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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炮灰女配全文阅读

作者:桃李默言     清穿之炮灰女配txt下载     清穿之炮灰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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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炮灰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开新文了,请姑娘们多支持。纯正的炮灰文,没有炮灰向女主的转变,桃子的女主是坚决的奋斗在炮灰路上的人,至于楠竹身为四党的桃子只能写四爷了。

    胤禛是典型的胤禛,冷傲无情,当然被炮灰气得跳脚的胤禛还是停可爱的。(*^__^*)嘻嘻……孟馨睁开眼睛后,见到一□的男子,在她身上啃咬,耸动着。他脑后的辫子,周围的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在网络上混过的人都知道,如果眼前不是梦的话,她穿越了。仿佛被撕裂开的身体传来阵阵的疼痛,孟馨喃咛了一句:“你能不能轻点,没见过女人?”

    男子明显一怔,眯起丹凤眸子,孟馨打算验证眼前是不是噩梦,伸手捏了下男子的脸颊,手感不错,他绷得更紧了,随后掀起狂风暴雨,将她拧碎,孟馨疼得皱眉,是一场糟糕的□,他急于发泄,而她只感觉疼痛。

    男子爆发后,沉声道:“滚出去。”

    孟馨确定不是做梦,强撑着身体不适下拔步床,脚软手软跌到地上,好在地上铺着羊毛毯子,她摔得不重。

    她一向感觉非常灵敏,她知道不按照男子的吩咐,她会死,虽然他们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儿,但他会杀了她,不对,是杀了她都仿佛脏了他的手,孟馨怕死,她的性命是她父母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在天灾面前,孟馨只记得父母用身体挡住了倒塌的建筑,保住了她的性命,她记得父亲说,活着,记得母亲说,幸福的活着。

    她的命不仅是她的,也是父母的,孟馨是最怕死的人,即便活得卑微,她亦不想死。

    屋子里的动静,守在门外的人听得清楚,吱嘎一声门开了,坐在地上的孟馨见到屏风后转过一人,她很美,瓜子脸,泪盈盈的眸子,挺直的鼻梁,殷红的朱唇,她眼角扫过狼狈的孟馨,似怜悯,似愤怒,亦似看地上的尘埃。

    孟馨蜷缩起身子,她亦有廉耻之心,看她的样子,是这男子的妻子,孟馨尽量降低存在感,她到此时还迷糊着,欢度她三十岁生日后,怎么就穿越了?她初步判断是清朝,可眼前的一男一女是谁?她明显像是个不知廉耻爬床的丫头。

    “四爷。”

    嗡,孟馨被一声四爷震傻了,四爷是不是代表着爱新觉罗胤禛?床榻上铺陈着的被褥上染着她处子血,她是第一次···别人清穿是秀女贵女,最不济的也能成了四爷的小妾,她是谁?面前的女子又是谁?

    炕上的四爷嫌恶般皱眉,“她本来是你的丫头,交给你处理,是留是杀,随你。”

    孟馨垂下头,果然她是背着主子爬床的丫头,同她欢好过的四爷翻脸无情,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胤禛,小说经典桥段中爬床丫头都是炮灰女配,各种被虐,死了是好结局,有得被卖出府,虽然没明说她去了何处,读者都明白在最低等的妓院能找到她。

    好倒霉,老天爷是在玩她吧,穿越不可怕,穿越成炮灰也不可怕总有改变的机会,可她偏穿越在事成定局的时候,她答应过父母活着。

    孟馨十岁上父母死于天灾,她在亲戚家轮流住着,寄人篱下受尽了白眼,好不容易熬到上大学,可三流的院校读出来等同于失业,在拼爹的时代,孟馨尝尽了人情冷暖,谁说现代人不会装孙子,为了能升职加薪,为了能供得起房贷,装孙子是必须的。

    在没实力时,自尊心是最没用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孟馨不想死,亦不想被面前的女人卖去妓院。

    脸煞白的孟馨,先是含情带着乞求的看了四爷,得到的是他冷然目光,孟馨就是他排解**的工具而已,他高高在上,会对工具怜悯吗?孟馨不敢指望他。

    孟馨跪直了身子,流出的白灼干涸在腿上,强压住恶心,活着,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只想活着,充满悔恨的呜咽着:“主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孟馨砰砰的磕头,将她放得极为的低微,她不知道是她主动勾引的四爷,还是四爷拽她上炕的,这些都不重要,保住性命要紧,孟馨乞求面前的女人,心里恳求老天爷,保佑她是心肠柔软的圣母,祈祷她是圣母。

    “我带你不薄,你竟然背着我···背着我··”

    “奴婢错了,奴婢知错。”孟馨跪爬两步,抱住女子的双腿,“奴婢再也不敢了,您有一副慈悲心肠,求您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不敢伺候四爷,他是看着您的面上,才幸的奴婢。”

    她亦不敢说,四爷眼里心里都是面前的女人,从她的打扮上分析,她不一定是四爷的正妻,方才还在她身上驰骋,得了她处女之身的四爷,翻脸不认人,对她是蔑视的,不管他是不是胤禛,他都是极为无情的人。

    “你出去,明天再说。”

    女子泪眼迷蒙的看向四爷,她仿佛比孟馨还受到侮辱,“把被子换了。”

    “嗻。”跟在她身后的圆脸嬷嬷福身去取被辱,四爷嘴唇嗡动,“准备热水。”

    “嗻。”

    四爷披乳白色丝绸亵衣起身,孟馨跪得脚发麻,她不敢动弹,四爷眼角的余光都没看她,路过女子时,听见女子的一声低吟:“四爷。”

    四爷停住脚步,沙哑的道:“你身上不干净伺候不得爷,她说是奉你的命令侍寝,爷受用了她。”

    “谁说我不干净?谁说我伺候不得您?”女子泪珠仿佛断线的珠子滚落,“您···您怎能相信一贱婢的话?”

    “干净了?”

    “嗯。”

    四爷福身打横抱起女子,“既然干净了,伺候爷沐浴。”

    “爷。”女子娇羞得低垂粉面,四爷嘴角勾起,抱着她离去,孟馨抬头时,隐约见到女子轻吻四爷的嘴唇,她羞的脖颈都是淡粉的,孟馨长出了一口气,不管四爷是不是还能硬得起来,她的命算是保住了吧。

    只要四爷幸了女子,这桩丫头爬床的事儿,应该会揭过的,明天···明天一定装得更孙子。孟馨勉强起身,腿酸软随时都会倒下,进来的捧着被辱的丫头似看不见孟馨,换被褥的动静好大。

    孟馨见到被子上的落红,被褥被扔到了一旁,被人婢女踩在了脚底下,孟馨颤颤巍巍的迈步,苟罗着身子,就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到粮食的老鼠,人人喊打,人人看不起。

    如果不是孟馨穿得时机不对,她自己都看不起爬床勾引四爷的丫头,原来的灵魂倒是消散了,留下一堆的烂摊子她来收拾。

    “不知羞耻的东西,主子对她那么好,敢背着主子伺候四爷?”

    “就是啊,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

    孟馨走出房门,她不是不想反击,但看她们的声色,一是羡慕她被四爷幸了,二是为主子出气,她们比她得那名女子的心,今日反击了,她们在女子面前说两句,她还摆脱不了被炮灰的命运。

    没人理会她,她奇迹的找到了住处,是一间厢房,里面摆放着四张床榻,屋里无人,亦没人给她准备热水,孟馨歇了一会,有了些力气,拿起旁边放置的水壶,水冰凉入骨,孟馨实在没力气在去烧水,凉水总比身上留着四爷的气味好,将水倒进铜盆里,孟馨清洗身躯,水脏了,她身上干净了。

    孟馨阖眼倒在了床榻上,扯过被子盖住因用凉水擦拭而发抖的身子,平静下来后,脑子原有的记忆涌现,她也叫芙蓉,是乌雅格格身边的丫头,贪图荣华富贵勾引四爷,该死的,四爷果然是爱新觉罗胤禛。

    她穿越到了清穿女们最爱的九龙夺嫡时代,往好处想,最佳男主胤禛在她眼前,她还同胤禛滚了一把床单。孟馨可以活得卑微,但绝不会认为同四爷滚床单是瞟了胤禛。

    不是实在太累,不是只能用凉水,孟馨都想再清洗一遍,她苦笑着,算了,她也没那么矫情,历史上胤禛死得很蹊跷,有人说是脑溢血,有人说是累死的,也有人说死于丹药,或者黑胤禛的人说他死于纵欲,最离谱的当属吕四娘杀了胤禛,说法众说纷纭,但孟馨确定胤禛不会死于花柳病。

    穿成爬床的丫头,孟馨没想过再同四爷发生点什么,一次糟糕的□···回忆过程,只有胤禛的横冲直撞,留给孟馨的是痛苦,将八成新的被子裹紧,孟馨只想着在主子面前守下保住性命,被赶去庄子上,再也不见四爷最好,睡吧,倦怠的孟馨自我安慰,她明天还得在那位疑似穿越女的面前保住性命。

    拜清穿小说泛滥的福气,混过几个大网站看清穿女前扑后拥嫖四爷的孟馨很清楚的记得胤禛的妻妾,他应该没有姓乌雅的格格,看她单独住在独门院落里,身边一堆人伺候着,孟馨猜测她应该算是得宠的。或者她的家族背景不错,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乌雅格格极有可能是清穿女,老乡见老乡不是两眼泪汪汪,而是背后捅两刀。

    在梦中,孟馨仿佛是看了一出人间悲喜剧,这具身体叫芙蓉,实际上她不是汉人,也不是包衣,而是最正统的满人。姓西林觉罗氏,她原先的名字就叫梦馨,此梦非彼孟。

    她的父亲,应该说阿玛不争气,混了半辈子还是个末流小吏,七品芝麻官在京城跟一粒尘土差不多,四品官员的女儿才可选秀,因此梦馨不是秀女。

    官职小也就罢了,旗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米粮领,祖上也有一些积蓄,只要用点心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可那位爷不争气到极点,不仅好色,还好赌,梦馨的额娘也是个强悍的,忍受不了他的不务正业,直接卷了不多的银子跑路了。

    发生了这等丑事,那位爷对外宣称她死了,还煞有介事的办了葬礼,酒醉后被狐朋狗友一撺掇,他将唯一的容僧地房产也压上了赌桌,自然是输掉了。上官也受不了他了,直接下了一道命令——聚赌革职,全家不仅没地方住,连饭都吃不上。即便是旗人也有饿死的,不争气的。

    小姑娘梦馨为了救发烧的哥哥,自卖自身时被偶然出府的乌雅氏救了,她悲惨的经历完美衬托了乌雅氏的善良,被乌雅氏收为贴身婢女。梦馨今年十五了,也不知道乌雅氏怎么想的没给她许配人家,听说乌雅氏有打算再留梦馨两年,青春年少正值女子一生中最美好时候的梦馨,贪恋富贵的梦馨果断爬上了胤禛的床,因胤禛的粗暴,梦馨死了,她穿来了。

    她也许羡慕四爷府的富贵,也许是想要多多的银子,她主动勾引了胤禛是不容置疑的,妻妾成群的胤禛不过是把她当做消遣发泄的工具罢了,孟馨也看到她将月钱存下,捎给她那位至今醉生梦死靠女儿养着的阿玛,而在梦馨记忆里,憨厚很有责任心的兄长用梦馨的卖身银子治好了病后,就不见踪影了,也只有她会傻傻的相信,哥哥会回来给她富贵日子过。

    清晨做了一夜噩梦的孟馨清醒,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小姑娘梦馨彻底的消散了,孟馨轻声说:“我想活下去,占据了你身体,你留下的乱摊子,我接手了。”

第二章 保命

    看了一夜的人间喜剧,梦馨没歇息好,身上淤青的痕迹有几分触目惊心。但她得起身,得去苦求乌雅格格原谅她,如何也得保住性命再说。

    屋子里的四张床榻只有她床榻上的被褥有动过的痕迹,看来同屋的婢女昨日都没回来,是不想靠近扫把星的自己?还是昨夜当值?

    梦馨愿意想成她们昨夜当值去了,如此意味着昨夜四爷同乌雅格格又滚了床单,如此她逃脱的可能性会大上很多。

    用冷水净面,梦馨翻出手镜,原本想要化得更可怜凄惨一些,镜子里的梦馨眼睛浮肿,红血丝不满眸子,脸若白纸,又披散着头发,夜晚出门的话没准会被道士当成女鬼降妖除魔了。

    梦馨噗嗤一笑,多年养成的习惯再困难的境况,她总能想到调节心情的事儿,梦馨长得挺不错,清秀干净的小佳人,要不然四爷也不会幸了她,丫头除了长相吸引人之外,能认识几个字就很不错了,当然胤禛也没打算在丫头身上找出独特的气质,一晌贪欢,一夜纵情,留给她的不是少女变少妇的羞涩甜美,而是时刻要人命的困境。

    在脸上又涂上一层厚厚脂粉,衬得梦馨眼睛红的能滴血,粉白的嘴唇,越发像是女鬼,梦馨倒不是故意扮丑博取同情,而是想表明她因为对乌雅格格的背叛愧疚没睡好,苦熬了一夜,认错诚恳,保证不再犯,乌雅格格也许会放过她,让她在四爷府里自生自灭。

    梦馨穿上扮旧不新的衣服,乌鸦格格···梦馨隐约的记起她好像是德妃的侄女···“真是一盆盆的狗血,四爷府里真是妖魔鬼怪齐聚。”

    不仅有乌雅格格,还有个佟佳侧福晋,她们两个很有问题,就没相认?还是相遇想杀?梦馨一瞬有了决定,熬过这道难关她就可以在四爷府里看戏了。

    “今年是多少年来着?”

    梦馨虽然是穿成爬床丫头的最低级炮灰女,但清穿历史知识很丰富,胤禛那点事已经被写烂了,什么时候有病,什么时候低落,什么时候奋起,什么时候隐忍,什么时候需要安慰,什么时候需要支持等等梦馨记得清楚。

    只可惜她连女配都不算,模式没来得及开启。清穿女的种田模式,争宠模式,修真模式,淡然模式,没心没肺模式,天真模式,妩媚模式,知心姐姐模式,无情当胤禛是老板模式,吸取龙气模式,和四爷生子模式···别管开了多大的金手指清穿女都会聚集在胤禛身边,应了那句话,四爷!你好忙。

    还有一句话是铁杵磨成针,梦馨腰间有阵阵的疼痛,除了胤禛只想着在她身上发泄之外,足以证明胤禛还成。

    再多的模式同梦馨都没关系,她只想着活下去,永远不见胤禛最好,他让梦馨害怕恐惧,清穿小说里的四爷不是眼前看到的胤禛。

    梦馨从残存不多的记忆里想起,今年是康熙四十二年,明年选秀的时候,如果没意外的话,钮轱辘氏和耿氏应该进府了。最危险的人是——四福晋乌拉娜拉。

    梦馨蜷首含胸走到乌雅格格的门前,门口有丫头当值,她们眼里轻蔑嘲讽那般的强烈,梦馨越发显得猥琐怯弱,合了她们心意又如何?梦馨什么委屈没受过。

    “两位姐姐···”

    “哎呦,我们可不敢把你当妹妹,指不定哪一日主子爷想起你,你就飞上枝头做主子了。”

    “就是说啊,倒是奴婢还得请您多关照呢。”

    两人的讥笑并未刺痛梦馨,“别这么说,我对不住主子,在主子面前我哪里飞得起来?”

    “哼,你还知晓对不住主子?伺候主子爷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主子对你的好来?自卖自身的下贱秧子,不是主子可怜你,早就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梦馨头低得更深,两只乌鸦叫得不好听,嘎嘎的声音如果是黄莺听着舒服一点,数落梦馨的婢女得意极了,恨不得将难听的话都说了,打着给主子出气的借口,她们口舌上痛快了,伺候了主子爷还不是被她们骂?

    梦馨联想到一个问题,乌雅格格身边的丫头档次是不是太低了?出了个趁机爬床的丫头不说,这两只乌鸦跟泼妇没区别,出现爬床的丫头,有丫头不知羞耻的原因,乌雅格格的掌控力度是不是也值得考量?

    按照职场来说,怎么能让马仔越过自己同大老板说上话?梦馨不是为乌雅格格担心,只是想到她卖身契在这么个人手中攥着,撑过今日,明日乌雅格格失势,她也成了砧板上到肉了。

    林妹妹都会说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四爷府后宅是龙潭虎穴,乌雅格格这样的人没有金手指浑身能平安混到老?

    胤禛···他会护着她多久?从四爷子嗣的夭折状况推测胤禛就没弄明白过后院的女人,或者说他不在意。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梦馨听见细微的脚步声,门帘后传来柔美的声音:”爷,婢妾等您。”

    帘子一角挑开,梦馨没敢抬头,她就是地上的一颗尘土,想要避开是非,必须得像所有人一样,好奇心或者表现得不同,那不是低调,是告诉胤禛快来看我,快来发现我!

