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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石兰竹     带着警花闯三国txt下载     带着警花闯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颍川书院

    马芸这也是有感而发,就算在她原来那个年代,一个警察嫁给小偷,也是要忍受世俗非议的。她非常庆幸现在能和刘欣走到一起,而这与她自己的坚持也是分不开的。现在,刘欣对她母子呵护有加,尤其是在自己怀孕期间,刘欣默默地为自己担忧,表面上还要装出高兴的模样,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暖洋洋的。

    蔡琰看着马芸脸上突然露出的幸福神情,已经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但马芸说的那句“女人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却在她宁静的心田埋下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队伍又走了三天,已经深入颍川地界了。夕阳西下,天边现出一片红霞,刘欣抬头看了看,对身边的赵云说道:“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不急着赶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赵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一片房屋依山而建,在荒野中特别显眼。赵云说道:“大哥,这些天全是在野外宿营,我们不打紧,只怕女眷们有些受不了,要不去那里借住一晚如何?”

    刘欣说道:“怎么,舍不得弟妹了。”

    赵云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休取笑,我是担心大嫂和小侄儿累着了。”

    刘欣笑道:“呵呵,那就听你的,叫过人过去看看,那里是个什么人家。”

    须臾,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亲卫朝着刘欣拱手说道:“回禀主公,那里不是村庄,是一处书院,叫做颍川书院。”

    听了亲卫的报告,刘欣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走到颍川书院这里来了。颍川书院是大大有名的,曾经出过很多非常牛叉的人物,曹操手下许多谋士,像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程昱等人都是从颍川书院走出来的。

    刘欣的性子一直有些懒散,所以他过去每作一次大案,对自己的犒劳就是长时间休息,去游山玩水,这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总想着投靠别人,而不是自己去奋斗的原因。

    这些天在路上,行军安营的事都不用他操心,刘欣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自从在洛阳遇见曹操,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刘欣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是一个强权的时代,为了更好在保护自己的家人,他只有不停在向前、向前、再向前。刘欣已经做好了与曹操、刘备、孙权一争天下的打算。争夺天下不是凭嘴说的,那是需要实力的,实力往往体现在自己的手下有多少人才,现在既然到了颍川书院,刘欣当然想要去看一看。

    考虑到那里是读书的地方,刘欣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过去,只带了沮授和典韦这个保镖,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地等候。

    走到近前,刘欣仔细观瞧,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半掩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是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沉稳而凝重。

    刘欣看着这副匾额,不禁有些奇怪,水镜先生应该就是司马徽了,他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和庞统,怎么会为颍川书院题字呢?

    这时,沮授已经推开半掩着的木门,大声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这时,一个清瘦俊朗的少年走了出来,问道:“几位先生想要找谁?”

    刘欣瞧了瞧这个少年,只见他年纪不大,身材瘦弱,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脸上透着自信。刘欣只看了这少年一眼,便对他颇有好感,于是走上前去,说道:“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我等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那少年见刘欣气宇不凡,显然在几个人里面是个主事的,待人却彬彬有礼,叫人愿意亲近,于是说道:“我姓郭名嘉,是这座书院的学生。现在新年刚过,书院里只有我和师兄二人,后面房舍众多,你们想要投宿也无不可。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刘欣听说他就是郭嘉,更加吃惊了,知道此人是曹操手下第一谋士,不由动起了心思,开玩笑道:“原来是郭小哥,刘某这厢有礼了。我等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郭嘉盯着刘欣上下打量,摸了摸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刘欣这句话。

    沮授见状笑道:“小兄弟,这位是新任荆州牧刘大人,我们是从洛阳往襄阳去的。”

    郭嘉平日里十分清高,并不看重对方的身份地位,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只与心目中的仁人志士来往,听了田丰的话并不吃惊,说道:“原来是刘公子!要想借宿那就里面请吧。”郭嘉说完,便仔细观察刘欣脸上的变化。

    刘欣听郭嘉没有称呼自己大人,而称自己为公子,丝毫不以为忤,拱手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只是我等人纶多,能否让我们先进去看看可好安置?”

    郭嘉试探了一下,见刘欣不但没有生气,还更加有礼了,对刘欣不由生了几分敬意,改口说道:“那就请大人随我进来吧。”

    进了大门,是一条青石板路,正对面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屋子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香案,,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一张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再往后便是书院学生们住宿的地方了,一处小院,两排十数间厢房。

    这时,一位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从厢房里走了出来,问道:“郭师弟,这几位是什么人?”

    郭嘉说道:“韩师兄,这几位是来借宿的。这位年轻公子便是新任荆州牧刘大人。”

    那位姓韩的青年闻言,慌忙朝着刘欣施礼道:“小民韩戏见过大人。”

    刘欣也还礼道:“韩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前来借宿,多有叨扰了。”

    韩戏说道:“哪里哪里,大人能够下榻书院,是颍川书院的荣幸。不知道大人那里还需不需要人手,在下愿意毛遂自荐。”

    郭嘉笑道:“韩师兄,你想当官想疯了吧,才从京城的失意归来,还不吸取教训。”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郭兄弟这话我不赞同。所谓读得圣贤书,货与帝王家。既然学得一身本事,总要有用武之地,为百姓,为国家做些事情才行。如果空负才学,郁郁终老,那与乡野村夫有什么区别?”

    郭嘉不禁陷入了沉思,却听韩戏兴奋地说道:“这么说,大人愿意接纳在下了?”

    刘欣想了想,这位韩戏既然能在颍川书院读书,应该也不是无能之辈,反正人才又不嫌多,他自己送上门来,哪能拒绝呢,于是说道:“韩公子既有此意,刘某是求之不得。”

    韩戏顿时呆住了,他虽自负才华,却因家境贫寒,相貌一般,多次求仕都被拒之门外,没想到今天回到书院小住,却喜从天降,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倒是郭嘉有见识,说道:“韩师兄,还不快叫主公。”

    韩戏这才醒悟,赶紧行礼道:“韩志才参见主公!”

    刘欣也突然明白了,原来他就是戏志才,原来还以为戏志才姓戏,没想到他姓韩,戏是名,志才是字,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当晚,女眷们都安排住进了书院。刘欣、沮授、田丰、蔡邕则和韩戏、郭嘉在他们读书的地方一席长谈。刘欣其实非常想将郭嘉也一起带走,但又不知道他的学业完成没有,搞不好拔苗助长就坏了,历史上的一个大才就被自己废了。

    刘欣这回也是高谈阔论,而不是像在洛阳蔡邕家中那样,只是偶尔冒出几句惊人之语。因为当时他还没有争天下的想法,现在不同了,他要将这些人才紧紧吸引在自己身边。

    于是刘欣再一次施展了自己的才华,那就是比他们多了一千八百年的见识,他侃侃而谈,从天文地理说到社会发展,从百姓疾苦说到民族大业。虽然刘欣说的许多东西都浮浅得很,但放到这个时代那都是相当前卫的,不要说蔡邕、韩戏,就连跟随他时间最长的沮授、田丰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年纪最小的郭嘉更是听得频频点头,叹服不已。

    次日清晨,刘欣集合队伍,再次准备出发。郭嘉拉着刘欣的手依依不舍,几番欲言又止。

    刘欣忍不住说道:“郭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郭嘉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大人,其实我也想随你一起去荆州。只是有件事叫我十分为难。”

    刘欣心头暗喜,说道:“郭兄弟,你要是愿意去荆州,我是欢迎之至,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尽管明言,只要刘某能够办到的,绝对没有问题。”

    郭嘉说道:“刘大人,我一直有个打算,就是出外游学,如果随大人去了荆州,游学自然就不能成行了。”

    刘欣只要他能够心向自己就满足了,并没有想要他现在就去为自己效力,于是拍着郭嘉的肩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学是件好事,我支持你。等你游学归来,我在襄阳为你设宴接风。”

    郭嘉却说道:“让我为难的并不是外出游学。其实游学的打算我早就有了,只是因为一件事才拖到现在。”

第47章 火烧新野

    刘欣一听,原来不是担心去不去荆州,而是另有其事,是他自作多情了,不由好笑,说道:“郭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郭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刘大人,我自幼丧父,全靠母亲一人抚养长大,现在我离家远游,却放心不下她,不知道大人可否帮我照料一下母亲。”

    刘欣哈哈笑道:“郭兄弟,原来你还是个孝子啊!我没有看错人,这样才配做我的好兄弟!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郭嘉大喜,一揖到地,说道:“那我就多谢大人了,等我出外游学之时先将母亲送往襄阳。”

    刘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不行!”

    郭嘉听了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却听刘欣又说道:“郭兄弟,颍川不可久留,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也回家收拾收拾,尽快送你母亲去襄阳吧,记住,不能拖过这个月。切记,切记。”

    郭嘉虽然不明白刘欣为什么要这样说,却还是应允了下来。他哪里知道,刘欣是从后世过来的,已经预见到二月初会发生黄巾起义,而且他还知道颍川是黄巾起义的一个中心。

    队伍离开书院,继续前行,又走了两日,过了颍川,前面便荆州地界了。刘欣松了口气,终于来到我的地盘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远处隐约有一队人马,不由紧张起来,派出一队士兵前去探路。片刻功夫,士兵回来,还带来一位官员。那人见到刘欣,慌忙下拜:“下官邓县县令董沧特来迎接州牧大人。”

    刘欣笑道:“原来是董县令,不必多礼,前头带路。”

    原来,董沧得知新任荆州牧将至,每日派人去颍川一带打听,这两天更是亲自带了大小官吏在城外十里处迎候,终于接到了刘欣。董县令将刘欣一行迎入县城,在县衙设宴为刘欣接风。

    在席间,刘欣没怎么喝酒,而更多的是向董沧了解荆州的情况,他现在需要了解的东西很多,有各地的风土人情,有官吏的脾气禀性,有当地的名门望族。但由于过去分郡而治,邓县属于南阳管辖,除了南阳,董沧对其余各郡的情况也知之不详。

    第二天,用完早饭,众人继续上路。至少,刘欣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他这个荆州牧的治所襄阳设在南郡境内,自己现在仍在南阳郡境内,还需要经过宛城、博望、新野、樊城四座县城,其中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现任南阳太守褚贡就在宛城。

    正午时分,南阳郡太守褚贡已经接到了董沧派人飞马送来的报告,急急忙忙带着全郡大小官吏前来迎接。南阳郡是荆州第一大郡,下辖三十七个县,人口二百六十多万,而整个荆州的人口只有六百多万,南阳就占去了四成多,这样的规模就算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荆州刺史已经空缺多年,而且刺史只有监督地方官吏的职权,所以荆州各郡太守都习惯过着这种除了皇帝我最大的日子。褚贡作为这个第一大郡的太守,向来眼睛都是长在额头上。虽然知道刘欣是新任荆州牧,而不是荆州刺史,但是见他年纪轻轻,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前来迎接也不过是遵循官场惯例而已。

    刘欣看到褚贡神情倨傲,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脸上却堆满笑容,丝毫不露痕迹。他做了十多年的小偷,这种伪装的本领还是很高的。

    褚贡等人簇拥着刘欣进了宛城,便在太守府摆设接风酒宴,这次的接风宴比起邓县那场又丰盛了许多。褚贡任南阳太守多年,宦囊颇丰,虽然他不太瞧得起刘欣,却也不愿过分得罪他。

    酒过三巡,褚贡叫人抬上两只大箱子,对刘欣说道:“大人携眷带口,从河间远道而来,人地生疏。下官略备一份薄礼,以助大人安家之费。”

    刘欣放下酒杯,推辞不受,反而说道:“褚太守的好意,刘某心领了。我等为官一方,当以百姓利益为重。刚才在路上,我看到城池残破不堪,若有山贼暴发,宛城岌岌可危,这些钱还是留给褚太守用来修缮城池的好。”

    刘欣这话说得就有些不留情面了。其实他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他确实知道颍川是黄巾起义的中心之一,如果颍川黄巾挥师南下,则宛城首当其冲。二是他也确实想敲打敲打褚贡,透露给他一个信号,我是荆州牧,以后你得归我管。

    褚贡听了心中自然不悦,却又发作不得,挥了挥手,叫人仍然将箱子抬下去,对刘欣说道:“大人说得极是,下官谨记。”

    这样一来,酒宴便喝得不大愉快了。酒终席散,褚贡又假意留刘欣在宛城玩几天,刘欣自然不会答应,带着人马出了宛城继续前行。

    行了半天路,徐晃指了指前方说道:“大哥,前面就是博望坡了。”

    “博望坡?”刘欣一听,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马上果断地说道,“不行,不能走博望坡!绕道去新野。”

    刘欣是想到了“火烧博望坡”的故事,其实他有些过于小心了,褚贡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还不至于安排伏兵,公然杀害他这个上官。

    众人虽然对这个命令有些不解,但刘欣有时候总是神神叨叨的,他连马元义、封谞都能梦倒,说不定也曾经梦到过博望坡上发生什么危险。于是,队伍便按照刘欣的意思拐上了一条岔道。

    一路上倒也十分平静,只是多花了三天时间,来到新野时正巧是上元佳节。新野县早就彩灯高挂,县令蒯良带着合县官吏乡绅早早便守候在城门外。看到城门上的“新野”二字,刘欣心情激动,这里便是刘备当年驻兵之所了!看看满城正在准备欢度佳节的百姓们,能够看出这里的人们生活得幸福安祥,刘欣不由又想到火烧新野的故事,暗下决心,自己无论如何要阻止这里被烧成一片白地。

    蒯良对刘欣的态度与前面遇到的那些官吏大不相同,酒宴之后,他坚持将后衙让给刘欣一行人休息,自己全家反而搬到驿馆暂住。田丰、沮授、蔡邕三家都有家眷跟随,便也住在县衙之内,其他人都分散安排到其他大户人家去了,只留下典韦、许褚在前衙护卫。刘欣看着周围,想起火烧新野时,曹仁等人便是住在这个县衙里,心中突然有些不踏实起来。

    大家刚刚安顿好,刘欣正与马芸在那里说话,却见蔡夫人过来,想请马芸过去一趟。马芸心中诧异,暗想是不是蔡琰出了什么事情。原来却是蔡邕一家要为女儿举行及笄礼,马芸是州牧夫人,在这些女眷当中地位最高,所以蔡家想请她前去主持女儿的笄礼。

    蔡邕现在虽然穷困潦倒,但对女儿的笄礼仍然十分重视,早在大年初一,他第一件事就是卜算女儿行及笄礼的吉日,接连三次都显示正月十五这天是个吉日。本来蔡邕是打算到了襄阳安顿下来,再为女儿行及笄礼。谁料刘欣不肯走博望坡,耽搁了三天时间,正月十五才到了新野县。吃过晚饭,蔡邕又卜算了一次,还是确定今天是个吉日。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在这县衙内为女儿举行及笄之礼。

    当时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而笄,实际上就是举行成人仪式了,表示已经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这及笄礼的程序非常复杂,分为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礼成十七个步骤。其中最重要的三个规程便是初加、再加和三加。初加是戴上发笄和罗帕,把身上的采衣童子服换成素色的襦裙,再加是簪上发钗,换上曲裾深衣,三加是去发钗加钗冠,换上大袖长裙礼服。三次加笄的服饰,分别有不同的蕴义,象征着女孩子成长的过程——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端庄的曲裾深衣,是公认的最能体现汉民族女子之美的服饰,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最后隆重的大袖礼衣则反映了汉族女子的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马芸对此根本一窍不通,幸好田丰、沮授二位的夫人也受邀担任司仪和佳宾。在她们的帮助下,折腾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完成了这套纷繁的程式,蔡邕也给女儿取了字——昭姬。

    回到屋内,马芸仍对这场笄礼津津乐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古代比较重大的礼仪活动,尤其蔡琰最后换上那身礼服,更加的美貌端庄,不由对刘欣说道:“老公,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身大袖礼服,你看我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

    刘欣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等到了襄阳安定下来,我亲自设计几套时装给你穿穿。”

    马芸假装不屑地说道:“哼,你设计的衣服?只怕我穿了没脸出去见人。”其实,她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正在那里闲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县衙走水了!”

