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愿意做小
刘欣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故事,是典韦、徐晃亲眼所见,虽然刘欣一直强调不许外传,但黄忠、文聘他们还是听说了。虽然平时很少见到刘欣出手,也不知道他使用什么兵器,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曾经用过两次飞刀。一次在张郃的婚宴上,一次在颍川救了蔡邕一家,这两次就连呆在刘欣身边的人都没看清楚他的飞刀是怎样出手的,但速度奇快,威力惊人,隔着老远,还能将何曼的腕骨击得粉碎。
黄忠、赵云、张飞、徐晃这些人对自己的武艺都十分自信,但都无一例外地甘愿屈居于刘欣之下,除了被刘欣非凡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外,对他的武艺有股莫名的崇拜,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甘宁已经领教过赵云、许褚的武艺,而他们两个人对文聘评价黄忠的武艺第一竟然都没有丝毫异议,而黄忠也没有和他们谦虚,显然他们平时没有少在一起切磋,由此可以想像黄忠的武艺有多高。
其实黄忠此时正当壮年,武艺更是处于巅峰,就是与号称三国战神的吕布相比,也应该在伯仲之间。然而,当黄忠自谦武艺不如刘欣时,其他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言下之意,文聘之所以没有说刘欣的武艺第一,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武艺与刘欣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没有必要进行比较。甘宁仔细回味着他们的对话,不由胆战心惊起来,若是刘欣没有想要接纳自己的心思,自己现在只怕已经死无葬僧地了。
刘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谦虚,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这些猛将面前保持一种神秘感。其实刘欣自己心里明白,如果说到上阵厮杀,不要说黄忠了,就连文聘,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却听田丰在一旁说道:“主公可不单单武功盖世,而且仁义爱民,他作的诗文更是一绝。当日在洛阳,主公三步之内便作出一首诗来,就连伯喈先生都叹为观止。”
甘宁顿时肃然起敬,说道:“主公文韬武略,举世无双,末将从此追随主公,绝无二心。”
刘欣抬手示意他坐下,说道:“甘宁啊,你以后不仅要勤练武艺,也要多读读书,元皓先生颇有学问,平时你多向先生请教请教。”
甘宁拱手道:“末将谨遵主公将令。”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仲康哥在吗?”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田丰、黄忠的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刘欣不由狐疑地看向许褚。许褚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扭扭捏捏地对刘欣说道:“大哥,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刘欣是过来人,哪里会不明白,看着这个黑大汉那副搞怪模样,不由笑道:“恩,你快去快回,咱们兄弟几个今天晚上好聚一聚,明天我便要回襄阳了。”
在许褚出门的一刹那,刘欣看到一个红色的窈窕身影一闪而过。刘欣的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对田丰、黄忠说道:“汉升,你带文将军和甘将军下去休息一会。元皓,你和赵云陪我去长沙城里走走。”
刘欣没有带护卫随行,只和田丰、赵云两个人信步走在长沙城的大道上,渐渐离郡衙远了,这才问道:“元皓,今天来找仲康的女子是什么人?”
田丰赶紧回答道:“主公,这个女子以前也来找个许将军几次,都是像今天一样将仲康叫出门外。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我却不是太清楚,仲康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刘欣笑了笑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实属正常,此人应该是仲康心仪的女子,只是世事复杂,人心难料,仲康虽然脾气暴躁,却是个实在的性子,你们还需帮他把把关才行。”
田丰笑着说道:“主公所言极是,等回头我安排人去打听打听。”
刘欣又说道:“元皓、七弟,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重视长沙吗?”
田丰略一思索,说道:“主公名为荆州牧,实际只控制了其中五郡,另外四郡太守对主公始终阳奉阴违,不肯尊主公为荆州之主。而目前,主公在江南控制的唯一一座郡城便是长沙,自然不容有失。”
赵云也说道:“长沙与襄阳的联系被江夏、武陵二郡隔断,若长沙受到攻击或者发生内乱,荆北的军队前来救援恐怕鞭长莫及,所以一定要加强长沙自身的力量。”
刘欣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还不完全对。我加强长沙的实力,还有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寻找机会控制武陵、零陵、桂阳三郡。所以,在今后两年里,你们还要辛苦一些,暂时回不了襄阳,就在这里用心帮我把长沙经营好。”
田丰这才明白刘欣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统荆州的想法,于是欣然说道:“主公放心,田某自当尽心竭力,助主公完成心愿。”
三人顺着大道边走边聊,渐渐已经将这条街道走完大半,看着两边的景色,刘欣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元皓,马上就要过年,长沙的市面好像不是很繁荣啊。”
田丰慌忙解释道:“回主公,江南人烟稀少,长沙在江南来说已经算是大都市了,但与襄阳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前些日子苏代谋反,受他的牵连,长沙的士族世家十成中又去了七成。今年虽然实行了新的租税政策,普通老百姓的收入有所增加,但他们的财力毕竟有限,就造成现在市面上比较萧条了。主公请看,前面那一带原本就是长沙士族世家聚居之地,现在空下了许多屋宇。”
刘欣点点头,顺着田丰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一片深宅大院,看不见有多少人活动,隐隐还能发现一些房屋的大门上仍然贴着封条,回想起自己原先的雷霆手段,不由有些忧心地说道:“元皓、七弟,你们说前段时间对这些地方士族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些?”
赵云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正说话间,却见到许褚与一个红衣女子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所大宅子里走了出来,刘欣随口喊道:“仲康!”
许褚突然见到刘欣一行,神色似乎有些尴尬,不过他的脸本来就如黑炭一般,倒也看出来有没有脸红。听到刘欣唤他,许褚急忙和身边的女子耳语了几句,便匆匆跑了过来,那名红衣女子好像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向这边。
许褚来到跟前,讪讪地说道:“大哥,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欣笑道:“怎么?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许褚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那红衣女子已经走到了近前,朝刘欣深深道了个万福:“民女宋祺见过大人。”
刘欣细瞧这个女子,却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生得眉目清秀,体态婀娜,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刚才就是你去郡衙找仲康的吧,你们是什么关系?”
宋祺一张粉嫩的俏脸变得通红,低了头,双手紧紧捏弄着衣角,一言不发。
许褚见状赶紧说道:“大哥,这位宋姑娘是我的朋友。”
刘欣伸手摸了摸没有光溜溜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哦,朋友?朋友可有好多种啊。”
许褚不好意思地说道:“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宋祺偷偷抬起头来,幽怨地瞪了许褚一眼,似乎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这一切早被刘欣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就没问题了。仲康啊,我在襄阳帮你物色了一门亲事,等过了春节,就替你上门提亲,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好好喝顿喜酒啊。”
赵云一脸狐疑地看向刘欣,他什么时候帮许褚找了一门亲事,自己好像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啊,许褚和宋祺明摆着是一对侠侣嘛,大哥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陡然听到刘欣说帮自己说了门亲事,许褚顿时也支吾起来,说道:“大哥,这个,那个,不急吧。”
宋祺却突然变了脸色,刚才还红扑扑的粉脸现在白得吓人,泪水已经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
刘欣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个的表情,故意装出满脸诧异的样子,问道:“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祺扭头看向许褚,见他双手搓来搓去,只是不说话,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用手一指许褚,哽咽着对刘欣说道:“大人,他,他答应娶我的。”
说完这句话,宋祺早已经泣不成声。刘欣双眉微蹙,沉吟道:“哎呀,这个事不好办了。仲康啊,你既然已经有了意中人,为什么不早说?你也知道,我身为荆州牧,已经和别人讲好的事情,总不能出尔反尔吧,你看这个事现在怎么办呢?”
许褚局促不安起来,说道:“大哥,我,我,我……”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气氛有些紧张,刘欣只是盯着许褚含笑不语,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宋祺咬了咬牙,一跺脚,对刘欣说道:“这事好办,我绝不令大人和仲康哥为难,我,我,我愿意做小!”
第92章 宋纲所求
刘欣大吃一惊,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宋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刘欣看了看许褚,又看了看宋祺。从宋祺的衣着举止来看,即使不是大家闺秀,也应当出自书香门第或者生长在殷实人家,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许褚这个黑炭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魅力,竟然能让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甘愿给他做小。刘欣不由暗自感叹,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却听许褚粗着嗓子说道:“大哥,你别帮我去提亲,我不能辜负了宋姑娘。”
刘欣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许褚,只见他刚才难以抉择的局促表情早已经一扫而空,代之以坚定毅然的神色,显然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了。
宋祺看到刘欣神色可怖,忐忑不安起来,抽泣着说道:“大人,您千万不要处罚仲康哥,要怪就怪我吧。”
刘欣突然哈哈大笑在,拍了拍许褚的肩膀说道:“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宋姑娘,你没有看错人!我在这里给你们道喜了!”
许褚茫然地说道:“大哥,那门亲事?”
田丰、赵云也哈哈笑了起来。宋祺反应快,已经全明白了,轻轻一拉许褚的衣袖,羞涩地说道:“别说了,大人是和你开玩笑的。”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不悦地说道:“大哥,你耍我?”
刘欣正色道:“仲康,我不这样,又怎么能试出你们的真情?宋姑娘为了你甘愿做小,对你的这份情义,你可不能忘了,今后不可负了人家。”
许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笑了笑,却听宋祺说道:“大人,若不是仲康哥相救,民女现在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从那一刻起,民女便暗下决心,非他不嫁了。”
刘欣颇感意外,说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仲康,说来我听听。”
原来,宋祺便是长沙宋家家主宋纲的女儿。宋家是长沙仅次于苏家的第二大家族,在长沙各县都有很多土地和产业。宋祺并不是一个整日呆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帮着父亲料理家中的产业。今年秋收时节,正逢刘欣实行新的租税政策,宋纲担心本来今年的租率就低,如果佃户们再拖欠的话,全家的收入就会锐减,于是不仅亲自前往收租,还把自己几个年纪稍大的儿女也都派了出去,宋祺自然也在其中。
佃户百姓忙着收庄稼,士族地方忙着收租子,有一种人也开始忙碌起来,那就是山贼。宋祺在收租的过程中就遭遇了一伙山贼,若不是正带兵四处巡查的许褚及时赶到,她就已经连人带租子被那伙贼寇弄到山寨去了。朱祺就是在那一天见识了许褚的英勇,在长沙赫赫有名的山贼头目区星,与许褚交手才三个回合便落荒而逃。
听到这里,刘欣突然打断他们,问道:“你们刚才说山贼头目叫什么?”
许褚诧异地问道:“那个贼酋叫区星,虽然力气不小,武艺却也一般,难道大哥听说过此人?”
刘欣的记忆豁然明朗起来,他过去一直想不明白孙坚是怎样当上长沙太守的,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正是这个区星造反,占了长沙,给了孙坚机会。后来孙坚更进一步利用周朝、郭石造反的机会,占了零陵、桂阳二郡。这几件事做得很漂亮,与刘欣当初控制南阳如出一辙。刘欣暗自思量,看样子回襄阳以后,要让沮授增派力量,对这三个人的情况进行重点调查,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田丰见刘欣沉默不语,也问道:“主公,这个区星有什么特别吗?”
刘欣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一个山贼而已,能有什么特别,但是对长沙百姓来说,这些山贼却是个大祸害。只要他们在长沙出现,你们就应当予以严厉打击,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田丰、许褚一齐拱手应诺。
刘欣又问许褚道:“仲康,你与宋姑娘既然两情相悦,这件事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们?”
许褚嘿嘿傻笑道:“大哥,我知道您最恨那些士族世家了,还不是怕您不同意嘛。”
刘欣脸色严肃起来,说道:“胡扯,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过最恨士族世家了?儁乂的妻子不就是襄阳王家的小姐吗?蒯良、蒯越两位先生和蔡瑁不也是襄阳士族的代表吗?而且我身为汉室宗亲,那可是天下最大的士族,你这话狗屁不通!”
听到刘欣少有地暴出了粗口,许褚讪讪地说道:“大哥,您接连镇压了襄阳陈家和长沙、南郡的许多士族世家,我以为……”
“行了,不要说了。”刘欣手一挥,喝止住许褚。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陷入了沉思,连许褚都觉得自己与士族世家势不两立,那么其他人会怎么想?
确实,他现在控制的荆襄五郡,南阳、南乡二郡的士族世家几乎在黄疆乱中全军覆没,襄阳除了陈家受到打击,对其他士族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襄阳的市场仍然十分繁荣。在贝羽、苏代之乱后,他为了更好在控制南郡、长沙二郡,对两地的士族世家进行了残酷的镇压,这其中固然有罪有应得的,但也不能排除有些人家是被误伤了。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两郡的形势是稳定了些,但对两地的市场还是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
刘欣很清楚,这些士族世家在地方上是非常有势力的,司马家族就是依赖这些世家的力量篡夺了曹魏的天下。看来自己过去对待士族世家的方式确实有些粗暴,刘欣暗暗告诫自己,想要图谋大事,绝对不能将天下的士族世家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去。当初是为了在荆州站住脚跟,迫不得已采取了些雷霆手段,现在打也打过了,是时候该拉拢一下了。
宋祺看到刘欣脸上神色变幻,忐忑地说道:“大人,家父听说您来了长沙,想见您一面,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刘欣警觉起来,看了看许褚,问宋祺道:“哦,我刚到长沙才半个时辰,你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宋祺红着脸说道:“今天我正在北城附近,听说锦帆贼来了,后来就看到仲康哥带人冲出了城门。我担心他,便守在城门口,因此知道了大人来长沙的消息。”
刘欣不由有些自嘲,许褚对自己的忠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竟然怀疑到他的头上,看来自己真是太过敏感了,于是笑了笑说道:“你父亲想要见我?那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在长沙不能久留,明天一早便要回襄阳去了。”
宋祺心头一喜,指了指前方那所大宅院,说道:“我家便在前面不远处,大人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父亲出来。”
刘欣一看,她指的正是刚才许褚从里面出来的那处宅院,于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们和你一起去就是。”
刘欣已经明白,宋祺刚才匆匆将许褚找过去,一定是将他叫回家见了宋纲,想必就是为了宋纲想见自己一面的事,看样子许褚并没有答应,所以宋祺才会直接开口相求。
得知刘欣亲自登门,忙不叠地迎了出来。他年约四旬,白面长须,满脸堆笑,刘欣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这个人十分精明。进入宋家,众人分宾主入座。
刘欣开门见山地说道:“宋员外要见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宋纲微微一笑,说道:“小女与许将军的事,想必大人也听说了。草民想尽快为他二人完婚,还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刘欣知道他要见自己绝对不会是为了这件事,却也不说破,只是笑道:“令爱的婚事,宋员外自然可以作主,不过,我这义弟方面却由不得我作主,那要问过他老爹才行。”
宋纲颇感意外,说道:“原来许将军的父亲也在长沙,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访。”
刘欣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好办,我可以问问许老爹的意思,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宋纲拱手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刘欣见他始终不肯说出到底有什么事,便站起身来,作势要走,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刘某就先行告辞了。”
宋纲慌忙说道:“大人请留步,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刘欣刚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问道:“哦,宋员外还有何事?”
宋纲恭恭敬敬地说道:“若是小女能和许将军喜结连理,那么草民便要高攀大人这门亲戚了。草民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还请大人见谅。”
刘欣哈哈笑道:“不错,只要这门亲事定下来,你们也算个亲戚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宋纲狠了狠心,说道:“草民知道大人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世家地主,但还是斗胆请大人收回新的租税政策。”
所有人都没想到宋祺会提出个要求,一时都愣在那里。宋祺更是忐忑不安地看着刘欣,担心他会因此做出什么对宋家不利的决定。
刘欣也是一愣,旋即正色道:“宋纲,你可知道我实行这个租税政策是为了谁?”
