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治病良方
张机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马芸吃了一惊,他们两个穿越到了汉朝,还从来没有生过病,就连他们的儿子刘裕,出生快一年了,竟连感冒都没有得过。马芸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想来总不是什么坏事吧,不过她也知道,往往常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都十分严重,没想到刘欣这回竟然没治了,眼泪止不住便流了出来。
刘欣的心中也是思絮万千,自己好不容易下决心要闯一番王图霸业,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这样挂了?刘欣看向马芸,不由黯然神伤,自己挂了也就挂了,留下她们母子二人,这日子怎么过啊。
卞玉也是花容失色,一颗颗断线的珍珠啪啪地落了下来。
张机见一屋子的人神情都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主公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马芸一把抓住张机的手,说道:“先生既然有办法,就请快说吧。”
张机看了看刘欣,又看了看马芸、卞玉,这才说道:“主公这种情况,我行医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碰见,应该是由于体内阳气过盛,阴阳失调所致。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主公的身体出现这种变化的,我一时还难以判断。要想治愈主公的身体,唯有调和阴阳,最直接的方法就是……”
刘欣不高兴地对张机说道:“先生不要欲言又止,直说无妨。”
“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请主公多纳姬妾了。”张机闲聊之中也曾经听说马芸是个有名的悍妇,刘欣畏她如虎,忍不住忐忑不安地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些疑惑,赶紧继续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主公的身具异禀,若是别人过度纵欲恐有伤身损命之忧,而于主公却有益无害。但主公阳气太盛,只怕夫人一个人承受不起。张某言已至此,请主公、夫人三思。在下这就回去查阅古籍,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
看着张机匆匆离去的背影,刘欣、马芸、卞玉三个人面面相觑,这番话传入他们的耳朵,只觉得匪夷所思。要不是早知道张机就是流芳千古的医圣张仲景,马芸甚至要怀疑他和刘欣事先就串通好了,用这套说辞来哄骗她。
刘欣看了看马芸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婆,张先生这话也不可全信,纳妾的事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多泡泡凉水吧。”
马芸却不敢大意,张机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有点吃不消刘欣了,上次主动提出让刘欣收了巧儿,除了更好保护自己的隐私,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马芸扭头看了眼卞玉,卞玉进退两难,正在那里局促不安,不由问道:“妹妹,刚才你是怎么回事?”
卞玉突然听到马芸问起,粉白的俏脸涨得通红,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刘欣担心马芸误会,主动说道:“老婆,刚才怪不得卞姑娘,都是我一时控制不住,险些儿坏了她的身子。”
这句话一说,卞玉又羞又急,觉得没脸见人,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马芸并不看向刘欣,仍然对卞玉说道:“妹妹,刚才张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大人怎么样?”
卞玉轻咬着嘴唇,哪里敢答话,连头都不敢抬起。
马芸继续说道:“妹妹,你我二人相处甚欢,如果你觉得大人还说得过去的话,就答应了吧。娶你进门总好过他去找些不相干的女人回来,只是便宜了他。”
卞玉想要答应,却不明白马芸说的是真是假,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没有吭声。
马芸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妹妹若是不愿意,姐姐也不勉强你,就当我没说过。我这就去找巧儿,让她今天晚上来服侍这个坏蛋吧!”
卞玉不由自主地拉了拉马芸的衣袖,轻声说道:“姐姐别生气,妹妹答应就是了。”她的头却埋得更低了,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喜是忧。
“行了,你这个坏蛋,今晚就光明正大地睡到卞姑娘房里去吧,省得在花园里用强。”马芸不情不愿地瞪了刘欣一眼,又对卞玉说道:“妹妹,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也可以叫他老公了。”说完,她便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刘欣忍不住叫道:“老婆!唉……”
马芸的身子顿了一顿,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刘欣叹息一声,转向卞玉,说道,“卞姑娘,今天……”
卞玉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一天她也盼望了许久了,更何况现在这么做还是为了“救”刘欣,她赶紧捂住刘欣的嘴,说道:“老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自己情愿的。”
刘欣的身体出了状况,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练拳时间也免了,用过晚饭,他的脚下像安了指南针,不用人招呼便慢慢地踱进了卞玉的房间。
莺儿喜气洋洋地迎过来说道:“老爷来了,小姐在里面等着呢。”
刘欣瞧着莺儿,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天生一双媚眼,不由想起巧儿来,他可不希望这小丫头象巧儿一样睡在外间听床,弄得将来不可收拾,便说道:“莺儿,夫人那里恐怕忙不过来,你过去和巧儿一起帮着些。”
莺儿也是在青楼长大的,人小鬼大,什么也瞒不过她,答应一声,捂着嘴,嘻嘻笑着走开了。刘欣门帘一挑,便进了里间。
卞玉刚刚沐浴过,换了一身大红的礼服,静静在坐在床沿,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捏弄着衣角。她明白自己的出身,没有奢望刘欣会三媒六证,再雇一顶花轿将她抬进门,她此刻只想着能成为他的女人,心里就满足了。
刘欣轻轻走过去,坐到她的身旁,扳过她的双肩。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便非常自然地吻到了一起……
马芸一个人躺在床上,暗自落泪,自从和刘欣确立关系以后,只要刘欣在家,她还没有独宿空房过。马芸来自后世,观念与这个时代的人多少有些不同,让别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放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就是提到巧儿的事,也有不免有些试探的成分在里面。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张仲景的话她不敢不信。马芸甚至动过离开刘欣的念头,但她更是一个狼的女人,她知道对她来说,在这个世上,刘欣是她最好的选择。不管有多少个理由,她对今天这件事始终难以释怀,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一晚上,马芸想了许多,她是知道刘欣起了争霸的心思的,不自禁地就拿自己和当今的何皇后比了起来。何皇后毒杀王美人的故事,她过去就从书本上看到过,在前往河间的路上更是听张狗儿绘声绘色地讲起过。何皇后因为嫉妒,虽然杀死了刘宏宠爱的王美人,却也惹恼了刘宏,从此刘宏再也没碰过她一根指头。现在何莲虽然仍贵为皇后,却和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她这样的生活难道就幸福了吗?
卞玉固然是个美丽的女人,可马芸对自己容貌也有十二分的信心,只要自己表现得大度一些,她倒是不用担心刘欣因为迷恋别的女人而疏远了自己。马芸知道有些书上说过,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于,一个男人的心里可能装着许多不同的女人,而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忘掉其它一切。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忘掉刘欣,既然事情已经不可改变,那就只有接受这个现实了。
一夕缠绵,刘欣醒来后果然神清气爽,转头看着如同一只倦懒的波斯猫,睡在自己怀里的卞玉。她的嘴角仍然带着一丝甜美的笑意,粉白的俏脸上,昨晚留下的红晕尚未退去。卞玉擅长歌舞,身体颇具弹性,尤其到情热之时的那几次呻吟,更是委婉动听,令人销魂。刘欣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如丝般柔滑的肌肤,暗道幸亏把莺儿这小丫头支走了,不然又是个麻烦。卞玉被他的抚摸弄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扭动了两下身子,又睡了过去。
刘欣不敢乱动,轻轻将她推到一边,悄悄地下了床,穿好衣服,来到院内。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刘欣习惯性地又要练起拳来,猛然想起自己昨天夜里似乎没有往常那么疯狂,莫非和昨天晚上没有练拳有关。想到这里,刘欣犹豫起来。
他每天早晚练习三套功夫,飞刀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劈空拳走得是纯阳刚猛的路子,而那套打坐调息的功夫更是专为男人设计的。难道导致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的原因就在这两个上面?
刘欣不敢确定,便不敢再练了。但是每天已经习惯了要做做运动,如果不做就总感到缺少了些什么。
百无聊赖之下,刘欣便练起了太极拳,这套太极拳是他跟着那些在公园锻炼的老头老太后面学的。这一套杨氏四十二式太极拳是最流行的,刘欣也学得有模有样,一趟拳打下来,刘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些变化,本来就神清气爽,这下更觉得觉得舒畅无比。
刘欣正在诧异,身后突然传来娇羞的一声喊:“好!”
第62章 新媳妇
刘欣闻声回头看去,只见卞玉已经换了一身素雅的淡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于是收住拳势,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卞玉笑着说道:“新媳妇怎么敢偷懒,该给老爷、夫人敬杯茶了。”
刘欣还不清楚汉代已经有了这个规矩,卞玉现在是他的一名小妾,每天早上按理是要向马芸请安的。想起自己阴差阳错地得了这样一个美人儿,又想到昨天晚上那段缠绵,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练的劈空拳和那套打坐的**走得都是纯阳刚猛的路子,两者配合只能使阳气越来越盛,直至欲火焚身。而太极拳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刚柔相济,与它们相互配合,就能使自己的身体真正达到阴阳调和。至于为什么到了后世这些功夫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那只能解释为环境的变异了,说实话,汉代的天更蓝,水更清,各种人为污染几乎微乎其微。
刘欣不尽为自己的发现暗自高兴,看样子身体的问题不用多纳姬妾就可以解决了。他抬头看了眼卞玉,心中又有些不安起来,虽说昨天是情非得已,但马芸可是一位现代女子,她的心里应该不好受吧,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支吾道:“要不你一个去吧,我再练会拳。”
卞玉明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这个做小的,大妇这一关总是要过的,见刘欣推托,不愠不怒地说道:“这杯茶总要老爷、夫人一起敬的,老爷您是躲不脱的。”
刘欣讪笑道:“这倒不必,咱们家没有这个规矩。”
“谁说咱们家没有这个规矩?”马芸不知从什么地方,板着个脸走了过来,缓缓走到卞玉面前,淡淡地说道:“难怪妹妹上次说,出嫁时只请我喝茶,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插到这堆牛粪上头了,随我进来吧。”
卞玉见马芸脸色不好,心怀忐忑地跟在后面,她初承雨露,走得快了难免有些疼痛,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刘欣有些心疼,想要扶她,却又担心马芸不高兴,只得忍住。
马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偷笑,径直走到上首几案前坐下。刘欣也只得走到她身边轻轻坐下。莺儿端进一个漆盘进来,走到二人面前站定。卞玉咬了咬牙,强自镇定地走了上前,盈盈跪倒,从盘中取过一盏茶,递到刘欣面前说道:“请老爷用茶。”刘欣接到手中,却没有喝。卞玉又取过一盏,说道:“请夫人用茶。”马芸随手接过,一饮而尽,突然“噗嗤”笑了起来,将卞玉拉起来,朝着刘欣一指,说道:“妹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帮着我好好对付这个坏蛋。”
刘欣这才知道她刚才都是装出来的,放下心来,也将杯中的茶喝了,说道:“那你们聊,我出去办事了。”
马芸说道:“天才刚亮,你去办得什么事?先吃了早饭再去不迟。今天的早饭可是我亲手做的。”
刘欣暗自奇怪,他认识马芸以来,从来没见她做过一顿饭,这饭过去都是自己做,后来便是巧儿她们做,现在的一日三餐则主要是朱氏打理,马芸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这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其实这都缘于马芸昨天晚上想起的一句话,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于是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跟着朱氏后面学起做饭来了。这是马芸做的第一顿饭,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刘欣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至于卞玉,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挑剔了。
刘欣站在府门口,摸了摸浑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吃不行啊,马芸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多吃点,恐怕卞玉的肚皮就要撑破了。
这时,门外突然抬过几乘小轿,张允一脸谄媚地走到刘欣面前,说道:“主公,这几个女子是小人特地留下来送给主公的。”
刘欣突然想起王振为他的侄女来找自己的事情,疑惑起来,问道:“这几个女子是不是陈家的女眷?王振的侄女在不在里面?”
原来,张允见刘欣那天不仅没有责罚自己,反而将查抄陈家这样的美差交给了自己,只以为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刘欣有些话不便说出口,而是在暗示自己。于是张允便将陈家几个年轻美貌的女眷偷偷留了下来,等留心这事的人少了,这才叫了几乘小轿,一大早抬到州牧府来。
见刘欣问起,张允更以为自己猜对了刘欣的心思,赶紧说道:“正是她们,主公要不要先看一看?还是叫人直接抬到后面去?”
刘欣悖然大怒:“看什么看!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将他们三家的女子都送回去吗?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查抄的过程中恐怕也少不了夹带私藏!”
张允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说道:“主公明鉴啊,小人一直尽忠职守,绝对没有丝毫舞弊之事啊。”
这方面,刘欣倒真是冤枉了张允,他得了这个机会也想好好在刘欣面前表现一番,当真是竭尽全力,将陈家彻彻底底地抄了一遍,自己却一个子儿也没有敢捞。
刘欣本来心情不错,叫他这一闹,兴致全无,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把这些女子全都送回娘家去吧!”
这样一来,有几个本不属于三大家族的女子也沾了光,意外地没有被发卖为奴,回了娘家。
王振正在家中筹划着组织去南阳、南乡的商队,这本身对王家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商机。宛城及周边近二十个县都遭到了严重破坏,重建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陆续返回家乡的百姓也需要大量的生活物资,恢复农业生产更需要大量的种子农具,这么大的生意,就是平价销售也能大赚一笔了。
这时,一个家人匆匆走进来,在他的弟弟王拓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王拓转身对王振说道:“大哥,婉儿回来了。”
王振喜道:“哦,我昨天才去找过刘大人,今天就放她回来了。刘大人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看来南阳、南乡的生意能做。对了,婉儿可还好?这些天是怎么回事?”
王拓看了看厅堂里的其他人,走近王振身旁轻声说了些什么。王振伸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懊恼地说道:“你说我这做的是什么事,早知道昨天不去找大人了。”
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儿,不解地问道:“爹,婉儿出了什么事?”
王振叹口气,说道:“王允那厮为了讨好大人,将婉儿私自扣下,今天早上送到了州牧府。要是我昨天没有多嘴,婉儿现在应该已经跟着大人了,那我们王家还有什么好担心。”
只见那个女孩儿面色一沉,气呼呼地说道:“爹,王家想要兴旺发达,难道就靠把我们女人当作礼物送来送去吗?”
王振闻声看向女儿,不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放出光来,似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说道:“对了,嫣儿年纪也不小了,爹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那个叫王嫣的女孩儿也是个聪明的主,马上就明白了王振的意思,不满地说道:“爹,你不要在女儿身上动脑筋,我才不会嫁给这些大人们,还是多想想你的商队吧。”
商队的事情很快便决定下来了。王振有两子一女,长子王慎在一次行商里,跑遇山贼,伤了一条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只能留在襄阳帮助王振组织货源,便由次子王恽带一支商队去南阳,去南乡的那支商队就交由女儿王嫣带领。
第二天清晨,两支商队早早的就从襄阳出发了。南阳黄巾虽然已经平定,便仍有小股溃散的黄巾队伍抢掠路人,蒯良早就得到过刘欣的知会,为防止万一,从襄阳守军中抽出两千士兵,沿路护送。
护送王嫣去南乡的这队士兵由蔡逍率领。蔡逍相貌平平,也没有什么特长,但他是襄阳蔡家的旁系子弟,因此得到蒯良的特别照顾,在襄阳军中任一名校尉。蔡、王两家也多有联系,所以蔡逍也认识王嫣,知道她是王家的大小姐,一路上对这个美丽窈窕的姑娘十分殷勤。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王嫣对他丝毫不感冒。
襄阳一境还算平安,行了两日,来到了南乡地界,远远的便见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而来。蔡逍慌忙约束住队伍紧握长枪,不安地看着前方,手心中满是汗水。
王嫣瞄了他一眼,暗暗冷笑。前面的队伍全是骑兵,人数约在三百上下,最前面的那匹马上,一员年轻将领,提着杆镔铁枪,厉声高喝:“南乡太守张郃在此!前面可是襄阳来的商队?”