    尼玛,梦馨只要想到昨晚对胤禛没任何好感,四党是四党,胤禛的粗暴彻底让四党的梦馨失望了,但凡他温柔一点,原主也不会魂飞魄散,她不用穿过来。

    眼见着面前袍袖翻飞,梦馨随着大众福身,发觉四爷的鞋底真是干净,没有一粒尘土。

    胤禛自然不会发现一众请安的婢女有什么不同,乌雅格格随着他出门,水盈盈的目光扫过梦馨,福身道:“恭送爷。”

    在屋外同屋内胤禛截然两个面孔,乌雅格格知晓他不会准许自己靠近,该给贱婢看得想必她看到了,四爷就没记住春风一度的她。

    终于送走了不上早朝的胤禛,梦馨是最后一个起身的,虽然腰很疼,乌雅格格面前她得要多谦卑有多谦卑才成。

    乌雅格格道:“你进来。”

    梦馨低头沉默,乌雅氏回头皱眉:“我同你说话,芙蓉。”

    “啊···主子···”

    梦馨不用掐大腿,眼泪簌簌的滚落,眼睛像红杏一样,感动的呜咽:“您还要奴婢伺候?主子,奴婢···奴婢···”

    乌雅氏道:“我有话同你说。”

    “是,主子。”

    梦馨向前走了两步,又怯懦的停下,一股小家子气息十足,梦馨身上的寒酸,懦弱,无用,猥琐,种种加起来显得近在咫尺得乌雅氏如同白莲花般高贵纯洁。

    乌雅氏转身进了门,梦馨低垂着眼睑,加油,策略第一步实现了,千万不可大意,乌雅氏身边一准有人偷看她。梦馨怯生生的走进门,已经坐下的乌雅氏见到梦馨向前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乌雅氏唇边露出嘲讽,一个小丑而已。

    梦馨缩手缩脚的站住乌雅氏跟前,“主子。”

    “我有问你话?”

    梦馨摇头,乌雅氏手腕上的镯子碧玉透亮,应该很值银子吧,乌雅氏身边嬷嬷上前戳着梦馨的脑袋,骂道:“不是主子那有你今日?你背主爬床眼里哪里有主子?现在装得再像主子也饶不过你。”

    “主子。”

    梦馨脚一软跪伏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奴婢是被府里的富贵迷花了眼儿,奴婢不知主子的好意,以为您再留奴婢两年就是为了···奴婢转过年就十六了,奴婢···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儿,您打骂奴婢都成,如果为奴婢气坏了身子,奴婢死一次也罪责难恕。”

    乌雅氏道:“我留你两年是为你好,你···无知无耻的···竟然以为我想害你?”

    “主子,您消消气。”嬷嬷打扮的人拍着乌雅氏的后背,轻蔑的扫了一眼梦馨,“您看着生气发卖得了。“

    梦馨身体惊恐的颤抖,“主子。”

    乌雅氏推开了嬷嬷,慈悲的目光落在梦馨身上,“罢了,也怪我没同你说明白,我是没法子,女子成亲太早伤身体。可即便如此你在我屋里侍寝四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是四爷···是四爷···”

    “不是你勾引得,四爷看得上你?”

    嬷嬷有说出了白莲花般乌雅氏的心声,梦馨耷拉脑袋,“是奴婢打着主子的名头,四爷是相信主子,看重主子才会···主子,奴婢再不敢妄想了。”

    嬷嬷盯了梦馨好一会,压低声音道:“事已至此主子让一步的好,福晋想将婉丫头派过来伺候您,如此不妨留下她,芙蓉卖身契在您手中,您还怕她翻出天去?用个障眼法省得旁人议论··”

    “不,我身边断不能留着她。”

    乌雅氏泪眼迷蒙,“我已经一退再退,不是为了乌雅家,不是四爷对我···我怎么进府做格格?平时我只当做他忙,如果芙蓉子在我眼前,我···我的坚持一分都剩不下了。”

    乌鸦格格擦去泪珠,柔弱的模样让人心疼,“我把卖身契给你,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

    “主子···”

    梦馨掉眼泪,心里乐开了花,感谢圣母,感谢她的坚持,太棒了,她自由了!这是最好的结果,好得不能再好。

    梦馨手握卖身契,含泪给乌雅氏磕头,这回多了几分诚心,“主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一百银票梦馨也收下了,有这一百两银子她在古代多了安身立命的东西,嬷嬷冷哼:“便宜你了。”

    “奶娘!我不想再见到她,看到她··我恶心。”纯洁的白莲花仿佛受了比梦馨更可怕的侮辱。

    梦馨想要起身,嬷嬷道:“慢着,还有一样东西你没喝呢,怎么就走了?”

第三章 无奈

    乌雅格格痛苦的咬着嘴唇,不赞同的摇头:“奶娘。”

    “此时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奴婢也是为她着想,芙蓉毕竟伺候了四爷,放出去万一有个好歹,混淆皇家血脉的罪名谁都担不起。”

    承装着汤药的汤碗就放在桌上,梦馨低眉顺木,手里握着烫手的卖身契,喝还是不喝?

    乌雅氏仿佛被打击了一样,慈悲的看着梦馨,“不会这么巧合的,四爷宠了她一次,不会的。”

    奶嬷嬷蔑视的瞥了一眼梦馨,“就怕有人眼皮子浅,又是个水性耐不住寂寞的,被别有用心的人唆使做下错事,辜负了主子您的一副慈悲心肠,倒时对主子也是个麻烦,如今可不比以前,更得小心,主子也得为四爷想想,不说混淆皇室血脉,从芙蓉的肚子爬出来的···让四爷怎么认下来?”

    乌雅氏起身说:“我去歇一会,如果她太挣扎的话···”

    “主子,您慈悲的心肠也得分人啊。”

    乌雅氏爱莫能助的最后看了芙蓉一眼,“如果是真有了,总是一条生命。”

    “再多给她一张银票,调养好身子。”

    “遵命。”

    奶嬷嬷欣然答应,梦馨听见乌雅氏的脚步远去,她在奶嬷嬷的嘲讽下靠近桌子,端起汤药碗,她并非想同胤禛有孩子,有孩子就有牵扯,以她如今卑微的身份这份牵扯会要了她的性命,是这碗汤药应该不是无子汤那般简单,喝下去也许这辈子都别指望再有孩子了。

    梦馨转念一想,她已非完璧,虽然卖身契拿回来,但做过四爷府丫头的事实抹不去,哪家正经规矩的人家会娶她?嫁个骡夫或者做妾,不过是另外一种苦,梦馨不仅想活下去,还想活得更好。

    仰头将汤药喝了,梦馨把青花瓷的碗放到了桌上,奶嬷嬷眼底有了一分的亮光,梦馨说:“奴婢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再等等。”

    她指了指旁边的蒲团,“主子大慈大悲的放过你,你是不是也得念一遍金刚经为主子祈福?”

    念经不过是借口,她是怕自己把喝进去的汤药吐出来,念上一个时辰的经书再想做什么都迟了。

    梦馨喝下汤药就没想过再吐出去,屈膝道:“是,但劳烦您等一会,我。”

    “你想出门?芙蓉我可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能隐瞒得了主子,隐瞒不了我,主子是一时心软才没看透你的本性,芙蓉你··”

    梦馨将卖身契扔到铜盆里,水迅速的将卖身契上的字迹和手印花开,梦馨不放心的将卖身契绞碎,看着碎片梦馨卸掉了身上的枷锁。

    做完这一切之后,梦馨跪在蒲团上,念诵金刚经,心思转动,有两百两银子可以做点小生意,在四爷府做过奴才反倒成了后台,应该能蒙上一些人,梦馨会给原主不着调阿玛些许的银子,但不会像原主一样无怨无悔的照顾他。

    外面也许比府里凶险,梦馨就是想出去,离着胤禛越远越好,如果她有本事的话,都想阉了他。

    记得奶嬷嬷姓钱,是乌雅氏最信任的奴才,她看着梦馨念经,眉间多了几分的疑惑,念了一遍金刚经,梦馨放下经书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主子慈悲,你的衣服首饰都带走,主子看着恶心。”

    “多谢格格。”

    钱嬷嬷就没再提乌雅氏答应再给梦馨的银票,梦馨仿若不记得此事,钱嬷嬷暗道,这贱婢还挺上道。

    梦馨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衣服,能卖点钱是一点,所以值钱不值钱的她都带走了,虽是如此梦馨也只是整理出一个小包袱,同屋的人离着梦馨远远的,好像她身上有瘟疫似的躲闪。

    梦馨懒得同她们交流,这辈子都不见得回再见了,拉拢她们做什么?节省点银子给乞丐还能得一声好,梦馨打定主意再不同四爷有任何的牵连。

    她是丫头只能从角门进出,梦馨距离角门还有两步时,距离他平安出府的梦想近在咫尺时,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慢,芙蓉,慢。”

    梦馨一咬牙,打算一步跨出角门,但看到在角门前站着小厮,梦馨泄气了,她冲不出去的,衡量得失之下,如果有过多的动作会更会让人怀疑,卖身契虽然已经毁了,但四爷是皇子,她是蝼蚁,四爷府里的大小主子看她不顺眼碾碎了她还是很轻松的。

    在没完全把握之前,梦馨压下心中的冲动,忍住,梦馨,你行的。

    回身看到追过来的圆脸妇人,头上的金簪看着不俗,身上的衣裙也很整齐,按照书本里形容通身的气派不像是奴才倒像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夫人。

    “您叫我?”

    梦馨怯弱的低声问道,妇人上下打量了梦馨,着实看不出她这样的如何能被四爷幸了,“你昨夜伺候了四爷?”

    “奴婢···奴婢··”

    梦馨语无伦次,最终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圆脸妇人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福晋知晓了这事,让我来领你过去,这可是好事。”

    福晋?四福晋吗?梦馨恨及了乌雅氏,你个没用的圣母,到底怎么管教丫头的?身边有别人的密探都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这才多久就让福晋知晓的?说她是笨蛋都抬举她!

    事关梦馨自身,她如何不急,不过如果乌雅氏不是圣母情怀的话,她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胤禛肯定不会将昨夜的事情到处说,只能是乌雅格格身边的人走漏的消息。四福晋想要利用她做什么?打击乌雅氏?可乌雅氏这么个好拿的用得上福晋亲自出手?

    圆脸妇人牵起梦馨的手,“可怜见的,你别慌,你伺候主子爷还不是好事?”

    “啧啧,是个美人坯子,福晋见了你定会垂怜,走吧。”

    梦馨只能随着她的脚步重新向后宅移动,她的自由,她的梦想,这一次怕是全部破灭了,她能在乌雅圣母面前活命,但她将要见得是四福晋,那可是熬死了小年糕的宅斗中的战斗机啊。

第四章 危机

    梦馨随着妇人的脚步向四爷府主院落走去,四福晋居住的院落比乌雅格格的住处大不少,伺候的丫头嬷嬷也多。青石路面两侧每隔相同五六步远的距离有穿着官绿比甲的婢女垂首站立,门口也站着两名穿戴得更好一些的丫头,整座院落里再多的婢女都像是失去了灵魂夺了声音的木头人儿。

    唯一的响声是挂在回廊下画眉鸟拍打翅膀的声音,梦馨心头一紧,压力突然增大,胸口有压着大石头,她怕见四福晋,更怕被四福晋摆布。

    梦馨规矩的站在门外等候,不知别人如何,身为现代人她有一种小三面对正室的感觉。虽然在清朝小三是合法的,虽然她不是甘愿做小三,但梦馨会有惭愧,以前混迹网络之时还觉得大妇各种残忍迫害小妾是灭绝人性,巴不得穿成侧福晋格格的女主将四福晋打下去,同四爷相亲相爱。

    清穿的事情发生在梦馨身上,她又成为最低等炮灰时,梦馨想着一件事,她原来想得太天真了,凭什么四福晋就得给清穿女主让位?无论现代古代,维护她的婚姻有错吗?

    梦馨羞耻的垂头,梦馨啊,你害死我了。

    门帘动了一下,梦馨听见一平和的声音,“主子让你进去。”

    梦馨抬头看到一位穿着酱紫色旗袍的面容平凡的女子,她梳着小把子头,一朵蔷薇扎成的宫花待在发鬓上,梦馨从未到过四福晋住的院落,也不知眼前的这位是四福晋身边的二等丫头,虽然是二等,她身上的沉稳劲儿比之寻常人家的小姐不差。

    梦馨屈膝,“多谢姐姐。”

    那人楞了一会,眼里漾开笑意避让开,顺便撩起起八星报喜的帘陇,“你进去,主子等着你。”

    梦馨低头悄步走进屋里,不敢有抬头,隐约感到屋里的人不少,嘲讽,看戏的,轻蔑的,嫉妒的等等目光凝在梦馨身上,梦馨勉强站稳,屈膝福身:“奴婢拜见四福晋,福晋大安。”

    规规矩矩的行礼,梦馨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谦卑有多谦卑,她像是一只误入歧途的小白兔,轻颤的身躯表露出她的恐惧,以及敬畏。

    过了好一会,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起吧。”

    是四福晋,虽然面前的人不少,但一定是四福晋,别人不敢在四福晋面前多嘴。

    梦馨站直了身体,一如既往的耷拉着脑袋,手不安的绞着绢帕,一股的寒酸小家子气十足,梦馨感觉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但有一道直直戳入她身上的目光,是谁?四福晋?

    “抬头。”

    “遵命。”

    梦馨怯生生的抬头,她惨白的脸色,像是红杏的眼睛,淡粉的嘴唇···即便四福晋见了都不由得一怔,梦馨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坐在中间的四福晋,两侧各坐着三四位美人,来不及细看,梦馨只觉得她们珠翠缭绕都是难得的美人,更难得的是气质各异,四爷果然是好艳福。

    梦馨重新低下头,四福晋五官不如两侧的美人,可她居中端坐,再美艳的美人都得在她面前毕恭毕敬。

    “乌雅格格,她是你的丫头?”

    “以前是,我今日发还她卖身契,放她出府了。”

    乌雅氏的语气里难言的不是愤怒,而是耻辱,梦馨的脑袋更低了,只听一轻快爽利笑声,“乌雅妹妹到底还是年轻,伺候了主子爷怎能放她出府?一旦走漏了消息,福晋还不得个捻算的名儿?何况伺候了主子爷,将来她一旦嫁人主子爷脸上那有光彩?”

    这是梦馨最害怕的地方,乌雅格格想得不多,但四爷别的女人不见得想不到,梦馨知晓是她们借着自己做筏子给乌雅氏难堪,她就是无足轻重的连棋子都算不上的炮灰。

    乌雅格格辩驳:“四爷交代过,她是我的丫头,是杀是放都随我。”

    梦馨恨不得捂上乌雅氏的嘴,尼玛,不害死她,乌雅圣母是不是不甘心?

    果然那道笑盈盈隐含夺命音符的声音再次响起:“乌雅妹妹入府不久,不了解主子爷,做姐姐的说你一句,主子爷是谁?他玩过的人即便不要了,断不可让别人拾去的道理,主子爷知晓乌雅妹妹慈悲心肠,四爷将杀字放在前头,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乌雅妹妹成全了她的好。”

    梦馨期盼着这些女人之中有一人能为她说一句话,但她只听见喝茶的声音,梦馨撩起眼睑看了乌雅格格,她张嘴无言以对的模样让梦馨死心了大半。

    坐在乌雅格格斜对面,紧紧挨着四福晋坐得人穿着一身银红的旗袍,银红色接近于红,能敢如此穿着的人,四福晋也容忍的人,足以显示她地位仅此于四福晋,她在此时充满看戏的心思,莫非她就是记忆里的佟佳侧福晋?

    四福晋端茶杯淡淡扫了痛苦不堪的乌雅氏一眼,“佟佳妹妹是如何想得?她是留还是不留?”

    站立在四福晋身后的老嬷嬷眉间一瞬间的皱起,梦馨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不管四福晋是用她试探佟佳侧福晋,还是有什么目的,她如今只是想要活着。

    梦馨后悔她接下的烂牌,但活着才有越过越好的希望,她的命不仅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装孙子嘛,她擅长。

    噗通,梦馨跪下了,屋里无论是坐着的有名分的侧福晋格格,还是站立着侍妾,谁都没看垂死挣扎的梦馨,四福晋的态度才值得注意,爬床的丫头罢了,也只有乌雅格格才会弄得后院的人都知道,落到她们手上早就捂嘴打死了。

    佟佳侧福晋淡淡的说:“一切福晋做主。”

    梦馨绝望了,乌雅格格说道:“婢妾恳求您让她去得轻松些,毕竟她伺候了我一场。”

    乌雅氏呜咽,泪水在眼圈里晃悠,柔弱的身体仿佛不能承受悲伤的打击,四福晋嘴角微勾,“乌雅格格且安心,府里有人安排。”

    “四福晋。”

    梦馨奋起的一声,“奴婢有话说。”

    佟佳侧福晋把着扇子坠角,第一次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梦馨一眼,四福晋平和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波文,“你有话说,我就该听?”

    “就是啊,福晋什么身份,岂能听你一贱婢的话?”

    旁边的侍妾中有人捧着四福晋,“奴婢便是奴婢,没有一点的规矩。”

    乌雅氏身体摇摇欲坠,脸上**辣的,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她身边的丫头没有规矩,岂不是说她没有规矩体统?乌雅氏断没想过芙蓉爬床伺候四爷的事情会张扬到所有人都知道。

    乌雅氏狠狠的瞪了梦馨一眼,不是梦馨不知廉耻,她怎么会受此侮辱?心里巴不得梦馨就这么死掉。

    梦馨跪地,“奴婢是有话禀告四福晋,有您什么事儿?四福晋听或不听,有您插嘴的份?您比奴婢尊贵,但还能在福晋和侧福晋面前显尊贵!”