第93章 美人恩重
宋纲知道话已出口,现在再没有退路可走了,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心存仁厚,颁布实行新的租税,自然是为了照顾穷苦百姓的生活。可是这样一来,像我们这些靠收租过日子的,收入比过去少了四成,家中原本人口就多,生活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还请大人也能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人。”
刘欣上下打量着宋纲,斩钉截铁地说道:“新的租税政策必须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绝对不允许更改!宋员外刚才的话更是大错特错!我实行这项政策,为的正是你们!”
“为了我们?”不要说宋纲不信,就连田丰他们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不错,正是为了你们!”刘欣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宋员外,你仔细想了想,就算苏家没有倒台,长沙的士族世家的实力与南阳的士族世家相比,谁强谁弱?”
宋纲不假思索地说道:“南阳的士族世家比起长沙来自然是要强上许多了。”
“好,那你再看看,南阳的士族世家现在都哪里去了?”刘欣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他们现在只剩下一堆枯骨和一群饱受凌辱的妇女了。你们可知道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宋纲听了,不由一呆,说不出话来,是啊,人都死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刘欣又问道:“不仅南阳的士族世家,就是颍川、广宗的士族世家也落得如此下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宋纲嗫嚅道:“那都是因为黄巾造反的缘故。”
刘欣冷哼一声,说道:“不错,是因为黄巾造反。可是,你以为只凭张角那个妖人来几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就能够应者如云,天下一时俱反?”
田丰也被刘欣的一连串问话镇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忍不住问道:“那么以主公所见,到底是为什么呢?”
刘欣见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宋纲说道:“张角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就是因为士族世家的这些人贪得无厌!”
宋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前些日子苏代和那些士族世家的下场,虽然正值三九天气,他额头上的汗还是刷的流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
刘欣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宋员外,听我把话说完。现在老百姓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土地的,大量的土地都集中到了你们这些士族世家的手里,他们租种你们的土地,一年忙到头,只有那么一点可怜的收成,连吃个饱饭都成了奢想。你再仔细想想,如果是你自己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换作是你,若是有人振臂一呼,恐怕也要揭竿而起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过去不论你们做过什么,我都不管,只要今后不再做非法之事,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宋纲沉默半晌,才讷讷地说道:“大人果真对我们既往不咎?”
刘欣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既往不咎!你可以把我的话带给其他家族,对他们我也会一视同仁。”
他知道资金的原始积累总是沾满血腥的,自己如果不是从南阳黄巾那里“黑吃黑”,又挑拣了许多士族的家,掘到了第一桶金,又哪来的能力进行襄阳城的扩建、组建幻影、编练新军。这些士族世家,尤其是那些大家族,这么多年下来,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估计宋纲也不会例外。
宋纲仍然不放心,说道:“但是各家的收入确实大幅减少了,只怕他们心中还会有些怨气。”
刘欣语重心长地说道:“宋员外,这个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只有你们给老百姓一条活路,老百姓才会给你们留条活路。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叫做堤内损失堤外补,至于收入的减少,可以通过其它途径来解决。我知道你们这些家族大多都有自己的商行。老百姓手上有了余钱,商业自然会慢慢好起来。这样吧,从明年开始,我把荆州的商税削减一半,也算对你们有个补偿吧。”
宋纲家里确实有不少商铺,商业的利润本来就比种地来得高,现在刘欣主动提出将商税减半,他们家的生意肯定要好做很多,顿时喜出望外,信誓旦旦地说道:“请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说服他们,按照大人的要求去做。”
刘欣大喜,说道:“好,那就请宋员外多费心了,至于令爱的婚事,你们自己去和许老爹商量吧,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当天晚上,长沙郡衙内大摆宴席,众人皆是大醉,就连不喜饮酒的刘欣,也多喝了三五杯。
次日清晨,刘欣执意要回襄阳,众人齐至长沙城外送行。
许老爹也满面春风地跟随在人群当中,从早上起来,他的嘴就没合拢过。没想到他这样一个乡野村夫,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娶到这样漂亮的大家小姐,许褚回家只稍微提了一下,他便满口答应下来,现在他整天想着的就是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让自己可以早点抱上个大胖孙子。
刘欣看着许老爹的神情,便知道许褚和宋祺的婚事成了,笑着说道:“许老爹,你暂时就不用回襄阳了,就留在长沙,找个时间把仲康的婚事办了吧。到时候我可能来不了,不过礼物是一定会让人送到的。”
说完,他又转向田丰说道:“元皓,我看到长沙城里还有很多空宅子,你安排人收拾收拾,你和汉升、仲康、甘宁,每人分一所,不用都挤在这郡衙里。等过了明年正月,我再让人来接孩子们去襄阳上学。”
宋祺不解地小声问许褚:“上学是什么意思?”
许褚轻声说道:“大哥在襄阳建了所书院,上学就是去书院读书。”
宋祺一脸期待地看着许褚,说道:“读书啊!那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去上学吗?”
刘欣现在的耳力极好,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道:“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必须的!”
宋祺没想到自己与许褚的悄悄话会被刘欣听见,这时才醒起自己还没有成亲,就和许褚说起孩子来了,不由羞得满面通红。
甘宁见到田丰、黄忠、许褚三人都是合家团圆,心头没来由地一酸,对刘欣说道:“主公,末将也有一事相求。”
刘欣诧异地问道:“哦?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甘宁一拱手,说道:“主公,末将自幼丧父,是寡母将我抚养成人,今蒙主公不弃,授予官职。末将想请几天假,回巴郡去,将母亲接来长沙,也让母亲享几天清福,还请主公恩准。”
刘欣哈哈大笑,说道:“好!想不到甘宁还是孝子啊,我批你一个月的假。另外,等我回去,马上安排在襄阳给你建一座府邸,日后荆州平定下来,你们母子可以搬到襄阳去住,那里比起长沙来又要繁华许多。”
甘宁大喜过望,连声称谢。
刘欣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长沙就拜托你们了!”说完,便带着赵云、文聘登船而去。
回去的时候一路都是逆风,船行得慢了些,等来到襄阳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马芸她们知道他回来了,都欣喜非常,带着刘裕、刘蕊,一齐迎出府门。
刘欣这一次前往长沙,收获还是不小的,得了甘宁这样一员猛将,又收拢了长沙士族的人心,对水军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回到自己家中,等巧儿将刘裕带了出去,剩下几个娇妻美妾簇拥在身边,刘欣的心情更是大好,忍不住便要抱住她们亲热亲热。马芸、卞玉都挺了大肚子,吃吃笑着跑过一边,不肯让他得逞。倒是朱倩,她逆来顺受惯了,被刘欣一把搂住,红着脸,任由他肥肥地亲了一通。
等刘欣将朱倩放开,马芸才嗔怪道:“你看你,大白天的就没个正形,明天灶王爷上天,小心他去玉帝面前说你坏话。”
刘欣趁机将马芸抱在怀里,伏下头,贴在她的腹部,去听她肚子里的动静,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不怕,明天多给他老人家朝代些糖啊、酒啊,让他喝得晕乎乎的,多说些好话。”
马芸其实也很享受这温馨的一刻,但抬头却看见卞玉的模样有些微失落,于是便将刘欣轻轻推开,说道:“老公,明天就要送灶王爷上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玉儿妹妹她们都要为这事犯愁了。”
刘欣扭头看了一眼卞玉,见她正慌乱地掩去脸上的神色,只得丢开马芸,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来,玉儿,也让我听听孩子在里面做什么。”
卞玉这次不再躲闪,乖乖地走到刘欣的面前,将肚子贴在他的耳边,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微笑。刘欣却不由暗自哀叹,自己才三个老婆,稍不留神就冷落了其中的一个,美人恩重,难以消受,真不知道那些士族世家妻妾成群是怎么过的。
吃过晚饭,马芸知道他这几天一定也憋坏了,想让他晚上睡到朱倩房里,却被他断然拒绝了。刘欣心里清楚,马芸为了帮自己做事,今后已经不准备再生孩子了,自己可不能有负于她,这次出去十多天,回来的第一晚他坚持要陪马芸一起过了。马芸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已经渐渐大了,再做那个事情不太合适。
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刘欣讲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当说到他和甘宁比赛游泳时,马芸不由生气了,嗔怪道:“好啊,老公,你现在长出息了,还搞起个人英雄主义来了。”
第94章 金牌的启发
刘欣突然兴奋地握住马芸的手,激动地说道:“个人英雄主义!对对对,老婆,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马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欣,说道:“怎么,你还真准备搞个人英雄主义,难道想去拿个奥运金牌啊。”
刘欣一听,更加兴奋了,手上不由自主地加了把劲,说道:“哎呀,金牌!老婆,你太有才了。”
马芸双手陡然间被他握得生疼,忍不住“啊”的叫一声,责怪道:“轻点啊,发什么神经,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刘欣慌忙松开手,讪笑道:“老婆,我想到一个问题。你看,现在两军交战,更多的是依靠主将的个人武艺。当然了,荆州现在是人材济济,高手如云,倒也不用害怕。但是我印象中,到了明清两代,已经不太依靠哪一个将领的武艺高低了,而更多的是靠军队的整体素质和士兵的英勇作战。”
马芸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腕,没好气地说道:“那没有什么可比性。明清两代的军队中已经开始使用火器了,个人武艺的作用自然要大打折扣。”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时候的火器应该没有多大威力,估计比弓箭也好不上多少,一定是士兵之间有什么互相配合的阵法,提高了集团作战的效率。只要找出某种方法,使士兵们的战斗力能够一加一大于二就行了。对了,你不是警察吗,会不会做枪?要是有枪的话,一切都简单了。”
“我会用各种枪械,手枪、微冲我都会用。”马芸满脸骄傲地说着,忽然神色黯淡下来,“可是我一枝也造不出来。”
刘欣仍然不死心,继续问道:“那炸弹你会不会做?”
马芸得意地说道:“会啊。不仅会做,我还会拆。”
刘欣激动起来,说道:“那太好了,有炸弹我还怕什么啊。”
马芸一脸坏笑地说道:“好是好,可是你有炸药和雷管吗?”
刘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怏怏地说道:“老婆,原来你是在逗我玩啊。”
马芸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悠悠地说道:“你摸摸看,他双在踢我了。再过几个月,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却一直在这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刘欣也将手放过去,感受着那微微的胎动,说道:“现在这个年代,人命有如草芥,不想办法掌握强权,只有任人鱼肉,到时候拿什么保护你和孩子。”
马芸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又问道:“那这些和金牌有什么关系?”
刘欣重新躺了下来,说道:“都说刑不上士大夫,但我更想实行的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你看,沮授、田丰、徐晃、赵云他们都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着我,但谁又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犯错?王振一心要将女儿嫁给我身边的人,又是为得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有点特权。你刚才说到金牌,给了我启发,我想到时候给他们每人颁发一面免罪金牌,可以免去他们的一次罪过,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芸突然也开心起来,说道:“免罪金牌好啊,到时候你可要颁一打给我。”
刘欣奇怪道:“你要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准备犯很多次罪吗?还是想做黄牛党,拿出去贩卖?”
马芸鼻子轻轻一皱,“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搞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是针对裕儿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我将来的孙子、曾孙,我难道不要为他们准备准备吗?”
刘欣被她泼了一瓢冷水,只得讪笑道:“我这就是一说,哪能是针对我自己的孩子呢。再说了,有你这个当警察的娘管着,我还用担心他们不学好吗?”
马芸纤指朝他的鼻头一点,假嗔道:“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做贼的爹,我倒是真担心他们跟着你学坏。老实交待,你想成就大事,是不是为了独霸三千佳丽。”
刘欣一脸苦相,哀号道:“老婆,冤枉啊。光你们三个,我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马芸不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就会装,以前的威武呢?现在不给力了?这次去长沙,是不是把公粮都交在了外面,我可听说你在外面养了人的。”
刘欣顿时不悦道:“是谁在乱嚼舌头,看我不剁了他!”
马芸满脸不屑地说道:“好啊,你去剁啊,只要你舍得。这可是卞玉和朱倩亲口对我说的,你还想隐瞒。”
刘欣抚了抚脑袋道:“晕,是她们两个说的?我这可是替你背的黑锅啊。”
马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意地说道:“小样,早知道是怎么回事啦,刚才是逗你玩的。不过,她们两个可是真的和我说了,我看得出来,她们也是为了你好,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我有多小气似的。要不,你到外面弄个人回来应应景儿。”
刘欣气恼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有你这样的老婆吗,还主动让老公出去找小三。”
马芸立即纠正道:“错了,不是小三,是小四了。”
刘欣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温柔地将她的秀发撩到一边,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说道:“芸儿,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马芸娇声道:“去,花言巧语,谁信你啊。”心里却早如吃了蜜糖一般,甜丝丝的。
离春节没有几天了,衙门里也早就放了假,刘欣也不准备再出门做事了,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当一回宅男。以前,刘欣都是和沮授、田丰他们几家人合住在一处,春节也是一起过的。现在各家都有了自己的宅子,刘欣家中也添了许多人口,今年的春节自然是各过各的了。
虽然已经来到东汉两年多了,但对于各种节庆的礼仪,刘欣、马芸还都不是很清楚,幸好朱倩对这方面比较在行。朱倩本来就是个勤劳的女人,家里又多了百多个婢女奴仆,在她的操持下,整个州牧府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年货也都备得妥妥贴贴。就连祭灶这样的大事,都用不着他操心,朱倩一早就把糖、酒等各项供品准备好了,只等他到时候做个主持便是。
到了下午,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如柳絮,似鹅毛,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大地便裹上了一层银装。刘欣索性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带了刘裕、刘蕊这两个小孩,来到后花园的亭子里赏起雪景来。
马芸本来是不想让他将刘裕带出来的,担心下雪天寒,小孩子容易着凉,却经不住刘欣的一再坚持,只得由着他的性子。其实刘欣也有自己的理由,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温室里的花朵。若不是考虑到马芸、卞玉两个怀了身孕,雪地跑滑,担心她们摔跤,否则刘欣连她们也要带过来赏赏雪景。不过,说来也奇怪,刘裕也已经一周半了,可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一次病,而且比起同龄的孩子来,明显要壮实得多。
花园里的积雪已经漫过鞋面,刘裕由巧儿带着,在花园里蹒跚而行,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小脚印。看着自己在地上留下的清晰足迹,小家伙就显得特别兴奋,拍着手咯咯地笑个不停,全然不顾雪花飘飘洒洒,打湿了他的衣襟,染白了他的头发。
刘蕊却不同了,朱倩平日里对她管教甚严,当着刘欣的面,她可不敢像刘裕那样肆无忌惮地玩耍。
刘欣看着这个继女怯生生的样子,不由好笑,朱倩这个娘当的,把小孩子的天性都给束缚住了,于是冲小姑娘招了招手,说道:“蕊儿,到爹这里来,爹给你讲个故事。”
其实刘蕊知道这个继父平日里十分和善,对自己也非常疼爱。只是朱倩因为刘蕊不是刘欣的亲生闺女,担心她一不小心会惹刘欣生气,所以不大敢让她靠近刘欣,弄得刘蕊见到继父都有些畏惧的样子。
刘欣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丫头自从进了刘家,比起在城外避难的那段日子,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当初面黄肌瘦的不不点儿现在又长高了一点,粉嫩的小脸是白里透红,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刘欣不由有些出神,这小姑娘再长几年,绝对是个小美人儿,难怪能把曹操迷得神魂颠倒,差点连性命都丢掉。
刘蕊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见刘欣不说话,脆生生地道:“爹,我娘也常给我讲故事的。”
刘欣的思绪被这个稚嫩的童声打断,笑了笑说道:“蕊儿,你娘都给你讲过些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听。”
刘蕊仰起头,眨了眨眼睛,看着刘欣一本正经地答道:“我娘讲过魏芒慈母的故事,还讲过齐国无盐女的故事,恩,还有邹孟轲母的故事,我娘还讲过……”
刘欣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朱倩给她讲的都是《列女传》里的故事,不由摇了摇头,问道:“蕊儿,这些故事好听吗?”
