心好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定然不会让父母担心这个事的,更何况现在我还是您的儿子呀!此时他若是个美女,儿子给您娶家来又何妨?可惜无缘,他不是美女。不过…”

    苏清歪头想了会,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父亲,哲肃亲王府为何是姓萧?我记得咱们景朝不是规定外姓不能封王吗?否则那鲁国公当初肯定是要封王的啊,可为何姓萧的能封王?”

    苏毅听了前一句就放心了,苏清会这么说就说明她没有别的心思,起码现在没有。

    不过听到他的后一句苏毅不禁抚额,他真要怀疑他夫人是不是真的生了一对双胞胎,而眼前这个不是天天跑出门玩的儿子,而是那个养在僻静的庄子里的“闺女”了,他白了苏清一眼,语气中尽是鄙夷与嫌弃,“这你都不知道?”

    苏清非常诚实的点头,她是好宝宝,不能欺骗爸爸…

    苏毅翻白眼中,“那是因为哲肃王府是…”

    此时门外传来柳管事的声音,“老爷,少爷,宫中来人了,请老爷和少爷速去接旨。”

    苏毅和苏清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去前院接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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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表弟

    醉枝楼是京城中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楼之一,位于京城东街区最繁华的地段,一共有三层,一层给普通富户喝酒聊天的,并没有隔间,二层是包房,一般都是大富大贵的豪门流连的地方。

    最特殊的是三层,三层并非包房,而是隔间,听起来不如二层富贵,可实际上这隔间指的是实墙之隔的隐秘房间,隔音做的也非常好,除非在墙上开洞,否则任你耳力再好也是听不到里面的对话的。

    隔间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恭恭敬敬向坐着的那个人汇报:“少爷,小的打听过了,皇上下了明旨,现在已经宣到靖安侯府了。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靖安侯的嫡子八岁拜官。想来又要有一场风雨了,可起码当初的苏侯爷是十三岁才上的战场呢!”

    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没回应,小厮也没在意,耸了耸肩就回到门外继续等人,他家少爷和大少爷,二少爷过两天就要跟着太子一起去镇藩,所以今天就是出来喝酒放松的,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竟然提前出来让他去打听苏家的事?!

    他们府上和苏家不说是世仇,那也是不共戴天好不好?

    谁让那苏侯爷不知轻重的打了他们的世子爷呢!世子爷是文官,苏毅那一拳头打的他三天没下来床!

    苏侯爷完美的用拳头表达了什么叫做不作就不会死!因为从那之后他就被皇上夺了兵权,给了闲职,甚至连早朝都不用去上,要不是立过军功,他可能早就挂了!

    隔间内,男子紧闭双眸,如画般的剑眉却紧陇,手中不断的转着一只玉杯。

    半年,足足提前了半年,这一世苏清竟然提前了半年当上了太子殿中将军,非但如此,这一世竟然是景武帝亲封的,前一世明明是在景武帝驾崩之后,景仁帝封给他的!

    太子殿中将军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专职保护太子的护卫。

    男子突然睁开双眸,他有一双凤眸,妖冶动人,“看来这一世因着我的重生,已经有些事在改变了,只是不知道我和苏清妹妹的婚事可不可以变?如果苏清落说的是真的,那么想改变就只能从苏清下手了。”

    ……

    苏毅看着赵茹为苏清整好衣着,这才开口说到:“清哥,记住万事不可莽撞,当以太子的安全为优先,若太子出了事,咱们苏家…怕不止苏家吧!”

    苏毅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清哥,为父昨日听到消息,鲁国公进宫求见了皇上,推荐清平侯的长子张顺随行,这个张顺是清平侯的庶长子,清平侯没有嫡子,因此张顺现在是世子。”

    苏清点点头,清平侯家的情况到底如何她并不了解,她只查过鲁国公家的人员以及关系,因为她暂时还没打算跟鲁国公对着干,但如果鲁国公跟她不对付,那么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因调查过鲁国公,所以她知道鲁国公跟清平侯的私交甚好,那是古天成偶然探来的消息。

    与其说是私交好,还不如说清平侯是依附着鲁国公才有今日的权势。有了这样的关系,说他是鲁国公的爪牙一点也不为过,“父亲的担心,儿子知道。”

    苏毅见苏清这么镇定,有些疑惑,她真的知道吗?他这个闺女对于朝堂上的人员关系网并不了解,她真的知道他担心什么吗?苏清见他怀疑的看着她,方软了声音道:“一丘之貉罢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苏毅就明白了,苏清是真的知道,这下他安心了不少,既然苏清知道了清平侯府和鲁国公府的关系,她自然会防着的,加上那几个孩子家的人也会叮嘱的,“他比你们都大,今年十六了,少不得会仗着年龄大来欺负你们。”

    苏清冷哼一声,“都那么老了,也值得他自豪?再说我是御封的九品太子殿中将军,主帅是太子,何时能沦到他说话了?父亲放心,儿子虽然对外人不喜说话,但决不是软柿子!”

    苏毅听后赞赏的点了点头,他的儿子,他放心。

    赵茹见父子俩说完了,于是叮嘱道,“清哥,今日始冰,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仔细身子。”

    苏清很怕冷,今天是玄冬,也就是十月初一,因着日子冷了,十月就会飘雪了,因此景朝的人都管十月叫始冰,“母亲且安心,等着儿子归来,儿子回来时可要吃母亲亲手熬的粥。”

    赵茹目光柔柔,笑容暖心,点了点头,能听到自己的孩子说想吃她亲手熬的粥是她的幸福。

    ……

    一路行进,大军终于来到了义兴的城外,苏清却突然传出话说太子下令原地休息,过些时日再进城,当下张顺就不满了,“为什么过些时日进城?今日时间尚早,该是早些进城比较好。”

    苏清冷冷的扫过他,“太子的吩咐,你敢质疑?”

    张顺被噎住了,半天他才闷闷的道,“若是太子的吩咐,属下自然不敢,但不知真是太子的吩咐还是有人欺上瞒下,从九品的太子殿中将军,你觉得呢?”

    张顺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咬重了从九品这三个字。

    苏清斜眼看了看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看的张顺浑身不舒服,最后苏清说:“就地扎营,暂不进城!谁敢不听,军法处置!”

    说完就回了马车里,张顺恨的牙痒痒的,这一路上张顺被苏清压的死死的,见了他还得行礼,就是因为他是皇帝亲封的从九品芝麻官,而张顺现在尚未有任何官职,只是个举人罢了。

    太子景子恒见到苏清回来热络的拍了拍身边的坐位,“苏清来坐下,本宫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清看着景子恒的眼睛,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很专注,专注到苏清不得不去担心,此时她的身份是一个男孩子,可景子恒显然忘记了她是男孩子的事实。

    她实在是不放心,因此除了正事外基本不和景子恒说话。

    “殿下,您不应该什么事都问属下,属下只是一个九品将军,还是从九品,豪无实权,而且这景朝的天下以后会是殿下的,若殿下自己不去动脑想如何斗这些生了歪心思的人,谁又能真心的助殿下到最后?属下知道,殿下只是用人不疑,可皇上有句话说的对,叫防患于未然。”

    想了想,又说到,“况且殿下若总是一味的依靠他人,早晚会失去自我的。业精于勤荒于嬉。”

    景子恒被苏清训的面红耳赤,他不是不去动脑,只是看到苏清很自然的就信任他了,他都不知道为何,更何况…景子恒偷偷的瞟了一眼苏清,他很漂亮,听说他妹妹跟他长的一样…

    沉默了半晌,苏清叹气道,“一会叫上那几个人我们去义兴,先私下探访一下士兵为何哗变。”

    景子恒点头,“确实,既然士兵哗变,自然是有原因的,就算是受人蛊惑也要有一个蛊惑的原因,原因不同镇起来的方法也是不同的,说不定镇的好了,真能如你所说,做到兵不血刃呢!”

    苏清谦恭的答,“确实如此,凡事到底是有个原因的,哗变的是士兵,又不是什么将领带着叛变,士兵集体反抗肯定是有些什么事是他们受不了的,比如军饷连年不发,又比如为将的残暴不仁,导致士兵集体的不满和反抗,这都是可能造成哗变的,若我们找到原因,并解决了,这些哗变的士兵自然会有识大体的。”

    景子恒一路行来对苏清是越来越佩服,“好,本宫现在就召集他们几个。”

    ……

    景子恒将众人叫来,聚集在临时搭起来的帐内,“本宫打算带几个人先入义兴打探一番,为了不引人注目,就不要都去了,就由殿中将军苏清,穆雨辰,墨煦,还有…”景子恒看向张顺,张顺起身正要行礼答应,景子恒却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说:“还有萧寒苏,就你们几个吧。”

    张顺一愣,立刻反对,“殿下,此事不妥,他们年岁太小,没有实力保护殿下的安全,属下…”

    景子恒面露愠色,“怎么,你是怀疑本宫看人的眼力还是怀疑父皇的眼力?苏清是父皇亲封的将军,能力自然是有的,而萧寒苏又是父皇开口让他来的,说明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你此番怀疑,到底是在质疑本宫还是质疑父皇?”