    梦溪不负方才的怯懦,目光落在福晋身上,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数,圣母用怯懦胆小,在老谋深算的福晋面前,梦馨必须展示她的价值才能保住性命。

    四爷府邸最缺得是什么?不是女人,而是正宗满旗出身的女人。四福晋乌拉娜拉氏娘家随着飞扬古的辞世没有顶门立户的人才逐渐势微,换做寻常也没什么,皇家如何都不会因为娘家势微而休妻,但随着四爷的地位上升,野心膨胀,四福晋已经感受到紧迫了。

    胤禛子嗣又不多,一旦娶进来一位娘家显赫的满旗侧福晋,即便不会压着四福晋,但她的日子绝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轻松。梦馨推断四福晋压根不想让四爷纳进满旗秀女,即便是要进四爷府后院的满旗的秀女,娘家必然不够显赫,四福晋不可能让四爷后院充斥着包衣,汉军旗。

    重视血统的康熙皇帝会以为她别有用心,由此明年选秀才会有钮轱辘氏进门支撑场面,据说钮轱辘氏开始并不得宠的,平平淡淡好些年,应该是四福晋压着的,可能在弘辉夭折,李侧福晋儿子长成时,四爷需要有满八旗秀女所出的儿子,四福晋才有可能让钮轱辘氏承宠。

    如今弘辉只是体弱,并未夭折,而梦馨喝了无子汤,四福晋会更为的放心,除了她是满旗之外,梦馨毫无依仗,随便四福晋摆布,她是最好的挡箭牌,不管梦馨想得对或者不对,她如今更能满足四福晋,是四福晋可用的一枚棋子。

    四福晋眼前一亮,“你想说什么?”

    梦馨感觉她赌对了,“回福晋,奴婢姓西林觉罗,名为梦馨,正白旗。”

    四福晋嘴角弯了弯,“你是秀女?不对,秀女怎么在乌雅格格身边做丫头?”

    乌雅氏紧张了许多,“福晋,婢妾···”

    “我先听她说。”四福晋的手搭在垫子上,护甲上的玳瑁闪闪发亮,“你是怎么沦为奴婢的?”

    梦馨心里有了一分的明悟,四福晋知晓她的出身背景,如果自己敢誓死一搏,她会高抬贵手当做多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旦她烂泥抚不上墙,死了也就死了。

第五章 侍妾

    “奴婢阿玛不争气,因渎职被免官,后来一家的容僧地也被奴婢阿玛给典当了,奴婢哥哥染病,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治病,奴婢只能自卖自身,幸而乌雅格格救下了奴婢,奴婢随着乌雅格格进了四爷府。”

    “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伺候不得四爷,奴婢是···如果不是乌雅格格···奴婢断不敢有非分之想。”

    梦馨简明的交代了身世,说得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四福晋转了转护甲,梦馨低声说:“乌雅格格慈悲,将卖身契赏给了奴婢。”

    “如今卖身契还在你身上?”

    四福晋猛然问了这一句,梦馨耷拉脑袋:“奴婢将卖身契毁掉了,奴婢实在是不愿意牵连乌雅格格,也不敢在对不住祖宗,奴婢虽然不要脸面,但伺候乌雅格格也是尽心尽力,奴婢一直记得没有乌雅格格买奴婢的银子,奴婢哥哥怕是就会···从小他就对奴婢很好。”

    梦馨成功的将她救治兄长的形象拔高了几分,在坐的女子家境殷实,非富即贵,进入四爷府一直锦衣玉食,像卖身为奴这类的事情大多从话本里看到,梦馨果断挣到了同情分。

    她说了如何伺候乌雅格格,足以向所有人表明她并非是忘恩负义的人。毁掉卖身契反倒是偿还了乌雅格格的恩情,旗人不是没有卖身为奴的,但清毕竟是满人尊贵,尊贵的上三旗竟然卖身到下五旗的包衣身边做奴婢,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也就乌雅圣母敢收下她。

    梦馨打算报复的话,只需要拿着乌雅氏给的卖身契去官府,对四爷来说是抬抬手的事情,但总归是一桩麻烦。西林觉罗——能以觉罗为后缀的姓氏,在祖上没准同红带子觉罗氏有关系。

    四福晋瞥了震惊吓得脸苍白的乌雅氏,“我一会给乌雅格格派去个嬷嬷,教导你规矩,娘家宠着你,额娘再是看重你,该懂的规矩也马虎不得,如今可不单单是乌雅家的事情,你既然入了四爷府,我不能眼看着你糊里糊涂的。”

    乌雅氏摇摇欲坠,“婢妾···谢四福晋。”

    “罢了,你认真学规矩就算是谢我了,往后有不懂的多向人请教,你体弱我不也不罚你,每日去书阁抄写礼乐书籍。”

    “···遵命···”

    乌雅氏抄写书籍,四爷便会去别处了,她除了恼恨自己包衣出身被人看不起之外,对梦馨满怀恨意,她早就知道不妥却不提醒她,就是等到今日···乌雅氏忍不住瞪了白眼狼一眼。

    梦馨缩了肩膀,慌张的目光像人寻求保护,当然屋子里的人不会回应她,可怜她对乌雅氏落井下石是一回事,但宫里的德妃的面子不能不给,乌雅氏是德妃的娘家侄女,那可是四爷名义上的表妹。

    没得到希望的保护,梦馨怯生生的对乌雅氏磕头,“奴婢是对格格不诚,当时奴婢哥哥急等着银子救命,奴婢只能暂且瞒过主子,奴婢只要有机会脱籍,对您只有感恩,你高贵仁慈,善良慈悲,一定会原谅奴婢一时的隐瞒,一定会感动于奴婢为救下兄长的迫不得已,对不对,乌雅格格您是最善良的人了。”

    混迹文学网站的梦馨忍着泛起的鸡皮疙瘩,用着琼瑶体对付乌雅格格,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佟佳侧福晋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看梦馨的目光专注了几分,乌雅格格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圣母遇见琼瑶体——惆怅。

    “你···你好自为之···别再害我了。”

    乌雅格格好半晌才说出这句话,四福晋一如既往的平和,神色不见丝毫的外露,她身边或站或坐的人不见得个个的好涵养,眸子偶尔闪过对乌雅格格的嘲弄。

    梦馨悄悄的抹了眼泪,许是保住性命了吧,她已经完成了四福晋的目标,四福晋借着梦馨的事情,将一名嬷嬷指派到乌雅氏身边,乌雅氏因为抄写佛经必然会失宠个几日,有德妃的面子,四福晋不会做得太过分,乌雅格格又是四爷最喜欢的柔媚样儿,断然不会失宠太久。

    再联想到据小说中描写胤禛和德妃是一对貌合神离的母子,如果一切属实的话,四爷对乌雅格格也不见得会太好,胤禛最擅长就是迁怒啊,胤禛有些事不方便做,四福晋可以帮他,而且即便德妃知晓了,也会认为乌雅氏不争气。

    爬床的丫头···她是爬床伺候了四爷的丫头,以胤禛的小心谨慎,她的身份怕是他早就知晓了。府邸后院这么多婢女,四爷明晃晃是高富帅,官二代,每年准备爬床的丫头有多少?

    胤禛的自控能力是最强的,在此关键时候,会因为一时□高涨就幸了倒贴的奴婢?她不记得听谁说过,靠近胤禛的女人祖宗三代都会被查出来,在皇子们暗自准备拉下太子爷的康熙四十二年,胤禛也怕在床榻上被美人套取口风,或者他在床榻上的表现被兄弟们知晓。

    梦馨越想越是害怕,四爷府是狼窝,可如今的梦馨除了让四福晋觉得她还有些用处之外,没有任何的依仗,对不起了,乌雅格格。

    梦馨呜咽道:“奴婢只认识几个字,原本不敢奢望伺候四爷,乌雅格格所想奴婢着实不明白,她让奴婢二十岁再嫁人,奴婢娘二十的时候,奴婢哥哥都五岁了。”

    “哎呦,乌雅妹妹如是想的?”

    梦馨悄悄的打量佟佳侧福晋,说话的人可能就是四爷的另一位侧福晋——李氏,从她微凸的小腹看出她是有身孕了,她程嘲讽的笑道:“乌雅妹妹不懂得太多呢,哪里有女子二十才嫁人的?”

    即便是事不关己的佟佳侧福晋也随着说话的人笑了笑,乌雅氏指甲扣进手心,梦馨是故意让人嘲笑她,这个昧良心的贱婢!是不是梦馨从自卖自身的时候就一直算计她,乌雅氏恨自己怎么没早日看出梦馨的狡猾阴险来。

    乌雅氏忍受着众人的嘲弄,转而向四福晋求助,“她既是满旗着实不能留了,福晋慈悲还是···”

    “乌雅氏你糊涂,她既然是满旗,你又将卖身契给了她,一旦有个好歹,她兄长不知所踪,可还有个浑不吝的阿玛,他闹将起来,四爷虽是不怕的,可一旦给人可乘之机,四爷的脸面何在?”

    四福晋仿佛感觉太过严厉,语气平缓了几分,道:“她即是你领进子府里,又在你眼下伺候了四爷,我瞧着她也算是出落得整齐···”

    四福晋沉吟了一会,将身边的嬷嬷叫到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位一直低眉顺目的瘦高挑的嬷嬷踱步到梦馨身边,堪比射线的目光扫了梦馨,“你是处子身伺候的四爷?”

    虽然声音很轻,但屋里的人还是能听到的,梦馨咬着牙根点头,低微的人没有人权,她也不在讲究人权的民主社会,谁让她倒霉穿成了这样的身份。

    梦馨本应该再说几句话,她强压下尊严不准许,她是处女,胤禛呢?都不知道是几手男了,梦馨低垂着脑袋,除了一个是字再也说不出旁的。

    瘦高的嬷嬷问了话之后出门去了,四福晋品茶,屋里的众女人也都各有心思,愣是每一个人敢说笑,就算是有身孕的李侧福晋在四福晋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过了好一会,瘦高的嬷嬷回来,手里拿着一块满是污渍床单,梦馨感觉到熟悉,尤其是上面的脚印和落红,梦馨头低得更深了,这是四福晋给她的下马威吧,梦馨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活着,活下去。

    四福晋满意颔首,“既然这事准了,收拾个厢房给她住,往后她——西林觉罗氏就是府里的侍妾。”

    “谢福晋。”

第六章 愿望

    没有婚礼,没有送嫁,没有礼服,甚至没有洞房,梦馨生命里多了一个男人以及一堆的女人,如果没有意外状况发生的话,爱新觉罗胤禛是她唯一的男人,对胤禛来说,她却是最微不足道的女人。

    梦馨手捧着四福晋赏赐下来的两匹锦缎,十定梅花银子,两套首饰,这些她能当做卖身的报酬?梦馨有自尊但现实逼迫得她必须发下自尊,“多谢四福晋。”

    她对四福晋有感激,也有怨恨,四福晋饶了她的性命,让她不至于被打死,同时如果不是四福晋,她也许早就出四爷府去了,如今她只能在府里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

    梦馨不觉的她还有机会再见到胤禛,更不想同胤禛再发生什么,如果最恨谁,梦馨只恨胤禛,原主绝对不是第一个爬床的丫头,但为什么胤禛受用了她呢,为什么那么粗暴,只顾着发泄?

    “我看你身边没人伺候,如今怎么说你也是府里的侍妾。”四福晋宽着茶叶,茶杯里漂浮的茶叶都比梦馨对他有吸引力,梦馨被轻视个彻底。

    “兰翠。”

    方才给梦馨挑门帘的婢女应声进门,“奴婢在。”

    “往后你就跟着西林觉罗格格,再给她配上两个小丫头,粗实嬷嬷若干。”

    “嗻。”

    梦馨忙搀扶起向她下拜的兰翠,四福晋是不是对她太大方了?不管怎么说顶头上司四福晋赏赐的人,梦馨欢快的接受了,她没有怕人看得事情,也不怕兰翠心向着四福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梦馨除了性命之外,没什么再让她顾及畏罪的。

    “谢福晋大恩。”

    梦馨再次拜倒在四福晋跟前道谢,心想只是委屈了兰翠,她伺候个永远没有争宠之心,没有争宠根本的炮灰,在四福晋身边是二等丫头,在四福晋身边的小丫头都比跟着她强。

    梦馨为了活命触怒了乌雅格格,等着她的报复吧,乌雅格格参加的是小选,但她是德妃的娘家人,又是德妃赏赐给胤禛的格格,梦馨根本没有同她抗衡的资本。

    不过真论起来同有圣母属性的乌雅格格抗衡比面对四福晋等容易得多,四福晋只给梦馨一个感觉,宅斗高手,深部可测。梦馨庆幸她不用站在四福晋的对立面上,四福晋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不见得要梦馨做什么事儿,她们之间等级差距太大,四福晋算计她完全没有升级的经验,她虽然不幸沦为侍妾,但梦馨的自尊也没想过打倒**oos,占据四福晋的位置,越级打怪升级她没兴趣。

    她会是最规矩,最老实,也就是最没进取心的侍妾,她没有让胤禛钟情她的愿望,也没有同胤禛生儿子将来当太后的念头,不管怎么说小三打倒大老婆一直是梦馨最为讨厌的剧情。

    四福晋嘴角上扬,勉强算是一个笑容,眼里审视怀疑的目光一闪而逝,“不必谢我,是你有福气让四爷幸了你。”

    梦馨羞涩的垂头,实际上她是无话可说,谁稀罕胤禛?以前是四党,梦馨如今坚决的叛变了,诅咒胤禛夺嫡失败!只要不灭了这一枝就成。

    随后梦馨不再是焦点了,梦馨连站在四福晋屋里的地位都没有,她也不想听四福晋关怀有孕的李侧福晋,她麻利的退到外间,低头默默的站着,全然当她是木头人儿。

    兰翠回房收拾好东西物品,同伺四福晋的丫头对她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也有对她腾出来二等丫头的分位有野心,梦馨对里面的话题没兴趣,但对外面送别兰翠的丫头却兴致勃勃。

    想当初姑奶奶我也从热门的人事调职到后勤部,所有人都说梦馨是彻底没戏了,入了冷宫,谁知晓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改善了后勤部的状况,成功的吸引了顶头老板的主意,从闲散后勤部经理的位置上重新杀来,坐上了总监的位置。

    外人只看到了她取得的成就,就没看到她付出的努力,大学的男朋友飞了,加班成了常事。好汉不提当年勇,梦馨想到如今的处境,默默叹了一口气,兰翠没希望了,明珠暗投。

    “翠儿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多同张嬷嬷说起你。”

    翠儿?梦馨抬了抬眼儿,不会是李卫她老婆吧,电视剧不足为信,梦馨转念否决了这个念头,她不仅是清穿迷,还曾经做过一阵子考据党,后来发现如果她考据得清穿文的话,她认真就输了,再标榜写实的清穿文都有金手指,这是女主的待遇,梦馨弹了弹手指,可惜她是注定被炮灰的女配,金手指就没跟着她。

    听到屋子里面有脚步声,梦馨重新恢复了恭谨的死人脸,低眉顺目福身,“恭送李侧福晋。”

    “恭送佟佳侧福晋。”

    “恭送乌雅格格。””恭送武格格。”

    “恭送宋格格。”

    “恭送某某格格。”

    梦馨细数之后,虽在说胤禛的女人少,她一准跳脚,女人少到不到二十个?

    梦馨礼数周全,但这些人很少有拿正眼看她的,都在想着梦馨可能熬不过乌雅格格这关,看她多了几分戏谑,她们有看戏的资格,梦馨没有,她只能在后宅里挣扎的求生,要想不被立刻炮灰,她用得心思不比任何少。

    “主子让你回去。”

    送走了小boos们,梦馨终于等来了四福晋身边的传话嬷嬷,还是那位瘦高挑的嬷嬷,梦馨屈膝,“是。”

    梦馨带着算是被四福晋发配到她身边的兰翠去了厢房,走了半刻钟,兰翠指着一个小院落说,“到了。”

    梦馨问道:”里面是不是还住了谁?”

    “您同王格格同住,此处就您们两位。”

    “她是?”

    梦馨先了解一下舍友,王格格好像历史上没有记载,像她们这样的侍妾叫格格不过是给她们面子,寻常人家有个形象的词汇称呼她们——通房丫头。

    兰翠抬了抬眼睑,搀扶着梦馨进门,压低声音:“她脾气和身体不大好,福晋免了她请安。”

    梦馨在心里给这位王格格打了上了个不能靠近的标签,连四福晋都懒得搭理她,看来她脾气是真不好了。

    因为是侧院落的侧院,根本没有正房,五间厢房,还算朝阳的两间厢梦馨是不用想了,当我尊敬老人,梦馨懒得为了房间浪费口舌,环顾了院落,还有两间耳房,那应该是粗使用的下人住处,院子里还算是整洁,也没什么花草,正好,她也不喜欢花草。

    在现代梦馨唯一的休闲就是上网看小说,养花弄草一是她没功夫没心情,二是她是养什么死什么,唯一能活得久一点的小乌龟和仙人球也被她虐死了,为了苍生草木着想,梦馨再也没养过东西。

    她认为养花需要时间,作为孤儿在拼爹的时代,她只能靠自己打拼,没有谁能帮她。

    “走吧。”

    梦馨直接进了有些阴暗的窄小的厢房,屋子里的摆设倒也算是齐全,不过全都是陈旧的,同乌雅格格屋子里新式样没法比。

    兰翠压下惊异,梦馨竟然没给王格格一个下马威,没争房子?她主动倒茶,茶壶自然是空的,“院子里没有烧水的地儿,用热水的话每日得去厨房。”

    “没事,我不渴。”

    梦馨坐在椅子上,手抚摸着椅子的花纹,指尖不意外的摸到了灰尘,据她估算这间屋子每日也就在下午的时候能多几分阳光,真是奇怪的方位,好在不用进门就点蜡烛照明,梦馨知足。

    她如今应该算是开启了不升级的在胤禛后院种田模式吧。凡是升级,生包子养包子都同她无关。

    梦馨也没想着拉拢兰翠,托着下颚说道:“如果我晚上用热水洗澡算不算过分的要求?”