刘蕊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不知道。”
刘欣笑了,将她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膝盖上,说道:“蕊儿,爹给你讲个故事,保证你从来都没有听过。”
第95章 家宴
刘蕊这个女孩子本来就不好动,再加上朱倩长期严厉的管教,应得更加好静了,这个年代又没有电视、网络这些娱乐的东西,就连书籍也少得可怜,听故事就成了她最大的享受。小姑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盯着刘欣。
刘欣看着小姑娘那副可爱的模样,就像一个瓷娃娃,忍不住捏了捏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圆圆小脸蛋,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茫茫大海之上,有一座仙山。在这座仙山的山顶上有一块石头,相传是上古时期女娲娘娘补天遗留下来的一块仙石。这块石头呆在山顶上不知道多少年月,风吹日晒,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突然有一天迸裂开来,从里面跳出一只石猴……”
不远处,巧儿正带着刘裕在雪地里疯玩,一扭头便瞧见刘蕊正坐在刘欣怀里,也不知道在听他说些什么,脸上不时浮出一丝轻笑。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暗自气苦,夫人答应让刘欣收了她已经过去大半年,可刘欣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现在竟然对这么个小姑娘如此亲热,不禁心头一酸,转念想到他们现在可是父女俩了,又不觉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巧儿在那里患得患失,一不留神,刘裕便在雪地里摔了个大跟头,“哇”的大哭了起来。巧儿这下可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刘裕抱起来。
刘欣听到儿子的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刘蕊放下来,说道:“故事今天就讲到这里,走,去看看你弟弟怎么了。”
巧儿见刘欣过来,嗫嚅道:“老爷,我……”
刘欣已经看清了,儿子只是摔了一跤,这时雪已经下得颇厚,自然不会伤到哪里,只是南方潮气重,这雪也就和北方有所不同,刘裕身上的衣服却早弄湿了一大片,于是打断她道:“没事的,男孩子跌个筋斗而已,紧张什么。走吧,回去给他换身衣服,要是真着凉了,夫人可要责怪了。”
刘裕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哭出声来,见到刘欣过来,又露出了笑脸,他正玩得开心,哪里肯回去。刘蕊也正听到精彩处,这个故事比她娘讲得那些要好听多了,也不想现在就回去。姐弟两个一左一右拉了刘欣的手在哪里撒娇。
刘欣正在犹豫,见朱倩寻了过来,趁机说道:“你们看,妈妈喊你们回家吃饭了,还不快走。”
朱倩见刘欣抱起刘裕走在前面,也牵了刘蕊的手紧紧跟着他们,却悄悄训斥道:“蕊儿,你刚才太不像话了,怎么能那样缠着老爷,今天晚上回去给我跪上一个时辰!”
她说话的声音虽轻,却早传到了刘欣的耳边里。刘欣扭回头,对她说道:“倩儿,蕊儿还只是个小孩子,对她这么凶做什么。”
朱倩点点头,没有说话。刘欣知道她心里并不以为然,暗暗叹了口气,朱倩的思想太守旧了,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了。
这座新建的州牧府地方很大,设有东、西两座花厅,那是专门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的,和其它院落一样,东西花厅里面也有许多新式的家具,特别是宴请宾客用的厢房里,都放了一张特制的大圆桌,在这个时代的其它地方是见不到的。
刘欣执意将今天的晚饭安排在了东花厅的厢房里,让一家人都围坐在这张大圆桌旁。
过去,刘欣都是轮流在她们三个的房中吃饭。马芸一直以来都是和刘欣同桌吃饭的,在她眼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卞玉虽然觉得有些不妥,抵不住刘欣三劝两说,也勉强答应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唯独朱倩,坚持着男女不同桌而食的教条,一定要等伺候着刘欣吃完了,自己才会匆匆扒两口饭了事。
刘欣等大家都坐下来,自己才回到座位上,郑重地宣布道:“以后,我们全家就都要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
马芸本来就是喜欢热闹的性格,连连拍手赞成道:“对,过去没有条件,现在有了这张大圆桌,都坐在一起,才有个家的样子。”
刘欣一扭头,看到巧儿正抱了刘裕站在一边,指了指一张空椅子,说道;“你也坐过来,父子不同席的规矩咱家里不需要。”
巧儿虽然明白刘欣的意思,他是让刘裕也坐到桌子上,自己只不过是因为照顾刘裕而沾了光,但她内心却十分激动,好歹也算与老爷夫人同桌了,那么说自己也算是和他们一家人啦。卞玉的贴身丫鬟小莺儿看到巧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心中十分不忿,一心盼着主子能早点将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自己也能有一天在这张大桌子旁边坐一坐。
这两个小丫鬟各怀着心思,同样曾是州牧府一名婢女的朱倩坐在椅子上已经局促不安,虽然她在南阳时也贵为大妇,但家中规矩甚大,前夫吃饭时,她也只有在一旁伺候的份。她可以接受与刘欣睡在一张床上,可是现在这样和老爷夫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是同她过去受的教育格格不入的,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刘欣今天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有所改变,所以也一直在暗暗观察,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皱了皱眉头,问道:“倩儿,你哪里不舒服?”
朱倩慌乱地回答道:“没,没有。我很好。”
刘欣笑了笑,又看了眼卞玉,说道:“既然没有哪里不舒服,那就快吃饭吧。一家人在一起,就是要开开心心、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不要将那些尊卑贵贱的事总放在心上。”
卞玉大大方方地说道:“妾身记住老爷的话就是了。”
朱倩却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刘欣知道这事急不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住地往她们几个碗里夹菜。马芸倒是很开心,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与同学、同事一起吃饭的情景,还在桌上讲起了笑话。
一顿晚饭,除了朱倩,所有人都吃得开开心心,就连刘蕊也变得开朗了很多,不时被马芸逗得哈哈大笑,早忘记了严厉的母亲正坐在身边。饭碗一丢,她便去缠着刘欣,想听他继续讲故事。朱倩知道刘欣今天晚上肯定会在卞玉房里休息,赶紧将她拉开。还是刘欣看到小姑娘始终嘟着个小嘴,出来劝道:“蕊儿乖,先和娘回去,明天晚上爹再给你讲,一直讲到你睡觉,好不好?”
刘蕊这才满脸不情愿地跟着她娘回去了。
马芸奇怪道:“老公,蕊儿这个孩子被她娘管教得像个闷葫芦似的,平时跟我和玉儿话都不多。你到底给她讲了什么故事,竟然让她这么听你的话。”
刘欣得意洋洋在附到马芸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轻声说出三个字:“西游记。”
马芸先是一愣,旋即捂着嘴笑道:“没文化,那是以唐朝为背景的故事,还差着好几百年呢。”
刘欣更加得意了,悄悄说道:“有了你和我,唐朝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即使后来真得还有唐朝也没关系,因为没文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马芸听不明白,问道:“为什么是我?”
刘欣嘿嘿坏笑道:“因为我告诉蕊儿,这个故事是她大娘讲给我听的。”
马芸气得一双粉拳雨点般地掂在刘欣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坏蛋,竟敢往我身上栽赃!”
卞玉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打情骂俏,有心过来,却迈不开步子。到了晚上,她伺候着刘欣躺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爷,你刚刚和夫人说些什么,那么开心。”
刘欣诧异地问道:“噢,你在旁边看着?”
卞玉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刘欣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以后想听我们说什么,就自己走过去,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不用处处这么小心。”
卞玉想到他们两个那副模样,俏脸更红了,娇滴滴地说道:“人家怎么好意思嘛。”
怀里的这个美人儿以前很少这样嗲嗲地和他撒娇,刘欣知道今天这一番针对朱倩的安排反而在卞玉身上起了作用,她开始释放自我了。对自己的女人,刘欣总是万分疼爱的,看着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俏丽佳人日渐隆起肚子,想起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武宣皇后啊,现在却在为自己生儿育女,心中不由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卞玉见刘欣有些走神,关切地问道:“老爷,您在想什么?”
刘欣笑了笑,说道:“我在想,刘某何德何能,可以娶到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听了刘欣的话,卞玉突然流下两行清泪。
刘欣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卞玉擦了擦眼泪,又换了笑颜,说道:“老爷莫怪,奴家现在也有了身孕,不由想起了父母,二老早已不在人世,一时有些伤感。小时候曾听爹说过,有一位先生为奴家占卜过,说奴家将来一定贵不可言,没想到今天真的嫁了老爷。”
刘欣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这个州牧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他虽然一直认为卞玉就是曹操的继妻卞氏,但始终不敢确定。听她这么一说,便更加确信她就是未来的武宣皇后,忍不住有心再试她一试,于是说道:“玉儿,你就快要做母亲了,想没想过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第96章 同是西贝货
卞玉一脸诧异地望向刘欣,问道:“给孩子取名字可是老爷的事啊,怎么会轮到奴家呢?”
刘欣有个印象,历史上卞玉因为受到曹操的正妻丁氏的歧视,被迫回到家乡待产,生下儿子后曹操不在身边,卞玉便作主给孩子取名曹丕。刘欣现在非常想看看她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从而进一步确定她的身份,于是说道:“你不知道,裕儿的名字就是夫人起的,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不会厚此薄彼,所以这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
卞玉犹豫了片刻,说道:“可我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刘欣笑着问道:“那你想生男孩还是想生个女孩?”
卞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又有谁不想生个男孩?”
刘欣仍旧面带微笑在说道:“我就不一定想要生男孩,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如果你想生个男孩,那就当是个男孩好了。”
卞玉开始还有些紧张,听他说随便生男生女,不由放下心来,说道:“怎么好就当作是男孩呢。”
刘欣呵呵笑道:“那好,我家玉儿肯定生个大胖小子。”
卞玉听了他的话脸上泛起红云,满面羞涩,内心却是欢喜不尽,沉思半晌,说道:“若是生个男孩,我想取名叫刘丕,老爷,您看怎么样?”
刘欣心头一阵狂喜,自己果然捡了个大宝贝,从此世上只有刘丕,再也不会有曹丕这一号人物了,忍不住又问道:“这个‘丕’字有什么说法吗?”
卞玉轻声说道:“‘丕’就是‘大’的意思,奴家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
刘欣虽然立志在家做几天宅男,可是这么一大摊子事,哪里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第二天一早,他便坐在书房里听沮授作年前的最后一次汇报。沮授还算识相,知道刘欣这次出门的时间比较长,等了两天这才主动找上门来。
墨香斋最近的生意红火得令人眼热,它就像一台吸金机器,带来的利润令刘欣都为之咋舌。墨香斋的利润大部分都用于维持幻影的运作,有钱好办事,这样一来,幻影的发展自然十分顺利了,带来的有用信息也越来越多。
刘欣的手上就拿着厚厚一沓襄纸,上面用工整的隶书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地报送上来的信息,从字迹上一眼就看是沮授的手笔。显然在幻影秘谍中襄纸还没有普及,这是沮授亲自誊抄的。
虽然襄纸的价格十分昂贵,但刘欣不仅对自己的几个亲信部下是敞开了免费供应,对幻影秘谍这样的重要组织也是全力满足需要。可是作为墨香斋幕后大掌柜的沮授,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却舍不得Lang费,这字写得又细又密,还没有标点符号,而且都是繁体字。
刘欣看了两页,不觉有些头大,于是将手上的材料搁到一旁,说道:“公与先生,这些资料先留下,我回头再慢慢细看。你先说说曹操、刘备、孙坚这三个人最近有什么情况。”
沮授听到刘欣问话,抖擞精神,清了清嗓子,说道:“回主公,上次主公交待过以后,属下特地加派了人手,针对他们的动向进行了专门调查。先说说曹操,此人乃沛国谯县人,字孟德,本姓……”
刘欣打断他,说道:“行了,他过去的情况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说说他的近况。”
沮授一愣,好像刘欣刚才还没看到关于曹操的资料啊,怎么会全清楚了?他却不好细问,只得继续说道:“曹操协助清剿颍川黄巾以后,也受到了朝廷的封赏,只是仍担任待郎一职。不过,据可靠消息,等春节过后,皇上要组建西园军,设西园八校尉,曹操将会受封八校尉之一。”
刘欣“哦”了一声,心中对幻影秘谍的工作成绩暗暗给了个高分。这段历史,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对刘宏为什么要设立西园八校尉还不太清楚,于是又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设立西园军呢?”
沮授想了一下,说道:“具体的原因还不清楚,只是听说皇上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刘欣沉思片刻,想想这威胁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于是不再管他,说道:“派人继续盯住西园军这件事,你再谈谈刘备、孙坚的情况吧。”
沮授继续说道:“孙坚现在京军中担任佐军司马一职,生有三子,长子孙策年方十岁,次子孙权年方三岁,三子孙翊刚刚满月。刘备本以织草鞋草席为生,后来自组义兵帮助朝廷剿灭黄巾军,现因功封为安喜县尉。”
刘欣点点头,问道:“刘备身边有个红脸大汉,是不是叫做关羽?”
沮授惊讶地说道:“不错,他是刘备的结义兄弟,主公怎么知道的?”
刘欣淡淡地说道:“我还有另外的消息渠道。对了,刘备既然也姓刘,有没有听说他与汉室宗亲有没有什么关系?”
沮授听刘欣说道他还有另外的消息渠道,心头一惊,看样子主公年纪虽轻,可着实不简单啊。他沉默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说道:“回主公,派出去的幻影秘谍也曾经去过他的家乡,从来不曾听说过他和汉室宗亲有什么瓜葛。”
刘欣颇感意外,不由问道:“那先生可知道中山靖王刘胜?”