第48章 勇救焦尾琴

    刘欣听到外面的火警,大吃一惊,慌忙对马芸说道:“快走!我去抱儿子!”

    马芸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外间,却发现巧儿已经将刘裕抱了出去。刘欣拉了马芸的手三步并着两步,跑出房间,外面早已经乱作一团。

    田丰、沮授也已经带着家眷跑了出来,典韦正带着飞虎卫亲卫在救火。许褚见刘欣出来了,赶紧说道:“大哥,是蔡老先生的房间着火了。”

    刘欣抬头望去,只见蔡邕一家三口正狼狈不堪地站在房前的院子里,蔡琰仍穿着大袖长裙礼服,显然还没来得及换下。刘欣赶紧走过去问道:“伯喈先生,你们没事吧?”

    蔡邕神情呆滞地喃喃说道:“我没事。”

    他话音未落,突然又大声喊了起来:“哎呀!不好了!我的琴,我的琴还在里面。”说完,便要往房间里冲过去。

    这火显然是从后面烧起来的,天干物燥,火苗早已经窜到了外面,而房门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什么其它原因,已经掩上了。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放他进房间去拿琴,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住。田丰劝道:“伯喈,一张琴就由它去吧,等到了襄阳再买张好的。”

    蔡邕哪里肯听他的劝,又是跺脚,又是捶胸,在那里呼天抢地。蔡琰在旁边一直泪流满面,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往房里冲去。众人都在劝蔡邕,哪里注意到她,等发现时,她离房门已经只有七、八步了。蔡夫人见状,痛呼一声:“琰儿!”

    正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刚才还掩着的房门突然飞了起来,“扑通”一声,落在蔡琰身旁不远处,火星溅到蔡琰身上,顿时将那身让马芸羡慕不已的礼服烫出几个洞来。接着,便见房间里冲出一个黑影,此时,一名士兵正担了一桶水向房内泼去。那黑影反应迅速,身子一侧,那桶水从头到脚正浇在他的背上。黑影并没有丝毫停留,直奔蔡邕他们过来。

    蔡琰被突如其来落下的房门吓得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了,刚才冲向火海的勇气早已经荡然无存。黑影经过她的身边,一把抓着她的手,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到蔡邕身边。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个黑影竟然是刘欣,脸上被烟熏得焦黑,头发也被火燎了一大片,身上的衣服更被烧出了好多破洞,刚才更被一桶水从头淋到脚,十分狼狈。刚才大家都在劝蔡邕,谁也没有注意到刘欣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怎么进的房间。

    刘欣手上还提了个大包裹,刚才他侧了一下,用身子挡住了士兵泼来的那桶水,就是为了护住这个包裹。众人还在发呆,刘欣已经将包裹递给蔡邕,问道:“伯喈先生,赶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马芸却已忍不住扑到刘欣怀里,放声大哭:“老公,你怎么能这样冒险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刘欣紧紧抱着她,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冒险就是了。噗嗤……”说着,说着,刘欣突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把你弄了个大花脸。”

    原来,刘欣帮马芸擦眼泪,手上的烟灰全涂到了马芸的脸上,现在两个人全弄了个大黑脸。马芸也破涕为笑,用一双粉拳狠狠地捶了他胸口两下。

    蔡琰正站在他们身旁,见了他们亲热的举动,只觉得心中苦楚,扭过头去,却见父亲捧着包裹,双手颤抖了半天就是打不开,于是接过包裹轻轻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张琴。蔡邕父女终于松了口气。

    刘欣眼尖,看到琴的一边已经焦黑了,叹了口气对蔡邕说道:“唉,伯喈先生,我还是慢了一步,这琴烧掉了一块。”

    蔡邕已经回过神来,对刘欣说道:“没有烧到,没有烧到,这琴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原来,蔡邕被流放到南方,走到吴郡的时候,在房里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清脆的爆裂声,不由得心中一惊,抬头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下,大叫一声“不好”,跳起来就往灶间跑。原来隔壁有个焚烧桐木做饭的人,蔡邕听到桐木在火中爆裂的声音,知道这是一段很好的木头,就请人用这个木头做了一张琴,果然弹出了美妙的音乐,可是木头尾部烧焦了。

    刘欣和马芸听了蔡邕讲的故事,不由对望了一眼,说道:“原来这就是焦尾琴啊。”

    蔡邕听了,突然沉吟道:“焦尾琴,焦尾琴。这个名字好,老夫一直想给这张琴取个好名字,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刘欣顿时无语,原来“焦尾琴”的名字不是蔡邕取的,自己又超前了。

    这时,县令蒯良也闻讯赶了过来,火已经被扑灭了。刘欣对蒯良说道:“蒯县令来得正好,速派人查一查,这火是谁放的?”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主公,不用查了,这火是我放的。”

    刘欣循声转过头去,只见蔡邕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伯喈先生,你为什么要放火啊?啊切……”刘欣说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众人这才发现,刚才那一桶泼在刘欣身上的水已经结成了冰。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刘欣弄到前衙,胡乱找了几衣服给他换上。刘欣坐在火盆前,一边喝着马芸给他熬的姜汤,一边听蔡邕解释,为什么要火烧县衙。

    原来,蔡琰行了笄礼以后,蔡邕看着自己美丽的女儿已经成年,意犹未尽地说道:“琰儿,等到了襄阳,安顿下来,爹就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到卫家去。”

    蔡琰才十五岁,花一般的年龄,刚好处于青春叛逆期。本来这个年代的女子,尤其出生在蔡邕这种大文人家庭的女子,从小都会受到许多正统的教育,在她们心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但自从听了马芸的那句“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她的心便开始乱了。本来还沉浸在刚刚成年的喜悦中,听父亲提到卫家,心中又烦恼起来,脱口说道:“爹,我不要嫁到卫家去。”

    蔡邕一生最重信义,已经答应了卫家的提亲,怎么可能容许她反悔?当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这些事哪里由得了你作主!不想嫁,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蔡邕越说越激动,手一抬,刚好把蔡夫人端来的茶杯打翻在地,那杯盖不偏不倚,正砸在旁边的蜡烛上,蜡烛应声倒下,点燃了帐幔,火苗“呼”的一声蹿起老高。于是,蒯良的县衙便烧去了大半。

    刘欣听得目瞪口呆,知道蔡邕是个老学究,这事情还真不好劝他,只得对蒯良说道:“蒯县令,不好意思啊,伯喈也是无心之过,你看看烧了多少东西,我来赔吧。”

    蒯良笑道:“主公何出此言。下官颇有家资,烧就烧了吧,还赔它做什么。”

    一路走来,从南阳太守褚贡到下面的县令都仍旧称呼刘欣大人,却不肯喊他主公,而现在蒯良却突然改了口,显然是认可了刘欣,这全是因为看到他能为了下属的一张琴而奋不顾身的缘故。

    刘欣听他这么说,倒不好坚持赔偿了,只得又问道:“那蒯县令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

    蒯良说道:“回主公,下官别无所求,只愿主公能够善待荆州百姓。”

    刘欣沉思片刻,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始终都是我做官的宗旨,善待百姓,这是我份内之事。只是我初到荆州,对当地情况还不熟悉,该如何做,还请蒯县令教我。”

    蒯良也不谦虚,起身回道:“主公欲定荆州,当收百姓之心。欲收百姓之心,须行仁义之举,仁不足则百姓不附,义不足则百姓附而不兴。若仁义之道得行,则百姓必从四方来归,何虑荆州不治?蒯良虽在荆州,却也曾听说过主公的贤名,今日又见主公舍命救琴,愿携舍弟蒯越,为主公效犬庐劳。”

    刘欣对蒯良本没有什么印象,听他提起蒯越,方才想起这兄弟二人是刘表手下的两大谋士,顿时大喜,说道:“刘某能得先生相助,何愁荆州不治。我想请先生明日随我同去襄阳,不知意下如何?”

    蒯良说道:“下官虽是南郡中庐人,家却早已安在了襄阳,随主公同去,自然愿意。只是这新野是襄阳北面的门户,需要安排个可靠的人镇守才是。”

    刘欣一听,确实如此,再有半个月张角就该造反了吧,南阳太守褚贡对自己说的话根本没当回事,万一颍川黄巾南下,这新野却是一道屏障,于是说道:“我有六位兄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便留下一位镇守新野,先生可放心随我同往襄阳。”

    而就在这时候,京城洛阳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49章 初到襄阳

    原来,张角派了他的得意弟子唐周去洛阳给马元义送信。唐周为人胆怯,见到洛阳墙高池深,守备森严,心中便有些打鼓。进了京城,偏巧张让得了刘欣的信息,正派人盯梢封谞、马元义。封谞、马元义丝毫没有察觉,倒是唐周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心中越加恐惧,干脆直奔太尉府告密自首去。

    这时的太尉是杨赐,他原来是司徒,因前一次上书说张角的事没有结果,请病乞休,刘宏不准,改任他为太尉。杨赐接到密报,与自己前番所奏正好吻合,马上进宫求见刘宏。当时,张让正巧侍候在刘宏身边,听了杨赐的密报,便称自己早就发现马元义等人的异动,查清了他们的落脚之处,请旨擒拿。刘宏宠信张让,立即批准。

    张让得了圣旨,并没有先去捉拿马元义,反而将封谞、徐奉二人找过来,以实情相告,这两个人心中害怕,将所得金银布帛尽数转送给张让。张让这才安排人马,将马元义一鼓擒住,却对刘宏只寥寥数语,将他二人的罪责,洗刷得干干净净。

    刘宏当庭下旨,在洛阳闹市中将马元义处以车裂之刑,也就是欲称的五马分尸。命令三公查究宫省直卫以及内外吏民,凡是有交通张角的,一律处死,当时洛阳城中被杀的有一千多人。又传旨给冀州刺史韩馥,命他严拿张角兄弟。京中、冀州一时大乱。

    在新野的刘欣并没有得到京城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刘欣留下张郃镇守新野。新野原有官兵五百多人,刘欣又叮嘱张郃召募一批民壮修缮城墙,并注意探听北方的消息。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直奔襄阳。

    在路上,刘欣向蒯良询问了许多关于荆州的情况,蒯良是有问必答。原来,荆州共分七郡,而不是刘欣印象中的荆襄九郡。这七郡在江北有南阳、南郡、江夏三郡,江南有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荆州的治所设在襄阳,这一点刘欣是知道的。虽然荆州刺史已经空缺两年了,但襄阳仍然是荆州最繁华的城市。刺史府原来有三千护兵,现在已经被南郡太守贝羽解散了。襄阳有四大士族世家,分别为蔡、蒯、陈、王四家,目前襄阳的军队、政务、经济都掌握在这四大家族手里,而蒯良就是蒯家的代表人物。

    有了在河间的经验,刘欣并不指望一下子就能控制荆州各郡,他打定主意,脚踏实地,先控制住襄阳、樊城、新野三地,再作打算。

    因为樊城与襄阳只隔着一条汉江,所以刘欣没有在樊城停留,而是直奔襄阳。汉江边上,襄阳县令蔡瑁带着许多官吏士绅早就迎候多时了。

    蔡瑁也算是三国时的名人了,刘欣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生得仪表堂堂,眉宇之间透着豪侠之气,不像是个小人,于是问道:“你就是蔡瑁?”

    蔡瑁见新来的荆州牧刘大人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赶紧回答道:“回大人,下官便是蔡瑁,字德珪,襄阳人氏。”

    刘欣不由乐了,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你答那么多干嘛,想到此人是刘表的妻兄,刘表一到荆州就娶了他的妹妹,忍不住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蔡瑁心中奇怪,自己妹妹今年才十一岁,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未娶妻?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过几年将妹妹嫁给他,于是说道:“回大人,下官确实有一个妹妹,尚待字闺中。”

    刘欣发现周围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哪有当着这么多人问人家有没有妹妹的,只得假意干咳两声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弟弟?”

    蔡瑁顿时懵了,原来刘大人真是在查我的户口啊,喃喃地道:“下官有两位弟弟,还有一位姐姐。”

    刘欣趁机打了个哈哈,说道:“如此一来,就错不了,果然是你。我在河间的时候就曾经听人说过,襄阳有个蔡瑁,久居江东,谙习水战。”心里却想,他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姐姐来了。

    蔡瑁听了刘欣这一说,才明白原来州牧大人早就听说过自己了,而话里的意思似乎还对自己颇为赞赏,顿时高兴起来,屁颠屁颠地将刘欣迎进襄阳,要为他接风洗尘。

    刘欣感觉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尴尬,便婉言谢绝了蔡瑁的好意,要回府先休息休息。

    刺史虽然空缺多时,护兵没了,但刺史府还在,现在自然改成州牧府了。州牧府占地极大,有十多处院落,百八十间房子,只是长久无人居住,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破败了。蔡瑁得到刘欣上任的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修缮了,于是一早就命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安排了十多个婢女奴仆。田丰、沮授、蔡邕、韩戏、徐晃、张飞等人自然也随他住到了州牧府内,而蒯良本来家就在襄阳,等刘欣安顿好,他自回家去了。

    用过晚饭,马芸在房中左等右等,不见刘欣进来,一问才知道他直接去了书房。马芸有些奇怪,从来没有见刘欣这么刻苦过,好奇心起,也来到书房。只见刘欣正埋在一大堆书简里,这些都是他让蒯良、蔡瑁送来的关于荆州的资料。

    马芸不由好笑:“老公,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准备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

    刘欣抬头见是马芸,也笑了起来:“老婆,不努力不行啊。再不努力,曹操就要演一出铜雀深宫锁马芸了。”

    马芸先是一愣,便“吃吃”地笑起来,推了他一把道:“你还真的吃起醋来。”

    刘欣顺手将她揽在怀里,说道:“我可不是在吃醋,这天下就要乱了,不用点心思,拿什么保护你们母子。我现在哪有当初潇洒啊,想当年我想偷谁就偷谁,想送钱给谁就送钱给谁,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到如今,看着这一大堆破竹子我就头疼。”

    马芸在他手臂上狠狠在掐了一把说道:“你现在都当上州牧了,还惦记着做小偷,真是本性难移。要是头疼就明天再看好了。嗯……”

    刘欣的手早已伸进了马芸的衣服里,抚上她的雪白的玉峰,在那颗红樱桃上轻轻捏了一下。

    马芸忍不住呻吟出声,“啪”的将他的咸猪手打掉,娇嗔道:“你干什么呀,这里是书房。”

    刘欣看着满面羞红的马芸,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说道:“我们就来一段办公室激情吧。”

    马芸虽然也有些情动,却不肯和他胡来,推开他说道:“该给儿子喂奶了。你也别太累了,早点回来休息吧。”

    再怎么也不能饿着儿子啊,刘欣叹口气,放开她。马芸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捂着嘴笑着回后宅去了。这一来,刘欣自然无心再将书卷看下去,也跟着回到后面,却见巧儿坐在外间轻轻晃着摇篮,刘裕躺在里面睡得正香甜,方知道上了马芸的当。

    刘欣迫不及待地进了里间,马芸早已卸了妆,正坐在床沿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刘欣假装生气地说道:“好啊,三天不打你就要上房揭瓦了,看来今天为夫要动动家法了。”

    马芸酥胸一挺,小嘴一撇:“哼,如今社会谁怕谁,你尽管放马过来。”