    “您···”

    “兰翠,我同你实话说,我一直是丫头,但自从昨晚起,可能是幸福降临的太突然,我有些事情很模糊。”

    为什么梦馨说幸福降临太突然让兰翠有种,她是咬牙切齿说得感觉?莫非四爷强了她?梦馨即便出落得好,在府里也不过是中上之姿,还是会说她根本就不想伺候四爷?

    “我不是正统出身的丫头,乌雅格格也没缺少热水用,所以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福晋主子将你给了我,兰翠可得多提点我。”

    梦馨想了想说道:“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是让人侧目的行为,不符合我如今身份的要求,你都要告诉我。”

    “是。”

    兰翠更为奇怪,她眼中的梦馨在四福晋等人面前卑微的仿佛是尘土,但在此时,她···她又是那么的自在,有一种洒脱的味道,在陋室里的她更有精神,有句话诗词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梦馨知道兰翠再打量她,她是同方才不一样,但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还装模作样的实在是太难受了,“兰翠你只要记得一点,凡事麻烦越了规矩的事情一定要提醒我。”

    “我最大的愿望在四爷府里平安的,祥和的,老死——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

    “对。”

    梦馨眼睛笑眯眯,亮晶晶的,“这是个很质朴又伟大的愿望,兰翠,帮我实现它。”

第七章 日子

    夕阳余晖,一色晚霞的光芒洒落温馨舒适的屋子,满室的馨香,在一珐琅螺纹罗汉床榻上,爱新觉罗胤禛眉宇放松的熟睡,在不远处,一静谧的女子手中捻着花枝,在粉嫩的花瓣上似沾着几颗晶莹的露水。

    胤禛睁开眼睛,看到得就是人比花俏的情景,逆光坐着的女子身上有不敢让人近视的淡金色光芒,搭配上她静谧悠然的气质,眼里的温柔淡然,胤禛手掌盖住眼睛,隔绝了那美人对他的影响。

    “什么时辰?”

    美人淡然浅笑,将修剪好的花朵插在描金丝的古董瓷瓶里,欣赏了片刻,轻声说:“还有半刻钟,您吩咐妾叫您的时辰,还有半刻钟。”

    “是妾吵醒您了?”

    翻身起身的胤禛记上纽扣,睡醒后的那分迷茫在他眼底消失,漆黑的眸子是深不可测的,他走到美人身后,在放在桌上的花束中挑了一只顺眼的,温柔小意不达眼底,将花朵插在美人的头上,手背顺势在美人的脸上暧昧的划过,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响起:“爷在你屋里才歇得好,佟佳表妹···”

    他用盛大仪式娶进府邸佟佳氏唇边勾勒出笑容,身体靠向胤禛,“就会哄我,我哪里是您的表妹。“”爷说是就是。”

    胤禛让她的后背紧贴着他,佟佳氏的身体柔软又是不冷不热的温热,胤禛低垂下眼睑,手将她肩膀抓对更紧。”主子,大阿哥下学了。”

    佟佳氏感觉肩膀一松,身后的人已经退开了两步,佟佳氏起身伺候胤禛梳洗,抚平胤禛肩头的褶皱,佟佳氏笑吟吟的说道:“爷新收的那位格格端是有趣,每日像伺候福晋像是丫头似的。”

    佟佳氏讲了两三个梦馨伺候四福晋时的小事,一晃梦馨入府已经半月有余,梦馨除了去给四福晋请安之外,整个人闷在偏僻院落里,无论厨房给做什么饭菜,她都是不挑的,不出门倒也躲过去乌雅氏的报复。

    “谁?爷不记得新收了谁。”

    胤禛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佟佳氏低声提醒:“妾把这茬给忘了,原先西林觉罗格格在乌鸦格格身边做丫头,不知怎么让您就惦记着了,要了她处子身,福晋善后认下了她,如今也是府里的格格了。”

    胤禛屈起手指挂了一下佟佳氏的鼻子,低笑:“一股子酸味儿,爷答应过玉儿的话,爷记得。”

    “妾哪敢泛酸?”

    佟佳氏柔柔的笑道,“您开心收了便收了,西林觉罗格格是上三旗,不是阿玛不争气也是待选的秀女,妾看着她挺有趣的,真真是···”

    胤禛挑眉询问,佟佳氏说道:“太老实了,她呀真不像是从丫头提上来的,不是知晓您的性子,妾都不大相信她会主动靠近您,爷看上他什么了?还是乌雅格格安排下的?”

    “本就是她安排的。”胤禛显然不想再提起此事,移开话,漆黑的瞳孔炯炯有神的看着佟佳氏,“过两日是你额娘的寿日,爷让福晋准许你出门,你回娘家好好聚聚,爷不陪你过去了。”

    “多谢爷体恤。”

    佟佳氏抚了抚身,胤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臂,佟佳氏会意的说:“不仅因为我,阿玛总不会胳膊肘往向外拐儿。”

    胤禛勾勒嘴角,“爷去检查弘晖的功课,表妹先歇息,晚上爷不过来了。”

    佟佳氏贤惠大方的说道:“您对弘晖阿哥和善一些,妾看他功课是极好的,您逼得太紧反倒会吓到弘晖。”

    “他是爷的嫡子。”

    胤禛只留下这句话,佟佳氏凝视着淹没在夕阳里的人影,嘴角苦涩的勾起,他就是胤禛,自控力极强的胤禛,营造的环境再舒服,他一样会头不回的离开,他只是为了给弘晖检查功课,任谁都绊不住他的脚步。

    佟佳氏陪嫁的嬷嬷赐姓佟,从祖上起就在佟府上做奴才,世代家生子,她身材偏胖,眉眼间显得很是和善,唇边因为总是带着笑皱纹比同龄的人多且深,她让人有亲近之感。

    “主子何必提起那上不得台面的人?主子爷怕是早就将她忘记了,不是她在旗,四福晋会容下她?”

    佟佳氏失望又疑惑的叹息:“我是想弄明白四爷怎么就偏偏幸了她?虽说因为她乌雅格格会失宠一月有余,但这些不足以让四福晋留下她,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

    佟嬷嬷搀扶这佟佳氏落下,亲自端上了茶盏,“能有什么缘故?那丫头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机缘巧合被主子爷受用了,她不过是福晋随意养得一条狗罢了,主子爷对德妃娘娘一直存着心结,人前怎么也不会给乌雅格格难堪,四福晋是个厉害的还能看不出端倪?留下了西林觉罗氏,打得就是乌雅格格脸面,如今乌雅格格那句二十岁后再嫁人的言论已经是笑柄了,没看宫里德妃娘娘都没给她出头反倒赏赐了四福晋。”

    “您不放心西林觉罗氏,奴婢看出她有几分心思,不过奴婢想着她即便是福晋养得···最擅长的就是会咬人。她同主子您位份差得悬殊,您看热闹便罢了,不说孝懿皇后照顾主子爷的情分,就说您···可是一门双公的佟家,您又是嫡出,不是大老爷去得早,皇子福晋也做得,六爷可是最疼主子您了。”

    佟佳氏仿佛没听见佟嬷嬷的话,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两个都在忙什么?前两日陪着福晋去出门,听说太子爷和大爷,九爷都纳了一个,三阿哥爷瞄准了一位秀女准备请旨赐婚,荣妃已经答应了,这些皇子爷纳妾都赶到一块?真是稀奇的很。”

    “这不是要选秀了?皇子阿哥如今什么不较劲?”佟嬷嬷压低声音,“秀女才是您应该注意的,那丫头出身的人不足为惧,奴婢听说她是灌了药的。”

    佟佳氏揉了揉额头,“我总觉得事情没想得简单,可惜得是四爷只会同福晋说。”

    佟佳氏自嘲:“我只是他的侧福晋,即便娶进门时宠着,也只是他的妾,这辈子别压倒福晋。”

    “主子。”佟嬷嬷心疼得不行,谁让主子被四爷看重了?当时四福晋已经入门,主子只能委屈,“您的委屈四爷晓得,恕奴婢多句嘴,您也得早日生下儿子才好。”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佟佳氏手心捂着小腹,还不是时候啊。

    偏僻的院落里,梦馨在屋子里练瑜伽,琴棋书画那种富贵人家小姐的才艺,身为孤儿饱经世态炎凉的梦馨一概不会也不知道,当时她曾经戏言,她一旦穿越回去也就是个丫头命儿,如果早知道有穿越这种事,梦馨绝对不会这么说。

    在院子里关着,也没什么小说看,女戒女则什么的梦馨看了一遍就丢下,繁体竖版没标点符号的书籍哪怕是话本杂记等等闲书,梦馨阅读起来都有障碍,她在院子里关着不可能外出,一日三餐一个倒,梦馨心宽体胖,最近明显感觉下颚圆了。梦馨又不能再院子里跑步减肥,只能趁着没什么人在的时候练练瑜伽。

    兰翠问过她,梦馨辣气壮的说祖上传下来的养生功法,事关梦馨祖上,兰翠自然不会深问,至于她是不是去同四福晋说,梦馨没觉得有多重要。

    对比隔壁室友的怪癖来说,梦馨真不算是什么,隔壁那位大早晨随着公鸡打鸣,晚上随着小狗狂吠,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梦馨只记得感叹了一句,四爷府邸人才辈出啊。

    这还不算什么,比时钟更为准确的是,每到整点的时候,隔壁那位格格会大喊,“打雷,下雨,收衣服喽。”

    梦馨停下瑜伽动作,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气息重新沉在丹田,果然,够准时,省了带手表了。这位格格,梦馨在屋里透过窗户看过一面,不是她不想去看望她,只是看她如今的状态少惹为妙。

    梦馨本身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怎么看她都像是压力过大而疯癫的人,不过胤禛连这样的女子都上过,荤素不忌,梦馨扬声道:”准备好了吗?我要洗澡咯。”

    “热水已经准备妥当了,今日厨房的烧水婆子都给了咱们一壶热水。”

    兰翠习以为常的跳开帘子进屋禀告,“晚膳时还会多一道鱼。”

    梦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府里有什么喜事?”

    没有喜事的话,她就是一荤两素,胤禛不愧是信佛,荤菜只能找出几跟肉丝,素菜嘛,不是萝卜青菜,就是青菜萝卜,梦馨觉得她胖了真是没天理。

    “听说是主子爷考较大阿哥的功课很满意,难得的称赞了大阿哥几句,福晋一高兴,就让府里加菜。”

    大阿哥指得是弘晖吧,这个可怜的小子摊上了胤禛做阿妈,哀悼一下弘晖的不幸,雍正也许是个勤勉的好皇帝,但他绝对不是好阿玛,如今在胤禛身边潜伏着疑似清穿女,不知道···

    梦馨撩了水,舒服的沉到水里,她不懂得医术,不懂任何的药方,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罢了。

第八章 伺候

    过了两个月平静日子的梦馨,今日照常来给四福晋请安后,出人意料的被四福晋留下,梦馨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侧福晋格格们的表情,乌雅格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双总是温柔小意又雾气缭绕的眸子盛满了失望痛苦。

    看梦馨的神色如同看最为卑微的垃圾,好在她没多说什么,在四爷府后院,也没乌雅氏多嘴的理由。

    佟佳侧福晋的神色就值得玩味了,一向万事不沾的她在四爷后院地位超然,无论任何的争宠手段都不会波及到她身上。佟佳氏侧福晋据梦馨揣测,她是四福晋的心腹大患,好在她没生出儿子,否则四爷后院一准热闹。

    梦馨跪在铺衬着锦缎的踏板上,拿着美人锤子为四福晋捶腿,她一边敲打这四福晋的腿,还有空想着佟佳侧福晋临走前对她露出的笑脸,她到底在笑什么?

    梦馨跪着捶腿有小半个时辰了,她并未像很多清穿女主一般觉得委屈,或者有向胤禛暗示四福晋欺负人的心思,先说她根本不想见胤禛,就说四福晋是胤禛的嫡福晋,让相当于通房丫头的格格伺候肿么了?有什么可委屈的。

    妾室不仅需要伺候男主人,白天理所应当的伺候女主人。谁让你是小妾炮灰呢,梦馨想得开,也没觉得怎么憋屈,咱就把四福晋当成不能活动的老太太伺候着,尊老敬老是美德,梦馨吃着四爷四福晋,用着四爷四福晋的,付出点捶腿的劳动,也算是按劳取酬的一种。

    只要别让她伺候四爷,梦馨什么都肯做。

    梦馨心里调节得好,可被她殷勤备至伺候的四福晋困惑了。四福晋让她捧过痰盂,让她伺候过用膳,让她掌过扇子,让她捶腿,一切梦馨都会严格按照四福晋的要求去做,从梦馨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委屈。

    四福晋头枕着胳膊,闲话家常询问梦馨,最终引到了梦馨的出身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有堂兄弟姐妹?西林觉罗也是八旗诸姓,宗族怎会准许你自卖自身?”

    梦馨继续为她捶腿,垂头恭谨的说:“奴婢只有一醉生梦死的阿玛,奴婢命苦没父兄扶持,不是福晋大恩,奴婢怕是···奴婢只认福晋。”

    梦馨不痛不痒的回话,四福晋神色一凝,“你有这份心就好。”

    “多谢福晋庇护,奴婢众生不忘福晋。”

    对比跟着谁的问题,梦馨果断得选择大老婆,可是怎么轮不到她币心站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院的宅斗已经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从四福晋和佟佳侧福晋身上全然看不出。

    方才佟佳侧福晋还以一个小笑话逗笑了四福晋,她们两个完全像是好姐妹。当然对她们来说,即便是心里恨不得灭掉对方,将对手踩在脚底下去,面上也不会露出任何的不睦,一个个都憋着,心思极重,容易生病,因此古人不长寿。

    四福晋过了一会又问道:”恍惚听说你有个兄长不知所踪?”

    梦馨打起了算盘,该怎么表现才能陪衬四福晋?不行啊,等级差距太高,衬托不起四福晋,“奴婢恨他。”

    “为何?”

    “奴婢不怪他用光了奴婢的卖身银子,也不怪他将年老体衰的阿玛留给奴婢照料,奴婢恨他在于,他没说一句话就走了,绝了奴婢一生的希望,原本奴婢签得是活契的,只要奴婢努力,他多挣点银子,奴婢再求求善良的乌鸦格格,奴婢没准早就脱籍了。”

    梦馨小心翼翼的看向四福晋,又说了一句:“脱了奴籍也不能伺候四爷,但奴婢还是恨他,恨他没准死在路边荒野,恨没人给他收尸,奴婢做过梦的,他的躯体被野狗啃了,被老鹰啄了,遗体腐烂,四周隐隐有鬼火···”

    “住嘴。”

    “奴婢该死。”

    梦馨低垂着脑袋请罪,四福晋对鬼神是敬畏的,听了梦馨的话后背发凉,梦馨暗自反省,拍错马屁了,炮灰当得不称职。

    四福晋抬手,梦馨连忙将茶盏递给四福晋,原主最擅长做得就是丫头了,原主灵魂消失了,留下了本能的印记,四福晋缓了口气,“可怜见的,你先起来,你的恨不过是担心他罢了,往后别总是动不动满嘴就是恨的——口不对心,真被老天爷听去,你哥哥一旦出事,你不得后悔死。”

    “奴婢听四福晋的,多谢您的教导,奴婢不恨了。”

    四福晋嘴唇动了动,暗骂一句缺心眼儿,她这样的人怎么都不会是要找的人儿,四福晋随口问了一句:“你说你识得几个字,你哥哥呢,可曾读书练武?”

    “奴婢的哥哥最擅长是砍柴,以前在得时候经常砍柴来卖,哥哥认识字的,上过几年的私塾,奴婢认得字还是他教的,骑射···”

    四福晋面容虽然平静,却很注意的听,梦馨做出努力回想的神色,她根本不知道原主失踪的兄长到底长得什么样,她欺骗四福晋不好,但她也是没法子,反正这种无伤大雅的谎话,一辈子也戳穿不了。

    梦馨天性薄凉根本不相信他还会再回来,“应该是见血晕血,上马都会头晕的,奴婢哥哥愧对祖宗。”

    四福晋抿了抿嘴唇,喝了一口茶水,眼里划过些许的无奈,“罢了。”

    以前觉得她挺聪明的,但现在看来她根本就小聪明,也罢,在后宅里聪明的女人越少越好,四福晋看向梦馨的目光试探少了,恢复了看奴婢下人的常态。

    梦馨心里一哆嗦,大事有点不妙,如果她可有可无的话,如何能躲过乌雅氏的报复?四福晋留下了她,让一众人羡慕嫉妒恨,然后不认识她了,梦馨不跟掉到狼群中一样?