沮授突然笑了起来,语带玩味地说道:“主公问他作甚?这个中山靖王yin逸奢糜,贪酒好色,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
刘欣心中和明镜似的,顿时释然,原来这个刘备和自己一样,根本不是什么汉室宗亲,大家都是西贝货。难怪他到现在只能凭着军功混一个小官当当,等刘宏一死,他却跳出来自称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冒充起皇叔来。这个刘胜生了一百多个儿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就是有人怀疑,也没处查去。
等沮授告辞以后,刘欣又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起来。这些资料记得比较凌乱,虽然经过沮授的誊抄,却没有进行仔细的归拢分类,信息量又大又杂。刘欣只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趣,将资料扔在一边,暗道,看样子光会收集信息不行,还得组织人对信息进行整理和分析。
但是看到这么多资料在眼前,刘欣却又不舍得就这样放弃,几次拿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重新拿起来。吃完午饭后,他又回到书房,整个下午都在重复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曹操和他的家乡谯县之间联系十分频繁,可是曹家在谯县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莫非他在家乡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只是一条小小的线索,但刘欣觉得自己一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可以让自己好好轻松一下了。
刘欣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他便信步踱到后厅,却见大厅里面围坐着许多人,仔细一瞧,马芸、卞玉、巧儿、莺儿她们几个都在,坐在中央的却是刘蕊。小姑娘正绘声绘色地重述着刘欣昨天讲的故事,令他意外的是,听众中间还有一位美貌少女,却是大名鼎鼎的才女蔡琰。除了刘裕不安份地动来动去,卞玉、蔡琰她们都听得入神,就连刘欣走到跟前都没有发觉。
马芸早就看见了刘欣,朝他会心的一笑,示意他不要吱声。没想到刘蕊这个小姑娘眼尖,也发现了他的到来,从椅子上蹦起来,扑到刘欣怀里,嚷嚷道:“爹,你回来了!继续讲给蕊儿听好不好。”
众人这才惊觉,纷纷站了起来。蔡琰慌忙朝刘欣道了个万福:“民女见过大人。”
刘欣自从上次在颍川将蔡邕一家救了回来,还没有再见过蔡琰,今日一见,只觉她的脸上比起过去来,又多了几分神采,摆了摆手说道:“原来蔡姑娘也在这里,倒是我打扰你们聊天了。”
蔡琰与卫仲道的婚约解除以后,蔡邕也不再将她软禁在家中,便觉得随身轻松,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心情好了,脸上的气色当然也跟着好起来。蔡邕的新居离刘欣的州牧府本来就近,其实蔡琰最近也常到他府上串门,找马芸说说话儿,只不过刘欣没碰到而已。蔡琰陡然看到刘欣,一时间五味杂陈,举止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道:“不打扰的,时候也不早了,民女这就告辞了。”
刘欣看着蔡琰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脑袋,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这小丫头,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了,难道怕我吃了她。”
这段时间,蔡琰和马芸聊天,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便扯到了刘欣身上。马芸已经猜出她的几分心思,听了刘欣的话,戏谑道:“哼哼,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在东花厅的大圆桌上,朱倩早已经让婢女们将晚饭安排妥当。这已经是在这里吃的第三顿饭了,朱倩虽然还有些矜持,比起前两顿来已经好了许多,刘欣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暗暗赞许地冲她笑了笑。朱倩正迎上刘欣的目光,赶紧慌乱地低下头,捧起饭碗,也不吃菜,只顾在那里扒饭。
第97章 开心果
朱倩误会了刘欣的目光,虽然没有人明说,但谁都知道今天晚上刘欣会宿在她的房里。于是,刘欣本来只是对她今晚吃饭的表现予以肯定,却被她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这也难怪,朱倩对女儿虽然管教的严厉些,内心都是十分疼爱的,就在刘欣出去的这些日子,蕊儿一直是和她睡在一起的。刘欣出去这么久,而马芸、卞玉都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显然不适合做那件事情,今天晚上注定了要有一场暴风骤雨。
其实朱倩内心也十分期待着这一刻,她是一个正常的年轻女人,也有着强烈的欲望,尤其是跟了刘欣以后,她体会到了做一个女人的幸福。同时,朱倩又十分矛盾,蕊儿毕竟不是刘欣亲生的,七岁的孩子也已经知道许多事情了,今晚把她撵到别的房间,自己却和刘欣睡在一起,谁知道她会怎么想呢。
就在朱倩忐忑不安,无所适从的时候,刘欣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踱进了这所小院。第一个竟然是刘蕊,这个小姑娘过去对刘欣总是若即若离,最大的原因却是对他有些害怕。谁也没想到的是,只不过因为昨天下午讲了一段故事,现在刘欣在蕊儿眼里已经成了她最亲的人。过去,刘蕊总要被朱倩逼着,才不情不愿地叫他一声爹,现在却早欢快地跑了过去,拉着刘欣的手,甜甜地喊道:“爹,您是来给我讲故事的吗?”
刘欣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蕊儿乖,爹就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刘蕊拍着小巴掌,高兴地说道:“噢,太好了,听爹讲故事了。”
昏黄的油灯下面,朱倩一针一线地做着女红,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刘欣父女俩,刘蕊支着下巴,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正听得入神。朱倩的心底突然有了一阵温馨,现在的她终于有了一丝家的感觉。
不知不觉,外面的更鼓敲了三下。若是往常,最多到二更时分,刘蕊就会被朱倩哄着睡觉去了,可是今天小姑娘的精神头还足得很。朱倩几次想要起身催促,见到讲得口沫横飞的刘欣,还是忍了下来。
刘欣见外面已经三更天了,摸了摸刘蕊的小脑袋,说道:“爹今天就讲到这里,蕊儿听话,该睡觉了,爹明天接着讲。”
刘蕊歪着脑袋看着刘欣说道:“爹,你可不许骗人。”
朱倩赶紧责怪道:“蕊儿,怎么能这样和老爷说话!”
刘欣却伸手止住她,呵呵笑着对刘蕊道:“乖,爹说话算话,什么时候骗过人的。”
刘蕊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爹不羞,爹说谎,爹昨天还骗我。”
刘欣奇怪道:“昨天?我昨天什么时候骗过你?昨天我答应今天继续讲,现在不是在讲了吗。”
刘蕊小嘴一撇,说道:“哼,爹昨天说这故事是大娘讲的。今天大娘说了,这故事她也没听过,您没看见大娘下午也听得津津有味吗?”
刘欣不禁莞尔,这小姑娘还会分析思考,脑袋瓜子还挺灵光的,眼珠一转,说道:“大娘她们都喜欢听你讲故事?”
刘蕊骄傲地说道:“对啊,她们都好喜欢听啊,还让我明天继续讲呢。”
刘欣笑着哄她道:“那蕊儿可要早点睡觉了,要是再不睡,刚才爹讲的东西你可要全忘记了。”
刘蕊侧着头想了一想,说道:“蕊儿听爹的,蕊儿要和爹娘一起睡。”
小姑娘这话一说,朱倩早已经尴尬地低下了头,从耳根到脖子,红成了一片。刘欣也无奈地嘿嘿干笑两声道:“好,蕊儿和爹娘一起睡,来,乖,快睡觉吧。”
熄了灯,刘蕊毫不客气地躺到了他们两个中间,一双白嫩的手臂还紧紧地搂着刘欣的脖子,在小姑娘的眼里,这个后爹可比她的亲爹还要得多。朱倩的前夫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朱倩自从生下女儿后,始终没有能够再怀上,她虽然是家中大妇,却因此不讨丈夫的喜欢,连累着蕊儿也不被他爹待见。
没多大功夫,小姑娘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虽然是黑夜,刘欣的眼力却极好,可以看到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刘欣将小姑娘的手臂轻轻拿开,伸手便去摸床里的朱倩,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憋坏了。
朱倩任由刘欣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渐渐也有些情动,可中间隔着女儿,她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女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朱倩咬牙蹙眉,强自忍住,只是呼吸越来越重。
刘欣笑了笑,说道:“我把蕊儿送到厢房去。”
朱倩担心道:“别,不要把她吵醒了。”
刘欣却早已将小姑娘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说道:“放心吧,她睡得死着呢,就是把她扔下河她也不会醒。”
没有了中间这个小电灯泡,两个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一时间,床榻摇曳声、呻吟声、喘息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组成一首美妙的交响乐章……
云收雨住,刘欣没有像往常那样需索无度,就连刚才一波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朱倩静静地躺在刘欣的怀里,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刘欣的变化,聪明的她自然明白刘欣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怀孕了。没有千言万语,朱倩却感受到浓浓的爱意,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放松了自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刘欣一边轻抚着她的身体,一边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再将自己当着府里的下人了,你是我的女人,也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之一。以后不许把蕊儿管得那么严,你看她活泼的天性全给你抹杀了,我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以后你自己要放松些,总是这样心思重重的,人容易老的,我会生气的……”
这些话很久以前刘欣就想和朱倩说了,只是过去每次她都是直接在刘欣的怀里睡着了,一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只有他的女人都真正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一员,刘欣才能放心地去外面打拼,而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不管刘欣说什么,朱倩只是轻轻的“嗯”一声,她还陶仔刚才的幸福当中。
接下来的几天,刘蕊变得忙碌起来,小姑娘每天早上最要紧的就是缠着刘欣讲故事,她听得特别认真,生怕漏掉一个细节。到了下午就是她开故事会的时候了,她不仅讲得绘声绘色,还总会加上许多肢体动作,马芸、卞玉这些听众经常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刘蕊长期被朱倩束缚住的天真活泼性格完全释放了出来,她现在就是州牧府里的一个小开心果,哪里还像原来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姑娘。
平时只知道忙着做家务的朱倩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没事的时候也加入到听众的行列,女儿过得开心,她也跟着开心起来,原先那些莫名的担忧总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蔡琰现在每天下午也是准时到场,不仅这故事的情节深深吸引了她,更因为这些故事是刘欣编出来的。在蔡琰的心里,能编出如此精彩的故事,除了刘欣这样才华横溢的旷世俊杰,其他人是做不到的。蔡琰一边听着故事,一边还忍不住东张西望,期待能够看到刘欣的身影,却总是不能如愿。
这一切却逃不过马芸的眼睛,说实话,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小妹妹,马芸还是很有好感的,何况自己原来根本就可以算作她的粉丝。自从刘欣纳了朱倩以后,马芸的思想算是彻底转变了,她已经不再奢望能够独占刘欣,只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她就满足了。如果刘欣愿意,马芸是不会介意蔡琰嫁进门来,只是她也知道,蔡邕这样一个大学问家是会答应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妾的,看来他们两个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没过几天,便是除夕。今年与往常不同,这是刘欣他们一家独自过大年夜。有了朱倩这个管家的好手,自然不用刘欣、马芸他们操心,各项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州牧府的后面也建有一座祠堂,那是祭拜祖先的地方。刘欣现在的身份是汉室宗亲,按理汉高祖刘邦是要拜一拜的,但家也没有他的画像,更重要的是,刘欣对这流氓、无赖出身的家伙不感兴趣,觉得他和自己这个小偷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真正要感谢的人,其实是他的义父,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碰到了义父,后来阴差阳错地发生那么多事,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于是,祠堂的香案上便摆上了一只漂亮的漆器宝钿盒,正是这只盒子引出了后面林林总总的奇遇。刘欣带着马芸、卞玉、朱倩还有刘裕、刘蕊,朝着这只盒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按照朱倩的说法,女人是不可以进祠堂,但刘欣显然不理这一套,而且马芸也对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嗤之以鼻。
年夜饭十分丰盛,刘欣还亲自下厨烤了一些野味,让他和马芸感到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炒菜。刘欣已经暗下决心,等过了年,抽个时间去把炒锅和铁铲发明出来。有了前段时间的适应,现在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格外融洽。
吃过晚饭,刘欣就带了刘蕊、刘裕姐弟俩去院子里燃放爆竹,用“噼哩啪啦”的声响来驱除邪气,迎接新年。
马芸看着像个顽童似的刘欣,笑道:“行了,别吓着孩子,该贴春联了。”
刘欣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今年这对联还没准备呢。”
第98章 除夕守夜保
马芸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窘来,得意地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刘欣惊讶发现,马芸手上拿着的是真正的红纸,就和他在后世见到的差不多,不由问道:“啊,这是哪来的。”
马芸一边将手上的红纸展开,一边说道:“这些纸是孔文专门生产的,只是在纸浆中加入红色染料搅匀就可以了,质量要求还没有襄纸高,成本也要低一些。”
刘欣看了她一眼,夸赞道:“恩,不错,是你想出来的吧。”
马芸笑着说道:“我哪能贪功啊。这是蔡邕老先生想出来,请孔文试制的。你来看,这对联也是老先生亲自写的。”
原来,自从经过书院揭牌那一次,蔡邕迷上了对联。他听说刘欣他们在河间,有在除夕夜贴春联的习俗,便琢磨开来。既然有了襄纸,蔡邕对在布帛绸缎上写字就再没什么兴趣了,书院离研究院很近,他与孔文也比较熟悉,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孔文。结果,孔文没费什么力气便研制出了红纸。而蔡邕则用这些红纸写了许多副春联,分送给沮授、蒯良等人。他们眼前这副对联是蔡琰下午来听刘蕊讲故事的时候带过来的,所以刘欣并不知道。
贴好了对联,刘欣将马芸她们都赶回了房间,让她们早早休息,毕竟三个女人都怀有身孕,这大年夜守富贵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这个男子汉的头上。
州牧府里现在有三十多个家奴,这些人原先都是士族世家的奴仆,被关在牢里一段时间后送到了州牧府。他们现在的生活,不要坐牢那些日子,就是和以前在士族家里也要好上了许多。在这里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今天这些人显得格外地兴奋,除夕夜他们都得到了加餐,还被赏了一些酒。更重要的是,晚上刘欣宣布了两个决定,一是以后每个月他们都可以领到一点工钱,二是如果等到明年年底,谁的表现出色的话,就可以领一个媳妇回去。这两个决定的诱惑力显然是十分巨大的,尤其这些人都还年轻,如今虽然做个奴才,却还能有机会娶上媳妇,又有谁会不努力干活呢?
至于府里的那些婢女,有了朱倩的榜样,又有哪个不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得知今天晚上是刘欣独自守夜,这些婢女们都动起了心思,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书房外面转悠,希望能有机会被老爷相中。更有那胆子大的,见老爷总是一脸和善的样子,心中便少了惧怕,径直走进去问问老爷要不要添杯茶,要不要捶捶腿。
今天晚上刘裕是和马芸一起睡的,巧儿难得地放了一天假,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心里似乎总有什么放不下,索性披了衣服起来走走,不知道怎么,竟也踱到了这书房来。
巧儿最近已经有了非常严重的危机感,原先府里只有她的莺儿两个丫鬟,莺儿年纪还小,过了春节不过才十三岁,听夫人的口气,老爷连她年纪还嫌太小,莺儿自然更不会威胁到她。可现在不同了,府里现在一下子多出来五、六十个婢女。这些婢女都是从那些士族世家中挑选出来的,个个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其中更有不少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有秀儿、灵儿那对孪生姐妹,夫人院子后面的那幢小楼,连二夫人、三夫人都不能进,她们却可以进,显然老爷对她们格外青睐。巧儿觉得如果她今天再不把自己交出去,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书房外面,十多个婢女三五成群地在树下说着话儿,天气寒冷,她们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却谁也不肯离去。巧儿见此情景,十分意外,板着脸说道:“夜已深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在这里磨蹭什么!”
这些婢女虽然不太怕刘欣,却知道巧儿是马芸的贴身丫鬟,马芸在她们眼中还是很威严的。当下,谁也不敢多言,一个个灰溜溜地回房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怨恨地瞪了巧儿一眼,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让她给破坏了。
巧儿冷眼看着这些婢女都离开了书房外的小院,这才换了一副笑脸,紧握粉拳,用力一挥,就差竖起两根小指头,大喊一声“耶”了。巧儿如同一只斗胜的小母鸡,昂首走进书房,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呆.