蔡逍这才放下心来,打马上前,说道:“末将襄阳校尉蔡逍见过张大人。”
张郃手中铁枪轻轻一举,三百人的骑兵队伍立即停止了前进,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一个人似的,显然训练有素。张郃独自上前说道:“蔡校尉,这里已是南乡地界,你回去吧,商队可以交由我来护卫了。”
蔡逍诺诺连声,示意手下士兵让出一条道来,放商队前行。王嫣非常不爽地瞪了蔡逍一眼,冲着张郃喊道:“喂,张大人,这一路上千余人护着,还都提心吊胆的,你才这么点人,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张郃哈哈大笑:“有我护着,什么样的劫匪不开眼,敢来送死!”张郃说完,勒转马去,不再看她。
王嫣小声嘀咕了一句:“狂妄的家伙!”随后也指挥着商队跟上张郃的队伍。张郃的骑兵果然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三个小队,将整支商队护在中间。一路上,虽然有王嫣这个大美女在身边,张郃却还是懒得开口,就连指挥士兵也只是抬枪示意,而且除了护卫,这支骑兵根本不帮商队做一点事情,王嫣又暗暗鄙视了他一把:“还是个自傲的家伙!”
行至黄昏,前方的山坳里突然拥出一队人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第63章 造纸术
王嫣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官军。王家的商队长年奔波各地,也组建了自己的护卫队伍,王振对这次的任务又十分重视,还特意增加了护卫力量,再加上一路上蔡逍的表现,她对官军更加不放在眼里,忍不住冲着张郃冷嘲热讽起来:“才说没有劫匪敢来,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张郃没有答理她,催动胯下战马,手中铁枪朝前方一指,带着一个小队冲了上去。另外两个小队却纹丝不动,静静地拦在商队的前面,似乎对面的劫匪很快就是一堆死人了。
对面的劫匪是南乡境内残存的最后一支黄巾队伍,虽然张郃几次派兵清剿都被他们逃脱了,但他们也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许多人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张郃这次便想借着商队将他们引出来。张郃只带了三百骑兵过来,而且还将蔡逍的襄阳军打发走,就是为了让黄巾残部放松警惕,主动跳出来。黄巾残兵们果然打探到消息,赶到这里守株待兔来了,这支商队运送的物资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眼前这队黄巾残兵已经不足千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萎靡不振,这时突然见到商队中冲出一支骑兵,顿时就慌乱起来。等到他们看清楚这支骑兵只有百人左右时,又纷纷鼓噪着冲向前来。
这队骑兵不等对方冲到面前,便是一阵乱箭射了过去,黄巾军顿时倒下一片。骑兵们并不与对方缠斗,一拨马头,绕过一旁,翻转身又是一蓬箭雨。黄巾军本来就不依队列,又少有战马,绝大多数人都是拖着疲惫的双腿在赶路,怎么追得上这队骑兵。骑兵且射且走,只是绕着他们转圈。为首的一个黄巾头领终于急了,大声喊道:“邓盛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郃并没有让骑兵们冲上去与这伙黄巾余党大杀一场,因为他知道目前这些骑兵的优势就在弓箭,劈刺砍杀还没有操练精熟,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张郃抬枪示意,下令骑兵退后一箭之地,他独自策马上前,大喝道:“张郃在此,敌将快来受死。”
贼众听到张郃的大名,竟然立即发出一阵骚动,邓盛也是勒马就走,显然这段时间吃过张郃不少苦头,早被他吓破了胆。张郃哪里肯舍,催马上前,举枪便刺。邓盛听得脑后风响,慌忙将身子一矮,镔铁枪擦着他的头皮“嗖”的一声剌了过去,头上黄巾也被挑掉一边。邓盛正在暗叫侥幸,只觉得后心一阵剧痛,身子一歪,摔下马去,原来是被张郃一枪钻扎在后心上。张郃这一下使得力气颇大,邓盛摔倒在地,半天不能爬起来。张郃回马又是一枪,取了他的性命,顺势冲进黄巾队中左挑右刺,瞬间便杀了十多人。
张郃在黄巾队中杀了一个来回,高声大喝:“贼酋已死,降者不杀!”
黄巾队伍中有几个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早被后面的骑兵追上来,一通乱箭,射成了刺猬。其余众人纷纷扔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
王嫣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虽是个大家闺秀,却也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至于像蔡逍之类的纨绔子弟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倒让她有些眼前一亮。王嫣打马上前,见到近千名劫匪跪在地上,想起他的大哥王慎就是被劫匪所伤,至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忍不住对张郃说道:“大人准备怎么处置他们?是不是将他们全部处决?”
张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那群黄巾余党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投身作贼的,我也不为难你们,马上叫人押送你们去襄阳参加两年强制劳动。一年后可以和普通民工一样领取工钱,两年以后你们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一众黄巾余党互相看了看,渐渐骚动起来,有个胆大问道:“将军说的话可当真?”
张郃仰天长笑,说道:“我还需要骗你们吗?说实话,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已经许多天没吃过饱饭了吧。到了襄阳,饭肯定可以吃饱,连身上的破衣服都可以换一换了,只是没有自由罢了。”
这些黄巾余党们冒着被抄家灭族的危险起来造反,不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吗?听了张郃的话,谁还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啊,一个个都自觉自愿地排好队,被押解着往襄阳去了。
王嫣看着张郃,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个年轻人武艺如此了得,处理事情却不一味好勇斗狠,不知道那个刘大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她不由有些好奇起来。
刘欣自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索性连劈空拳也不练了,反正弓箭也好,兵器也好他全都不会,根本就没打算过有一天要上阵杀敌,现在只是在每天早上起床后打一打太极拳,练一练飞刀,算是有个防僧术吧。
他现在正在书房精神百倍地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便是陈家纸坊原先的主人孔文,沮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他。
孔文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他看着面前几案上放着的一大张纸,感慨万千,向刘欣讲起这纸张的来源:“回大人,第一个造出纸来的,是中常待蔡伦蔡大人,小民的祖父便是他的亲传弟子。祖父当年一心想要造出世界上最好的纸张,然而多年努力,总难如愿。后来有一次,他偶尔经过一条小溪,看到溪水中倒着一棵树,终年日晒水洗,树皮已腐烂变白,露出一缕缕修长洁净的细丝,于是祖父取来造纸,反复试验,终于造出了一种质地绝妙的纸来。小民习得祖业,回到家乡襄阳开了个纸坊,几经周折终于造出这种洁白柔韧的纸张。谁知这纸张还没开始大量生产,襄阳恶霸陈杰就勾结官府强占了我的纸坊,不过他不知道造纸的配方,还生产不出这么好的纸张来。”
刘欣点点头说道:“那你为什么不重新开一家纸坊?”
孔文叹息道:“小民被赶出襄阳,身上一贫如洗,一家老小吃饭都成问题,还开什么纸坊啊。”
刘欣笑着说道:“其实可以用于造纸的原料很多,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祖父遇见的那棵树是青檀树吧。”
孔文张大了嘴,惊讶地问道:“大人,您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们孔家最重要的机密了,难道有哪个不肖子孙敢泄露出去?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欣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咱们不说这些了,我想要开一家规模很大的纸坊,请你过来担任主事,你可愿意?”
孔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若是我肯与人合开,早就帮着陈杰管澜坊了,也不至于……”
刘欣打断他的话,说道:“陈杰没有技术,我与他不同,我对造纸这一行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麻、桑、竹甚至稻草都可以是很好的造纸原料,只是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这方面而已,所以才会请你来主事,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别人。”
刘欣顿了顿又说道:“另外,我还想成立一家研究院,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先在院里担任一名院士,专攻造纸术,年俸三百石。这样一来,也算我州牧府的属官了,你可愿意?”
其实刘欣是拿话唬住孔文的,他并不是真的懂造纸,就是有现成的纸浆摆在他面前,他也造不出纸来。
但孔文确实被他吓住了,造纸的原料他也试过好多种,刘欣说的这几种确实比较好用,这么说来,造纸的技术就不是他独家掌握的了。让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刘欣给他年俸三百石,就算自己开个纸坊,辛苦一年也挣不了一百石,而且还有个院士的头衔。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孔文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等孔文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州牧府后,沮授又将随身带来的一整张纸打了开来,纸上画着一幅地图,正是扩建后的襄阳城。沮授对刘欣说道:“这是一位叫向朗的书吏画的,大人你来看,这里,还有这里……”
刘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恩,这个向朗不错,有些才华,考虑很周到,我看这扩建襄阳城的事就交给他负责好了,就让他兼任研究院的院正好了。”
刘欣现在恨不得一天就将襄阳城扩建成功,他的手指又在地图上的几个地方接连点了点,说道:“这几个地方单独划出来,建造书院、医学院、研究院和官员府邸。你顺便通知下向朗,这些地方与城墙同时动工兴建。如果他还有什么疑问,叫他直接来找我好了。”
沮授这段时间负责襄阳城的扩建工作,着实把他累惨了,这方面并不是他的专长,他又总是担心会把差事办砸了,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现在听说可以把这差事交出去,他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对刘欣说道:“主公英明,我这就去通知向朗。”
刘欣赶紧叫住他,说道:“先生等等,我还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第64章 南阳溃军
沮授刚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地定在那里,转过头,脸上神情有些古怪。刘欣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什么事情都是先交给沮授来做,等他顺手了再交给别人,又给他派了新任务,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不过,刘欣也没办法,谁让手下人才太少了呢?他干脆不看沮授的脸色,厚着脸皮说道:“公与啊,这件事很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有请你出马了。”其实他也不想想,每次交给沮授的事,又有哪一件不重要了?
沮授一听,果然上当,正色道:“请主公吩咐,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刘欣笑了笑,说道:“公与,就知道你不会推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开一家店铺,请你做个大掌柜的。”
沮授愣住了:“这,这个……”心里却不住嘀咕,我哪里做得不如他意了,竟然让我去做个掌柜的。
刘欣看到他的表情,忍俊不禁:“公与,这个店铺可不同于普通的店铺。这个店铺专门经营文房用品,除了笔、墨、砚以外,孔文纸坊生产出的纸张也全部由它独家销售。店名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墨香斋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家店铺吗?”
沮授赌气地说道:“属下不知。”
刘欣脸色严肃起来,说道:“《孙子兵法》的用间篇,公与应该知道吧?”
沮授不解地答道:“这个属下自然知道。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
刘欣慌忙止住他说道:“不用背了,不用背了。我就是想成立一个秘谍组织,专门负责刺探、收集、分析各种情报。今后这个秘谍组织就由你全权负责。”
沮授疑惑地问道:“那和墨香斋又有什么关系?”
刘欣指了指桌上的纸,说道:“墨香斋专门经营文房用品,尤其这种纸张一经推出,必然大受欢迎,到时候便可以顺利地在全国各地开设分店,同时也会财源滚滚。而这墨香斋也就可以成为秘谍组织的一个重要据点,并为秘谍组织提供财力支持。所以这个真正的大掌柜也只能由你躲在幕后来担任。”
沮授终于明白了刘欣的意思,深思了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刘欣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沮授不仅是一个工作非常认真的人,更是一个十分忠心的人,这样的组织交给他是最放心的。
沮授很快就进入了新的角色,就许多细节问题与刘欣进行了商讨,说道:“墨香斋在明处,只能用来收集和传递信息,不能主动去刺探情报,秘谍组织还是要另外成立的。”
刘欣只要他肯答应接下这份差事,自然一切照准,为了方便运作,又将荆州的财务也交由他负责。
交代完这件事,精力充沛的刘欣,又急忙赶往军营。前段时间需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军队他基本上没有过问,但要想争夺天下,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是办不到的。
军营设在襄阳城南郊,这里驻扎着一万名士兵,都是刘欣来到襄阳后征召的新兵,由张飞、赵云负责操练,而典韦、许褚仍然负责训练飞虎亲卫。
校场上旌旗招展,鼓声震天,人喊马嘶,场面十分壮观。在张飞、赵云的指挥下,士兵们向刘欣演示了刀盾兵、长枪兵、弓箭兵的战法以及几种简单的阵法。这些新兵大多数都参加过收复南阳的战斗,也都明白战场的残酷,经过张飞、赵云的严格训练,精气神都是焕然一新。
刘欣皱了皱眉头,说心里话,他对这些年轻的士兵们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但这样一支军队在将来的争霸中能起多大作用,他还是没有底气,人数少不算,而且基本上都是步兵。
看了一会,刘欣转头对张飞、赵云二人说道:“军队的训练,你们还要继续抓紧,除了基本战斗技能,还有几件任务交给你们。一是要设法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二是毕竟在荆州一带收购马匹不易,你们还要考虑步兵克制骑兵的战法,三是挑选一批身体素质好,武艺高强的士兵,组建一支特殊部队。至于具体怎么做,你们好好动动脑筋想出个章程来。”
这些都是刘欣近几天苦思冥想总结出来的几个急需解决的事情。说实话,刘欣能想出这三点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刘欣确实不知道,因为不要说古代军队的训练方法,就是现代军队的训练他也是一窍不通。
张飞、赵云互相看了看,一齐挠了挠头,都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许褚看着他们两个,咧着大嘴笑道:“幸亏当初没让我来军营,不然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哈哈哈……”
刘欣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得意什么!元皓先生最近有信过来,长沙常有山贼作乱,他那里没有得力的将领,应付不过来。你回去收拾收拾,带上一千人去长沙帮助元皓先生。”
许褚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中却暗暗高兴,嘿嘿,这下终于有仗可以打了。
张飞、赵云看了许褚搞怪的模样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轻松了许多。
赵云对刘欣说道:“大哥,宛城失陷以后,有一批原南阳守军溃退到襄阳,约有三千余人。这些人也是官军,但军纪涣散,训练松弛,常常骚扰百姓,为祸乡里,请问大哥,是不是将这些人全部解散了?”
刘欣奇怪道:“这支军队不是交给蒯良,让他编入襄阳军中了吗?”
赵云说道:“大哥有所不知,蒯先生根本指挥不动这些兵油子,也是左右为难。”
刘欣眉头紧拧,又问道:“难道他们中间就没有官长约束?”
张飞粗着嗓子说道:“军官们大多在城破时陷于贼手,这些士兵当中还剩下两个队长。昨天我去他们军营看过,有一个喝得大醉,躺在营中不省人事,另一个却早不知去向了。”
刘欣一听,大怒道:“这还了得!典韦,你随我过去看看。”
南阳溃军的驻地离此不过两三里路,须臾便至。刘欣步入军营,只见整个营地乱哄哄一片,士兵们也不操练,三三两两四处游荡,不少人还散发出阵阵酒气,辕门处更是连个哨兵都没有。刘欣心中不悦,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去将蒯良找来。”
蒯良匆匆赶来,走到刘欣面前,看到他脸色不善,忐忑不安地说道:“主公。这支南阳溃军桀骜不驯,属下差来的校尉都被他们赶了出去,现在更是无法无天,做出了许多非法之事。”
刘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子柔,你为人仁厚有余,威严不足。但这些溃兵收拢至此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不对他们严加管理,就是对襄阳百姓的不仁!”
蒯良汗如雨下,面红耳赤地说道:“回主公,属下也派人暗中调查,已经掌握了二十多人的不法事实,这些溃军都抱成了团,属下担心贸然抓捕会激起兵变,所以未敢轻动。”
刘欣冷笑一声:“哼,抱成团?面对黄巾贼寇的时候可没见他们抱成团,欺负老百姓倒会抱成团了。那二十多个人可在这军营之中?”