    僧多肉少,四爷比唐僧肉还稀罕,怎么办?梦馨多了几许的焦急,废子会从棋盘上剔除的,梦馨不想死啊。

    “奴婢大哥···”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见过主子爷。”

    梦馨脚软了,身体一个踉跄,四福晋斜睨了她一眼,看出她是真的恐惧害怕,唇边添了一分笑容,显然是因为梦馨的神色取悦了她,梦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爷。”这声是四福晋的,梦馨跟在四福晋身后,随着屋里的丫头一起请安,“见过主子爷。”

    梦馨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可四爷没发话,福晋没发话,她只要一动弄不好会让四福晋以为勾引胤禛的注意,于是梦馨尽量将自己埋入人堆里,丫头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她就是一块布景板,没有思维,没有灵魂的布景板。

    思维放空,梦馨甚至四福晋和四爷谈话的内容都没听清,反正同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侍妾无关,但胤禛一句话,让梦馨眼皮跳动。

    “罗刹国的求和使臣将要进京,礼部和理藩院忙得很,又赶上皇阿玛五十整寿,由此大捷,皇阿玛准了八弟大赦天下的折子,万寿节献给皇阿玛的寿礼,你得提前备下,马虎不得。”

    “是···妾身年初就准备了···谁没想到勇毅将军能打到什么···什么···敌国的京城去···”

    梦馨握紧拳头,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这是怎么回事?罗刹国应该是她想得北极熊,都城在欧洲,莫非那那位勇毅将军打穿了欧亚大陆?历史···对历史,什么是历史?梦馨宁可相信听到的是历史。

    胤禛品香茗,当然茶盏不是梦馨送过来的,她也没抢这活,恭谨的站着,胤禛眼角的余光扫过梦馨,锁紧了眉头怎么看着都是一副丫头样儿,但胤禛总有几分疑心。

    “摆膳。”

    胤禛言语简单,门外鱼贯而入八名青衣手捧托盘的婢女,梦馨继续发呆神游,不是她不想帮忙,是她没受过这等训练,布膳也是一门学问,胤禛要求严,要求多,梦馨不想送上去找骂!

    四福晋瞧见胤禛眉宇间的疑惑,压低声音说:“她不是。”

    胤禛挑了挑眉头,说道:“今日太子爷很欢喜,去年万岁爷赏赐给太子爷的侧福晋有孕,太子爷过两日会请兄弟们喝酒,皇阿玛同样龙心大悦。”

    四福晋笑道:“这可是喜事,太子妃定然欢喜得紧,太子妃贤惠大度,只可惜···有庶子总是好事,妾身会准备下贺礼。”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梦馨不知那位怀孕的侧福晋是谁,四福晋间接的提醒胤禛,你是有嫡子的,太子爷庶子再多,没有嫡子也会让人诟病。

    梦馨不知康熙龙颜大悦是为了大胜,还是为了太子爷再添庶子?

    胤禛坐下用膳,四福晋罕见的亲自为胤禛布膳,她细心殷勤,胤禛唇边冷意少了几分。梦馨快速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果然是一家之主的晚膳,比她的萝卜白菜强上许多,即便是素菜做得也很有食欲。

    梦馨有些饿了,午膳伺候四福晋用的,一整日没休息过,再来这么几次,梦馨可以不用练瑜伽减肥了,晚膳···等等晚膳,已经是晚上了,四爷今晚在哪里安置?四福晋应该会伺候好四爷的。

第九章 侍寝

    没有女人会让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睡别的女人,即便再大方的女人都会有顾忌的。梦馨悄悄的瞄了四福晋一眼,古代女人应该也不会才是,四福晋会亲自伺候胤禛,况且她···就算四福晋无法侍寝,她会安排别人伺候胤禛,怎么也轮不到梦馨身上。

    她一定是被四爷给吓到了,胤禛不是没有女人暖床就睡不着的纨绔公子,没事,没事,梦馨如此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保险起见,梦馨决定找到理由远离胤禛和四福晋。

    她怎么出门呢?四爷享受了美食之后,对四福晋说道:“爷今日在你屋里安置。”

    四福晋眸子拧出了满足又抱歉的笑容,“妾身今日着实不方便伺候爷,不妨···”

    梦馨正想着如何离去,四福晋转头对她,笑着说:“西林觉罗氏恰好也在,她小日子没到,今儿给你个恩典,由你伺候爷,您看怎样?”

    最后一句是对胤禛说得,梦馨的意愿不重要,深深的屈辱感袭向梦馨,她嘴唇张了张,胤禛一锤定音,不在意般的嗯了一声。

    梦馨不用再多说了,想找小日子的理由不成立,身为后宅的女主人,她记得每一个人的小日子,在胤禛需要的时候,四福晋必须得安排侧福晋或者格格侍妾给胤禛侍寝。

    梦馨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她脑子空荡荡的,把胤禛当成老板,把侍妾当一份工作?她不是出卖**换取生活费的妓!女,过去再怎么难她都没有走上歧途,办公室的老板敢性!骚扰,她就敢报警。

    她是没去接待很多的男人,但眼前她要接待的男人有很多的女人,梦馨就没想过再同胤禛有牵扯,她心里无论如何说服自己,都不想跨出那一步。

    “你好好伺候四爷,明白吗?”

    梦馨被四福晋点醒,胤禛已经不见了,四福晋大度的说道:“你运气不错。”

    “奴婢···奴婢···怕···怕伺候不得主子爷。”

    梦馨给四福晋跪下了,恐惧的泪水在眼中转动,她可以跪,可以伺候四福晋,装孙子,扮白痴···什么都成,但她不想失去她最后坚持,侍寝···而且在四福晋院落里的厢房侍寝,她觉得耻辱,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耻辱。

    “奴婢笨手笨脚的,上次主子爷就不满意奴婢,奴婢不行的。”

    四福晋笑意不达眼底,对梦馨的厌恶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笑意,四福晋的厌恶爷不单单是对梦馨,梦馨远达不到让她厌恶的地步,四福晋好笑的问:“说这么多,你是想告诉我,不愿意伺候四爷?”

    “嗯?”四福晋手腕上的珠串滚动,斜睨了梦馨,“是这样?”

    梦馨手扶着地面,不能死,当做再被狗咬一口?都已经是爬床成功的丫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自尊个什么劲儿?

    “奴婢是···是怕主子爷不能尽兴,奴婢担心不够好,不能让主子爷···”

    “无妨,我看你长得整齐,身段也符合四爷的喜好,只要乖一点,听话一点,四爷不会为难你。”四福晋换了个姿势,身体靠着迎枕更舒服,平淡的说:“我看你最好的一点不是长相身段,就是够听话,四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张嬷嬷,让西林觉罗氏格格梳洗一番,领到四爷跟前去,该交代的规矩,你再同她说说,我累了。”

    “嗻。”

    梦馨被领下去,浴洗房里摆这盛满了温水的木桶,梦馨不用再节省热水,那位圆脸的张嬷嬷上上下下打量梦馨,“先去洗干净,一会奴婢还得仔细看看你。”

    “看?”

    “当然是看你身上有没有不洁的东西,不看清楚玷污了主子爷,你死多少次都罪责难赎。”

    事到如今梦馨只能脱衣梳洗,看了很多小说有伺候胤禛的桥段,怎么只有她这么得···难受呢,“乌雅格格她们也是?”

    张嬷嬷冷笑道:“你还想跟乌雅格格比?”

    梦馨沉入水中,吐了吐泡泡,宁可不再出来,看来只有最低等的侍妾像这样,如果在四爷府里困一辈子,她该怎办?梦馨没有想怎么得宠,而是想着怎么让胤禛讨厌她,

    宁可无宠,宁可应对乌雅格格的报复,梦馨也没想着升级。乌雅格格是圣母比胤禛好对付很多,她放弃的东西都是她可以舍弃的,何况将来还有钮钴禄氏,有年氏,乌雅格格不会总盯着她,

    只要她能老实一点,拍明白圣母马屁,圣母会放过小小的卑微的她,梦馨豁出去了,就今日吧,趁着今日让胤禛彻底的讨厌她,不会再想起召她侍寝。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梦馨迈出了浴桶,擦干净身体,往旁边的床榻上一躺,摆出一副你随便的样子,全当做搓澡按摩了。清穿女主必然会经历选秀,她如今成了胤禛的侍妾,不用过选秀这关,这不马上补上了。

    老天爷既然这么公平,为什么不给她女主的待遇,就算是炮灰也得是最后才会惨遭虐待的大炮灰啊。起码大炮灰幸福了起码半辈子,最后才鞠躬下台的。

    张嬷嬷怔了怔,嘟囔一句,“你倒是想得开。”

    原来谁都会觉得收到侮辱,可他们为什么要逼自己?梦馨翻身脸埋入胳膊,为什么?胤禛本质上说不是纵欲的人,到底是为什么必须由她侍寝?

    巧合吗?从四福晋单独留下她,再到胤禛到来,他们说得话,做得事儿,真是巧合?张嬷嬷看得最仔细的反倒是梦馨的反应,匆匆的扫过梦馨的身体,“你可以起身了。”

    梦馨穿上了早就准备妥当的衣服,张嬷嬷绞干净她的头发,“走吧。”

    梦馨像是牵线的木偶随着她走入厢房,虽然是厢房,但摆设不差,样样都很精致,梦馨绕过了屏风,听见脚步声,身着常服的胤禛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目光,正好同抬头看他的梦馨目光撞到了一处,梦馨察觉到不妙,立刻垂头,“见过主子爷。”

    胤禛眉间的探究之色越浓,梦馨等了许久没听见胤禛说话,他太不正常了,自己是抬头呢,还是不抬头呢?

    “你姓西林觉罗?”

    指腹摩挲着书卷的字迹,胤禛身体依靠床头,肢体舒服的横斜,在床头一旁摆放着罩纱灯,梦馨悄悄的抬眼,他的神色在纱灯旁隐晦不明,又是这个问题,西林觉罗到底怎么碍着他们了?

    “奴婢··奴婢是··”

    梦馨磕磕巴巴的,一拍紧张局促的模样,仿佛话对说不清楚,“四···您···大···爷··的···奴···奴婢···真是··欢喜··不···不是欢喜···你···看上···奴婢···对您···对您···“

    梦馨笼在袖口的手竖起了鄙夷的中指,你大爷的——胤禛。

    梦馨断断续续的说着,连起来就是挪曳调侃胤禛,即便装模作样,梦馨也想在言语上出口气,胤禛是皇子,并且是得康熙重视的皇子,在他面前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温良恭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哪一个不是知书懂礼,哪一个不是端庄高雅?

    她如此的鄙俗,连话都说不明白,梦馨不信胤禛脑袋抽成这样,还能坚持下去。让梦馨大跌眼镜的是,胤禛一直没有动怒,眸子的阴沉少了许多。

    胤禛饶有兴致的问:“你是不是紧张就会语无伦次?有口吃?”

    “···”

    梦馨反思是不是给胤禛带来了别样的享受?难道现在不流行她想得那些?流行小结巴?梦馨被胤禛弄得迷茫了,怯懦的低头:”主子爷···”

    “过来。”

    梦馨装作听不到,一扭身扭捏的低声说:“不要···嘛,奴婢··奴婢··”

    “过来。”

    胤禛的语气重了几分,方才收敛的皇子气势十足,梦馨心里叹息,胤禛不喜欢扭捏放不开的女子,但为什么不将她赶出去?有多少侧福晋格格会欢迎他,会摆出最让他喜欢的样子。

    梦馨向前走了两步,停了停,又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停,胤禛难得好脾气的候着,梦馨到底是蹭到了床边,在胤禛抬手拉她上床时,梦馨转移了方向,“主子爷···奴···婢··口渴。”

    她改变了方向,愣是让胤禛手臂僵硬在空中,梦馨冲到了屋子里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如此不给他面子,四爷小宇宙爆发吧,爆发吧。

    脚步声响,梦馨回头,本来应该在床上等候的胤禛出现在她面前,他虽然脸色不好,忍耐得辛苦,但心平气和的说:“西林觉罗···叫什么名?”

    “梦····梦····梦····梦····”

    梦馨磕巴得更严重了,急死胤禛,就不告诉你,胤禛张开手臂,“梦馨?””啊。”

    胤禛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梦馨身体绷得笔直,他的手指挑了她的耳垂,手沿着脸颊下滑,在她脖子上···

    梦馨面前漆黑不可测的眸子片刻间仿佛汹涌的波涛,胤禛低咛:“听话,西林觉罗梦馨。”

第十章 如厕

    听话,听话,梦馨在胤禛似有似无的威胁下,除了听话还能怎样?原来她比想象得爱惜性命,看胤禛的样子是强行忍耐的,宠幸女子追求得是享受,胤禛到底求什么?

    家世简单且卑微的梦馨有什么值得高高在上的四阿哥看重的?梦馨虽然不明白,但胤禛放在她脖子上的手预示着,只要她摇头或者继续恶作剧的话,胤禛会掐死她,即便梦馨身上可能有胤禛想要的东西,他一样会掐死她。

    梦馨点头,胤禛唇边勾出个勉强称之为笑的笑意,“很好,只要你听爷的话,爷会···梦馨,宽衣。”

    胤禛放松了双臂,黝黑的目光锁定梦馨,“宽衣。”

    你个大爷的,梦馨忍耐,忍耐,四大爷是手残脑残人士,需要耐心伺候,忍耐,忍耐,梦馨的手指轻点在纽扣上,大大方方的解开了四爷的衣服,挣扎摆脱不了,梦馨总不能再矫情的寻死觅活,何必将他们的关系想成女下属和老板?何必将她自己摆放在最低的位置?

    胤禛的胸膛露出,虽然不是八块胸肌,但摸起来手感不错,梦馨扬眉笑了,如果将他想成牛郎的话,胤禛是有史以来最贵的牛郎了吧。现代人还没古代人开放才叫奇怪了。

    胤禛眉头凝得更紧,梦馨挽住胤禛的胳膊,“主子爷,上塌可好?”

    她变了?胤禛鲜少同妻妾在床榻下有身体接触,在床榻上,胤禛的身体也不许侍寝的妻妾碰触,凡是他的姬妾都知晓他的喜好,饶是佟佳氏也不敢随意碰触他。

    第一次要梦馨时,胤禛还记得她摸过他的脸儿,梦馨主动拽着胤禛向床榻上靠近,失宠的打算梦馨没忘记,既然胤禛能容忍口吃小结巴,威胁她听话别耍小把戏,那么他是否会忍下热情豪放的女子?

    梦馨决定试探胤禛的底线,既然把他当成牛郎,那么···‘伺候’得给力啊,梦馨拖鞋上塌,在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是恨尴尬,虽然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梦馨脸上还是有一分羞涩,比起小说中描写的清穿女主们的羞涩腼腆,如同纯洁的白莲花一般,梦馨觉得她果然是炮灰,没她们想得多,也没她们纯洁,看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人,很难有发自内心的纯洁。

    脱掉亵衣,梦馨身上仅仅穿着一件抹胸肚兜,花样子不稀奇,梦馨的身材也没佟佳氏好,没乌雅氏肌肤白皙,许是做过丫头,梦馨的肌肤泛着一分健康的光泽,胤禛眉头皱成了川字,梦馨躺下,将被子扯过盖在身上,合眼不再理会的胤禛,愿意上呢,姐儿就当享受了,不愿意的话,姐儿换个地方睡觉。

    胤禛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再老成也比不上经历人情冷暖世俗洗礼的梦馨,穿越前她可是三十岁了,她前生的三十年酸甜苦辣全都品尝过,并非一帆风顺的公主命儿。

    因为不是公主命儿,所以即便穿越也成了爬床的丫头,梦馨想着是不是去庙里上香,下辈子给她一个好命。起码父母不会为她丧命,活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儿。

    梦馨卑微过,耀眼过,如今也是一样,不管如何她会努力活得开心,活得自在。梦馨慢慢的放松身体,迷糊得睡了过去,胤禛盯了梦馨好一会,上了床榻,规矩,规矩,明日得让福晋好好教导她侍寝的规矩,哪有···哪有她先睡着道理?

    梦馨身上的香味太过寻常,普通的皂角的味道儿,胤禛有几分闻不习惯,香水比皂角味道好闻多了,他不喜欢普通人都能用的皂角。梦馨长得不过是中上之姿···胤禛躺在梦馨身边,他很少勉强自己,虽然怀疑过梦馨的身份,福晋告诉他梦馨不是,太子爷今日的欢喜不就是因为他找到了?不是因为皇阿玛最疼太子?

    胤禛睡不着,他到底为什么让梦馨侍寝?她这是侍寝吗?她是睡觉!!胤禛的眸光深沉,梦馨在他身边全无戒备,只要他想要,她一定伺候他,可胤禛有一种感觉,本应该供他取乐的丫头,本应该地位得如同地上尘埃的侍妾···他压不住。

    是他的错觉,是错觉。胤禛掀开了梦馨的被子,整个人压上去,梦馨从睡梦中惊醒,模糊的说道:“呀,鬼上身。”

    胤禛眼里划过愤怒,张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再给爷说一遍?”