    片刻功夫,“吱嘎吱嘎”的床榻摇曳声、“嗯嗯唔唔”的娇喘呻吟声便传了开来,一Lang高过一Lang,夫妻两个已经半个月没有机会亲热了,这一番自然弄得惊天动地,可苦了在外间哄着小刘裕睡觉的巧儿,注定了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刘欣照常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马芸被他弄醒了,并没有向过去那样,翻个身继续睡去,而是努力睁开双眼,强撑着也要起来。刘欣奇怪地问道:“老婆,你累就再睡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马芸白了他一眼道:“几大家子都住在这府里,我也有许多事要做,哪些地方要修一修,哪些地方要清扫清扫,都要拿个章程出来,怎么睡得着啊。”说完,便坐起身子,不料腿上一软,又躺了下去。

    刘欣看着她的窘态,忍俊不禁:“老婆,不行就别硬撑了,身子要紧。”

    马芸闭上眼睛,娇嗔道:“还不是怪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刘欣拉过被子,帮她重新盖好,笑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疯,要了还想要。”

    马芸作势要打他,胳膊抬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刘欣早笑着跑出外间去了,见巧儿趴在摇篮边上睡着了,刘欣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刚刚出门,巧儿就睁开了眼睛。老爷夫人折腾了一晚上,害得小巧儿翻来覆去也没睡着,早早的就起了床,刚刚伏在摇篮边上打个盹,又被他两个打情骂俏给吵醒了,听了那些情话,臊得她头都不敢抬,好不容易等老爷出了门,这才暗暗叹了口气,唉,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刘欣照例要打过拳,练过功,才去吃早饭。等他来到前厅坐定,田丰、沮授、蒯良、蔡邕、韩戏、徐晃、张飞、典韦、许褚、赵云、蔡瑁都已经在等候了,还有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经蒯良介绍,刘欣知道了那便是他的弟弟蒯越。

第50章 意外的请求

    刘欣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说道:“诸位,既然皇上任命我为荆州牧,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如何管理好荆州,我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韩戏没想到刚刚投效刘欣,就能得到他的信任,内心激动不已,起身说道:“主公,前几天在宛城,据我的观察,太守褚贡很有些阳奉阴违,似乎并不愿意听从主公的号令。其它各郡的情况估计也是不容乐观。”

    张飞性情暴躁,听了韩戏的话,立刻跳了出来,说道:“他褚贡算什么东西,敢不听我大哥的话,我这就带三百兵马前去,抓他回来。”

    刘欣抬手示意他坐下,说道:“三弟,你稍安勿躁,我与各郡太守都是朝廷命官,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蒯越听了刘欣的话暗暗点头,起身说道:“主公,我有一计可知各郡太守的心意。主公可发一道命令给各郡太守,调各郡精兵集于襄阳,若有不肯派兵前来的,自然怀有异心。”

    刘欣知道离黄巾起义爆发只有十多天时间了,蒯越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如果各郡太守愿意派兵,对付北方的黄巾就有把握多了,于是说道:“异度此计甚妙,就请先生马上修书送往各郡。另外,现在大家都住在州牧府中,太过拥挤了,你们看看城里什么地方有空闲的土地,我想盖几座宅子,分给各位先生居住。”

    蔡瑁是县令,襄阳城的情况他最熟悉,闻言赶紧起身说道:“回主公,襄阳城过去就是州城,人口增加很快,现在城内已经找不到空闲之地了。如果主公想要修建宅院,只有拆除些百姓的房屋,才能腾出些地方。”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妥,我来当这个州牧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怎么能强拆他们的房屋呢。按你的意思城里已经人满为患,那为什么不扩建城池呢?”

    蒯良起身回道:“主公,扩建城池谈何容易,首先这襄阳城郊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征收就需要一大笔钱。还有修建城墙,开挖河道,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襄阳城负担不起啊。”

    刘欣想想也是,自己手上还真拿不出多少钱来,只得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扩建襄阳,修建宅院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襄阳、樊城、新野这三地经营好,等各郡太守的回信来了,咱们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众人各自散去,刘欣一个人坐在大厅中,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现在自己手下人才倒是不少,却要兵没兵,要钱没钱,空有满腹抱负,却没有用武之地。

    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门外的飞虎亲卫来报,郭嘉来了。刘欣大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只要将他的母亲留在襄阳,就不用担心他以后不为自己效力。

    其实,郭嘉劝了母亲一晚上,这才说动她同意来襄阳暂住,又收拾了两天,比刘欣晚了三天才从颍川出发,但刘欣绕过博望坡,耽搁了三天时间,所以郭嘉只比刘欣晚到襄阳一天。

    刘欣第一次见到了郭嘉的母亲林氏,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有着传统美德,能够吃苦耐劳的典型乡村妇女,十几年如一日地独自抚养幼子,含辛茹苦,任劳任怨,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已经像四旬有余了。

    林氏得知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就是荆州牧刘欣,赶紧施礼道:“民妇给大人添麻烦了。”

    刘欣满面微笑地说道:“郭大嫂这说哪里话,你到了这里,就当作到自己家一样,我这就让夫人给你安排住处。”

    林氏推辞道:“民妇不敢有劳大人,只求大人为民妇找一间芧舍,民妇自去揽些活计谋生。”

    刘欣对林氏更生敬意,说道:“你既然来到这里,哪能再让你受苦,那我可要挨郭兄弟的骂了。再说了,我现在是人多事少,你再揽什么活计,那不是和别人抢饭碗吗。”

    郭嘉奇怪道:“刘大人,你初到荆州,需要做的事情应该很多才对,怎么会这样呢?”

    刘欣便将刚才大家议事的情况告诉他。

    郭嘉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刘大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欣把着他的手,说道:“你我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郭嘉正色道:“刘大人,现在天下暗潮涌动,据我推算,不久将要大乱。”

    刘欣闻言大惊,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知道他是历史上的名人,不然真要怀疑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刘欣愣了愣神,说道:“兄弟何出此言?”

    郭嘉面现忧色,说道:“现在天下的土地十之八九都在士族世家手里,百姓辛苦劳作一年,所得收成尚不足填饱肚皮,一旦遇到灾害,更是朝不保夕。而近些年,朝廷卖官鬻爵,各地官吏横征暴敛,百姓的生活越加艰难。去年北方一场大旱灾后,许多地方官吏就已经不遵朝廷号令,各自为政,连税收都懒得上缴。就拿荆州来说,我估计,能听大人的号令调兵前来襄阳的不会超过两个,这些太守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郡之主,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头上再多道箍。”

    刘欣见自己担忧的事全被他说中了,暗自叹服,说道:“想不到兄弟不出门,却知天下事。实话实说吧,我也有个不祥的预感,北方将有大乱。前段时间各州流行太平道,这个便是祸乱之源,不调各郡精兵,我担心襄阳难保啊。”

    郭嘉“霍”地站起身来,说道:“大人切不可过分依赖各郡兵马,应当立即募兵,组建自己的军队,就算不为了应付太平道,等到将来大乱之时,进可平定天下,退可保一方平安。”

    刘欣从郭嘉的话中,已经听出他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这样的人才自己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走的。打定了这个主意,刘欣赶紧叫人将林氏安顿好,这才送郭嘉离去。忙完这一切,刘欣重新召集部属,说出了募兵的想法。

    蒯良起身说道:“回主公,襄阳一带的人们生活富足安逸,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兵,召募可能会有些困难。”

    刘欣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果断地说道:“既然募兵困难,那就征兵,按户抽丁,先征两万士兵。征兵的事就请蒯先生兄弟和蔡县令负责,徐晃、张飞、赵云三人负责训练,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等他们六人出去,蔡邕问道:“主公可有什么事要交与老朽去办?”

    刘欣十分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老学究会主动要事做,想起郭嘉、韩戏这些人才,顿时有了主意,于是说道:“伯喈先生,我想在襄阳建一座像颍川那样的书院,再起还没有找到地方,不过以后会解决的,到时就请先生担任院长一职,还请不要推辞。”

    蔡邕慨然应允,兴高采烈地去了。刘欣又吩咐典韦、许褚二人带领飞虎卫,负责州牧府和各位大人的安全。

    刘欣一番忙碌,马芸也没闲着,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州牧府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急需修缮的地方,明确了防火防盗的重点,这些可是她的老本行。又对各个院落重新进行了分配,刘欣那五个兄弟都分到了单独的院子,还派去了婢女奴仆。

    忙碌了十多天,转眼就到了二月。强行征召的两万名士兵在徐晃等人的带领下进行着基础的军事训练。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所以这些人看上去和农民也差不多,不要说像样的衣甲,就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几件。幸亏当时从张世平那里买来的数千斤镔铁,刘欣没舍得留在河间,也带到了襄阳,召募了一些铁匠,打造兵刃。至于马匹,在荆州一带就更难收购了。

    而发往各郡调兵的命令如石沉大海,连Lang花都没有溅起一滴,显然不仅褚贡,其他各郡太守也都没有把刘欣当盘菜。

    马芸却将州牧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后花园也被整修一新,几家的女眷和孩子闲暇时也可以有一个休息游玩的好地方了。

    刘欣现在发现在荆州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甚至比在河间时还要艰难得多,最大的问题就是手上没钱,士兵是征召来了,粮饷还不知道在哪里。如何才能让各郡太守低头呢?难道只有通过武力来解决吗?

    刘欣心中烦闷,不知不觉竟也走到了后花园来。花园里,一些树木刚刚发芽,地上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已经迫不及待地绽开了笑脸。

    马芸正与卞玉在池塘边的亭子里说笑,远远的见到刘欣,赶紧迎了过来,见他一脸苦闷,笑着说道:“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欣赏欣赏我的劳动成果。”

    刘欣正在沉思,抬头见是马芸,也不由笑了:“恩,不错,你可以去当园艺师了。”

    马芸推了他一把说道:“哼,言不由衷。噢,对了,有件事,想求你帮帮忙。”

    刘欣奇怪道:“咱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直说就是了。”

    马芸脸色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我求你,是蔡家那个小姑娘。你看能不能去和蔡老先生说说,退了卫家那门亲。你帮他救了琴,他一定能听你话的。”

    刘欣也正色道:“老婆,不是我说你,你可别多事啊。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蔡邕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做不得。”

    马芸听刘欣拒绝,正要发怒,却听外面有**声喊道:“报!启禀主公,大事不好!”

第51章 褚贡丧命

    刘欣听了大吃一惊,马芸也只好将刚才的话题放在一边,催促道:“老公,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欣转身飞奔出去。

    一名士兵站在园门口说道:“主公,张将军派人从新野快马来报,宛城失守!”

    刘欣心头一凛:“走,去前厅细说,再将诸位大人都请过来。”

    原来,朝廷下旨捉拿张角,谁料张角在京城中还有耳目,早知道了马元义被捕的消息。等冀州韩馥派了官兵前来,太平庄上早就人去楼空。张角逃脱了搜捕,连夜派遣门徒分赴各地,通知众太平道首领提前起事。张角自称“天公将军”、称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众人皆头裹黄巾,齐唱“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歌谣,三十六方贼寇一时俱起,裹黄巾而从者数十万众,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二月初的晚上,没有月亮,冰雪刚刚消融,万物尚未复苏,黑暗中透着丝丝寒意。一队黑影乘着夜色悄然出现在宛城北门外,黑夜中发出几声猫头鹰的怪叫声,特别的疹人。城头上突然燃起一支火把,在空中晃了几晃,又熄灭了。城外再次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接着,只听吱咯吱咯的声音传来,宛城的北城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城外的那队黑影如猎豹一般窜了进来。城门洞里,借着火把的余光,可以看到守城军士们的头盔上赫然裹着一块黄巾。窜进城的黑影在守城军士的带领下直奔东大街而去,城外,越来越多的黑影正蜂拥而至。

    南阳太守府就座落在宛城的东大街上,太守府内,刘欣派人送来的公文放在褚贡的案头已经落了一层灰了。刘欣发要从南阳调兵五千,褚贡理都没理,甚至懒得去看。今天是褚贡的好日子,他新纳了城南李家的闺女为妾。这小妾生得体态妖娆,婀娜可人,褚贡大人老牛吃嫩草,乐不可言,他自然少不了赏手下的官吏们几杯喜酒,就连太守府把门的军士也得了几坛好酒。

    那队黑影来到太守府门前,太守府大门紧闭,府门上高挂着一对红灯笼,把门的军士早不知道去哪里喝酒快活去了,只留下一双石狮子在那里耍着威风。为首的一条大汉,“噌噌噌”几步登上台阶,举起手中的铁棍,照着太守府的大门“哐”的就是一下。只听“轰”的一声,半扇大门应声而倒。众人发一声喊,随着大汉一拥而入。一个满身酒气的军士闻声出来查看,迎面撞着那个大汉,大汉举起铁棍,兜头就是一棒,把脑袋砸得稀烂。另一个军士见势不妙,转身欲走,被那大汉一把抓住,厉声喝问:“褚贡在哪里?”那军士哆哆嗦嗦地将手往后院一指。大汉将军士随手一推,大步向后院奔去,军士不及爬起,早被后面跟来的黑影一刀砍翻在地。太守府顿时乱作一团,闻声出来察看的军士奴仆们,有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倒在了地上,有的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褚贡正在房中酣睡,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床上运动又多做了些,睡得正沉,外面的吵闹声竟然没有把他吵醒。旁边的小妾早已醒了,用力推了推褚贡:“老爷,快醒醒,外面好象出事了。”褚贡迷迷糊糊仍睁不开眼睛,只听得“哐”的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正要挣扎起身,一只大手叉着他的喉咙,将他从被窝中拎了出来。

    褚贡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身子抖个不停。那大汉问道:“你就是褚贡?”褚贡被他紧紧勒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只得不住点头。大汉哈哈大笑,将褚贡抛在地上,从后面一人手上抢过腰刀,照着褚贡的脖子就是一下,“噗”的一声,鲜血喷出,洒了一地。“啪”,那大汉飞起一脚,褚贡的头颅骨碌碌滚出门外去了。大汉回过头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被窝,将仍沾着褚贡鲜血的手伸了进去,触手之处软绵绵、滑腻腻的,忍不住揉捏起来,放声狂笑:“好嫩的妞儿,且让我张曼成快活快活!”