刘欣躺在椅子上,现在并不是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写在了纸上,所以他手里拿着的还是一抉简。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跪在地上,四只粉拳上下翻飞,在给他捶腿,还有一个身材丰满的丫鬟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捏着肩。
本来她们进来时,刘欣也曾说不要人服侍了,让她们早点回去休息,但她们又是倒茶又是递水,还帮他捶背捏肩。刘欣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没拉下脸来,便将她们留了下来。要知道刘欣平时都轮流在三个夫人房里休息,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几个丫鬟得了他的默许,顿时来了精神。
书房里燃着两只暖炉,温度自然升得很多,丫鬟们都宽了外衣,开始尽心服侍起来。她们各自存了心思,都想吸引刘欣的注意,一个个放出那温柔手段,在他身上捏来捏去,还不时嗲嗲地问道:“老爷,舒服不舒服?”更有两个胆子大些的,用自己胸前的一对肉球在刘欣的身上磨来蹭去。
刘欣现在后悔不叠,这岂不是引狼入室,还是一群母**!这些丫鬟都有几分姿色,刘欣最近做那事本来就没有尽兴,身体里其实也憋了一股邪火,怎经得住这么一伙娇滴滴的妙人儿。刘欣闭上眼睛不看,那一阵阵软绵绵、肉弹弹的感觉不断考验着他脆弱的神经,勉强睁开来,却又见到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渴望地盯着他。
巧儿一眼便瞥见刘欣的胯下支起了一顶小帐篷,红晕瞬间便爬上了她的俏脸。现在与院子里不同,巧儿可不敢当着刘欣的面赶她们走,眼珠一转,假意干咳了两声,说道:“老爷,夫人让我来服侍您。”
刘欣正左右为难,听到巧儿的声音,便如见了救星,赶紧对那些丫鬟说道:“恩,有巧儿在就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众丫鬟见到巧儿,顿时都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爬起来,恋恋不舍地走出了书房。
刘欣被那几个丫鬟弄得虚火上升,喉咙阵阵发干,见巧儿盈盈走过来,连忙吩咐道:“你来得正好,帮老爷倒杯水。”
那些丫鬟都是从大户人家挑选出来的,陪主子睡觉,在她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刚才在刘欣面前做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耻。巧儿却不同,虽然马芸已经说过会让刘欣收了她,这脸皮却还嫩得很,见了刘欣身体的异状,早就面红耳赤,刚才刘欣的话她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这些天来,巧儿也是有事没事的就在刘欣身边转悠。这小妮子是越长越漂亮了,她身材娇小,唯独胸前那个部位发育得异常出色,走起路来一颠一颤的,就连刘欣看了,有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动火。
巧儿没有去倒水,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刘欣的身旁,帮他捶起腿来。巧儿的胸部本来就大,她低下头,那两对软玉便在刘欣的大腿上蹭来蹭去。
刘欣不由暗自叫苦,这哪里是救星,分明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啊。刘欣拚命想要控制住身体的反应,结果越往那里想,那里的反应便越是强烈,小帐篷已经越顶越高,似乎裤子已经快要被撑破了。
巧儿睡在刘欣和马芸的外间将近一年,常常被他们发出的声响弄得彻夜难眠,男女之事早已知晓,见了刘欣胯间的变化,小心肝儿呯呯乱跳,没来由的身子一软,竟趴到了刘欣腿上,一张小嘴儿正亲在了那帐篷顶上。
刘欣正在那里跟自己做着斗争,冷不丁地被她来这么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下身传来,不由打了个寒颤,轻轻地发出“唔”的一声。他刚才被那几个丫鬟撩拨了半天,身上早就欲火难耐。
巧儿挣扎着从他腿上爬起来,却早被刘欣一把抱住。她刚刚开口说声“老爷,不要这样”,却已经被刘欣的大嘴将她的红唇堵得严严实实。
刘欣再也等不及了,翻身将巧儿压在地上,暗暗对自己说道,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人生得意需尽欢,这个时候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书房是刘欣处理公务的地方,考虑到有时候会到很晚才能处理完,里面便准备了一张床。既然是守夜,刘欣当然不能睡了,他现在又坐回了书桌旁。初为人妇的巧儿躺在床上,脸上羞涩的红晕还没有退去,她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心潮澎湃,怎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仍扑闪扑闪地看着刘欣。
刘欣手里又捧起了那抉简,扭转头看到她仍然不肯入睡,笑着说道:“巧儿,你放心睡吧,明天我和夫人说一声,给你安排一处独院。”
第99章 规矩
巧儿刚刚羞涩在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听到书房的门“吱咯”一声,被推了开来。刘欣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面沉似水地说道:“谁告诉你我会给她安排一处独院?”
原来马芸起夜,唤了巧儿两声,却没人答应。她只得自己披衣起床,才发现巧儿已经不在房中,不由起疑。马芸来到院子外面,却听见几个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马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若不是巧儿这丫头横插一杠子,今天这事定能成了。”
另一个却恨恨地说道:“是啊,老爷那话儿都起来了。”
又一个惋惜道:“可不是嘛,巧儿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我们辛苦半天,却替她做了嫁衣裳。”
马芸见她们的话题扯到了刘欣身上,喝道:“大半夜,不去睡觉,在这里嘀咕什么!”
几个丫鬟见了夫人,慌忙跪倒,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一幕全倒了出来,马芸这才匆匆赶到书房。
刘欣看清来人,吓了一跳,慌忙问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马芸冷冷地说道:“我来看看你们做得什么好事。”
巧儿没有穿衣服,正犹豫要不要起身,听了这话,哪里还能继续躺下去,骨碌碌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光溜溜跪在地上不住叩首,颤抖着说道:“夫人饶命啊,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欣刚要帮她说两句好话,马芸已经抢先道:“好了,起来吧,穿上衣服回你房间睡去,要是冻坏了,有人可要舍不得了。”
巧儿早已羞得无地自容,战战兢兢地穿上衣服,也顾不得头发散乱,道了个万福,便匆匆逃出门去。
刘欣诞着脸说道:“老婆,不要这么凶吧,她还是个孩子。”
马芸却没好脸色给他,连珠炮似的说道:“知道她是个孩子,你也好意思?哼,当初让你吃,你假惺惺地推托她年纪小,现在却偷着吃。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书房!是做这种事的地方吗?”
刘欣顿时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喃喃地说道:“好了,好了,老婆你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我一定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马芸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我也没有不让你碰女人,可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也要有个一家之主的样子,在书房里面成何体统?我知道是那些丫鬟撩拨了你,可你自己就没有责任?还有,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给她一处独院,外面的事你作主,这家里面却要听我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说过让她做个通房丫头,她就是个通房丫头,难道还想做妻做妾不成。”
刘欣讪讪地笑道:“老婆,你也不用这么封建吧。”
马芸正色道:“这不是封建!她和卞玉、朱倩的情况不同,卞玉、朱倩当初只算是借住在我们家中,便不是家里的奴婢。现在家里百十口人,这些个丫鬟哪个不想翻身做主人,你今天破格给了巧儿身份,明天就会有十个巧儿打这个主意,到时候只怕再盖两座州牧府也不够住。家里这些丫鬟随便你碰,只是规矩不能破。”
刘欣讷讷地说道:“我有这么好色吗。”
马芸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看差不多,和刘宏那个昏君也有得一拼。行了,不和你说了,你继续守你的夜吧。我去看看巧儿,刚才说了她几句,别一时想不开,到时候你又要责怪我。”
刘欣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听她说到这里,便晓得她没有真的生气,放下心来,一揖到地,朗声说道:“为夫恭送老婆大人!”
马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娇嗔道:“贫嘴!”
等马芸回到后宅,巧儿果然没有睡觉,正跪在马芸的房门前面。马芸内心还是比较喜欢巧儿这个女孩子,她虽然不识字,但做事勤快,从不多嘴,马芸还没像今天这样用如此严厉的口气同她说话。看到巧儿跪在地上,仍然一脸惊恐的模样,马芸不由有些心疼,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带进了房间。
也不知道马芸在里面对巧儿说了些什么,只片刻功夫,便见巧儿从房间里出来,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却分明换了一副欢天喜地的神情。巧儿刚才真的有些吓懵了,从书房一直走回后宅,又在这里跪了半天,丝毫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现在心情放松下来,才走了两步便“啊”的痛呼出场声,旋即一瘸一拐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刘欣继续在书房守夜,竹简上的字他是一个也没看进去。他倒不担心马芸会为难巧儿,只是马芸刚才说的话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反复。马芸不同于卞玉、朱倩,她是和自己一起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女人,她能够放任自己男人胡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对这个男人爱到了极致,要么就是对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绝望了。从她刚才嫣然的回眸一笑,刘欣可以肯定她应该属于第一种情况。
既然她已经放任自己胡搞,刚才又为什么要演那一出呢?规矩!刘欣突然明白了,马芸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乎所以。她在家里面要树立规矩,而刘欣也应当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在书房这种处理公务的地方纵情声色,若是传出去那肯定是不良影响。刘欣不由笑了起来,这个马芸,有话却不肯明说,还要在这里考验我的智商。
刘欣最近确实有些太过放松了,从长沙回来以后,他几乎没做过什么事,饱食终日,游手好闲。俗话说饱暖思yin欲,一大群莺莺燕燕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要他不想那事还真有些难。不过,凡事都应该有个度。刘欣隐约记得,历史上刘表初到襄阳时,情况比他还要艰难。刘表几乎是孤身一人来荆州赴任,然而没用多长时间,他便顺利地控制了荆州的军政大权,说明这个人还是很有些本事,结果却不思进取,白白地将大好江山拱手送给了曹操。刘欣暗暗告诫自己,要想成就大事,就时刻不能松懈,是该收收心了。
东方渐渐放白,天边现出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州牧府的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刘欣早就宣布过了,今年过节不收礼,他在襄阳说话是一言九鼎,自然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但拜年是传统的礼节,总是免不了的,为了省却大家的麻烦,刘欣提出了团拜的概念。于是,辰时三刻,住在襄阳城内的大小官吏以及自觉够资格的士族乡绅们便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州牧府。回到襄阳城过春节的徐晃、张郃、蒯越、韩戏也在其中。
偌大一座前厅早已经挤得满满当当,“恭喜!恭喜!”、“新年好!新年好!”的声音一阵阵传出去老远。彻夜未眠的刘欣此时依然精神抖擞,他和众人依次拱手,寒暄已毕,重新回到上首站定,便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颁布了新年的第一项命令。
刘欣看着众人,满面春风地大声说道:“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决定,从今天起,襄阳、南阳、南乡、南郡四郡的商税和长沙一样,调低为原来的一半。”
他的话音一落,满座哗然,众人议论纷纷,除了负责荆州财政大事的沮授面有难色,其他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言的喜悦。虽然东汉的商业十分发达,但商税的负担却并不轻松。今天能来到州牧府给刘欣拜年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家里没有开着三、五家铺子,商税减半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利好。
这个消息一宣布,今天上午的这个团拜会顿时更加喜气洋洋起来,前来拜年的士族乡绅们象征性地吃了些糕点、果品,便纷纷起身告辞,急着要将这个特大喜讯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
等到大厅里剩下刘欣信得过的几个人,沮授终于忍不住,起身说道:“主公,商税减半,明年的收入可就少了一大截,这块缺口怎么才能补齐啊。”
刘欣看着忧心忡忡的沮授,暗暗称赞,果然是个忠心为主的义士,不忍令人担心,耐心解释道:“公与先生放心,减半的只是税率,并不代表明年的税收就会有多大减少,到时候商业快速发展起来,税收会增加也说不定。”
蒯良是坚决支持刘欣的减税政策的,他们蒯家在各地有不少商铺,他们也是直接受益者之一,倒有些担心刘欣会改变主意,连忙起身劝道:“公与,主公既然这样决定,自然有他的深意,我等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
沮授无奈在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刘欣朝蒯良摆了摆手,示意他也坐下,说道:“我再宣布今年的第二件事。从今天起任命韩戏为南阳太守,向朗为南乡太守。公明、儁乂,等过了春节,你们尽快做好各项交接事宜。研究院院正改由孔文担任。各地太守不再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今后只负责管理地方事务,当然了,也可以调动地方军。但正规军就不再由太守统领了。”
这项命令来得太过突然,事先竟然没有一点征兆,在座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还是徐晃、张郃一齐站起来,欲言又止。
第100章 敬业的刘欣
如果说商税减半的命令刘欣早的打算的话,这个命令却是他今天清晨才临时决定的。这就是马芸说的那个规矩给了他启发,各地太守为什么胆子越来越大,敢于不听朝廷的号令,就是因为他们的权势太重,既握有重兵,又掌控着地方钱粮。刘欣的目的就是要军政分开,这样管军的将领离不开地方上的钱粮支持,而地方官员又必须依靠军队的保护,相互制约,谁也不能一家独大。
刘欣笑着说道:“你们且先坐下,我还要宣布第三项命令。新年过后,从各地再征召两万新兵,全部正规军编组成五大军团。徐晃为第一军团军团长,张飞为第二军团军团长,张郃为第三军团军团长,赵云为第四军团军团长,各统兵一万。黄忠为第五军团军团长,统兵一万五千人。征召的士兵不再按照地域编组,而要将他们分别打散了重新编入各支军团。”
徐晃、张飞、张郃、赵云一齐起身拱手道:“谨遵大哥将令!”
刘欣等他们坐下,继续说道:“我计划在襄阳城郊建一座训练中心,今后各军团轮流抽调部分士兵进入中心参加实战训练,这座训练中心就由文聘负责。”
文聘前段时间负责秘密组建的特种部队训练,各项事务都做得中规中矩,终于得到了刘欣的赏识,能够独当一面了,听到这里,他赶紧起身道:“末将遵令!”
刘欣又看向蔡瑁,说道:“下面我宣布第五项命令。荆州水军进行大的调整,分成三支船队,驻扎江夏、江陵、长沙三地。除江夏籍士兵外,其余士兵都打散了编入江陵、长沙两地水军中,分别由甘宁、张允统领。蔡瑁仍为水军都尉,带领江夏籍士兵原地驻扎。德珪,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蔡瑁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得欠身说道:“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众人见已经说到了水军,估计他的命令已经颁布得差不多了,谁知刘欣又看向孔文,说道:“孔文,你现在负责研究院,担子也不轻。过了年,你挑选些能工巧匠,去趟江陵,考察下那里的地势,如果合适的话,就在那里建一座船厂,建造一批新式战船,具体的设想回头我再跟你详谈。”
孔文也是连连应诺。谁也没想到,新年伊始,刘欣就连颁五道政令,显然前段时间他并没有在家休息,不由都对他肃然起敬,却哪里知道这些都是他早上才想出来的。
刘欣见大家的脸上都严肃起来,笑了笑,说道:“刚才说的,等过了春节大家就分头抓紧去办吧。下面,我再说两件事。”
众人听他还有吩咐,心里都“咯噔”一下,看样子今年这个春节过不安逸了。
却听刘欣缓缓说道:“正月十五,我准备操办两件喜事。田丰、黄忠、甘宁都不能离开长沙,就由他们为许褚操办一场婚礼。翼德,你和夏侯姑娘的婚事也在这一天办了吧。”
众人顿时轻松起来,齐声向张飞贺喜。
刘欣在前面忙着发号施令,马芸在后宅也没闲着,她将前段时间经常在刘欣面前搔姿弄首那些个丫鬟,全发配到了一些偏僻的院落里,去干些粗杂活计。又将灵儿、秀儿姐妹俩调到了自己身边。卞玉、朱倩身边也换了些大户人家出身的夫人小姐做丫鬟,毕竟这些人受过教养,礼仪方面会注重一些。
过去,马芸对内外有别并不太重视,但昨天晚上的一幕给她敲响了警钟,今天特别重申,前院的家奴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内宅,违者当场杖毙。就边刘欣的书房里也换了几个伶俐的小厮担任书僮,不再用丫鬟服侍。
马芸这样一番大动作下来,那些各怀心思想要上位的丫鬟们,希望更加渺茫了,但是谁又敢说个“不”字?