    梦馨伺候四福晋累了一天,一下子想通透了,她睡得很香,突然人压住,说这句话还是轻的,梦馨抬腿踹向身上的人,“给老娘滚下去···四爷···”

    胤禛一手抓住了梦馨踢起的腿儿,好悬,差一点就踢上了···梦馨清醒之后顿时萎缩了,四大爷做不成牛郎,技术不咋样儿,“做梦,做梦有人打我··不,是欺负奴婢,奴婢一时着急,才会···奴婢没踢到吧。”

    梦馨见胤禛低头,眼里的怒气再也压不住,她小腹顶着什么,竟然没踢到?梦馨自我反省技术差劲了,想当初她是一踢一个准的?原来是身体的高度,以前梦馨一米七的个头,如今一米六,缩水了十公分,估算错误。

    “你很想爷···嗯?”

    胤禛张嘴含住了她胸前的红缨,舌尖描绘着红缨的形状,随即牙齿咬了一下,另一只抓着梦馨腿的手没闲着,顺势向上,熟女的优势在于不懂得装羞涩,梦馨□出声,“嗯···嗯···”

    胤禛动作越发得放肆,仿佛想要证明他没被踢坏,胤禛的命根子顶在了秘密花园的门口,梦馨打了个哆嗦,她记得疼,很疼,很疼,记得那场糟糕之极的□,胤禛是发泄的,梦馨身体向旁边移动,胤禛紧了紧手臂,禁锢梦馨,“躲什么?”

    胤禛的腰下沉···梦馨突然推开了胤禛,“不行。”

    胤禛脸色阴沉的可怕,捏住梦馨的下颚,“你不愿?不想伺候爷?”

    梦馨看到他眼里的杀意,不管胤禛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被侍妾拒绝让胤禛面子上完全下不来,他真会杀了她!

    “主子爷···奴婢····奴···奴婢想拉···想上茅房,忍不住了···对不驻··奴婢不是故意的···”

    梦馨在胤禛发愣的时候,身体如同灵猫从他身下滚出,快速的披上了衣服,蹟鞋下榻,“奴婢··一会回来,如果您···需要的话···奴婢真的一会就回来。”

    茅房?茅房?胤禛眼看着梦馨快速得消失,他躺倒了床榻上,不识字···她不识字,不懂规矩,不懂体统,不懂···她不懂,如果不是后来改口,她是不是想说拉屎!

    胤禛没有来的心里泛起恶心,不能再待了,胤禛起身,“来人。”

    守在门口的高无庸先是看到西林觉罗格格从眼前快速的飘过,眼看她抓着值夜的婢女的手臂,听着她问道:“茅厕,茅厕在哪?”

    高无庸听见主子的传唤,连忙进门打千,“主子。”

    “更衣,爷去书房。”

    “嗻。”

    高无庸亲自上前伺候胤禛穿衣,一句话没敢多说,胤禛挽上袖子,警告的瞥了高无庸一眼,高无庸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奴才给主子掌灯。”

    他伺候胤禛离开了四福晋的院落,第一时间早早安歇的四福晋得了消息,听见这等哭笑不得的理由,四福晋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梦馨如厕后,知晓胤禛已经离开了,梦馨心里长出一口气,四爷是个爱面子的,也是个爱干净的,连鞋底都是干净的,遇见她这等粗俗鄙夷,没规矩的人怕是不会再多看一眼了。

    梦馨揉了揉肚子,心里偷乐搬回一程,四爷方才的神色真是···好笑。梦馨等候在四福晋的卧房之外,哀怨的请罪:“奴婢辜负了四福晋的大恩,奴婢这身子···实在是撑不起···关键时候总是出意外,奴婢···呜呜···”

    别管是真哭还是假哭,梦馨的眼泪涌出,要多后悔有多后悔,梦馨笃定胤禛不会将他们相处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四福晋心里即便存了芥蒂,她有如此鄙夷的表现,定然不会再得四爷的宠,明日她侍寝时上茅厕会被四福晋压下去,但上不得台面的话一定会传遍四爷后院,反正鄙夷粗俗她是跑不掉了。

    如此一来,梦馨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想着是不是摆出一哭二闹上三上吊的泼妇作风来陪衬四爷府后院的女人高贵高雅,大晚上的还是别闹了,做过分的话,四福晋气大发了就不好了。

    梦馨除了悔恨的哭声逐渐增大之外,没做出什么再失礼的事情,可侍寝时如厕已经够惊骇了,四福晋道:”够了,你回去闭门思过,抄写一百遍经书送过来。”

    “奴婢的字不好···字···”

    “字不好也得抄。“”遵命。”

    梦馨平安的离开四福晋的院落,伴随她的是星光,迎接她得是失宠的日子,爬床丫头失宠是必然的,梦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舒服

第十一章 阿玛

    眼前摆放着笔墨纸砚,梦馨哀声叹气,在旁边给她磨墨的兰翠看了看她,嘴唇蠕动,“格格多练字的话能练好。”

    “只要四福晋不嫌弃我字写得太难看就成,我没什么机会用到书法,况且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四福晋总不会指望着我擅长琴棋书画。”

    梦馨怀念着现代的圆珠笔,软趴趴的毛笔,繁体字···不是她没文化而是根本就和不到一起去。梦馨并非从事文字工作,用键盘打字的时候比写字多得很多,她能将字不缺比划的描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梦馨很佩服穿越过去就能将字写得很好的人,至于鹅毛硬笔什么的,梦馨不会弄,况且四爷后院未知因素太多,梦馨不会自找麻烦。

    胤禛可是最为擅长拉清穿女的人。谁知道府里的女人是不是有潜藏的,起码佟佳氏,乌雅氏,她觉得都不太正常,没准还有重生回来或报仇,或者同胤禛生包子,打算做皇太后的人。

    谁也没指望她一个炮灰丫头写得一手好字,据说普通的旗人家庭女孩能识字就因为秀女需要选秀,梦馨家里不够选秀的标准,识字···也许是她哥哥教的。

    兰翠扫了一眼梦馨写得孝经,一个个的字像是墨水团儿,四福晋看见了更会放心的,兰翠偷偷的打量起她伺候的主子,只要一日供给三餐,供热水洗澡,梦馨就很满足了,虽然有时她也奇怪的言行,但兰翠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争宠的心思。

    离侍寝那日的闹剧过了小半个月了,她受尽了府里人的嘲讽,就算是有点身份的嬷嬷管事也看不起她,她们众口一词的说梦馨粗俗上不得台面。

    对比府里的其她的格格侍妾而言,梦馨的存在就是最好的陪衬,即便最平凡的格格在梦馨面前也会有自豪的心思,由此每日来看望梦馨的格格侍妾多了起来,每一次她们满意的来,满意的离去。

    梦馨仿佛对毛笔有天大的仇恨,一滴墨汁又滴在纸张上,梦馨看了看花开的墨汁,以及快抄写完成的孝经,“这张放在最底下,我就不重写了。”

    兰翠手拿石墨,在砚台上画圈圈,低声问道:“您不难过?”

    “难过?”梦馨抬头,“难过什么?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她们···她们都说你···”

    “我好吃好睡,无事得时候还可以练练功,我不觉得难过,我原本就是卖身的丫头,让她们觉得高人一等不是我应当做的?”

    梦馨会将陪衬进行到底,她从未有过翻身做女主的想法,她越是卑微,胤禛越是看不上她,胤禛周围有花儿一样的美人,梦馨不信他还会记住她,胤禛是天上的太阳,她是地上的尘土,如此的距离,梦馨会非常安全。

    兰翠眼里闪过同情,梦馨故作深沉的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上辈子为了一室两厅的房子,梦馨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还银行贷款得偿还到四十岁,这还是她升职加薪后偿还钱能力大增的结果,如今虽然她住得是厢房,但也是一室两厅,同时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衣服有人洗,屋子有人收拾,只要不被胤禛骚扰的日子,她会觉得赚到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您是懂的?“

    梦馨尴尬的揉了揉下巴,“让我背全守诗词那是难为我,但有几个喜欢的句子我是记得的。”

    兰翠抿嘴笑了,“主子,您的脸?”

    刚才梦馨手上的墨汁沾到脸上,梦馨翻出手镜子,脸颊上一块仿佛黑斑的,她嘿嘿的笑了,“如此看我的牙齿多白!”

    “格格。”兰翠哭笑不得,梦馨说道:“笑也是一日,哭也是过一日,何必自己找不自在,如今我已经算是过得很好了,我很感激四福晋。”

    爬床丫头能有今日的结局,梦馨觉得已经是开金手指了,她又写了一会,放下毛笔,“今日就写到这,四福晋没说什么时候给她将孝经送去。”

    写了半个多月能入目只有十来张,梦馨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废材,废材有废材的生活,她洗干净脸和手,擦着水珠时,问道:“四福晋是不是没说扣我的月钱?”

    “是,没说。”

    兰翠看着容光焕发的西林觉罗格格,她的手被梦馨抓住,“那么今日是不是发月钱的时候了?兰翠,是不是可以领月钱了?是不是?”

    “···奴婢一会···一会去管事嬷嬷那看看···福晋每个月都会按照侧福晋格格的品级额外赏赐东西,您应该不止有月钱,许是还能得点丝绸布匹。”

    梦馨诚心诚意的称赞四福晋的大方,她这个月除了那日伺候四福晋之外,其余的日子好吃好睡,还调戏了一把胤禛解闷,月初还能领工资,这活舒服啊,顺便她还有娱乐活动,那些想在她身上找高贵的格格侍妾,她何尝不是看她们的热闹?

    古人还是比较含蓄的,她们到梦馨屋里找优越感总会带着点礼物,当然也不明面上的说梦馨怎么怎么低俗,说得越文雅会显得她们是才女,梦馨全当做老外讲鸟语,听不懂,自然不会觉得难看,她们断不会有犹如泼妇的言行。

    像梦馨这样最低等的侍妾没什么点心享用,自从别人常来常往后,梦馨零嘴有了,因为茶叶不好,也有人捎带茶叶过来让梦馨品尝长见识,据说是四爷赏赐的,于是梦馨的每个月根本不需要额外的花费。

    梦馨眼睛亮晶晶的摆弄着金银,还有几颗珍珠呢,这些都是她的,兰翠领了月钱进门,看不过去眼儿,“格格,这个月的五十两银子,您收好。”

    “好嘞,好嘞。”

    梦馨宝贝一样的将银定子放到盒子里,银子,金子,珍珠,虽然不当吃喝,但也许有一日能用到,拿来傍身是最好的。

    “至于额外的赏赐,您没侍寝,位份有最低,福晋只给了一匹锦缎,色泽上不是很鲜亮,但您的衣服都有些旧了,是不是用锦缎做一件旗袍穿?”

    兰翠将桃红色锦缎放到梦馨眼前,梦馨摸了锦缎,不愧是皇子府的东西,这匹锦缎是上品,“不用了,我的衣服还能穿,这匹缎子,还有···”

    梦馨数出十两银子用手绢包好,“过两日我阿玛会来府里,把这些给他好了。”

    锦缎也能卖银子,再加上十两银子,梦馨的阿玛在外面吃喝不愁,只是他手中有闲钱不知道是不是又去赌场,梦馨很好奇他这样的赌鬼没被人打死,也没见他借高利贷,梦馨不记得他卖儿女换取银子,不是哥哥实在病得不行,梦馨也不会被乌雅氏买回去。

    但说他有良心吧,每个月可以毫不犹豫的花光梦馨积攒下来的月钱,梦馨在乌雅氏跟前每个月也只有一两银子,大半都给了他。

    “主子爷不喜欢格格同娘家来往太紧密,尤其是风评不好的人,主子爷不会让他登门。”

    “知晓你担心我让主子爷厌弃,如今我就是表现得再温良恭俭让,主子爷看不到,我阿玛走得是下人走的小角门,他不算同主子爷有关系的人。”

    梦馨收拾好给阿玛的东西,“如果我不送银子出去,他会饿死的。”

    既然成了梦馨,她的阿玛也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要不然胤禛会把他打出去吧。

    粗使的丫头小花进来禀告:“格格,角门那里来了一人,说是您阿玛。”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梦馨提起包袱,“我吃多了,消化消化食儿,亲自去一趟,起码告诉他,他女儿已经卖身给四爷了。”

    这些都是梦馨失去贞操后得到的东西,她不想留下,给梦馨的阿玛正合适,往后他再来,梦馨就不会这么大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起码得让他戒赌。

    在梦馨想法里那位好赌成性的阿玛一准穷困潦倒,精神不济,哈气连天,他身上的衣服应该很脏,胡子邋遢的···但眼前这位四旬左右身材健硕身穿干净宝蓝色袍子的人是谁?

    他的大拇指上还套着一个白玉扳指,头上的圆帽中间也是带了一块玉,腰间吹着丝绦,梦馨张了张嘴,没错,看面容是她阿玛,难道赌鬼转运了?”你···阿玛···”

    “乖女,阿玛今日是来领你回家的,你卖身的银子阿玛弄齐了。”

    梦馨彻底的怔住了,那中年男子一扬手中的二百两银票,阳光下的数字闪闪发亮,喵了个咪的,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转运发财了?

    “你为什不早点来接她,为什么?”

    如果早点来接她的话,她也不会死于胤禛的粗暴,男子才发觉梦馨开了脸,做妇人的打扮,口吃的说:”你···你···乖女···你嫁人了?”

    梦馨摇了摇头,“我没嫁人。”

    没有婚礼和洞房算什么嫁人?梦馨看出他神色不对劲,疑惑更重:“我爬了四爷的床,从今日起是四爷的人,您来迟了。”

    “四爷?四爷?乖女啊,阿玛苦啊。”

    方才有几分富态的男子坐到了地上,痛哭流涕:“怎么办?乖女不知最近咱们祖坟冒了青烟,西林觉罗一族女儿嫁得可好了,阿玛原打算将你趁此机会嫁出去的,乖女怎么伺候了四爷?呜呜,呜呜。”

    他哭得比梦馨还伤心,又是西林觉罗氏,梦馨确信胤禛幸了并且留下她,就是为了她的姓氏,难道西林觉罗氏有神女下凡?

第十二章 亲情

    梦馨等着他后悔呜咽了好一会后,问道:“您这身打扮是不是收下的聘礼?”

    “自然不是,乖女啊,阿玛最近先是手气很好,有找到了一位很久没有见过的远方堂哥,这身行头是堂哥给我的。”

    西林觉罗老头抹去眼泪,浑浊的眼里表露出心疼,“乖女啊,你怎么就伺候了四爷?阿玛不争气···哎,没脸见你啊。”

    “远方堂哥?过去没听您提过,因为你好赌很多的亲戚都不来往了,他是谁?您找上门去的?”

    梦馨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好奇极了,同时感觉她逐渐的接近事情的真相,西林觉罗老头颇有自知之明,“自从你自卖自身沦为婢女,咱们家败了之后谁还理会我?我整日的醉生梦死恨不得把一切的都赌上翻本,堂哥是好人啊,他给我找了个活,如今我在步兵统领衙门里做牢头。”

    梦馨疑惑的看着他,着实看不出他有再次为官的潜质,“他如此好心?”

    “乖女!!”

    西林觉罗牢头首次对梦馨严厉起来,随后想到女儿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跟了四爷,都是他害了女儿一生,神色减缓:“你怎么骂阿玛都成,断不能说堂哥的不是,他将咱们家原来的房契重新给了我,并且帮着收拾一新,还扩建了一些,给了我体面,给了我失去的尊严,乖女啊,堂哥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可不许说他的不好啊,他是我西林觉罗善保最为敬重的人!”

    善保?梦馨头微微扬起看向碧蓝的天空,善保?好在年代不对,姓不对,其实有个大贪官的爹也挺好的,记得和珅唯一的儿子娶得是乾隆最疼爱的十公主。总比她如今陷在四爷府后院好,最后如果都是死的话,享受了再死也没什么遗憾。

    “你就不奇怪堂伯父帮你的原因?”

    “还能是为什么?咱们家狗都嫌弃堂哥还能图什么?不就是都姓西林觉罗?”

    西林觉罗善保有几分的自知之明,“你不知晓宗族对咱们意味着什么,况且堂哥心善不仅帮了你阿玛我,还帮了好多姓西林觉罗的人,不管远近,堂哥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西林觉罗来。”

    “那他如今做什么官?”

    “堂哥在礼部做侍郎,听说等到勇毅将军凯旋,他定然会高升呢,外面都说勇毅将军就是堂哥的儿子,乖女啊,阿玛跟着堂哥想不发达也难嘞。”

    “勇毅将军?他又是谁?”