    张顺连声道不敢,可心中却把苏清和萧寒苏骂了个遍,景子恒见这样,巴掌打完了,该给甜枣了,“清平侯世子,你也知道咱们几人中就你年岁最长,本宫和殿中将军若都离开了,那些亲兵就没人拘着他们了,好歹你也是个举人,年岁阅历自是不错的,也只有你能拘束他们了。”

    果然张顺听了这话脸色好了点,“是,属下知道了。”

    挥手让他退下之后,景子恒对萧寒风和萧寒雨说,“我们走了之后就靠你们来约束了,那张顺不可靠,劳烦二位盯紧了他,莫让他私下传了消息进城。”

    萧寒风和萧寒雨点头,他们猜景子恒就是这个意思,只是面上却不好跟张顺闹的太僵,此刻听到太子这么说,他们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敬畏来,他以后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吧?

    苏清也偷偷的看了一眼景子恒,他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只是缺少实际的锻炼,她正是想着让他多锻炼锻炼才会提出进城去查,实际上她早就派了古天成和古天啸把城中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可有些事她来说,不如让太子亲自去看,更能增加他的上进之心。

    景子恒跟萧家老大和老二说完又说,“五表弟,这次把你当了挡箭牌你可莫要不高兴。”

    苏清有一瞬间愣住了,她看向萧寒苏,他是太子的表弟?那哲肃王府会被封王是因为这个关系?可她的惊讶也只一瞬间就没了,但却没有逃过距离她最近的墨煦的眼。

    他珉唇悄声问,“殿中将军,你该不会不知道寒苏其实是太子的表弟吧?”

    苏清侧头看了一眼墨煦,他有一双大而纯净的双眼,在浓黑的睫毛下就更显得纯净透明,就放佛是刚降生的婴儿的眸,怪不得父亲要说他待人很亲切了,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他眼睛这么明亮纯净,心灵定然也是好的,于是她点点头承认,“不知。”

    如此简单的回答,却让墨煦震惊了,可更让他震惊的是苏清接下来的问题,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批判,“何德何能,外姓封王?裙带关系?甚是丢人!”

    *(大家猜猜,哲肃王府为何会被封王?真的是裙带关系?

    还有开头的那妖冶的男子是谁?猜对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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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八卦(求收藏推荐)

    其他话且不提,就裙带关系这四个字已经砸的墨煦晕头转向了,他怎么没想到苏清竟然会不知道哲肃王府的来历,一个亲王府被省去亲字自然是因为他们并非姓景,但却是景家的救命恩人!

    至于裙带关系嘛,聘婷郡主是嫁进了王府,而不是因为她的下嫁才让萧家封王…

    此时景子恒注意到墨煦和苏清似乎在聊着什么,心头莫名的升起一抹不悦,他故意忽略掉这份不悦,好奇的问,“苏清和墨煦在说什么?聊的很开心?”

    墨煦躬身行礼,“殿下,不是的,属下与将军在商量一会入城扮作什么人合适。”

    毕竟几个人一看就知道都不大,若说扮成商人自然是不妥的,商人都十来岁的小孩?若是来进货的,不被抢劫才怪,若是卖货的,可他们一点商货都没有,卖什么?显然商人是行不通的。

    景子恒也头疼,他们都还是小孩,虽然现在都穿着成年男子衣衫,梳着弱冠发式,可一看也知道没有那么大。他是从宫中长大的,对这些事他不熟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扮成什么才合适。

    刚刚跟萧寒苏说完让他不要生气,他虽然没回话可景子恒也只是场面说说,并不指望他回答什么,之后他就问及了这事,没人想到扮成什么,于是他想要问苏清,结果看到他们在闲聊…

    景子恒当下就不悦了,苏清话少,他只有在正事上会多说话,因为他怕话没表达明白会造成误解,可除了正事之外,无论景子恒跟他说多少话他都是几个字打发他。可刚刚他跟墨煦一定在说什么,而且似乎说了挺多的样子…“那苏清,墨煦两位的讨论可有结果?”

    苏清一贯冷漠,她不说话就是暂时还没想到,她把所有的事都考虑过了,惟独忘了考虑他们如何进城了,毕竟她并非真正的八岁小孩,有的时候真的会忽略掉自己的年龄问题。

    萧寒苏眯着眼,快速的唆了一眼苏清,然后开口:“殿下,听闻义兴每年始冰月中之日都会有糖人节,而这糖人节嘛,自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周围的几个镇也会有孩子来凑热闹,甚至提前几天来也是有的,如此我们何必扮成什么?本就是孩子,就当是来抢糖人的又如何?”

    今天是始冰初七,距离月中还有八天,现在来岂不是太早了,提前几天也不是这么个提法吧?于是苏清丢出了自己的问题,萧寒苏冷笑一声,“早?恐怕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有孩子进城了!难道殿中将军不知,此次镇藩为何这么急?”

    苏清不知道,她只知道皇上要父亲来镇藩,父亲也没提为何这么急,说明父亲也不知道…

    她突然想到萧寒苏说的糖人节,再和镇藩的事联系到一起,她便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眼中寒芒闪过。果然,如果父亲来镇藩,不管结果如何侯府都是要被除掉的。

    因为义兴城中有很多孩子,若父亲是发兵镇压,虽然父亲久不上战场,可当年的威风足以震慑这些哗变的士兵,他们若是害怕了就一定要找个挡箭牌,那么定会想到无辜的孩子,到时候皇帝再用手段炒作一下,父亲伤及无辜**的罪名就定了,若再有人死了…结果就趁了皇帝的意了。

    可若父亲不发兵镇压,先去想办法解救孩子们,但凡只要迟个一天两天,皇帝就能以延误军机等各种理由将父亲处置,甚至还能给父亲扣上一顶佣兵不返,意图谋反的罪名!

    想到此苏清双拳紧握,帐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而苏清本就冷漠的气质此时更加冷漠,放佛谁若敢靠近她定然会被冻成冰块一般。

    墨煦下意识的远离了她一点,景子恒则很尴尬,萧寒苏一说他就明白父皇的用意了,只是那是他的父皇,他能说什么呢?

    子不嫌父狠,更何况他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为了景朝的天下。

    帐内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大概就只有萧寒苏了,只是他眼中闪过一抹疑虑,继而说:“殿下,打算何时进城?”

    景子恒不禁扯了扯嘴角,却是很感激萧寒苏此时转移了话题,他表弟和苏清一样都是清冷的性子,自然不会为苏清的冷漠气质所动,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他若不是这几天的相处,习惯了苏清的清冷,许估计此刻都不会动了,“现在吧!趁早。”

    ……

    入了城五人首先寻了一家比较大的客栈,要了五间上房住了下来,苏清的身边是她的小厮水风,其实他也是苏清手下的四大暗卫之一,只是他被明化为小厮罢了。

    此刻水风正在跟苏清汇报他得到的消息,“少爷,属下打探过了,太守韦载鼓动士兵的那些话有的是真有的是假,但就是这样真真假假才让士兵们更加激愤了,司户的说辞却是真的,如今义兴的帐户内恐怕连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有司仓,诺风去看过,粮仓内根本就是空的!”

    苏清轻揉着眉心,好看的桃花眼紧闭,淡淡的开口问,“我安排你做的事你做好了吗?”

    水风点头,“属下已经分派给古天成和古天啸了,少爷只需想办法把太子不动声色的带过去就行。少爷…恕属下直言,这些事都是少爷帮着太子做的,为何这名都让给了太子?少爷甘心?”

    苏清动作停住,睁开眼睛直视水风,“水风,若是我自愿给他的功劳,自然是甘心的,可若我不愿,谁都不要妄想去抢!抢了我的,要么还回来再磕头认错,要么…身败名裂!”

    她这样的想法跟她非黑即白的性子很相符,对于功劳也是一样的,她的功劳,她若是愿意给别人那是她自愿,可若是她不愿意给的,你若敢抢,就要做好准备去承担后果。

    只是此刻的苏清并没有想到,这一世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敢跟她去争功,抢功。

    ……

    既然是要调查哗变的原因,自然得去繁华的酒楼听八卦了,客栈里多数都是外地人,在这里能打听到的很有限,于是景子恒一行人打算上街走走,苏清示意水风去问问最繁华的街道在哪儿,水风立刻会意,张嘴喊道:“掌柜的…”

    谁知道除了他还有别人也一同开了口,正是萧寒苏的小厮笑天。

    就在水风怔愣的瞬间就听笑天笑着对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我们家几位少爷初次来抢糖人,想着先来玩玩,可又不知哪里热闹,不知掌柜的可知道哪里的街道最热闹?最好有酒楼饭馆的,玩的累了还可以打打牙祭。”

    掌柜的笑着回:“哟,这您可是问对人了,咱们这义兴啊,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唐人街了,出门直走到街头右拐就能看到了。对了,等月中还要在唐人街上抢糖人呢!唐人街上有两座最出名的酒楼,一个是客莱欣,一个是佳酿坊,这吃的啊就更多了,最好吃的小吃要属街尾那家小馄饨了,那是我们义兴最出名的小吃。但…不是小的自夸,咱们客栈的甜点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苏清心中一动,冷哼一声,“走了。”

    说完率先迈开脚步,水风赶紧赔笑着跟了上去,掌柜的脸色尴尬,笑天打圆场说:“我们这位小公子就是这脾气,为人冷傲着呢!掌柜的,谢了,这是我家五少爷的一点心意。”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丢给掌柜的,然后行了半礼就追着几人而去。掌柜的看着这个荷包不禁叹气,“这五位少爷,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尊贵,能在他们身边混饭吃的小厮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瞧瞧这会办事的…”

    说着颠了颠,满意的揣进袖兜里。

    几人出了客栈就顺着掌柜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为了多听听多看看,他们并没有骑马或者坐马车,而是步行。来到唐人街几个人就径直去了客莱欣,正准备往楼上走就听到有人在八卦。

    “你听谁的?皇上真的派了他那个才十岁的儿子来镇藩?”

