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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炮灰女配全文阅读

作者:桃李默言     清穿之炮灰女配txt下载     清穿之炮灰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暧昧

    你说爷降不住妾侍格格,让妾侍红杏出墙便是毁了爷的名头?”

    “没有。”

    梦馨矢口否认,胤禛的深幽的目光锁定了她,如果有可能她根本不想站在原地任胤禛调!戏,即便是曾经作为四党,梦馨不会认为同被胤禛调!戏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有说过,爷听见了。”

    胤禛仿佛抚摸够了她,见到梦馨瑟瑟发抖的身体,黑亮的眸子越深邃,靠近梦馨耳边,她佩戴石榴花形状的耳环,石榴花挺配她的。

    胤禛发觉靠得越进,梦馨颤抖得越是厉害,上次铩羽而归,被她气得在书房安置,今日非教导她规矩不可,如果不让她明白她是他的人,将来不好管教。

    西林觉罗氏同他所有的侧福晋妾侍不一样,粗俗泼辣,如今不过是没个名分的侍妾都敢于动手伤人,一旦···胤禛眸子里划阴霾。

    梦馨听到了让她恨不得一拳打破胤禛鼻子的话语。

    “伺候爷···宽衣···”

    梦馨迅速的抬头,嘴唇意外的划过了胤禛的脸颊,梦馨就当碰到了一只猪,她始终忘不掉胤禛有多少的女子,始终忘不掉第一次如同被强!奸一样的疼痛,

    如果说女人会记住第一个男人,那么给她痛苦第一次的男人是不是会恨上一辈子?

    梦馨知晓无法抗争,但还不死心的争取一下,“此处是书房,主子爷,是···书房圣地···”

    胤禛嗤笑,看梦馨的大有深意,胤禛含!着了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耳边,声音却能冻死人的冰冷,“爷教导你伺候爷的规矩,你得谢恩。”

    没有哪个女子能爬到他头顶上去,即便是四福晋在他都不敢放肆,“爷对你很宽容,同样爷容不下得寸进尺的人。”

    梦馨后脊柱泛起凉意,压下心底的恼恨,罢了,抬起手臂,手指颤颤巍巍的解开胤禛身上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该死的熟练,她怎么动作如此的娴熟?像是伺候男人的娴熟。

    胤禛嘴角勾起,奖励般的轻抚梦馨的额头,尚算是听话,有调!教的价值。

    梦馨伺候胤禛脱掉外衣,里面乳黄色的亵衣露出,梦馨手指间微凉,胤禛转身上了床榻,“过来,宽衣。”

    梦馨合眼了一会,再睁开时,胤禛皱了眉头,梦馨唇边敛笑,解开自己身上的旗袍,动作几分魅惑般的妩媚,同方才的拘谨不同,胤禛眼看着她边脱衣服,一边走向美人榻,手软的唤道:“爷。”

    一向自控力极好的胤禛下!体昂头,梦馨被胤禛拽住了宽衣解带的手臂,梦馨媚笑的说:“爷是想帮忙宽衣?嗯?”

    既然避免不了,既然躲不开,梦馨自然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疼得死去活来,谁□谁,谁得欲!望得到舒缓还不一定呢,谁规定滚床单男人只能享受?

    梦馨直接坐在胤禛怀里,避开了胤禛的嘴唇,亲近的爱人才会亲吻,她同胤禛永远不会有接吻这一日,胤禛怕是不屑于吻她,而梦馨···谁也不会不对眼前的种!马男有爱慕,他们两个不过是陷入**中的男女罢了。

    梦馨手臂环住胤禛的脖子,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向他,她的吻落在了胤禛的喉结上,明显感到他喉结滚动,梦馨大腿处有灼!热之物顶着,原来他同样经不住挑!逗。

    梦馨眸子迷蒙,渲染出阵阵的情!潮迷离,又有几分恐惧,樱唇轻起:“请爷怜惜,爷···”

    不要再像是上次那般急于发!泄般的横冲直撞,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梦馨不知还会不会再敢靠近胤禛。

    胤禛一手扣紧她的细腰,一手熟练的滑入到她胸口,拇指划过红!缨,梦馨看着胤禛的脸,还算是英俊,地位也足够高,富二代,官二代···不会牵扯到感情,只是追求肉!体的欢愉,如此床伴不是不可以接受。

    下了床榻,他是胤禛,她是梦馨罢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欢愉的盛宴。

    美人榻上是一处窗户,从窗外进来几许的斜阳,落入梦馨眸底,如同金子坠入眸子,她白皙的肌肤也多几分的光晕,胤禛还少见有人如此的放松,她垂下的发丝落在他横亘在梦馨腰间的手臂上,痒痒的···皂角气味冲淡了胤禛的暧昧,“伺候爷后让福晋赏你熏香用。”

    梦馨上半身向后仰,使得饱满的酥胸!越发的丰盈坚!挺,梦馨仿佛□的难咛,指尖划过胤禛的耳珠,“飞起来,让我飞起来。”

    一鼓作气,梅开二度···几度夕阳红···胤禛挥洒汗水,梦馨□声暧昧不明,等到战罢的时候,梦馨动了动手指,唇边勾出回味的笑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喝水。”

    胤禛同样体会到欢愉的快感,胸中积累下的阴郁散去几许,他的手还在梦馨身上游走着···纵欲之后的温存。

    梦馨推了推胤禛的手臂,”口渴,喝水。”

    从上了床榻起,梦馨从未自称过奴婢,能省略尽量省略,书上也有提过男人纵!欲后脑袋有八成会成为浆糊,这也是美女间谍或者美人计的由来。

    梦馨没指望胤禛脑袋里的精明尽去,也没想过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或者好处,只是单纯希望胤禛发现不了她的小心思。

    梦馨的嘴唇碰到茶杯,因为胤禛在床榻外侧,他伸伸手就能够到茶杯,胤禛低笑:“爷赏你的。”

    想让封建皇子学会尊重远不是梦馨能做到的,梦馨喝了水,干哑的嗓子舒服多了,“不起身?”

    胤禛捏了她的玉兔一把,眸子亮得渗人,梦馨移开了目光,“天快黑呢。”

    胤禛从床榻上起身,梦馨就没想过也起身服侍他穿衣,拽过肚兜盖住关键部位,该看的,该做的都做过了,还做了不仅一次,梦馨没那么含羞腼腆的矫情,放开心结的梦馨还是挺享受这场情!事的,胤禛是可以让女人愉快的男人,技术还不错,比第一次好多了。

    梦馨的手腕被胤禛拽住,一个冰凉的物件套到她手上,梦馨看去,一个通体没有一丝瑕疵的羊脂白玉镯子,晶莹剔透,温润光滑,胤禛拇摩挲着玉镯子,“爷看着配你,可喜欢?”

    “挺好看的。”梦馨将手腕抬起,镯子在空中看得更清楚了,这个镯子应该是贡品,外面很少见的。

    胤禛不由自主的描绘她胸形,梦馨收回落在镯子上目光,“再不走真迟了。”

    一次两次是享受,再多几次就累人了,如果胤禛用玉镯子衡量的话,梦馨想告诉胤禛——不值得。

    “赶爷走?”胤禛玩味的问道,手上更为用力,梦馨蹙眉,淡笑说:”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胤禛笑了,捏了乳|尖,沙哑的说道:“小有小的妙处,况且你也不肖·”

    “主子。”

    门外有人说话声:“佟佳侧福晋等您。”

    胤禛收会手臂,转身背对着梦馨扣上了纽扣,冷淡的说:“过两日爷再寻你。”

    梦馨在胤禛出门口,仰头躺在床榻上躺了一会,想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她不过是失去了早就失去的贞!操罢了。梦馨穿好衣服,打算将镯子除下,这种明晃晃惹人嫉妒的镯子不是此时的她能戴的。

    在此处她同胤禛欢好是隐瞒不过四福晋的,梦馨收拾好后,环顾静书斋,这个地方她不想再来了,料想四福晋也不会反对。

    回去的路上,梦馨遇见了在受罚抄写经书的乌雅氏,梦馨懒得同她多废话,向旁边一站,让开了小路,乌雅氏怀里捧着染着墨香的经书,死死的咬着嘴唇,水润的眸子波光流转,仿佛积蓄的大坝即将溃堤。

    乌雅氏含着哭腔,失望的问道:“你又爬上四爷的床?”

    梦馨是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眉宇间的欢愉尚没有消散,乌雅氏迷蒙,鼻尖微红,樱唇微微张着,她觉得委屈···觉得欺辱。

    喵了个咪的,梦馨实在是厌烦了乌雅圣母的纤细思维,眉宇间敛去见乌雅氏的谦卑,恢复常态的从容:“回乌雅格格的话,四爷去了静书斋。”

    这次可不是梦馨爬床,从哪方面看胤禛都是先上去的,他是主动的好不?梦馨看到乌雅氏煞白的脸色,不可置信的眼泪,笑着建议:“如果您有不明白的事情大可去询问四爷,奴婢方才听说了一句,四爷许是在佟佳侧福晋屋中。”

    乌雅氏双腿颤抖,几乎站立不住,身边的奶嬷嬷忙搀扶住乌雅氏,瞪向小人得志,忘恩负义的梦馨,“你···”

    “我什么?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婢女了。”还想再随便欺辱她?梦馨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梦馨扫过悲伤哀婉的乌雅氏,愚蠢又天真的圣母,胤禛就没缺过爱慕,爱上胤禛的女人都是可悲的,梦馨低声提醒一句:“你管不到四爷身上,还是想开点好。”

第十七章 夫妻

    梦馨回到自己院落,并未领到四福晋赏赐的汤药,梦馨无法主动同四福晋说她同胤禛燕好,虽然梦馨尽力的靠近四福晋,但燕好的事情,怎么说?说多了有显摆刺激四福晋可能,只能心照不宣的装糊涂。

    别的女人伺候过胤禛的话,眼角眉梢难免会带出几分的得意来,梦馨虽然享受过,但在四福晋面前比以往更谨慎,更是乖巧听话。许是梦馨的表现,四福晋满意了,另外给了梦馨赏赐,其中就有胤禛总是提过的熏香和香皂。

    梦馨看到香料就一个念头,尼玛,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胤禛不喜欢清香的皂角味道,闻惯了花香,冷不防闻到狗尾巴草的味道,莫怪他会不喜欢。

    只要想到胤禛同四福晋提起赏赐给她香料的事儿,梦馨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得了,谁都没有感情,谁也不欠谁的。”

    那位圣母乌雅格格当日没去佟佳侧福晋院落里质问胤禛为什么还会宠幸梦馨,她病了,病得很巧妙,恰好在胤禛检查弘晖的功课的时候,乌雅格格身边的丫头来请示四福晋。

    不管瞧在谁的份上,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略带担忧得传太医入府给乌雅氏诊脉,如何都瞒不过胤禛,四福晋亲自告诉胤禛乌雅氏的病情。

    胤禛听到外面乌雅氏指派过来的丫头一个劲的哭泣,胤禛浓眉皱了起,四福晋站起身:“是妾身没管好乌雅氏,吵到您了。”

    “府里侧福晋格格们唯有乌雅格格心肠最好,对婢女最为和蔼,伺候她的人都得了乌雅氏的好处,一个个都说她的好话。“乌拉那拉氏扫过胤禛,对站在一旁的弘晖说道:”你先去东厢房做功课去,额娘同你阿玛有事商量。”

    被胤禛问得小脸煞白的弘晖先是一喜,后想到谁才是做主的人,眼巴巴的询问胤禛,胤禛放下手中的竹板,冷声道:“再犯今日的错处,必不饶你,大字写上一千张,不得偷懒。”

    “是,阿玛。”

    弘晖晃晃哟哟的离去,乌拉那拉氏心疼极了,忍下了对胤禛的不满,她如果多说一句话,胤禛定会用慈母多败儿责怪她。乌拉那拉氏只能眼看着弘晖被罚遭罪,对乌雅氏更为的痛恨,还有一直让她忌惮的佟佳氏。

    乌拉那里猜到佟佳氏在等机会怀胎,佟佳氏不可能永远得没有儿子。

    胤禛抿了一口茶,说道:“到底是额娘赏赐的格格,能教就好好教教她,主奴有别,一个个都像西林觉罗···像她一般放肆,爷容不下,至于府里的人说她好?再好也是格格。”

    “看乌雅氏格格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妾身舍不得调!教她,总盼着她能明白点道理,额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让妾身对她另眼相看的。”

    ;胤禛抿紧嘴唇没再说话,乌拉那拉氏垂下眼帘,“乌雅氏让婢女在外面哭着禀告,妾身明白她想得是什么,妾身也不是捻酸吃醋的人,对侧福晋格格公允,没偏着谁,谁伺候得您舒坦,妾身会高看她一眼,赏赐会厚上几分,府里的女子不全是为了您···”

    “知晓福晋贤惠,爷没忘了你,你是皇阿玛赐婚的嫡福晋,爷总不会让人越过你去。“

    胤禛不冷不淡的话,像是履行某种承诺,乌拉那拉氏很早就看透冷心冷清的胤禛,从没想过胤禛会对谁动心,也没奢望过胤禛能对她多点别的情爱,男主外,女主内的过日子罢了。

    乌拉那拉氏淡淡的说道:“今日妾身拦了爷,先不说乌雅氏染得什么急症,您无论如何都去不得,即便是妾身去,您也去不得,万一您过了病气,妾身和妹妹们该怎么办?”

    胤禛怔了怔,“爷没想着去看她,福晋的好意爷知晓,今日爷陪着福晋。”

    是个人生病都能拽走胤禛,让胤禛去看望她简直是异想天开,府里的女人都加起来,也没胤禛的性命重要,胤禛不是不会得病的神仙,他同样珍惜性命。

    “瞧爷说得,好像妾身说这些为了争宠似的,您对妾身···妾身还用得着争吗?”

    乌拉那拉氏脸颊绯红,庄重的人难得多了一抹羞涩,虽然极快的掩饰了去,但被胤禛看个正着,胤禛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们是妾,你是妻,诺敏,爷记得。”

    乌拉那拉氏同胤禛的目光撞到一处,“爷不是说···您今日去···”

    胤禛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爷说留在你这,用膳之后,爷再同弘晖说说功课的事儿。””妾身让人传膳?”

    乌拉那拉氏见胤禛颔首,神色愉悦得亲自忙乎起来,将她的喜悦表现得很明显,单纯得为胤禛留下而喜悦,胤禛眉宇间是满意,是放松,有掌控一切的自得,即便是他嫡福晋,也是依附于他而存在的女人。

    那嬷嬷很有颜色的当着胤禛的面回禀:“回福晋,乌雅格格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郁结于胸,心中有怨气,早晚又着了凉,先吃几幅清热解毒的汤药试试看,一旦并且病情加重,太医再用药,太医说乌雅格格身体底子单薄些,身子有纤细,寻常时看不出,身子骨终究是不够健康。”

    胤禛皱了皱眉头,不够健康,生子怕是很难,一旦生出儿子会不会随了乌雅氏?后宅的事胤禛不开口,“福晋赏给她点好药材,给她补一补。”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

    乌拉那拉氏当着胤禛面给乌雅氏包裹药材送去,叹息道:“乌雅氏心思太细腻,为了个西林觉罗氏至于如此?”

    胤禛淡淡一笑:“对妾侍格格不用要求太多,让爷开心就是了,你使人去传话,让她安心养病。”

    乌拉那拉氏的手腕被胤禛握住,她会意得陪着胤禛去卧房,为他宽衣解带,精心的伺候他,□散去,乌拉那拉氏低咛:”爷,妾身好···有爷···真好···”

    胤禛想到了梦馨那句让她飞起来···抚摸乌拉那拉氏身体的手停住了,胤禛眸子黝黑发亮,“勇毅将军···的小名···有趣极了。”

第十八章 事发

    倦怠的四福晋合眼,像是没听清一般,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来,躺在胤禛身边不敢移动身体,整整一夜她没睡好,清晨强打着精神送胤禛出门。

    胤禛根本没看出乌拉那拉氏的不同,乌拉那拉氏端着奶茶怔怔的出神,那嬷嬷让伺候的小丫头都退了下去,她半跪在乌拉那拉氏的腿边,“主子。”

    四福晋眸子亮得渗人,抓着那嬷嬷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把汤药换过了?”

    “您说得是?”

    “乌雅氏赏给西林觉罗氏的汤药,你是不是换过了?”

    那嬷嬷点头说道:“您放心就是,即便她生得出,爷不见得想让她生···”

    四福晋扔掉了手中的茶盏,面容阴沉,“前有狼,后有虎,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您是怎么了?主子,老奴帮衬着您,谁也欺负不到您头上去。”

    四福晋唇边翻起苦涩,“前一阵我还想帮着太子妃,如今怕是···怕是被妯娌们看热闹了。怎么偏偏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您说得是西林觉罗格格?您若实在是不放心,老奴拼了性命不要,不能让她再活着。”

    四福晋拽住那嬷嬷,不赞同的说:“西林觉罗氏的事情四爷只告诉我一人,佟佳氏再打听四爷都没露口风,好处近在眼前,你这时候弄死了她,四爷如何看我?说来可笑,我现在得保护着她,四爷···四爷的大事要紧。”

    “可委屈了主子您。”那嬷嬷心疼的说道,四福晋不再像方才一般气闷,“为了弘晖我也得忍下来,我能忍下佟佳氏,还忍不了她?你说是贝勒世子贵重,还是亲王世子贵重?”

    她知晓胤禛有野心,显然不能同最为可信的奶嬷嬷说,四福晋叹息:”许是我想多了,四爷知晓···没什么奇怪的,看她谦卑样子,不似有福气的。”

    仿佛安慰那嬷嬷,仿佛安慰自己,四福晋唇边扯出了笑意:”真是也没什么,丢脸得是万岁爷,是勇毅将军,为难得也应该是将她带进府邸的乌雅氏,我可是一直对她不错,给了她名分,还想怎样?四爷和万岁爷总不会让我自请下堂给人腾地方,一旦真让我活不下去,我领着弘晖撞死在宫门口,谁都别想好过了,”

    那嬷嬷按摩着四福晋的腿脚,“远不到那一步,四爷是爱重您的,万岁爷更是要脸的人,没准会除了这个祸害,旁人岂会在意一个妾侍的死活?”