正月十五,长沙城中张灯结彩,许褚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抬了花娇,前往宋家迎亲,一路上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婚礼所需的一切,就连宾仪、酒宴都是由宋家置办的,宋纲这次是花了血本,嫁妆整整装了十辆大车,陪嫁的丫鬟更是多达二十个。刘欣虽然没有亲自前来道贺,却也派人送来厚礼,还请蔡邕亲笔写了贺词。许老爹从早上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逢人便夸耀自己找了个好媳妇。
美中不足的是,许褚生性好酒,在婚宴上来者不拒,竟致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着送进洞房,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害得宋祺枯坐了一夜。从此,夫妻两个闲话,这件事总被宋祺拿来笑话许褚,许褚常常让她弄得哑口无言。
襄阳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张飞与夏侯涓本来就住在一起,双方又没有父母长辈在跟前,自然省了许多麻烦。婚宴也没有扩大范围,只有刘欣带了一帮亲信上门道贺。
蔡邕坐在酒桌上,心中五味杂陈。去年这时候,他在新野为女儿行及笄之礼,因为蔡琰提出要退掉与卫家的亲事,盛怒之下,他差点烧毁了新野县衙。转眼一年过去了,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与卫家的亲事也退掉了,女儿又大了一岁,可她的终身反而没了着落。
知女莫如父,蔡琰想些什么,蔡邕心里一肚子的数。去年她要退亲的时候,就是拿得卫仲道和刘欣比较,最近这丫头往刘欣家跑得更勤了。要说对刘欣,虽然有过误会,不过蔡邕现在对他已经很有好感了。不说别的,单单大年初一就连颁五道政令,这份敬业精神,在蔡邕见过的官员,尤其是年轻人当中就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要让蔡邕把女儿嫁给刘欣,他就有些左右为难了。且不论刘欣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单单蔡琰如果嫁过去这个身份就让蔡邕难以释怀。如果当初女儿想要退亲的时候,就把她许给刘欣倒也罢了,毕竟刘欣当时只有马芸一个夫人。现在刘欣不仅有了卞玉、朱倩,就连新年那天见到马芸身边那个叫巧儿的丫头,也已经换了一身妇人的装束。他蔡邕的女儿给人作妾也就算了,还要排在一个丫头的后面,说出去叫他怎么见人。
蔡琰这个丫头现在明显有主见了,如果嫁个寻常人家,她是万万瞧不上眼的,可又去哪里找个能和刘欣不相上下的人来呢?
蔡邕坐在婚宴上,满腹心思。他是书院的院正,谁家都会有三两个子弟要去读书的,参加婚宴的人对他都格外尊敬,谁都要过来敬他一两杯酒。蔡邕竟也来者不拒,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一向矜持的老先生,不知不觉已经喝得大醉。
过了正月,年气也渐渐消散了,大家按照刘欣的布置,开始如火如荼地忙碌起来。
徐晃、张郃已经将郡里的事务交割完毕,和张飞、赵云一道展开了征召新兵的工作。刘欣对这次征召新兵的工作尤其重视,他知道要将一个农民训练成合格的战士,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十分巨大的。
由于生存环境的差别,北方的游牧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只要能拿起弓箭,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而农民则不同,他们中间的许多人不要说骑马射箭,甚至连刀枪都没有使用过,这从黄巾军对抗朝廷精兵的战斗中就可以看出差距来。
刘欣想要走的是精兵路线,他希望能够培养出一群职业军人。所以在兵源的选择上,他首先强调年龄必须在十八岁至二十岁之间,这样可以使这支军队经过长期训练,至少能够保持十五年以上的战斗力。
既然是职业军人,刘欣设定的待遇就比较高了,甚至高到可以让一名普通的士兵,单单凭军饷就可以养活自己的妻子儿女。由于新的军队不再按照籍贯划分,而是将各地的新兵打散了进行重新编组的,势必有许多人会远离家乡。刘欣规定每名士兵一年可能享受两次探亲假期,每次假期都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另一方面,为了稳定军心,刘欣还规定,凡有胆敢奸污军人妻子或者与军人妻子通奸者,一律处以死刑,还起了个罪名叫破坏军婚罪,。
这一连串的规定都是与征兵的时候同时下达的,所以今年征召新兵的工作进展十分顺利,近三万兵员缺额只用了五、六天的功夫就召满了,而前来报名的应征者仍然络绎不绝。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施工,文聘负责的训练中心也已经初现雏形。训练中心也设在襄阳城西南一带的岘山群峰之中,离他负责的特种部队的训练基地并没有多远,以方便他两边都能照顾到。
孔文也带着他挑选出来的工匠去了几趟江陵,虽然他并不懂得造船的技术,但有了开发各种纸品的经验,孔文在统筹方面还是显现出他的一些才能,何况刘欣现在手下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材可用。刘欣对造船也是一窍不通,但他还有一些来自后世的知识,比如铺设龙骨、密封船舱以及古代水战中用到的拍竿等等,至于这些东西要如何实现,那就只有看这些工匠们的智慧了。
刘欣有个模糊的印象,从董卓乱政到三国归晋,持续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在这一百年里,大汉的人口从五千六百万锐减到了一千六万百,整整损失了四千万人。刘欣可不希望历史在自己的眼前重演,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即将到来的乱世。于是,刘欣便有了一个初步的长远规划。
第101章 九宫格更)
刘欣现在虽然身居高位,起点比起历史上的曹操、刘备、孙坚来已经要高上了许多,但他内心却清楚,真正想要一统天下,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历史上,袁绍的实力比曹操强,却败在曹操手上;曹操的实力强于刘备、孙权,却在赤壁铩羽而归。这种以弱胜强的战例还有很多,强的一方之所以会失利,原因很多,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缺少一个清醒的头脑。
而且,刘欣的着眼点并不仅仅放在战胜群雄,君临天下,他还有自己更加长远的目标,北方的草原,茫茫的大海,这些困扰束缚了汉民族上千年的恶瘤,即使不能在自己的手上割掉,至少也要为子孙后代打下坚实的基础。
新年以来,刘欣这一系列的举措只能算作一个短期的计划,而要实现他的远大目标,最需要的就是人材!刘欣虽然也曾经想过设立什么招贤院之类的机构,但他明白,近百年的三国争霸,真正的英雄智士早就脱颖而出了,他们的名字也必然会被载入史册。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刘欣,不仅对这些人的名字,就连他们的为人禀性,都早已经耳熟能详。即使有一两个才华出众却被埋没的人材,刘欣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没什么打紧,就当他们是漏网之鱼好了。而且,现在如果设立招贤院,很容易引起皇帝的猜疑,那样一来明显得不偿失。所以,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马上被刘欣否决掉了。
刘欣现在将培养人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襄阳书院方面,蔡邕这位老先生确实不简单,他本身就是一个大学问家。五十多岁的年纪,早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却仍然求知若渴,他不仅对马芸讲授的数理感兴趣,还对蔡琰从马芸那里学到的天文学方面的知识也是兴致盎然。他确实是主持书院的不二人选。
很快便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刘欣信步来到蔡府,他想看看蔡邕准备得怎么样了。蔡府离刘欣的州牧府只有咫尺之遥,刘欣却还是第一次登门。
听说刘欣前来,蔡邕慌忙迎了出来,说道:“主公,您怎么来了。”
刘欣笑着说道:“咱们也做了好长时间的邻居了,还没来串过门,今天特地来看看老先生。”
蔡邕一边将他迎进门,一边心里直犯嘀咕,以前总觉得他对蔡琰有那么点意思,却从来没听他直接表示过,也不知道他今天来是不是为了这事。
却听刘欣说道:“伯喈,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上学期时间比较短,今年可是一个完整的学期,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困难?”
见刘欣原来是专程了解书院的情况,蔡邕将心思暂时收了回来,他对书院十分上心,不假思索地说道:“其它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只是马夫人的身体不太方便,今年不能再来教授学生们数理。马夫人所讲的数理与老朽过去所学颇有不同,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代替,老朽正为此事犯愁。”
刘欣不由笑了,这件事确实不是蔡邕能够解决的,你就是让他找遍整个大汉王朝,也寻不到第二个人来代替马芸来教授数廓识。幸好马芸的授课也才开始不过两个月,这些简单的四则运算,刘欣还是会的,于是说道:“此事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就由我亲自给他们授课好了。”
蔡邕知道刘欣武艺高强,对他在诗文方面的造诣也很佩服,没想到他还懂得数理,惊讶地说道:“马夫人讲授的数理博大精深,难道主公也精于此道?”
刘欣谦虚道:“我也只是略晓些皮毛而已,不过,教教小孩子想必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遇到难题我还可以回去请教夫人嘛。”
蔡邕犹豫着说道:“只是主公事务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啊。”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再忙也不能影响了孩子们的学习,每天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还是能抽出来的吧。”
蔡邕见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竟然意外地得到了解决,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这样一来,书院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这时,蔡琰忽然转了出来。她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往州牧府跑,说是去听刘蕊讲故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见见刘欣,谁知刘欣经过除夕那次,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荆州事务上,白天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现在,蔡琰知道刘欣来了她家,这样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便悄悄走到前厅,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刚刚听到刘欣竟然也通数理,惊讶之余忍不住走了出来说道:“原来大人也精通数理,民女这里有个难题,不知道大人能解不能解?”
蔡邕对女儿与刘欣见面十分矛盾,慌忙呵斥道:“琰儿不得无礼!”
“伯喈先生,不妨事的。”刘欣一边止住蔡邕,一边深感为难,他知道蔡琰是个大才女,才女眼中的难题恐怕不是一般人能难的,却又不好退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刘某惭愧,对数喇道只是略知一二,谈不上精通,不知道蔡小姐有什么难题,何不说出来听听,刘某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帮上忙就不敢保证了。”
蔡琰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刘欣,说道:“就是纸上这道题,民女绞尽脑汁,仍不得其解。”
刘欣心不忐忑地接过她手上的纸,仔细一瞧,纸上画了一副九宫格,心头不由大定。刘欣虽然从小辍学,那是因为突遭家变,其实他本来的学习成绩还是比较优异的。九宫格在后世又叫数独游戏,刘欣小时候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喜欢的,长大以后,闲下来也常常做些数独解解闷。想不到来到东汉,还有人来请教自己数独问题,刘欣倍感亲切,信心大增,说道:“伯喈先生,烦借笔墨一用。”
从蔡邕手上接过毛笔,刘欣将纸铺在桌子上,刷刷刷写了起来。片刻功夫,刘欣将笔往旁边轻轻一放,说道:“好了,小姐看看可还正确?”
蔡琰拿起那张纸,看到刘欣的字忍不住掩了嘴“吃吃”笑了起来。刘欣小时候虽然也练过几天书法,但那点水平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到了东汉,有什么事情也是由他口述以后,再经沮授执笔润色。这纸上虽然只写了一到九这几个数字,却都是繁体字,着实有些难为他了。
刘欣老脸一红,讪讪地说道:“是啊,我这字确实有些……”
蔡琰却已经止住的笑,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吃惊地说道:“大人还真解出来了。”
蔡邕闻言抢过那张纸,细细观看,果然丝毫不差,就是这字写得有点那个,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刘欣见他摇头,慌忙问道:“伯喈,我解得有什么不妥吗?”
他们父女俩都是大书法家,刘欣这手狗爬字自然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蔡琰已经知道父亲摇头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没有,没有。这是民女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花了三天时间才解出来,没想到大人这会儿功夫就解开了。”
刘欣也笑着说道:“这种九宫格的游戏,我过去在小山村的时候也常拿来消遣时光,偶尔解出来倒也不算稀奇。九宫格也分很多种,像这种就叫做标准九宫格,此外还有对角线九宫格、数比九宫格、窗口九宫格,还有一种最难解的叫做杀手九宫格。”
蔡邕父女没想到一个个小小的九宫格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顿时便被他的话吸引住了。蔡琰脱口问道:“不知道大人原来住在哪个小山村?”
刘欣被她问得一愣,也是他反应奇快,马上回答道:“噢,我和夫人过去住在一个叫地球村的小地方。”
“地球村!”蔡琰惊讶地叫出声来,“我听夫人说过,我们住的这片大地就叫做地球,地球总是围绕着太阳在转,为什么单单你们那里叫做地球村?”
刘欣暗暗叫苦,这个马芸真会瞎捣乱,没事宣传什么“日心说”做什么,刚才随便扯了个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较起真来,常言道,撒一个谎得用十个谎去圆,这可如何是好?刘欣支吾了两声,突然急中生智,说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小姐也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认为大地是平的,太阳升天从东边升起,在西边落下。但我们地球村的人都认为大地是圆的,太阳是不动的,圆圆的大地每天都围着太阳在转。”
蔡邕并没有听过“日心说”理论,于是不解地说道:“不对啊,大地明明是平的啊,如果大地是圆的,人怎么能在上面站得住?”
蔡琰倒是听马芸解释过这个问题,虽然她也不是太懂,却很愿意做父亲的老师,于是振振有辞地说道:“爹,这个我知道,夫人曾经和我说过,物体和物体之间存在着一种力量,叫做万有引力,所以人也好,其他东西也好,都被地球吸引住了。”
说到这里,蔡琰似乎也觉得哪里有些问题,说道:“好像也不对,你们看我和大人站得这么近,如果有什么万有引力的话,怎么没有吸到一起?”
第102章 流年不利(二更)
说到这里,蔡琰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语病,那张俏脸顿时泛起阵阵红晕,慌忙摆手道:“我这只是打个比方。”
蔡邕又不便当着刘欣的面呵斥她,只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刘欣却笑道:“小姐这个比方打得不恰当,请小姐将手伸到桌子下面摸一摸试试看。”
蔡琰狐疑地伸出小手,在桌子底下轻轻一探,再张开时,只见玉葱一般的手指上已经沾了一片灰尘,不由诧异地说道:“原来桌子下面这么脏了,定是那些丫鬟们偷懒。”
刘欣将自己随身带的白手绢递过去,说道:“小姐先请擦擦手,我来解释一下。这些灰尘很轻,桌子对它们的力量足够大,所以将它们吸住了。而我和小姐差不多重,我们之间的力量还不足以吸住任何一个人。但大地作用在我们身上的力量要大得多,所以把我们都吸住了,就像桌子吸住灰尘一样。灰尘不是也没掉下来吗?所以我在地球上也不会掉下去。”
蔡琰听得又羞又气,自己和他差不多重,那不成一头猪了,可是他解释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蔡邕对知识的渴望丝毫没有受到年纪的影响,听得津津有味,竟没有发现刘欣的话有什么不妥,随口说道:“想不到主公过去的那个小山村,竟然人人都懂得这些道理,真是令老朽羡慕不已,不知道主公可否指点老朽去那里看看?”