    荆州城内,刘欣坐立不安,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过来。黄巾军声势浩大,攻城夺邑,焚烧官府,扫荡士族豪绅,有如破竹。张角连破数郡,俘虏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波才攻克了颍川,幽州刺史郭勋、涿郡太守刘卫也先后被杀。

    最让刘欣头疼的是,便是张曼成攻占宛城,杀死了南阳太守褚贡这件事。虽然刘欣并未实际控制南阳,褚贡也不肯听从刘欣的调遣,他的死固然是咎由自取。但刘欣作为荆州牧,严格说来,南阳的失守刘欣也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而且南阳一失,荆州北面的门户洞开,黄巾军随时都可能挥师南下。

    刘欣暗暗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让黄巾起义在南阳爆发了。其实,历史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偏差,黄巾起义的三大中心仍然同时爆发,南阳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刘欣对这一段历史印象不深,不记得宛城也曾经被黄巾军占领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刘欣赶紧将新征召的士兵拨了三千人给张郃,又派韩戏前往,协助他加强新野的防守。张郃已经击退过两股小规模的黄巾部队,刘欣也在襄阳严阵以待,并派出多个小队,打探南阳各地情形。

    和刘欣原来想象的一样,加入黄巾军的都是些贫苦的农民。然而,正是这些过去老实巴交的农民,参加了暴乱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到处烧杀抢掠,**妇女,比强盗还要凶残。起初,他们的目标还只限于那些士族乡绅和一些殷实人家,后来便渐渐地转移到了普通百姓的头上。

    刘欣在襄阳没有等来黄巾军,却等来了大批从南阳逃出来的百姓,短短几天,襄阳城北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正源源不断地逃过来。

    从襄阳城北回来,刘欣忧心仲仲,这些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一个个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就这样三五成群地露宿在汉水边上。这时还是初春时分,尤其到了晚上,天气更是阴冷,许多人已经出现生病的迹象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造成疫病流行就更麻烦了。

    刚刚回到州牧府,田丰、沮授、蒯良陪着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三旬文士迎了出来。那文士见到刘欣,施礼道:“长沙太守张机参见州牧大人。”

    刘欣现在对各郡太守都没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迟迟不肯调兵前来,自己早就有足够的力量去收复南阳了,于是淡淡地说道:“噢,原来是张太守,不必多礼。”

    蒯良见刘欣神色冷淡,赶紧介绍道:“主公,这位张太守,字仲景,是荆州南阳郡人,他从小嗜好医学,拜名医张伯祖为师,多年来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医名大振。他在长沙太守任上更是为官清廉,爱护百姓,很得民心。”

    刘欣顿时呆住了,原来面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医圣张仲景啊!不用讲了,这个一定是个大大的好人,慌忙说道:“原来是仲景先生,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原来长沙太守张机今年任满,本来是要回洛阳述职的,恰好接到新任荆州牧的调兵令,便带了五千长沙精兵前往襄阳。谁知路过武陵郡时,却被武陵太守曹禺拦住去路,不许他们过境。张机与曹禺交涉多日无果,只得绕远道过江,辗转多日,今天才到了襄阳。

    张机在长沙太守任上经常免费给百姓治病,还要救济那些贫苦的百姓五年下来,不仅没有攒下什么积蓄,连自己的俸禄都搭了进去。按照刘宏的规定。张机任期已满,无论是留任和升迁都要按照相应的官位交钱,他这次来一方面是要向刘欣述职,另一方面也是来辞官的,因为他觉得这官自己是做不起了,还不如专心做个医生,专心治病救人的好。

    听张机说完,刘欣对眼前这位医圣不由得肃然起敬,都说“千里当官只为财,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做官做到张机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了。

    刘欣安慰他道:“仲景先生,现在不同以往了。刘某做了这荆州牧,太守以下诸官吏任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交钱给朝廷了。有刘某在荆州一天,先生大可以继续安心做您的长沙太守。”

    张机笑道:“多谢大人美意,我幼年学医,至今已经二十余载。现在心意已决,以后专心行医,悬壶济世,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放张某自去吧。”

    刘欣沉吟半晌说道:“为官也好,从医也罢,都可济世为民,先生既然一心行医,刘某也不便勉强。先生若不为官,则无俸禄,虽想济世救民,只怕力不从心。刘某想在襄阳设立一所医学院,请先生出任院长,广收门徒,传授技艺。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机低头不语,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刘欣继续劝道:“先生纵是扁鹊重生,以先生一人之力,终其一生,能治得多少病人?若先生收得十位高徒,则似十人之力,那又可治得多少病人?还请先生三思,助刘某一臂之力。”

    张机听了刘欣的话幡然醒悟:“主公一言,令张某茅塞顿开,张某愿听从主公差遣。”

    刘欣大喜,说道:“有仲景先生相助,城外那些逃难的百姓我就不担心了。那里已经有疫病流行的初兆,还请仲景先生多费费心。”

    张机欣然领命,说道:“请主公放心,此乃张某份内之事,定当竭尽全力。”

    “好好好,交给先生我就放心了。”刘欣高兴地说着,又转向田丰道,“元皓,快去通知大家过来,我要出兵收复南阳!”

第52章 奇袭宛城

    沮授劝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南阳黄巾贼势浩大,每日投贼者多则上万,少则数千,现在南阳黄巾贼众已有十多万人。而我们即使加上仲景先生带来的五千精兵,也不足三万人,而且多为刚刚征召的新兵,他们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主公需从长计议。”

    刘欣最见不得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受苦,沉着脸说道:“公与说的不错,我们目前的力量还远不如南阳黄巾。但城外数万逃难的百姓已经无家可归,看着他们的境况,我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沦落在黄巾手中的百姓是什么情形。我身为父母官,又怎么能不痛心疾首?过去手上没有兵马,现在有了仲景这五千精兵,加上前些日子征召的两万新军,应该可以一搏。我心意已决,你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怎样去收复南阳吧。”

    田丰想了想说道:“主公,刚刚接到报告,朝廷已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讨伐冀州张角;任命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讨伐颍川波才。颍川临近京师,朝廷必然重兵围剿,待颍川平定,才会挥师南阳。主公如果能够利用这段时间,自行收复南阳,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南阳便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下了。”

    沮授见刘欣执意要去收复南阳,想出一条计来,说道:“主公要取南阳,当用奇袭。这些天黄巾张曼成所部韩忠、赵弘、孙夏等人分兵劫掠,已连破十余处县城。但这样一来,宛城必定空虚,主公可率一支精兵,趁夜突袭宛城。只要拿下宛城,其余贼众便可各个击破。”

    蒯良听了沮授的计策,深有同感,说道:“我也献上一计,宛城唾手可得。”

    张曼成半夜奇袭夺取了宛城,住在宽敞舒适的太守府里,志得意满。现在,每天头裹黄巾,前来投奔他的人络绎不绝。想到自己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辛勤劳作,吃不饱肚皮不算,还得经常看着东家的脸色,留心差役们的刁难。如今可恶的东家早就身首异处了,那些差役们也已经逃得不见踪影,现在他是宛城的主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韩忠他们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堆满了太守府的前厅后衙,他现在跺跺脚,整个宛城都抖上三。张曼成怀中左拥右抱的是褚贡的两个美妾,褚贡的夫人正跪在一旁为他们斟酒,大厅的中央,几个南阳官吏的妻女正在载歌载舞。张曼成从褚夫人手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样的日子真是爽啊!

    张曼成在太守府内快活的时候,宛城却是一片人间地狱。黄巾军进城伊始,悲剧还只发生城中的士族大户家中,财物被抢掠,妇女被凌辱,男子被杀戮,许多人家惨遭灭门。然而事态很快便失去控制,士族大户们的财帛女子基本被都大大小小的头领夺走了,于是没有捞到好处的黄巾部众们便将手中的屠刀对准了城内的普通百姓,开始只是一家两家遭到劫掠,后来慢慢扩展开来,直至笼罩全城。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寇们卷入骚乱,杀人、强奸、放火、抢劫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宛城内一时间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摆在百姓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逃离自己的家园,要么裹起黄巾加入暴徒的行列。

    这几天头裹黄巾进入宛城的人越来越多,张曼成的队伍日益壮大,但他对属下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差了。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抢了,许多黄巾队伍自成体系出城劫掠去了,韩忠他们也已经两天没有把抢劫所得进贡给他了。但这一切,张曼成都不在乎,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服过,他整天醉生梦死,偎红倚翠,他甚至想过,就算现在去死也值了吧。

    天渐渐黑了,喧闹了一天的宛城街头并没有平静下来,大街小巷仍然随处可见三五成群,喝得醉醺醺的黄巾贼党们正四处游荡,街边的房屋里不时传出女子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东大街上,一个头裹黄巾,身穿布衣的高大年轻人伫立街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前方,正是刘欣。三天前,根据商量好的计策,他亲自带领万余新兵冒充黄巾贼寇,分批混进了宛城。这些新兵只要裹上黄巾,和真正的黄巾贼寇也看不出什么分别,甚至连拿的武器都差不多,也是镰刀和锄头,几乎毫不费力地进了宛城。

    赵云提着亮银枪站在他的左边,典韦挟了两杆大铁戟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近千人,这些人都头裹黄巾,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耙,有的拿着棍棒,紧紧地跟在刘欣的身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右臂上扎了一条白布条,这就是他们和黄巾贼寇们敌我识别的标志。刘欣朝着太守府方向,手一挥,赵云长枪一抖,当先冲在了前面。这时宛城的四门、街头渐渐又出现了许多头裹黄巾、臂缠白布的人群。

    张曼成此时正站在床边,一个赤身**的少女,双手扶着床榻,撅着屁股背朝他站立着。张曼成伏在少女身后,身体前后抽动着。少女是南阳郡丞的女儿,并不漂亮,不过张曼成就喜欢这样的感觉,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听着她们的婉转呻吟,张曼成就特别地兴奋。张曼成正闭着眼睛享受这快感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接着心口一疼,他睁开眼睛,胸前露出了一个银色的枪头,枪头忽然又消失了,他的胸前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少女雪白的背上,绽放出一大片艳丽的桃花。张曼成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渐渐身子一软,趴在了少女的身上。赵云抽出腰刀,上前一步,轻轻一挥,随手拎起张曼成的头颅,转身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一阵少女的尖叫声。

    宛城内,杀声四起,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荆州军的装扮与黄巾军相同,唯一特殊的就是右臂上都扎有白布条,当荆州军突起发难的时候,许多黄巾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刀下之鬼。当时城内只有约两万余黄巾军,而且既没有防备,又没有组织,很快便土崩瓦解。战斗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便渐渐平息下来。天亮了,幸存的百姓悄悄探出头来,三三两两的队伍在街头巡逻,这些人的穿着甚至手中的武器都和黄巾贼寇一样,只是头上没有了黄巾,臂上缠着白条,一队队的黄巾贼寇们正被押往城外,四门的城楼上又竖起了“汉”字大旗。宛城被朝廷收复了!

    刘欣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简直像做梦一样,但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明白前往各县劫掠的黄巾贼寇们听到消息后,很快就会回来抢夺宛城,因为他们这些天抢来的大多数财物,现在都集中在这里。刘欣一面组织人安抚城中的百姓,修缮城墙,准备守城器械,一面派人将消息送往新野,他还留有后手。

    宛城以南五十里处有一处山谷,张飞带着五千长沙精兵已经在这里埋伏一夜了,按照估计,最快今天下午就会有黄巾败兵逃向这里。然而,远处腾起一片烟尘,士兵们紧张起来,刀出鞘,箭上弦。前方的人影越来越近,张飞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群人竟然是丢盔弃甲的大汉精兵!这是哪里的兵?张飞想不明白,主公带去的新兵没有衣甲,徐晃带的都是骑兵,而南阳的官兵应该早就溃散了吧。

    放过这群官兵,后面又是一片尘烟,大队黄巾紧追不舍,渐渐进入了伏击地段。张飞大手一挥,“射!”千箭齐发,两侧山坡上乱石翻滚。黄巾军正在追击官兵,不提防两边箭如飞蝗,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一样地砸在头上。黄巾军本来就不成队列,又在追击途中突然中伏,顿时大乱。张飞纵身上马,一挺手中丈八蛇矛,大喝一声“杀!”,埋伏在两侧的军士如下山猛虎一般呐喊着冲入敌阵。张飞一马当先,左挑右刺,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黄巾队中,赵弘手提长槊,正在喝止乱军,张飞一眼瞥见,勒转战马,冲了过来。赵弘蓦然见张飞冲到,转身欲走,张飞一抖手中长矛,刷的一下刺了过去,赵弘身子晃了一晃,栽下马去。本就混乱不堪的黄巾队伍见主将被杀,纷纷转身后退,向谷外逃去,谷外的黄巾军仍在蜂拥而至,两下里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正在后队的韩忠、孙夏约束不住,也随着大队向北边溃败而去。张飞随后挥军掩杀,紧追不舍。

    刘欣站在宛城的城楼上,紧张地注视着南面的情况,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按道理黄巾军也该来了吧。

    “大哥你看,来了!”赵云眼力很好,远远就看见一片烟尘。刘欣心头一紧,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他带来的都是刚刚召募不久的新兵,这些新兵在那天夜里的战斗中表现出色,歼灭了城里的八千多黄巾,俘虏了万余人。经过战斗的洗礼,不少新兵已经克服了恐惧的心理,但是对黄巾军不屑一顾的自我膨胀却悄悄蔓延开来,这也是刘欣最担心的地方。今天,能否挡住黄巾军的全力反扑是收复整个南阳的关键,刘欣不敢掉以轻心,按照估计,黄巾的反扑昨天就应该开始了,黄巾晚来一天,准备就会充分一点,宛城的防守就将更艰难一点。刘欣明白,自己作为最高指挥员,对这一点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远处的尘烟越来越近,奇怪的是这团尘烟并没有出现在宛城城下,而是绕城而过,向颍川方向去了。

第53章 立威斩秦颉

    赵云用手一指,对刘欣说道:“大哥,你看,后面好像是三哥的队伍!”

    “子龙,你没看错吧?”刘欣顺着赵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一支队伍紧随黄疆后,心中暗叹赵云这家伙的眼力真是好。

    “不会错,肯定是三哥的人马。”赵云对自己的眼力很自信。

    “好,赶紧发信号!”刘欣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还是懂的,当机立断,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黄巾大队逃到这里,不敢靠近宛城,绕城而过,远远还能望见城头燃起一堆烽火。正行进间,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不远处烟尘大起,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当先一将,手持大斧,正是徐晃。徐晃左砍右劈瞬间将黄巾队伍冲成两段,黄巾都是步军,队伍散乱,骑兵几乎毫无阻挡地从黄巾阵一穿而过。徐晃勒转马头,大斧一挥:“杀!”整支骑兵又是一次冲锋。如此三次,将黄巾溃军冲得七零八落。骑兵后面大队步兵也已杀到,与此同时,宛城城门大开,典韦手持双铁戟带着一队人马冲将出来,直扑黄巾队伍中段,张飞的人马也已经追了上来。三下里一夹攻,直杀的黄巾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降者不计其数,黄巾首领韩忠也在乱军之中被徐晃一斧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只有贼酋孙夏带了数千残军往颍川方向败逃而去。

    原来,在出发前,刘欣就与众人定下了计策。刘欣、赵云带了万余新兵冒充黄巾,突施奇袭夺取了宛城。刘欣按计对于城中被俘的黄巾贼寇全部押往城外予以释放,这些人多数只是普通百姓,或被诱骗,或受胁迫,不得已而加入黄巾,被释放以后大多各自回家,或者向南加入逃难的人群。但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是黄巾死党,被释放以后自然前往韩忠、赵弘等黄巾首领处报信,韩忠等接到报信定然纠集人马,再来夺取宛城。

    果然不出所料,韩忠等接报后又聚集一处,带领约四万多人马,气势汹汹来夺取宛城。刘欣与田丰、沮授早就计议停当,凭城据守,待黄巾久攻不下,人困马乏的时候,施放信号,让徐晃带领一千骑兵、四千步兵,突然从后面冲击黄巾队伍,典韦、赵云再从城内冲杀出来,两下夹攻,黄巾必乱。而张飞率领从长沙过来的五千精兵埋伏在黄巾溃兵必经之路,乘势杀出,则南阳黄巾一战可灭。

    谁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韩忠、赵弘带了人马走到半路,竟遇到一支官军,两下里突然遭遇,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官军寡不敌众,向南败退,反将黄巾军引入了张郃的埋伏圈,结果就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刘欣弄明白原委,哈哈大笑,“那队官军是从哪里来的,可查清楚了?”

    “大哥,我已经让人把那队溃散的官军收拢过来了,到时一问便知。”张飞为人粗中有细,早就安排人去收拢那支败残官军了。

    正说话间,有士兵来报,那队收拢的败残官军已经带至城外,为首的军官也已经带到。

    “噢,快请他进来。”刘欣对这队官军还是很感激的,自己这次能够获胜,这支官军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末将荆州水军都尉秦颉参见大人。”一个灰头土脸的将领走进来,头盔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左臂上裹着的白布渗出丝丝血迹,显然受了伤。

    “什么,你就是水军都尉秦颉?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带的这些军士都是水军?”刘欣听了目瞪口呆,他已经知道荆州还有一支水军,约一万人,驻扎在江夏,上次发往各郡的调兵令也给了水军一份,想从水军抽调三千人马。

    “是,末将听闻主公想要收复南阳,起兵前来相助,不想误中黄巾埋伏,以致损兵折将,请主公恕罪。”这秦颉偷偷看了刘欣一眼,连忙低下头。原来,秦颉身为水军都尉,虽然与太守俸禄相同,但只管领军,不管政事,于是一直想谋个太守当当。这次听说宛城失守,黄巾分兵劫掠各县,便想带兵偷袭宛城,如果自己能收复宛城,就可以上表朝廷,请求封自己做南阳太守。不曾想到刘欣抢先一步夺回宛城,秦颉率领的水军在路上恰巧遇到前去复仇的大队黄巾,秦颉只以为中了黄巾的埋伏,一时慌乱,被黄巾杀得大败。

    刘欣看他眼神闪烁,早知道他所说并非事实,暗道,当初想调你三千兵马,你一声不吭,现在会有这么好心来帮我收复宛城?哼,分明是来抢功的,当即在吼一声:“来人,将秦颉拿下!”