    “左右不过添一个侧福晋···如今侧福晋位置一是佟佳氏,二是李氏,万岁爷最重视规矩,四爷不会越过诸位皇子去,只能是她们中的哪一个退上一步,到底是善解人意的佟佳氏退步,还是为四爷育儿有功的李氏?我且瞧着,无论谁退一步,西林觉罗氏必将在四爷心里埋上一根刺,将来等四爷腾出手来,我再收拾她也不迟。”

    四福晋按了按太阳穴,完全放松下来,无论是于不是,她都立于不败之地,那嬷嬷进言:“奴婢瞧着西林觉罗氏很听话,是个粗俗易怒的人,主子爷能看上她性子才叫怪了,没准您能借着她的手给佟佳侧福晋点颜色看看,别以为她嫁进来做侧福晋有多委屈,早知晓委屈的话,她做什么非同四爷闹那么一出?”

    “看似她贞静娴雅,淡然守礼,如果不是她勾引的,四爷怎么就看上了她?您不得不去走通德妃娘娘的门路,还收下了乌雅格格,堂堂佟佳嫡女做侧福晋,万岁爷一直冷着她阿玛便是不满了。”

    四福晋弯出一抹愉快的笑容,“罢了,她可是爷放在心尖尖上的表妹儿,一个表妹,一个新宠,啧啧,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忍下,我到宁可新宠在我跟前,西林觉罗氏好拿捏,一身的毛病短处,爷能容忍她一日两日,忍不了她一辈子,迟早会···佟佳氏却不一样,洁身自好不好找她错处,孝懿皇后对四爷有恩,她才是最难办的。”

    “西林觉罗氏真真是上不得台面,肚子里存不下二两香油,佟佳侧福晋则不一样行事滴水不漏,最会装模作样,无欲无求的清高着,没准四爷还真放不下她,让她们争争也好,不过西林觉罗那样的人没您在背后指点,在佟佳侧福晋面前走不了两个回合,您不妨···不妨帮帮她,一旦欺负了主子爷的表妹···主子爷···“

    四福晋拍拍那嬷嬷的手臂,笑得意味深长,“胆大的奴才,敢说主子的不是?”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咱们那位万岁爷不晓得会如何补偿我娘家,起码不会让侧福晋压着我,否则汉人更会嘲讽咱们满人没体统规矩了,为了霍嫖姚重生的勇毅将军,万岁爷的恩赏快到乌拉那拉府上了,阿玛故去后,兄长不争气,娘家乱七八糟的,有个恩赏也算是乌拉那拉家没白养了我,长兄能在京城立足显贵对我也是好处。”

    “还是主子想得深远,她们一个个都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只要辉哥儿好好的,谁也越不过您去,等到辉哥儿成年封了世子,您地位更稳固了。”

    梦馨全然不知晓她即将开启新的炮灰路线,最近几日她也在屋里装着低调,静书斋远远的避开,梦馨将书本扔到桌上,没有标点符号看起来真是太费劲了,她能忍受住繁体,但受不住断句的折磨,

    她又不是觉主,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早早上床睡觉,中午还能午睡,现在阳光正好,她睡不着,又不能出门,刺绣更是不成,据说原主绣工还算可以,但梦馨十字绣都弄不好,更别说复杂的刺绣工艺了,她都已经是胤禛的人了,不指望绣活过活或者增加备嫁的筹码,梦馨又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出她变了,绣针更是碰都不碰。

    写字她没耐性,实在是太打击了人,怎么说她也算是大学生,都市金领写个字比稚儿还不如,梦馨不认为她有能用到写字的时候,也就得过且过。

    “格格,格格,侧门有人送消息进来,说您阿玛犯事了。”

    “什么?”

    无聊的梦馨立刻站起来,她虽然觉得日子过得平淡,但没想过会突然发生变故,梦馨镇定的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您去看看吧,奴婢一时也说不清楚,给您送信的人说是您家里的···下人···姨娘···”

    梦馨没指望善保给私奔而去的生母守身如玉,他得了闲钱得意了收个姨娘在她意料之中,善保的女儿给胤禛做妾侍,他自己也纳妾,是不是报应?

    不管怎么说善保都是梦馨的阿玛,梦馨还记得他关心过她,她不能置之不理,怎么也得弄明白经过,看看能不能帮忙。

    梦馨赶到二门口,见到一名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轻妇人眼睛哭得红肿,她看见梦馨就跪下了,“求姑奶奶救救老爷。”

    造孽啊,梦馨对善保的评价低了一些,瞄的,你收个同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妾,不犯各应?“你是?””妾是善保大人的二房,善保大人曾对妾提过,姑奶奶您在四爷府上,妾实在是无法才来找姑奶奶救急的。””你可有证据?我没听阿玛说起你。”

    这得问明白了,一般不会有人算计不入流的善保,但毕竟牵扯着西林觉罗一族的骄傲勇毅将军,梦馨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轻信于人。

    “这是姑奶奶捎给老爷的锦缎,老爷回府后都没碰过,常常看着锦缎长吁短叹,同妾说过对不住姑奶奶。”

    梦馨看到她手中拿得锦缎,“你先起来说话,慢慢说,说详细了,阿玛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姓什么?”

    “妾娘家姓赵。”

    “赵姨娘,我阿玛如今在何处?”

    赵姨娘抹了着眼泪,“老爷如今被关到步军统领衙门去了。”

    这回好,从牢头变为囚犯,梦馨实在是佩服善保的惹祸本事,对大清的官职梦馨知晓得不多,当年混迹各大网站扫文时挑有宅斗的看,步军统领衙门听着耳熟,但具体管啥的她不知道。”阿玛是公务出差了,还是又聚众赌博被上官抓个正好?”

    梦馨实在不放心善保的赌品,赵姨娘垂头说道:“是在赌场同人打架,”

    “哦,这没什么,过两天他就可以放出来了。”梦馨看赵姨娘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同谁打架?不会是惹不起的贵人吧。”

    “···老爷倒是没直接同王爷打架···”

    王爷?去赌场?梦馨挡住了太阳光,晒啊,头晕啊,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说吧,还有什么一起说。”

    “老爷同一个泼皮无赖打架,互相仍转头的时候砸到了庄亲王···把庄亲王脑袋砸破了,是老爷干的,泼皮见事情不对就跑了,老爷心好帮着庄亲王找大夫,结果···被王府侍卫抓住了,如今关到大牢里去了。”

    梦馨拍着额头,仰天长叹:“他真是我亲爹。”

第十九章 答应

    赵姨娘啼哭不止,“不是还有姑奶奶在,妾不晓得该找谁去?老爷再不是,他对姑奶奶是好的,老爷关进了牢房,府里的天塌地陷,妾好不容保住了老爷的私房银子。”

    她掏出十几张银票递给梦馨,红着眼睛说道:“一分都没少,一旦老爷有事,妾自是随着老爷去的,银票留给姑奶奶傍身,老爷总是见天得说对不住您,要不用银票疏通也是···”

    梦馨柳眉一挑,“疏通?怎么疏通?我阿玛惹得人是庄亲王,全部的家当都砸进去也赶不上王府的一根汗毛。”

    “呜呜···妾没用····呜呜····”

    梦馨终于明白胤禛当日的感受了,没准赵姨娘这样的才是真正柔弱妾侍,银票上还有她的体温,梦馨说道:“你先别哭,你有没有让人打听庄亲王府的动向?”

    赵姨娘摇头,“妾不知。”

    “那你有没有去我堂伯父的府上?””妾没去。”

    “你去看过我阿玛吗?”

    “妾进不去。”

    梦馨不由得攥紧银票,”合着只有四爷府好找是吧?”

    她哪都没去直接摸到四爷府上来,梦馨不是不想帮善保,但她一个仰人鼻息过活的侍妾能做什么?没四福晋准许,她连胤禛是不是回府都不知道,更是出不去门。

    “老爷是姑奶奶的阿玛,妾不着您找谁?别人妾都张不开口,也不认识的。”

    “···”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何其的烂?梦馨好不容活得性命,还得帮她照顾缺心眼儿的善保,梦馨见赵姨娘怯生生的样子,再大的怒气都发不出了,她能在兵荒马乱的府里逃带着银票逃出来就不错了,旁得事情不能指望她。

    梦馨将手里的银票分了她一半,她急于推辞,梦馨板着脸说:“我给你,你就拿着。”

    赵姨娘收下了银票,梦馨有仔细的问了一遍善保闯祸的经过,”你是听外面的人说得?还是阿玛给你送过可信的消息?”

    “妾听跟着老爷的长随说得。”

    “他现在在何处?”

    “跑了。”

    梦馨握紧拳头,“跑了?你怎么能让他跑了?”

    “呜呜···是妾不对···妾没用···呜呜···”赵姨娘又开始眼泪挥洒,梦馨重重的叹息:“好了,我没别的意思,跑了就跑了吧,你别哭了。”

    “拿着这几张银票你先回去守住府门,家里的奴婢下人···”看她的样子,梦馨泄了心思,“你也管不了,他们想跑得就跑,什么东西值钱···你记得能提前摔了就提前摔,别让背主的下人占了便宜。”

    宁可毁在自己手上,梦馨低声说道:“我料想不府里的人不会跑得一个不剩,你安心在府里待着,阿玛的事情交给我。”

    “遵命,姑奶奶。”

    梦馨送走了赵姨娘,她在赵姨娘面前说得挺有底气,但如今的局面凭她根本就解决不了,分析案子经过,善保是在赌场同人互扔转头,意外砸伤了庄亲王,堂堂庄亲王···嗯,不应该去赌场的,这一点可用,二是如果善保也跑掉了,而不是帮着帮着庄亲王找大夫,善保也不会被抓住了,善保没有造事逃逸,这一点也许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如今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庄亲王是不是醒了,善保的砖头扔得有多重?庄亲王是否记得谁扔得转头,谁救下得他?

    四爷府高大厚重的围墙阻止她的脚步,这里不是相对平等开放的现代,梦馨唯一依靠得只有胤禛,可他会帮她吗?胤禛最厌烦麻烦,从没听说过他会将帮妾侍的娘家,许多清穿女主们对娘家不闻不问,丝毫不会为父兄麻烦胤禛,她们得到了胤禛的真心,她们是大义凛然的,心里眼里没有娘家富贵,只有胤禛一个人。

    梦馨左思右想也许能救下善保,既然无法亲自去,只能指望胤禛了,庄亲王是胤禛的堂叔,他一生无子,挺得康熙皇帝敬重的宗室王爷,胤禛会为一妾侍的阿玛出头?还冒着得罪庄亲王的危险?

    梦馨又不能眼看着善保陷入牢笼中,快步向四福晋的住处走去,想要见胤禛,必须先过了四福晋这关,梦馨在后院没有一个心腹,她不知胤禛什么时候回来。”求福晋恩准奴婢见四爷一面,奴婢娘家出事了,等着四爷救命。”

    梦馨对着四福晋哭哭啼啼的,“奴婢感念您的大恩,求求您帮奴婢一把。”

    如同食物链一样,赵姨娘哭求梦馨,梦馨哭求四福晋,四福晋在赵姨娘入府那一刻就得到消息,心里知晓是怎么回事,但面上装作困惑的问:“怎么回事?救命?救谁得性命?你娘家才平静,怎么有出事了?”

    梦馨也知四福晋是清楚的,装作不知的将从赵姨娘口中听到的事情经过讲一遍,梦馨抹了一把眼泪,“奴婢真恨他不争气,可有什么办法?他再多的不是,奴婢也不能不管他不认他,奴婢大哥不知所踪,他只有奴婢一个,即便得罪了庄亲王,奴婢不能眼看着他在牢房里受苦,奴婢肩不能提,手不能写的,唯有仰仗着四爷,求四福晋让奴婢见四爷一面。”

    乌拉那拉氏看了梦馨一眼,“听你说得怪可怜的,也难为你这份孝心,摊上个糊涂阿玛,你也挺难。”

    “福晋慈悲。”梦馨一听有门,对四福晋更为的俯首帖耳。

    乌拉那拉氏淡淡的说:“赶巧了,四爷刚刚回府,正在书房里,四爷是不是见你,我也没把握。”

    “这样好了,我让个人去试试四爷的口风,如果爷肯见你,一切还有的商量,如果爷不见的话,你便是哭死在我这里也是没法的,你还是让家里早早准备下的好,庄亲王脾气秉性很难拿捏,在别人那里是小事,没准在他眼里就是大事。”

    梦馨屈膝:“不管成或者不成,奴婢都谢福晋大恩。”

    四福晋勾了嘴角,”且等等看,一会就有消息了。”

    乌拉那拉氏是借着梦馨试探胤禛,勇毅将军到底同梦馨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是兄妹的话,在勇毅将军归来在即,胤禛一定会见梦馨,一旦不是···

    “回福晋,主子爷去了南书房,命西林觉罗格格过去。”

    乌拉那拉氏心扑通一声,同平时的神色没多大的改变,但梦馨敏锐的感觉到四福晋看她的目光更为的慎重,梦馨此时顾不得多想,抬头询问四福晋,没她发话,梦馨即便是胤禛召见,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走了,一个是府里的男主人,一个是女主人,夹心饼干不好做。

    乌拉那拉氏道:“你运气不错,四爷肯见你,快去吧。”

    “是,福晋。”

    梦馨中规中矩的行礼后,在下人的带领直奔南书房,胤禛府里最多的是不是书房?这里还有个南书房?书房,又见书房。

    “主子?”

    那嬷嬷上前,四福晋笑道:”往后盯紧了西林觉罗氏,我先躺一会儿,半个时辰后,你叫我,咱们也去南书房,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西林觉罗格格到底怎么求得四爷?四爷如何会答应官这事儿。”

    胤禛一向是将后院的女人同娘家割裂开的,谁敢多为娘家说一句话,胤禛能冷上她一年半载,没有人是例外,没有人!

    在胤禛面前,梦馨将经过再次讲了一遍,胤禛坐在圆椅上,手时轻时重的拍打椅子的扶手,”爷知晓了。”

    梦馨悄悄的抬头,从胤禛的脸色上看不出究竟,梦馨低声说:“奴婢阿玛确实如果确实扔了砖头伤到庄亲王的话,他知错能改帮着庄亲王找寻大夫,当时庄亲王是便服去的赌场,侍卫怕是没带几个,谁也不知他是庄亲王,奴婢阿玛虽然种种混球,但心底还存了一分的良知,没有像那些泼皮无赖的不顾庄亲王而去,他也算是将功赎罪。”

    胤禛嗯了一声,不是肯定,是怀疑的语气,他望向梦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不同,梦馨此时顾不上太多,“奴婢不求主子爷旁的,只求您让奴婢见奴婢阿玛一面,只求您让人打听出庄亲王府的消息,奴婢阿玛如果逃不过责罚的话,也算是奴婢见他最后一面。”

    梦馨眼泪转动着泪水,泪盈盈的看向胤禛,种种的祈求,种种的恳求,种种的···梦馨如果看到的话隔夜饭都能吐出来,胤禛不负众望的移开了落在梦馨身上的目光,他食指弹动,“爷为何帮你?””您是要好处吗?”梦馨回答不出胤禛的问题,但她可以偷换概念。

    极少有人如此反问胤禛,梦馨一直是跪着的,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她妩媚的一笑:“主子爷想要什么好处?奴婢身无长物,您却是天之骄子,奴婢没什么报答您的。”

    胤禛眸色深沉了几分,不可否认他倒是挺喜欢梦馨伺候的,见胤禛没有说话,梦馨慢慢的起身走向胤禛,眸子里妩媚中闪过一分的清澈,梦馨心里宁静,添了嘴唇,“您便是不帮奴婢,奴婢也是您的人,爷亏了呢。”

    最后的语调上调,格外的勾人,胤禛目光浓重,换个女人他早将不知廉耻的话喷出来了,但在此时的梦馨跟前,这话他说不出口,是因为勇毅将军···

    “你收拾一翻,爷领你去步兵统领衙门。”胤禛神色越发的不耐烦,冷得能拧出冰。

    “谢爷的恩典。”梦馨却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第二十章 探监

    当估算好时辰,四福晋扶着那嬷嬷的手敢去南书房的时候,书房里人去楼空,乌拉那拉氏缓缓的合眼,清冷的书房空无一人,攥紧那嬷嬷的手,乌拉那拉氏说道:“回去。”

    “是,主子。”

    在往回走得路上,那嬷嬷悄悄的打量四福晋,如今看不出什么异状来,轻声说:“主子不是为了她。”

    乌拉那拉氏神色没见舒缓,“这比单纯为了西林觉罗氏还让我心惊肉跳,你见过他为谁坏了规矩?佟佳侧福晋够得宠的,只要她说为娘家说一句话,四爷不说冷着他一年,脸色绝不会好看,佟佳氏是个聪明的,从不在这上试探四爷,可如今呢···四爷为西林觉罗氏破例,我担心得不是她,是四爷太看重她身后的人。”

    “要不奴婢将消息蔓延去?让佟佳侧福晋知晓?府里的人不见得会让西林觉罗格格好过,她是个不懂规矩浑人,四爷总会厌烦她。“

    四福晋摇头否决了那嬷嬷的建议,“不成,四爷既然看重她身后的人,我哪敢破坏?四爷是算准了我会去南书房,让我帮着他们善后···”

    乌拉那拉氏脸色阴沉,善后···胤禛的规矩不能破,胤禛的脸面需要维护,西林觉罗氏随着胤禛出门需要她找个妥当的好理由,绝对不能是去救西林觉罗氏那混球阿玛,有比此事更郁闷的吗?

    后院里的动静瞒不过府里的人,虽然她们不知详细的消息,无法在四福晋院落里打听出确定的消息,但西林觉罗氏没在府里而且是随着四爷出门的事情,后院的女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乌拉拉那氏回到自己院落里,”你们到得真是齐全,今儿是怎么了,连李妹妹也来了?”