刘欣黯然神伤,叹息道:“唉,我和夫人出来的匆忙,竟再也打不到回去的道路,只怕以后永远也回不了那个小村了。”
随着朝廷和各地官府的进一步打压,黄巾余党们或者远遁深山,或者隐姓埋名,渐渐消声匿迹,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又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然而,刘宏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他从这场危机中看到了自己对局势的掌控正日益乏力,各地刺史、太守已经慢慢的摆脱了他的控制。甚至新年刚过,就有地方大员勾结京中高官,意图废掉刘宏,只是事机不密,未能得逞。
洛阳的军队现在都掌握在国舅、大将军何进的手中,幸好这些谋反的官员与何进没有牵连,否则结果如何还真说不准。而刘宏现在与何进的妹妹,皇后何莲,正因为王美人的死而闹得不可开交,如果双方最终决裂,何进会站在哪一边真的很难说。权衡利弊,刘宏还是下决心组建一支由自己直接掌控的军队,于是便有了西园军和著名的西园八校尉。
西园军设立的效果立竿见影,洛阳城中原先蠢蠢欲动,想要废掉荒yin无道的昏君刘宏,另立明主的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想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刘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皇宫中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日子。
上行下效,皇帝在宫中快活,朝廷里的官吏也开始自得其乐,虽然少了头牌玉玲珑,醉红尘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起来,陈妈妈现在每天过得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自从刘欣为卞玉脱了籍,陈妈妈得了百十两黄金,她便将醉红尘的门脸重新装修了一番,又雇了两个年长色衰的娼妇帮她照看着,除了十分重要的人物,她自己已经不再露面接待了。那倒不是她想从良,就算她想从良,恐怕也不会有人要,她只是觉得现在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身份地位不同以往,没有必要诞下脸来低三下四地在人前出丑。
这一天,陈妈妈正躺在床上做着好梦,她又梦见自己面前摆着一大堆黄灿灿的金子,兴高采烈的她伸出手在金子上面摸啊摸啊,突然天空中响过一阵炸雷。陈妈妈被雷声一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听到房门“咚咚咚”敲个不停。陈妈妈不耐烦地嘟囔道:“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却听门外一个小丫头急切地喊道:“妈妈,不好啦,出大事了,小红被人抢了。”
陈妈妈一骨碌爬起来,嚷嚷道:“这年头真是奇了怪了,**也有人抢,是什么把她抢走了?”
那丫头在门外继续说道:“小红人没事,她房里的东西让人抢走了。”
陈妈妈一听就火了,小红房里的东西,那不就是她的东西吗?“啪”的打开房门,一边走一边叫道:“你们都死人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报官!”
那丫头支吾着跑了出去。陈妈妈抬脚进了小红的房间,就愣住了。只见房间里面,几案翻在一旁,酒菜洒了一地,那些精美的酒器早已不翼而飞,就边床上也只空余一块木板,被褥都不知去向了。几个丫鬟、**都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里。
陈妈妈怒道:“小红呢?”
几个人一齐朝屋顶上指了指,陈妈妈头一抬,便见小红倒攒四蹄被吊在房梁上,嘴里塞了一块破布,身上光洁溜溜不着寸缕。小红见到陈妈妈进来,嘴里“唔唔唔”地挣扎起来,胸前两个硕大的肉球晃来晃去。
小红现在也算是醉红尘的名角,竟然受到如此捉弄,陈妈妈想起已经让丫鬟去报官了,若是差役们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以后哪里还有客人会点小红,不由也是一阵气苦,朝着那几个**吼道:“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快些将她放下来。”
一个**苦着脸说道:“太高了,我们上不去。”
陈妈妈气得直跺脚:“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拿梯子去!”
等官差赶到时,小红已经被救了下来,正裹了一床被子坐在那里喝姜汤。早春的天气依然寒冷,她这次冻得不轻,再加上受到了惊吓,面色又青又紫,不住地打着哆嗦,估计十天半个月内是接不了客了。
不待官差询问,陈妈妈已经嚷嚷开了:“一定是怡红院那帮人干的,王大人,您可要为小民作主啊!”
这里属洛阳北部尉衙门管辖,官差中领头的那个人叫王图,原来是曹操的手下,曹操升任侍郎之前提拔他做了个捕头。当年王图可没少跟曹操来过醉红尘,因此陈妈妈认识。但自从卞玉被刘欣赎走以后,曹操就来得少了,王图是紧跟着曹操的,陈妈妈这里也就不怎么来往,关系自然日渐生疏起来,于是现在他对陈妈妈便没有多少好脸色,沉声说道:“吵什么吵!”
接着,王图又用手冲着小红一指,吼道:“你说,怎么回事。”
小红在房梁被吊了半夜,这一回冻得着实不轻,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额头也已经开始微微发烫,有点犯迷糊起来,被王图这么一吼,反倒有些清醒过来,哭泣着说道:“昨天晚上来了个客人,自称在朝里担任个什么侍郎,要我陪他喝两杯,谁知道,我才喝了两口,便觉得头晕目眩,竟趴地案上睡着了。”
陈妈妈刚才并没有来得及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我们家小红的酒量我最清楚,两杯酒算什么……”
王图怒道:“你给我闭嘴!你,继续说!”
小红战战兢兢地说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听到房里有人说话。好像提到上什么山,重操什么旧业之类的。他们的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便想支起头来,却不小心被他们发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又晕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挂在了房梁上。”
这时,一个捕快走过来对王图说道:“头儿,这酒里被人下过药了。”
王图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案子很明显嘛,那个姓唐一定是个江洋大盗,他假装嫖客,药倒小红,又伙同他人盗走了这房里的财物。”
陈妈妈喊道:“王大人,您要为小民作主啊,哪有这样的大盗,来我这青楼偷东西。而且偷些钱财也就罢了,他还捎走了床上的被子,就连小红的束胸褻裤都拿走了。”
王图不屑地说道:“我在公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这种特别嗜好的人多了去了。”
陈妈妈见他要结案的样子,慌忙伸手拉着王图的衣袖,往里面塞了点什么东西说道:“王大人,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怡红院差使来让我家小红出丑的,还求大人再勘察勘察。”
王图将缩回袖子里,暗暗掂了掂,这才换了副笑脸,说道:“恩,这案子似乎也有些疑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嘴里不住地喊道:“妈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陈妈妈见她语无伦次,不悦地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丫头仍然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粗气说道:“妈妈,您快去看看吧,彩莲房里的那个客人死了。”
陈妈妈吓得手足无措,今天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
王图却暗自高兴,这下又有油水可以捞了,立即吩咐手下:“兄弟们,出人命了,走,大伙随我去看看。”
第103章 意外的效果保
王图是捕头,这件事情却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提出来要去看看,哪个敢来拦,陈妈妈只得哭丧着脸紧跟在后面。
进了房间,只见彩莲在一旁吓得面无人色,嗫嚅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图走到床前,仔细一瞧,死的那个客人他却认识,回过头来,已经换了副脸色,对陈妈妈冷冷地说道:“陈妈妈,祸事来了,这回我可帮不上忙了。”
陈妈妈心中犹自不忿,什么祸事,还不是想借机敲诈几个钱嘛。等她走到跟前,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张脸时,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床上躺的不是旁人,正是河东卫家的长公子卫仲道!
陈妈妈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卫家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明白,这下子要倾家荡产了。
王图也不想着捞钱了,冷冷地说道:“把这处房子封了,这些人全部带去衙门。”
原来卫仲道自从去年受了刘欣一场羞辱,又在风月场中盘桓了一月有余,终于大病复发。回到河东家中,卫仲道整日高卧不起,身体渐渐的又有了起色,他并不知道当初张机帮他诊断的结果,隔三岔五的还与身边的丫鬟快活那么一两回,于是这身体便是时好时坏。
然而在父母眼跟前总是不能胡来,过了年,卫仲道便寻个由头,说是出门探访几个文友,这便来到了京城。他病了这一场,面容憔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羞于同故人相见,于是出入青楼也尽量找些生面孔。
昨天晚上,卫仲道悄悄来到醉红尘。陈妈妈现在基本上不会到前面来,卫仲道进门时又低着头,彩莲本就是个新来的姑娘,所以竟没有人认出这个常客来。彩莲只觉得这个客人身体似乎不行,总是咳个不停,一上来倒是急吼吼的,可是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心中颇有几句怨言,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强颜欢笑。谁知,到了早上,卫仲道突然发出阵阵剧烈咳嗽,一口一口的鲜血咯了出来,竟尔一命呜呼!
卫廉在朝廷之中故交好友众多,卫仲道这一死却赖不到刘欣的头上,卫廉不股怒气便全部发到了陈妈妈身上。不仅陈妈妈,就连院子里的那些姑娘、丫头、**们都被弄进了大牢。
襄阳城郊有一处偏僻的山庄,周围绿水环绕,松柏成荫。出城游猎的刘欣带着典韦和几个飞虎亲卫不经意间便来到了这里,庄门开处,州牧大人自然被亲切地迎了进去。
在山庄的偏厅里,刘欣正襟而坐,几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刘欣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恩,这次行动干得不错,放你们一个月的假,去领了赏钱,好好放松放松。”
几个人连声道谢退了下去。这时,又一个人走过来,在刘欣身边耳语了几句。刘欣连忙说道:“噢,他们来了,快请!”
外面大踏步走进一个人来,身后紧紧跟前瞻一个娇小的身影。来人朝刘欣拱手说道:“大哥唤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刘欣笑道为:“公明,我请你来见见一个人。”
原来来人竟是徐晃、张宁夫妇。刘欣说完,拍了拍手,偏厅的侧门“吱咯”一声开了,典韦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人。那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只眼睛惊恐地东张西望。
典韦照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沉声道:“老实点!”
那人赶紧低下了头,身子兀自抖个不停。
刘欣朝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将那人丢在地上,转身退了出去,将侧门重新带上。刘欣转头对徐晃说道:“公明,你可认识此人?”
徐晃走上前去,将那人嘴里的破布拿开,瞧了两眼,摇摇头,说道:“大哥,我从来不曾见过此人。”
却听那人说道:“你是徐大人!徐大人快快救我!”
徐晃闻言一惊,说道:“你认识我?”
那人连连点头,有如小鸡啄米一般,说道:“认识,认识,您在河间的时候我就认识了。”
张宁突然两眼冒火,娇叱道:“唐周!”
原来此人便是进京自首,从而导致黄巾起义提前爆发的张角第二大弟子唐周。唐周猛然听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等看清了说话的人是张宁,又是一惊,旋即大喊道:“徐大人,快抓住她!她是张角的女儿,抓住她可是大功一件!”
刚才张宁喊出他名字时,徐晃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张宁早就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就连自己与两个师兄之间的感情都没有丝毫隐瞒。
徐晃一把抓住唐周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唐周,难怪会认识我,是不是还想着帮朱清报仇?”
刘欣笑着说道:“公明,还把他交给你夫人处理吧。”
徐晃听了刘欣的话,将唐周狠狠地掼到张宁的脚下,说道:“宁儿,你说吧,想怎么处置他。”
唐周顿时呆住了,木然地问道:“你们是……”
张宁“噌”的一声,拔出剑来,指着唐周的咽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听清楚了,我和他现在是一家人!”
唐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不由慌了神,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师妹,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就念在当年我们青梅竹马……”
他一扭头,恰巧瞥见徐晃眼里的怒火,赶紧改口说道:“噢,不不不,是当初我们两小无猜,噢,不不不,啊……”
唐周说得语无伦次,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宁手起剑落,已经砍掉了他的一只胳膊。这剑便是徐晃在河间赠给她的那把,端的锋利异常。张宁虽然也习过几年武艺,但真正用剑伤人还是第一次。若不是刚才被唐周的话气急了,张宁还有些下不去手,直到现在她握着剑的手仍忍不住颤抖个不停。
徐晃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宁儿,不管他说什么,我只信你!”
张宁感激地朝徐晃望了一眼,咬咬牙,一剑刺穿了唐周的前胸。
唐周的哀号戛然而止,嘴角慢慢渗出丝丝鲜血,他双目圆睁,真正死不瞑目,自己与徐晃同是朝廷命官,他为什么要帮着反贼的女儿来杀我,这是为什么,想不通啊!现在没关系了,他再也不用想了,因为他已经彻底解脱了。
“当啷”一声,张宁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扑通”一声面朝北方跪倒在地,已经是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爹,女儿今天终于新手帮你报仇了!”
刘欣站起身来,走到徐晃身边,小声说道:“好好安慰安慰她吧!”说完,便出了房间,把他们两个人留在了里面。
卫家势力庞大,洛阳几级衙门都为卫仲道的死犯了愁,醉红尘的妈妈、姑娘、丫头、**被折腾了半个月,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朝廷突然发现,主动首告,为剿灭黄巾立下大功的唐周失踪了。
唐周虽然被朝廷任命为黄门侍郎,其实只是让他挂个虚衔,每个月拿拿俸禄,并没有什么实际职责需要他去履行。唐周一直担心遭到黄巾的报复,平时行踪诡异,几天不归家是常事,而且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去了哪里。朝廷对他也已经起了疑心。
这次因为忙着处理卫仲道的案子,直到半个月以后才有人发现唐周失踪了。洛阳几个衙门都忙碌起来,查找他的下落,还找人用布帛画了唐周的影像,四处缉访。
这一天,又轮到醉红尘的一干人等过堂。先受了一夜寒,又被关到牢里,早就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小红,灵光一闪,看见了堂上唐周的画像,赶紧叫嚷了起来。那几个审案子的都是人精,问明了情由,按照小红的说法,唐周抢劫醉红尘的案子里却有许多疑点。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周抢劫小红与卫仲道的死发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为,这样一来,两件案子就都可以结了。至于醉红尘,由于卫家的施压,最终只得关门大吉。
于是,官府出了公告,唐周降而复叛,勾结黄巾余党,潜伏醉红尘杀害卫仲道,又故布抢劫娼妇小红的疑阵,现在画影图形,发往各州,令各地方官吏严加缉拿。他们将卫仲道的死全部推到了唐周的身上,如此一来卫家也就不好再闹了,却哪里知道早在十天前,唐周就被刘欣挫骨扬灰,连一根毛都没有剩下。
这是幻影秘谍的一次完美出击,从去年开始,他们就在盯着唐周,这到这次才找到了下手机会,为了混淆视听,他们还布置了一个拙劣的疑阵,结果却因为卫仲道的死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欣看了朝廷送来的公告,对唐周和卫仲道都没有放在心上,随手丢给沮授,说道:“公与,这份公告转发给各郡县,叫他们抓紧缉拿,你这就去办吧。”
沮授应诺一声,转身刚欲离开,却差点撞到正匆匆走进来的蒯良身上。
第104章 火灾
蒯良一向沉着稳重,刘欣还没见过他如此慌张,心头一紧,问道:“子柔,出了什么事?”
刚刚要出门的沮授也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蒯良。
蒯良刚才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道:“主公,北门一带走水了。”
刘欣大惊,他很清楚,这个年代的建筑大量使用木料,北门一带又是老城区,房屋密度非常大,发生火灾,往往一烧就是一大片。
沮授执掌幻影秘谍,敏感地问道:“不对啊,现在是白天,怎么会走水?”
蒯良擦了把汗,说道:“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火势蔓延得很快,现在已经快要烧到州牧府了。地方军和差役已经全部调派过去,仍然不能控制火势,还请主公抽调兵力增援。”
刘欣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什么!已经快要烧到这里了!”