    左右的飞虎兵扑过来,将秦颉按倒在地,秦颉大喊:“末将冤枉啊!”

    刘欣冷笑一声:“秦颉,你没有我的将令,擅自调动水军来宛城,以致损兵折将,有何冤枉。”

    秦颉挣扎着站起身来,说道:“刘大人,我乃朝廷任命的荆州水军都尉,食禄二千石,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刘欣不怒反笑,说道:“秦都尉,我是皇上亲自任命的荆州牧,这荆州境内六百万军民,哪个不归我管?你难道没见到公文?来呀,称将他押下去,等到了襄阳再按律处置。”

    刘欣一面派赵云、徐晃领兵分头收复南阳各县,一面派人飞马将宛城的战况报往新野、樊城、襄阳三地。自己则带着张飞、典韦布置宛城的防守,安抚城内的百姓,收缴黄巾抢劫的财物。而黄巾俘虏这次没有再被释放,而是全部集中到城外看管起来。

    第二天一早,有士兵来报,蒯越先生从襄阳连夜赶来,刘欣吃了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忙迎了出来。

    蒯越一见刘欣,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恭喜主公收复宛城,属下从襄阳星夜赶来,斗胆请主公将秦颉立即斩首!”

    刘欣奇怪道:“异度莫非与秦颉有仇?”

    蒯越说道:“主公,我与秦颉无仇无怨。但此次乃天赐良机,不可错过。昨日接到主公的通报,荆州水军折损大半,都是秦颉之罪,按律当斩!斩了秦颉,主公便可名正言顺地重组水军,刚水军可尽归主公掌握。”这是他与田丰、沮授、蒯良三人商量的结果,一定要斩了秦颉立威,震慑其他各郡太守。

    刘欣沉吟起来,犹豫不决,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蒯越见状又说道:“请主公当机立断,不可行妇人之仁!”

    刘欣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来人!将秦颉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刘欣斩了秦颉,心中终究有些不忍,叫人在城中寻了一口棺材,殓了秦颉的尸首,派了一队士兵送往他的家乡南郡宜城。数日后,秦颉的灵车来到宜城,经过大路旁边一户人家时,那马车却怎么也不肯向前,护送的士兵都惊疑不定。恰巧有秦颉的乡人路过,见此情景,说出一件往事来。原来秦颉当年离开宜城的时候,经过这里,曾经说过,这里风水很好,将来可以做自己的墓地。士兵们听了这个故事,不敢向前,使人快马报与刘欣。此时刘欣已经回到襄阳,接到报告,唏嘘不已。他过去是不信世上有神灵鬼怪的,可是自己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时代,却又解释不清楚,当下心中踌躇,于是派人携重金将那户人家房屋买下,把秦颉厚葬在那里。

    皇帝刘宏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各地的败报接连传来。先是北中郎将卢植在冀州被张角击败,后来右中郎将朱儁又在颍川败于波才之手,接着左中郎将皇甫嵩更被波才围困于长社一带。各地请求朝廷再派精兵的奏章纷至沓来。刘宏身边的宫女、太监这些天也一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都担心一不留心惹恼了皇帝,轻则挨一顿板子,重则丢了性命。

    这一天,刘宏又接到了求援的奏章,在金殿之上大发雷霆。宦官左丰见状上前说道:“卢植损兵折将,还请陛下降旨问罪。奴婢保举一人,姓董名卓,陇西人氏,粗猛而有谋断,现为河东太守,若用此人代替卢植,可破黄巾蚁贼。”原来这左丰本就收受了董卓的贿赂,又加上卢植等人为人正直,不结交权宦,便欲乘机陷害。刘宏正在气头上,听了左丰的话,不假思索地说道:“下旨,将卢植锁拿进京交有司问罪,另封董卓为中郎将,代替卢植统兵征讨张角。”只因左丰一句话,卢植便丢了官职。

    突然,张让手里拿着奏章一路小跑,奔进殿来,大声喊道:“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啊!”

    虽然刘宏对张让宠信异常,此刻正在烦心之时,见了他这番模样,没好气地说道:“张让,金殿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张让慌忙跪倒,双手举过头顶,呈上手中的奏章,说道:“皇上,奴婢刚刚接到喜报,一时得意忘形,请陛下恕罪。”

第54章 黑吃黑

    刘宏这些天听到的全是败报,乍闻喜报,心情也不由的放松了些,语气缓和下来,问道:“噢,什么喜报,拿来我看看。”

    张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奏章递上去:“皇上请看,荆州牧刘欣大破南阳黄巾。”

    这些天传来的全是败报,好不容易听到一次胜利的消息,刘宏心情顿时大好:“哈哈哈……好,好,好!阿父,刘欣好象是你举荐的吧,这次朕记你首功!哈哈哈……传旨,加封刘欣为襄阳侯,其余有功诸将,另行封赏。这些天来朕是寝食难安啊,今天终于得了这个好消息,朕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散朝!”

    刘宏说完,不理满朝文武异样的目光,起身回后宫快活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宠幸宫女,一时兴奋,竟觉得有些按捺不住了。

    刘欣大破南阳黄巾,又采纳蒯良的计策,通过张让上表朝廷,言南阳地域太广,不宜管理,请求从南阳、南郡分设出南乡、襄阳二郡,刘宏一切照准,从此荆州便分为九郡。于是,刘欣任命徐晃为南阳太守,驻宛城;张郃为南乡太守,驻章陵;任命蒯良为襄阳太守,田丰为长沙太守,蔡瑁为水军都尉,沮授为别驾,蒯越、韩戏为从事,蔡邕为主簿,张飞、典韦、许褚、赵云皆封为都尉。自此,刘欣一举控制了荆襄四郡,同时又削弱了南郡贝羽的实力,掌握了荆州水军,宛城一役,真可谓一箭三雕!

    南阳黄疆乱,导致宛城及其周边十多个县的士族乡绅几乎被屠杀殆尽,张曼成等人所掠夺的钱粮财帛,经仔细清点,竟折合六十亿钱之多,刘欣将其尽数收入囊中,荆州的财务危机一旦而解。

    刘欣回到襄阳,看了看大厅里坐着的沮授、蒯良、蒯越、张飞、典韦、许褚、赵云,这些人都是他的文武亲信,意气风发地说道:“宛城一战,南阳等四郡皆已平定,我想一鼓作气,派兵讨伐江夏等五郡,一统荆州,你们意下如何?”

    刘欣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刘欣了。以前,他的理想只是做一个侠盗,劫富济贫。来到东汉,他也只想能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而已。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了争天下的雄心,所以他迫切地想要一统荆州,为今后的争霸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料,沮授、蒯良、蒯越三人齐声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沮授说道:“主公,江夏等五郡虽不肯听从号令,但各郡太守也是朝廷官员,贸然兴兵,师出无名。”

    蒯越说道:“主公,宛城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事属侥幸。如今南阳新定,人心未稳,兵马亦需操练精熟,此时不宜再动干戈。”

    蒯良说道:“主公,南阳、颍川连遭匪祸,百姓流离失所。现在襄阳城外难民已达十多万之众,主公此时宜行仁政,以收民心。”

    赵云也说道:“大哥,三位先生言之有理,请大哥三思。”

    刘欣沉吟起来,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欲速则不达的个道理千万不能忘记啊!于是颔首道:“诸位说得有理,是我太性急了,江夏等五郡先放一放,还是处理好眼下的事事重要。”

    沮授等人尽皆大喜,想不到刘欣能如此从善如流,纷纷说道:“主公英明。”

    只有蓄有些不太高兴,上次出征宛城,刘欣将他留下保护襄阳的安全,没有能够痛痛快快地杀上一阵,心中郁闷,总想着下次要争取个先锋来做做,看来又要泡汤了。

    刘欣说道:“诸位,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安置好城外的难民。对难民的安置两条路,一是由官府施粥赈灾,二是召募民工,以工代赈,我准备对襄阳城进行扩建。”

    “扩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襄阳在荆州已经算是一座大城了,它毕竟是荆州的州城,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人口规模都是首屈一指的,上次刘欣一到襄阳就想扩建,被大家劝阻,现在他又旧事重提了。

    刘欣继续说道:“不错,扩建。我计划中的襄阳城至少应该达到现在的四倍,城市里的街道和各个区域都要进行详细的规划,护城河也要进行大幅拓宽,城墙还要加固加高,城里还要建几座坚固的大粮仓。”刘欣是铁了心要执行“高筑墙,广积粮”的政策了,这里不仅是他的治所,还将成为他争夺天下的基地。

    蒯良不安地说道:“主公,如此大兴土木,所需人力钱物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刘欣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子柔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盘算好了。要扩建襄阳城,大的开支主要有人力、土地、砖石木料。人力好办,那两万黄巾俘虏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就罚他们做两年苦役吧,再从难民中征召些人应该够了。土地、砖石、木料是一定要花钱购买的,此次收复宛城,从黄巾手中夺回的金银财物有六十亿之多,这笔钱用来建城绰绰有余了。”

    过去的南阳郡是荆州一带最大最富的一个郡,士族大户两百多年的积蓄十分可观,先是被黄巾掠夺一空,现在这笔财富又到了刘欣手里,用他的行话说,这就叫“黑吃黑”,反正他现在有了钱,腰杆也硬起来了。

    蒯越不安地说道:“用这些俘虏修建城墙,他们万一捣乱怎么办?”

    张飞扯着个大嗓门说道:“怕什么,我老张每天提着长矛去监工,看哪个敢不听话!”杆丈八蛇矛是到了襄阳以后,刘欣找巧手工匠用从河间带来的镔铁精心打造的,张飞对这件兵器爱不释手,除了进这大厅开会,便是睡觉也轻易不肯离身。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刘欣也忍俊不禁,说道:“你要当个监工,我还舍不得屈你这个大才。这些俘虏不用担心,他们大多数不过是些受人蒙蔽的普通百姓,我给他们定个制度,第一年认真干活的,从明年起可以领到工钱,明年继续认真干活的,后年就可以重获自由。不认真干活的,第一次发现送到黑房子里关五天,第二次发现送到黑房子里关十天,我不信他们敢不听话。”

    “黑房子?”众人都不解地望向刘欣。

    其实刘欣对黑房子有多大作用也不了解,只是在一些杂书上看到过,不过他有一个同行,一次失手后曾经被关过黑房子,好像受罪不小。刘欣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大家不用着急,到时候就知道了。”

    赈济难民、扩建襄阳这些事情,自然有沮授他们三个负责,张飞、赵云他们忙着去训练那一万名新兵,另外一万名新兵已经拨给徐晃、张郃二人了,长沙来的五千精兵也由田丰带着赴任去了,典韦、许褚仍然负责着襄阳城和州牧府的守卫任务。见众人分头而去,刘欣这才踱回后面。

    这座州牧府在马芸的布置下,划成了几座单独的院落,分给田丰、沮授等人居住。每座院落都各自新建了大门,直接通向外面,而府里的那处后花园却是几家共用的,平时都是些女眷们在花园里游玩。现在已是初夏,园子里枝繁叶茂,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卞玉带着莺儿自然也与刘欣、马芸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刘欣到了襄阳后一直很忙,偶尔回趟府中,也是围在妻儿身边,倒很少与她见面。她虽然出身娼家,这时也拉不下面子到刘欣面前晃悠,去引起刘欣的注意,急切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去接近刘欣。

    前段时间,卞玉听说城外来了许多从南阳、颍川逃亡过来的百姓,她早听说刘欣在河间时就是一个爱民的好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这些天来,卞玉便每天往城外跑,帮着沮授他们赈济难民。她本来就出身低贱,见了城外的难民,触景生情,想到不知又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子要被迫沦落风尘,不由动了真情,现在她每天早出晚归,完全投入到了赈灾工作中去了。马芸不放心她的安全,派了一队飞虎亲卫跟在后面担任护卫。

    马芸此时正在花园池塘边的亭子里向蔡琰推销她的“日心说”理论。在河间,马芸曾经向樊娟推销过“日心说”,结果被樊娟和赵云当作玩笑话。后来她又向卞玉进行了推销,依然是铩羽而归。

    现在,蔡琰竟然听得入神,似乎很有心得,对马芸说道:“芸姐姐,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只是我们站的这个大地如果是个圆球的话,那么人怎么不会掉下去呢?”

    马芸见自己的“学说”终于有了听众,而且这个听众还开始了进一步的思考,心中暗喜,说道:“这又牵涉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吸引力的问题,我等下再慢慢讲给你听……”

    “哦,讲什么?我可以来听听吗?”刘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亭子里。

    蔡琰见了刘欣,慌忙起身道了个万福:“民女见过大人。”

    马芸却一把将她拉起来,说道:“哎,在家里不用那么多礼节,你们继续说。”

    蔡琰见他夫妻二人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姐姐,我出来也有不少时辰了,该回去了,明天再来听姐姐讲吧。”

    刘欣看着蔡琰窈窕的背影,对马芸说道:“老婆,你又在给小孩子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那一套在这世上没人听的。”

    马芸不服气地说道:“她本来已经有些懂了,被你一打岔,我明天又要从头讲起。对了,我上次让你说的事,你说了没有?”

第55章 马芸的烦恼

    “你让我说的事?什么事啊?”刘欣摸了摸脑袋,一脸的茫然。

    马芸嗔怪道:“就知道你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让你去和蔡邕说,让他退了卫家的亲事,你到底说了没有?”

    刘欣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这件事蔡邕不会听我的。再说卫仲道除了心眼小点,好色一点,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马芸说道:“你不知道昭姬妹妹的心思有多重,自从知道卫仲道经常去醉红尘,到现在还闷闷不乐的。”

    刘欣不解地问道:“昭姬?她不是叫蔡文姬吗?什么时候改名了。”

    “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承认。她本来就叫昭姬,是为了避司马昭的讳才改称文姬的。”马芸笑了起来,旋即又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她嫁给卫仲道一年后,卫仲道就死了。昭姬妹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从此这个大才女就开始了悲苦的一生,我可不希望这样的事真的发生。”

    刘欣听了,沉思片刻,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如果我不把他们一家请到襄阳来,说不定现在蔡琰已经嫁给了卫仲道。现在黄巾占了颍川,路途不通,估计一年之内卫仲道也来不了襄阳迎亲,说不定他已经先死掉了。”

    马芸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黄巾起义好像没有撑过一年吧。”

    刘欣又说道:“这也不怕。蔡邕已经在襄阳了,应该不会被王允斩首了。到时候,就算蔡琰成了寡妇,自然也会到襄阳来,不用担心她会流落到草原上,自然也就不会发生那些悲惨的事情了。”

    马芸气愤地掐了他一把,说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狠心,一心要让她做寡妇不成。”

    这一下掐得甚狠,刘欣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想快两年了,马芸还真没求他办过什么事,于是说道:“好好好,等我找机会去和她爹说一说这个事。”

    马芸这才转怒为喜,依偎在他的胸前说道:“还有两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刘欣奇怪地问道:“老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有什么你就说吧。”

    马芸说道:“你打算怎么安排巧儿?”