    自从李氏身子越来越沉,乌拉那拉氏就免了他晨昏定请,李氏格外的重视肚子里这块肉,轻易觉不出院门,吃穿用度都是严防死守,她想着再生下一个儿子,如此她的地位会稳固,四爷宠着佟佳氏又怎么样?她比所有的人都能生儿子,比所有人都好生养,四爷看在儿子的面上也不会亏待了她。

    李氏扶着后腰,肚子向前凸起,虽然有身子后她肤色没有以前光滑细腻,身材也不够纤细,显得浮肿,但这些都是她的徽章,证明她得胤禛的宠,证明她能生儿子。

    在乌拉那拉氏面前,李氏不敢太刺激她,恭谨的说:“几日没见福晋,妾怪想您的,今日左右身上无事,便想着向福晋请教育儿的经验,弘晖阿哥被福晋养得多好,妾到得时候也吓了一跳呢,还以为福晋是召见姐妹们,单单漏下了妾。”

    除了一向不搀和任何事情的佟佳侧福晋之外,胤禛所有有名分没名分的女人都到了,乌拉那拉氏坐在主位上,平淡的笑容挂在嘴边上:“李妹妹说得哪里话?我漏下谁也不糊漏下你。”

    众人的神色有几分尴尬,一个个贸然跑到四福晋院落里,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可四爷从未带一侍妾格格出门过,跟在四爷身边的女子只有两个,一是四福晋,二是佟佳侧福晋,连出身佟家的佟佳侧福晋都鲜少有机会跟四爷一同出门,西林觉罗氏是什么东西?她怎能···

    “还有一人没到,西林觉罗格格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乌雅氏水盈盈的眸子眨了眨,“她惯是会偷懒,姐们都来陪伴四福晋,她却是不到,总是贪睡偷懒这可不行,福晋,要不婢妾让人去叫她?”

    乌拉那拉氏淡淡的说:“不必了,她方才伺候四爷出门去了。”

    这则劲爆的消息使得在场的女人齐齐变了脸色,卑微又幸运的西林觉罗氏竟然同胤禛一起出门去?西林觉罗氏哪一点值得?乌雅氏泪盈盈的忏悔,“是婢妾没管教好西林觉罗氏规矩,她一个小小侍妾怎能陪四爷出门?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婢妾一定会补上。”

    乌雅氏跪在四福晋面前,“婢妾知错,求福晋开恩。”

    乌拉那拉氏说道:“我瞧着西林觉罗氏虽然位份低,她也没看过什么书,针线女红更说不上好,但她在规矩谨守本分上不比乌雅氏你差,她如今不是你跟前的奴婢,即便教导她规矩也是我来教,乌雅氏。”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乌雅氏一眼,“往后这种话还是改了去,我今日就不惩你了。”

    “有句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四福晋仿佛感叹得啧啧两声,“莫欺少年穷,谁知晓将来会是谁人前显贵?”

    乌雅氏身子晃了晃,咬着嘴唇,口中腥咸,梦馨那贱人尽让然四福晋护着,巴结上了四福晋,难怪敢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只要想到梦馨陪胤禛出门,乌雅氏的心仿佛刀割一般疼痛。

    四福晋说道:“四爷着急去寺庙里同无为大师论佛,恰好西林觉罗格格在我跟前伺候着,虽然是佛家重地,但四爷身边也不能没人端茶送水,我瞧着西林觉罗氏老实,想让她听听无为大师将佛经,四爷说过她不够沉稳,我就命她伺候四爷出门去了。”

    众多女人羡慕之色压不下去,四福晋说了是她吩咐的,谁也不能跳出来指着她安排得是错误的,这是乌拉那拉氏给梦馨的恩典,往日梦馨对四福晋如何的恭谨她们都能看出,俯首帖耳得样子快把四福晋当菩萨供奉了,菩萨感到梦馨的虔诚,赏了脸面伺候四爷····地位低的格格妾侍之流,对四福晋越发的恭谨,都想学梦馨将四福晋当菩萨拜。

    四福晋面上平静的享受着侍妾格格们的恭维,心里却想,这也算得上苦中作乐,后院的侍妾格格们会更为听自己的话,有梦馨这榜样在,她们会更用心伺候她。

    被众人羡慕的梦馨此时身体僵硬着,她同胤禛离得很近,胤禛眉间有几分不悦,梦馨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气味儿,请罪说:“奴婢忘了用熏香,主子福晋赏了奴婢的,奴婢不太会用。”

    胤禛冷哼一声,梦馨忙将小桌上摆放的茶盏放到胤禛手上,虽然第一次出门对梦馨来说是新鲜的,从穿越后她就没出过门,但眼前这位四大爷好难伺候,梦馨又有事相求,还是顺毛摸吧。

    梦馨低眉顺目安静的坐在一旁,随时注意胤禛的动向,看惯了车水马龙的都市,身处古色古香的画卷里,车外面的景色对梦馨来说有点小清新。

    她穿越前不是没有经过磨炼的娇娇女,心里年龄三十岁又是受尽世情冷暖的梦馨绝不会被外面古代场景迷了心神,她安静又乖巧的坐在胤禛身边。

    胤禛的目光落在了杯中茶叶上,他喜欢这份安静,眼前的人也不见得一无是处,她的身体很紧致,性子也有□得可能,将她留在身边伺候着,胤禛并不算太过勉强。

    如此两人沉默了一路,仿佛在比较谁更像是不说话不能动弹的木头人,马车停下时,胤禛抬起梦馨的下颚,反手背划过她脸颊,仿佛看一件略有瑕疵的物品,“爷喜欢听话的,你今日很乖。”

    梦馨不敢躲,面前的人是封建皇子,她是他的侍妾,”多谢爷。”

    梦馨下了马车,胤禛眉头微颦,拇指按太阳穴,规矩还得再教她,怎么突然跑了?

    胤禛在马车里等了半刻钟,他换了个姿势,又等了一会,胤禛从怀里取出怀表,时辰耽搁的太久了,他们父女有什么话说?真正能帮善保的是他,梦馨不是再应该来求他?

    胤禛撩开了车帘,他的马车堂而皇之的停在步军统领衙门门口也不是个事,胤禛踩着车夫的后背下了车,他眯起的眼睛让跟在身边的奴才心惊肉跳,四爷不悦了,一个个都低垂着头,生怕被胤禛当做出气筒。

    高无庸低声问:“要不奴才去催催西林觉罗氏格格?”

    胤禛拇指扣了一下食指上的玉扳指,迈步向步军统领牢房走去,高无庸忙跑到他前面,重新打点一二,主子贵人竟然踏进了牢房,西林觉罗格格厉害。

    牢房里面的空气自然是不好,光线幽暗,地上不平整,胤禛适应了一会,劣质皂角都让他不满,胤禛因为周围的气味很是不高兴,循着远远处传来的动静,胤禛向前走。

    牢头面容发苦得跟着四爷,这尊活佛怎么亲自进来了?没听说善保的女儿入四爷府,曾经善保看牢房的同僚见到胤禛亲自陪着善保的女儿到来,差一点将舌头都吞下去。

    胤禛想到了梦馨会劝说善保,但没想到是眼下的情景,在善保的牢房门口围了好几个人,原来牢房的犯人大笑:”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如果早听小娘子一言,我等不至于被关进来。”

    喊好的人,胤禛看着眼熟,步军统领衙门顾名思义关押得全是旗人,有些惹事的闲散宗室辅国将军红带子宗人府关不下,就送到步军统领衙门收押,胤禛的面色难看了一分。

    牢房里传来呜咽声,“阿玛错了,阿玛往后一定跑掉,乖女别生气了,阿玛真得知错了。”

第二十一章 调!教

    看热闹的人感到身上寒气徐徐,回头一看,让开了位置,是四贝勒!

    胤禛走到栅栏前,隔着木头栅栏,善保围着女儿梦馨讨饶,“乖女,别气。”

    梦馨叉着腰,就差揪住善保的耳朵了,她满脸的厉色,丝毫看不出在他跟前的谦卑,虽是动怒,但显得极为的精神泼辣,胤禛皱眉,她不够婉约柔美···

    “你记得了?”

    “记得,记得。”

    善保忙说:“阿玛往后一定听乖女的话,一跑得了一定要跑,二跑不了一定不认账,三量力而行绝不招惹穿戴比我好的人,四看见旁人跑路,阿玛我努力的捉拿歹徒,五善心不是阿玛能做的,六绝不同任何乔装的便装的王爷碰头,惹不起···”

    胤禛目光落在连连点头的梦馨身上,她还赞同?善良贤惠哪去了?简直是···梦馨背对着胤禛,她以为胤禛一定会在外面等着,不将善保的观念掰正了,谁晓得他将来还会惹什么事儿,求胤禛一次成,次次都求胤禛是做不到的。

    梦馨扶着善保说,“不是女儿说阿玛,您得看看咱们家现在的状况,女儿在四爷府里虽然不愁吃穿,但总归是侍妾,上头福晋侧福晋格格的看着,您惹了麻烦女儿管不了,这次四爷赏脸让我来看你,将来呢?您不能总指望着四爷次次开恩,咱家是最最底层,阿玛这个年岁了,仕途上没什么指望,大哥生死不明,许是···阿玛就把自己当成最为普通的旗人,千万别在惹事了。”

    善保眼眶不由得酸涩,狗蛋跑掉后,家里就靠着女儿撑着,好不容日子好过了一点,他巴望上了堂哥,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风光嫁出去,世事多变女儿竟然伺候了四爷,善保曾经远远的见过四爷一面,那位皇子爷看着能冻死个人。

    “乖女啊,辛苦你了。”善保心疼的说道,好像梦馨受了多大的委屈,梦馨说道:“我不能多待的,阿玛,你听我说,既然你的证人跑掉了,同你互扔砖头的人也畏罪潜逃,我能求得四爷帮你说项最好,如果不行,庄亲王一定要惩戒你的话,一定记得···不是,不是记得,你一定要说出实情,砖头不是你仍的,你千万别犯糊涂,你是发善心义务帮着庄亲王找大夫。”

    “···额····”

    善保尴尬的看到乖女后面站着的人,是四爷,这个乖女的形象啊,善保拽着梦馨的衣袖,”乖女,这事···”

    “阿玛没听说吗,拒不认账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庄亲王如果执意定你的罪,你就嚷嚷的满世都知晓他薄待恩人,他可不是咱们旗的旗主王爷,咱们家是上三旗,主子是万岁爷呢,记得啊,在公堂上千万别承认了做事糊涂,在场的那么多人我还说砖头是别人仍的呢,没确实的证据,光凭着人言谁知晓是不是扔砖头混混一伙的?反倒你帮着庄亲王找大夫的事情一定要大书特书的承认,怎么显得你宽厚善良就怎么说,凡是不利你的证言都不能承认,阿玛可听明白了?”

    善保木讷的点头,他的乖女啊,怎么成这样了,都是四爷府上的人逼得。

    梦馨帮着善保整理了床铺,“我给了牢头伯伯十两银子,他会帮我照顾你,左右不过半月的功夫,你在这静静心也好,省得你再惹事,缺什么就同牢头伯伯说,你们以前是同僚,今日你落了难,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他不会太为难你,你也乖一点,别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变色龙懂吗?随着周围境况的变化,改变自己身上的颜色,不是你去改变周围的环境,而是你适应环境。”

    “说龙也不对,咱们都是变色虫。”

    梦馨手脚利落得给善保整理牢房,“记得早晚都要洗漱,时不时的换干净的衣服,你可别坐牢做出病来,到时我更麻烦。”

    “知道了。”善保小声说,“四爷···”

    梦馨叹息:“四爷不会管你,别指望着他,阿玛,咱们是瓦罐,别同瓷器相比,我估摸着庄亲王不会同你这破瓦罐相碰,还有你那的妾室···看着她倒还好,就是年岁小了点,你姑娘给四爷做侍妾,你就祸害别人家的闺女是吧,只此一次,下次再让我知晓,别说女儿不给你好脸看,我不是让你给额娘守着,正经的娶个进门不是更好些?你再祸害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岁了,真想做那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无耻之人啊,看我以后还管你···”

    “乖女,四爷在你身后。”

    善保原本想让胤禛看看他家乖女的好,可梦馨越说越下道,乖女的好处没显摆明白,反而让四爷厌恶了她。

    梦馨身子僵硬了一瞬,此时感觉压抑自我控制的感觉全回来了,事已至此,说出的话她不能吞回去,老天保佑希望胤禛少听几句,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得宠的人,在后院里巴结好四福晋,远着胤禛也就是了,他总不会气愤到掐死她的地步。

    梦馨没显得多慌乱,收拾好了牢房,”阿玛,女儿先回去了,你多想想咱们苦得时候,珍惜眼下的日子。”

    善保擦擦眼角,“乖女。”

    梦馨走向胤禛,恭谨的屈膝:“让主子爷久候了,奴婢万死。”

    胤禛的手背在身后,食指上的扳指旋转,目光凝结成冰,”爷今日长见识了,你回去把孝经,女戒女则给爷抄写百遍。“”遵命。”

    梦馨越是显得谦卑听话,胤禛心里越是堵得慌儿,周围的人神色越是有异常,不管是他后院的女人还是他遇见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善良大度?哪一个不是知晓礼仪?哪一个不是柔美可人?偏偏碰上了一个低俗不堪,不孝泼辣的梦馨。

    胤禛冷哼一声,脸上越发的冷峻,他拂袖而去,梦馨向善保递了个眼色,看看你闺女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看你好日子不过再惹事不?梦馨紧紧追着胤禛而去。

    善保念叨着:”乖女,乖女。“

    马车还停在原处,高无庸见到梦馨为难的说,“主子不想见你。”

    梦馨看了看晌午的太阳,真真是刺眼,她不认识回四爷府的路,看了一眼胤禛乘坐的马车,说道:“高公公,这附近有租马车代步的吗?我很少出门不知道路,如果打听着回去···我怕京城的百姓会想多了,万一把我想成了苦情女,把四爷想成了负心薄幸的人,四爷多冤啊,我不能给四爷抹黑,好在我身上还有银钱,你给我指点个租马车的地方···准保不让主子爷见到我。”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像是提小猫儿把梦馨拖上去,梦馨认识那只手的主人,不敢太过挣扎,很丢脸的被胤禛耗上马车,高无庸低头,听见胤禛冷冽的声音:“回府。”

    “嗻。”

    高无庸抹了一把汗水,几句话就让四爷改变了注意,西林觉罗格格不简单那。

    梦馨眼前是脸上能刮下三尺寒冰的胤禛,梦馨向旁边移开了身体,胤禛松手,梦馨找到了一个角落里安分的坐着,后背靠着马车车壁,低眉顺目的反省今日,是因为出门的关系吗?本性有点暴漏,可这才是真正的她,她不是梦馨,主导这具身体得是三百年后经历世俗磨难的灵魂,她从来就是小市民,是下里巴人,从没高风亮节的情怀。

    扫把星,克父克母的灾星伴随了梦馨二十多年,午夜梦回她总是记得父母用身体为她架起的肉盾,再难她都会想活着,如果她好好的活着是父母唯一的愿望的话,她会实现的,在现代她成功了,在清朝,她一会活着,争取活得更好。

    胤禛垂下的视线落在抓过梦馨的手臂上,他眼里闪过一分的懊悔,懒得再看让他改变主意的梦馨,合眼假寐。

    梦馨抬眼观察胤禛的脸色,仿佛没有方才那般难看,小声说:“爷喝茶?”

    胤禛没出声,梦馨再接再厉的说:“爷可用点心?”

    胤禛还是没出声,梦馨慢慢的靠近胤禛,“也睡着了?”

    胤禛照样没有动静,梦馨呜咽了说出了她最真实的目的,“主子爷是不是让人打听打听庄亲王的状况,他会放过奴婢阿玛吗?”

    胤禛撩开了眼睑,笼在袖口的手攥紧拳头,现在还不能掐死她,不是时候,“何时轮到你指示爷做事?”

    他的语气神态实在不好,往常能镇住官场的老油条们,胤禛首次气场全开,用在后院的女人身上,梦馨也觉得冷,但中国人不怕冷,坚持不懈的说:“奴婢真得很担心他,他是奴婢的阿玛,奴婢求求四爷再帮帮他吧,庄亲王是不是清醒了呢?”

    胤禛捏住梦馨的下颚,拇指按住她的嘴唇,胤禛的嘴唇抿成一道线,“醒了,他醒了。”

    梦馨无视胤禛的不悦,笑颜如花的念了声阿弥陀佛,胤禛手上再次一空,梦馨又缩回了原先的角落里,明明是她很乖巧听话,可他不悦,不悦,不悦。

第二十二章 逆袭

    梦馨回到府里后院,顶着众人宛若弯刀割肉一样的目光,向四福晋请安,跪在丫头早早准备好的蒲团上,梦馨安分低垂着脑袋,等候四福晋训斥。

    她同胤禛出门就料到了今日,胤禛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管小老婆娘家的人,旁人愤恨的目光同梦馨无关,她只想着四福晋心里别存疙瘩就成,在后院里还是得靠近正妻。

    梦馨忽略了乌雅氏的目光,忽略了很多人,四福晋让梦馨跪了不多不少正好半刻钟,看凉得差不多了,她才平缓的说:“无为大师讲得禅意你可听懂了?”

    梦馨压下狐疑,四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垂头低声道:“回四福晋的话,奴婢不懂禅意。”

    “也是。”乌拉娜拉氏唇边多了一丝的欣慰,西林觉罗氏很听话识趣,她抬了抬手,“你起来吧,伺候四爷着实辛苦你了,四爷同无为大师参禅最是不耐烦有人在跟前,但四爷入口的茶水不是亲近奴才递过去,我也是不放心的,你在寺庙外面站得辛苦,早些回去安置,今日我准你偷懒,不必再伺候我了。”

    “多谢福晋。”

    梦馨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慢慢的起身,倒退出门,低眉顺目的走出了主院,她才出了一口气,这次的风波应该算是过去了,至于四福晋找的理由,梦馨听之任之,她不能露出马脚。

    回到自己的屋里,梦馨发现多了几张不熟悉的面孔,兰翠屈膝道:“福晋说原先的人伺候您不尽心,重新给您指派了几个□得好的奴婢,奴婢让她们给您磕头?”