蒯良赶紧回道:“这些人似乎也有所察觉,最近都躲在营中不出来。”
刘欣转向典韦说道:“恶来,击鼓点兵!”
三通鼓响罢,营中的溃兵们才慢吞吞地走到军营中央。点将台上,刘欣冷眼看着下面,聚焦到中央的的士兵不足两千人,他沉声说出两个字:“拿人!”
飞虎亲卫们按照蒯良手下人的指点,凶狠地扑向队伍中,片刻功夫,便将十八个士兵押了出来。另一队亲卫也已经从营帐中将一群士兵拖了过来,大多数人仍宿醉未醒,蒯良的手下又从当中指点出九个人来。
刘欣咬牙切齿地又迸出两个字来:“全部斩首!”
底下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底下一人突然高声大叫道:“这样不公,我们没有死在黄巾手里,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刘欣厉声喝道:“你们没死在黄巾手里,却来祸害自己的百姓,简直连黄巾都不如!斩!”
刀光闪处,二十七颗头颅冲天而起,点将台下,鲜血洒了一地。
刘欣看了眼那群仍醉意十足,瘫倒在地上的士兵们,吩咐亲卫:“将他们全部泼醒。”
这些南阳溃兵没有想到刘欣下手又快又狠,一下子全被镇住了,军营里顿时鸦雀无声。
刘欣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们既然身为大汉的军人,就要清楚自己的使命!你们的任务不仅是保家卫国,还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刘欣指了指地上那二十七具无头尸体,说道:“这些人横行不法,死有余辜!你们军纪涣散,纪律松弛,也要受到惩罚!从今天起,所有人每天要帮周围的百姓做四个时辰的义工,连续做满十五天,担水、砍柴、插秧、除草都可以。醉酒的和擅离军营的,每人再加十天!听说你们营中已经没有了军官,只剩两名队正,在哪里,走到前面来!”
第65章 抓周
一个精赤着上身的魁梧大汉,被推了出来,他走路摇摇晃晃,双眼迷迷登登,仍有些神志不清,还未到刘欣的面前,便传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士兵们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暗中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蒯良附在刘欣耳边,小声说道:“此人叫文聘,虽只是个队正,在南阳军中却有些威望。另一名队正好像早已不在营中。”
“文聘?”刘欣吃了一惊,双眉紧锁,难道这就是素有忠义之名,智勇双全的文聘?他扭头对蒯良说道:“先将他绑起来,待他明日酒醒后再送到我那里去。另外安排人手,将另一名队正抓来见我。”
刘欣从军营回到州牧府,余怒未消,却见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马芸见刘欣回来,嗔怪道:“老公,你一大早就往外跑,到这半晌才回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刘欣奇怪道:“今天的日子有什么特殊吗?”
卞玉也闻声走了出来,朝他道了个万福,道:“老爷,今天是大少爷的周岁生日啊。”
刘欣虽然纳了卞玉,并没有丝毫冷落了马芸。而且他弄清楚了自己身体的秘密,夫妻间行事再不似往日那样,只知道一味用狠,也会使出些温柔手段,夫妻生活更和谐了许多。马芸知道卞玉出身青楼,只当这些都是卞玉教给刘欣的,她的性格本来就放得开,倒也没有责怪卞玉的意思,姐妹俩依旧相处甚欢。只是卞玉十分注重礼节,人前人后只称呼刘欣、马芸为老爷、夫人,就是对刘裕也一直以大少爷相称,分毫不肯逾礼。刘欣说过她多次,但她执意不改,也只好由她去了。
刘欣这才如梦初醒,用手一拍脑袋道:“瞧我这爹当的,多不称职,该罚,该罚。”
卞玉又说道:“夫人准备了一天,安排了个节目,叫抓周,就等老爷回来主持呢。”
“抓周!”刘欣惊讶地看向马芸,只见她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这个年代还没有抓周这一习俗,但马芸对自己的儿子十分宠爱,抓周这个过程自然必不可少。其实马芸也只是记得抓周这回事,究竟要准备些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是普天之下第一次抓周,她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屋里并没有外人,只有巧儿、莺儿、小刘裕和朱氏母女。邹蕊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大漆盘,里面放着马芸收集来的一些东西,有毛笔、砚台、铜钱、木头削的小刀、小枪,还有鲜花、首饰、算盘、点心。最让刘欣惊讶的是上面还放了一本书,这是用最好的纸张裁开后,再用丝线装订起来的,这大概是最古老的线装本了。
刘欣随手拿起这本线装书,封面上竟然写着两个他熟悉的简体字——科学。轻轻翻开,里面满是娟秀的小楷,写着许多科普知识,当然用的全是简体字。刘欣忍不住转向马芸,一竖大拇指:“老婆,想不到你的毛笔字写得这样好!”
马芸捂了嘴,“吃吃”地笑着,说道:“这哪是毛笔写的,你好好看看,分明是用硬笔写的嘛。”
“硬笔?”刘欣更加奇怪了,“你哪里来的钢笔?”
马芸笑道:“你就别乱猜了,先主持裕儿的抓周仪式要紧。”
刘欣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线装书,说道:“好,你们等一会,我再加个东西进来,看裕儿喜不喜欢。”
片刻功夫,刘欣便从外面匆匆返回,往漆盘里轻轻放了一个铜疙瘩,众人仔细一瞧,原来他竟然将自己的官印拿了过来。
马芸将刘裕抱到大漆盘面前放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刘裕的双手,马芸站在刘裕的身后,最是紧张。
刘裕看着满盘的稀奇玩艺,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拿哪一样好。抓周的目的是为了预测小孩子未来的志趣、前途和职业的,虽然作不得准,但马芸过于重视,便不许旁人说话提示,任由刘裕自己挑拣。
刘裕的一双小手在漆盘上舞来舞去,终于右手一伸,紧紧地抓住了刘欣的官印。
刘欣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游戏而已,但他已经有了争霸天下的决心,见到刘裕选择了他的官印,这可是个好兆头,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刘裕又伸出左手,这一次却紧紧抓住邹蕊捧着盘子的手腕,再也不肯松开。
马芸顿时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推了推身边的刘欣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倒将朱氏母女在一旁闹了个大红脸。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州牧府的门前便跪了一条大汉,这个大汉精赤着上身,背上绑了一捆荆条,正是文聘。
刘欣闻讯走出府门,说道:“怎么了?文队正,敢情要演一出负荆请罪?”
文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想我文聘空有一身武艺,上不能护黎民百姓,下不能保妻儿老小,有何面目生于人世间!若不是昨日蒯太守将主公的一席话转告于我,我还不曾醒悟。小人愚钝至斯,违犯军法,请主公按律责罚!”
原来黄巾夜袭宛城,褚贡毫无防备,南阳军心大乱,文聘仗着武艺,只身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城外,但父母和新婚妻子均留在城中,为黄巾所害。文聘自此痛不欲生,终日里借酒浇愁。
刘欣见状大喝一声:“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给我站起来说话!”
文聘双手缚在后面,背上绑着荆条,跪下容易,站起身却有些艰难。蒯良同情他的遭遇,上前帮忙,将他扶起。
刘欣这才继续说道:“文聘,你的父母爱妻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你一定不要自暴自弃,前面的路还很长,南阳黄巾虽灭,然而百姓生活依旧艰辛,你可愿意帮助我为百姓做点事情?”
文聘颇感意外,怔了半晌,“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在地:“蒙主公不弃!文某愿誓死追随主公左右!”
刘欣哈哈大笑,伸手将他扶起,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将荆条扔到一边,说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这样才像个男子汉!不过,你以前犯的过错却不能轻恕,也要和其他士兵一样,帮着百姓们干上二十五天的活儿,你可有怨言?”
文聘大声说道:“绝无怨言!”
“好!”刘欣又转向蒯良问道,“那名撤离军营的队正抓到没有?”
蒯良摇了摇头,说道:“此人离开军营已久,恐怕早就不在襄阳了。”
文聘拱手说道:“回主公,此人叫黄忠,与我同在南阳军中任一名队正,往昔也曾有过数面之缘。我听说他携带家小,一起逃出宛城,现在襄阳城内租了处房屋另住,所以不在军中。此人也是个忠义之士,还望主公能网开一面。”
“黄忠?!”刘欣顿时大喜,说道:“这个黄忠撤离军营,理应受到处罚,对他的处罚与你一样,我绝不会姑息。你可知道他的住处?”
文聘听说刘欣也只是要让黄忠帮百姓白干二十五天的活,放下心来,说道:“回主公,文某曾听军士说起过他的租住之地。小人这就领主公前往。”
文聘领着刘欣来到襄阳西城的一户人家,轻轻扣响门环,却听得屋里隐隐传来妇女啼哭之声。
屋门开处,一个汉子出现在刘欣的面前。此人三十多岁年纪,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面沉似水,只是略带悲切之容。
刘欣见此人气度不凡,心中暗自思量,莫非他便是黄忠。
只听文聘说道:“汉升兄,这位便是荆州牧刘大人,特来寻你。”
刘欣心中嘀咕,果然就是黄忠,原来黄忠此时的年纪还不很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
却见黄忠冲着刘欣一拱手,说道:“原来是州牧大人,小人家中有事,不便接待,大人还是请回吧。”说完,便欲关门送客。
刘欣面色一沉,说道:“黄忠,我不是来找你闲话的。你身为大汉的军人,擅离职守,触犯军法,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黄忠见他言语不善,双拳紧握,怒道:“大人今天是来捉拿黄某不成!”
这时,屋里又有阵阵哭声传出,刘欣心中疑惑,问道:“黄忠,你家中到底出了何事?若真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明言。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你逃脱处罚的理由!”
黄忠双拳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似难抉择,犹豫再三,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儿身染重病,命不久矣!”
刘欣一听,皱眉问道:“可曾看过太医?”
黄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襄阳城内几个有名的太医都来看过了,唉……”
刘欣突然醒悟过来,焦急地说道:“快,赶紧带上孩子,随我去见一个人!现在先救孩子要紧!其他事情,等下我再和你算账!”
第66章 池塘偶遇
黄忠闻言,情知这位刘大人一定认识什么名医,赶紧冲回屋内,抱出儿子。只见这孩子倒也生得虎头虎脑,只是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已是命悬一线了。一行人上马疾行,直奔陈府,那里现在是张机的临时诊所。
张机的手指缓缓离开那孩子的手腕,轻轻点了点头。
刘欣急切地问道:“仲景,这孩子的病情如何?”
张机不紧不慢地答道:“主公,这孩子脉络轻浮而又紧促,恶寒而又无汗,此乃太阳伤寒之症。”
黄忠听他说出病症来,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先生既识此症,求先生救救我儿的性命!”
张机伸手扶起黄忠,说道:“快快请起,这位兄台不必忧虑,我有麻黄汤一剂,连服数日,便可痊愈。”
刘欣在旁边听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对黄忠说道:“你就放心吧,仲景先生医术无双,你儿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黄忠朝刘欣拱手说道:“多谢大人相救小儿。”
刘欣淡然地说道:“不要说是你的孩子,就是一名普通黄巾贼寇的孩子,若是生了重病,被我碰上,我也会请仲景先生尽力施救的,因为无论如何,孩童是无罪的。不过,你违反军令,我却不会轻饶!这些天,你先好好照顾孩子,等孩子身体恢复了,你自去州牧府领罪吧。”
黄忠早已经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频频点头。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拿上方子,快去给孩子抓药吧!三天后我在府中等你。”
张机看着黄忠离去的背影,对刘欣说道:“主公真乃仁义之士,我果然没有跟错人。”
刘欣不好意思地说道:“行了,仲景先生不用夸我了,救死扶伤的是你,我可没做什么。对了,你的医学院已经成立一个月了,怎么不见你收一个徒弟啊?”
张机叹了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啊。不要说那些士族子弟,就是寻常人家也不肯让孩子来学习医道,我的招牌都挂出去半个月了,却没人来。”
刘欣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沉思半晌,说道:“不妨事,我让子柔先生建了个孤儿院,里面收容了不少孤儿,也设在这座府里,你有时间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挑到几个资质不错。另外,还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妇女,你也可以挑选些能干的,培训她们接生方面的知识。”
张机对刘欣说的挑选孤儿做学徒很是心动,只是不明白接生婆有什么好培训的。其实他不知道,刘欣对这个年代妇女生养以及幼儿哺育都很担心,这两点都是制约人口增长的重要原因,而人口又是他将来争夺天下的重要资源。
刘欣意外地收得两员大将,心情大好。虽然现在还没有给他们委以官职,但这两人的能力都是勿庸致疑的,尤其黄忠,在五十多岁时仍然能够力斩夏侯渊,现在正当壮年的他,一身武艺应该处于巅峰状态,估计就算碰上吕布,也有得一拼。
南阳、南乡两地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复建,蒯越、韩戏也被派过去分别协助张郃、徐晃。但受到黄疆乱的影响,大到木料、耕牛,小到针头、线脑,几乎什么都缺,这时王家的商队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解了两地的燃眉之急。这还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虽然每样商品加价不多,但胜在量大,王家仍然大赚了一笔。而刘欣为了吸引各地的商人参与建设,更是要求凡是与官府达成的交易,一律当场结清,绝不拖欠。
襄阳城的扩建工程进展相当快,不仅各官员府邸、研究院、医学院、书院同时动工,而且新城区内的主要街道、排水设施也开始全面修建,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各种建筑材料的需求量猛增。敏锐的商人们很快便觉察出这里面的商机,加上王家的成功案例,这些人纷纷投入进来,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襄阳,保证了各项工程能够取得顺利进展。
陈府中除了医学院和孤儿院,剩下的地方都被用于组建研究院,一批技艺高超的工匠被召集进来,同时开展了多项研究。凡是能进入研究院的,以后都算是官府中人,这条政策令那些工匠颇感兴奋,他们终于可以吃上皇粮了。根据刘欣的意思,他们被分为三个等级:院士、技师和技工,不同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只要做出重大的贡献,就可以向上晋升一个等级。身兼研究院院正和襄阳城建设总指挥两个职务的向朗,一时成了最繁忙的人。
同样干劲十足的还有孔文。没用多长时间,第一批高质量的纸张就被生产出来了,刘欣亲自为这批纸张取名为“襄纸”。随着襄纸的诞生,墨香斋也在襄阳、宛城、章陵、长沙四城同时开业,襄纸摆上柜台的第一天就被士族大夫们抢购一空,不得不实行限量供应。
沮授的秘谍组织也已经搭建起来了。因为以前没有人成立过这样一个专门组织,毫无经验可以借鉴,出于培养队伍的目的,沮授先在刘欣控制下的四郡进行了试点,这样必要时由他出面,可以得到当地官府的支持。然而,沮授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还负责着全州的财政,这么多工作同时开展,府库里的钱像流水一样淌了出去,让他心疼不已。
整个襄阳城,要是说有谁比较清闲的话,那就是蔡邕了。虽然刘欣已经任命他担任了襄阳书院的院正,但刘欣希望学生们能够有一个稳定而宁静的学习场所,坚持一定要等到书院正式建成才同意他招收学生。所以蔡邕现在一直是只拿薪水,不用干活。不过,蔡老先生可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他将自己带来的三千余册书籍整理好了以后,又把刘欣从陈杰家查抄到的书籍也进行了精心整理。现在他又对襄阳西南的群峰产生了兴趣,只要天气晴好,总要出城去游玩一番。
随着各项事业的顺利开展,刘欣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军队建设上。他对军队建制进行了彻底改革,将所有军队划分成正规军和地方军两种。正规军类似于后世的野战部队,地方军则只担任一些警戒和守卫任务。南阳溃军也已经被打散了,分配进各地的地方军中。
最令刘欣头疼的,便是他一直想成立的特种部队,他非常希望能够拥有一支类似后世海豹突击队之类的尖刀部队,然而他对这方面却是一无所知。为此,他不得不放下架子,虚心地向马芸请教起来。
马芸对刘欣成立特种部队的想法十分赞同,想了一个晚上,这才对刘欣说道:“我虽然参加过军训,却没有真正当过兵,对特种部队如何训练更不清楚了。但特警的训练我是见过的,特种部队应该不同于其他部队,他的侧重点应该在单兵技能和小团队配合方面。我想还是应该先从兵员的身体素质方面着手,可以分为体能、野外生存、近身格斗、潜伏伪装几个科目进行训练。”
刘欣仔细琢磨着马芸的话,为难地说道:“荆州一带的兵员,单从身体条件看,还比不上在河间招收的士兵,更不要说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了。如果想要从中挑选出足够的适合担任特种兵的人,恐怕有些困难。”
马芸对此倒有自己的想法,说道:“我估计这和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草原上的民族多食牛羊肉,而荆州一带的百姓以粟米为主,应该是蛋白摄入不足所致。可以考虑些办法来加强这些新兵的营养。”
虽然面临着重重困难,刘欣的特种部队还是组建起来了,归队后的黄忠、文聘都被刘欣任命为校尉,这支部队便交由他们两个人负责。
渐渐的已是盛夏时分,刘欣非常人性化地给民工、士兵和黄巾俘虏们在正午都安排了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还根据张机提供的配方,为他们准备了清凉消暑的汤饮。
盛夏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恣意横行着,柳树上的枝条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狗儿热得直吐红舌头。
马芸、卞玉都有午休的习惯,连带着小刘裕也被哄着睡着了。自从改行不做小偷以后,刘欣也已经不适应昼伏夜出的生活了,白天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的。外面好似下了火,刘欣自然也是不愿意出门的,百无聊赖的他只得到后花园里闲逛起来。
最近比较忙,刘欣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到花园里来了。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肆无忌惮地疯长着,那绿色又浓又深。蝉儿在树上不时发出烦噪的鸣叫声,池塘里偶尔翻起几个泡儿,想是鱼儿浮上来换气了。池塘里的荷花有的已经盛开,有的正含苞欲放,阵阵悠扬的蛙鸣令人耳目一新,身上的也似有了丝丝凉意。
刘欣不由自主地便朝着池塘走去,只听“扑通”一声,池塘里溅起几点水花,一圈圈波漪向岸边荡去。刘欣抬眼望去,隐约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正坐在亭边的柳树下,手一扬,池塘里“波”的一声,又起了一片水花。
第67章 一只绣花鞋保
刘欣有些奇怪,却看不清这人是谁,便悄悄走了过去。树下是一个窈窕的身影,穿了一身水绿色的长裙,隐在树丛中,难怪在远处看不清楚。刘欣走到她的身侧,这才发现,原来是蔡邕的女儿蔡琰。
蔡琰浑然不觉身边多了个人,正默默地对着水面出神,纤手轻轻一挥,一粒石子又抛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池塘里,激起一阵涟漪。
刘欣忍不住说道:“蔡姑娘是不是对我府里这池塘有意见,要学精卫填海,把它整平了?”