    刘欣更加奇怪了:“这话什么意思?等她再大些,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了。”

    马芸红着脸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刘欣这才明白过来。因为刘裕是巧儿帮忙带的,所以巧儿一直睡在刘欣他们外面一间。刘欣现在起了争霸之心,床弟之间虽然不如过去勤快,但每做一次都特别疯狂,马芸常常被弄得在他怀里直接睡着了,第二天总要到日上三竿才能爬起来。这些私密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巧儿。

    刘欣也想起来,每次一夜疯狂之后,早上出门看到巧儿,她总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原来只以为是照顾小刘裕的原因,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了。在这个年代,像巧儿这么大的女子早就嫁人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自然已经懂了。刘欣又记起过去看的一本书,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男主人死了以后,女主人就将房中的几个婢女发卖了出去,结果有个婢女酒后将自己与老爷的风流往事讲给了丈夫听,第二天醒来后便羞愧自杀了。如果将巧儿嫁出去,她会不会也一不小心将家里这些私密的事情讲出去?难怪过去大户人家有收通房丫头这一说,只因为这些丫头们知道主人太多的秘密,如果让她嫁到外面去确实是个问题。

    马芸见刘欣不说话,叹口气说道:“唉,这事我也考虑好长时间了,你不是老想添几件衣服吗?实在不行你就收了她吧,只是便宜了你。”

    刘欣慌忙止住马芸说道:“别,别,我那只是说着玩的,当不得真,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说另一件。”刘欣心中暗想,她不会是在试探我吧,我可不能上她的当。

    马芸这次其实是认真的,看着刘欣言不由衷的样子,心中好笑,说道:“行,你慢慢想吧。还有就是住在府里的人家太多了,我想把州牧府扩建一下。”

    刘欣听到她说的原来是这件事,放下心来,笑道:“不用扩建州牧府,我已经让沮授去规划了,准备把整个襄阳城都扩建一下,到时候给他们每家重新建个新府邸,咱们这州牧府也要重建一座。”

    “扩建襄阳城?”马芸被刘欣的话吓了一跳,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啊。

    刘欣满腹雄心地说道:“不错,扩建襄阳城。新的襄阳不仅是荆州的政治中心,而且要成为荆州甚至整个南方的经济、商业、文化中心。我要成为汉朝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还是官营的。”

    沮授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第二天一早就拿出了襄阳城扩建的初步方案,来请刘欣过目。这是一幅画在白布上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标好了襄阳城扩建前后的位置,刘欣看了看地图,感觉还是不太直观,于是说道:“走,我们去城头上实地看看。”

    刘欣带着沮授和典韦二人,换了便装,走出了州牧府,这并不是刘欣第一次走在襄阳的大街上,却是他第一次有时间好好地看看这座城市。

    襄阳城也是一座历史名城,后世的襄阳刘欣也曾经去过,尤其对它的护城河印象深刻。眼前这座襄阳城也只是比普通县城大一些,而城里的景色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全城只有一条贯穿东西方向并不算宽阔的大道,路面长期失修,已经有些坑洼不平了,道路两边有许多商铺,房屋参差不齐,商铺的门前也摆了不少摊点,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凌乱。

    刘欣在二人的陪同下,登上城头,绕着城墙转了一圈,来到北门的城楼上,感慨地说道:“襄阳果然是个好地方啊!三面环水,一面临山,地势险要,如果善加经营,一定易守难攻。”

    沮授说道:“主公所言不差,这襄阳西南一带是连绵的山峰,北面汉水绕城而过,只是这样一来要扩建的话,就只能向东、向南拓展了。”

    刘欣点点头,说道:“那就向东向南扩建。城墙至少要五丈高,城内的道路、绿化、排水、防火都要仔细规划设计。城里的各个区域都要仔细划分,要专门留出地方建设官员府邸、书院、医院、军营,还要有专门研究各种新技术的地方。”

    看着似懂非懂的沮授,刘欣又指了指城外,继续说道:“尤其这条护城河,要大大拓宽,至少要达到三、四十丈。这项工程虽然巨大,但建成以后效益还是很明显的,不过动作要快,人手不够的话就从城外那些难民中召募。”

    沮授顺着刘欣手指的方向看向城外,只见那里搭了许多竹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来人往,叹息道:“主公,这么多难民如何安置也是个大问题啊。”

    刘欣也说道:“是啊。我已经让子柔他们进行登记,南阳各地的难民过些日子就安排他们返乡,虽然错过了春耕,但夏播不能再错过了,只要秋天有了收成,这些百姓的生活就能安宁下来。只是这里面还有许多老弱妇孺,家中的青壮男丁都已经死于战乱,需要妥善安置才行。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三个人出了城门,向北行了一里多地,人渐渐多了起来,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都是南阳、颍川两地逃避战乱的难民,足有十多万人。

    蒯良这些天一直在城外忙着赈济难民的事,看到刘欣他们过来,赶紧迎上前说道:“主公,您怎么来了?”

    刘欣看着满头大汗的蒯良,说道:“我在城头上看到这么多难民,便想过来看看。子柔先生,这些天辛苦你了。”

    蒯良谦虚道:“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份内之事,算不得什么。要是没有主公组织赈济,没有仲景先生防治疫病,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刘欣看到路过的一位百姓,手中破碗里的粥稀得可以照见人脸,不由皱了眉头问道:“子柔,这样的粥他们如何吃得饱?要是粮食不够,可以从城中再行调拨,不要饿坏了他们。”

    蒯良赶紧答道:“主公有所不知,就是不能让他们吃饱。这些人里有不少青壮年,若是吃饱了,又没活干,难保不会生出事来。现在维持秩序的只有襄阳城的一些差役和兵丁,不过千余人,如何应付得过来,只要保证他们不被饿死就行。”

    刘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却见在前面一处粥棚排队的多是些妇孺,这些妇孺手中的稀饭明显要稠得多,奇怪地问道:“子柔,这些人的待遇好像不同嘛。”

    蒯良笑道:“主公,这处粥棚果然与众不同。凡是到这里领粥的,老弱妇孺便是稠的,青壮男子便是稀的。主公可知道这里的主事之人是谁?”

    刘欣好奇地问道:“那是何人在此主事?”

第56章 二夫人

    蒯良用手一指,充满敬佩地说道:“主公请看,这里由二夫人亲自主事。二夫人虽是一介女流,却将这一处粥棚管理得井井有条,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二夫人?”刘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少年妇人,带着一个小丫鬟正在那里施粥,满腹疑问地说道,“走,过去看看。”

    蒯良轻轻一拉沮授、典韦,说道:“主公自己过去便可,我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做。”

    刘欣点点头,说道:“也罢,子柔先生,你忙去吧,不过,也要多注意点身体啊。”说完,向那妇人走去,却没留意到沮授、典韦没有跟上来。

    走到近前,刘欣吃惊地发现,蒯良口中的二夫人竟然是卞玉!卞玉一身妇人打扮,头上挽了个美人髻,额上渗着细细的汗珠,比前些时黑瘦了许多。刘欣摸了摸脑袋,这些天忙于政事,确实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了,心中不解,她什么时候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其实是蒯良误会了,卞玉和刘欣、马芸住在一起他是知道的,现在卞玉又作妇人打扮,而且身边还有十多个飞虎卫亲兵护着,于是便想当然地认为她是刘欣的女人了。

    刘欣前些日子出于报复曹操的心理,还曾经打过她的主意,没想到竟让什么人抢了先,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没情没绪地走到她的面前,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妥当,只得学着蒯良的话说道:“二夫人,一向可好?”

    卞玉初到城外做善事的时候,也曾有些不三不四的男子见了她的花容月貌,借机在她身边磨磨蹭蹭,言语调笑,甚至动手动脚,结果都被那些亲兵们给打跑了,最近她的身边已经清静了许多。此时,卞玉正忙着施粥,并没有注意到刘欣的到来,猛然听到有人唤他“二夫人”,只当又有人嘴上讨她便宜,心中恼怒,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认错人了吧,本姑娘还没嫁人!再不滚开,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刘欣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得如此凶悍了。”

    莺儿却已经看清来人是谁了,慌忙拉了卞玉一把,道了个万福:“奴婢见过大人。”

    卞玉回过头来,脸上满是惊喜地说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刘欣已经知道是蒯良误会了,打趣道:“我听他们说有位二夫人在这里做善事,一时好奇过来看看,原来是你,不知道二夫人什么时候嫁的人,怎么也不请我喝杯喜酒。”

    卞玉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羞涩地说道:“大人取笑奴家了,奴家这样身份,什么样的人家肯要。奴家蒙大人救出火坑,无以为报,只想着能帮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刘欣见她娇羞的模样,不由心动,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汗,心疼地说道:“你瘦了。”

    虽只三个字,传入卞玉耳中却胜过千言万语,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刘欣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两行清泪滚落,淌过刘欣的手背。

    刘欣感觉到周围难民们异样的目光,缩回了手。“怎么哭了?要是觉得累,我替你施一会。”说完,不等她答应便从她手上拿过勺子,喊道,“后面的不要挤,慢慢来,大家都有份。”

    卞玉只觉得手中陡然一空,回过神来,看到刘欣已经开始施粥了,她虽是个见惯风月的人,脸上也不由一热,说道:“人家哪里哭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说的是心里话,此时的她真的是满怀喜悦,离着推倒刘欣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刘欣也是暗自窃喜,想不到曹操的老婆这么好泡,看来再加把劲就能成功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吃力地背着个小女孩,捧着一个陶钵,伸到他的面前。

    刘欣把勺子伸进粥桶舀了两次,却都是稀的,卞玉看着好笑,不由分说,将勺子抢回来道:“还是我来吧。”

    只见她将勺子飞快地探入桶底,慢慢提上来,那小男孩的陶钵里便盛满了厚厚的赤。

    卞玉得意地瞄了刘欣一眼,刘欣假装没看见,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这可都是祖国的花朵、民族的未来啊,不觉有些心疼,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回过头怜爱地看了眼背上的小女孩,说道:“多谢大哥大嫂,我们是宛城人,爹娘都被杀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个了。”

    卞玉听他称呼刘欣和自己为大哥大嫂,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刘欣还想再问小男孩一些其他情况,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刘欣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一些极小的骚乱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大的**,于是他顾不得再和小男孩搭话,对卞玉说道:“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点。”

    卞玉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应了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在这里好多天了,像这样的骚动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多半又是哪里来的有钱的臭男人过来挑选有姿色的女子引发的。起初碰上这类事情,她还会出来说几句,现在她也麻木了,何况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漂亮女人来说,这或许也算个不错的归宿了,总算能找个可以吃饱肚皮的地方,至于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命都快没有了,又有多少人还顾得上尊严呢。

    刘欣走过去时,见到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拚命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一个年轻的妇人正被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强行拖拽着,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让我把女儿一起带走吧。”那妇人虽然衣衫破旧,肮脏不堪,仍掩不住窈窕的身材,清秀的面容。

    一个身着蓝色绸缎长衫,黄色蜡黄,干瘦干瘦的矮小老头正对着那妇**叫大嚷:“你个臭娘们,老爷我带你回去是暖被窝的,这个小丫片子要了干什么,吃白饭啊!你们还不快点把他拖回去。”

    卞玉猜得一点都不差,果然是因为漂亮女人引发的骚动。然而令刘欣奇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什么人围观,附近的难民只顾着自己排队领粥,只是在那些人拖拽中将要碰到自己时,才会不情愿地避让一下,偶尔投过去几眼略带着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些妇女的目光中还有些羡慕,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出来为那妇人说句话,就连维持秩序的士兵也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不闻不问。

    刘欣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道:“住手!青天白日,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还不快把人放开!”

    那干瘦老头被刘欣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布衣,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那老头先是愣了一愣,回过神来,说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来管老爷的闲事,来人,把他给我叉远点!”

    “呼啦”一声,刘欣的身旁围上来七八个家丁。那两个家丁却不松手,仍死死地拽着那个妇人。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已经爬了起来,扑到妇人身边。妇人拚命扭动着身子,却挣扎不开,只得冲着刘欣大声喊道:“这位公子,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

    老头见刘欣被围住,得意起来,叫嚣道:“小子!识相点,给老爷滚一边去!”

    刘欣可没闲功夫陪他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大声说道:“我是荆州牧刘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样做的后果……”

    “哈哈哈……”刘欣话音未落,老头就放肆地发出一阵狂笑,接着便一脸不屑地说道,“你要是荆州牧,我就是大将军!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荆州牧!给我上!”

    刘欣一想,今天看样子难以善了了,正准备动手,却听一阵“哎呀!”“啊!”的惨叫传来,围着刘欣的家丁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老头见势不妙,转身想跑,突然脖子一紧,接着便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越来越高了,他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黄脸的恶汉冲着他咧嘴一笑:“老头,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动我大哥!”

    原来卞玉见刘欣只身一人,不太放心,便让莺儿跟过来看看。莺儿发现情况似乎不对,小丫头挺聪明,没有回去告诉卞玉,而是直接去找蒯良。刚才蒯良将沮授、典韦拉到旁边,这才知道卞玉并不是什么二夫人,结果闹了个大红脸,正在那里感到尴尬,就见莺儿跑了过来。没等莺儿说完,典韦便冲了过去,不问青红皂白,三下五除二便打倒了那伙家丁。

    刘欣见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事情便解决了,有些遗憾地上前一步,冲着老头沉声喝道:“叫他们把人放开!”

    那老头被典韦卡住脖子,一张干枯的脸涨得发紫,说不出话来,只得冲那两个家丁连使眼色,两个家丁慌忙松开手。小女孩扑到妈妈的怀里,母女俩个失声痛哭。典韦这才松开手,“啪”的一声,老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蒯良、沮授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老头见到蒯良,大声喊道:“子柔,快来救我!”

第57章 赈灾意外

    刘欣诧异地看着满头大汗的蒯良,说道:“子柔,你认识他?”

    蒯良满脸尴尬地说道:“回主公,此人叫陈杰,他就是属下曾经说过的襄阳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家主,家资数千万,良田上万顷,这襄阳城东南一带都是他家的土地。”

    刘欣明白了,难怪他会认识蒯良,这些世家大族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不是看在蒯良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这倒让刘欣有些为难。

    陈杰虽然嚣张了些,却也不笨,听蒯良称刘欣为主公,便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荆州牧了,看到刘欣面色犹疑不定,赶紧跪起来说道:“小人不知道是州牧大人,多有冲撞,请大人恕罪!”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刘欣本来还有些犹豫,“腾”的火就上来了,对蒯良说道:“子柔,你现在是襄阳太守,这强抢民女该当何罪啊?”

    蒯、陈两家平素多有交往,蒯良只得硬着头皮对刘欣说道:“回主公,南阳、颍川两地流落到襄阳的流民已有十万余人,其中不乏美貌女子。襄阳及附近诸县的士族大户人家常常来此,但凡见到有些姿色的妇人,便出钱买下为奴。更有那单身流落于此的妇人,无依无靠,自愿托身富家为奴,只求能吃个饱饭。强抢民女的事,想必这陈杰还做不出来,大概是这妇人自愿投托的吧。”

    刘欣回头问那妇人:“这位大嫂,你是哪里人氏?可是自愿投托陈家为奴?”

    那妇人哭得凄凄惨惨,哽咽着说道:“回大人,奴家本姓朱,嫁与宛城邹家。黄巾贼寇占据宛城,奴家带着小女乘乱逃出城外,前些日子听说宛城克复了,想要回家,不料夫家娘家均烧为白地,丈夫公婆皆不知生死,四处投亲不着,携带小女流落于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投身陈家为奴,确是自愿,只是不曾想到陈员外不肯收留小女,奴家正在苦苦哀求。”

    陈杰听了朱氏的话,心中大定,说道:“大人,您也听到了,小人可不敢有半句虚言。小人这就带她们母女回家,好生对待,请大人放心。”

    刘欣冷笑一声:“哼,带她们回家?休想!”