    不是不尽心,是怕她们乱说话,梦馨对四福晋管家的本事有了深刻的认识,她身无长物,又不想着争宠,梦馨不怕四福晋派探子监视。

    “不用了,今日我累了,兰翠照看好她们就是,我这地方小,隔壁有个脑筋不太清楚的格格,让她们走路轻点,别打扰了那位。”

    梦馨可不想因为新来的,不守规矩的奴才惊扰到隔壁的室友,能让四福晋放心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料想都是□很久的人,像兰翠一样原本有指望的,如今到她跟前,梦馨觉得伺候她的丫头,前途无亮。

    今日又是面对胤禛,又是去教训善保,梦馨当时挺紧张兴奋的,过了兴奋劲儿,倦怠一起涌上,草草的用过晚膳,梦馨早早洗漱上床歇息。

    夜黑风高夜,睡得香甜的梦馨突然感觉身上一沉,从小养成的机敏,让她很快睡梦中惊醒,她断不会像清穿女女主们想得是胤禛抹黑溜进来,胤禛不会不经过通报就进门,同时他那般性子的人,岂会来她这种简陋的小地方。

    梦馨睁大眼睛,眼前是一个脸煞白煞白的女人,她举着忽明忽暗的蜡烛坐在她身边,她身上穿了一件藕色的宽松衣裙,小把子头一丝不乱,她向梦馨伸出了手···

    经过各种恐怖片洗礼,又习惯孤独的梦馨很容易察觉眼前的人不是鬼,她有活人的体温,冷静的问:“你是谁?”

    梦馨脸上被一骨感手的抚摸,能感觉那双手是极瘦的,指骨关节都能感受到,那名女子凄厉的大笑:“我是谁?你竟然我是谁?”

    “王格格?”

    被这声音吵了好几个月,梦馨记得她应该是隔壁的室友,梦馨虽然不是使奴唤婢,但她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来?换个胆小的人不得被她吓死?

    “你就是主子的新宠?倒是水葱儿一样的人儿。”

    梦馨甩掉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既然不是鬼,她怕什么,梦馨抬起腿,直接将她从自己床上踹下去,“主子爷的新宠会同你住邻居?你得不平不忿找错了人了,你有委屈,有不满找我没用,我给你支招,最好去找最顶头的主子爷。”

    看女子落入这样的境地,不知为了什么痴狂,梦馨却没有任何的怜悯心思,她如果能吓到胤禛,也不算白发疯一场,胤禛惹下的烂桃花凭什么吓唬她?

    “小丫头片子,你敢···你敢···”

    王氏直接向梦馨冲过来,发疯习惯了,很多人都会让着疯子,“四爷的人事是我教导的,你算是什么东西?胆敢踢我?”

    梦馨不怕疯婆子,练过几招防狼术,她在现代就会的东西没因为穿越而消失,不会得也没因穿越而增加,梦馨一个过肩摔将王氏压住,手拍了她的脸,“你是四爷的第一个女人,但你我不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以四爷的脾性,如果你恨他的妻妾,我保守估算你得灭掉三十个女人。”

    “你放开,我跟你拼了。”王氏大喊大叫,“放开,放开。”

    梦馨冷笑道:“分不清形式的女人是最可悲的,你如今即便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更没人会在意你,你见到得到四爷?”

    “我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小贱人···你既然入了这个院落就别打算再得宠,主子爷早晚会像对我一样对你。”

    梦馨平静的说道:“如果我没想过得宠呢?你是见不到四爷,但我可不是,都是疯婆子,我今日教教你怎么逼得别人疯!!!”

    “不管是谁让你摸进了我的屋子,这委屈,这份惊吓我都不会认了,我更不会因为同情你就这么算了,你甘心被人利用,我还不甘心就这么被人看笑话,我以为宅斗不是忍让,而是看准机会别人捅我一刀,我捅回去两刀,让她们知晓疼,再敢动手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报复。”

    “你不该今日惹我,在我知晓我对主子们重要的今日惹我。”

    梦馨不是傻瓜,也从没认为自己是玛丽苏,随便对胤禛笑笑,胤禛就跟个情圣似的倒贴过来,今日胤禛百般容忍她,梦馨每一步都踩在胤禛的底线上,四福晋又帮着她圆谎,足以说明她身上定然有胤禛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梦馨还没看明白,但她总算是有个薄薄的护身符。

    兰翠衣衫不整的从外面冲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也怔住了,女鬼一样的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兰翠看着她都觉得吓人,而西林觉罗格格站着,站得很笔直,神色不见任何的惶恐害怕,在她唇边勾出一抹妖艳的笑容。

    “主子。”

    兰翠看到梦馨脚边的蜡烛引燃了床围子,“走水了,主子,当心。”

    梦馨看了看火势,说道:“今日你歇息是不是?”

    “是,奴婢没当值,也早歇了,如果奴婢在,她不会惊扰到主子。”

    梦馨看着火蔓延到床上,笑容绽放:“我知道了,你可以救火了。”

    梦馨扯开嗓子喊道:“走水了,走水了,有人要烧死我啊···烧死我啊。”

    王氏傻了,兰翠呆了,梦馨向外面疾驰而去,穿过远门,在值夜的奴婢阻挡她的时候,梦馨扯着脖子喊道:“走水了,走水了,我要见福晋,我要见主子爷,有个疯婆子要烧死我。”

    “西林觉罗格格莫慌,莫慌。”

    梦馨的住处隐隐的传来火光,值夜嬷嬷不敢大意,引着梦馨去见四福晋,到四福晋院子里的时候,梦馨酝酿好情绪,眼泪横飞,“主子福晋救命啊,救命啊。”

    她被人算计吵醒了,自然整个四爷府的女人都别打算再安睡。四福晋穿戴后,才让哭泣的梦馨进门,梦馨见到四福晋如同见到救命菩萨一般,抹着眼泪大声说:“主子福晋,有人装鬼吓我,还有疯婆子纵火。”

    梦馨不想惹事,但不意味着怕事。

    四福晋道:“你先别慌,仔细说说。”

    梦馨从头讲了一遍,重点强调了王格格的恐怖,梦馨呜咽着说:“见到她那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奴婢七魄去了三魄,奴婢当时在睡梦中,就是被她···她那双瘦得只剩下···剩下骨头的手摸醒的,她还伸着鲜红的舌头,烛火都是青···奴婢吓得身子都硬了。”

    她营造出的恐怖气氛,四福晋听了后脊背泛着冷意,“继续说。”

    梦馨适可而止的说:“王格格说奴婢抢四爷,要奴婢死,天地良心,奴婢这样的能伺候四爷都是老天开眼,哪敢想着争宠抢四爷?奴婢心里一直感念福晋的大恩,同她撕扯中,她竟然打翻了蜡烛···呜呜···她是想烧死奴婢,亏着兰翠听见动静看到不对劲儿进来帮奴婢,要不···奴婢···奴婢就再见不到主子福晋了。”

    梦馨嚎啕大哭,更加坐实了她的低俗不堪,比疯子好不了多少,但就是这疯子,将整个四爷后宅全部嚷嚷动了,陪着她一起疯。

    乌拉那拉氏拧紧眉头,那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在佟佳侧福晋屋里歇息的四爷遣人来问出了什么事儿,您看着这事?”

    隐瞒是隐瞒不住的,虽然梦馨屋子里火很快被扑灭了,乌拉那拉氏对哭泣的梦馨说:“你等爷过来再哭。”

    “知会四爷一声,这事儿得让他知晓。”

    乌拉那拉氏虽然生气,但将胤禛从佟佳氏屋里拽过来,她有几分愉悦,她高高在上的目光落在梦馨身上,这样满身都是把柄的俗人,四爷忍不了多久,佟佳氏才是她心腹大患。

第二十三章 好处

    原本都躺在床榻上的胤禛被吵醒,身下的佟佳氏一如既往的柔软,眸光一如既往的温柔,方才他们一起抚琴,一起练字作画,水1□融之时胤禛在佟佳氏面前忘记了对粗俗泼辣梦馨的狐疑,温婉柔顺的佟佳氏才能落入他眼中。

    听了下人的禀告,胤禛失去了所有的兴致,翻身从佟佳氏身上起来,佟佳氏眼里划过几分失落,红彤彤的烛火透过水天一色的幔帐,在床榻上角落里,佟佳氏掩藏了几个带着香气的荷包,并且在床榻上还铺衬鲜红似血的花瓣,为了今日她准备了很久,就是想在胤禛情趣最高的日子受孕。

    前面进行得很顺利,但偏偏被西林觉罗梦馨给搅和了,再想碰上好机会极为的困难。佟佳氏平躺在床榻上平复下去被胤禛挑起的激情,慢慢的起身,合拢上衣衫盖在身上,双手从背后环住胤禛,嫩若凝脂的脸颊贴在胤禛后背上,吹气如兰:“爷。”

    柔软得媚人,胤禛一瞬间热血齐齐涌到了下身,恨不得将身后的人再次压在身下,胤禛手盖在她手背上,少刻扯开她。声音里满是压抑“伺候爷起身。”

    言罢,胤禛撩开幔帐离开了床榻,佟佳氏脑袋低垂,唇边勾出一抹自嘲,等他在走进胤禛时,已经同往常的温柔一般无二,伺候胤禛系上衣扣,善解人意的说:“不知西林觉罗格格是不是受伤了,府里的竟然出了这等事,听得妾心惊肉跳的。”

    察觉到胤禛眉间的烦躁,佟佳氏柔声说:“爷别怪西林觉罗妹妹,她读书少,您总不能指望她如同正经人家栽培出的秀女一般,妾听了西林觉罗妹妹的身世,她能有如今的已经算是好的了,缺少额娘教养的女儿一般人家也不会娶这样的媳妇。”

    “府里有姿态性子各异的妹妹才好,省得爷总是看一人会腻歪了。”

    佟佳氏将帽子递给胤禛,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酸味儿,谁遇见这事也没有气顺的。

    胤禛抬起佟佳氏的下颚,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爷不会看腻了表妹,你同她们不一样。”

    佟佳氏向胤禛扬起笑脸,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胤禛的妻妾?她们谁比谁高多少?

    她陪着胤禛去乌拉那拉氏的院落,对于能把胤禛从她房中拽走的西林觉罗梦馨,她多了几分的好奇。

    他们还没进门就听见梦馨哭声,胤禛脸色阴沉了几分,迈步走进屋中,佟佳氏看到梦馨跪着请安,“见过主子爷。“

    她眼睛哭得红肿,请安的动作不见任何的生涩,一如既往的谦卑,“见过佟佳侧福晋。”

    梦馨没想到她也到了,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转而对胤禛哭诉:“奴婢差一点见不到主子爷了,如果见不到您,奴婢死了都不合不上眼睛,您对奴婢很重要,很重要,奴婢到死都无法忘记您···”

    “行了。”

    胤禛不耐烦的喝止了梦馨,她说得是好话?听着就是刺耳难堪得紧儿,胤禛眸光里透着冷冽,梦馨感觉到一丝的危险,向旁边移动了身子,“奴婢是您的人啊。”

    胤禛转头问乌拉那拉氏:”听她吵闹不休爷头疼,到底什么事?府里都随着她吵闹?”

    这话已经很重了,四福晋不敢再坐着,站在胤禛左手边,“王氏半夜吓唬西林觉罗氏,还失手打翻了蜡烛,听西林觉罗氏说王氏想烧死她,烧死所有得您宠爱的人。”

    佟佳氏退居次位,宛若没听见乌拉那拉氏所言,胤禛手指按着额头:“王氏?她是谁?”

    梦馨赶在乌拉那拉氏说话前,嘴快的,无礼的抢先道:“主子爷不记得了?她说是教导您人事的人,她说是您第一个女人··不过她现在疯了。”

    胤禛如寒冰的目光毫无掩饰的落在梦馨身上,梦馨胆怯的大哭:“主子爷,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奴婢没说谎,她的话奴婢不信,您怎么会宠爱一个疯子。”

    胤禛的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突起,额头太阳穴一股一股的疼痛,罕见得控制不住情绪,怒道:“你给爷闭嘴。”

    第一个女人是疯子,对胤禛来说是耻辱,梦馨句句话都在提醒他这份耻辱,胤禛只能让梦馨闭嘴,他如果骂梦馨,不是同她一样的鄙俗?他可以责罚梦馨,但胤禛的冷傲又不准许对只是说了实情的梦馨迁怒,闹到后来胤禛反而一肚子的怒气。

    梦馨见火候差不多了,再刺激胤禛的话,小命不保,乖巧的住嘴,手证明一般的堵住了自己的嘴,眼泪汪汪看向胤禛,示意她不会再会说了。

    一直沉默的佟佳氏抬眼,四福晋给胤禛台阶下,胤禛不会要了西林觉罗氏的命儿,也不会舍下即将到手的好处,“妾身会教导她规矩,明儿就给她指派两个懂规矩的嬷嬷。”

    见胤禛脸色稍缓,四福晋再接再厉为梦馨打掩护,“方才她被王氏吓坏了,又是火,又是女鬼的,她才多大?哪里见过这个?”

    胤禛冷哼,算是下了梯子,“你指派给她的嬷嬷得用心。”

    乌拉那拉氏应下了,“方才妾身让让探听了实情,西林觉罗氏的屋子被烧了,王氏又口不择言的,妾身想着是不是将她在移远些?“

    胤禛冷傲的之色少了几分,乌拉那拉氏办事堵人的嘴他是放心的,“你是爷福晋,后宅里的事儿你见哪件爷管了?你看着办就是了。”

    四福晋抚了抚身,“您将后宅交给妾身,妾身如何也得知会您一声,妾身万万不敢擅作主张。”

    “爷信得过你。”

    梦馨深深的感觉,胤禛将贤妻美妾分得极是清楚,虽然佟佳氏陪着他一起过来,但自从进了乌拉那拉氏的屋子起,胤禛没看过一眼佟佳氏,虽然两人都站在胤禛身侧,但胤禛的言语动作能让人感到,他对乌拉那拉氏的看重信任,以及对自己嫡福晋的尊重。

    佟佳氏感触是最深的,梦馨抬眼看她气色多了一丝的幽怨,此时乌拉那拉氏在胤禛的示意下坐下,胤禛看都没看梦馨,抬手一指,“屋子烧了,她怎么说?”

    乌拉那拉氏琢磨着胤禛的意思,衡量轻重,顺着胤禛的话说:“妾身想着她屋子定然乱得不成个样子,住不得人,不如将她迁出来,您看揽月轩如何?宋氏是个稳重的,将她交给宋氏许是会有长进。”

    梦馨待遇提升了,从同没名分的失宠侍妾做邻居提拔到给胤禛生过女儿的宋格格身边,这在府里的侍妾中待遇也是一等一的。

    胤禛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乌拉那拉氏的安排,乌拉那拉氏见状改口:“仔细想来宋氏身边不妥,揽月轩地方不大,西厢房也有人住下了,再添上她太拥挤,您一旦召人侍寝甚是方便。她虽说是乌雅氏院子里出来的,但不好将她再送回去,乌雅氏同爷一个性情,喜欢静,李侧福晋怀着胎,更是怕吵,思来想去···我看佟佳妹妹最会□人,院子里有空闲的屋子,不如把西林觉罗氏交给你,许是过几日她能受了佟佳妹妹的感化,学了佟佳妹妹一分风韵就是她的造化。”

    乌拉那拉氏的手一直伸不进去佟佳氏的院落,虽然佟佳氏也是后宅的女人,但她使唤的下人都是从娘家带来的,她院子里又有小厨房,乌拉那拉氏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人很快被她打发出来,如果将西林觉罗氏送去,不仅多个眼线,还多了一颗至关重要的钉子。

    梦馨眼看着佟佳氏身子一震,她没有看说话的四福晋,而是看向了胤禛,“爷看呢?爷看福晋说得怎样?妾是不是应该收下西林觉罗妹妹?“

    语气虽然平静,但冷气同样不少,梦馨见胤禛的气色也有变化,转动扳指越来越快了,许是胤禛答应过佟佳氏什么要求,如今佟佳氏提醒胤禛,他会受人要挟?怎么看四福晋都是赢家,梦馨事不关己的垂头,她跟着四福晋还是稳妥的,从心里说她不想□佟佳氏的院子,可她如今身份哪有立场反对?

    两个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最后拍板的胤禛身上,胤禛的目光却扫过梦馨,不知怎么胤禛有心让她抬头,胤禛看不到她的神色变化,并非是在意她,胤禛是有种感觉她置身事外,虽然事是她挑起来的,但她一直没有参与。”爷看西林觉罗氏性子脱跳不定,她得在静心的地方住着。爷不想再大半夜被她吵醒。“

    佟佳氏神色一松,但随后后背绷紧,静心?他在静心上加重语气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让西林觉罗氏住静宁阁···

    四福晋同胤禛目光对碰,“爷说得是,妾身把她安排在静宁阁,您看?”

    胤禛放下茶盏,站起身向屋里的东次间走去,“爷累了,剩下的你安排。”

    “恭送爷。”

    乌拉那拉氏忙让丫头进去伺候胤禛歇息,略带几分嘲弄得瞄了佟佳氏一眼,“佟佳妹妹也被吵醒了,你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请安你不必过来了。”

    佟佳氏垂头说道:“谢···谢福晋···”

    梦馨就这样搬进了静宁阁,条件比以往好得太多,虽然这个地方也不大,但梦馨住进了明亮的正房。静宁阁西侧有一条小路,直通胤禛每日的必到之处——佛堂。

第二十四章 归来

    梦馨搬到静宁阁,让后院的女人私底下咬牙切齿,隔日李侧福晋动了胎气,太医忙进府伺候着,胤禛虽然没有亲自去看李侧福晋,但四福晋赏了李氏暖玉安胎,这块暖玉是康熙皇帝赏赐给胤禛之物,如今在李氏手中,不是胤禛点头,四福晋万万不会将暖玉给李氏。

    另外的格格和侍妾对梦馨也是阴阳怪气的居多,梦馨得了她根本就不想要的好处,整日琢磨着怎么封死通往佛堂的这条路,顺便躲着眼睛冒绿光的格格们。

    但有些人不想让梦馨好过,麻烦是躲不开的,乌雅氏再次领着人堵住了梦馨,充作打手的侍妾嘲讽她,梦馨实在是躲不开,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一个侍妾,凶巴巴的说:“你得有多得不到满足,多饥渴?住静宁阁让你就想到燕好?你如果不高兴得话,大可同主子爷说去,我不反对将静宁阁让给你,见不到主子爷就老实的闭嘴,为难我算是怎么回事儿?没有主子的命令,我能住进静宁阁?”