蔡琰不知道想些什么,正在出神,她投石子的动作只是下意识间做出的,猛然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大惊失色,想要起身,不料脚下一滑,便向池塘里掉了下去。
刘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便将她拉了上来,只是她左脚上的那只绣花鞋,在岸坡了滚了两滚,到了池塘里,就像一只小小船儿,在水边荡漾着。
蔡琰跌了这一跤,长裙本来是绿色,擦上些草汁倒也不很明显,只是刘欣仓促之间,拖拽得猛了,将她的裙子弄破了几处,左脚又没了鞋子,雪白的袜子上黑的、绿的,斑斑点点,甚是狼狈。蔡琰从小得父母宠爱,娇生惯养,可没吃过这个苦头,又惊又吓,眼泪止不住便流了下来。
刘欣只以为她心疼那只鞋子,说道:“姑娘莫哭,我去帮你取上来。”刘欣有飞檐走壁的身手,到塘边取只鞋子自然是手到擒来。
蔡琰这时也已认出是刘欣,她也听说过刘欣会些武艺的,没想到他的身手竟然如此矫健,一时竟看得呆了。
刘欣毫不费力便拿到了这只鞋子,却也有些发呆,这小小的绣花鞋好可爱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脚才能穿得上这么小巧的鞋子,便偷偷去瞧蔡琰那只左脚。袜子虽然弄脏了,却掩饰不住纤细柔美的曲线,刘欣忍不住有种冲动,想要脱下她的袜子看看。
蔡琰注意到他的眼神,脸儿一红,小脚不由向后一缩,便躲到了长裙下面,这才欠身对刘欣说道:“民女多谢大人!”
刘欣眼前一空,收回心神,说道:“不用叫我大人,你就叫我刘欣好了。可惜这鞋子湿了,好在日头正盛,放在那片阳光下晒一晒,很快就会干了。”
蔡琰羞红了脸,竟似有些幽怨地说道:“民女怎敢直呼大人的名讳,可您那字,夫人却又不许我叫。”
刘欣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在洛阳蔡邕家中的一幕,一个稚嫩的少女叫自己“老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只得说道:“昭姬姑娘,这鞋子还要晒一会才能干,我先扶你到那边亭子里坐一会吧。”
蔡琰害羞,自然不肯让他来扶,自己摸着石阶,一瘸一拐地来到亭子里的长廊下坐下,对刘欣说道:“大人,不知道黄巾贼寇谋反的事现在如何了?”
“哦,昭姬姑娘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刘欣意外地看着蔡琰,见她羞涩地低下了头,突然明白过来,笑着打趣道,“姑娘是不是担心前去洛阳的道路不通,河东卫家的人来不了荆州?不妨事,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他们。”
“大人!”蔡琰恨恨地跺了跺那只仍然穿着鞋子的右脚,气恼地说道,“我不和你说了。”
刘欣发现她好像真的生气了,这才想起马芸交代过他的事情,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把那件大事忘记了。昭姬姑娘,你爹在不在家中?”
蔡琰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
刘欣讪讪地说道:“唉,还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算了,我自己去你家看看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亭子。
蔡琰慌忙在后面喊道:“大人,我的鞋子。”
“啪”的一声,那只半干不干的绣花鞋儿准确在落地她的面前,蔡琰满脸怨气地瞪了刘欣的背影一眼,叹了口气。
自从到了襄阳,和蔡琰最谈得来的就是马芸。马芸这位州牧夫人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常常会有惊人的言论,令蔡琰这位天才少女佩服得五体投地。
蔡琰已经渐渐接受了马芸的“日心说”、“万有引力”的理论,更是接受了她的妇女解放思想,开始想着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卫仲道现在自然进入不了她的眼界了,周围接触的人里,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刘欣的条件都是最好的,可惜已是名草有主,现在就连卞玉也成了他名正言顺的二夫人。
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单独与刘欣说这一会话儿,蔡琰突然觉得是不是马芸说的缘份到了,谁知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竟然说要去接卫家的人来荆州,你叫她如何不恨!
刘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惹这小姑娘不高兴了,正急急惶惶地去找蔡邕。虽然他知道要说服这个老学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一方面有老婆的交代,另一方面刚才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信口胡言,总得想办法补救才对,只得硬着头皮来到蔡家。
蔡邕平时非常注重养生之道,每天的午休是雷打不动的,今天却非常难得地没有睡午觉。原来,他听说襄阳城里新开了一家专营文房用品的墨香斋,里面出售一种纸叫做“襄纸”,用来写字乃是上上佳品。蔡邕去了七八次,今天终于排上了队,直到中午才买回来二十张。一吃完午饭,他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将襄纸铺在几案上,开始写了起来。
得知刘欣来访,蔡邕颇感意外,慌忙迎了出来。襄阳的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蔡邕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刘欣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只是这襄阳书院迟迟不能建好,蔡邕的内心却是十分焦急,现在刘欣主动上门,蔡邕便想借这个机会再催上一催。
进了厅堂,刘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铺在几案上的“襄纸”,走近一瞧,纸上写得正是那篇《陋室铭》。这篇《陋室铭》是用隶体书写的,字体扁平,工整精巧。
刘欣小时候也学过几年书法,看了这纸上的字,心中赞叹,不愧是大书法家的手笔,一挑大拇指说道:“伯喈先生这字写得太好了,就将这幅书法送与我如何?”
要知道,这可蔡邕亲笔所书,能够留传下来的可没有几张,刘欣是想要来做个传家之宝。
蔡邕似乎有点舍不得,支吾半晌才说道:“主公稍等,待我将这纸裁开,再送与主公。”
原来他不舍不得这幅书法,而是因为他太过性急,整张襄纸没有裁开便在上面写了起来,下面还有一大半是空白的呢。
刘欣暗自好笑,没想到蔡邕这么小气,于是说道:“先生,不就一张纸嘛,有什么宝贵的。”
蔡邕正色道:“主公此言差矣。这可不是普通的纸张,用来书写最适宜不过了,不要说竹简,就是比起上好的布帛来也要强上许多倍。我排了几天的队,才买到这二十张,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刘欣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先生勿需为这纸张发愁,明天我让人送一箱过来,保证让您写个痛快。”
“一箱!”蔡邕被刘欣的话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自己辛苦多日,才弄到这么点,他一开口就是一整箱,顿时不悦起来,说道,“主公哪里来得这么多纸,莫非是利用官职强买来的?这样做有失公允。”
刘欣并不想告诉蔡邕真相,于是收起笑容,说道:“先生误会了,刘某岂是这样的人。不过我手下人多,只不过是多安排些人去排队罢了。一个人买二十张,十个人就是两百张了,多排几天自然这纸张就多了。”
蔡邕这才释然,说道:“那就多谢主公了,这买纸的钱,老朽会照价付与主公。”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哪能收你的钱啊。不过,我倒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商量。”
襄纸的价格昂贵,每张便值五十钱,一箱纸至少有几百张,价值上万了,蔡邕这些时在襄阳虽然也有了一点积蓄,真要他全部拿出来买纸还是有些吃力的。
听到刘欣说不要他的钱,蔡邕赶紧一边卷起几案上的那幅字,一边感激地说道:“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主公是想要这幅字吧,这便送与主公吧。”
刘欣毫不客气地将那幅字接了过来,说道:“我要找你商量的可不是这幅字,而是关于令爱的婚事,希望你能退了卫家这门亲。”
蔡邕顿时变了脸色,说道:“这是蔡某的家事,似乎与主公不相干吧。”
刘欣硬着头皮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卫仲道此人表里不一,品行多有不端,令爱若是嫁给了他,恐怕会害了令爱一辈子,还请先生三思。”
蔡邕一时没了言语,这些日子蔡琰没少在他耳边聒噪,卞玉所说的卫仲道是醉红尘的常客这件事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他虽然对男子出入青楼并不反感,但事关自己的爱女,心底对卫仲道也是颇有微词。
“只是人无信则不立,无义则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卫家的求亲,怎可做那无信无义之人!”蔡邕犹豫再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刘欣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调查卫仲道,难道他对琰儿也有什么企图不成?脱口问道,“主公怎么会想起去调查卫公子?”
第68章 租税改革保
刘欣心道,我可没那闲功夫去调查一个纨绔公子,还不是听老婆说的,要不是老婆逼得紧,谁会来管你的家事啊,嘴上支吾道:“这个说来话长,都是因为我的夫人将令爱当成了好姐妹,关心爱护她,这才让我派人去调查的。”
正在此时,蔡琰也从花园回来了。蔡邕见女儿这副狼狈的模样,惊讶地问道:“琰儿,你这是怎么了?”
蔡琰却先瞥了一眼旁边的刘欣,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爹,我在花园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没有伤到哪里。”
蔡邕早已经发现女儿神情有异,一旁的刘欣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相信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却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对刘欣说道:“主公先请回吧,刚才说的事容我好好想想。”
他下了逐客令,刘欣也不便再留在此处,只得怏怏告辞。
等刘欣离去,蔡邕才又问女儿道:“琰儿,你对为父说实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遇到刘大人了?”
蔡琰没想到父亲连这都能猜出来,神色顿时慌乱起来,说道:“真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和刘大人有什么关系。”
蔡邕冷笑道:“哼,什么没有关系。你知道刘大人刚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蔡琰奇怪道:“他找你有什么事,我哪里知道。”
蔡邕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对蔡琰吼道:“你会不知道?他来找我和你有关,他让我退了卫家这门亲!哼,门都没有!”
蔡琰没想到刘欣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和父亲说退亲的事,不由百感交集,又听蔡邕说起不允退亲,焦急起来,哭泣道:“爹,女儿真的不想嫁给卫仲道。”
蔡夫人在后面听到前厅的争吵声,赶了出来,她知道卞玉说过的情况,自然是站在蔡琰一边的,劝着蔡邕道:“老爷,你先消消气。咱们的女儿还小,她这样的容貌还用担心嫁不出去吗?不想嫁卫家就不嫁嘛。”
蔡邕转过来,冲着夫**声嚷嚷起来:“都是你惯的!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刚才不知道和刘欣在花园里做什么来着,等弄出事来,你后悔都来不及!”他正在气头上,连刘欣的名字都直呼出来了,哪里还顾及蔡琰的感受。
蔡琰急得直跺脚:“爹,你胡说些什么,人家只是在花园里碰巧遇到刘大人,说了几句话而已。”
蔡邕一听,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两个人在花园里见过面,更加怒不可遏:“说几句话?说几句话会把身上弄成这样吗?他刘欣是个州牧又如何,就可以对我女儿用强吗?”
蔡琰又羞又急,带着哭腔说道:“爹,我真的是摔了一跤,这和刘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信,你不信我就死给你看。”
蔡夫人慌了神,赶紧抱住女儿,对蔡邕道:“老爷,你这样说不是坏了琰儿的名声么,而且我看刘大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蔡邕对蔡琰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不说了。还不快进去换身衣裳,以后不许出这院门!”