    言语中尽是不看好,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鄙夷之气,景子恒面色冷了下来。

    苏清不动声色的拉了他,继续往上走,但脚下却狠狠的一用力,咔嚓一声,上楼的楼梯断了一阶,水风适时出声,“呀,少爷小心!掌柜的,你们这台阶怎么回事,竟然断了一阶,差点伤着我们少爷,若伤了我们少爷你万死都不足以弥补!赶紧过来修!少爷们,先坐楼下吧?”

    掌柜的听声也过来忙陪不是,苏清几人又转身下了楼,寻了一处僻静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

    虽然几个人都是孩子,但看衣着也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会喝酒是很正常的。

    那边说八卦的几个人瞧了一眼,看几个孩子中年岁大一些的在讨论一会去哪玩,于是也没多想,继续说了起来,“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怎么想的,一个十岁的奶娃娃,能成什么事?恐怕连刀剑都没见过,让他来平藩?真是可笑!”

    此时另一个看起来一派书生气,斯文儒雅的人不赞同的道:“皇上既然敢派太子来,那肯定是有把握的,武帝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你们且想想,若是太子平了这事,对日后太子登基也是一种保证啊,”说完他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希望太子能对得起皇上的期待,对得起景朝。”

    苏清听到这话,看了看窗外,恰巧看到一个卖风车的,于是吩咐水风:“去买个风车。”

    水风知道苏清这是借口让他去跟诺风他们吩咐一声,查一下这个书生的底细,说不定他是个得用的,水风觉得太子真幸福,能得到少爷这么暗中为他劳心劳力。

    那边八卦的人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哪怕是富家子弟也是孩子,还玩风车!

    此时一开始说话的人说,“武帝不是个昏庸的?他重用佞臣,亲小人远贤臣,这是好现象吗?”他突然激愤了起来,慷慨陈词,“就说这韦太守,他也是个奸的,不然他为什么鼓动这么多士兵哗变?说粮饷有三年没发了,朝廷傻吗?三年不发粮饷,那不是要逼死士兵?到时候都反了,遭殃的是谁?所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到这,他突然喟叹了一句,语气有些哀伤,“曾经我也想过要去充军,但我是冲着苏家军去的,结果呢?苏家军被皇上忌惮,苏侯爷被罢免兵权,给了那个居心叵测的鲁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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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酒水

    景子恒听到这话心如刀绞,下意识的看了看苏清,对于他父皇做的事虽然过分了一些,可父皇何尝不是为了景朝考虑?但是…

    他想,这些人这么批判他的父皇,他应该生气才对,可莫名的他并不生气,反而担心苏清会因他父亲的事,而对他冷了面孔,他怕他会不高兴。

    他认识苏清不过第七天,重要的是苏清是个男子!景子恒觉得他可能是病了,要不为何会把苏清当成女孩子看待?也许是他长的太妖孽了?苏清的长相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大概能与他匹敌的也只有他的双胞胎妹妹苏清落了。

    他骨架很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皮肤又是白皙无暇,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可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但该死的,景子恒就是被这份冷峻深深的吸引住了。她两弯柳叶吊眉梢,隐然间又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点不似武人一般粗犷,低垂的睫毛下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景朝以桃花眼为最美,当初的侯夫人赵茹就是凭着满腹诗书和那双桃花眼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虽家世不好,但听说求娶之人排队能从城东到城西。

    苏清显然承袭了赵茹的美貌,鼻子高挺,更像苏毅,嘴唇更是如水蜜桃一般的粉红色,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邪恶的念头,很想上去狠狠的咬一口,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又能让人的一腔热血冷却下来,感觉很矛盾,却在他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此时那边八卦继续:“兄台莫要乱说话,虽然现在咱们义兴这没有人管着了,可你又怎么确保没有那恶意的人,拿你去邀功?”说话的是那书生,他看了看周围,现在不是饭口,人也不多,他们的周围只有这么几个小孩倒也没在意,“我也听过苏侯爷的事迹,我真心佩服他。”

    “是吧?苏侯爷的功绩,谁能比得过?那鲁国公他干了什么就封国公?他…”

    啪嗒,

    苏清将面前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打断了那人的话,语气寡淡,“苏侯爷的事迹本公子也听过,家父也很佩服他,但家父教导我一个词,叫功高盖主,还有那鲁国公是一介文臣,他哪来的兵权了?真不知道这位大叔你是真的佩服苏侯爷还在抹黑苏侯爷,你的这些话若是传了上去,被你口中的那个佞臣听到会不会添油加醋?到时候苏侯爷一家真的要感谢你送他们上西天了!”

    苏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义兴现在乱的很,太守鼓动士兵哗变,正在这个档口若是再传出这样的话,可不是让景武帝越来越忌讳他父亲吗?

    说不定这边的事一了,然后景武帝一道圣旨,侯府就会满门抄斩了!

    这人若是真心的维护他父亲她自然高兴,可兵权给了鲁国公却是假的,很明显这就是在造谣,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居心还尚不可知,也许他是真的不知情自己乱想的,也许是背后有人鼓动的,无论哪一点他都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

    若是有人鼓动,她父亲已经被削了兵权,闲赋在家,又会碍了谁的眼呢?

    那人被小孩子如此训斥,不由得面红耳赤,当即大怒,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也只能愤怒的吼道,“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墨煦起身,对着那人行了半礼,他是本着起码的礼仪,“先生,佩服人是用心佩服,并非用嘴,家父曾训诫小可,要多做事少说话。尤其是胡话更该少说。怎地先生这么大年岁了竟然连这起码的道理都不懂?说我等是小孩,可连小孩都懂的道理先生却是丝毫不理解,为什么呢?”

    穆雨辰呵呵的笑了,“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啊,是到死都不明白他这一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维护一个人固然是好的,只是朝堂上的事,岂是我等白衣之辈能说道明白的?更何况大叔的维护是真心还是假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大叔,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莫要较真托大,莫要信口雌黄,否则最终是害人害己。只是我就怕大叔没命等到害人的时候就…呜呼哀哉!”

    说着穆雨辰还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来。

    苏清眼眸冰冷,伸手抓起茶碗,猛地一口灌了下去,随后她噗的一下又吐了出来,还咳了起来,景子恒紧张的伸手敲了敲他的背,“你没事吧?你该不是不会喝酒吧?”

    苏清没回答,垂下眼睑,看到她面前是一只半大酒碗,和茶盏的大小几乎一样,加上刚刚她正气愤,于是也没多想,可是,这个酒碗好像不是她的…。

    她看向被她喷了一脸酒水的萧寒苏。

    萧寒苏寒着一张脸,用冷眼使劲的瞪着苏清,可苏清本身也是一块冰,自然不受影响,于是萧寒苏觉得心里更加郁闷了,猛地转头怒瞪刚刚八卦的那个男人,要不是他,苏清岂会气到抓起他的酒碗喝?

    当时他也是惊呆了,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清已经喷了他一脸了…

    笑天笑嘻嘻的拿出帕子:“五少爷,您先擦擦脸,您可不要生气,您一生气小的遭殃,我冷…”

    墨煦和穆雨辰忍着不敢笑,他们和萧寒苏相识很久了,知道若笑了的后果会是什么样。

    他们的相识…用穆雨辰的话说,萧寒苏一出生他们就认识萧寒苏了,因为当初萧寒苏满月的时候墨煦和穆雨辰的母亲各自抱着他们去给萧寒苏过满月,因此“相识”了,然后打小玩到大。

    ……

    “冤枉啊,天下难道真的没有王法了吗?求老天爷开开眼吧!”

    正当萧寒苏用冷眼对说八卦那人进行千刀万剐的时候,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带着一双儿女,跪地行进,手举白条,上面用血写的几个字:贪污栽赃,鼓动哗变,害人性命,不得好死!

    景子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睛睁大,贪污,鼓动,害人性命,条条都是死罪,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有什么冤情?这么说有没有证据?

    蓦地看到她跪过的地上脱出一条血路…

    此时听到外面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议论,“这人,真是可恶,也就太守人好,心善,念着祸不及妻儿,才没有处死她,她不但不懂感恩,还想要恩将仇报,冤枉韦太守。她丈夫做下那等害人的事,她还有脸出来,还妄想要栽赃给韦太守!真是不知好歹!”

    话音刚落一队官兵冲了出来,拖起女子和她的儿女就要走,景子恒下意识的大喝:“住手!”

    萧寒苏瞥了一眼依然淡然冷漠的苏清,接过笑天手里的帕子看向外面,笑天意会,立刻飞身出去,对着拖着那女子和孩子的官兵一人赏了一脚,将他们踹倒在地,然后将母子三人护到身后,“你们进酒楼里,待在我们少爷身边,绝没有人敢碰你们一下!”