    她们被梦馨吓到了,这人说话实在是太直接了···梦馨弹了弹衣袖,看向柔弱的乌雅氏,“您最近一直在抄写经书,怎能脑子同她们一样?主子爷礼佛,正是戒色戒欲,四大皆空的时候,我就没听说那本佛经让人纵欲的。”

    梦馨捂着眼睛,呜咽道:“主子爷是厌烦了我,将我远远的打发了,你们却以为我占了多大的便宜···我还是回去好好反省怎么讨主子爷喜欢的好。”

    梦馨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包围圈,冲回了静宁阁,一根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东西,至于挣来抢去的?梦馨巴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见胤禛。

    她的麻烦只是小事,自从出了王格格摸进梦馨屋里的事情后,乌拉那拉氏重新整顿后宅,将一个个格格都警告梳理了一番,乌拉那拉氏让所有人明白,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不是任谁都能随便收买奴婢的,即便没动到两位侧福晋,佟佳氏和李氏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对四福晋有任何的不敬。

    伺候梦馨的下人,只有兰翠跟着她搬进静宁阁,其余的奴婢嬷嬷,梦馨终其一生都没再见她们。到底谁是主谋,四福晋没告诉梦馨,这件事当成意外处理了,后院恢复了平静。

    梦馨除了每日对四福晋晨昏定请之外,几乎不跨出静宁阁一步,这一日她给四福晋奉茶时,听见四福晋感叹:“明日勇毅将军凯旋,且在宫门口献俘,万岁爷命百官齐迎勇毅将军。”

    见梦馨鼻观口,口关心,四福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言自语的说:“说是整个京城都嚷嚷动了,万岁爷格外的重视,谁家养了勇毅将军这样的好儿子,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在场的人将目光落在梦馨身上,梦馨见不能不说话了,曲了膝盖:“您说得是,西林觉罗大人最是有福气,只是奴婢同勇毅将军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罢了。”

    四福晋唇边多了一分的苦涩,“罢了,你们都散去,过几日万岁爷会在宫中设宴款待征战三年的勇毅将军,佟佳妹妹陪我一起入宫。”

    “遵命。”

    佟佳氏屈膝应了,梦馨低头退出四福晋的屋子,总是感觉背后凝着一道目光,“大阿哥您慢点,慢点。”

    梦馨连忙向旁边躲开,避开了直冲过来的弘晖,梦馨低头屈膝,弘晖却在她面前停住脚步,”你姓西林觉罗?”

    “回大阿哥,奴婢是姓西林觉罗。”

    “哼,你别以为西林觉罗家出了勇毅将军就张狂,胆敢欺辱爷额娘,爷不会饶你。”

    梦馨抬眼看到弘晖威胁她,弘晖的眉间多了一分的倦色,是体虚之兆···“奴婢一向是唯四福晋命令是从,一小小的侍妾哪敢狂妄?勇毅将军对大清有战功,但他也是皇上的奴才,万岁爷会酌情给勇毅将军适当的封赏,但不会恩泽整个西林觉罗一族。”

    弘晖歪着脑袋打量梦馨,梦馨屈膝道:“奴婢告退。”

    在梦馨走后,四福晋身边的那嬷嬷挑开门帘,望着梦馨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她倒是个剔透的,看得清楚,只是如果勇毅将军是她哥哥,她还会有这份自知之明?

    虽然梦馨有今日能保全住性命多亏了勇毅将军,但梦馨不想同他牵扯上,像勇毅将军这样的功臣名将结果都不会太好,她只是想平安活到老,同康熙和胤禛斗智非她所愿,实在不想成为小年糕那样的炮灰。

    住在静宁阁最好的一点是热水管够用,梦馨不用再排班了,厨房的粗使下人不敢阳奉阴违糊弄她,梦馨每日的伙食也是直线上升,每日梦馨都可以洗热水澡。

    泡了澡出来,就是爽,梦馨穿着宽松的衣服进了屋,燃烧的火烛照应着胤禛隐晦不明的脸庞,没等梦馨有所反应,她就听见胤禛极为压抑的低沉的声音:“拿下。“

    梦馨下意识看了看身后,没有谁冲过来将她拖出去,拿下谁?胤禛脸色更阴暗了一分,“你头上裹的白···给爷拿下来。”

    梦馨立刻撤掉了头上的手巾,屈膝道:“奴婢不知主子爷到了。”

    “奴婢去点燃熏香,主子爷稍等。”

    梦馨忙碌起来,胤禛是来坐坐呢,还是让她侍寝,梦馨将香料的片压着花瓣放到香炉里,勇毅将军明日回京,胤禛今日到了,喵了个咪的,勇毅将军不会真同她关系匪浅吧,她能不能不要?

    “主子爷,用茶。”

    胤禛孥嘴,梦馨识趣的将茶盏放到炕桌上,胤禛道:“主子爷?爷听了二十多年,你倒是同她们不一样。”

    梦馨身体一僵,不敢迎上胤禛的目光,对胤禛的细心有了更深的认识,她宁可为奴为婢,也不想做胤禛的侍妾,

    “奴婢一直想叫您爷,奴婢的身份不适合,福晋让人□奴婢,奴婢不敢坏了您的规矩。”

    “是吗?”

    “是。”

    梦馨的手腕被拽住,随即整个人落入胤禛的怀里,胤禛的手顺着松散的衣襟滑进去,梦馨身子先是一紧,随后放松,他是胤禛,她是侍妾。

    胤禛原本想要逗逗她,让梦馨明白无论将来有什么变化,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主宰,梦馨理所应当的奉献她的一切,刚清洗过的身体格外的细腻华润,胤禛爱不释手,他下身多了一丝的热气,他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怀里娇喘微微的女子又是随他摆布,梦馨一瞬间天旋地转,身上多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重量。

    梦馨同身上的胤禛对望,胤禛并没有任何的举动,他在等什么?梦馨纳闷了,胤禛眼里闪过失望,“规矩你还真应该好好学学,今日爷宽容你,下一次记得为爷宽衣。”

    胤禛自己解开了衣服,看到梦馨光洁的手腕,问道:“爷赏你的镯子不喜欢?”、

    梦馨摇摇头,胤禛难得好脾气的笑了,扯开梦馨的衣服,埋首在她胸前,量她不敢不喜欢,“一会爷再赏你一对耳环儿,你这身子爷挺中意。”

    “主子,主子,大阿哥晕倒了。”

    胤禛立刻从梦馨身上翻身,对着门口高声问:“什么?你说谁昏倒了?”

    梦馨向里面滚去,胤禛的脸色太可怕了,唯一的嫡子···门外高无庸快哭得说:“是大阿哥,弘晖阿哥。”

    胤禛披上衣服,梦馨没想着安慰胤禛,慢慢的起身,淡淡的说:“爷慢走。”

    胤禛脚步停了一瞬,脚下生风的离去,梦馨拢了拢头发,自然会有人安慰他,弘晖还是摆脱不了历史的宿命?梦馨穿上了衣服,同样赶去四福晋院落,这时候显然她不能独自安睡,一旦弘晖有个好歹,四福晋会疯的。

    她站在门口回廊下,听见四福晋压抑不住的哭声,听见胤禛对太医的怒吼,也听见佟佳氏柔声宽慰胤禛,纷乱的一夜过去,太医总算是救醒了弘晖,梦馨站了一夜回到屋里就睡下了,而同样熬了一夜的胤禛,用冷水洗脸之后,穿戴整齐出门,今日勇毅将军归京,康熙下令无论是皇子阿哥,还是重臣亲贵,所有人必须到场。

    京城外人潮涌动,善保早就出了牢房,庄亲王并没追究善保的责任,反倒是赏了他一千两银子,善保被人拽着,挣扎着说:“我家乖女不让我去人多的地方。”

    “勇毅将军不是你侄子?你就不想看看他威风?快点,听说还有番邦女人,都是大胸脯,善保,快点上前。”

    善保眼里一亮,口中多了为难:“不好,乖女说不让我祸害人。”

    但终究他是被狐朋狗友拽走去了,站在人群里,善保听见欢呼声,“勇毅将军,霍嫖姚在世,勇毅将军···”

    一列盔明甲亮的骑兵开路,威风凛凛的士兵簇拥着一金盔金甲带海东青面具的将军,善保点起脚尖,眼前身材魁梧的男人就是勇毅将军?

    “别挤,别挤。”

    在勇毅将军路过善保面前的时候,后面的人群群情激动,善保直接被推出去,也不知谁使坏,下脚绊了善保,他直接趴在了地上,当然被挤出去的人不单单是善保一个,大清好久没有扬眉吐气打到番邦的都城的战功,百姓的热情远远不是在旁边的侍卫能阻挡的,勇毅将军是他们的信仰。

    善保眼看着马蹄将要落在他身上,暗想不听乖女的话,果然有危险,护住身上的要害,被勇毅将军的马踢了算是福气,他闭上眼睛···

    马蹄并未落在他身上,眼前仿佛站了一人,善保睁开眼,连忙跪下:“勇毅将军。”

    他被勇毅将军拽起,只见勇毅将军的手摘去脸上的面具,高大的身躯缓缓的跪在善保面前,虎目含泪:“阿玛。”

    善保,以及所有人的都愣在了当场,勇毅将军抬高声音说:“阿玛,狗蛋儿回来了,阿玛。”

第二十五章 封赏

    在床榻上睡得不知朝夕的梦馨嘴里喃喃自语了几句,善保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试探的问道:“狗蛋儿?”

    “阿玛,儿子回来了。”

    “勇毅将军?”

    “···儿子是勇毅将军···”

    在众人以为善保抱着勇毅将军的痛哭时,善保狠狠的消了一拳在勇毅将军的脑袋上,“臭狗蛋儿,你还知晓回来?啊,你眼里有没有我?有没有你妹妹?娘的,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这么个混账东西!”

    方才威风凛凛的勇毅将军,抱头蹲下了,“阿玛,别···别···打···阿玛,儿子知··错了···”

    他不敢反抗任由善保捶打着,一直跟着勇毅将军征战的将士愣了,这是沉稳老辣的铁血将军?是不是有人冒充勇毅将军?

    熟悉善保,撺掇着他来看番邦美人大胸脯的人同样也愣住了,打勇毅将军的人是他们熟悉的善保?是不是被邪魅附身了?在善保落魄的时候,谁都肯巴结,如今儿子成了名震天下的勇毅将军,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他竟然舍得打儿子?勇毅将军生气了怎么办?

    善保挥拳,眼里却是潮湿的,“我是没用,总是赌钱没养过你,可你的命是你妹妹用卖身银子救回来的,你倒好说走就走了,一走就是三四年,连个口信都没送回来,可怜你妹妹,我的乖女···我的乖女卖身为奴···”

    勇毅将军眼眶湿润,瓮声瓮气的说:“儿子回来就是想给妹妹,给您好日子过,谁不能再欺负咱们。”

    “指望你···指望你?”善保又不解气的揍了儿子一拳,“阿玛吃不上喝不上时你在哪?被流氓地痞打的时候你在哪?做牢房的时候你在哪?不是乖女,我早就不知死在哪了,还指望着你回来孝顺?我不是为这个揍你,四年了,你成了勇毅将军起码也有两年,你在疆场,我不怪你,但你为何不往家送点银子过来?让你妹妹···我的乖女啊,就没名没分的伺候了四阿哥,她还差一点被人打死啊。”

    勇毅将军西林觉罗荣锐抹了一把眼泪,“妹妹伺候了四爷?赎回来就是了,阿玛,别哭,别哭啊,儿子一定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儿子手底下的裨将随妹妹挑,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谁也不敢亏待小妹,实在不中意,小妹看上了谁,儿子领兵去抢回来。”

    跟勇毅将军爬冰卧雪九死一生的裨将们囧囧有神,勇毅将军没被人假冒,他们那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大人直到现在还是初哥儿。他们从没看过他碰过军妓,一位一直陪着荣锐的裨将上前,压低声音说:“不是末将不肯娶将军的妹妹,她如今是四皇子的人,末将不敢同四爷抢女人,将军,听令尊的意思她是四皇子的侍妾。”

    荣锐眼睛眨呀眨的,询问的看向善保:“阿玛,他说得不对吧。”

    “臭小子。”善保不解气的又踢了儿子一脚,荣锐敲着脑袋,懊悔的说:“不对啊,皇上答应过我,帮忙照顾你们的,怎么···怎么会?”

    在乾清宫等候荣锐凯旋的康熙皇帝,听到首领太监梁九功的低言,面色刹那变得很难看,康熙的目光越过太子,落在四皇子胤禛身上,过了一会,康熙压低声音吩咐:“命容睿给朕滚进来,将他那位好赌惹事的阿玛带进宫。”

    “嗻。”

    康熙恼怒,再让他们父子闹下去,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亲自提拔的勇毅将军的妹妹给儿子做侍妾,还是没名没分的侍妾,康熙真真是丢不起人,他是昏君吗?

    康熙看了一眼手中拿得圣旨,午门献俘,打穿蒙古草原,直逼罗刹国都城,逼得罗刹国割地求和,如此战功卓著的盖世名将,还是康熙皇帝的救命恩人,他嫡亲的妹妹竟然做侍妾,康熙真想撕了圣旨,可不封赏勇毅将军,下面的将士如何封赏?

    站在康熙帝身侧的皇子们一个个都纳闷了,皇阿玛神色不好看,到底怎么了?是为了勇毅将军?

    此时皇宫外,炮火鸣响,凯旋的乐曲奏响,得胜鼓声震天,夹杂着百姓的山呼万岁的声音,康熙从龙椅上起身,朗声说道:“众卿随朕共迎勇毅将军。”

    “嗻。”

    穿着崭皇帝朝服,头戴朝官的康熙皇帝出现在午门,荣锐领着裨将跪下:他声音洪亮:“奴才幸不辱命,奔袭千里,擒杀罗刹国皇族,献于万岁爷驾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伏余地的百姓齐声山呼着,胤禛随着诸位皇子同样跪下了,他看向勇毅将军,虽然离着远看不真切,但勇毅将军嗜血征战的气势很足,胤禛此时有几分不确定,他是西林觉罗氏的哥哥?

    康熙看到了俘虏,想到了振奋的国威,天下谁再敢说他们八旗是蛮夷?康熙豪气干云,一手扶着胸前的朝珠,将手中的圣旨交给梁九功,“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九功很有派头的展开圣旨,“朕得祖宗庇佑,天赐一良将以锋锐,西林觉罗容睿,奇功有三,一救圣驾,二平西北,三战败罗刹国,开疆拓土,战功盖世,其功于汉时骠骑将军冠军侯无二,朕效仿汉皇以军功册封其为——冠世侯,以彰显其功。”

    “奴才···奴才···叩谢···万岁爷。”

    众人以为荣锐是激动才会结巴,但康熙却知晓,他一到紧张的时候就会口吃,除了亲近的人,很少有人知晓荣锐有这毛病,口吃害死人,康熙皇帝郁闷的关照错了人,荣锐,容睿,音同字不同,康熙断没想到赌徒的儿子也能成为将军。

    梁九功方才给康熙的资料很全面,康熙真真是郁闷坏了,西林觉罗善保哪里够格生养出荣锐?怎看西林觉罗鄂泰才像是···康熙看到他瘫软的样子,西林觉罗一族,也就荣锐像样子。

    曾经公认的勇毅将军的阿玛西林觉鄂泰身上无力,他就说勇毅将军不会是他那好吃懒做的庶长子,可心里难免一分期望,当见到荣锐时,他灰心丧气了,勇毅将军应该姓西林觉罗这总没错的,他关照了很多同姓同宗之人,他从来没说过勇毅将军是他儿子,都是别人说的,皇上应该不会怪罪他,是吧,是吧。

    等皇子们接到确实的消息之后,康熙帝早领着冠世侯单独有话说,太子胤礽心里有遗憾有失落,但这结果并非不能接受,胤禛一直很恭敬他,对他的命令马首是瞻,西林觉罗梦馨有则好,没有也影响不了大局,胤礽略带戏谑的说:“四弟府里的普通丫头都来历非常。”

    胤禛恬静无波的说:“太子爷过奖,臣弟让她侍寝时本是个陪嫁丫头,断没想过会有此身世,当时臣弟并不知详情,后知晓她是上三旗的旗人,重重惩罚了乌雅氏,将西林觉罗氏当做普通侍妾对待。”

    胤禛轻松的将梦馨曾经卖身为奴事情抹平,诸皇子府中像梦馨这样身份的人不是没有,不够选秀标准,又盼女飞上枝头的人家会将女儿送给皇子。胤禛说话滴水不漏,找茬的阿哥挑不出大毛病,尤其太子胤礽一句话:“这也是四弟同她的机缘。”

    显然太子认可了胤禛的解释,胤禩等再说什么都没用,如今只等着康熙如何处置这事了,康熙既然单独召见冠世侯,总不会刚刚封侯就就削爵···啪啦,善保往手绢里放精致的宫中点心时,碰翻了酒杯,酒杯落地摔得粉碎,善保慌忙想去毁尸灭迹,但结果是他碰翻了更多的东西。

    一直生活在底层的善保感到众人的注意,手里还拿着准备偷走的点心,摸着脑袋说:“我看没人吃放着怪可惜的,想着拿回去给我家乖女她们尝尝,我··我保证不是故意的。”

    善保装作很乖的样子,心在流泪,乖女,你阿玛好像又惹事了,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想抵赖都难啊,不过你哥哥成了冠世侯,应该能救我,对吧,对吧!乖女,狗蛋儿救命啊,这地方不是阿玛待的,一点都不再在。

    胤禛脸色阴沉,如果可能他真想掐死善保这丢人显眼的东西,坐着没规矩,站着没规矩,说话也没规矩,西林觉罗氏的粗俗全是他教出来的。

    方才羡慕胤禛好运气的人,眼里同样多了几分戏谑,猛然崛起的末流小吏,自然是粗俗不堪,指望他们懂规矩太难,太难。

    在跪着的荣锐面前,康熙帝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敲打荣锐的脑袋,“说,你让朕怎么办?啊,朕的冠世侯的妹妹做了没名没分的侍妾,朕是亏待功臣的昏君?”