    他清楚,陈杰这只是权宜之计,谁知道他把朱氏母女带回家以后,会怎么样,于是又对朱氏说道:“邹嫂,你是愿意随我回去,还是愿意随他回去?”

    朱氏明白,以自己的容貌,无论落到谁手里,要想保住这清白的身子恐怕比登天还难。她虽然出身书香门弟,知道礼义廉耻,但她更清楚,在这男尊女卑的年头,生在乱世中女人是悲哀的,漂亮的女人就更悲哀了。到了这时候,为了女儿,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朱氏没有丝毫犹豫,拉着那小女孩朝着刘欣跪倒在地,说道:“只要老爷肯收留我母女二人,奴家情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老爷。”

    刘欣将她母女二人扶起来,看向陈杰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是,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陈杰狼狈地转身离开,嘴里却嘟囔道,“什么大人,还不是恃强凌弱。”

    刘欣自从来到汉朝,不仅功夫突飞猛进,就连听力也好了许多。陈杰说这话时,声音虽然小,传到刘欣耳朵里却十分清晰,他突然便想起刚才蒯良说过,襄阳城外东南一带都是陈家的土地,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陈杰在两个家丁的扶持下正要离开,而那一伙动手的家丁仍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听了刘欣的话不由一呆,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刘欣转向沮授问道:“公与,刚才这位陈员外说过,打的就是我这个荆州牧!若不是典韦来得快,七、八个人打我一个,我哪里还有命在?这陈家是财大气粗啊,襄阳城外都是他家的地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沮授早看到刘欣丢过来的眼色,正色说道:“陈杰胆大妄为,图谋行刺主公,与造反无异,按律当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陈杰听了沮授的裁判,两腿一软,瘫倒在地。蒯良也是大惊失色,慌忙说道:“公与这样定罪是不是太重了些?还请主公三思。”

    刘欣眼中狠意一闪而过,他故作理解在拍了拍蒯良的肩膀,说道:“子柔啊,你是本地人,这事交给你去处理有些为难了,还是让公与去办吧,好好查查他,还有什么其他不法之事,至于株连九族就不必了吧。”

    陈杰早已晕了过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挑中了一个女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刘欣看着陈杰和那伙家丁被士兵们拖下去,想到如果朱氏被陈杰带回家,眼前这个小女孩就要沦为孤儿了,不由又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对兄妹,再回头看时,早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刘欣又转向蒯良,说道:“子柔先生,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这些难民中有不少无父无母的孩子,你想办法建个孤儿院,把他们收容起来,妥善照料。另外,南阳一带已经渐渐平定,你要抓紧组织当地的难民返乡,不可因此误了夏播而影响秋收。”

    蒯良没想到刘欣也会用这等霹雳手段对付陈杰,心中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低声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尽力而为。”

    刘欣望着蒯良落寞的背影,对沮授说道:“公与,子柔大概被你一番话吓着,你去开导开导他。不过,对陈杰还是要好好查一查,他家还是要去抄的,这襄阳城外的土地也要收回来,扩建的地皮不就都有了吗?至于满门抄斩,我看就不必了吧。”

    沮授笑着应诺了,向蒯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刘欣这才对朱氏母女说道:“你们也收拾一下,随我回府吧。”

    这母女二人穷困潦倒,还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一只破碗也在刚才的拉扯中摔得粉碎,跟随刘欣上路倒也轻松。刘欣看那小女孩年纪幼小,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正怯生生地倚在母亲身旁,不由的心生怜意,向小女孩伸出双手:“小妹妹,来,让大叔抱。”

    小女孩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刘欣看,就是不说话,身子还往后缩了缩,显然刚才的一幕受到的惊吓不轻。

    刘欣走上前去,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叔是个好人。来,告诉大叔,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道:“我叫蕊儿。”

    刘欣继续哄着小女孩:“蕊儿,恩,多好听的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些,轻声答道:“我今年七岁了。”

    “噢,七岁了啊,马上就是一个大姑娘了。”刘欣乘小女孩不注意,一把抱了起来,说道,“不过,你这样走着很慢啊,让大叔抱着走快点,咱们可以早点到家。”

    小女孩在刘欣手上拚命挣扎着,大哭了起来:“哇……妈妈,我要妈妈。”

    刘欣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哄道:“蕊儿乖,和妈妈一起到大叔家,就有饭吃,蕊儿不哭。”小女孩这些天大概饿得不轻,听说有饭吃,便不闹了,口水都流到了刘欣的肩膀上。

    刘欣这才松了口气,有他抱着小女孩,大家可以走得快些了,于是对朱氏说道:“邹嫂,咱们快走吧,晚了要赶不上吃午饭了。”

    赵氏起初不明白刘欣要抱她女儿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心口不一,也象陈杰一样,要把她女儿扔得远远的,现在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多谢老爷。”

    刘欣、典韦带着朱氏进了城,邹蕊在刘欣的怀里又不安份起来,这些天她一起呆在城外,和难民们混在一起,而襄阳城比起宛城来要繁华了许多,小孩子心性,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不由东张西望起来,在刘欣的手上扭来扭去,刘欣的胳膊渐渐有些酸痛起来,不由叹息道:“这小孩子还真麻烦,看着没有四两肉,抱了一会这手还挺酸的。”

    朱氏见刘欣抱着女儿的滑稽样子,显然是没怎么抱过孩子,忍不住说道。“老爷,还是我来抱吧。”

    刘欣看了看她那消瘦的身子,说道:“算了,马上就到了,你已经几天没吃过饱饭了,还是我来吧。对了,你告诉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亲戚,等安顿下来,我派人去找一找。”

    朱氏露出悲戚的神情,黯然说道:“回老爷,奴家夫家、娘家恐怕已经没有人活下来了。倒是蕊儿曾经许了个人家,那人去了关西,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刘欣奇怪地看着邹蕊,不解地问道:“照理说,你夫家的家境不错,蕊儿才七岁,应当不会这么早就许配人家吧。”

    朱氏说道:“这都拙夫定下了。年前,拙夫出外访友,路遇劫匪,得一少年相救。那少年自称张济,是去关西投军的。拙夫见他有一身武艺,又救了自己的性命,便将蕊儿许配于他,约定八年后,那少年来宛城迎娶蕊儿。”

    刘欣听说那少年叫“张济”,心中一敛,不会这么巧吧,这朱氏是嫁与邹家的,难道自己手上抱的小女孩便是张绣的婶婶邹氏?刘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典韦,历史上他正是因为邹氏而丧生的啊!典韦浑然不觉,他的话本来就不多,只是默默地跟在刘欣和朱氏的身后。刘欣不由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手上小女孩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第58章 抄家的收获

    邹蕊小巧的瓜子脸儿虽然脏兮兮的,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却又黑又亮,被刘欣用手指挑着下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家伙竟然“咯咯”笑了起来,露出一对小酒窝,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刘欣心中闪过一丝邪念,要是同时占有这母女两个会是什么滋味呢?刘欣转头看向朱氏,见她慌乱地低下头去,心神一震,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刘欣暗自摇了摇头。

    朱氏也被刘欣轻佻的举动吓了一跳,自己的女儿才七岁啊,他不会有什么企图吧,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幼小的孩子,他不会也有这个怪癖吧?朱氏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大家各怀着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州牧府,进了那处院落,正碰到巧儿扶着刘裕学走路。

    巧儿见到刘欣带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回来,抱起刘裕,迎了上前。自从那天听马芸说过以后,刘欣也存了心思,细瞧巧儿,脸蛋儿是越来越俊俏了,大概是从小营养不良,个子总是长不高,估计一米六都不到,小巧玲珑的样子,只是胸前那堆软肉却得到了充分发育,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就像揣着两只小兔子,刘欣看的一呆。

    关于那件事,马芸也已经问过巧儿的意思了,她自然是千肯万肯了,现在被刘欣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不觉害羞起来,慌忙说道:“老爷,您回来了。小少爷已经会走路了。”

    刘欣被巧儿的话惊醒,暗自纳闷,最近这是怎么了,看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难道是精虫上脑了,赶紧干咳一声,说道:“巧儿,把裕儿交给我吧。你带他们两个去后面洗一洗,换身衣服。”

    巧儿答应一声,带着朱氏母女去了后面。刘欣抱着儿子走进屋去,见马芸正在一堆竹简上写着什么,奇怪地问道:“老婆,你在做什么?”

    马芸见到刘欣进来,慌乱地将手上的竹简藏到身后,说道:“不许看。”

    刘欣好笑,说道:“不看就不看,什么东西还对我保密。对了,我今天去城外,带回来一对母女,一会你安排下。我告诉你啊,那个小女孩也是个有名的人物,我怀疑她就是张绣的婶婶邹氏。”

    马芸一听,吃惊地说道:“真的假的,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个名人?”

    刘裕看到马芸,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挣扎着要从刘欣手里下来,马芸一边说着,一边从刘欣手上接过儿子,哄了起来,得意地说道:“你看,儿子已经会叫我了。”

    谁知,刘裕嘴里喊着“妈妈”,眼睛却盯亲睹马芸的手上,小手使劲够着,要抢她手里的竹简。刘欣不由笑了起来:“他是喊竹简呢。”

    马芸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小家伙,走路学得倒快,已经能扶着墙排着走了。”

    刘欣一边逗着儿子,一边说道:“再过一个多月,就是裕儿周岁生日了,到时候断了奶就让巧儿带他住到厢房去吧,省得晚上总是不能尽兴。”

    马芸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说道:“你呀,就没个正经,荆州这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去做呢,大白天的就想着这事。”

    夫妻两个在房里说着话儿,巧儿进来说道:“老爷、夫人,邹嫂母女来了。”

    朱氏和邹蕊已经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新衣服,虽不甚合体,比起她们原来那身又破又脏的衣衫已经好多了。

    马芸拉了邹蕊的手左瞧右看,转过头对刘欣说道:“老公,好漂亮的小女娃儿,要是给咱家裕儿做个媳妇多好。”

    朱氏听了这话心头一喜,要是女儿能嫁给州牧大人家的少爷,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却听刘欣笑了起来,说道:“老婆,你胡说些什么啊,裕儿才多大的人,等他能娶媳妇,人家小丫头都长成老姑娘了,何况人家还是有婆家的。”

    马芸推了一把刘欣说道:“行了,我们女人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出去忙你的去吧。”

    等刘欣出去,马芸给朱氏母女安排了住处,又拿了些绸缎让她们重新做几件得体的衣服。院子里多了两个人,又热闹了许多,尤其那小姑娘邹蕊,和大家混得熟了,活泼的天性流露出来,在院子里又唱又跳,常逗得马芸合不扰嘴,小刘裕也非常愿意和她亲近。

    刘欣见朱氏母女已经安顿下来,便带了典韦和几个亲兵,奔陈杰家走去。远远的便听到一片哭声,进了前院,只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跪了一地,凶神恶煞般的士兵们拿着封条到处乱帖。

    沮授正负手站在院子中央指挥,见到刘欣,赶紧迎了过来,问道:“主公,您怎么来了?”

    刘欣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怎么真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了?不是说过,不要搞株连吗。”

    沮授不慌不忙答道:“回主公,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还真发现陈杰有干了许多不法之事,其中光人命案子就有四、五条。按律就不只是应该治陈杰一人之罪了。”

    刘欣还真有些意外,问道:“那这些人会怎么处置?”

    沮授从容地说道:“陈杰和为首的几人应当判斩立决。其余成年男子流放三千里,妇女和孩童发卖为奴。”

    刘欣原先只想抢了陈杰在襄阳城外的土地,顺便从他家里抄些财物来,想那陈杰家大业大,城里的这处产业没了,乡下应该还有不少产业,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谁料到沮授秉公执法,一上午就查出他许多不法之事,现在他全家都要跟着遭殃了,倒是吃了一惊,说道:“公与,那些案子你可要弄清楚了,不能冤枉了他。他们家查抄的结果如何?”

    沮授说道:“回主公,陈家十分奢华,你看这房子,雕梁画栋,后花园里更是水榭歌台,楼宇亭阁,一应俱全。陈家在襄阳、南阳、南乡、长沙四郡的房产、地产我已经派人前往查封,金银布帛钱粮等物也正在登记。至于陈家在其他地方的财产,我们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刘欣点点头说道:“公与,你干的不错。走,带我去里面看看。”

    沮授领着刘欣进入陈府的后宅,果然里面别有洞天,古树名花,小桥流水,竹林假山,已经稍微有些江南园林的意思了。花园旁边的小院内又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

    刘欣皱着眉头问道:“公与,这里怎么还有些女子。”

    沮授抬头看了看,说道:“那便是陈杰的内宅,里面的女子都是从陈家内眷里面选出来年纪较轻,面容姣好的,这些人可以卖个好价钱。”

    刘欣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沮授,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些冷血。

    沮授被他看得发毛,只以为刘欣怀疑自己有什么私心,讪讪地说道:“主公不要误会,抄家的规矩历来如此。”

    这时,一个书吏从那院子里匆匆跑了出来,拜倒在地说道:“小人张允参见主公。”

    刘欣上下打量着他,三角眼、鹰钩鼻,正一脸谄媚地看着自己,便说道:“你就是蔡都尉的表弟张允?”

    他这一问倒让张允出乎意料,心想莫非蔡瑁在主公面前提到过自己。张允赶紧答道:“正是小人。主公要不要进去看看,挑几个中意的,小人帮您送到府上。”

    刘欣脸色一沉,说道:“休得胡言乱语!好好做你的事去,记住,不许夹带私藏。”

    张允一张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刘欣又对沮授说道:“公与,襄阳蒯、蔡、陈、王四大家族,平时一定是同气连枝,相互之间必然多有姻亲。蒯良、越、蔡瑁现在都帮着我们做事,对这三家要区别对待。陈家这些女眷里面有没有他们的家人,你要仔细过问,这些人就不要发卖,可以将她们送回娘家。”

    刘欣知道,蔡瑁也好,蒯良、蒯越兄弟也好,在忠义上比起沮授来要差得远了,当年他们在刘表手下,倒也尽心尽力,结果曹操一来,全投靠了过去,忙着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刘欣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对他们还是要尽量拉一拉,不能将他们逼得太狠了,所以还是想为他们留些余地。

    沮授想了一想,说道:“主公考虑的极是,我这就安排人去查一查。”

    刘欣伸手拦住他说道:“也不急在一时,带我去那边看看。”

    沮授顺着刘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陈家的书房。作为襄阳首屈一指的富豪,陈杰当然也有自己的书房,书房很干净,好象经常有人来这里。书桌上笔墨俱全,刘欣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砚台,里面一点墨迹都没有,却似从来没有使用过一般,毛笔也是崭新的,放墨的盒子还没有开过封。刘欣不由得笑了,原来这个陈杰是个假斯文,弄个书房只是做做样子,之所以干干净净,显然有下人经常打扫而已。刘欣四处看了看,陈杰的书房里竟然还放着许多书籍,他随手拿起书柜里的一抉简,腾起一片灰尘,弄了刘欣一脸,看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碰过这些书了。书柜旁边放着一个大木箱子,上面却干干净净,搁在这里应该还没有多长时间。刘欣将箱盖轻轻打开,两眼不由放出光来。

第59章 王振的担忧

    这只大箱子里放的竟然是纸!其实,纸张早已经被发明出来了,刘欣也曾经见过许多不同地方出产的纸张,但质量很差,几乎不适合用来书写,至于作画那就更不用想了。然而这箱子里的纸张却完全不同,这些纸张无论是柔韧性,还是洁白度,都比刘欣此前见过的纸要好上许多倍,甚至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宣纸了。

    刘欣大喜过望,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赶紧对沮授说道:“公与,你马上安排人查一查,陈杰书房里的这些纸是哪里生产的。另外,安排人把这些纸张送一些到州牧府,交给夫人。”

    沮授应诺一声,正要出去,刘欣又将他叫住,说道:“公与,让你做抄家这种事真是大材小用了,我看你就把这件差事交给张允去做吧。”

    沮授迟疑道:“主公,我看张允此人不是个君子。”

    刘欣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小人了。抄家这种事交给张允这类人做正合适,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樊敬来和他一起负责,顺便监督他。你的重点还是要放在襄阳城扩建上面。”

    沮授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开始勘探土地、绘制图样了,现在城外的土地已经全在官府手里了,扩建进行起来就方便多了。”

    刘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纸张的事情要抓紧,你要亲自过问,需要多少人手只管说。另外,陈家这府宅子还不错,等查抄结束,你就安排人手,当这里分隔成几部分。拨一处给张机,作为他的医学院吧。再让蒯良把孤儿院也建在这里。”

    沮授领命离去,刘欣只觉得有些烦躁不安,最近老是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忙了,还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的缘故。

    朱氏已经适应了在州牧府的生活,她烧得一手好菜,做得一手好针线,帮忙带孩子也是一把好手,半天的功夫,就把一个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刘欣家中除了巧儿便没有用其他婢女,现在有了朱氏确实帮了马芸的大忙,而沮授让人送来的那箱纸张更让马芸分外高兴,对于用惯了纸张来书写的人说,使用竹简写字就是一种煎熬。有了这些纸张,又少了家务的牵绊,马芸现在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写写画画了。

    卞玉忙碌了一天,终于从城外回到府中,刚进门,就见一个美貌少妇迎了出来,怯生生地唤道:“二夫人好!”卞玉情不自禁地想起今天在城外遇到刘欣的情景,心中难以平静,支吾了两声就回了自己房间,也没弄清楚这个妇人是谁。

    朱氏一头雾水,二夫人在城外倒是平易近人,怎么回到家中就摆起了架子来了?