    那女子惊魂未定,可她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最糟的准备,若她的一双儿女能逃过去她便无怨了。于是想也没想就抱着孩子进了酒楼。

    谁知正好撞到想要逃跑的那大汉的身上,苏清眼眸微眯,穆雨辰笑着的对那大汉说:“我说大叔,我们的话还没说完,怎的要走?多留会儿看看热闹吧!”

    说完从暗处闪出来一个人擒住他的胳臂背到身后,然后推着他来到苏清的面前,冷声道:“安静的在这候着,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是否还有命在!”

    说完转身顺窗而出,帮着笑天对付那些官兵,苏清看着外面的混乱,叹了口气,“诺风,把天成和天啸叫来,快点解决这帮人。”

    此时酒楼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的出来了,这些人的来历不凡,他们身边的人年岁也都不大,但却这么厉害,重点是他们敢跟官兵杠上!

    景子恒看着苏清,笑着说:“我以为你身边只有一个水风。”

    景子恒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没话找话型的,但苏清却是想多了,然后误会了。

    按照她的性子是不会回答的,可因为她误会了,她不想让景子恒猜忌,省的以后他上位后不安,因此回到,“四个,古天成,古天啸,水风和古诺风,诺风是他们的老大,水风功夫最差,因此沦为了我的小厮。”

    说是最差,但以他现在的年纪能有这样的造诣已经是很好了,只是苏清对他们的要求远不止这样,因此她才觉得差。

    景子恒并不认为当苏清的小厮不好,反而他却觉得水风才是最幸福的人…

    ……

    街上因为这事的发生和古天成,古天啸的赶来而变的混乱,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的冷清,只听的这一处的打斗与刀剑相撞的声音,从街头到街尾所有的铺子都关门,不敢做生意了,而客莱欣的掌柜的也吓得瑟瑟发抖,抱着头窝在柜台之后,身子却抖得跟筛子一般。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外面除了躺在地上的官兵哀嚎之声外,再无任何的声音,苏清搁下茶盏,凉凉的开口讽刺:“你的小厮也不过如此,速度太慢了。”

    古天成和古天啸是后来的,可他们两人各自解决的官兵都比笑天解决多的多,所以苏清才会这么挖苦他,只因苏清感觉到了,这个人似乎在抢她的“功劳”,从客栈到这里解救这妇人…

    虽然苏清并不在乎这点所谓的功劳,但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我给你的是我给的,我不在乎并不代表你可以来抢!

    萧寒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邪魅性感,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我以后若入朝便是文官。”

    意思就是他以后是文官,身边的人有能力足够保护他行了,但若苏清入朝,注定会是个武官,因此他身边的暗卫必须要有很高的功夫。

    没有好功夫凭什么上阵杀敌?除非是去做冲锋兵!但显然古诺风他们四个不是,他们四个是要保护主帅,保卫国家的!

    萧寒苏不开口则矣,一开口万里冰封,客莱欣内的人都不自觉的抖了抖,只有苏清丝毫影响都没有…

    可是她现在心情却很不爽,因为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萧寒苏!

    听着外面士兵哼哼唧唧的声音,她闭上潋滟的双眸,朱唇轻启,吐出一个字,“烦。”

    古诺风,古天成和古天啸一听,迅速动了起来,绝对不能给自家少爷丢脸,因此几个人的速度更快了,只一眨眼的工夫刚刚还在哼唧的官兵就只见张口,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景子恒看了看苏清和萧寒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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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粮仓

    一阵风吹过,也不知是谁家挂着的风铃随风而动,传来一阵悠扬的叮当声,叮叮叮咚,咚咚叮叮…清脆悦耳,放佛是一曲自然的曲调,洗涤着人心中的烦闷。

    苏清紧闭的双眸,不忿的心情也终于平静了,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这么生气呢?又是为了什么生气呢?若是她父亲的事,她确实容易心浮气躁,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最亲的人只有她父亲,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世都一样,因此只要涉及到他父亲的事,她很容易就会动怒。

    可这次呢?

    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一次的事幕后策划的功劳到底归谁,虽然她针对萧寒苏是因为他想抢,可对于他说的话,她发现无法反驳时却是那么不服气,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不服气。

    景子恒一时看苏清看的入了迷,竟完全忘记了正事。苏清望向外面,风铃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放佛一首悠扬的曲子,许久她才淡淡的开口,“恒公子不问问她们为何跪地喊冤?”

    景子恒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看她看的有些入迷,心中懊恼不已,苏清是男孩子,他不该有那些龌龊的心思,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会不会翻脸,会不会以后都避着他?景子恒不知道,可他不想这样,也许他只是透过苏清喜欢上他的妹妹罢了,一定是这样的!

    只要可以娶到她的妹妹,他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

    “对,刚刚太过混乱倒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景子恒歉意的笑了笑。

    那女子非常害怕,而且她看到了景子恒看苏清时的眼光,她很惊讶,不过却聪明的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们几个孩子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得罪官兵,看来来头不小,听说太子到了…

    她赶紧拉着一双儿女给几个人跪了下来,但是因为腿上伤痕累累,跪下的时候痛的她冷汗直流,苏清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萧寒苏自然也没说话,倒是墨煦开口了,“夫人还是起来吧,我差人去给你请个大夫,先替你包扎一下。”

    女子摇头,看了看几个孩子,虽然都是孩子,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却不容人小觑,虽然不知道昨日那大人说的是跟谁说出冤情,但他们既然救了她,也许就不是巧合,“小妇人洪潘氏是城西三里坡人士,夫君是司仓王凛的主簿,原本家里的生活也算不错,可是去年却生了变故…”

    ……

    景武帝十七年,当时景武帝的身子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从那个时候起,景武帝就把太子带在身边了,当时正赶上义兴等几个郡县出现了景朝建立以来的第三次自然灾害,只不过是洪灾,很多人家的粮食都被洪水席卷一空,义兴还好,受灾程度只能算是中等灾情。

    景朝自建朝以来,一直都是风调雨顺,除了个别地方有过两次旱灾,义兴这的灾事是第三次,边关也因大将驻守一直很安稳,因此国库还算充盈,景武帝当即派钦差前来督办开仓赈灾。

    但那钦差到了却没有开仓,反而只将重地灾情的地方开了仓,解了灾情,惟独义兴没有。也因此激起了民愤,被义兴的太守韦载称之为是乱民暴动。

    他派兵镇压,结果没镇压住,粮仓被民众打开,结果里面竟然连一粒米都没有!于是司仓王凛被太守韦载苛责,同时韦载立刻命令将自己家的粮仓开了仓解了灾情。当地百姓对韦载是奉为神主,但不知是谁又说起了义兴仓没有粮食的事,于是灾民们又愤怒了,都说要不是有韦太守他们岂不是要饿死?后来韦载称他会查明真相。

    可第二天司仓王凛说查到犯人了,就是他的主簿洪氏,洪氏大喊冤枉,却被责打的皮开肉绽,但他依然没有承认,王凛趁他晕死过去的时候让他画了押,洪氏就被定罪了。

    后来韦载来到洪氏的家中,对潘氏说,他其实并不相信是洪氏做的,毕竟洪氏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下县主簿,哪有能力吞下三个粮仓的粮食?除非他的背后还有人,只要案子呈到刑部,一定会有人察觉不对的,但眼前潘氏几个人却是很危险,因此韦载提议让潘氏化名住到他的府上,就说是韦载的妾侍,只等真相大白之日,她就可以与洪氏再续前缘了。

    潘氏一时拿不定注意,韦载就带着她去了大牢,洪氏听了韦载的建议之后,虽然犹豫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韦载又询问了洪氏有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无辜的,洪氏到底是为官的,虽然同意了夫人去他那躲着却不肯告诉他,只告诉潘氏一个人。

    从大牢出来后,潘氏就带着一双儿女,更了名住进了太守府。

    她相信洪氏一定能等到翻案那日的,直到年前的腊月,他被判了死刑,因洪氏有官职在身因此折子呈刑部审批,潘氏每日盼着,可她没想到折子虽然到了刑部,但刑部的人早被收买了,洪氏直接就定罪了,他直到死都一直称他是冤枉的,可所有的官员同气连枝,对他的冤屈视而不见。

    阳春三月的时候,他被押往刑场,砍了头。

    潘氏手中握有司仓王凛私吞粮食的证据,但她谨记洪氏的话,从来没有告诉韦载,她只以为洪氏是怕王司仓后台太大,连累了韦载,可后来听说韦载鼓动士兵哗变,她心中生了疑惑,偷偷的跑到城外的小村落里找到证据,一看之下才知道,原来私吞仓粮的主谋竟然就是韦载!