    “不是···您···您···您···您···”

    荣锐口吃得越来越厉害,康熙帝为他这句话憋得难受,安慰道:“朕没生你的气,别着急,平气后再同朕说。”

    荣锐眼巴巴的看着康熙皇帝,死命的摇头,他不能不急,张嘴就口吃···

第二十六章 决定

    荣锐着急就口吃,康熙帝一脸的无奈,他提拔荣锐之时就由此担心,可只要事关战事的时候,他很自信从不紧张,也就是说他从不口吃,康熙帝试探了荣锐几次确定荣锐是天赋异禀,康熙帝屡试不爽的说:”你看西北用不用再征战?罗刹国可曾臣服于朕。“

    “回皇上,依奴才看西北起码会平静十年,罗刹国损失惨重,不会再轻易同大清为敌,奴才从罗刹皇族口中探听过,往西还有许多的番邦,只要万岁爷想,奴才愿意领兵征战。”

    荣锐果然不口吃了,康熙帝无奈的问道:“朕不明白疆场上你怎会不紧张?”

    “回万岁爷,他们是奴才手下的兵勇,奴才不需要他们的意见,只需要他们服从,即便奴才错了,他们也得服从,奴才说得实则说得不多。”

    荣锐有几分不好意思,“奴才···奴才觉得征战是最轻松的活,同吃饭睡觉···如厕一般轻松,奴才紧张什么?””···”康熙帝脸上的欣赏僵住了,咬牙切齿的说:“你能不能把如厕给朕去了?”

    荣锐很认真的回答道:“不成,万岁爷,奴才做不到,不如厕会憋死的,其余奴才什么都听万岁爷的,但这点奴才做不到。”

    “混账东西,朕怎么会看重你这个混账东西?”

    康熙帝怒了,梁九功眼看着万岁爷连踢带踹的殴打冠世侯,荣锐同样不敢躲闪,抱着脑袋,“奴才不敢骗您,奴才做不到。”

    “够了。“康熙帝停手,整理一下袍袖,他同憨人一般见识,太丢份了,纳闷的问道:“你怎么长到这么大?以前没人糊弄你?”

    “回万岁爷,奴才太太平平就长大了,以前一直听小妹的,小妹对奴才很好,不让旁人欺负奴才,她是为了救奴才性命,才会自卖自身,今日奴才听阿玛说她伺候四爷。“

    荣锐脸上的悲伤让康熙帝多了几分不忍心,康熙帝不忍再看下去,背对着荣锐,“你个混账东西,你妹妹做了胤禛侍妾的事情和你那个脑袋缺根筋儿的阿玛张扬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让朕怎么办?啊,你让朕怎么护着你?”

    如果不是他们父子当街相认,康熙帝完全可以在了解详情之后,让梦馨病逝脱身,就算再指给胤禛,西林觉罗梦馨也可经过选秀再指婚给胤禛,但今张扬得满京城都知晓,此法如何都行不通。康熙帝微微仰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康熙帝看到了大汉武帝,他也是无奈宠溺着冠军侯。

    以荣锐的战功,他本来可以一战封公爵,但康熙帝封他为冠世侯就是想向天下人证明,汉人没有做到的,八旗将军做到了,汉家有冠军侯,康熙帝有冠世侯,他们同样有着共同点,心思都在疆场上,霍去病和荣锐性子刚烈且纯粹,如同旷世难寻的璞玉,康熙帝理解汉武帝不愿冠军侯身上留下一丁点的瑕疵,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玷污璞玉。

    荣锐是康熙帝亲手打磨雕琢出来的,他不准许荣锐身上有任何的污点。”奴才用银子赎出来不成吗?奴才只有小妹一个,但四爷····”荣锐见康熙转身怒视着自己,有口吃了:”四···有···很多···很多···人,缺··肖··肖··肖··无···无妨···”

    康熙帝跟前伺候的奴才暗自出了一口气,憋···死了···,跟口吃在一起也会口吃的。

    “胤禛是朕的四阿哥,是朕的皇子。”康熙帝恼怒的狠:“你当时怎么不同朕说清楚?害得朕将···你该死。”

    “奴才···”荣锐垂头,“奴才出京的时候碰见了容睿,因为同名还是同宗,他对奴才很好,后来奴才就去入伍了,容睿大哥说那里管饭吃,他让奴才带着面具,奴才觉得带着面具很舒服就一直带着了,后来您问奴才,奴才说得是荣锐,您没详问,奴才也就没敢多说。”

    “你个傻小子。”

    康熙再次揍了荣锐一拳,荣锐是被骗了,骗他去西北送死,谁也没想到荣锐竟然会一鸣惊人,更没人想到憨厚的荣锐在领兵征战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又机缘巧合救了康熙帝,康熙帝提拔他,信任他,荣锐很争气,用盖世的战功回报了康熙帝,当时康熙帝从入伍的花名册上找到容睿的名字,不想荣锐被世俗玷污影响赤子之心,于是康熙帝抹平掩盖了荣锐的身份,暗自照顾其家族,结果照顾错了人,“西林觉罗容睿呢?他在哪?”

    虽然没有容睿也没冠世侯,但康熙帝恨,不舍责罚他的冠世侯,责罚那个骗人送死的容睿出出气也好,荣锐眼里闪过几分的困惑:“奴才看他领着嫂子向南走了,奴才不知他在哪。”

    康熙帝生闷气,荣锐铜铃大的眼睛眨动,“为···四爷身体···着想···奴才小妹应给能赎出来。”

    “你妹妹是吸人精魄的妖精还是女鬼?什么叫为胤禛身体着想?”康熙郁闷了,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冠世侯所想。

    荣锐很正式同康熙帝说:“奴才曾经有个手下,绰号叫一夜七郎,有一次他同人打赌能连御七女···然后第二天他没起来···军中的大夫说他···他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了,精元受损···奴才知晓四爷府上一定不止七人,您看是不是为了四爷身子着想,将小妹弄出来,少一个伺候对四爷也有···”

    荣锐在康熙帝锐利的目光下低头,小声的说:“奴···奴才···没··骗主子···奴才说得是···是···“

    康熙帝叹气:“荣锐,宽衣。”

    “啊”

    “朕让你宽衣。”

    荣锐脱掉身上的盔甲,仅仅穿着亵衣,康熙帝道:“脱掉。”

    “嗻。”

    荣锐将亵衣除去,□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满是伤痕,新伤旧伤叠加,很是恐怖,康熙帝眯着眼睛,走到荣锐身边,按住了他的肩头,康熙帝的手指划过荣锐身上的刀伤,“这块是背着朕出来,被人砍伤的,这块是从炮火火器下救下朕时留下的···”

    康熙帝一一细数荣锐身上的伤痕,在荣锐背着他狼狈逃窜的十几天里,康熙帝因为轻敌中了埋伏,那是康熙帝从没有过的失败,濒临死地,他以为活不了了,于是他愤怒过,骂过打过荣锐,但他永远是憨厚的笑着什么都不说,再多人追捕,他一样背着康熙帝东躲西藏从未想过要扔下他。”这处··”

    “回万岁,这是枪伤,不是为您受的。”

    康熙帝摇摇头,这傻小子太诚实了,康熙帝握住荣轩的胳膊,指着他手腕内侧仿佛蜈蚣一样的伤口,“你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朕喝朕记得。”

    沙漠草原深处找不到谁,荣锐用自己的血喂康熙帝,一切的事情康熙帝都记得,”朕病了,让你持着朕的私印回京城,令太子登基,你为何不走?”

    “奴才只认识你,不认识太子爷,奴才能将您带出包围,奴才为何要走?”

    荣锐眨着眼睛,“您让奴才从火头军成为您的侍卫,奴才的命是主子的。”

    一次意外让康熙帝看上了荣锐,一句笑言让康熙帝将荣锐带在身边,不仅救了康熙帝的性命,还成就了盖世之功,但这些都比不上荣锐朴实至诚的话语,如果当时荣锐听命返京,胤礽不会亏待他,康熙帝心中烫贴,扶起荣锐,“只要你一直跟着朕,心里装着朕,朕不会亏待你。”

    康熙帝取过干净的亵衣皮在荣锐肩头,“朕知晓你看重你妹妹,但她伺候的人是胤禛,同样是朕委以重任的皇子,皇家的尊严断不能容许她再跟旁人,朕只当她是秀女,名分上难免吃点亏,但该给她的名分,该给你的尊荣,朕不会吝啬。”

    荣锐不明白,康熙帝也没指望他明白,“梁九功去永和宫传旨,德妃病重,命四福晋带西林觉罗氏入宫侍疾。”

    “遵旨。”

    “传朕旨意,费扬古虽病逝,然朕尚记得费扬古忠肝义胆,朕特恩泽子孙,费扬古之子封为二等伯,朕望他们体察圣意。”

    “遵旨。”

    荣锐挠头,“万岁爷,奴才是不是可以带小妹出来了?”

    康熙帝脸一白,“胤禛福晋是朕亲自指婚给胤禛的嫡福晋,她不能动,你妹妹西林觉罗氏同样是朕赏赐给胤禛入玉牒的侧福晋,你想带她上哪去?你想让她嫁给谁?朕的皇四子不好?”

    荣锐低头沮丧的说:“奴才也不知四爷好不好,遇见小妹奴才问明白了,再同万岁爷回话。”

    康熙帝突然有股冲动,掐死冠世侯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得了。

    梦馨打扮整齐,在众人侧目下,爬上了四福晋的马车,德妃病了同她有什么关系,四福晋为何带着她入宫?

第二十七章 公布

    坐在马车里,梦馨完全不敢有任何的移动,低垂着眼睑,她原先睡得正好,突然被兰翠叫醒,然后静宁阁涌进了两三个嬷嬷,给她打扮起来,她不能发表任何意见,衣服的材料颜色,首饰的搭配,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能说,兰翠偷偷的告诉她,是四福晋吩咐的,主子福晋要带她入宫,是天大的恩宠,满府的女子都羡慕的恩宠。

    梦馨手捏着袖口,桃红色旗袍,各色钗环,垂挂在发鬓间的流苏,浓妆艳抹···一切都显示她就是一件物品,是被四阿哥四福晋标记展示的物品,梦馨心里并非像表面那般平静,但除了沉默,她还有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撩了一下眼睑,唇边弯出淡笑:“你第一次入宫难免有几分紧张,别怕,跟着我做就是了。”

    “多谢福晋。”

    “不必谢我,许是你同额娘有缘分。”

    乌拉那拉氏和蔼的笑着,拍了拍梦馨的手背,仔细的打量她一番,“我看着你倒是个有后福的,听话本分的人大多是有福气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儿?”

    “您说的是,奴婢会一直侍奉主子福晋。”

    梦馨头压得更低了,见德妃吗?看来勇毅将军绝对同她关系匪浅,梦馨有种预感勇毅将军带给她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希望是她想错了。

    “主子,到宫门口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梦馨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记起梦馨确实不懂这些,“你下车去走一段路,你的身份坐不得马车入宫。”

    梦馨低声应了,尽量小心的下车,但高跟鞋从后面移到中间,梦馨真真是穿不惯花盆底,她不想像小燕子一眼飞来飞去,但平生第一次穿花盆底,梦馨觉得她没有跌个跟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穿过花盆底的人才知晓平衡的重要。

    梦馨不想面对四福晋的和颜悦色,笑容不达眼底的笑还能叫笑?梦馨在四福晋重重算计,嫉妒,厌恶之下,她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已经很难得了,在下面走路远比陪着四福晋好。

    小心的移动脚步,梦馨低垂着脑袋,跟着四福晋乘坐的马车入了宫门。她并非是没去过故宫的人,虽然对一切有好奇,但此时心事重重的梦馨也没觉得身处的紫禁城同故宫博物馆有什么区别,她只是希望善保阿玛不要再惹事,勇毅将军爱是谁家的是谁家的,千万别是她家的就成,梦馨自己已经活得够小心了,实在是承担不起别的重量负担。

    乌拉那拉氏没资格宫中做马车,她一样在过了金水桥入皇宫侧门后,被那嬷嬷搀扶下来,一身贝勒福晋朝服的乌拉那拉氏很是有气势,手上长长的护甲给她平添了一抹锋芒,梦馨稳住身体,僵硬的屈膝,她真怕自己摔倒,她做不惯小丑的表演,行事同样有底线,可以让人看不起自己下里巴人的俗气,但她不能能忍受嘲弄。

    “主子福晋,奴婢走不好,不敢搀扶您,恳请您见谅。”

    乌拉那拉氏高傲的一笑,看出梦馨的紧张局促,也是,梦馨的那低贱的身世只剩下上三旗这一点好处了,如果没有冠世侯,梦馨这辈子别想穿花盆底进宫。

    “你慢慢走,不着急。“

    乌拉那拉氏挺胸昂首,姿态优雅的踩着花盆底前行,梦馨如同小媳妇一般,注意平衡,注意脚下,她也不想这样,但她今天是该死的第一天传花盆底,还有沿途的宫女太监看着,丢人丢到了紫禁城皇宫,梦馨自嘲笑笑,她心里素质还是不错的。

    转过了一个角门,四福晋回眸看小心翼翼的梦馨,唇边勾出个只有那嬷嬷懂得笑容,其实梦馨是可以不用穿花盆底的,但冠世侯的妹妹···乌兰那拉氏如何都得压一压她的气焰,告诉她永远不可能越过四福晋,也让外人看清楚,西林觉罗氏不配做四福晋。

    那嬷嬷给梦馨选得花盆底看似华丽,其实是最难掌握的,梦馨走到现在除了走路有些不稳之外,没有再出别的差错,已经很让乌拉那拉氏意外了,再往前就是后宫,四福晋即便想给梦馨一个刻骨铭心的警告,她也不准许梦馨出丑丢了胤禛和她的脸面。

    “我瞧着西林觉罗氏脚底下没跟,那嬷嬷去搀扶她一把。”

    “嗻。”

    梦馨低头道:“多谢福晋。”

    以她对四福晋的了解来看,梦馨不信那嬷嬷会害她,害她不要紧,四福晋最不能容忍的是她给四爷抹黑,梦馨乐得将身体大半重量交给那嬷嬷,“勤苦你了。”

    四福晋眸光闪了闪,在她们即将迈进后宫时,听见远处一阵的沉重的脚步声,一身穿宝蓝色剑袖衫的男子跑过来,四福晋看到他脸上的胡子,不是太监,那身衣服从做工看是贡品,只有万岁爷能赏赐的,他到底是谁?

    低头的梦馨看到了眼前一双鹿皮靴子,大热天穿靴子,他不是汗脚的···”那个···那个···你···你····“

    二十左右的男子磕磕巴巴起来,站在梦馨满前搓手,再搓手,紧张的说:“···你···你···抬头···我···看···”

    四福晋确定他不是宗室子弟,皇宫还出现了登徒子了?乌拉那拉氏端起皇子福晋的架势,“放肆,哪来的纨绔子弟?胆敢在皇宫行事孟浪?”

    男子眨眨眼,对四福晋不耐烦的说:”我没同你说话,我···”他重新对着梦馨,声音尽量放得温柔,又磕巴上了:“我是···我是想看···妹妹···她···”

    “冠世侯,冠世侯。”

    此时引路的梁九功终于追到了荣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冠世侯啊,您怎么跑到后宫宫门口来了?万岁爷是让你先到交泰殿,不在这边,你是外臣···”

    “我知道外臣不能进后宫。”

    荣锐也不是一点都不懂的礼教规矩,对梁九功解释道:“我没想着进去,就是想在后宫门口看看她···她同我妹妹好像。”

    梁九功认识四福晋,也知晓眼前低头恭谨的女子可能就是冠世侯唯一的嫡亲妹妹,梁九功心里对荣锐是一万分的佩服,不愧是纵横几千里的将军,这眼神也太好了,他们不过是隔着老远老远的路过,冠世侯就追过来了。

    眼前憨厚的男子是冠世侯,乌拉那拉氏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冠世侯,四福晋不必容忍梦馨,但没有梦馨,胤禛照样还会有旁人。

    四福晋高贵大度的一笑:“西林觉罗氏,你眼前的人是冠世侯,他想看看你,你且抬头。”

    梦馨脑袋含胸,冠世侯,妹妹,她真心向老天祈祷,让她穿成爬床的丫头,她认了,让她收拾原主留下的乱摊子,她也认了,让她对原主父母尽孝,她还认了,但能不能别这么玩她?

    冠军侯可是早死的,成为小年糕是一生的悲剧,怀了流产,生了夭折,梦馨曾经感叹过最悲剧的穿越经历就是,一睁眼睛发现她成为柔弱的美人,身边还有位冷傲神情的皇帝,别急欢喜,你是年贵妃,有个哥哥是大将军,叫年羹尧。

    “如果我们进后宫去你怎么办?”