刘欣这次的任务以失败而告终,并且害得蔡琰从此被软禁在家中,连去花园游玩的资格也被剥夺了。不过,刘欣很快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只将这当作是炎炎夏日中的一个小插曲,因为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虽然刘欣的手下已经积聚了一批文武人才,但无论在军队建设还是城市建设方面,刘欣都引进了不少现代知识,许多制度已经与汉代的体制有较大变化了,令这些手下有点无所适从,需要刘欣为他们做进一步讲解。其实,刘欣自己对这些知识也只是知道一些大概,具体该怎样做他也不是太清楚,至于能不能与这个社会相适应他更不知道了,他的应对方法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探索了。
比如在研究院,造纸术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孔文也得到了刘欣的嘉奖,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而其他一些被召集到院内的能工巧匠们虽然非常眼热,一个个摩拳擦掌,也希望能够做出一些创新发明,从而得到刘欣的赏识,却不知道由何处着手,这就需要刘欣来为他们指明一个方向。
刘欣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要有利于军事。经过反复思考,刘欣给工匠们提出几点建议。
首先一个就是设法提高镔铁的质量。刘欣知道镔铁实际上就是一种钢材,这时候钢的质量还不尽如人意,刘欣也不懂得如何炼钢,但还是将这个作为第一件提了出来,他相信以汉民族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会炼出令人满意的钢材出来。
第二个便是制造复合弓的想法。弓弩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远程武器,在作战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刘欣曾经看过一部介绍复合弓制造的短片,依稀记得一些大致内容,但具体到如何制造出射程更运,精度更高,威力更大的弓来,就要靠这些工匠们自己的努力了。
第三个就比较简单了,那就马镫。这时候的骑兵还没有使用上马镫,对于主要是农民出身的荆州士兵来说,训练出一名合格的骑兵需要花费相当大的力气。有了马镫,就可以使战马更容易驾驭,人马连为一体,骑兵们的双手就可以解放出来,在飞驰的马背上可以方便地且骑且射,完成左劈右砍的军事动作,骑兵的训练周期也会大大缩短。
除了大力开发这些军用物品,刘欣也对一些民用物品的研究提出了建议。比如,随着襄纸的成功量产,镇纸这种新的文房用品就可以出世了,而纸做成的折扇也必然会成为文人喜爱的物品。刘欣甚至开始想像着将来诸葛亮手中不再拿着一把羽扇,而是一把折扇,羽扇纶巾从此不会出现了。至于他在河间时就让木匠打造过的桌椅,在荆州这样潮湿的南方地区就更加实用了。
为了提高士兵们训练的积极性,刘欣还引进了军衔的概念,将士兵的军衔分为列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军士长六级,级别越高得到的军饷越多。
为了强化对各郡的控制,刘欣还采纳了马芸的意见,进一步加强了户籍的管理。过去许多士族大户家的婢女奴仆都没有进行户籍登记,现在刘欣都强制要求凡有嫁娶、生养、去世的,以及人口买卖的,都要及时到当地官府进行变更登记,逾期就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这么多事情同时开展,需要的金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有收复南阳时,从黄巾手中缴获的六十多亿财物,刘欣仍然感到有些吃力,他动起了税收的脑筋。
关于税收,刘欣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汉代的税收其实并不算高,曾经只是三十税一,现在增加到了十五税一,但是算起来连一成都不到,可是老百姓仍然非常贫穷,生活无比艰难。
几经了解,刘欣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妙。那就是,土地大量被士族地主兼并,农民被迫依附于这些士族地主,而这些士族地主又都在朝野任职,掌握着绝对的话说权。他们制定的政策便是低税率高租金,农民的收成绝大部分都交给了士族地主,自己剩下的便少得可怜,好年成养家糊口都十分困难,一旦遇到灾年,就只有卖身为奴了。这也是为什么张角能够在各地一呼百应的主要原因。
刘欣果断地进行了改革,强制规定了新的租税比例,田租最高只允许四成五,税收为一成,不再征收人头税、户税。这个政策大大损害了士族地主的利益,渐渐地传出了许多反对的声音。但刘欣不为所动,他知道,现在是在荆州实行新政策的最好时机。
刘欣控制下的荆襄四郡,南阳、南乡的士族地主已经名存实亡,土地基本上都控制在刘欣的手里,这条政策的推行对广大农民来说还是有利的,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力。
在襄阳郡,过去的四大家族,陈家已经被查抄,土地落到了刘欣的手里,蒯、蔡两家已经主动投靠了刘欣,自然不便出面反对。王家以经商为主,地租的减少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相反,百姓手中的钱多了,他们的生意就会更好,所以他们是支持刘欣这项改革的。其他的小家族小地主都看这三家的脸色行事,都不敢掀起什么风Lang。
唯一有阻力的便是长沙郡。长沙有苏、宋两大家族,掌握了全郡八成以上的土地,他们的损失最大。令人意外的是,这两家都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没有出来闹事。倒是许多小家族,聚集起来冲击郡衙,旋即遭到了田丰、许褚的血腥镇压,杀了许多人,抄了许多家,才将这股风Lang扑了下去。
刘欣知道三国时曹操对士族打压得十分厉害,后来司马家族便利用士族对曹氏的怨恨,依靠这些士族的力量篡夺了政权。刘欣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的,所以他对待士族的态度比曹操更加坚决,对于敢于冒头的士族,刘欣的政策不是打压,而是直接打杀!
见自己政策得以强行贯彻了下去,刘欣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坐下来听取沮授的汇报。
沮授这段时间花了很大的精力,将秘谍组织的框架搭建了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点,已经开始正式运作。他对刘欣说道:“主公,我给这支秘谍取了个名字,叫风影。主公您觉得如何?”
刘欣非常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沮授一本正经地说道:“风无味无形,却又无孔不入,而影子却是看得见,摸不着,正符合秘谍的特征,所以取名风影。”
刘欣沉吟道:“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个名字不太响亮。风也好,影也好,意思都差不多,我看要改一改。”
第69章 幻影秘谍
刘欣顿了顿,说道:“我看还是叫幻影好了。”
沮授见刘欣已经决定下来,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只个代号而已,便将话题转到具体工作上来,说道:“那我就将幻影最近所做的事向主公汇报一二。”
原来,沮授也不知道这个秘谍组织要重点开展哪方面的工作,现在整个大汉朝最大的事莫过于清剿黄巾贼寇了,沮授便也将幻影的工作重心移到了这个方向。
沮授继续说道:“目前,朝廷清剿的重点显然是放在了颍川方面。但黄巾波才、孙夏合兵为一,经过数月激战,这些贼党的战力已有了较大的提高,朱儁、皇甫嵩久战不能取胜。朝廷又任命了曹操为待郞,率军增援。”
“曹操?”刘欣想起他调戏马芸的一幕,心中不由起了些怒火,转令想到卞玉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这才平静下来,说道,“恩,你继续说。”
沮授又说道:“又有一位下邳义士孙坚,召募乡勇,前往颍川投入朱儁军中。目前,官军威势大盛,颍川黄巾恐怕不能持久了。”
对于曹操、孙坚的出现,刘欣并不感到意外,这些和原先的历史没有多大出入,只是由于自己闪电出击,南阳黄巾瞬间灰飞烟灭,才使得颍川黄巾的力量得以加强,与官军周旋至今。
沮授继续说道:“由于朝廷的重点放在颍川,冀州方向兵力较少,无论卢植还是董卓都多次败于张角之手,冀州的形势不容乐观。”
他本是冀州人,对发生在家乡的黄巾暴乱尤其担忧。
刘欣心里明白,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了,要不了多久,张角就会病死了,到时候攻守易势,黄巾起义很快就要被镇压下去了,他不由想起《三国演义》开篇写到的桃园结义来,问道:“公与,幻影的人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刘备的?”
沮授想了想说道:“似乎有这样一个人,他好像是卢植的学生,召募了几十个人去帮助卢植。此人武艺倒也平常,只是他身边有一个红脸大汉,武艺高强。冀州黄巾首领管亥、程远志都是死在这个大汉的手上。董卓接掌兵权以后,刘备已经不知去向。”
刘欣暗暗思忖,这个红脸的自然是关羽了,自己弄走了张飞,刘备竟然还能将他收入麾下,这个大耳贼还真是不简单啊,难怪曹操视他为敌手,只是不知道曹操将来会怎么评价我呢?
沮授建议道:“主公,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兵相助朱儁、皇甫嵩,清剿颍川黄巾,这样可以打通北上的道路,将墨香斋开到洛阳去。”
这时日子,墨香斋已经开遍了荆襄九郡,并逐步向扬、徐二州发展。出入墨香斋的都是些士族上流人物,被他们探听到许多消息,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仔细分析。不过,作为襄纸的独家经营者,加上研究院新开发出的一些新式文房用品,墨香斋的收益倒是与日俱增,沮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墨香斋推向全国了。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公与,没有朝廷的命令,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出兵的好。放心吧,据我看来,黄巾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到不了年底,情况就会大变。今后,幻影调查的重点要放在曹操、刘备、孙坚这三个人身上,要详细了解这三个人和他们的手下的情况,包括家庭成员、个人喜好、技能特长都要了解,越详细越好。”
沮授并不明白刘欣为什么对这三个人如此看重,他们不过是些小角色而已,值得他花这么大力气吗?但沮授有个好处,就是只要是刘欣决定下来的命令,他就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不会去讨价还价。
这时,一名虎卫亲兵走了进来,递给刘欣一封信,这是南乡张郃刚刚让人送过来的。
刘欣心头一紧,急忙打开看起来,突然笑了起来,对沮授说道:“公与,随我去王家一趟。”
王振开始组织商队去南阳、南乡二郡的时候还不是太心甘情愿的,在大赚了一笔之后,现在不用刘欣说,他也安安心心地做起了生意。于是王嫣便一直留在章陵,经营王家在南乡的生意。
王嫣和张郃本来互相看不太顺眼的。王嫣嫌张郃话太少,架子很大,尤其是在去南乡的途中,他竟然用王嫣的商队来做诱饵,为这事,王嫣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张郃没有办法。张郃却因为王嫣提议杀掉那些投降的黄巾余党,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心肠太狠,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王嫣既然要在南乡做生意,就少不了要与官府打交道,南乡太守张郃那里她是三天两头要去跑的。张郃要重建南乡郡,也离不开这些商人的支持。一来二去,交道打多了,两个人自然熟络起来,原来的隔阂渐渐消失不见了,对彼此的看法也慢慢发生的改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互相有了些好感。
本来二人时常见面,感情慢慢发展,倒也不用着急。谁知王嫣的二哥王恽在南阳多日,非常看好徐晃,几次写信给父亲,说了徐晃的许多好话。王家现在是襄阳的第三大家族,王振也一直想找一个稳固的靠山,他已经悄悄打听过了,刘欣现在只有一妻一妾,凭自己的女儿的姿色,嫁给他做个妾还是很有希望的,只是始终没找到机会开口。现在王恽提出将女儿嫁给徐晃,王振倒有些动心了,毕竟徐晃现在是南阳太守,女儿嫁给他就是太守夫人了,而且徐晃还是刘欣的二弟。于是,王振便修书一封,让王嫣尽快赶回襄阳。
王嫣拿到父亲的书信,见信中有让自己嫁人的意思,不由急了,来找张郃商量。张郃知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这边倒不用担心什么,但王振若是将女儿许配了别的什么人家,却有些难办,思来想去,只得写了封书信,请刘欣帮忙去王家提亲。
沮授得知原委,也不禁哈哈大笑道:“主公,看来,我们马上有喜酒可以吃了。”
刘欣说道:“公与,这些礼仪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这件事你要多出些力。事不宜迟,我先去王家,你准备好礼品和应用之物,随后赶来。”
信送到刘欣手上时,王嫣也已经回到了襄阳,正在家中与王振为了这事怄气,不管王振说什么,王嫣就是不同意嫁给徐晃。此时,仆人来报,说荆州牧刘大人亲自登门来访。
王振一听说刘欣来了,慌忙迎了出来:“大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下边人吩咐一声就是了。”
刘欣满脸笑容,冲着王振拱手道:“恭喜恭喜啊。王员外,听说你有一女,生得美貌端庄,刘某今日前来,就是向您提亲来了。”
王振闻言,大喜过望,早将徐晃扔到了脑后,说道:“哎呀,大人若是看得上小女,叫人来说一声就好了,小人这就安排车轿,将小女送到府上。”
刘欣先是一愣,忽然笑道:“员外误会了,刘某此来是帮我兄弟来提亲的,我这兄弟文武全才,现为一郡太守,绝不会辱没了令爱。”
这时,沮授也赶了过来,接过话茬说道:“员外,有主公和我亲自做媒,这门亲事,你可不能推托了啊。”
王振大感意外,原来是徐晃先找了刘欣来说媒了,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既是大人的兄弟,小人那也是高攀了。不瞒大人,小人刚刚还在为了此事劝说小女,准备将她许配给您那位兄弟。”
在王振给女儿的信中并没有提到要将她嫁给谁,所以刚开始王嫣、张郃都不知道有徐晃这档子事在里面,刘欣就更不知道了,这下就奇怪了,按理说张郃和王嫣应该是情投意合才对,怎么还要劝说,于是说道:“员外,此事怎可用强,何不请出令爱,让刘某当面问问她的意思。”
王嫣一听刘欣叫她出去,便明白了三分,他一定是收到张郃的信了,于是满心欢喜地走了出来,朝刘欣道了个万福:“民女见过刘大人。”
刘欣说道:“姑娘不必多礼。我来问你,你可愿意嫁与我的兄弟。”
王嫣他听张郃说过七兄弟聚义的故事,现在知道徐晃的事了,瞄了一眼站在刘欣身边的典韦,狡黠地一笑,说道:“听闻大人有六位好兄弟,这边一位想必也是大人的兄弟吧,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哪一位?”
典韦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却不以为意,说道:“典韦自知长得丑,姑娘当然是看不上我的,可不许拿我取笑。我大哥此来是帮四哥提亲的,姑娘答不答应,爽快点,就一句话的事,我大哥忙得很,你可不能耽搁我大哥的功夫。”
王嫣是知道张郃排行老四的,被他一说,反倒害起羞来,俏脸一红,低了头两手捏弄着衣角,只是不说话。
刘欣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假意说道:“姑娘既是不愿意,刘某可不敢勉强,这就告辞。”
王嫣急了,慌忙道:“别,我答应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唯有王振一脸愕然,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第70章 双喜临门
王嫣红着脸说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我当然不会答应了。”
王振奇怪道:“那为什么刘大人一说你就答应了。”
王嫣娇嗔道:“爹,你别问了。反正刘大人说的人和你说的不一样人。”
王振更加不解了,追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刘欣听得莫名其妙,他今天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张郃做媒的,自然没功夫在这里听他们父女两个绕口令,赶紧打断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打哑谜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王员外,你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王振忙不叠地道:“没意见,没意见。”
刘欣这才转身对沮授说道:“公与先生,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郃的这门亲事没费什么力气,就这样定下来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刘欣注意到典韦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这才想起典韦的年龄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自己平时对这些兄弟还真是不够关心,在这一点上确实比不上人家刘备。刘备那是食则同桌,寝则同席。不过,话说回来,刘欣可不会愿意像刘备那样伴着两个大男人睡觉,他宁愿搂在怀里的是香喷喷的美人儿,即使是陌生的美人儿也行啊。
想到这里,刘欣不由的又看了典韦一眼,说道:“恶来,你有没有看中哪家的姑娘,告诉我,我帮你说媒去。”
典韦讪笑道:“大哥莫取笑了,就我这长相,谁家的姑娘见了会喜欢。”
刘欣心想,莫不是刚才受了王嫣的刺激了,当即一拍胸脯,说道:“恶来,管她喜不喜欢,只要你看上了,我看谁敢不嫁。”
典韦一听,愣住了,那我不是强抢民女了,这可不成,慌忙说道:“大哥,还是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啊。”
刘欣没想到典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恶来,你能这样想,不愁找不到好媳妇!”