    他意图谋反,但却没有理由,因此握着官兵们的粮饷不肯发放,对下面却说他一直在督促,结果两年无果,这期间他曾自己“掏腰包”发了一回粮饷,让大家没有饿死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因此这里的兵士们都非常的尊重韦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而潘氏知道了之后曾试图去说,但却引来将士们的不满和责打,韦载及时赶到救了她,并称她精神不好,随后便将她带回府中,他一直私下逼问她证据在哪,还有什么人知道…。

    ……

    苏清只知道韦载能鼓动士兵哗变是因为士兵们一直没拿到粮饷,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猫腻,嗤声道,“韦载倒是聪明。”

    景子恒压着心中的怒火,眼看着就压不住了,萧寒苏开口道:“当真是好‘太守’。”

    苏清和萧寒苏的声音冷淡如冰,瞬间浇熄了景子恒的愤怒,景子恒知道此时愤怒也无用,但他就是生气。

    萧寒苏说的好,自然是贬义词,并非真的说他好。他一边建立起他的善人形象,一边私吞粮食,银子,然后陷害别人替罪,还鼓动士兵哗变,借以达到他图谋不轨的目的。

    景子恒深吸一口气,看向妇人问:“那证据现在在何处?你若信得过我们几个,就带我们去找,我保证一定为你的亡夫洗雪冤屈,让罪魁祸首伏法认罪。”

    妇人抬头快速的嗦了一眼景子恒,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况且衣着不凡,身上更是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尊贵,加上年龄十岁上下,妇人大胆的猜测他也许是太子。

    但她依然得防着韦载,万一他玩手段,故意找了几个孩子来骗证据呢?“在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只有小妇人亲自去才能拿到,但小妇人有一请求,那小村落因小妇人藏匿了证据和人证,被韦载盯上了,此时…恐怕已经沦为了人间地狱。若公子可以救他们脱离苦海,小妇人才肯交出证据。”

    景子恒抬眼看了看外头,时间尚早,若现在去也是可以的,于是点了点头,诺风早就已经备好马匹和马车了,景子恒看到这些的时候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也许苏清对这一切早就知道了,只是想要让他亲眼看看,然后让他亲自解决吧?

    这一瞬间景子恒觉得如果他不能做一个好皇帝,他不仅是对不起景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如今苏清为他做的了,虽然苏清也是有目的的,他是为了靖安侯府,可这个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清这份心。

    他心中突然大定了,不论如何,他一定信苏清到最后。

    ……

    马车一路行进,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城外的小村落外围,这里四周树木环绕,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很有生机,看着这一切,谁能想到在这个村落里曾发生过那么多惨不忍睹的事。

    进村只有一条小路,众人沿着小路走,却发现路上有着很鲜明的拖曳的痕迹,而且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被拖曳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村口有一汪池水,如今也被血染红了,池水中漂浮着几具腐烂的尸体,腐烂的尸臭味扑鼻而来,景子恒下意识的捂住口鼻,饶是这样他依然能闻到,他转身忍不住的吐了。

    苏清前世是武警,虽然还未毕业,甚至可以说刚刚进入部队下的武警学校,但她是见过死人的场面的,当时那尸体也发臭了,第一次苏清也是捂着口鼻,结果被她爸爸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知道景子恒一直在宫中生活,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宫中虽然也会有宫女什么的莫名死亡,但他应该不会知道,更不曾见过,今天算是他的第一次吧?她转头看了看萧寒苏,他依然寒着一张脸,放佛面瘫一般,至于墨煦和穆雨辰也没好哪去,不过是比景子恒好点罢了。

    半天墨煦忍着想吐的冲动对景子恒说:“公子,快走吧,先拿了证据再说,这里的情况需要具体了解一下,再想办法解决,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您也不要太着急。”

    景子恒点点头,墨煦人如其名,很温暖,他很会体贴人,很典型的暖男,苏清看了一眼墨煦,觉得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哥,没有变成纨绔还能这么为别人着想,着实稀奇。

    但是墨煦不会知道,证据已经不在这里了,妇人只是单纯的想要救这里的人罢了。

    *(又是新的一周,十一月份了,我这天气又冷了,我都不敢随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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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真假(求收藏推荐)

    几个人拖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往村子里走,突然听到一声喊,“扫把星回来了,快抓住她们交给大人咱们就不用受罪了…”

    声落便有六七个人拿着扫把,铁锹等“武器”向几个人冲来,嘴里还丝毫不饶人的骂骂咧咧的,这些人都是些上了年纪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人,苏清很下意识的挡在了最前面,护着景子恒后退几步,将她们打来的武器一一挡了回去,最后她虚晃一招趁着众人害怕迟疑的工夫缴了她们的兵器扔到一边。

    水风正好这个时候追了过来,见状赶紧跑了上来,“各位,不要惊慌,我们来只是为了帮人找样东西,而且绝对不会让你们再被人这样对待了…”

    他追上来之前诺风已经告诉过他,客栈里发生的事了,因此他知道主子们是打着什么旗号来的,加上一路过来看到的一切,联系之前他打听出来的消息,不难猜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凭什么保证?”静了一会一个胆子大点的妇人说道,若是以前她们也许没有这个胆子,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她们不学着大胆一些真的不行,家里身强力壮的人都倒了,只能靠她们了…

    其他人还想动手,可想到苏清那诡谲的身手和那张寒冰脸,转而说道,“对啊,凭什么?!”

    穆雨辰饶有兴趣的捅了捅墨煦,“苏清和寒苏的寒冰脸还能吓住七八个人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赞美,可细品就知道了,这七八个人都是妇人不说,还都是上了年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妇人,吓住她们是值得骄傲的事吗?不是应该觉得是仗势欺人吗?

    此时景子恒站出来,打算说出身份,“本…”

    苏清适时的咳了几声,阻止了景子恒的话,水风赶紧解释,“你们都知道赵包赵大人吧?他公正无私,上不畏强权,下不畏富贵,你们就是不信我们少爷,也要相信他吧?若他肯出面帮你们,你们的冤情与无辜一定会昭雪的。”

    大家都面面相觑,虽然这么说是不假,但是赵包大人只是个从七品的官,再说了他的管辖范围又不是义兴。

    水风又道:“你们别不信,那赵大人可是我们少爷的舅爷,再说一般人还真不敢动他,怎么说他都是京城靖安侯府侯夫人的叔父不是?”

    这小村落偏僻,并不知道靖安侯府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势力,又是几品官,可一听是京城的还是侯府,她们就觉得这靠山肯定行,于是大家很自然的就认为水风这保证肯定是准确的了。

    但是水风说的确是事实,赵包是赵茹的父亲赵老爷的嫡亲弟弟,也是苏清的舅姥爷,这还是苏清临行前苏毅告诉她的。

    因为赵包的性子耿直,不懂变通,因此一直都是从七品就没升过,要不是有侯府暗中照应,他估计早就被人弹劾了,当然弹劾用的肯定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不过却是一定会成立!

    苏毅虽然没有了实权,但这样的小事倒还能帮衬,也因此赵包才能一直相安无事的做他的从七品下县县官。

    见那些妇人有些相信了,穆雨辰眼珠一转,说道:“大婶,大娘们,如果大家想要尽快脱离这种情况,就要将这儿的情况跟我们说说,然后我们回去才能跟赵大人汇报不是?更何况我们来找的东西也是很重要的,也许可以帮你们呢…”

    苏清截断他的话说:“没用的,东西不在这。”

    穆雨辰一听双眸睁大,潘氏听到这话也惊的抬头,他竟然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跟着她来这里?苏清看着潘氏说:“是不是只有我们解决了这里的事,你才肯相信我们?”

    潘氏点点头,“这里是因为我们家才…当初我的丈夫曾私下调查过,而且找到了证据,证据原本是藏在这里,只是上一次我来这里偷偷的看过之后就转移了藏匿的地点,同时在太守府里我也遇到了证人,连同她一起藏起来了,韦载并不知道,他只以为证据和人证都被藏在这里,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个村子会是现在这样,确实是我害的,她们管我叫扫把星也没错。”

    景子恒当机立断,“好,苏清,把水风借我用用?我要让他去通知萧寒风,带一小队人前来,保护他们。对了,你舅爷在哪里做官?”

    既然他暂时不适合出面,那就只能借助苏清的舅爷了。

    水风得意的替苏清回到:“这事我们少爷在走出客栈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天成和天啸去做了。”

    景子恒看着苏清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此时那些妇人也看明白了,这些孩子真的是有能力的人,而其中又以这个一身鸦青色锦缎长袍的人为尊,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

    折腾了一天终于回到客栈,景子恒心情沉重,韦载就因为这样一份证据就将那村落里的男丁全部抓起来拷打,不仅如此,还对他们的妻子加以羞辱,很多人不堪忍辱,为保清白当场自尽,有的当场自尽不成,事后也悬了梁,孩子们更惨,韦载竟然把那些孩子送给喜玩娈童的人…

    他闭上眼睛,心情却是久久无法平静,大景朝建朝十八年来,一直风调雨顺,他在宫中所见的,也都是祥和一片,并没有如别人说的那般斗来斗去,他的母妃只是父皇的一个姬妾,因为生了他才被封为夫人,而皇后对后宫中的人都很好,赏罚分明,故他对她也多了一分敬畏。

    他没想到他出了一趟宫就见识了这么多斗争,韦载为了他那点私欲,便置这么多人的性命与不顾,他怎堪当太守?