    天刚蒙蒙亮,刘欣就急着往城外赶,沮授说了,今天襄阳城的扩建就要开始动工了。刚出府门,就碰到了郭嘉的母亲林氏。

    林氏拦住刘欣,说道:“大人,民妇来这里也有几些日子了,每天白吃白喝,却无事可做,大人您还是给我安排个活儿吧。”

    刘欣知道这是个勤劳的女人,对她十分敬重,说道:“郭大嫂,既然你闲不住,我这里倒有件事适合你去做。城外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孤苦儿童,我准备设立一座孤儿院,我想请你从城外的灾民中挑选些能干的妇女,帮着蒯太守一起照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林氏感动在说道:“大人果然爱民如子,民妇一定尽心尽力照看好他们。”

    刘欣来到城外,现在虽然还没到修筑城墙的时候,但划定城市具体的区域范围,开挖护城河,烧制城砖这些工作已经可以开展了。刘欣不想去指手划脚,因为在这方面他只是个外行,让他凭着上千年的见识,提提设想,拿拿大方向还行,到干具体的活他就说不上话了。

    最近到了晚上,刘欣总是很兴奋,马芸已经明显有些吃不消了,不肯随着他疯狂。昨天晚上他想和马芸亲热一下,就被拒绝了,他对不好对自己老婆用强,所以夜里就没有睡好,今天便起得特别早。

    等沮授来到了城外,却发现刘欣已经在了,他很感意外,因为他也起了个大早啊!于是问道:“主公,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刘欣打了个呵欠,说道:“睡不着啊。”

    沮授感动地说道:“主公不须事必躬亲,我等都会尽力的。”

    刘欣暗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可那种事却又不能明说,只得岔开话题,问道:“公与,那些纸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沮授不好意思地答道:“回主公,属下已经查出些眉目了,陈家有一个纸坊,这些纸张便是那里出产的。但会生产这些纸张的技工已经失踪了,属下正派人四处查找。”

    刘欣思虑片刻说道:“陈杰不是个好读书的人,他应该不会想到专门建个纸坊,这个纸坊的来历有问题,你从这方面入手,好好查一查,应该会有发现。”

    沮授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命人去查。主公,吉时已到,就请您主持开工仪式吧。”

    刘欣有些犯困,摆了摆手说道:“还是先生来吧,我在这看看就行。”

    筹划多日的襄阳城扩建工程终于正式开工了,两万多黄巾俘虏加上从难民中召募来的一万多民工,近四三万人的队伍,一起挥汗如雨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动,场面十分壮观。

    刘欣在这里忙着建设他的新襄阳,朝廷里却炸开了锅。董卓接替卢植征讨张角,接连吃了几个败仗,现在双方正在广宗相持。皇甫嵩、朱儁在颍川清剿波才,也多次失利。后来,皇甫嵩见波才依草结营,便设计火攻,大破黄巾,正追杀间,不料孙夏领着南阳败退下来的黄巾去投波才,乘乱一击,反将官军杀败,双方又成僵持之势。

    朝廷之上争论不休,已经有不少官员推举刘欣来统兵征伐黄巾。皇帝刘宏虽然贪财好色,但人却不傻,他可不希望刘欣坐大,所以坚决不准。其实在这之前,张郃、徐晃都曾来过信,请求出兵颍川,但刘欣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刘欣倒不是担心皇帝疑心,他考虑的是自己手下大多都是新兵,上次能胜已是侥幸,如果贸然出兵,获胜也就罢了,万一输了只怕连南阳、南乡二郡都难保,而且对士兵们的生命而言这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现在考虑的是巩固自己的地盘,有机会再拿下江夏、桂阳等五郡,以求一统荆州,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埋起头来搞建设。

    襄阳城中其实也并不平静。陈家原本长期排在第一位,但是近二十年,由于人才凋零,在襄阳及周边郡县陈家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官府担任职位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论财富,陈家仍然是襄阳首富,襄阳及周边许多地产、房产都是陈家的产业。现在的陈家,陈杰父子都被当街斩首,家财被抄,房产被封,土地被收,家族里的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发卖为奴的发卖为奴,从此便退出了荆州的历史舞台。

    蔡、蒯两家也都是老牌的名门望族,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都是刘欣的支持者。唯一有影响的就是这两家嫁入陈家的几个女子,不过她们现在也都被送了回来,这时候的人们对女子改嫁还是很包容的,只要她们愿意,随时可以重新嫁人,影响并不算太大。

    至于王家的情况则有些不同,王家是这二十年才崭露头角的。东汉这些年一改过去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王家就是以经商为主业的,得益于此时的政策,才能够迅速崛起。王家虽然排上了襄阳四大家族,却没有太多的根基,几乎毫无选择地依赖于另外三大家族,就拿王家的商铺来说,大多便是租的陈、蔡、蒯三家的房产。这次刘欣大肆查封陈家的财产,王家也有不少商铺受到牵连而暂时关门歇业。不过,这点损失王家的家主王振还没放在眼里,而且他还可以乘此机会,将这些商铺买下来。

    四大家族相互之间都有姻亲关系,王家自然也有女子嫁入了陈家,三个月前,王振的一个侄女就嫁给陈杰的小儿子。他也没指望刘欣会象对待蒯、蔡两家一样放她回家,毕竟蒯、蔡两家都是有人在刘欣手下担任要职的。王振只希望能够将这个侄女赎买回家,结果左等右等,陈家的女子都快发卖完了,也没等到他的侄女。

    在刘欣对外公开宣布的陈杰罪状中,就有谋反这一条,而谋反是要诛连九族的。王振现在终于有些担心了,刘欣为什么放了蔡、蒯两家的女子,独独留下他的侄女不放?是不是为了抓住这条线索来证明王家和陈家的关系?他的屠刀会不会很快就要砍到自己头上了?

第60章 无药可救

    王振坐不住了,他也曾经想过举家逃走,但这样做却不现实,毕竟自己的根基在襄阳,这一走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而且无论逃到哪里还不都是大汉的天下。对王振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和刘欣搭上关系,花再多的钱他也认了。

    蔡瑁已经去了江夏,王振只好去找过蒯良、蒯越兄弟商量,结果都吃了闭门羹,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一致地选择了明哲保身。这样一来,王振的心情更加焦急了,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选择直接去州牧府求见刘欣,结果连府门都没能进去,几经周折,才打听到刘欣一大早就去了城外。

    王振心急火燎地赶到城外,一路打听,终于看到了刚刚在工地上吃过午饭,正独自在护城河边悠闲散步的刘欣。常言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每次饭后散散步是刘欣多年来始终保持的良好习惯。

    王振满头大汗地跑了过去,对着刘欣大礼参拜道:“小民王振叩见刘大人。”

    刘欣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问道:“王振?哪个王振?”

    王振不敢起身,跪在地上说道:“小民是襄阳王家的主事之人。”

    刘欣这才想起来,淡淡地说道:“噢,原来是你,起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振站起身,偷眼看去,见刘欣并没有想像中的凶狠,好像还很和气,于是壮着胆子说道:“回大人,是这样,嫁入陈杰家的那些女子或回家或发卖,只是小民的侄女至今却是言信全无,还求大人为小民作主。”

    刘欣诧异地问道:“你侄女没有回家?我不是让他们将你们三家的女子都送回去了吗?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清楚的。”

    王振听了刘欣的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咬咬牙,又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小民有罪,请大人责罚!”

    刘欣奇怪道:“王员外,你有何罪,说来我听听。”

    王振不敢抬头,匍伏在地上说道:“回大人,小民也曾从城外难民中间买过几个女子回家,求大人恕罪,小民这就将她们都送到大人府上。”

    刘欣不由好笑,说道:“我要这些女子做什么,你既将她们买下,以后好好待她们就是了,这算不得什么过错。你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你膝盖不疼,我眼睛倒被你晃花了。我抄了陈杰的家,可不是为了和他抢女人,只因为他做过的不法之事太多了,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不法之事?”

    王振见刘欣不似要拿他开刀的样子,刚刚放下心来从地上爬起,听了后半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说道:“回大人,小民以经商为主业,囤积居奇、以次充好这些事也是有过的,小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小民在这里发誓,我可绝对没有弄出过人命来。”

    刘欣对四大家族的事并不了解,听说他是以经商为主业,顿时来了兴趣,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然后说道:“士农工商兵,缺一不可,经商为主业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从商者应当以信誉为重,注重诚信,生意才能做的长久。襄阳城现在正在进行扩建,南阳、南乡二郡也是百废待兴,这是你们商人出力的大好时机,你可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振慌忙说道:“大人放心,小民愿意捐钱捐物。”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不,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在向你们摊派募捐,而是需要你们将整个市场繁荣起来,尤其是南阳、南乡两地,商铺多被战火损毁,重建需要你们的支持。王员外,你可愿意担此重任?”

    王振真是喜出望外,看来刘欣根本就没有对付王家的意思,赶紧说道:“能得大人信任,小民定当尽心竭力,这就去组织商队前往南阳、南乡二郡。”

    刘欣对这次襄阳城扩建是十分重视,等王振离去,又在工地转了半天,方才回转州牧府。进了府门,周围安静了下来,刘欣不觉又感到有些燥热,心想,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于是便直接踱向花园里,想要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池塘边的小亭子是刘欣最喜欢的去处,远远便见到亭子里,两个窈窕的身影伏在长廊上,似乎在观赏着池塘里的鱼儿。刘欣走近一瞧,却是卞玉和莺儿主仆二人。莺儿知道卞玉对刘欣的情意,识趣地道了个万福,找个借口先回院中去了,留下他们两个并肩而坐。

    刘欣有些奇怪,问道:“卞姑娘,今天怎么没有去城外给那些难民施粥?”

    卞玉低下头说道:“回大人,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城外的难民有不少已经开始返回家乡,还有许多人去了城东、城南的工地上做工,现在也没有多少事需要做的,我就不再去城外了。”

    刘欣若有所悟地说道:“噢,原来这样。想不到子柔先生动作还真快,十多万难民如果都能得到妥善安置,也是一件大功德。这样也好,前段时间还真是辛苦你了,这日头也一天天毒辣起来,要是再让你出去,晒黑了我可舍不得。”

    卞玉俏脸一红,说道:“大人取笑了,奴家本来就生得黑。”

    刘欣看到卞玉一脸娇羞的模样,只觉得心神一荡,竟然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起来。

    卞玉出身娼家,想要吸引男人,有的是狐媚的手段,但她从来没有在刘欣面前使用过,因为刘欣已经是她一心要托付终身的那个男人,她不想被他看轻。卞玉也曾不止一次梦到过被刘欣搂抱着,却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突然的让她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卞玉只是轻轻扭动了两下身子,便不再挣扎,依偎在他的胸前,任由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刘欣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是生得黑的话,那我就是从炭堆里爬出来的了。”

    卞玉本来见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突然说出一句玩笑话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真个是千娇百媚,看得刘欣怦然心动,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吻了过去。

    刚才被他搂住已经是意外了,这一吻更是突兀,让卞玉吃惊不小。虽然卞玉的一颗芳心早已系在了刘欣身上,但这个后花园可是几家共用的,而且那些小孩子们也经常过来玩耍,要是让人看见了,自己可就没脸见人了。

    卞玉慌乱地要将刘欣推开,却被他搂得更紧,哪里挣得脱。刘欣疯狂地吻着卞玉的脸颊,一只大手早已攀上了她饱满的胸脯,轻轻抚摸起来,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纤细的腰肢向下探了过去。卞玉虽然出身娼家,却一直守身如玉,卖艺不卖身,象这样被一个男人肆意地抚弄还是第一次,顿时方寸大乱。被刘欣抚摸着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便如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卞玉的身子渐渐瘫软,提不起一丝力气,喉咙深处情不自禁地发出“唔……嗯……”的呻吟声。

    刘欣只觉得身体越加的燥热,脑海中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撕扯着卞玉的衣服。刘欣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喉咙里也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呜咽声。卞玉此时也有些情动,并没有觉察刘欣的异样,她轻哼一声,松开衣带,刘欣的双手将她的束胸推过一边,急不可耐地抚上了那对雪白饱满的玉峰,大力揉捏起来,弄得卞玉一阵生痛,忍不住“啊”的尖叫一声。

    刘欣被她这一声尖叫从迷乱中惊醒,慌忙松了手,放开卞玉,茫然说道:“对不起,卞姑娘。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卞玉见他的神色有异,慌乱地整理了下衣衫,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处境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刘欣却只觉得浑身燥热,强忍住说道:“卞姑娘,你快走,我要受不了了。”说完便“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

    卞玉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刚要叫喊,却见刘欣从水里冒出头来,说道:“卞姑娘,我热得慌,你快让人去请张先生来,我可能病了。”

    卞玉听了,再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往外跑去,半道上遇见马芸,赶紧说道:“姐姐,大人好像病了,跳到湖里去了。”

    马芸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只见她衣衫凌乱,长裙破了好几处,白净修长的大腿露在了外面,云鬓松散,头上的钗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女人是最为敏感的动物,直觉告诉她,刘欣与卞玉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对。

    卞玉见马芸一愣,也发现了自己的窘态,脸上的红晕更加惊心动魄,她心思玲珑,明白马芸在想什么,这时却顾不上解释了,喘了口气,说道:“大人叫我快去请张先生。”

    张机背着药囊,心急火燎地赶到州牧府时,刘欣已经从池塘里爬了上来。马芸将刘欣扶到床上躺下,冷水一激,刘欣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卞玉也换了身衣服,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

    张机将手搭在刘欣的脉膊上,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神情甚是古怪,沉吟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主公的身体,非药石可医。”

    刘欣“腾”地坐了起来,紧紧抓住张机的手说道:“先生说什么?难道我无药可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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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童年辍学却身怀绝技的小偷,一个是貌美如花又品学兼优的警院校花。一次抓捕过程中的意外,他们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两人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老汉,获赠一个盒盖,引出一段段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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