    梦馨先确定一下可能是她亲人的智商,对善保阿玛的儿女情商智商,梦馨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原主梦馨脑袋是坏掉了才会爬胤禛的床,胤禛到底哪里好?不仅阴狠,还冷得跟块冰,她对融化冰山没兴趣。

    “万岁爷说过,我不能在后宫里乱跑,也不能进后宫。”荣锐一本正经的说,梦馨弯了弯嘴角,还好,不算太糊涂,荣锐憨厚的笑道:“你进去了也没关系,我会在外面等,等你出来。”

    梁九功咳嗽起来,四福晋的笑容非常的勉强,梦馨抬头,阳光好刺眼,她眼泪簌簌的滚落,不自觉的说:”笨蛋哥哥。”

    “小妹,小妹。”

    荣锐抓住了梦馨的肩头,“大哥回来了,小妹。”

    荣锐小心的帮梦馨擦拭去眼泪,他手掌因为征战,因为早些年的贫苦生活全是茧子,他再小心也会弄伤娇嫩的梦馨,擦拭眼泪的手背到身后,蹭了蹭衣服,“别哭啊,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哥。”

    原主最后的怨气消失了,梦馨的哥哥没有一个人跑掉,他回来了,回来给梦馨好日子过,可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小妹,我带你去见万岁爷,皇上对我可好了,小妹,走。”

    荣锐拽着梦馨的胳膊向交泰殿跑去,梁九功看了一眼,敢情冠世侯认识路,也是,纵横几千里如果迷路怎么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冠世侯?

    “四福晋先去永和宫,奴才追上冠世侯向万岁爷说明状况,再将她送到您跟前,您放心就是,万岁爷···赏了您娘家,冠世侯宠爱妹妹,万岁爷断不会做出让天下人非议的事儿。””多谢梁公公提醒,我不会让万岁爷失望,会将西林觉罗妹妹当成亲妹妹看待。”

    梁九功快步追着冠世侯而去,梦馨跑几步差一点崴脚,荣锐蹲在她身前,“上来,哥背你。”

    “不行,我已经是四爷的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哥,这不成的。”

    “宫中有没法坐轿,我不背你谁背你?”荣锐抓住梦馨的胳膊,直接摔到肩头,迈开大腿向交泰殿跑去,康熙帝正纳闷呢,应该先到的冠世侯哪里去了?

    接风的宴席就摆设在交泰殿,皇子阿哥,朝臣宗室都在等最重要的主角——冠世侯。”万岁爷,冠世侯到了。”

    康熙帝道:“让他进来。”

    冠世侯背着梦馨跑进了交泰殿,胤禛看到在荣锐后背上的人儿,眸子深幽了几分,荣锐放下梦馨,向康熙帝笑道:“万岁爷不是问对奴才最好的人吗?奴才最放心不下的人吗?奴才将一切都献给万岁爷,但她就是对奴才很好很好的妹妹——西林觉罗梦馨。”

第二十八章 处罚

    交泰殿的众人皆是惊讶,康熙帝为了彰显对冠世侯的重视,并未让皇子大臣携带家眷入宫,这只是接风宴会,后面那排了一系列的宴会,于是梦馨成了交泰殿唯一的女人。

    康熙帝的目光扫过梦馨,迎上了荣锐灿烂骄傲的笑脸,康熙帝手中的酒杯越捏越紧,太阳穴凸出,种种迹象表明康熙帝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

    梦馨松开荣锐的手,笨蛋哥哥,你是不是想害死自己?梦馨低垂着脑袋,向康熙帝屈膝下拜:“奴婢见过万岁爷。”

    她乖巧一点,听话一点,也许康熙帝不会想歪了大哥。

    康熙帝缓缓的合眼,仿佛他不在交泰殿而是重回当时逃亡的那段日子,伺候保护康熙的人很多,不是没有人为康熙牺牲过,但他很容易遗忘,康熙同荣锐相处了将近二十日,逃亡的日子,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荣锐,闭上眼睛知晓荣锐在他身边,在危险的环境下,康熙帝竟然觉得安心。

    荣锐话不多,他尽可能找来好吃的给他,虽然野菜很难吃,但荣锐吃得是草根,喝得是马尿···康熙病了浑身发冷,荣锐用身体给他取暖,并告诉康熙帝,这是妹妹教的。在脱险之后,康熙帝对荣锐分外的不同,他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封荣锐为将军,荣锐的勇气,毅力打动了康熙帝,才有了后来的勇毅将军。

    康熙帝没想到得是,荣锐不仅贴心,还给大清带来罕见的大胜,让康熙帝在天下汉人面前挺直了腰杆子,康熙帝怎么宠爱冠世侯都不过分。

    荣锐来迟了,没关系,康熙不怪他,就当他第一次进宫欣赏风景,但荣锐将西林觉罗氏领到交泰殿,带给康熙帝看,告诉康熙帝妹妹是他最重视的人,康熙帝心里很是恼怒,仿佛他一手雕琢出的旷世璞玉被旁人分去了一半,最让康熙帝恼怒得是,他方才私下的那番话白说了,不是知晓荣锐的性情,康熙帝会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做,故意逼他给西林觉罗氏名分。

    康熙帝什么时候受过威逼?敢威逼他的人,死得不能再死,康熙帝睁开眼,同荣锐目光碰到一起,他的冠世侯···憨态喜悦的样子,单纯的为康熙帝见到西林觉罗氏而高兴,真是让···让他提不起教训荣锐的力气。”奴才说过回京后,奴才会将小妹和阿玛带给您看的,奴才的阿玛您见了,奴才的小妹···”

    康熙帝压下无奈,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玩味探究,康熙为荣锐担心,一个个都是官场的老狐狸,憨厚的荣锐落到他们手里还有好?骨头都得被吞了,康熙不护着怎么能成?

    “住口。”康熙帝冷哼,“你答应过朕什么?”

    荣锐迷茫的抬头,康熙帝沉声道:“朕从西北回来前,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荣锐闭上嘴巴,摇摇头,旁人不明白了,康熙帝却多了一分笑模样,神色松缓了几分,荣锐多说话很容易让旁人看出他那可纯粹的赤子之心,康熙帝交代他少开口,如此凭着康熙的回护,荣锐起码不至于时刻被人算计。

    荣锐感到衣襟被拽住,低头看向梦馨,梦馨示意他赶紧跪下,荣锐紧紧闭着嘴巴,扑通跪在康熙帝面前,梦馨以为会听见他请罪的话,等啊等的,荣锐一声的都不吭,仿佛康熙帝错了,他是对的,梦馨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康熙帝怒道:“别以为朕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的胡闹,你···给朕跪到交泰殿外面去。”

    “奴才遵旨。”荣锐倒退出交泰殿,跪在了青砖上,午后的阳光是炙热的,荣锐跪得挺直。

    康熙帝此时才将目光落在梦馨身上,不多话的荣锐,说得最多的人是他的妹妹,在荣锐口中,小妹是最好的人,康熙帝听着他们兄妹的故事。

    回京后康熙帝便将西林觉罗家的女儿指给太子胤礽,虽然做侧福晋,但胤礽是要承接帝位的人,并不辱没了荣锐的妹妹,那份至诚的兄妹之情,康熙帝是羡慕的,也想借着荣锐的妹妹影响胤礽,康熙帝的儿子多,他不能不为剩下的儿子考虑。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康熙帝关照荣锐的家族,但···康熙帝羞于提起,他竟然照顾错了人,荣锐的阿玛一样穷困潦倒,荣锐的妹妹卖身为奴,他们是荣锐的最亲近的亲人,康熙帝恼恨荣锐糊涂时,对荣锐多了一分的愧疚。

    西林觉罗氏恰好伺候了胤禛,康熙帝把胤禛当成辅佐太子胤礽的贤王培养,对胤禛同胤禩等皇子的态度不同,康熙顺势将错就错,打算给梦馨侧福晋的位份。

    康熙帝容忍下了佟佳氏做胤禛的侧福晋,当时是想着变相缓和佟家同太子的关系,可即便如此,康熙帝也没给佟佳氏的阿玛鄂伦岱好脸色看,因为佟佳氏,鄂伦岱的爵位被夺了一年有余,随着康熙帝大赦天下,鄂伦岱才恢复了爵位。

    鄂伦岱同荣锐不同,他如今只有公爵的爵位,并无任何的实权,康熙帝指望着荣锐再立奇功,冠世侯的荣耀远非寻常公爵可比,康熙帝不想荣锐埋怨他,他又不能让旁人议论,他抬侧福晋压嫡福晋,于是康熙帝封赏了乌拉那拉氏的娘家,并让乌拉那拉氏体察圣意,就是暗示乌拉那拉氏不得亏待冠世侯的妹妹,暗示她娘家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一切安排得妥当,康熙帝断没想到荣锐会将梦馨领过来,康熙帝暗骂荣锐一句,混球,在朝臣面前,他只要不是真的厌恶了荣锐,就不能对梦馨太苛责。

    梦馨不知此中的详情,但面对康熙帝她压力也很大,乖觉的磕头:“奴婢同他多年不见,他才会君前失仪,是奴婢不好,恳请万岁爷责罚。”

    康熙帝眼里闪烁几许的愉悦,顺势说:”兄妹之情也算是难得,朕既然罚了妄为的冠世侯,便不会责罚于你,你···“

    “胤禛,你将西林觉罗氏送到永和宫交给你福晋。”

    “遵旨。”

第二十九章 刺激

    胤禛领了旨意,在旁人各种交错的目光下,沉着一张冰山脸走到梦馨身边,在旁人看来仿佛胤禛并不满意西林觉罗氏,胤禛是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起来,同爷去永和宫。”

    胤禛的话如同锤子一样锤在低头的梦馨心上,胤禛看到梦馨往日乖巧的眼睫毛颤抖,近看之下肩膀也略略颤动,胤禛没有来得有一分紧张,语气却越发的冷漠不耐:“西林觉罗氏。”

    梦馨暗自咬着嘴唇,这次之后,她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康熙,她真心不想在胤禛的后宅待下去,宁可同荣锐回家永远不嫁人,或者做了道姑尼姑也不想再待下去。

    梦馨抬了抬眼睑,见到得是康熙帝阴沉的脸色,他在怪罪自己不知好歹的吧,梦馨——哪怕是荣锐的妹妹,她也没权利拒绝皇四子,胤禛给她的荣宠她只能默默的承受,冲出去同康熙帝理论,她不是有逆天金手指的女主,她是炮灰级别的女配,梦馨手掌贴着交泰殿的地面,性命是宝贵的,如果同康熙帝抗辩,不仅她会丢掉性命,善保阿玛,笨蛋哥哥都会被她牵连。

    “尊命,主子爷。”

    梦馨给康熙帝磕了一个头之后,缓缓的起身,想当初清穿女主凭着一首沁园春雪迷倒过多少次康熙帝,后来清穿女主虽然是妾侍,但总能得到康熙帝的另眼相看,真真比嫡福晋还有脸面,可轮到她呢?梦馨只要晚走一会,康熙帝可能会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康熙帝眼中,冠世侯荣锐不应该有她和善保这样的亲人,她是不知羞耻的爬床丫头,善保是赌徒,他们会玷污冠世侯,如果不是顾忌荣锐,康熙帝会将他们都抹除吧。

    康熙帝以为已经给她足够的恩赏了,但他给得这些非梦馨所求,交泰殿重新热闹起来,皇子重臣对康熙帝歌功颂德,梦馨落后胤禛一步,随着他的脚步,低眉顺目的踏出交泰殿,梦馨恨她自己怎么如此的逆来顺受,但除了装恭敬之外,她根本没任何的资本同康熙帝谈条件,在皇权重于一切的封建王朝,当你没有女主光环的情况下,梦馨能做得事情唯有忍耐接受。

    荣锐跪在交泰殿的台阶上,炙热的阳光让他古铜色的肌肤越发红彤彤的,梦馨低头不曾看荣一眼,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的胤禛双脚,笨蛋哥哥···梦馨没有来的辛酸,荣锐是憨厚,也不知晓人情世故,但他不是傻子,他明知道带梦馨去交泰殿一定会被康熙帝责罚,但当梦馨无法脱离胤禛后院时,向世人宣告梦馨对冠世侯的重要性也就给了梦馨一道保护符。

    荣锐在交泰殿说得最多的就是小妹是他最重要的人,虽然此时他们距离很远,但梦馨却明白荣锐的用意,很明白,很明白,梦馨眼圈微红,她从小受尽人情冷暖,此时她只顾自己僵硬的心被荣锐融化了,笨蛋哥哥同善保阿玛一样,是她无法推卸的责任,他们是一家人。

    “不去同冠世侯说两句?”

    胤禛在转弯处停住脚步,却没回头看梦馨,此时在胤禛冷傲的眼底闪过几许毫无掩饰的得色,凡是有野心的皇子都惦记着同勇毅将军牵上关系,唯有他找准了方向,以今日康熙帝对冠世侯的宠爱,胤禛因为梦馨手里多了一张底牌,他愿意给梦馨机会,他们兄妹越是亲厚,他手中的这张牌越是好用。

    “冠世侯因为你被皇阿玛责罚,在冠世侯身侧的奴才,爷可以调走,你可同冠世侯···再往后你是爷的妾侍,他是外男,再见面不方便···”

    “冠世侯相同奴婢说的话,奴婢已经知晓了,旁得再多说有什么用呢?主子爷,还是去永和宫吧,万岁爷身边哪里离得开您?”

    梦馨首次迎上了胤禛错愕的眸色,去了平时的恭谨,不管怎么说笨蛋哥哥既然把护身符交到她手上,梦馨只有过得更好,才能让荣锐安心,梦馨没心情成全胤禛这份得意,原主到底是主动爬床还是被胤禛拽上床榻无法拒绝,梦馨不记得。

    在现代时梦馨是四爷党,但如面对现实冷酷无情的胤禛,梦馨叛变了,胤禛将她当做了泄!欲的工具,当做掌握笨蛋哥哥的把柄,梦馨即便不恨胤禛,把一切当成一个谋求大位皇子的野心,但对胤禛,梦馨不会犯贱,绝对不会对他有多余的感情。

    梦馨边挂着极为淡然的微笑:“奴婢同冠世侯哪怕隔得再远也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互相惦记互相牺牲的感情,主子爷兄弟多,又有一奶同胞的十四爷,定然感触比奴婢深儿,冠世侯为奴婢做了很多,奴婢···”

    梦馨先是欣赏了胤禛略阴霾密布的脸色,转过身看向荣锐方向,同方才的疏远不一样,带了几分宠溺般的感叹:”如此更不能让大哥为难,皇上是看重大哥的···奴婢不适合总是在他身边,只要知晓他平安富贵,奴婢会很开心很开心。”

    一母同胞的兄弟不亲,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皇位暗自斗得不亦乐乎,胤禛这辈子就没感受过亲情,他听见梦馨这番话,又怎么能开心?胤禛马蹄袖下的手攥紧拳头,府里的任何女人都知晓不会拿兄弟之情揭开胤禛心上的伤疤,她们会顺着胤禛说,会宽慰他,但梦馨···偏偏她戳中了胤禛最难受的地方,胤禛伸手打算抓住梦馨的手腕···

    梦馨早有准备,连忙退后两步,拉开同胤禛之间的距离,梦馨迎上带着怨气的胤禛,不知为何梦馨心里觉得畅快,如果清穿女主会安慰胤禛心疼胤禛,那么她——炮灰女配会成全清穿女主那颗爱胤禛的心,只有胤禛难过郁闷,才会需要女主的安慰不是?

    “主子也,在紫禁城···怕是于理不合,奴婢不能给主子福晋丢脸。”

    胤禛手抓空了,从未有过的抓空,眸子黑得没有任何的光彩,如同第一次见到梦馨,她还是恭敬的,谦卑的,但胤禛有预感,西林觉罗梦馨不一样了。

30第三十章 入v更新

    胤禛一刹那间神色变得极为难看,抗拒,梦馨在抗拒他,胤禛习惯掌控全局容不得任何女人抗拒,他再次伸长了手臂,握住梦馨的手腕,“西林觉罗氏。”

    梦馨低眉顺目的垂头,就不同胤禛目光相碰,憋死他最好,冷淡恭敬之极,“主子爷有何吩咐?”

    胤禛捏起梦馨的下颚,警告道:“你得听话,听爷的话。”

    “是,主子爷。”梦馨的恭敬更是让胤禛心里窝火,甩开梦馨的手腕,胤禛转杀奔永和宫方向。

    梦馨还没适应花盆底,走得不快,胤禛听见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回头,见到梦馨小心翼翼的走路的模样,看到她露出裙摆的花盆底,胤禛眉头皱了皱,冷哼:“华而不实。”

    梦馨低声说道:“奴婢的这身行头从上到下全是四福晋派得人挑选的,奴婢从来都没穿过华而不实的衣服呢,喜欢得不行。”

    华而不实你说谁?挑衣服的是胤禛明媒正娶的四福晋,喜欢这身华丽丽的人也是胤禛的女人,梦馨见到了嘴角抽动的胤禛,郁闷吧,四爷,这只是刚刚开始。

    胤禛极快的转过身掩饰心中的郁闷,他脚下的行进速度却慢了,梦馨跟着他不算太吃力。

    从心里说胤禛不愿意见生母德妃,但更不愿意面对此刻的西林觉罗氏,一个低贱又运气好的丫头···胤禛烦闷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人是冠世侯唯一的嫡亲妹妹,从冠世侯对西林觉罗氏的在意来看,胤禛绝对走了一步妙棋,胤禛在永和宫宫门前停住脚步,料想德妃会为胤祯失望后悔。

    梦馨侧头悄悄看了难免得意的胤禛,他同德妃这复杂互相仇视的母子关系真真是有利于清穿女主的发挥,梦馨听到德妃让进门,低头迈过了宫门,扑鼻而来得是淡淡的花香,并非是香料的味道,是单纯的鲜花香气。

    胤禛一丝不苟的行礼,甩了马蹄袖,打千道:“儿子给额娘请安。”

    梦馨不敢抬头,随着胤禛屈膝,“奴婢见过德妃娘娘,德主儿安。”

    耳边传来极为平和的声音,语速慢悠悠的女声:“她便是冠世侯的妹妹?老四福晋说过的西林觉罗氏?”