    然百姓们却依然被蒙在鼓里,就像他刚刚听到赈灾的事的时候,也是那般认为的,可听到后来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最后是苏清和萧寒苏一人一句挖苦,他才彻底醒悟。

    看来他要学的东西还真的很多,想起这一路上与苏清同行,他猛地想起苏清的一句话,他说,殿下若总是呆在宫中,久了就会成为井底之蛙,还望殿下多看,多听,多多纳谏,如此才不会被奸人所蒙蔽,才能做一代贤君。

    其实当时他是不高兴的,若眼前的人不是苏清,他可能当时就发怒了,但苏清那冰冷的气质让他想发怒,却怒不起来…“水风,去告诉你们家少爷,让他给宫里送封奏折,说明情况。”

    水风听言就去办了,水风原本是跟着苏清的,但自打进了城,苏清就让水风伺奉景子恒去了,虽然几人在外的时候水风依然围着苏清转,可景子恒一旦跟苏清分开,水风必然是会跟着景子恒的。

    只因为他的侍从都是内侍,没有功夫在身,苏清怕他们拖后腿没同意带,因此只能靠水风去照顾景子恒了。

    ……

    夜晚,义兴的天空并没有什么星星,只有一轮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虽然义兴的天气比着京城暖和一些,但到底是进入始冰了,夜里总是寒的,不过有些人就是不怕冷。

    萧寒苏推开窗子,站在窗前,望着明月发呆,许久他才问:“笑天,你觉得苏清是真的不知道糖人节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不知道呢?”

    明明前一世就是他提出来的进城方法,可这一世他却没有说,而且似乎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笑天疑惑的看着萧寒苏的背影,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在月光的映照下,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少爷,苏家公子不知道糖人节很正常,小的倒是觉得少爷会知道糖人节才不正常呢!”

    义兴和京城并不算近,况且他们世家的孩子是极少会去参加外地的活动的,在京城的世家内,十个人有九个半都不会知道这糖人节,所以笑天说苏清不知道是正常,萧寒苏知道才奇怪!

    萧寒苏哽住,他是重生的,上一世是苏清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知道,当时他只想抢在苏清前面说起这个提议,倒是忽略了他本来是不知道这个事的,他继续看着窗外深思。

    “少爷,你怎么坐在窗前看书?你最是怕冷了,临行前夫人还交待属下好好照顾你呢!”

    苏清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哪有母亲说的那么严重,我虽是怕冷,却也不会怕冷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我又没开窗子,诺风,你什么时候这样爱管闲事了?”

    古诺风坚持不同意,最后应该是苏清妥协离去了,因为听不到声音了,这里的设计很独特,萧寒苏这间屋子可以听到苏清那屋的声音,但苏清那屋却听不到萧寒苏这屋。

    上一世他就住这里,所以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苏清安排好的,他将所有的证人都找齐了,然后让他们逐一在景子恒面前露脸,最后再由景子恒自己把事情串联到一起,最终脉络清晰,平定了藩镇。

    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萧寒苏皱起眉头,脱口而出,“苏清,他真的是苏清吗?”

    笑天惊的张大嘴巴,又立马捂住了,左右看看方才想起他们是在少爷的屋里,“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呀,苏公子不是他又是谁?再说他妹妹苏清落可是雨辰少爷的妹妹的手帕交,他肯定也见过的,如果苏清是假的,他岂会不认识?再说了靖安侯爷还敢让别人来冒充苏清不成?”

    别说,笑天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但此时谁都不会想到苏清其实就是苏清落,包括重生一世的萧寒苏都不曾往这上面想,毕竟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最近又在看柯南,,哈哈,有些懒惰了。有没有柯南谜,话说我多希望多几个柯南,死神小学生啊!为了和平,多几个柯南吧!)

013 刺杀

    翌日清晨,一个黑衣人身手利索的翻过太守府的院墙,径直奔向外书房,书房内太守韦载负手而立,他年约四十五六,尖细的下巴上蓄着的胡须也因为年龄的问题而显得有些发白,头上发丝半白,身材并非很高大,双眸却很锐利,见到来人微微颔首。

    黑衣人摘下面巾,“韦太守,听说昨日那妇人闹过之后就被几个孩子带走了,现在几个孩子就住在悦来客栈,属下打探过,一共五个孩子,年约十岁上下,一人一间,只有三个人身边有随从,而且这三个随从的身手都不错,看来应该是按照暗卫的规格训练出来的,并非普通随从。”

    韦载沉吟了半天,“太子不是到了吗?还在城外?这几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城?”

    黑衣人回到:“太子昨日上晌就到了,但不知为何并没有进城,反而是就地扎营,属下也曾试图去向清平侯世子打听,但没有办法接近。属下发现,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人,那人也是会功夫的,而且…应该是看着世子的。”

    韦载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最后冷笑一声,“太子不但是进了城了,而且就在那群孩子中…那个小村落那边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吧?那些妇人和还活着的小伙子…恐怕是不能留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倒退着准备离去,突然韦载又喊住了他:“小村落那事不急,做的干净点,别露出马脚,你先去王凛那一趟,叫他闭嘴。”

    黑衣人应声是就下去办事去了。

    ……

    司仓王凛的府邸中,他正搂着一个美艳的女子睡的憨甜,突然一个黑衣人闯入,王凛猛的惊醒,刚刚坐起就见一柄巴掌大的飞刀直直的向他射了过来,他吓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了,甚至连喊救命都忘记了。

    从房内另一个角落射出一枚梅花形的暗器,将匕首撞落在地,随后一道仓色的身影随之而出,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此时王凛才回神想到要喊人,可刚张嘴,就被人用剑指着。

    用剑指着他的人一身竹青色衣衫,面部罩着同色系的蒙面巾,冷声道:“你最好闭嘴,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打的不分你我,渐渐的仓色的身影有些不敌,拿剑的人看了看王凛:“记住不许出声,否则我的暗器可不长眼睛!”

    说完执剑旋身转向那黑衣人冲去,王凛虽然害怕的想大叫,可他更怕死,他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他若敢出声,下一瞬他就会死在他的暗器之下!

    因竹青色衣衫的人加入战斗,黑衣人明显不敌,他越来越吃力,最后只好放弃这次的任务。

    他向两人扔出两枚暗器,趁两人闪躲之际飞身离开,两人的目的只是来保护王凛的,因此并没有去追,反而看着对方,许久穿鸦青色服饰的人嘿嘿的笑了,“你是四兄弟的哪一个?”

    古天啸眉头一挑,听到这话就知道他猜对了,这人是笑天!“用不着你管!”

    因为苏清对萧寒苏似乎有些不喜,甚至是针对的,因此四兄弟也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萧寒苏,连带他的小厮他们都不给好脸色了,笑天也没在意,看向王凛:“你们家少爷打算如何处置他?”

    “带回,审问。”

    古天啸和古诺风性子都随了苏清,清冷,淡漠,但两人面对苏清的时候却是有问必回,而且有的时候话多的让苏清都觉得烦,只因四兄弟是把苏清当成兄弟而非主子一般看待的。

    加上他们都是苏清一手带出来的,当初他们是活在生死边缘,是苏清解救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份活路,否则他们只能被人训练成冷血杀手,就连此刻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

    两人说完话转头看向王凛的时候,不由得都红了脸颊,因为王凛怕女子喊出声来,情急之下竟然忘了他还有手,他是直接就将女子压倒然后亲了上去的,结果两人打完了看到的就是这对男女似叠罗汉一般,嘴对嘴的…

    虽然他们年岁都很小,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因此都红了脸。

    两人动作一致,迅速转身,古天啸的声音更冷了,“穿衣,走。否则,死!”

    简单的几个字既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态度,又透露出威胁之意,但由古天啸说出来就放佛是很正常的事,王凛若是不听话就像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事一般,王凛也不知道为何,莫名的就害怕起眼前的这两个孩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会功夫,王凛是从心里真真正正的害怕。

    他快速的起身穿衣服,而那女子也已经被警告不许出声了,她只是流泪点头,身子斗得像筛子一般,可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声,她刚刚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身手,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敢出声,他们立刻就能结束她…。

    ……

    依然是太守府的外书房,黑衣男子浑身都是伤口,他刚刚进到书房中就倒了下来,韦载一看惊得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来人,去请大夫。”

    小厮听了立刻离去,黑衣人虽然身上伤口很多,但没有致命的伤,他不过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罢了,他说:“大人,属下早晨去刺杀王凛,可没想到王凛竟然有暗卫守护,还不止一个,但属下看得出,那两暗卫并不是他的手下。属下不敌,于是想着赶紧去解决小村落的人,王凛知道的不多,更何况他只一个人,不管他说什么,反驳起来也容易,于是去了小村落…”

    顿了顿,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属下带人到了小村落,竟然发现那里也有人守着,而且不止一两个,起码百人,属下带去的人奋战,却…无一幸免,属下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他们可能是怕属下还有后手,因此并没有追上来。”

    韦载锐利的双眸眯了眯,“你确定没有人追来?”

    黑衣人点头,“属下特意绕了好多地方,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回来的。”

    韦载嗯了声,走近他蹲下将他扶起:“我身边幸亏有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帮着我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因为有你,我才能走到今天,可是…”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插入男子的腹部,“你行踪暴露了,所以以后不需要你了,放心我会好好的安置你的家人。”

    男子眼眸中盛满了不相信,胸口怒气难平,但听到他会好好的安置他的家人,他闭上双眼,“大人要说话…算,算话。”

    说完他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毯,刺目惊心。

    *(感谢所有支持过的朋友们,其实我一直在心里有记着的,只是在文中从来没写出来谢谢大家,今天感谢一下各位。

    感谢舞舞,恋恋,点妞,孤雁,乳猪,浩明,梦(⊙o⊙)啊!,宅男兽的qdb支持。

    感谢雷电,数字,长久,还有醉~的书评收藏支持!谢谢。

    此刻可是女主各种出头,就等镇藩之后看男主如反击吧!话说古天啸和古诺风都是随了苏清的性子哦。

    最后求收藏求推荐啦。。)

014 心机

    悦来客栈景子恒的房间中,五人听着诺风的回报,苏清闭了闭眼,一生忠心,到了却没落的好,只因为一次的失败就被主子如此对待,暗卫也是人,大人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就不是吗?