蒯良慌忙摆手道:“不不不,属下没说清楚,是快要烧到原先的州牧府了。”
刘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沮授说道:“快,通知徐晃,从第一军团抽调三千名士兵参加救火。大白天的,这火来得蹊跷,你再派人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又转向蒯良,说道:“走,带我去火场看看。”
蒯良口中的州牧府便是原先的刺史府,本来位于襄阳老城区的中心,随着襄阳城整体向东向南扩展,这座大宅院的位置已经偏在了城市的西北边。刺史府的西北面原来有一大片空地,但由于刺史长期空缺,无人管束,许多人便将这些土地据为己有,盖起了房子。这片房屋盖得杂乱无章,拥挤不堪,许多巷道甚至仅能容一人通过。
火便是在这里烧起来的,蒯良虽然安排了不少人赶去救火,但到了刺史府以后便过不去了。这天刮的恰巧是西北风,火仗风势,眼睁睁地看着火苗已经快要窜到刺史府来了。而刺史府的东南一带,住的都是些士族乡绅人家,蒯良心急如焚,这才匆匆向刘欣求援。
刘欣刚刚到了刺史府,徐晃带着大队人马也已经赶来,人虽然多了,奈何道路狭窄,却施展不开,就是再多上三万人马也是无济于事。刘欣看了看火势,手冲着刺史府一指,当机立断道:“来人,快把这些房子全部拆掉!”
蒯良慌忙拦住他,说道:“主公,使不得啊,这里可是官产啊。”
刘欣大手一挥,坚定地说道:“拆!”
徐晃手下的士兵一拥而上,“噼哩叭啦”的便拆起房子来。刘欣这才对蒯良说道:“子柔,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房子不拆,马上也会被烧个干干净净。何况,房子拆完了,这里不还是官产吗?只要把这里全拆了,火就不会蔓延过来,往南的一大片房子就安全了。”
刺史府刚刚拆了一半,火便烧了过来。但这样一来,火场前面便多了一大块空地,人手已经可以施展开来,顿时挑担的,提桶的,大家手忙脚乱地扑起火来。这时候,终于显示出人多力量大的好处来,明火渐渐被扑来了下去。
刘欣松了一口气,吩咐蒯良道:“子柔,安排人手仔细巡查,防止死灰复燃,另外清点下受灾情况,妥善安置好灾民的生活。”
这些本来就是蒯良的份内之事,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欣回到府里,仍然觉得嗓子眼里往外冒烟,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已经搬到了这座新府邸,现在真是不堪设想。刘欣暗自庆幸自己的决策有多英明,一面盘算着是不是该对老城区进行改造了。
正在这时,小刘蕊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一下子便扑到他怀里,喊道:“爹,你已经有两天没有给我讲故事了。”
这些日子,刘欣一边要处理政务,一边又要坚持去书院授课,晚上有不太明白的地方还需要向马芸求教,进行一番恶补,着实是忙得不可开交。今天这场大火,更是令他心烦气躁,看到刘蕊又缠着他讲故事,忍不住冲她吼道:“行了,没看爹在忙吗?明天再讲!”
现在不光刘蕊天天等着听他的故事,刘蕊这小姑娘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堆人呢,卞玉、蔡琰、巧儿、莺儿现在都是她的忠实听众,就连马芸似乎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每次她从刘欣这里带回去新的内容,身边立刻就会围上一群人,每到这个时刻,小姑娘总会觉得自己像一个公主,她已经有些乐此不疲了。听到刘欣冲她吼起来,小姑娘突然就感到十分的委屈,愣在那里半天没动,然后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刘欣也愣住了,一拍脑袋,自己这个浑球,再忙也不能朝小孩子发火啊,才遇到一点点事就沉不住气了,将来能有什么成就?想到这里,刘欣慌忙将小姑娘抱起来,哄了半天,临了答应现在就给她讲故事,刘蕊这才破涕为笑。
等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刘欣强调道:“蕊儿,爹现在确实很忙,以后改为两天一更,好不好?”
刘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露出了笑容,歪着小脑袋,不解地问道:“爹,什么是两天一更?”
刘欣笑着说道:“就是两天讲一回故事。”
刘蕊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那么三天一更就是三天讲一回故事了?”
刘欣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恩,蕊儿真聪明。不过,你以后可要听爹的话,如果哪天你不听话,爹就断更了。断更懂不懂,那就是以后再也不讲了。”
刘蕊紧张地说道:“爹,您造成不要断更,蕊儿会很乖的。”
刘欣笑了起来,说道:“蕊儿真乖的话,就快点到娘那里去,让爹好好做事。”
刘蕊这回非常听话地从他怀里下来,临走还不忘朝他挥挥小手,说了声:“爹爹再见。”
沮授查访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次火灾并没有什么阴谋,是几个小孩子玩耍时放起来的。几个小孩子看到一堆竹子放在那里没人管,便想着放爆竹玩,结果引发了火灾。刘欣顿时无语,这时候的爆竹并不像后世里面添加了大量的火药,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竹子啊,竟然也能引发一场火灾,真叫他有点哭笑不得。
旧城改造的任务很快下达给了蒯良,他是襄阳太守,自然责无旁贷。但具体怎么做,刘欣还是作了明确的要求。在新城区西南角划出一片土地,新建一批砖石结构的房屋,用来安置从老城区里搬迁出来的居民。至于仍然住在老城区的士族乡绅们,则由官府提供土地,由他们自行建造房屋,但要求是尽可能多的采用砖石材料。为了鼓励老城区的民众能够主动搬进新城区,刘欣还答应可以由官府给予适当补贴。
襄阳新城区的发展很快,开春以来,大道两边都已经栽上整齐的行道树,每条大道选用的行道树各有特色,有选择桂树的,有选择青檀树,还有选择梧桐树的。大道中间都是青石铺就,坚实耐久,适于车辆通行。而两边供路人行走的小道则是用特制的青砖砌成,这些青砖呈上宽下窄的倒梯形,并且具有很强的吸水性。青砖的一面还建有排水涵洞,所有的涵洞都通向襄阳城东北方向的水门。除了襄阳书院等三院的所在地以及荆州官员集中居住的区域,其它区域的大道两旁都已经统一建起了一排商铺。新城区还组织了专门的清扫队,来保证城区环境的整洁卫生。
刘欣实行商税减半的政策后,时间虽然不长,效果却十分明显。商税减半透露出一个信号,刘欣比较重视商业的发展,士族世家们可以放心加大在商业方面的投入。同时,商税的降低,经商成本也进一步下降,商品的价格也随之降了下来,这反过来又促进了百姓购买的欲望。对百姓来说,一些原先可买可不买的商品,现在可以买了。
商业的发展,必然带来对商铺的大量需求,官府第一批公开发卖的商铺日在春节前就已经全部售空,许多商贾们正拿着钱在等待第二批商铺的发售。
其实,刘欣扩建襄阳城的原始想法就是为了捞钱。城池扩建了,原来属于城郊土地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城市土地,土地的价值自然大幅上升,这一里一外可以给他凭空带来大量的财富。可是事实的发展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商铺卖得十分红火,但是并没有同时带动新城区土地的热卖,到目前为止,对那些用于修建住宅的土地,表示出购买欲望的人寥寥无几。
刘欣看着面前的报表百思不得其解,这份报表是蒯良刚刚送过来的,是对整个二月份襄阳新城区发展情况的一个汇总。由于襄纸的使用,根据刘欣的建议,这类报表都已经采用了非常现代的表格样式,看上去一目了然,现在已经推广到了襄阳等荆襄五郡。
刘欣将报表丢在一边,闭上眼睛想了片刻,说道:“子柔,已经卖出去的那些商铺生意如何?”
第105章 引狼入室
蒯良不假思索地答道:“回主公,我家在那条大道上也开了一家商铺,生意十分红火。这里道路宽敞,交通便利,商铺内部环境舒适,有很多都是回头客。”
刘欣迟疑道:“那为什么商铺后面的土地卖不掉呢?”
蒯良想了想,说道:“百姓们都喜欢扎堆居住,大概是因为新区人太少吧,要不就强制迁一些人口进来。”
刘欣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能那样做,一切还是要本着自愿的原则,要遵循百姓的意愿。这样吧,你回去尽快开始第二批商铺的发售,争取将新城区的人气带动起来。”
等蒯良告辞离去,刘欣走出书房,抬头四处看了看自己的州牧府,长叹一声道:“这么好的环境,怎么就没人肯住过来呢。”
刘欣盘算着,离刘宏归天还有整整四年时间了,江夏等四郡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如果想要强行收回的话,只有动武一途。可是这样一来,会引起许多麻烦,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不说,还会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和野心。他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只能一心一意谋发展了。
那两万多名黄巾战俘最近干活越来越卖力了,这个月他们第一次拿到了工钱,这笔钱比他们原先想像的要多许多,足够他们养家糊口。只要继续认真干下去,再有一年他们就能重获自由,到时候娶妻生子也不会只是梦想了。
干劲一上来,工程的进度也随之加快。现在,这些人主要负责修建从襄阳通往宛城、章陵、江陵、江夏的四条道路。这些道路原来也是有的,只是长年累月,无人维护,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不堪,影响通行了。从去年年底开始,这些道路已经修整了三个多月,比起过去来,已经好走了很多。道路的畅通,进一步促进了襄阳商业的发展。
刘欣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半喜半忧中一天天过去了。
这一天,蔡邕像往常一样从书院里出来,不经意间抬起头,见到墙上贴了一张布告。这张布告已经微微有些发黄,显然贴在那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今天放学比较早,蔡邕不由得停住脚步,慢慢读了起来,当他读到卫仲道在醉红尘被黄巾大盗唐周杀害时,不由怔在那里。半晌以后,他才回过神来,进了自己家中,仍然面色难看,心中满不是滋味。
蔡琰奇怪地问道:“爹,您这是怎么啦,碰上什么烦心的事了?”
蔡邕叹了口气说道:“唉,卫仲道死了。”
蔡琰脸儿一红,说道:“这个伪君子,爹同情他做什么。”
蔡邕摇了摇头说道:“爹哪里是同情他啊,爹是想到了你的亲事。”
蔡琰不好意思地说道:“爹,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那么着急干什么。”
蔡夫人刚巧从后面出来,插话道:“琰儿,做爹娘的能不着急吗?你已经十六岁了,别人家的女儿像你这么大已经做娘了。”
蔡琰娇嗔道:“娘,你别说了,我不嫁就是了。”
蔡邕却郑重其事地说道:“琰儿,爹也知道你喜欢的是刘大人,但他已经有了好几房妻妾,你现在嫁过去算什么?听爹一句话,还是早点打消了这个念头,等爹帮你物色一户好人家。”
蔡琰受了马芸的“毒害”,在自己的婚事上已经不愿意再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约束,当下赌气说道:“爹,你挑来挑去,还不都是卫仲道一类的人物,那样的人,女儿不嫁!”
蔡邕一时语塞,手指着蔡琰半天,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当初,卫仲道确实是他中意,结果却令他如此难堪,自己的眼光还不如女儿,蔡琰可是在去年正月十五就提出反对的。
蔡琰被父亲这一闹,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现在心里只有刘欣一个人,如果父亲不答应,她能怎么做?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刘欣是怎么想的。另外,马芸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也拿不准。
怀着这些心思,蔡琰又来到了州牧府。随着刘欣讲故事的频率改为两天一回,她也不好意思仍然每天往州牧府跑,也变成了两天去一次。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可以听到新故事了,却见刘蕊正在院子里带着刘裕到处乱跑,马芸腆着大肚子,笑嘻嘻的看他们玩耍。
蔡琰向马芸行过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蕊儿,今天怎么还不讲故事?”
刘蕊头也不抬,随口答道:“我爹说了,今天停更一天。”
蔡琰诧异地说道:“停更又是什么?你爹哪里来那么多新词儿。”
刘蕊停下来,瞄了她一眼说道:“原来是昭姬姐姐来了。停更就是今天不讲了,姐姐明天再来吧。”
说完,又带着刘裕在院子里转起圈子来。也真难为了这个小姑娘,她虽然对刘欣突然停更满肚子的意见,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来,生怕刘欣一时来气,彻底断更,那就得不偿失了。
蔡琰这才明白,今天算是白跑这一趟了。
马芸看她一副失落的样子,笑着说道:“昭姬妹妹,这故事反正一天也讲不完,你在家也没什么事,明天再来听吧。”
蔡琰听她提到家,想起今天和父亲争执的事,不由一阵气苦,若是真被父亲将她嫁了出去,这故事岂不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马芸见她不说话,一脸纠结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说道:“昭姬妹妹,你也不用担心,等他把故事都讲完了,我让人抄下来,多印几本,到时候你拿一本回家慢慢看去就是。”
蔡琰不解地问道:“多印几本?那是什么?”
马芸一捂胸口,完了,又超前了。她现在不用出门,在家中闲着无事,便考虑起活字印刷的事来,没想到一时性急,说漏了嘴,只得支吾道:“这个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蔡琰本来自恃才华,及笄之前与一些文人智士坐谈,也是对答如流,丝毫不落下风。自从碰上了刘欣、马芸这两口子,她才发现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看着大腹便便的马芸,蔡琰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酸,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突然说道:“夫人,蔡琰想问您一件事。”
马芸非常喜欢这个美丽聪慧的女孩子,听她说有事要问,于是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说道:“不是说好了,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吗,来,想问什么你就说吧。”
蔡琰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轻易放弃,于是说道:“姐姐曾经说过,我们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
马芸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说道:“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妹妹你有中意的人了?是谁家的公子如此有福气,要不要我让老爷去帮你说说。”
蔡琰差点脱口说出刘欣的名字来,事到临头,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打了退堂鼓,红着脸说道:“还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怎么才能知道他的意思呢?”
马芸早看出她对刘欣有那么点意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引狼入室。话说回来,马芸现在对刘欣多找几个女人已经没有太大的意见了,这个年代本来就是这样,别人都是三妻四妾,偏偏你家弄个一夫一妻制,那在别人眼里必定是个异类。可是,你让她鼓励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去追自己的老公,这样的话她还说不出口。
马芸想了想,说道:“只是如果的话,这个就不好说了,要看对方的性格而定。有的人喜欢直接,有的人喜欢隐晦一点,还有的人就是块木头,你和他说一百遍他也许都不会明白你的意思。”
“啊!是这样啊。”蔡琰对马芸的回答不觉有些失望,却仍然不死心,又问道,“不知道姐姐当初和大人是怎么说的?”
马芸格格笑道:“他呀,就是块典型的大木头。”
第二批商铺的发售,想要购买的人太多,根据刘欣的意思,蒯良搞个公开拍卖,价高者得。作为荆州之主,刘欣也换了一身便装,来到拍卖场上。
拍卖场就设在蒯良的郡守府大厅里,凡是参加竞拍的人都要预先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公告发出去已经半个月了,从四面八方前来报告的人十分踊跃。等到正式拍卖这一天,郡守府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许多不能进入拍卖大厅的人也都聚集在门外等待消息。
刘欣自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拍卖大厅,他带着典韦、沮授,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这一年多,刘欣带来的那种现代桌椅已经渐渐在荆州流行开来,毕竟南方气候潮湿,长期席地而坐,对人的身体还是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大厅里就布置了好多张小圆桌,每张桌子旁边都放着四把椅子。每个座位前面还放了一个号牌,刘欣他们的面前也各有一个号牌,当然了,他们是不会举起这个牌子的。
这次公开拍卖的商铺一共有二十八间,座落在新城区的同一条街道上。虽然在一条街道上,但位置也是有好有坏的,这就是所谓的市口,所以每一间商铺的起拍价都是不同的,这一点在公告上都明确标注了出来,来参加拍卖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的。
前面十二间商铺有拍卖都进行得非常快,都只比拍卖底价高了百分之二、三十便顺利成交。到了第十三间商铺时,现场突然便掀起了一次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