    梦馨原本的记忆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自从随着乌雅格格进入四爷府后,她就再没有出去过,鲜少听到外面的事情。

    善保略带几分自豪的说:“那位勇毅将军是我们西林觉罗的好汉子,阿玛是赌徒,但纵横赌场这么多年还健在,这双眼睛看得是准的,乖女放心,跟着堂哥只有好处。”

    “勇毅将军就算打到敌国的都城也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乖女不知两年前万岁爷亲征时,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是勇毅将军将万岁爷给救出来的,勇毅将军背着万岁爷跑了半个月,期间经历了很多的危险,勇毅将军对万岁爷不离不弃···”

    梦馨后背发冷,不离不弃用得真是好,康熙皇帝多灾多难,凡是女主的亲朋必然是康熙的救命恩人,必然受康熙重视,然后恩泽女主,康熙是被称为明君的一位帝王,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康熙的皇帝排名是靠前的,这样的人总是被臣子救下,这皇帝当得也挺npc的,总是被玩家救了然后属性加成。

    梦馨有几分怀疑如今历史的可靠性,不管怎么说勇毅将军打到欧洲还是挺解气的,梦馨恨不得勇毅将军再向西,直接贯穿欧洲大陆。

    善保将勇毅将军所取得的功劳全部说了,砸吧嘴说道:“啧啧,因为勇毅将军,堂哥的女儿···就是你堂姐,她如今是太子爷的侧福晋,听说有了身子呢,你二堂姐嫁进了康亲王府,堂哥家三丫头明年选秀,没准会再配皇子。”

    原来胤禛是找错了人,梦馨终于解开了爬床事件之谜,可是不对啊,怎么会找错了?”勇毅将军到底是谁的儿子?是堂伯父的吗?”

    “这个···这个八成是堂哥的儿子,万岁爷没明着说,勇毅将军也没提起他的身世,不过万岁爷对堂哥很好是毋庸置疑的,也许勇毅将军只对万岁爷说了出身。”

    “那没人见过勇毅将军?”

    “勇毅将军带了个海东青的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谁知晓他长得什么样?”

    梦馨额头黑线,战场带面具有这么耍帅的吗?一旦被敌人化妆顶替不是太容易了?梦馨问道:“八成的可能?堂伯父也不知道吗?他家的儿子有从军的?”

    “是有一个没错啊,就是他的庶长子嘛,谁能想到不被重视的庶长子却成了举止闻名的不败名将。”

    梦馨听着善保感叹,再没什么可问的了,也许那位勇毅将军的经历能写成一部庶子攻略,也许勇毅将军有倾世之才,但他应该是楠竹,这金手指开的?

    善保继续赞叹:“连汉人都说咱们的勇毅将军是冠军侯再世呢,万岁爷听见汉人说得这句话,可高兴了。听说勇毅将军回京必会封侯的,也许还能封公。”

    梦馨撇了撇嘴,康熙皇帝当然高兴了,能让汉人心服口服的满人不多,纳兰容若是一个,如今的勇毅将军是另外一个。

    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如同永恒的星辰闪耀军事史书,冠军侯的不败战绩是汉人的骄傲,勇毅将军被称为骠骑再世足以证明他的战功有多么的耀眼,冠军侯马踏贺兰山,勇毅将军贯穿欧亚大陆,别说他们还真像呢。”一个私生子,一个庶子,出身也很像,庶子弄不好不就是私生子?“”乖女嘀咕什么?“

    梦馨笑着说:“没什么。”

    她怎能认为勇毅将军的战功是开了金手指?等等···在康熙朝的功臣好想结局也不怎么好,明珠,索额图,再往前说姚启盛,施琅等等有战功的人,仿佛都被康熙给灭了。

    明珠和索额图虽然政见不和挣来斗去的,并且卷入皇子之中,但他们对康熙也是有功劳的,说被康熙圈禁就圈禁,索额图不是还背着天下第一罪人的名头?

    谁说只有雍正屠戮功臣?卸磨杀驴谁都会做的,况且勇毅将军的妹妹成了太子爷的侧福晋,这···这不是明摆着的太子党?太子爷被废后,勇毅将军还能有好果子吃?

    倒时会不会牵连他们?善保可是受过勇毅将军的恩惠,梦馨说道:“阿玛既然有了牢头的活计便好好的做,才不会辜负堂伯父的对您的厚望,等勇毅将军回京后,不管是否封爵,堂伯父家里往来得都是勋贵重臣,您这样的···怕是会给勇毅将军丢脸,毕竟您名声不好,我又在四爷府里做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咱们心里感念勇毅将军的大恩,您每日早起三炷香,晚上多磕头保佑勇毅将军长命百岁就好了。”

    “乖女,我想到了,乖女,我想到了。”

    善保猛然间抓住梦馨的胳膊,手舞足蹈的说:“等将军侄儿回来,我就去同他说说,你现在没名没分的跟着四爷可不成,不得宠爱你想一辈子老死在四爷后院?怎样也得给留下个血脉,不拘男女你也有个指望,侍妾格格生死都在主子爷手中,四爷如果说不留,你上哪有儿女去?四爷同太子爷很是亲近,听说四爷唯太子爷马···什么什么的。”

    “马首是瞻?”

    “对,对,就是这句,哈哈,乖女长见识了。”

    善保拍了拍梦馨的手臂,“到时你是勇毅将军的堂妹,四爷看着谁得面子也得善待你,不说做侧福晋,起码会是个上了玉牒的格格,四福晋再想落你的胎就说不过去了。”

    善保虽然一辈子都是末流小官,又是好赌之人,但末流有末流的好处,赌场市井什么传言没有?他就是再不关注都会听上几句,后宅的阴私他听了不少。

    “四福晋是个贤惠慈爱的人儿,我跟你说乖女,四福晋在皇子福晋中风评很好,很多人都说她是贤妻的典范,她连佟佳侧福晋都能容下,只要乖女老实听话,咱们背靠勇毅将军,你往后的日子不难过,乖女又是出自正宗的上三旗,得了名正言顺的格格位置,生儿育女的话四爷总是得护你几分。”

    梦馨很认真的看着善保,这是她记忆里那个糊涂虫阿玛?分析得很有道理啊。善保被女儿略带崇拜的目光看得发毛,“乖女,阿玛说错了?”

    既然他不是糊涂到骨子里,梦馨条明白说:“阿玛千万别去求勇毅将军,我如今这样挺好的,孩子···孩子···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了,侍寝四爷后为了保命我喝了乌雅格格赏的汤药。”

    善保大怒:“什么?你···乖女啊···呜呜···是阿玛害了你··本想让你回家做大姑娘的···呜呜··我怎么不早来接你呢。”

    梦馨给善保擦拭眼泪,他是疼爱女儿的吧,哎,这分复杂的父女之情,梦馨心软了,她一直期盼有能孝顺的父母,梦馨心口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明白了,梦馨,我会待善保如阿玛,代替你孝顺他,可前提条件是他一直站在我这边。如果他再次走歪了路,我就做不到了。

第十三章 揍人

    梦馨将银子和锦缎递给善保,“你拿着,这是你···女儿孝顺你的。”

    “如今阿玛不缺银子,最近不是阿玛显摆,大赚了好几次,赌运好得不行。”

    善保将银子塞回梦馨手中,“你在四爷府里不易,富贵人家的下人都长了一双富贵眼儿,最是欺软怕硬的,没有好处谁也不肯做事,乖女如今身份低微,身边不能没有银钱使。”

    善保把准备给梦馨赎身的银票一起给了梦馨,“你留着,阿玛下次来看你再给你准备点。”

    梦馨问道:“你还赌?大清官员可以赌博?您可别给西林觉罗家族抹黑。”

    “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善保咳嗽两声,“乖女放心,我万万不会将家里的一切再压上赌桌,你和狗蛋儿是我唯一的儿女,如今狗蛋儿生死不知,你又···哎,这些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阿玛见过黑还不怕?好不容活得像是个人儿,总不能在被人踩在泥土里——踏来踏去,西林觉罗一族祖坟冒青烟儿,我不求给祖宗增脸,也不能将来去了地下无言面对祖宗。”

    “有句话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阿玛能有此心,女儿高兴呢。”

    梦馨察觉到善保是真心悔过,想了想说道:“女儿不是不感激堂伯父,您能有今日靠得就是他,靠得是勇毅将军,但是阿玛需知盛极必衰,勇毅将军如何个前程尚且不知,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淡的过日子。”

    “乖女怎么能这么说?勇毅将军会一辈子被万岁爷看重。“”阿玛喜欢听戏看话本,有几个有名的将军得善终的?不是万岁爷不英明,君臣之间倒也有回旋的余地,但如今···皇子们都大了,四爷突然幸了我,您还不明白?四爷跟前爬床的丫头不是只有我一个,但唯有我成了,并且还活着,其中怕也是有勇毅将军的缘故。”

    “这···”

    善保困惑的挠头,“乖女说得我听不懂,让我看牢房还成,让我耍骰子也成,要不让我听小曲,别的你阿玛听不懂。”

    满洲八旗说得好听,看似贵重,像善保这样认识只读过百家姓,只认识几个汉字的人不在少数,这还是康熙皇帝推崇汉学的结果,换做清兵入关之初会说汉话的都少,跟别提识字了。

    家长里短善保还能打听打听,琢磨琢磨,朝堂上的风云变化,善保别指望了能弄明白了。

    梦馨无奈的说:“听不懂没关系,反正阿玛记住一句话,不许再占勇毅将军的好处了,堂伯父家里非富即贵的,你去了只会给他丢脸,如果提起以前的事情,知晓勇毅将军有你这样的堂叔,外人会嘲笑他的,您也不想西林觉罗家好不容出现的旷世英才被人嘲讽吧,弄不好会在朝堂上攻讦他,你有勇毅将军做侄子,即便你不说别人也会记得。”

    占勇毅将军些许的好处而将来达不到清算的标准,就是梦馨最大的目的。

    善保冷汗淋淋,心有余悸的说道:“不会吧?”

    “会,一定会。”梦馨同样很肯定的告诉他,“家族出个人物不容易,阿玛别祸害了,家族啊,多重要啊,何况您这样的在权贵面前也不自在不是?你没事喝点小酒,耍两把不是挺好,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日子,咱们平头小人物自然也有别的乐趣。”

    善保想了一会,一跺脚道:“好,我听乖女的。”

    梦馨拽住善保的袖子,“阿玛。”

    “乖女。”

    正在他们感觉彼此更贴心时,背后传来嘲讽的声音:“咦,这不是西林觉罗妹妹?眼前这个人是谁?妹妹可是四爷的人,怎么能同一外人拉扯?还说说妹妹不甘寂寞···”

    梦馨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乌雅氏最为得力的追随者,同乌雅氏攀上点亲戚关系,姓叶,听说是别人送给胤禛的人,府里人都叫她叶格格。她虽然是汉女但最是泼辣不过,原本对梦馨就很仇视,再加上乌雅氏不喜欢梦馨,身为马仔的叶氏定然会冲锋陷阵。

    梦馨咪了咪眼睛,她给府里的女子留下的印象是粗俗,于是她气鼓鼓的说:“你的眼睛放正了,不会说话你鼻子下还有一张嘴可以问,他是我阿玛,你侮辱我清白···我不活了···”

    “你阿玛?”叶氏实在是吃惊不小,打量的目光落在善保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烂赌鬼,“你不是骗人的吧?”

    梦馨叉腰怒道:“什么骗人?他明明就是我阿玛,你自己不单纯却说别人,走走,找四福晋评理去,事关我的清白,我一定得说道说道。”

    叶氏面对梦馨退后几步,“谁侮辱你清白了,你可不要胡说,你阿玛什么丑样子别以为府里的姐妹都不知道,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

    “哎呦呦,你打人。”

    叶氏捂着脸颊,跳脚怒道:“你竟然敢打我?小贱人,好大的的胆子啊···”

    梦馨没吭声直接动拳头,不管勇毅将军是不是西林觉罗家的种,那位堂伯父的女儿是太子爷侧福晋是没跑的,胤禛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真的将她打死,何况一味的忍让也不是梦馨的性子,装什么委屈?给四爷看吗?

    至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梦馨就没信过,她这辈子没指望得意,既然是炮灰没女主的玛丽苏,她将炮灰作风发挥到极致,先揍一顿解气再说。

    她从来没得宠过,何必怕失去?她没想过得到胤禛的另眼相看,除了性命之外,梦馨没什么舍不下的,梦馨怒道:“四爷给我的胆子,你侮辱我就是该揍。”

    梦馨同叶氏伺撕扯在一起,叶氏身上挨了好几下,向来只动嘴皮子的叶氏碰到了扎手的梦馨溃不成军。

    善保吃惊之后,想要上前帮忙女儿揍人,他们家都一个脾气,一窝而上,梦馨压住叶氏,大声说:“阿玛别过来,你不别过来。”

    梦馨打叶氏虽然略微显得莽撞,她是笃定四福晋只会罚她不会伤到她才动手的,顺便试探一下胤禛的底线,在四福晋面前梦馨自然有法子让叶氏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善保动手那就是打胤禛的脸面,胤禛那人心眼儿极小,又最是要脸面的,他如何冷落后院的妾侍格格都无所谓,但绝对不准许外人动手打人,即便有勇毅将军做侄子也救不了善保,皇子的脸面康熙皇帝会重视。

    善保被女儿喝退,急的在原地转圈圈,“乖女,乖女。”

    梦馨抬起拳头,“叶姐姐,看你还敢再胡说不?”

    “西林觉罗格格住手,住手。”

    梦馨将拳头放下,嘴角勾了勾,是四福晋的人,今日过后她泼辣是落实了,往后再想欺负她得掂量掂量,趁着勇毅将军没回京,梦馨扯虎皮做大旗,先狐假虎威一番,一旦勇毅将军不姓西林觉罗,那时她也罚过了,公正的四福晋不会再追加处罚。

    况且胤禛不会想让侧福晋和格格都知晓他是为了勇毅将军才幸得梦馨,他哪会为了勇毅将军就委屈自己临幸丫头?那种事情胤禛不会做···做了也不能让人知道。

    梦馨走回善保身边,将绸缎甩给他,泪盈盈的说,”阿玛,你先回去,我···女儿去了··收好这些绸缎,也算女儿留下的念想,快走。“

    那位最得四福晋信任的高挑嬷嬷仔细的打量了善保,”你是西林觉罗格格的阿玛?”

    善保道:“我是西林觉罗善保,如今在步兵统领衙门做牢头,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善保了,今日我是来看望乖女,没成想看到那人污蔑我们父女不清楚,又欺负我乖女,实在是···;”

    谁欺负谁啊,梦馨汗毛都没坏一根,而叶氏脸肿得像猪头,梦馨用帕子捂住眼睛,呜咽道:”四福晋,奴婢冤枉啊。”

    “阿玛,记得什么都别说,如果见到四爷也别说话,勇毅将军更是提都不要提。”

    善保听到这话,然后看到自己的女儿直奔角门而去,这是闹得哪一出?乖女什么时候这么难懂了?

    不仅善保吃惊,高挑嬷嬷和叶氏一样吃惊,高挑嬷嬷眉头皱紧,这位西林觉罗格格怎么透着古怪,她是真粗俗鄙夷,还是装出来的?

    “那嬷嬷,主子让我送善保大人出府。”

    另一边的月亮门里走出了一位衣衫齐整的中年人,高挑的嬷嬷眼里划过惊讶,他是四爷奶兄,在府里做大管家的,那嬷嬷道:“有劳大管家了。”

    “哪里,哪里,都是为主子办事。”

    大管家没再提起西林觉罗格格,但胤禛能让他亲自相送善保,料想四福晋会明白主子的意思,对西林觉罗格格胤禛是看重的。

    那嬷嬷对猪头样儿的叶氏说:语气冷淡的很:“请吧,叶姑娘。”

    她连格格都算不上,比梦馨地位还要低,平时给她脸面叫格格,今日让四爷知晓这等事,四福晋别提多恼火了,乌雅格格的心思府里上下就没不知道的。

    四福晋发作不了乌雅氏,还弄不掉乌雅氏一条臂膀?叶氏揉了揉红肿脸,她到底惹到谁了?西林觉罗格格不是最好欺负的吗?

第十四章 处罚

    看似梦馨夺门狂奔而去,她不过是跑过了东边的回廊,在背后的人看不见的时候,梦馨立刻停住了脚步,她可是在四爷府后院,那是随便说泪奔狂奔就行的?

    以前看电视多少泪奔的小妾在后宅里随便狂奔,她那时候看得好欢乐,真若身处皇子府后院,每走一步都有很多人看着。四爷府是出名的规矩大,狂奔的话很快就会被人阻挡下来。

    要命的话,就得按照规矩来,梦馨不介意耍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一旦做过火,惹恼了四福晋,她有理也没理了。

    梦馨辨别一下子方位,值得庆幸的一点梦馨不是路痴,多复杂的环境她都不会迷路,自然也少了许多偶遇的机会。梦馨顺着路,每走几步就揉了揉眼睛,呜咽两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奴婢看到梦馨,不是命令必须在岗的话,一定会躲着梦馨。

    在来到四福晋院落前,梦馨终于将情绪酝酿完成,眼睛已经揉红了,梦馨对着四福晋院侧门前的小湖泊看了眼,嗯,水面上倒映出的女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勉勉强强打个九十分吧。

    “西林觉罗格格,主子让你进去。”

    梦馨进门看到了远远落后她的那嬷嬷和叶氏,梦馨眼圈转泪,她们超近路!!”主子。”

    不管先到的叶氏怎么说,一项公允的四福晋断不会偏听偏信,梦馨对着坐着的四福晋哭诉。“奴婢委屈···奴婢好好的想做个孝顺女儿···让奴婢阿玛也感受到主子们的恩赏,多日没见奴婢阿玛,奴婢同浪子回头的阿玛多说了几句话,叶氏···叶氏就说奴婢不检点···主子···”

    梦馨泣不成声,四福晋额头有些发胀,梦馨瞥见了旁边还有红着眼圈的乌雅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请乌雅格格放过奴婢吧,奴婢如今再不得脸也是四爷的人了,您····您还如此怨恨奴婢,奴婢知晓您的心在四爷身上,看不起奴婢,奴婢····从未奢望过您能原谅奴婢,可您不能让叶姐姐污蔑奴婢的清白,奴婢命低贱···可主子爷呢?福晋呢?”