    诺风等人知道苏清虽然性子冷漠,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只是用他的冷漠和狠辣的的言辞来掩饰他的善良,让人不敢欺负他罢了,虽确实没人能欺负的了他。

    水风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让苏清忘了这事,然后转移话题说道,“少爷,属下很好奇,为何早晨天啸和笑天回来的时候,提到在王凛府上时的事两人都是脸红红的?你给问问被?”

    因为他问了,可两人谁都没搭理他,他去问王凛,结果两人一人一记飞刀眼,王凛哪里敢说?更何况当时他还害怕呢!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干嘛的,他都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萧寒苏对笑天他们在王凛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没兴趣,他虽然疑惑苏清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但他却更担心另一件事,“笑天去守着点,我怕那韦载不会那么好心放过那人的一家,也许他的家人也知道些内幕。”

    笑天点头正要离去,苏清却在此时出声,“让诺风去!”

    萧寒苏寒眸扫过苏清,意思是你小瞧我们笑天?他当然知道苏清的意思,苏清是想说笑天的功夫不行,万一韦载的手下有更强的人,到时候不止救不了那一家人,还要搭上笑天。

    笑天也这么认为,所以他听到苏清这话心中高兴啊,终于可以不用去了!

    早晨若没有古天啸的帮忙,他在王凛府上就挂了,哪里有命回来?想到王凛,他又想起昨天一晚上和今天早上看到的事,脸色又涨的通红,心里闷闷的,把这个好色的王凛从头到脚来回骂了十八遍!

    他丝毫没意识到苏清是赤果果的在鄙视他!

    而那边苏清看到萧寒苏扫过来的眼神,她也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意思大概就是说难道不该鄙视吗?然后又看了看笑天傻呵呵的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一脸挑衅的看着萧寒苏。

    萧寒苏也看到笑天的样子了,心中莫名的生气,于是冷声说:“给我回屋扎马步去!”

    笑天委屈的看着萧寒苏,少爷,为毛啊,为毛啊,当您的小厮怎么这么苦呢?

    您想想夏天跟在您身边还好,起码凉快,可冬天却要挨冷受冻,时不时的还要承受您的冷眼,现在还要被罚扎马步…笑天觉得,他家少爷肯定是看不惯他闲着!

    其实不止他一人不解,这屋中大概除了苏清和古诺风就没人知道为什么萧寒苏会罚笑天了。

    这边笑天委屈归委屈,却还是乖乖的给景子恒几人行了礼就回屋去扎马步去了。

    ……

    笑天离开后不久,古天成就带着赵包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一见到景子恒先上前行大礼,“下官陈原县县令赵包见过太子千岁。”

    景子恒对着赵包虚扶了一把,“赵大人不用多礼,本宫已经听说了赵大人秉公执法,现下我景朝正是缺像赵大人这样的人来主持公道,先前本宫是不知道,等本宫回宫,定会向父皇如实禀告。赵大人…嗯,闲话也莫要多说了,此次本宫请大人前来是有事请大人帮忙。”

    赵包躬身行礼:“殿下实在是折煞下官了,有什么事是下官能帮上的,定肝脑涂地。”顿了顿眼角唆了一眼古天成,“这孩子来的路上已经跟下官说了,其实下官曾经也怀疑过这事,只是义兴并非下官的管辖范围,加上本地百姓对韦太守是钦佩有加,下官也无从查起。但殿下放心,下官对于没有证据的事儿,是不会随意的诬赖任何人的。但有证有据,下官也不会放过犯人。”

    这也是阐明立场,如果景子恒他们没有证据,他也不会顺着他的意思说韦载有罪。但他若是真的有罪,他也不怕得罪人,他一定会把证据公布于众,然后定了韦载的罪!

    左不过还有太子撑着呢!

    景子恒对于赵包的回答很满意,于是点了点头,眼眸中盛满笑意,“本宫暂时不宜暴露身份,因此这件事由赵大人全权负责,本宫已经向父皇递了折子,过几天任命的文书应该就能下来了,在此之前赵大人可以提审证人,收集整理一下证据,不过,本宫就是有点担心赵大人的安危…”

    苏清淡然的声音传来,“殿下放心,他的安危我负责。”

    景子恒欣然同意了,赵包闻声看向苏清,他知道苏清跟着太子一起来了,只是他从来没见过苏清,不过只一眼,他就确定她是苏清了,因为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跟她母亲一摸一样。

    苏清见他望过来,象征性的起身躬身行礼,很标准的普通礼仪,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只是九品官见了七品官,然后礼貌的行礼招呼罢了,当真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是亲戚!

    赵包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母亲可还安好?”

    苏清想了想说:“出门前,一切安好。”

    出门后她就不知道了,但靖安侯夫妇感情甚好众所周知,所以不用担心赵茹会吃亏。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赵包只是想找话跟苏清说罢了,但苏清这样冷漠的人,她才不愿意没话找话说呢!因此她一句话就把赵包接下来想说的话给堵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了,于是转了话题,要见证人。

    景子恒忍着笑让古天成先带赵包下去休息,他连夜赶路而来,哪能真的让他一来就问案?

    等中午用过午饭之后,赵包才开始查问案情,而苏清一直在附近,她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只是自己抱着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

    ……

    京城,景武帝收到折子的时候,急忙打开看了,看完气得砸了手边上好的宫碗,还把自己气的咳嗽了起来,他的贴身公公赶紧劝着他莫要动气,仔细身子。

    顺过气来的景武帝当即叫来中枢阁的人叫他们拟旨,封了赵包为巡查令,负责调查去年义兴水灾的赈灾事宜。

    事情才过去一年,此时查也是可以的,明着说是担心还有人没有从洪灾的困境中走出来,让赵包去安抚,可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其实就是要调查去年义兴粮仓空置,户里没银子的问题。

    所以当这道圣旨传到义兴,赵包接旨之时,百姓的拥护之声响彻震天,更是给景子恒收获了一个贤名,在他日后夺亲政权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也是苏清在奏折中特别写明的事,苏清请求皇上一定要在圣旨中点明是太子听说去年的灾情是太守出的私粮,太子感念太守的大仁大义,打算等士兵哗变事情结束后让太守进京任官,但同时他又担心太守没有那么多银子去置办那么多粮食,怕有人因此没有分到粮食,或者分到的粮食不够撑到明年丰收,因此请旨让清正廉洁的赵包大人任巡查令,督办这件事。

    百姓一听自然对太子感恩了,但感恩的同时,疑惑也浮现了,太子的担心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太守真的就拿出了那么多粮食让灾民们度过了灾情。也因此第一个问题就浮现了,他的粮食到底从何而来?

    他虽然有自己的粮仓,可他一个太守能有多少存粮?一个仓廪都存不满,赈灾肯定不够,所以不够的部分自然是要去买,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来了,太守哪来那么的银子?

    就算他银子多好了,当时附近几个州县都糟了洪灾,粮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买到的。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这些疑惑一旦种进了百姓的心里,大家就不似以前那般拥护太守了,加上这次的事是赵包任命,赵包的铁面无私大家都知道,于是赵包和太子的呼声很自然的就超过了太守韦载。

    苏清等人在房中听着笑天叙说最近的情况,不禁都从心里佩服苏清了,他才八岁,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心思缜密不说,还非常懂的如何去瓦解别人筑起来的防线,只短短的几天太守在百姓心中坚不可摧的形象已经动摇了。

    赵包唆了一眼苏清,他知道他那个侄女很聪慧,但没想到她和靖安侯的儿子更聪慧。不过对于苏清这样玩弄心机他却很不喜。

    他觉得凡事就该有理有据的摆出来,这样私下玩手段太过阴险,不可取!

    萧寒苏看到赵包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赵包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前一世和这一世他都是这样,性子耿直的迂腐,所以上一世他才会在五年后死在任上的师爷手中。

    当时那个案子是景仁帝,就是现在的景子恒下令让萧寒苏去查的,所以萧寒苏知道,赵包当时的师爷就是韦载的儿子,他是为父报仇,杀不了景子恒就把愤怒转到了赵包的头上。

    说起这个赵包,要不是苏毅一直护着他,他可能早就死了,前世他会有那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一世和上一世多少是有些不同的,上一世虽然也是借着赵包的手办了这次的事,但却是赵包用证据死板板的拉下了韦载,因此没有祸及全家,也许这一世会不同吧?

    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认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是一定的,前一世他就想斩了韦载全家,但因为本地居民的拥护,景武帝忌惮失了民心,于是说念着韦载曾经仁德饶了他家人。

    虽然萧寒苏认为这一世或许会不同,但他却鬼使神差的说,“心理战不是上不了台面,只是要看用到什么地方。官场并非如赵大人所想的那般事事都摆到明面上,暗中做庄的事太多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师爷都可能跟您暗中使坏,您不喜可以不用,但一定要防。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众人听了都觉得非常的惊悚,萧寒苏那么冷淡的性格,竟然会跟赵包说那么多话?而且前头的那几句,听起来应该是为苏清说话吧?