刘欣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多少还是对他的姻缘有些担心的,也不知道历史上他的媳妇是谁,不要因为跟了自己,弄得他打一辈子光棍,那可就有些对不起他了。徐晃、典韦这几个都是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人,看来以后要多关心关心他们才行。
想到身边人,刘欣突然记起马芸、卞玉两个人最近好像都不喜油腻,偶尔还会想吐,不会都怀上了吧,那不是双喜临门了。刘欣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自从确立了争霸的目标,好像对家人的关心就少了,这和自己的初衷变化太大了,还得多花点时间好好陪陪家人才行。
刘欣现在并不担心她们两个生孩子会发生什么意外。不仅是因为有了张机的缘故,更在于刘欣对这方面比较重视,让张机从那些难民中挑选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妇女进行了专门培训,马芸还在其中加进去一些现代医学知识,这些人虽然只是接生婆,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专业的妇产科医护人员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妇女因为生产而带来的生命危险,又可以提高新生儿的成活率,从而有利于人口的增长。
虽然刘欣已经不用再为老婆怀孕的事担忧了,却不代表别人就不会为他担忧,马芸、卞玉正为一件事犯愁呢。
出身青楼的卞玉,其实是知道一些古老的避孕方法的,但她受男尊女卑的思想影响太深,既然从了良,嫁了刘欣,她就一心一意地想要相夫教子了。在她看来,替刘欣生儿育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自然不会去使用什么避孕的手段。至于马芸,则根本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孕。于是在刘欣的辛苦耕耘下,两个人一先一后,都已经珠胎暗结了。
本来,这是一件喜事,她们应该高兴才是,偏偏她们两人都知道刘欣的身体是有那个“怪毛病”的,这样一来就有大麻烦了。虽然怀孕初期还是可以同房的,但却不宜过度,而对刘欣来说,如果长期得不到宣泄,可就有生命危险了。其实马芸和卞玉并不知道刘欣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奥秘,他现在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们两个担忧不过是多余的。
卞玉愁眉苦脸地对马芸说道:“姐姐,你看这个事该怎么办才好?”
马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除了再多几个姐妹,也没有其它办法好想。其实,我原来就有意让他收了巧儿,他却总是推托巧儿年纪太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卞玉想了想,说道:“姐姐,我倒是有个人选。”
马芸赶紧问道:“哦,快说来我听听。”
卞玉说道:“姐姐,你看邹嫂如何?邹嫂来到府里已经有五个月了吧,府里的家务我们姐妹很少操心,全赖她操持着,仔细想想,这府里还真少不了她。”
马芸陷入了沉思,穿越过来已经两年了,虽然这里的社会制度、科学技术都还相当落后,但自然环境还是不错的,她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如果在过去,家务活方面,她可以请月嫂,请钟点工,但这里不行。无论巧儿、朱氏还是莺儿,和州牧府的关系,实际上都是一种人身依附关系。她们虽然不愁吃,不愁穿,每个月甚至还能拿到一点工钱,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身自由。
马芸就曾经考虑过巧儿的未来,巧儿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放她出去显然不合适,但她的年纪也一天天大起来了,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她做个通房丫头。刘欣也已经基本同意了她的想法,只是觉着巧儿年纪太小,想等几年再说。
至于朱氏,马芸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虽然她已经有了一个七岁的女儿,实际上也只比马芸大了一岁,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也是有她的生理需求的,总不能就这样让她在自己家中孤独终老吧。
卞玉见马芸没有吭声,继续说道:“姐姐,邹嫂还年轻,相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选,老爷应该能够看得上吧。”
马芸也知道这时候的人们对守节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改嫁的女人很多,如果提出来,估计朱氏是不会拒绝的,只是不知道刘欣是什么想法,于是说道:“妹妹,今天晚上老爷到你房里时,你探探他的口风。我去问问邹嫂,看她愿不愿意。”
朱氏正在房中做着针线活儿,刘欣这个小院中人并不多,包括她的女儿和小刘裕在内,也就八口人,这八个人穿的衣服都是由朱氏裁剪缝制的。
听了马芸的话,朱氏粉白的瓜子脸儿涨得通红,娇艳欲滴,她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默然不语。朱氏本来也是嫁在了殷实人家,她知道,家里的那些婢女,但凡稍稍有点姿色的,又有哪一个没被她的丈夫碰过呢。自己生得花容月貌,在作出托身富家为奴的决定那一刻,朱氏就没想过要保住身子的清白,只要能让女儿平安,她就心满意足了。
朱氏来到州牧府后,刘欣、马芸对她都是以礼相待,刘欣更是从来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朱氏有时也会想到,若是当初进了陈家,也不知道被陈杰那个干枯的小老头糟蹋多少回了,左右是失身,她自然宁愿这个人是刘欣。朱氏设想过好多种情况,甚至想到过刘欣会不会在酒后借醉强行占有自己,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由夫人提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马芸。
马芸因为担忧刘欣的身体,关心则乱,丝毫没有想过朱氏虽然是个奴婢,却也是个女人,你作为家中的女主人,问她这样的事,她如何回答。不过,马芸也考虑过朱氏不愿意的情况,她还想了应对之策。
马芸现在见朱氏沉默不语,于是说道:“邹嫂,只要你从了老爷,我和老爷便当邹蕊是亲女儿一般看待,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太大了,朱氏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轻咬红唇,点了点头。马芸终于放下半个心来,就看刘欣答不答应了。
刘欣前脚回到府里,沮授后脚就赶了过来。提亲的事自然毫无悬念,只是沮授带回来一个让刘欣意外的消息,原来王振起先中意的人竟然是徐晃。虽然沮授只是将这件事当着笑话讲给刘欣听,但刘欣的心里却不能平静了。
首先,刘欣还不明白徐晃的态度,张郃也好,徐晃也好,不仅都是他的兄弟,更是他倚为臂膀的大将。刘欣将来要争一争天下,这两个人应该会发挥很大的作用,他需要想出一个比较恰当的方法向徐晃作个解释,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兄弟间的感情。偏偏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情在历史上还多次发生过,他本人就是因为马芸而彻底摒弃了投靠曹操的想法。刘欣不觉有些头疼。其实,他不知道,徐晃本人根本就没听说过王家要将女儿嫁给他这件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刘欣发现,王家其实并不在乎王嫣是嫁给徐晃还是嫁给张郃,如果王嫣直接告诉她父亲,自己要嫁的人是南乡太守张郃的话,王振恐怕不会有任何刁难。刘欣不由暗生警惕。
第71章 夜晚奇遇
刘欣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直觉告诉他,王振绝不是简单的趋炎附势,那么他到底图什么呢?可以肯定地说,王嫣不仅长得漂亮,人也不错,还很能干,是个靠谱的好姑娘,王家又是财大气粗,根本不用担心会嫁不出去。但是王振却总是盯住自己身边的人不放,刘欣突然明白了,王振想要的不是仅仅攀上自己这棵大树,他想要的是特权!
这个时代人们还停留在刑不上大夫的思想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没有得到人们的广泛认同,更不要讲什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刘欣有心去改变这种状况,但他还没有立法权的,前段时间他强制推行新租税,就像做了一次实验,结果却引来了许多士族的强烈反弹,也许现在已经有人上告到皇帝那里了。
真正轮到刘欣在荆州说了算的时候,那要等到刘宏归天以后,至少还有四年多的时间,想到这里,刘欣忍不住仰天长叹。
刘欣现在家有娇妻美妾,生活自然惬意十分。奇怪的是,这几天到了晚上,马芸、卞玉总是轮流在他有意无意地提起巧儿和朱氏,不过,刘欣还沉浸在妻妾同时有孕的喜悦中,丝毫没在意她们说这些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马芸、卞玉两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这天晚上,刘欣处理完一些公文,回到房中,却见房内黑灯瞎火的,不由奇怪道:“老婆,今天怎么不点灯?”
只听床榻方向传来马芸的声音:“今天眼睛不知怎么了,有点怕光。”
刘欣担心地问道:“怕光?有没有去找张先生看看?”
马芸说道:“看过了,先生叫晚上不要点灯。”
刘欣放下心来,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噢,不点就不点吧。天太黑,看不清楚,你往里面挪一挪,不要一不小心碰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床上传来几声轻响,似乎有个影子向里面动了动,刘欣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马芸的小腹,用他的话说是和即将出世的儿子进行交流。其实马芸怀孕才一个月,哪里能感觉到什么。
刘欣只觉得触手之处一片柔滑,她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便知道她今晚没有穿衣服,不由来了兴致,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什么羞啊。”
刘欣一边说着,手便顺着柔软的腹部向上抚摸过去,握住了那两团软肉,不由“咦”的一声,道:“老婆,才一天不见,你这里似乎大了些,是不是去做过丰胸手术了?”
马芸突然幽怨地说道:“你废什么话,今晚便宜你了。”
这声音却是从床后传来的,刘欣吃了一惊,慌忙从床上蹦了下来,问道:“老婆,你在哪里?这床上的是谁?”
床后的阴影里果然走出一个人来,来到刘欣身后,叹口气说道:“唉,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下床做什么。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听这声音正是马芸,没等刘欣反应过来,只觉得黑影一晃,马芸早出了房门。就在房门打开的刹那间,刘欣瞥见床上躺着一个白花花的身子。
刘欣此时已经被挑起了**,正进退两难,一狠心,摸索着取了火石,点亮了那盏油灯。
灯光亮起,床上传来“啊”的一声。刘欣扭头看时,只见床上那人脸转向了床里,雪白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光滑的背脊上,这种姿势下,那浑圆的臀部显得更加丰满挺翘,看身段儿却不像是巧儿。
刘欣只觉得喉咙一干,似乎要冒出火来,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快步走了过去,一只大手便抚上了那两片丰臀。在刘欣的抚摸下,那人身子扭了两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欣伸过另一只手,扳着那人的肩头,那人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刘欣力大,无奈地转过身来。
只见一张粉白的俏脸,透着诱人的红晕,细眉弯弯,凤目含情,冲着刘欣羞涩地一笑,顿时媚态横生,艳丽无双,却是朱氏!刘欣再也按捺不住,跨上身去,自是一夜欢娱。
刘欣在这里快活,却不知道他定下的政策不仅影响到了襄阳等四郡,就连目前还不在他实际控制之下的其它五郡,也因此受到了很大影响,尤其是南郡。
现在要说荆州有谁最郁闷,那这个人就是南郡太守贝羽了。刘欣设立襄阳郡,一下子从南郡划走了三分之一的县,就连襄阳县原本也应该是在他的管辖之下。这还不算,刘欣强制实行的新租税对南郡的管理也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毕竟南郡和襄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郡的许多百姓都有亲戚在襄阳,襄阳实行的政策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南郡。
农民们要求减租的呼声持续高涨,而贝羽之所以能够在南郡立足,始终不肯归附刘欣,最大的依仗就是南郡大大小小的士族地主们,他对这些农民所能做得只是弹压、弹压、再弹压。
贝羽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便是长沙最大的士族地主苏代,与贝羽也是旧相识。
苏代笑吟吟地看着贝羽:“贝老哥,咱们是多年故交,听闻您最近过得不太顺心,小弟特来探望。”
贝羽心头一凛,仍然故作平静地说道:“苏老弟,我身为太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整个南郡数十万军民,哪个不归我管,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老弟你多虑了。”
苏代哈哈大笑:“贝老哥,在兄弟面前就不要再说假话了。实话对老哥说吧,小弟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贝羽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些名堂来了,精神一振,问道:“老弟家大业大,难道也碰上了什么难事?”
苏代也收起笑容,说道:“咱们也不需要再打什么哑谜了,我碰到的难事和老哥碰上的是一回事,还不都是刘欣这个家伙闹的。不知老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苏代说到这里,紧紧盯着贝羽,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然而,老奸巨滑的贝羽面沉似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苏代无奈地转过头去,却听贝羽淡淡地说道:“刘欣虽然当了荆州牧,却还没能管到我南郡来,与我有何相干?”
苏代见他仍然死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算我白来了,老哥你慢慢去对付那些泥腿子吧,小弟这就告辞。”
贝羽知道瞒不住他,赶紧拦住说道:“老弟何需着急,我已经写好了奏章弹劾刘欣,只是目前道路未通,尚不能上达天听,等朝廷剿灭了颍川黄巾,我自然要参他一本。”
苏代冷笑道:“等朝廷剿灭那些乱党,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老哥,要我说,求人不如求己,咱们给他来个……”说着,做了个砍杀的手势。
贝羽吃了一惊,说道:“老弟,刘欣毕竟是我的上官,这样做可是灭门之罪啊!”
苏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老哥,你要认清形势,不这样做,那些泥腿子迟早要起来造反的。实话对你说了吧,前段时间长沙的那些人起来闹事,就是我在后面煽动的。只是没想到啊,田丰手下那个姓许的太厉害了,十多个人围攻他,眨眼功夫便都被他杀了。现在这十多个家族的老小还被田丰关在长沙的大牢里,我是真担心,他会不会哪天查到我的头上。左右是个死,我已经准备放手一搏了。”
贝羽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老弟连这些都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苏代一脸郑重地说道:“贝老哥,你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难道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吗?实说吧,我一个人的力量不是刘欣的对手,你南郡的实力也比不上刘欣,我们两个加起来还不是他的对手。”
苏代顿了顿,又说道:“我要反刘欣不仅是为了他减租的事。张机其实是被我挤出长沙的,如果没有刘欣,我已经是长沙太守了。旧恨又添新仇,不管他多强大,我都要试上一试。”
贝羽也严肃起来,说道:“既然不是他的对手,那又何必与他硬碰硬呢。我确实在扩充军队,那是为了防止刘欣找什么借口,前来攻打南郡,我这是为了自保。我看,还是等个机会上奏朝廷的为好。”
苏代突然附到贝羽耳边,小声说道:“老哥,现在机会来了。我打听到,刘欣的结义兄弟张郃不久将要成亲,到时候肯定要大摆宴席,长沙的田丰、许褚也一定会回到襄阳出席。我与老哥联手,趁此良机,做了他们一伙人,再将罪责都推到南阳黄巾乱党身上。到时候老哥便做这荆州牧,小弟在老哥手下当个长沙太守,岂不皆大欢喜。”
刘欣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算计他,他已经知道了马芸为什么会安排朱氏这一出戏了。感动之余,他也在为要不要将自己身体已经没有问题这件事向马芸坦白而犯愁。
第72章 恨铁不成钢
刘欣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服从马芸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了,他并没有完全告诉她真相,如果马芸知道他的身体是因为练了那种打坐功夫才导致这样的话,一定会把他当成邪教分子给处理了。刘欣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经过张机的检查,现在身体已经无碍,不需要再通过那个途径来治疗了,结果自然惹来马芸的粉拳在他身上一顿猛捶。
刘欣虽然痛得龇牙咧嘴,心里却欢喜无限,毕竟朱氏已经是他的女人,她的本名叫朱倩,从此与邹家再无关系了。邹蕊也改了姓氏,成了刘欣的继女。刘欣现在想起那一夜销魂,心里还痒丝丝的。马芸是家里的女主人,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卞玉也一心要做个贤妻良母,不肯由着他胡来。只有朱倩并没有因为成了他的女人而自抬身份,始终当自己是一名普通婢女,不仅依旧辛苦操持着府里的家务,对刘欣更是百般顺从,像吹玉箫、后庭花这些花样儿,全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襄阳城的建设进展相当顺利,城墙已经大部分完工了。不仅城墙的建筑需要大量的砖石,城里新建的那些官员府邸、研究院、书院,为了预防火灾,也大量减少了木料的使用,而代之以青砖细瓦的结构。历史上砖石建筑真正得到大发展要到宋朝,但刘欣的到来使这一切都提前了。制砖需要大量取土,于是从护城河中挖出来的大量土方就派上了用场,护城河也随之不断拓宽,已经和刘欣后世见过的襄阳城护城河差不多宽了,最宽处已经达到了二百米。
最先竣工的是分给张郃的那座府邸,研究院、书院、医学院也已经接近完工了,还剩下一些扫尾工作,至于其他人的府邸,仍需要再等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不仅襄阳城的扩建一切顺利,而且今年的荆州又是一个丰收年,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年秋天的收成百姓自己可以得到四成五,这在过去是从来不敢想像的。不仅如此,州牧大人还增设官仓,按照每石五十钱的价格敞开收购秋粮。因为汉时的粮价波动比较大,最便宜的时候每石才卖五钱,最贵的时候却卖到一百钱一石。这样一来,原以为因为丰收而造成的粮价大跌的情况就得到了避免,老百姓的收入是实实在在地增加了。
沮授负责着荆州的财政,他向刘欣汇报时高兴得合不拢嘴。本来,这么多工程同时上马,钱象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从黄巾手里缴获的六十亿钱已经用掉了一半。现在好了,南阳、南乡二郡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官府的手里,农民实际上都是向官府租种而已,官府可以得到收成的五成五。在襄阳、长沙二郡,官府掌握的土地虽然不算多,但税收却增加了近一倍,今年这四郡秋天的税收比去年整个荆州一年的税收还要多得多。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沮授得意地说道:“主公,不仅如此,现在前往洛阳的道路不通,今年的税收还可以不用上交朝廷了。”
刘欣看着一脸兴奋的沮授,忍俊不禁:“公与,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上交朝廷的那部分钱是不能少的,你好好测算一下,做好准备。”
沮授惊讶道:“主公,去年北方大旱,许多郡县就没有上交税收,就是偶有几个交税的也大打折扣,只有我们河间是交足了的。而且今年就算我们想交,这路也不通啊。”
刘欣正色说道:“公与,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了,该我们交的税还是要交的,不过我们只交这四郡的,其它五郡由他们自己解决。至于道路,你不用担心,我估计最快再有两个月,朝廷清剿黄巾的战斗就该结束了。”
沮授更惊讶了,问道:“主公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据幻影刺探到的情报,官军与黄巾仍相持不下,并且多有败绩,胜负难以预料啊。”
刘欣当然不能告诉他,那是因为张角马上就要病死了,只得岔开话题道:“公与,这些到时候自有分晓,你做好准备就是了。对了,幻影最近还了解到些什么情况?”