    乌雅氏张嘴,眼泪簇簇的从眼里滚落,“我···”

    梦馨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四福晋,对比她这个粗俗低微的人,背后有德妃支持的乌雅氏才是四福晋的大患,德妃是有名的偏心,婆媳又是天敌,四爷不见得会对德妃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那些来串门的格格们会说起府里谁得宠什么的,梦馨知晓侧福晋佟佳氏是最得胤禛心意的人儿,四福晋如果是贤妻的话,胤禛将佟佳氏当做情人宠着,乌雅氏虽然也是胤禛比较看上眼儿的类型,但她成也德妃,败也德妃,乌雅氏比佟佳侧福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梦馨见四福晋多了一分的松动,虽然极为细小的动作,但一直独身一人打拼的梦馨还是敏锐的把握到了,不踩乌雅氏两脚,对不起她背后用得手段。

    “福晋是公认的贤人儿,名声叫得叮咚响,即便是有人不顾羞耻,福晋眼里岂会容得下沙子?您怎能为了一己私利便陷害奴婢,让福晋面上无光?”

    梦馨没说让胤禛蒙羞的话,她地位太低了,执意同胤禛扯上关系没准会让四福晋误会。四福晋是后宅里地位最高最稳固的女人,梦馨宁可得罪胤禛,也不会得罪四福晋。

    从被留在府中后,梦馨其实一直努力成为四福晋手中的一颗棋子,在没有独善其身的本钱之前,她唯有靠近必然不会倒台的人求得一分的安稳,想让四福晋护着你一分,最起码得你得有用。

    梦馨可没清穿女主们依然独立的资格,也没将四福晋打趴下的心思,这同职场一个道理,小职员就是经理一级的属下。

    乌雅氏眼前一黑,不堪回首她抄写经书失宠黑暗无光的那段日子,四爷好不容易再到她屋中来···“四福晋别听她胡说,婢妾没有···没有让人污蔑您,婢妾甚至不知叶氏去为难她。”

    乌雅氏哭得悲切又委屈,梦馨垂头抽泣,避开了四福晋放在她身上犹如实质的目光,只听见四福晋说道:”叶氏可曾对西林觉罗格格说过不清不楚的话?”

    “奴婢···奴婢···”

    叶氏跪爬两步,脸被打得肿胀还没消退,梦馨抽泣说:“她说了,如果奴婢不是想要言明清白,不想让旁人误会四福晋···奴婢都想一头撞死用以表明清白。”

    “奴婢冤枉。”

    “够了。”

    胤禛一甩帘子从里屋出来,怒气罩在脸上,他一向是喜欢静的,被梦馨哭声弄得脑仁疼,又从奶兄大管家口中得知善保同西林觉罗家的关系,如梦馨所想不管勇毅将军是不是同他们亲近,梦馨的堂姐是太子侧福晋,太子如今的长子弘皙是庶子,生母李氏并非满八旗,

    一旦西林觉罗氏为太子诞下麟儿,弘皙的地位难免会受到威胁,如今胤禛还是太子党骨干,即便胤禛此时别有野心,情况不明的状况下,他也会在太子党中划水,如何都不会拨了太子爷的面子。

    “除了哭,除了说委屈,你还会什么?”

    胤禛的怒气一股脑的冲向梦馨,胤禛食指点着梦馨,因伺候他的女子动气,这对胤禛来说是首次,”一哭二闹的本事。“

    “回主子爷,奴婢除了哭之外没有别的能耐了,奴婢只会哭。”

    梦馨抹了一把眼泪,胤禛黝黑的磨光闪烁着寒意,四福晋劝道:“贝勒爷。”

    “奴婢除了哭还能怎样?奴婢被冤枉了,主子爷,奴婢···奴婢···”

    胤禛一指叶氏,“你揍了她还敢哭?当你哭了爷就不会罚你?”

    “奴婢只是不想让她再说下去,败坏福晋和主子爷的名声,侍妾格格如果都不清不楚的,外面得如何说您。”

    梦馨暗指的是胤禛的名声,但胤禛神张开了,眼里有一分的愤怒,胤禛对四福晋说道:“这事你处理了,别得爷不在意,你让西林觉罗氏沉稳一些,少嚎两声。”

    “四爷。”

    乌雅氏才发觉胤禛从出来就一直没看她,胤禛的目光被西林觉罗氏吸引走了,她安静仪态,优美的落泪不能引起胤禛的关注,在胤禛出门前,她如果再不出声让胤禛看她一眼,不是比梦馨还不如?

    胤禛脚下都不带停顿的离开,梦馨瞥见乌雅氏摇摇欲坠的娇躯,哀婉动人的神态,圣母的光辉也唤不回胤禛。

    无论是对胤禛当情人看的佟佳氏,还是如今的四福晋,指望他懂得什么是爱情,会六月飞雪的。四福晋嘴角勾起,“西林觉罗氏。”

    “奴婢在。”

    梦馨将胤禛有多远甩多远,她对种!马皇子无感,梦馨琢磨四福晋的喜好都比琢磨胤禛多,后院的老大是福晋,男人有几个玩明白后院的?以胤禛的种!马皇子作风,他不会过多的干涉后宅,他还有夺嫡要忙,去后院不过是寻开心放松罢了。

    四福晋微笑:“她虽然侮辱了你,你哭得实在是太大声了,吵到爷午睡。”

    梦馨脑袋耷拉着,想到方才胤禛的气愤样子,梦馨很痛快,有小小的抱负胤禛的快感,“奴婢知错,下次再不敢哭了。“”四爷说让你学会稳重,这样好了,我罚你去整理府里北边的静书斋,你也是识字的,多看两本书,性子改一改的好。“

    “遵命。”

    倒霉,竖版繁体,没有标点符号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梦馨一本都不想看,四福晋还有一种梦馨赚到的意思,仿佛不是胤禛那句话,她得不到这整理静书斋的差事,她宁可睡大头觉,听隔壁室友发疯也不想去整理静书斋。

    乌雅氏脸上的嫉妒如何都掩饰不去,静书斋虽然不是胤禛的书房,他去得次数不多,但有时胤禛会去静书斋阅看佛经,会在静书斋里面的小卧房里小憩···

    四福晋说道:“叶氏污蔑西林觉罗格格证据确凿,你有何要说的?”

    “福晋···是乌雅格格让奴婢找西林觉罗妹妹的麻烦···福晋···”

    梦馨向看死人的目光看叶氏,不长脑袋,听乌雅氏的话将四福晋至于何地?这等事叶氏直接认下了还有一分的生机,咬出乌雅氏···正中四福晋下怀,叶氏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四福晋语气不善的说:“先是污蔑西林觉罗格格,随后又说乌雅格格指使的你,真真是胆大妄为,来人,将叶氏送去忏悔园。”

    “饶命···乌雅格格救命···救命···”

    “堵上嘴拉下去。”

    四福晋身边的那嬷嬷发话,叶氏被有力的嬷嬷拽走,忏悔园是皇子府的禁地,进去的女子就没有再出来过的。

    “乌雅氏。”

    “福晋。”

    “虽说叶氏攀咬于你,但总是从她口中扯出了你。”四福晋看着袖口的花纹,淡淡的说:“我看你的心不静,佛经是抄少了,你再抄写几卷平平气。”

    乌雅氏咬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再抄几卷佛经,四爷眼里还有她吗?

第十五章 书房

    四福晋先是让乌雅氏退下去,梦馨没得四福晋的吩咐只能站在原地。梦馨离着四福晋很近,却看不清楚四福晋神色的变化,她很平和的看着窗外,正当梦馨以为四福晋顺便罚她站时,四福晋嗤笑一声,梦馨不知四福晋是不是嘲笑乌雅氏。

    “今儿你陪我用过膳食再回去。”

    “遵命。”虽然答应下来,但梦馨还得谦虚几句,“福晋厚爱,奴婢感激不尽。”

    “不必说感激,这是你应得的赏赐。”

    四福晋将手腕递过来,梦馨诚惶诚恐的上前扶住四福晋,四福晋带着护甲的手拍了拍梦馨的胳膊,闲话家常的说:”爷罚你也是为了好,叶氏什么身份?她眼皮子浅,你同她一般见识丢了上三旗的脸面。”

    “您教训得是。”

    梦馨聆听四福晋教诲,她身份又高到哪去?不都是取悦四爷的玩物罢了,梦馨陪着四福晋走到西隔间,炕桌已经摆放妥当,四个冷拼,一碟水晶肘子,一碟凉拌鸭舌头,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什锦。

    梦溪扶着四福晋安坐,没想过能坐到四福晋对面去,虽然是陪着用膳,她能站着吃两口就不错了,婢女捧着铜盆上前,跪在四福晋身前,梦馨主动帮四福晋除去护甲,两对护甲梦馨妥当的放在一个托盘中,四福晋净手后,指了旁边的位置,”说是留你用膳,你也坐,不必在跟前伺候。”

    “谢福晋。”

    梦馨知晓这是四福晋认可她的第一步,搭边坐在四福晋侧对面,真是坐着比站着还难受,左右不舒服,一会热菜上来,一碟碟的菜色极是可口,梦馨想念起她只能吃到的萝卜白菜。

    用膳不能讲话,甚至用膳时发出声音都是不礼貌的,喝汤,用筷子,咀嚼不能有一点的动静,梦馨没受过这等训练虽然尽量避免发出声音,但总会有汤匙碰到碟子的声音,每一次四福晋都会瞥她一眼,梦馨脑袋羞愧的垂着,脸还是不够厚,没法子将无礼当做天性使然。

    漱口之后,四福晋吃茶,“方才吵吵闹闹的,我没听清楚,你阿玛如今在何处当值?”

    梦馨起身回话:“说是在步兵统领衙门做牢头。”

    “是西林觉罗大人使得力?”

    “他是提过堂伯父疏通的关系,要不即便奴婢阿玛浪子回头也没人会再相信他,即便如此···”梦馨叹息的说:“他无法戒赌,奴婢实在是担心没准哪一日他又像以前一样,家里有一个铜板都拿到了赌桌上去,说是堂伯父,但远得不能再远了,人家一时恩赏了他,但哪会赏一辈子?”

    “奴婢的心一直提着呢。”

    梦馨主动给四福晋续上茶水,方才她一直琢磨着四福晋的用意,如今已经知道勇毅将军是谁的儿子,她对四福晋的用处不足以让她赏饭食,莫不是迁到太子的毓庆宫?

    并非梦馨发散性思维,据史料记载太子妃不仅得康熙皇帝的看重,同诸位皇子福晋关系都不错的,如今侧福晋有孕,太子妃没有嫡子,难保四福晋不会···带她去毓庆宫,侧福晋的堂妹在四爷府里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曾经是卖身的丫头···料想那位堂姐会面容无光。

    四福晋不需要多做什么事儿,就能换回太子妃的好感,以四福晋的心思来说未尝不会做。善保正经算品级的话,应该在八品九品之间,他的女儿做个皇子的侍妾格格已经是抬举了。

    不会有人为梦馨不平,何况胤禛如今只是贝勒爷,两位侧福晋的位置已经满了,过了明路的侍妾不管是大选还是小选总过了选秀的,梦馨这样的能有格格的名分就不错了。

    梦馨心思飞快的转动,在放下茶壶的刹那,说道:“到底不是同一个祖宗,听说西林觉罗大人帮了很多族人,不单单是奴婢阿玛一人,他真真是个好人,恩泽西林觉罗一族。”

    不管是还是不是,梦馨即便是炮灰也是有炮灰的尊严,她能在四爷府后院平安就不错了,断没有出门刺激别人的心思,一旦那位侧福晋有个好歹,四福晋没事,太子妃没事,有事得只能是她。恩将仇报坏了名声不说,梦馨没准会直接被胤禛掐死给太子爷出气。

    怀孕的女人脾气都比较古怪,谁都猜不透那块云彩有雨。四福晋睨了梦馨一眼,带上护甲似有似无的说:“你这份聪明摆正了,我不会亏待你。”

    梦馨背后了潮意,连连点头:“您是主子福晋,奴婢这点小聪明哪能隐得过您去?”

    “罢了。”四福晋抬了抬手,仿佛捏死此时梦馨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嬷嬷,我新打得新式样收拾赏西林觉罗格格两套,我看她穿戴太素净了。”

    “谢四福晋。”

    梦馨捧着手势屈膝谢过,此时外面腾腾的脚步声响,梦馨抬头看去,一齿白唇红的男孩走进屋里,四福晋眼里的寒冰算计刹那化作慈爱,暖得瑟人,“弘晖慢一些走,当心摔了。”

    来的人就是弘晖?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唯一的嫡子,梦馨屈膝并且向后退开了几步,乌拉那拉氏显然没想到弘晖这会儿来,不想后宅的阴私影响到儿子。

    四福晋向梦馨示意,她可以走了,梦馨弯曲了膝盖,捧着首饰盒子向外走,出门之时,梦馨眼角余光瞄到四福晋慈爱的摩挲着弘晖的额头,口中是提醒:“辉儿再毛手毛脚的,仔细你阿玛锤你。”

    “额娘,阿玛方才又夸我功课做得好了,您让儿子懒散一会,疼疼儿子。”

    以后的话梦馨听不见了,向回走的时候梦馨回忆起弘晖,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病弱早夭的症状来,弘晖要不染了急病,要不···以四福晋的宅斗修为应该是不会让命根子一样的弘晖有危险啊,难道有人比四福晋还高深?

    梦馨不敢同四福晋说起弘晖命不久矣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先掐死她。回自己的院落里,正好听见隔壁的室友敲着铜盆大声喊道:“打雷下雨收衣服哦。”

    梦馨还没正式见过她一面,这也是在后宅里被逼疯的人,梦馨打开盒子,四福晋赏赐得首饰果然不差,比梦馨那一盒子银子有价值多了。不用伺候胤禛就有赏赐,这活不错。

    梦馨是听话的人,按照四福晋吩咐去整理西边静书斋,静书斋有负责打扫的粗使丫头,梦馨看着就行,对于之乎者也实在没爱,诗词歌赋只记得名句的梦馨找到了一个睡觉得好地方。

    每日她会等着丫头打扫完了后,翘起二郎腿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吃果脯,困了的话随便用一本书挡住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小憩一会。

    梦馨算是灭了叶氏,打了乌雅氏的脸面,成功投诚四福晋,虽然种种表现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很多人不屑梦馨,但后宅的女人不是不长脑袋的白痴,明知晓四福晋对梦馨另眼相看还凑上欺辱梦馨,那简直是嫌弃命太长了,她们轻易不会再算计梦馨,再说虽然四爷虽然骂了梦馨,但四爷骂人同样很难得啊,由此看出四爷对梦馨有几分的不同。

    虽然她们咬碎了好多条手帕,但状况不明的情况下,她们更多得是观察,找出梦馨的破绽。

    来梦馨院子里找优势的人越来越少,探究的目光多了,梦馨不在意这些该怎么做怎么做,背靠四福晋这颗大树日子过得悠闲。

    胤禛走进静书斋时脸色不是很好看,称得上阴云密布,吓坏了静书斋门口的婢女,当他看到小小的美人榻上躺着的人时,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几步走到床榻边,一如既往的劣质皂角气味,但这次夹杂了一分果脯的甜腻。

    皂角味儿他不喜欢,甜味他更为为不喜欢,拿起挡在那人脸上的书本,胤禛冷冰冰的说:“起来,你给爷起来。”

    梦中的梦馨感到她掉到了冰窟中,打了个寒颤,模糊的说:“喵了咪的,下雪了,好冷。”

    迷迷糊糊的她看到了可怕的人——胤禛,梦馨连忙起身,床不大,一着急梦馨向地上滚去,梦馨闭眼:倒霉,见到胤禛每一次她怎么都从床上滚下去呢。她一定同这位四爷八字犯冲。

    想让胤禛伸手拽住梦馨那是痴心妄想,梦馨滚到了地上,腰颠了一下,梦馨咧嘴,顾不得揉腰,女主的话四爷一定会搀扶的,女配炮灰没有人权!

    “给四爷请安。”

    心里如何非议胤禛,梦馨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跪拜,胤禛低头看着梦馨,地上是果脯核,瓜子皮,“书房不是茶馆,福晋是让你整理书房。”

    她很规矩,行礼面对他都很规矩,脑袋更是低垂得连五官眉眼都看不出,从没做过勾引他的任何动作,胤禛眸色深沉,梦馨说道:”回四爷的话,奴婢每次回去前都会将书房收拾干净,今日您过来早了些,才看到···脚下的残氦··”

    大白天的胤禛不是应该给康熙做牛做马?怎么会来人烟罕至的静书斋···梦馨的肩膀被胤禛抓住,梦馨皱眉,这男人手上没轻没重的,“四爷,疼。”

    “西林觉罗氏。”胤禛拽着梦馨起身,黝黑的瞳深不可测,“你是否有没收拾干净的?”

    “···没有···”

    胤禛的手背拂过她的脸颊,拇指上的扳指冰凉,梦馨心里一阵哆嗦,胤禛好想像给她个教训,又想证明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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