    大家都知道,赵包的性子耿直,他肯定不会喜欢苏清这样做的,虽然效果很好。

015 夜谈

    夜晚,苏清站在客栈的后院中望着天空,虽然没有多少星星,但能看到的几颗却是很明亮,比着她的城市明亮许多,她看着看着突然抬起手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一颗,两颗,三颗…”

    萧寒苏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篱笆墙下看着她,嘴角忍不住弧起好看的弧度,第一次发现,原来苏清也有这么幼稚,可爱的时候,到底是才八岁的孩子呢!

    俄然,他的笑容僵住,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前世如果苏清落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苏清一手造成了他的悲剧,他与他就只能是不共戴天!

    凭良心说,他可以原谅苏清落,毕竟是他先对她下手的,所以只要今生不娶她就行,但他却无法原谅苏清!

    前世他虽然跟苏清也有过接触,但都只是点头之交,他前世也是这样的性子,对于其他的事漠不关心,所以连苏清到底是什么性子他都不清楚,他见到的苏清并没有这世这么冷淡傲然,他虽然话也很少,却比这一世多很多。

    而且前一世的苏清,并不是一个从来不笑的人!

    他清楚的记得苏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他笑了,当时他被震撼了,记得特别深刻。

    萧寒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前一世苏清对他总是和颜悦色的,笑容也比这一世多很多,可这一世嘛,可以说苏清对他是横鼻子竖眉毛的。

    正因如此萧寒苏才总是觉得苏清不是苏清,尤其是最近他常有这样的感觉,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确实是苏清,就像前一世,他死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苏清落不是苏清落!

    心里隐隐的有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没来得及抓住分析是什么,他就挂了…。

    现在面对苏清的时候也是这样,很奇怪,但两世他都有过这奇怪的想法。

    从封官开始,萧寒苏就有了怀疑,然后上一次糖人节的事他再次怀疑,之后是苏清和诺风的对话,前世的苏清并不怕冷,可这世的他,为人这么冷淡,却怕冷?他是真的怕冷还是假的?

    接近着发生了王凛的事,这让他第四次怀疑,上一世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太守会让人去杀王凛,因此没有人去救他,可这一世苏清也派了人去保护,所以他第四次起了怀疑。

    最后就是这次的事,上一世苏清并没有特别请求皇上做什么,可能是因为不敢吧,可这一世的苏清就敢,他是拿捏住景武帝的性子了吗?

    还是说他也是重生的?

    有了这样的怀疑,他才会跟着出来观察苏清,可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重生的,他想起今天他对赵包说那些话的时候,苏清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看的分明,苏清惊讶的是他说的前半句,也就是帮着苏清说的那几句话,而并非是后半句。

    所以说苏清应该不是重生的,也许只是这一世的他更加聪慧了吧?想事更加周全了吧?

    ……

    墨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走到了客栈的后院,结果看到苏清在那里数星星,他不禁嘴角抖了抖,正好听到苏清说:“二十四颗…吾,这颗好像数过了。”

    “苏清。”

    听到有人喊自个儿,苏清回头看到来人是墨煦,脸上有一丝丝的尴尬,第一次做这么幼稚的事,竟然还被他看到了,不过父亲说他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很懂体贴人,应该不会跟别人说吧?

    转念一想,她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偶尔幼稚一下也是可以的。

    想到此她就释然了,朝墨煦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继续望着夜空。

    夜空下苏清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合体的剪裁衬得他的身段极好,就放佛女子的玲珑身姿一般,腰间是青色绣祥云宽条腰带,墨煦知道,宽条腰带内应该还有一柄软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挂饰。

    墨煦走了过去,“在数星星?”

    苏清沉默,墨煦一直盯着她看,最后苏清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了,于是说:“你不是看到了?”

    墨煦咧嘴笑了,苏清疑惑的转头看向他,他笑什么?

    墨煦解释说:“从初一到今天,认识你有十四天了,路上的那七天,你与太子同坐马车,我们并不了解你,只知道你惜字如金,冷淡傲然。入城之后你的聪明,智计无双,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望而远之,大概也就寒苏敢跟你偶尔‘对峙’一下吧?可今天我偶然的发现,才让我清醒的意识到,你还是个孩子,是个比我小的孩子。”

    说完又怕苏清误会他是瞧不起他才这么说,于是又道:“只是你比我们想的多,比我们聪慧,就像苏侯爷,当年十三岁上战场,仅仅两年就帮着高祖夺了南朝的一方势力,这样的魄力谁能有?当年苏侯爷镇守与北周交界的时候,北周对苏侯爷是又敬又恨。听我祖父说,北周拉拢过苏侯爷,结果被苏侯爷给打出了豫州,当时这事还被传为一段佳话呢!”

    苏清表情淡漠,听到北周的时候,突然想了解一下她现在生活的环境背景,“景朝的边界都和谁相邻?又是谁当政?”

    墨煦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苏清竟然不知道?他也太奇葩了吧?

    但惊讶过后他老实的跟苏清说了,“现在南北分化很严重,景朝临北齐,北周,南陈,可以说我们是在瓮中求存。北齐如今是天统五年后主高纬执政,他是个昏君。北周是周武帝,南陈是陈宣帝。北齐和南陈倒还好点,只是北周…原本是西魏,侯景时期也夺了南朝很多土地。”

    苏清隐约记得,北周是公元五五七年取代西魏建立的,同年也是陈武帝建南朝陈的时候,但南陈更帝太快,才历经十三年到陈宣帝已经是第四位皇帝了。

    况且侯景之乱的时候南朝士族门阀腐朽无能,南朝受到了极严重的打击,西魏当时又趁机夺了南朝很多土地势力,就是这景朝都是趁侯景之乱时建立起来的。

    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侯景之乱就充分的体现了这点,因为侯景之后江南寒人陈霸先代梁建陈,西魏趁机夺取势力之后,迅速发展。

    而西魏的朝政一直掌握在权臣宇文泰的手中,后来宇文觉称帝,建立了北周,之后又经过了两帝才到周武帝,但北周的经济发展一直都很好…。

    如今是公元五七零年,苏清算了算,再有七年,北周将会灭北齐,达到北方的统一,到时候他们景朝小国还能打的过北周了吗?或者说景朝会在北齐之后灭亡吗?

    就算真能保一时的平安,可是…说到底历史的长河是不会改变的,这就说明景朝这七年内会有一大劫,就算过了,可再过四年呢?隋文帝受禅代周称帝之时,那个时候可是中国的统一,景朝最长也不过还有十一年罢了…

    苏清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她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历史,她深吸一口气,顺其自然吧…

    此时的苏清绝对不会没有想到,前世就是因为违反了历史的长河,所以她才会穿来重生,然后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而她,则成为北周统一北方不可缺少的元素之一。

    墨煦不知道苏清在想什么,感觉很沉重的样子,看着他的侧脸,墨煦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妹妹和你长的一样吗?既然是双胞胎,性格也会很像吧?”

    苏清歪头看着墨煦,看着他那双如同刚降生的婴儿一般的眼眸,苏清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是墨煦的眼神太过干净,太过透明,让她心虚,她不想骗他,可又不能说实话。

    墨煦见苏清许久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说,于是笑了笑,“不想说就不说,苏清,听说你很怕冷,可今夜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天天跟着你,寸步不离的诺风或者水风呢?”

    平常的时候,诺风或者是水风肯定有一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苏清,但今天这两人很明显都不在。

    苏清收回目光,他果然很懂的体贴人,她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着墨煦那样纯净的眼眸又有几个人能说谎话呢?“他们一个去保护太子,一个被我支出去买葵花籽。”

    墨煦放佛听到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双眸充满了好奇,“你喜欢吃葵花籽?”

    苏清很乖巧很诚实的点头,其实她更喜欢吃剥好的葵花好,只是这个时代都是人手工剥得,她不喜欢被人伺候着,她喜欢自食其力,这是爸爸教给她的,她时刻谨记,靠谁不如靠自己。

    看着这样乖巧的苏清,墨煦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其实我也很喜欢吃葵花籽。可我母亲说,男孩子喜欢吃葵花籽,感觉就没有出息,没有安全感,于是不让我对别人说,也不让我吃!”

    苏清好奇的看着墨煦,“有什么联系?”

    苏清的意思是吃葵花籽怎么就和没出息,没安全感扯上联系了呢?她表示她很不理解。

    于是墨煦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他母亲的那套理论…。

    *(昨天晚上发高烧了,38c,我也是醉了,还被我麻麻给笑话了,在家里呆着都能感冒发高烧。。

    捂脸走。

    等等,我得求收藏求推荐之后我再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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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将女介绍:
她冷漠寡言,惜字如金,只想守护重要的家人。 他冷酷聪颖,妖冶邪魅,只想避免前世的不幸。 意外的,他喜欢跟她做对。 她:你妹啊,真当我一介寡言少语的女子是软柿子,可劲的搓扁揉圆不成?! 当她遇上他,拼的是段数级别,拼的是演技,完美的演示了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的精神,那么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本文半架空,求收藏,求推荐,求阅读指点。)嫡妻将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妻将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妻将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