沮授的脸上神色凝重起来,说道:“回主公,属下正要汇报此事。最近,长沙的幻影小队,发现苏家的人活动异常,常有江湖亡命出入,而且苏家的家主苏代这个月已经秘密去了四次江陵。”
“苏家?江陵?”刘欣对长沙的情况并不了解,他对这个时代的资料主要来源于《三国演义》和一些三国类的游戏,而这些里面并没有提到过苏代这个人。当然了,刘欣也明白,不要说演义了,就是史书上有许多记载都是错误的,没有提到过很正常,像褚贡、贝羽、秦颉这些人就都没有提到过。
沮授见刘欣沉思不语,继续解释道:“苏家是长沙第一大士族,苏代本人一直想谋取长沙太守一职,而江陵则是南郡太守贝羽的治所。我已经派人去了江陵打听,传回来的消息称,南郡的军马多了许多,现在已经接近两万人。一个小小的南郡,离着黄巾又远,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兵马?而且朝廷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这里面耐人寻味。”
刘欣点点头,说道:“公与,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两个人要给我盯紧了,长沙的其它大家族也要盯紧些。长沙是我们在江南唯一的支点,不容有失,看样子那里的力量还要加强。”
幻影的力量现在还很弱小,能够发现这些端倪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最近墨香斋的生意一直不错,赚的钱大多已经都被沮授投入到幻影中去了,但是幻影要成长为一支合格的秘谍组织,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刘欣对幻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决定在襄阳城郊为幻影建一座秘密训练基地,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刘欣操心,沮授会把一切办的妥妥贴贴。
苏代再一次悄悄来到了江陵城的南郡太守府,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个影子一闪而过。
贝羽亲切地将苏代迎进了书房,满脸堆笑地问道:“老弟,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代信心满满地说道:“长沙四门都安排了我的人,只要时机一到,咱们里应外合,长沙城唾手可得。”
贝羽笑道:“那我就先恭喜老弟了,这长沙太守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到时候我会派出一万精兵,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事情成功的关键是能不能顺利除掉刘欣,老弟你还得亲自走一趟才好。”
苏代疑惑地看着贝羽,问道:“要想除掉刘欣,只能暗中下手,最好的机会便是在张郃的喜宴上,我似乎没有什么机会吧,这个还得靠老哥你啊。”
贝羽仍旧一脸笑意,说道:“喜宴上的事我已经有了安排,若想要除掉刘欣,无外乎两种手段,下毒和行刺。但是为了防止万一,还需要老弟和我同时出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刘欣不喜饮酒,但他来到襄阳半年多的功夫,就接连纳了两个小妾,显然是个好色之徒,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苏代若有所悟在说道:“只要他有所好,要想接近他却也不难,等我回到长沙,就挑选几个美人儿送给刘欣,他若真的好色,必定欣然接纳,待我为上宾,这里面就好做文章了。”
贝羽点点头说道:“我这里也准备好了几个绝色舞姬,都是从小在我府里长大的,极其忠心,我已经让人送到襄阳去了。你也尽快着手准备,就定在张郃成亲那天晚上发动。”
苏代心领神会,匆匆离开了书房。他刚走,屏风后面便闪出两个年轻人,来到贝羽面前,说道:“父亲莫非真要帮这个苏代打下长沙?”
原来他们是贝羽的两个儿子,一个叫贝威,一个叫贝猛。
贝羽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他也想当上长沙太守,做梦去吧。贝猛,到时候你带五千人马去长沙,把为父的宝刀也带过去,贝威留守江陵。”
贝猛一听,不解地问道:“父亲,不是说好带一万人马去打长沙吗?”
贝威听说贝羽将宝刀给了弟弟,心中有些不快,不等贝羽回答,趁机说道:“二弟,这是父亲骗那个苏代的,到时候田丰、许褚一定会回襄阳赴宴,长沙群龙无首,又有苏代的人做内应,何需那么多人马。父亲,保险起见,还是让我去长沙吧。”
贝猛听了兄长的话,变了脸色。
贝羽见他兄弟二人不和,沉声说道:“你们不要争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辛辛苦苦想夺下这些地盘,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你们要精诚团结才行!贝猛,你记住了,让你去长沙,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平叛的!到时候,我也会亲自率领一万人马去襄阳平叛。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贝威、贝猛互相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贝羽无奈地看着两个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第73章 与众不同
“平时早就跟你们说过,叫你们多读点书,怎么就是不听呢!”贝羽指了指贝威,又指了指贝猛,气不打一处来,“刘欣是朝廷命官,职位还高于我,我去杀他,那就是造反!造反懂不懂?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贝威、贝猛面面相觑:“那我们还去干什么?”
贝羽叹了口气,说道:“杀死刘欣的不是我们,而是苏代!我们只要杀死苏代就是帮朝廷平叛了,到时候襄阳、长沙都会名正言顺地落到我们手上。贝猛,你只要占领了长沙城,就立即动手清剿苏代的人马,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贝威仍然有些不解:“父亲将那四个丫头送于刘欣,她们动了手的话,朝廷不会怀疑到我们吗?”
贝羽只得耐心地说道:“送那四个丫头给刘欣的不是我,而是苏家!送她们去的人是苏家的一个远房子弟,此人叫苏健,家中排行第三,就是常常跟在我身边的那个老三,我对他许以高官厚禄,让他设法接近刘欣。即使刘欣的人将来发现了也没关系,等刘欣死后,老三和这四个丫头一个都不能留,给他们来个死无对证!这样够清楚了吧!”
兄弟两个这才明白他们老爹的用意。贝猛心疼地说道:“可怜了那四个丫头,如花似玉的,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贝羽不屑地说道:“知道你们兄弟总打她们的主意。等拿下襄阳、长沙还愁没有美女吗?刘欣的那几个妻妾,哪个不是人间绝色。苏代家中也有不少好女子吧,听说张郃那个新娘子也生得不赖,嘿嘿,等着吧,有你们快活的时候。”
贝威、贝猛都是一脸的向往,齐声说道:“最好的自然要留给父亲的。”
书房里传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张郃大喜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九月二十八日,这是刘欣亲自选的。本来刘欣的意思是,让张郃只请自己亲信的一班人参加就可以了。但王家长期经商,场面上的朋友很多,虽说是嫁女儿,毕竟是嫁给了一郡太守,却也想借这个机会炫耀一番,王振便开了一份长长的名单让张郃来邀请。老丈人的面子张郃还是要给的,参加喜宴的人数自然就扩大了许多倍。
又有许多人打听到张郃是荆州牧刘欣的结义兄弟,都想搭上这层关系,也主动来送礼,想要参加喜宴,张郃自然又不便拒绝,这人数又翻了一番。
离着九月二十八日还差了十多天,这些人当中便有不少也趁此机会给刘欣送起礼来了。
襄阳城的扩建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新的襄阳城规模已经初现,城高池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些士族大户们的消息来得非常快,知道城里还有大片空闲的土地等着公开发卖。今年的黄疆乱给这些士族大户们提了个醒,光有钱不行,还得有个安全的住所,新襄阳显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另外,刘欣将要成立襄阳书院的风声也早已经传了出去,主持书院的是鼎鼎大名的蔡邕,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弟进最好的书院,跟最好的老师学习呢?
但这些人平时要想接触到刘欣还是不容易的,现在刘欣的结义兄弟要结婚了,这个算不上好机会的机会,也是要拿来狠狠利用一下的。
送礼的人很杂,有各郡的官吏,有地主,有商人。送的礼品也是品种繁多,有金银珠宝,有山珍海味,有绫罗绸缎,刘欣一律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今天又来了一位送礼的人,来人一见到刘欣就行了个大礼,笑容满面地说道:“小民长沙苏健,听闻大人的结义兄弟既然成亲,特奉上些许薄礼,请大人笑纳。”
刘欣听说他姓苏,又来自长沙,不由想起苏代来,问道:“听说苏家乃是长沙第一大家族,这么说你也是苏家的人了?”
苏健谄笑着说道:“回大人,小民只是苏家的旁支子弟,早年便离开长沙去外地闯荡,现在江陵经营些商铺。”
苏健说完,拍了拍手掌,外面四名女子鱼贯而入,个个身材妖娆,花枝招展,每人手上都托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漆盘子。
苏健说道:“大人,她们自幼在小民家中长大,歌舞弹唱无一不精。今日特地献与大人。”
那四个舞姬纤手轻挥,一齐将覆在漆盘上的红布揭开,盘中却放了四件宝物,一对夜明珠,一块奇石,一双美玉和一只金牛。
刘欣眼睛一亮,那四个舞姬虽然漂亮,比这四样东西来,却有些逊色了,那金牛不算什么,但夜明珠和奇石却是难得。
那时候的有钱人家中蓄养歌伎舞女本是寻常之事,家中但有饮宴,便唤她们出来表演助兴,要送出四个美貌的舞姬并不是难事。但要收集齐这四样宝物,却不是寻常的有钱人家可以做到的,刘欣心中暗道,这个苏健不简单啊!
刘欣既已起了疑心,便不再看这四件物品,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四个女子,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根本不瞧苏健,嘴里说道:“好吧,这四个美人儿我就收下来,到时候你要准时出席,我在主厅恭候大驾。”
苏健唯唯告退,出了州牧府,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步终于成功了,看来有机会和刘欣同厅饮酒了。
刘欣将这四名女子送入后宅,交与马芸看管,自己则赶紧找来沮授,安排人手打听苏健的情况。
随着张郃结婚日子的临近,送礼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刘欣已经不愿意亲自接见这些送礼的人,只是随意地看看礼单,其余事情都交给门口的飞虎亲卫了。
这天,刘欣正在书房里翻看礼单,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名字映入眼帘——苏代!
刘欣打开礼单细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苏代送的礼还真是大手笔啊!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六尺高的红珊瑚四株,上等白璧八双,东海明珠百颗,宝马两匹,还有佳人一对。刘欣拿着礼单暗自掂量,这礼物比起同是出身苏家的苏健来要重上太多了,不愧是苏家家主,那么苏代送如此重礼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便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飞虎亲卫赶紧回道:“主公,是那位苏老爷亲自送过来的,人还在外面候着呢。”
每个来送礼的人自然都想见见刘欣,但能不能见上就要看刘欣心情如何了。
刘欣沉吟片刻,说道:“请他进来吧!”
苏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他此次不惜血本,就是为了能够见上刘欣一面,最好能够再设法弄到一张可以进入主厅的请柬。若是连刘欣的面都见不上,花这么大的代价就有些憋屈了。当听到那名亲卫说出“大人有请”时,苏代如蒙大赦。
苏代暗暗松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两名美貌少女,忐忑地问道:“小民可不可以带她们两个一起进去?”
亲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苏代赶紧领了两个少女,跟在士兵来到后面。士兵朝着书房的方向用手一指,说道:“大人在里面,苏老爷自己进去吧。”
苏代一进门便拜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大声说道:“小民长沙苏代,拜见大人。”
只听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苏代偷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俏婢,衣衫凌乱地依偎在上首的年轻人怀里,正在往他嘴里喂着什么东西。苏代不敢再看,赶紧又低下了头,暗自腹诽,这刘欣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又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宝贝儿,你先去后面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一个女声嗲里嗲气地传来:“那老爷可要快点来,莫要让奴婢久等了。”
这才听刘欣说道:“你就是苏代?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
苏代这才站起身,再瞧刘欣时,他已经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女子的唇印,那情景颇有些滑稽。
又听刘欣说道:“苏代,你送这么重的礼来,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苏代赶紧回道:“小民不敢有什么过分的想法。自大人任荆州牧以来,长沙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小民对大人是十分景仰,今日能见上大人一面,真是三生有幸!为了表达对大人的敬意,小民千挑万选了两个绝色佳人献与大人,不知可中得大人的意?”
苏代说完,双手轻轻一拍,从门外款款走进两位少女。
刘欣一听有美女,似乎立马来了精神,身子也坐正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外。
只瞧了数眼,刘欣便似没了多大兴趣,身子又重新松驰了下去,不以为然地说道:“恩,姿色倒也有几分。只是与我这府里的众多美人儿比起来,却是要稍逊一筹。行了,那就先留下做个铺床叠被的丫头吧。”
这话听得苏代心中一片冰凉,他对这两个女子可是寄予厚望的,有一件大事需要她们去完成,当下咬了咬牙,说道:“大人,您再仔细瞧瞧,这两个女子却是与众不同。”
第74章 尽在掌握保
“哦,与众不同?”刘欣似乎又提起了丝兴趣,冲着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女招了招手,说道,“你,走到近前来,让我仔细瞧瞧。”
那名红衣少女非常乖巧地走到刘欣面前,冲着刘欣盈盈一笑:“奴婢见过大人。”
刘欣一把将她揽过怀里,先摸了摸她的脸蛋,接着便肆意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索起来,露出非常委琐的笑容,说道:“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同嘛,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难道,难道下面没长毛?”