    胤禛继续单膝跪着,梦馨无法亲自动手报复胤禛,但德妃给胤禛难堪她就是高兴,以前没见过胤禛本人,她思想中还是挺同情胤禛的,但如今她的那份同情很是可笑,胤禛哪一点需要同情?他最后成为坐拥天下的雍正皇帝,是,他是难得勤免的帝王,但胤禛也享受了极致的权利尊荣,如果把皇帝当成一份工作来看,作为家族企业的ceo胤禛不尽心行吗?除非他想成为昏君,让后世人说康熙帝瞎了眼睛才选他继承帝位。

    以前雍正登基后对旁的皇子狠绝,梦馨认为是愿赌服输,怪不到胤禛头上,但撇开四爷党的冲动来看,雍正是最最无情的人,雍正最后了凌驾于诸多皇子头上,拥有了一切,如果他被同情的话,那些被胤禛踩在脚底下的人呢?现在想曾经看过的胤禛重生弥补遗憾的文,梦馨暗骂自己幼稚,胤禛到底有何遗憾?难道当皇帝是遗憾?江山美人还都是他的话也只有在小说中才会有的童话。

    梦馨听到乌拉那拉氏说道:“是,她就是冠世侯的妹妹。”

    乌拉那拉氏对德妃相对得疏远平淡,怕也是顾虑着胤禛的感受,梦馨不想要胤禛的宠爱,因此没那么的心思,她笑盈盈再次屈膝,梦馨虽然长相不过是清秀,但唇边含笑的她,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德妃说:“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得了康熙帝授意病倒的德妃气色还是挺好的,梦馨看到在罗汉床上斜歪着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细长眉眼,圆圆的脸庞显得很是富态平和,从眉眼间梦馨判断德妃曾经也是一位清秀的佳人,如今保养得再好,绞尽脑汁的宫斗生活到底给德妃的眼角添上了皱纹,德妃不年轻了。

    德妃对梦馨尤为的和蔼,拽住梦馨的胳膊,笑着说:“方才听说冠世侯领你去了交泰殿?本宫的心一直悬着,生怕万岁爷降罪于你,看你全须全好的站在本宫面前,本宫这心才落下。”

    梦馨陪坐在德妃身侧,怀着一抹孺幕之意,仿佛又觉得这样不妥当,梦馨眼圈泛红的低头,“万岁爷饶了奴婢,却罚了冠世侯,奴婢···奴婢甘愿受罚也不想大哥被罚。”

    梦馨眼角的余光看到胤禛一瞬间的神色幽暗,低声道:“主子爷还跪着,奴婢···”

    德妃看向胤禛,“老四就是个死心眼儿,快起来。”

    胤禛恭谨的说:“谢额娘。”

    他倒是宁愿跪着,不想让心里瞧不上当做棋子工具用的梦馨帮他说话,胤禛的脸色越发的冷峻,梦馨便是看重这点,才会让提醒德妃。

    梦馨干坐在德妃身边显然不合适,旁边还有乌拉那拉氏看着,于是梦馨主动的伺候德妃,据说她不是病了?端茶,递上手帕,献上瓜果,德妃指着梦馨,对乌拉那拉氏说:“老十四身边的侧福晋格格也不少,但没一个像她这般机灵的,你给老四安排得着实不错。”

    乌拉那拉氏同胤禛少年夫妻,她有几分了解胤禛对德妃的心结,只有像西林觉罗氏不知晓轻重的蠢货才会过多的亲近德妃,即便是靠着德妃进府的乌雅氏对德妃都不亲近,乌拉那拉氏淡淡的说:“额娘过奖了,西林觉罗妹妹同爷有缘分,她还是乌雅氏带进府邸的,没有您将乌雅氏给爷,怕是西林觉罗氏不会在府上。”

    胤禛斜睨了一眼面容微楞的德妃,烦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梦馨心里赞叹乌拉那拉氏的说话技巧,仿佛胤禛同冠世侯扯上关系,德妃居功至伟,这对一贯偏心的德妃是个不小的刺激,可德妃骗挑不出乌拉那拉氏的错处。

    梦馨羞涩谦卑的一笑,就像是不懂得其中缘由的无知女子一般:“奴婢蒲柳之姿哪里当得起德妃娘娘的称赞,能伺候十四爷的人定然都是您精挑细选的品行端庄的闺秀,奴婢是运气好,四爷不嫌弃···”

    乌拉那拉氏眼底的轻蔑更浓上几许,西林觉罗氏即便有冠世侯做靠山也翻不起风浪来,不仅亲近德妃,还当着胤禛的面提十四阿哥,如果西林觉罗氏不是冠世侯的妹妹,她打赌梦馨绝对被胤禛冷落到死。

    梦馨却生生的看了看她们,低头紧张般摆弄袖子,“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不是主子爷想得意思,奴婢···奴婢是想···”

    梦馨泪盈盈的眸光凝视着胤禛,殷红的小嘴抿着,“奴婢是想讨主子爷的欢喜,好好伺候德主子的。”

    胤禛眯着眼睛,乌拉那拉氏看到胤禛的反应有心情抿了一口茶,梦馨想要威胁她嫡福晋的地位,这辈子是休想。

    德妃亲近的拍了拍梦馨的手背,“你没说错什么,更没做错什么,本宫对老十四全心宠溺,谁让他是本宫最小的儿子?本宫对十四不放心。”

    胤禛脸上多了几分的寒霜,梦馨继续戳中胤禛在意的痛楚,点头说:“长孙幼子一向是最得宠的,在奴婢家里,因为奴婢是最小的,奴婢阿玛也是偏疼几分。”

    德妃兴致更高了一些,她最不耐烦是个人都面上带出她偏心老十四是错误的神色,在后宫里起起伏伏的德妃还看不出乌拉那拉氏的心思?便是她的侄女乌雅氏见面都暗示她太偏心,难得碰到一个理解她的梦馨,德妃对梦馨更显得亲近。

    说起十四阿哥,哪怕是摔了一个茶杯,德妃都觉得高兴,同梦馨说个不停,“老十四孝顺得很,前一阵给本宫淘了几件稀奇物件,多大的人了,还张口闭口的额娘叫着,真真是···让本宫这颗心都惦记着他。”

    梦馨迎合道:“十四爷真是孝顺。”

    “可不是?本宫只要是想吃什么好东西,即便随意的提了一句,他也会千方百计的帮我弄过来,没一次让本宫失望。”

    德妃舒服的靠着迎枕,满脸的和蔼笑意比方才面对胤禛时真诚了许多,提起不在眼前的儿子也比看着在眼前的胤禛高兴,梦馨对德妃的偏心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真是名不虚传的偏心额娘。

    梦馨是想胤禛难受,揭开胤禛伤疤,但梦馨不觉得德妃因为她一句话就对她如此亲近,德妃能从宫女爬到四妃,能养大胤禛兄弟,能让亲生的公主摆脱和亲远扶蒙古的命运而嫁入佟家,德妃是简单的偏心额娘吗?

    德妃同梦馨说起十四阿哥儿时的事情···梦馨眼角余光见到乌拉那拉氏靠近胤禛,四福晋也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在她悄声的宽慰下,胤禛的脸色正常了很多,偷看的梦馨正好同胤禛含怒的眸光碰到一处,梦馨打了个哆嗦,连忙垂下头,看到德妃紧握着她的手,德妃是故意的,故意对她很好很好,凡是德妃喜欢的人,胤禛必然会讨厌,梦馨不被胤禛怨恨就不错了,别想要任何的宠爱。

    不过这样正合梦馨的心意,摆脱不了胤禛的后院,她宁可孤独到死,也许如此能不让笨蛋哥哥牵扯进夺嫡的漩涡之中,不管雍正有多少的借口,年羹尧之流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梦馨绝对不希望荣锐如同年羹尧,于是梦馨明知道胤禛不高兴,她并未想办法摆脱德妃,而是认真的听着。

    胤禛笼在袖口的手悄无声息的攥紧,西林觉罗氏梦馨···她····大胆···乌拉那拉氏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康熙帝给她娘家封爵的原因她是明白的,她想关照梦馨,但这个缺心眼儿的蠢货办得事儿,她怎么劝慰胤禛?乌拉那拉氏想着只要保证梦馨不死于非命就行,梦馨执意往失宠的道路上走,她还拽着不成?

    德妃也是了解胤禛的人,哪怕胤禛再看重冠世侯荣锐,都不会为了荣锐而委屈自己宠爱梦馨,别忘了胤禛是皇子,西林觉罗兄妹是奴才,世上万没有讨好奴才的主子,胤禛对梦馨许就成了面子上的事儿。梦馨成为胤禛的女人已经注定了,德妃唇边勾起笑,那就将梦馨用亲情挟制冠世侯的作用降到最低。

    “胤禛啊。”德妃脸上罕见的对胤禛多了几分笑容,“本宫这病需要个伶俐人儿在跟前伺候,额娘看着西林觉罗氏不错,你福晋不仅帮着你管家,还得照料弘晖,她留在额娘身边侍奉不合适。”

    胤禛沉声说道:“一切额娘做主。”

    德妃关切的问道:“听说弘晖身上不妥?弘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老四啊,不是额娘说你,寻常时多陪陪福晋,皇上最是看重嫡庶,也更为重视八旗秀女。”

    胤禛嘴唇几乎抿成一道线,眸色深谙,“额娘说得是。”

    德妃和蔼的帮着梦馨扶正了蝙蝠发钗,梦馨心里咯噔一声,“西林觉罗氏是冠世侯的嫡亲妹妹,你可不得亏待了她,额娘很是喜欢她,看见她,额娘身上轻便了许多。”

    “是。”

    胤禛垂下眼睑,梦馨同样羞涩般的低头,心里苦笑不已,她利用德妃让胤禛郁闷,但德妃一样利用她,不管胤禛心里多想冷着梦馨,多看不上她,只要冠世侯还是康熙帝的宠臣,胤禛绝对不会当面给她难看,如今是康熙是四十二年,离着康熙帝病逝还有将近二十年,梦馨还有二十年的好日子过,这其中总能找到机会在康熙帝病逝前保住性命。

    梦馨并不是很在意胤禛此时的观感,以前觉得德妃亏待胤禛,太不应该了,但今日,梦馨很高兴看见胤禛被亏待,凭什么他必须得到最好的?她梦馨从来不是到处播撒温暖的阳光女主,因为不平等的地位,胤禛给她的委屈,给她的痛苦,她都一条一条的记得。

    “她最近几日便留在宫里代替你伺候额娘,等额娘病好了,再给将她给你送回去。”

    “是。”

    胤禛的声音不见任何的波动,这也是皇阿玛的意思,梦馨想要进位侧福晋必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以孝立国的大清朝,再没有比床前尽孝更妥当的理由了。

    “你府里的···佟佳氏和李氏也需要安排。”德妃意味深长的说:“额娘瞧着佟佳氏虽然太文静了一些,但她出自佟家,平时处事倒也妥当,李氏又给你生了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子嗣不旺,额娘看李氏倒是个旺子好生养的人,如何安排额娘不逼你。”

    德妃转动手指上的护甲,斜睨了垂头胤禛,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仿佛见胤禛为难,她很高兴,梦馨也好,四福晋也罢,她们此时都不敢吭声,眼看着这对母子交锋。

    “万岁爷的意思···”德妃的手慈爱的抚摸梦馨柔滑的脸颊,“万岁爷不愿意委屈了她,事关冠世侯府的脸面,老四啊,你得好好想想到底哪个让一步。”

    胤禛缓缓的说道:“儿臣一准让皇阿玛满意,额娘大可放心。”

    梦馨才反应过来胤禛的侧福晋位置已经满员了,她想要上位的话必然得有人因过错降位,在康熙帝一如既往的看重太子时,胤禛万万不可能进位郡王亲王。

    德妃问梦馨:“你在本宫身边伺候可曾委屈?”

    梦馨连忙摇头,德妃斜睨了胤禛一眼,“你先送老四出永和宫,本宫有话单独同胤禛福晋说,本宫知晓你也是才伺候胤禛,彼此之间惦记着,去送送老四,万岁爷在交泰殿等着老四。”

    “奴婢遵命。”

    梦馨一万个不想面此时面对胤禛,她真是净做将来被炮灰掉的事儿,无论是佟佳氏还是李氏让位置,她们能不恨她?胤禛被康熙帝逼着抬举她,胤禛能不怨恨?虽然一切非梦馨所愿,大多是康熙帝强加给她的,但梦馨发觉前途堪忧,炮灰女配的下场就是在胤禛摆脱康熙帝的影响后,各种被曾经受委屈的女主虐,佟佳氏怎么看都像是女主。

    二十年,二十年···梦馨心里默念着又将胤禛送出永和宫,“恭送主子爷。”

    梦馨想找个安静地方想明白将来如何摆脱被炮灰的命运,她的手臂被人抓住,梦馨迎上的是胤禛压抑着怒火的眸子,德妃既然让他们在一处说话,自然有人提前清场,眼前没有碍事的宫女宦官。

    胤禛冷冷的说:“你跟爷过来。”

    “啊···”

    不管梦馨是不是答应,胤禛拽着她便走,胤禛在紫禁城长大,有些地方僻静的只有他一人知晓,将梦馨拽到永和宫耳房的一角,梦馨后背贴着墙壁,这是一处死角,唯一的出路被胤禛的身体挡着,因为方向的问题,外面的人看不到死角。

    梦馨哑然失笑,向脸色僵硬的胤禛抛了个媚眼,摆出妩媚的模样,娇滴滴的说:“啊,主子爷想做什么坏事?光天化日之下,奴婢···奴婢实在是···”

    胤禛压抑怒气的眸子多了几分错愕,因为一瞬被梦馨迷惑,胤禛越发的气闷,“你方才···方才是故意?亲近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故意让爷难堪。”

    冷傲的胤禛多了愤怒,握着梦馨的手腕越来越紧,梦馨仿佛很欣赏胤禛的怒气一般,明亮的眼眸就那般看着他,胤禛压下的喜怒不定此时因为梦馨而失控,怒气胀满了脸庞,“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别以为你是冠世侯的妹妹爷就不敢拿你怎样?”

    梦馨仿佛在看总是发脾气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唇边带了几分笑容:“主子爷想让奴婢说什么呢?孝顺德妃娘娘不是奴婢应该做的事儿?她是主子爷的生母呢,奴婢不明白了,您如此愤怒苛责奴婢到底是为什么?奴婢在德妃娘娘面前,她和颜悦色的,奴婢不懂彩衣娱亲,但能让您额娘高兴,奴婢为了您很愿意伺候德妃娘娘。”

    胤禛的拳头砸在梦馨脑袋边的墙壁上,梦馨忽视胤禛额头暴起的青筋恨不得掐死梦馨的神色,平淡之极的说道:“奴婢方才所作所为拿到哪里去说都没错处,难不成爷想让奴婢对德妃娘娘横眉冷目?莫不是您不愿意孝顺德妃娘娘?奴婢的确是冠世侯的妹妹,如今您舍不得掐死奴婢。”

    梦馨就是料准了胤禛没法同任何人说梦馨的不是,他同康熙帝说梦馨孝顺恭维德妃是给他没脸,胤禛的皇位也别打算要了,既然胤禛为了野心能装模作样就没有资格说梦馨巴结孝顺德妃是错,胤禛就是被他身边的女人惯的,只有他的生母是偏心的,只有他受了很多的委屈,那些孤儿···梦馨很了解孤儿的痛苦。

    梦馨说胤禛舍不得的话出口,胤禛神色多了几分恍惚,就是现在,梦馨向胤禛怀里旋身,胤禛不喜欢任何女子不经过他许可靠近他,下意识想推开梦馨,身体后仰,他抓着梦馨的胳膊随着她旋转成了无法推开她的障碍,电光火石之间,梦馨将胤禛压在了墙上,梦馨看出胤禛眼中的不可置信,痞子般调笑:“主子爷别这么看奴婢,奴婢会不好意思的。”

    她还是自称奴婢,但胤禛感觉梦馨同称呼我一样,在胤禛面前自称,好大的胆子,梦馨的力气是压不住胤禛的,她之所以能成功很大的原因胜在突然袭击,也胜在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于如此冒犯胤禛。

    梦馨向前,直接靠近胤禛的胸口,胤禛眼看着她接近,梦馨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胤禛的脸颊,如同她刚穿过来时一样,戏谑的拍着胤禛。

    “主子爷千万别露出这幅愤恨为难的神色,您这样让奴婢很担心呢,您舍不得佟佳侧福晋,舍不得李侧福晋,奴婢称赞您一句情深意重,但当您同奴婢上床时,您应该早就料到这一日,别以为只有您最委屈,您从头到尾就没失去什么,奴婢呢?如果奴婢哥哥早一点回来,奴婢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无可奈何的田地,主子爷···”

    梦馨同胤禛鼻息相闻,四目相对,梦馨低声说道:”您最好找对了该怨恨的人,您得不悦烦恼同奴婢何干?“

    胤禛怔怔说不出一句话,梦馨后退两步,一手扶腰,膝盖弯曲。”恭送主子爷,奴婢告退。”

    撇下神色莫辨的胤禛,梦馨悠然独自离去,如果不是胤禛将她带到死角,她还不敢如此妄为,吃了大亏的胤禛最多冷落她,胤禛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给任何人。

    梦馨是受够了胤禛勉强不甘的神色,到底谁更委屈?到底谁害得谁?就算是梦馨爬床,胤禛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梦馨呢,她有什么?拜托,梦馨比胤禛委屈一万倍,请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四大爷弄明白他的侧福晋,梦馨从来就没想过做。

    康熙帝要脸面逼胤禛做出决定同梦馨何干?胤禛如果有胆量他大可以抗旨,别一边享受着梦馨带来的好处,一边恨着梦馨,好处总不能都让胤禛占全了,错处都是梦馨一家的。即便胤禛将来卸磨杀驴,梦馨也不会随便胤禛摆布,胤禛别想用今日的事情,做来日的报复理由,她不曾亏欠胤禛。

    梦馨走得洒脱,胤禛迈步出了死角,看到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进了永和宫,他下意识的摸了被梦馨拍打过的脸颊,懊悔,恼怒,愤恨,兴奋等等复杂诡异的情绪布满胤禛的眸子,胤禛再次回到死角中,后背靠着墙壁,无法相信他竟然被一个仅仅充作棋子的女子压住了,“西林觉罗梦馨。”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桃子,支持正版阅读,谢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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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炮灰女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炮灰女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炮灰女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