苏代不由一阵恶心,这种素质的人也能当上州牧?只得硬起头皮继续说道:“大人您再细细比较比较她们两个。”
其实刘欣早看出来,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而且是非常漂亮的一对双胞胎姐妹。他对苏代早有疑心,正在秘密调查他,只是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这样做都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让苏代轻视自己,从而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刘欣闻言,又将那名穿绿衣服的少女也招到面前,一手一个搂在怀里,左瞧右看,啧啧称奇,说道:“你还别说,她们两个竟然长得一模一样。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脱光光了,是不是也一模一样,一会倒要仔细瞧一瞧。”
苏代露出一脸的谄媚,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两个女子乃是一胎所生,举手投足,音容笑貌,无不相似。她们还有一身绝技,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叫她们当场表演表演。”
刘欣兴趣渐浓,在那对姐妹浑圆的臀部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哦,既有绝技,那就赶快露一手吧,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那对姐妹,一齐娇滴滴地应道:“奴婢这就献丑了。”
二人来到屋子中央,施展开来。刘欣一看,便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有一身软体杂技的功夫。这姐妹俩的身体想是自幼锻炼的,柔若无骨,一条修长的美腿轻松地便挂在了肩膀上,至于后仰劈叉更是信手就来。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姐妹俩脸不红,气不喘。二人突然相对而立,下半身纹丝不动,上半身向后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俏丽的脸蛋从胯下伸向前面,相视一笑,然后双腿微微一屈,整个身子便盘成了一个球形,在地上翻滚起来。
只间屋子中央一红一绿两只球儿越滚越快,偶尔撞到了墙壁或是几案,便真似皮球一般弹了开来,有时甚至能够蹦离地面,有时两只球儿撞在一起,或粘或分,看得刘欣惊叹不已。
刘欣是小偷出身,也曾练习过软体功夫,却远达不到这姐妹俩的水平,忍不住连连喝彩,对姐妹二人说道:“好,你们辛苦了,且去后面休息休息,晚上陪老爷我好好乐一乐。”
姐妹二人收了功,站起身子,羞答答地道个万福,往后面去了。
刘欣这才满面笑容地对苏代说道:“不错,你这份心意我很喜欢,五天后便是我的结义兄弟大喜的日子,到时请你也来喝一杯喜酒。”
苏代自然喜出望外,满口答应,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九月二十七日,天阴沉沉的,透着一股诡异。除了新郎倌张郃,田丰、徐晃、许褚、韩戏、蒯越也都回到了襄阳。
刘欣兴致盎然地带着他们登上了城楼,参观新近完工的襄阳城。
这座新襄阳城气势恢宏,占地极广,墙高三丈有余,周长二十里,城墙上可双马并行。襄阳城设六座城门,东西各设一座城门,南北各设两座城门,其中,城北有一座水门,六座城门外均建有瓮城。围绕着襄阳城的是宽阔的护城河,刘欣大略地估计了一下,这条护城河最宽的地方超过了两百米,最窄的地方也在一百二十米以上。襄阳城的北边和东边就是汉水,而南边就是岘山群峰,这样一来,要想进攻襄阳城,只有西边才有展开兵力的余地,真可谓是易守难攻。西边自然是防御的重点,西门一带建筑的格外坚固,不仅城外建有瓮城,城内也建有一座瓮城,藏兵洞、器械库一应俱全。
看到此情此景,众人也是心潮澎湃,齐声赞道:“好一座铁打的城池!”
刘欣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再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破的时候,我倒是真心希望,战火永远不会烧到这座美丽的城市。只有真正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才能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刘欣说完,又转向城内,用手一指,说道:“你们看,现在的襄阳城比原来的四倍还要大,这才是我修建这座城市的真正目的。城市的规模扩大了,经济、文化都将会得到加速发展,老百姓的生活也将随之发生很大的改变。我的目的就是把襄阳建设成荆州乃至整个大汉南方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我相信,有诸位的鼎力相助,咱们同心协力,要不了多久,这一天就会到来!”
围绕在他身边的亲信文武们也是激动万分,异口同声地说道:“我等一定竭尽所能,助主公完成宏图大业!”
刘欣抬头望向远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心底升起万丈豪情。虽然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关、张、吕布,计谋比不上诸葛、司马,但不管怎么说,我比你们多了一千八百年的见识,上天既然让我来到这里,我就绝不会让光阴虚度,这天下一定会尽在我的掌握中!
九月二十八日的夜晚,今天是南乡太守张郃大喜的日子,外面却是月黑风高。令人意外的是,新娘子已经被张郃接进了他的新家,喜宴却仍然设在州牧府,据说这是刘欣执意安排的,众人也不便多说什么。
州牧府中,彩灯高挂,宾朋满座,前来参加晚宴的人早早就赶了过来,但真正能进入到大厅里饮酒赏舞的,却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上首的一副几案后面仍然空着,沮授、田丰、蔡邕、张机、韩戏、蒯氏兄弟,张飞、典韦、许褚、赵云以及荆襄四郡的名门望族的代表都纷纷落座,苏代、苏健也都坐在大厅中的显目位置上。
而今晚的主角,新郎倌张郃却没有出场,据说是刘欣讲究以人为本,打发他回家陪新娘子去了。至于另外五郡的太守们也都接到了刘欣的邀请,却无一例外的以“守土有责,不敢擅离”为由,一个也没有到场。
最令人意外的是,南阳太守徐晃也没有到场。听说昨晚因为什么事与刘欣大吵了一场,愤然回南阳去了。
刘欣还没有到场,大家便比较随意,有人四处观望,有人互相打着招呼。有消息灵通人士便在席间神秘地说起事情的原委来,据说张郃娶的这个新娘子本来是要嫁给徐晃的,结果刘欣偏爱这个四弟,从中作梗,终于惹恼了徐晃,说得是绘声绘色,有如亲见。
苏代听在耳中,喜在心上。他偷眼观瞧,只见坐在对面两排几案后的田丰、沮授、张飞等人都是满面红光,一身酒气,似乎中午已经大醉过一场了,对今天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这时,随着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刘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火把,显然,外面的爆竹是他亲自燃放的。
刘欣今天晚上穿得很随意,只是简单罩了件青色长袍,连帽子都没有戴,腰带也没有系好,露出里面有些凌乱内衣,似乎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
刘欣摇摇晃晃,走到上首,醉眼迷离地看着众宾客,定了定神,先打了个酒嗝,这才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我兄弟张郃大喜的日,日子。感谢,各位,各位亲朋好友的光临。我在这里略备,略备薄酒,替张郃谢谢,谢谢大家,请大家务必,务必一醉方休!”
刘欣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全然不顾形象,一只脚都翘到了几案上,手朝着酒杯指了指。旁边的婢女会意,赶紧上前为他斟满酒。刘欣端起酒杯,对着大家示意了一下。众宾客也纷纷站起来,齐声道了声谢,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刘欣也满饮了杯中的酒。
一杯酒下肚,刘欣的话反而利索了起来:“诸位,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我再敬大家一杯。”
众宾客齐声说道:“我等敬大人。”
酒过三巡,苏代站起来说道:“大人,小民所献的那对姐妹,身怀绝技,何不请她们出表演一番,以助酒兴呢。”
刘欣斜着醉眼看了苏代一眼,说道:“恩,那姐妹俩果然一身绝技,令人销魂啊,个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不如让她们来陪我好好喝几杯。来人,去后面将灵儿、秀儿请到这里来。”
片刻功夫,一对漂亮的姊妹花,翩然而至,两个美人儿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处儿不相像,众人齐声赞好。苏代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妹俩,那姐妹俩也早已经看见了坐在前排的苏代,不约而同地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信号。
苏代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站起身朝刘欣一拱手,说道:“大人,小民不胜酒力,想要出去方便方便。”
刘欣手一挥,说道:“恩,快去快回。”
姐妹俩缓缓行到刘欣的左右,刘欣伸出手来,一边一个搂到怀里,对众宾客说道:“这两个尤物的绝技你们是无缘得见了。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刘某新得了四个舞姬,个个技艺超群,就让她们来段歌舞,为大家助助酒兴吧。”
苏代双手背在身后,竖着大拇指,出去转了一圈。外面临时搭建的竹棚里,不起眼的角落中,几个汉子悄然起身离席而去。
第75章 收网
苏代缓缓踱回到大厅里,大厅中间有四个美貌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没有鼓乐伴奏,她们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柔若无骨,渐渐的,她们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转。
众宾客齐声叫好,刘欣似乎也被这曼妙的舞姿吸引住,一时竟有些痴了。四个美貌的女子随着舞动,缓缓向上首的刘欣移去,离刘欣只有两步远了。突然四人一齐长袖翻飞,腾空而起,向着刘欣怀中扑了过去。
在他们后面的人看来,这四个舞姬好似投怀送抱,而靠前的人却隐约看见,这四个女子的长袖中闪着一点寒光,那动作分明是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同时刺向刘欣。
坐在刘欣身边的姐妹俩显然也看出来,似乎十分害怕,紧张地倚在刘欣的身上,一人一只胳膊,如两条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刘欣的双臂。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惊吓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刘欣也大张着嘴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苏健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慢在离开座位,有意无意地向上首挪去。
突然,他对面的席位上有几条人影凌空飞起,刚才还酸得东倒西歪的张飞、典韦等四人,已经如闪电般扑了过去。只见数道寒光闪过,离刘欣只有一步之遥的四个舞姬,此时已有三人瘫倒在了地上,她们的后心都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这时宾客们才看清楚,舞姬们的手中均握了一把锋利的软剑,那剑身都十分柔软,大概一直都藏在腰间。张飞、典韦、许褚的手上都已经空了,而赵云的一柄长剑正架在苏健的脖子上,苏健的右手腕不住向下滴着鲜血,他的脚下也掉着一把软剑。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场面令人震惊,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叫出声来,因为还有一名舞姬正挺动手中的软剑,朝着刘欣的咽罕刺过去。刘欣的双臂被那姐妹俩死死地缠住,动弹不得,根本无从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向自己的咽喉。赵云的长剑本来是要刺向最后一名舞姬的,却被苏健阻了一阻,只能徒叹奈何。
苏代看着这一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此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眼看就要成功了,这姐妹俩不仅缠住了刘欣,还给他下了毒,所以刘欣的反应才会如此迟钝,他必死无疑了!
那柄软剑离刘欣的咽喉已经近在咫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下来,只见那名舞姬慢慢地仰面向后,倒在了地上,她大睁着双眼,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胸前赫然插着两支长剑,咽喉处还有一把短刀直没至柄,她倒死也没明白这两支长剑是从哪里来的,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又是怎么回事。
“保护主公!”随着沮授的一声大喝,数百名顶盔贯甲的飞虎卫亲一拥而入,将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那姐妹俩的双手也从刘欣身上松了下来,刘欣将她们轻轻推开,霍的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厅里的众宾客,哪里有半分醉意。众宾客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或坐或立,一片混乱。
苏代看到刘欣的眼神,这才明白刘欣早有准备。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刘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拿下!”
苏代强自镇定,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刘欣哈哈大笑,说道:“刘某请你看一出好戏。”
州牧府外面临时搭建的竹棚内,突然涌进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刀枪,将宾客们团团围住,高声大喊道:“州牧大人遇刺,任何人不得离开,违者格杀勿论!”
“州牧大人遇刺了?”在座的宾客登时骚动起来,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暗暗窃喜。刘欣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但除了在大厅里的人,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
贝羽前几天就已经秘密潜进了襄阳城,正躲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这处别院早在刘欣来到襄阳之前,他就置下了,地点十分隐蔽,除了少数亲信,没有人知道这里。
刚刚苏代派人悄悄送来消息,说他送过去的姐妹俩已经得手,刘欣身上的毒性不久便要发作。贝羽心中暗喜,发出信号,他隐伏在城里城外的人马一齐向四门发动,而自己则亲自带领一队精兵迅速向州牧府进发。
远远的便听州牧府方向传来乱哄哄的声音,走到近处,还能不时听到“州牧大人遇刺了!”的喊声。贝羽十分小心,仍在犹豫该不该冲进去,却见府门前的竹棚燃起一片火光,这是他与苏代约定好的信号。
贝羽一举手中大刀,大声叫道:“儿郎们,长沙苏代行刺州牧大人,里面全是叛党,你们都随我进去平叛,杀他个鸡犬不留!金钱美女,谁抢到就是谁的!”
众军发一声喊,向州牧府冲杀过去。
刚刚转过巷口,便见前面火把通明,一队人马挡住去路,当先一员大将,手提大斧,哈哈大笑:“徐晃在此,贝羽还不下马受降!”
贝羽大惊失色,不是听说他回南阳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慌忙叫道:“不好,中计了,快撤!”
他这句话过去就有很多人说过,今后也会有很多人说,但说过这句话而又能逃脱的人却少之又少,贝羽也不能例外。
贝羽话音未落,后队竟然先乱了起来,原来赵云已经带领人马阻住了他们的退路。又听得一阵梆子响,两边的房顶上冒出无数的军士,一个个拈弓搭箭,指着这些南郡士兵,齐声高喊:“投降者免死!”
贝羽见无路可走,大喝一声,挺起手中长枪,朝着徐晃便冲了过去。徐晃侧身一闪,让过长枪,大斧顺势一挑,震得贝羽虎口发麻,手中长枪把持不住,飞上半空。徐晃大斧一横,照着贝羽的背脊便是一下,“啪”的一声,贝羽早已摔落马下。徐晃大喝一声:“绑了!”
南郡士兵们见太守被擒,纷纷抛下刀枪,磕头求饶。分散攻击各处城门的南郡兵马也纷纷落入埋伏,一个个束手就擒。
大厅里渐渐平静下来,酒宴已经被撤了下去,四名舞姬的尸体也被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
徐晃拎着贝羽走进大厅,将他往地上一扔,对刘欣拱手说道:“大哥,徐晃幸不辱命!南郡太守贝羽意图谋反,已经擒拿在此,请大哥发落!”
苏代见到贝羽,双眼通红,挣扎着要扑上前去,怎奈被飞虎卫死死按住,只得破口大骂:“贝羽,你个小人,想拿我当替罪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刘欣看了看贝羽,悠然说道:“贝太守,本官好意邀请你来赴宴,你却推三阻四,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
贝羽赶紧大呼冤枉:“主公,属下听说长沙苏家的人意图对主公不利,这才星座赶来帮助主公平叛,请主公明察啊!”
刘欣不禁莞尔,说道:“贝太守,这位苏大老爷一直在骂你呢,他骂的话难道你没听到?不要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看看那边是谁,不就是常常跟在你身边的老三吗?”
贝羽听他叫出“老三”两个字,顿时如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原来,苏健立功心切,送礼早了几天,若是再晚上数日,与苏代送来的礼物一比,刘欣便不会觉得他送的礼有多重了,也就不会把他当回事了。更加不巧的是,他在江陵多年,人们都叫他老三,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而贝羽又早有嫁祸长沙苏家的意思,便让他恢复了本名,反而因为这个苏字而引起了刘欣的注意。
刘欣当天就对苏健起了疑心。以马芸的经验,对这四名舞姬进行反复询问,她们都能答得滴水不漏,显然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更加引起了刘欣的重视。于是沮授便往江陵加派了人手,一查之下,苏健竟然就是贝羽的跟班。这样一来,刘欣对那四名舞姬也留了心眼,暗暗布置张飞等人,在宴会上紧盯住她们的一举一动。
而苏代的露馅则更在情喇中,刘欣本来就在注意他的举动,而他为了能接近刘欣,费尽心机,弄来这一对姐妹花。那时候既没有人工受孕,又没有促排卵技术,自然生产的双胞胎十分少见。若是大户人家的,养在深闺人不识倒也罢了,偏偏这对姐妹还是软体杂技高手。学习软体杂技是一项非常辛苦的事,她们自然不会是大家闺秀了,必是出生于贫苦人家,学这门本事自然是为了赚钱养家了。
刘欣派人略一打听,果然如他所料,这姐妹俩一家人在荆南一带以卖艺为生。苏代抓了她们的父母,要挟她们来暗算刘欣。等刘欣的人查到她们父母的下落时,才发现她们的父母已经被苏代杀害了。姐妹俩痛哭一场,便将苏代的阴谋和盘托出。
苏代并不知道这对姐妹已经出卖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冲着刘欣大叫:“刘欣,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小腹会隐隐作痛?要想活命的话,赶紧放了我,杀了贝羽!”
贝羽也似乎受了他的刺激,大叫道:“刘欣,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