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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石兰竹     带着警花闯三国txt下载     带着警花闯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7章 不妥(补更)

    对于马芸整出来的这个大红灯笼,刘欣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搞的好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面的情节一样,或许马芸这样做是为了对他左一个右一个地将女人带回家表示无声的抗议吧,看样子今后他真的需要收敛起自己的色心了。

    其实,拿这个年代的标准来看,刘欣感觉自己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就连沮授都纳了五房姬妾,至于蔡瑁之流那就更不用说了。只可惜,马芸和他一样,都是来自后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对他十分容忍了。

    有郭照忠心耽耽地守在门外,刘欣自然进不了院门,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别的地方寻找自己今晚的幸福。

    刘欣在州牧府里转了一圈,郁闷地发现,卞玉、蔡琰她们的院子外面谁都没有挂上那盏红灯笼,而且这几个女人无一例外地都将他挡在外面,根本不让他进门,说是不能让他破坏了府里的规矩,就连一向最听他话的朱倩也是如此。

    对于精力充沛、欲望强烈的刘欣来说,放着这么多肉在嘴边却吃不到,实在是一种非人的煎熬,何况他昨天晚上还空守了一夜。

    正在刘欣感到抓狂的时候,书房里的那个小丫鬟夏霏霏悄悄走了过来,朝北面指了指,说道:“老爷,你往那边找找看。”

    夏霏霏得了刘欣赏赐的那盘美食,并没有独自享用,而是赶紧拿回房中与几个小姐妹共同分享,毕竟这样的美味十分难得,下一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次吃到。

    州牧府里的房舍虽多,但是除了几位夫人身边的丫鬟,其他的丫鬟不当值的时候都是集中住在一处比较大的院落中,这样更方便管理。因此,夏霏霏要好的小姐妹并不只是书房里的丫鬟,其他各处的都有。今天有幸品尝了这道美食的丫鬟里面,碰巧就有一位是负责今天晚上挂灯笼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那个负责挂灯笼的小丫鬟吃了这份难得的美味,便将她知道的秘密悄悄告诉了夏霏霏。这些丫鬟个个人小鬼大,夏霏霏虽然只有十二岁,却什么都懂了。她也有心讨好刘欣,又担心被刘欣误认为满腹心机,犹豫了好久,这才指点了一下刘欣,却又不敢明说。

    刘欣疑惑地看了看北方,那里也有许多院落,不过大多数都空着,并没有人居住。而且,这也不是捉迷藏,自己的几位妻妾更不可能没事找事跑到那里面去。

    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刘欣决定姑且听信这小丫头一回,抬脚向着北边走去。走不多远,抬头间,正看到前面一处院子外面挂着那盏红灯笼。

    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刘欣长长在吁了一口气,今天晚上算是有着落了。不过,看到那个院落,刘欣还是微微有些诧异。他虽然忙于公事,并不常在后宅里面转悠,但是对家里的大致情况还是了解的,这处院落自从建好以后就没有住过人,现在看来,连围墙都已经粉刷一新,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看中了这里,搬了过来。找了这么久,刘欣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只想赶紧进去,讨杯水来喝喝。

    刚刚推开院门,就见一个小女孩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脆脆地喊道:“爹,你终于找来啦。”

    刘欣定睛一看,却是吕绮玲,不由一愣,马芸这是搞什么鬼,怎么将灯笼挂到了严蕊的院子外面,莫非她怀疑自己和严蕊之间有什么苟且?那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啊。

    正迟疑间,只见严蕊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妖娆娆地走了过来,盈盈一拜,说道:“老爷,天色已晚,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莫叫新人久等了。来,绮玲,不要再缠着老爷了。”

    新人?刘欣突然什么都明白了,这里一定是分给貂婵住的院子。因为,貂婵和他说过,要让严氏母女和自己一直住的,而且她也没有要其他伺候的丫鬟,只点了一个能歌善舞的匈奴少女兰妮儿。

    刘欣四周看了看,偌大的院子里见不到其他丫鬟的身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不由笑了起来,这个马芸还真是能够折腾,好端端的一件事,非要整出这么多的花样。

    吕绮玲已经从刘欣的怀里挣脱,拉着刘欣的手就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道:“爹,你快进来看啊,干娘今天晚上好漂亮啊。”

    刘欣神情一怔:“干娘?”

    吕绮玲一脸天真地说道:“对啊,你是我干爹,那师父自然就是我干娘了,这就叫做亲上加亲。”

    听到吕绮玲说出亲上加亲这四个字,严蕊没来由地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在长安的那个晚上。她是个过来人,又正当妙龄,这种孤枕难眠的日子有多难熬,她的心里最清楚了。

    直到听见房门被吕绮玲推开的声音,严蕊才从思绪中惊醒,轻轻按了按怦怦乱跳的心口,红着脸将吕绮玲拉到身边,轻声说道:“绮玲,休得胡闹,快跟娘回屋睡觉去。”

    吕绮玲满脸不情愿地松开刘欣的手,撅起小嘴嘟囔道:“干爹,你明天可要早点起来,玲儿跳舞给你看。”

    吓得严蕊慌忙说道:“老爷,绮玲不懂事,乱说话,还求老爷不要往心里去。”

    刘欣笑着摆了摆手,抬脚进了那间正屋,每天都见到貂婵的吕绮玲都说她今天很漂亮,刘欣倒有些期待,想看看貂婵到底将自己打扮成了什么样子。

    貂婵穿着大红礼服,顶着一只红盖头,两手紧紧捏住衣角,一动不动地端坐于床沿上。兰妮儿正陪坐在貂婵身边,一眼看到刘欣进来,慌忙起身福了一礼,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老爷来了,奴婢告退。”

    刘欣随手便要去掩鼻子,却意外地发现并没有什么难闻的羊膻味,反而还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不由奇怪道:“兰妮儿,你身上的味儿怎么……”

    兰妮儿脸一红,垂下头轻声答道:“奴婢现在不吃羊肉了,夫人又给奴婢用了一种奇香,自然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味道了。”

    刘欣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唐突,幸好这草原上来的小丫头倒也答得爽快,倒也免了许多尴尬。

    他却不知道,人家小姑娘为了去除这身羊膻味,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兰妮儿虽然身份低微,却不妨碍她有自己的幻想。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她被貂婵选为贴身婢女,那么刘欣也就注定是她的男人了。可是兰妮儿却知道,刘欣十分讨厌她们身上的这股羊膻味,每次靠近她们都会掩住鼻子。

    其实,她们身上的味儿在冬天并不明显,而且来到襄阳以后,她们已经不再吃羊肉,身上的味道也淡了许多。只是刘欣长期练功,不仅听觉比别人敏锐,嗅觉也要比常人灵敏得多,隔了老远他便能闻得出来。

    本来这样也无所谓,刘欣不愿意碰她就不碰她好了。但是这几天,兰妮儿老是听吕绮玲吹嘘她的义父有多么地了得。草原上的女子最敬英雄,兰妮儿也不禁动了心思。

    她现在很担心自己身上的这股恼人的味道不仅会吓跑刘欣,而且会影响她的主子貂婵在刘欣面前的地位,可她又不敢将这份担心告诉貂婵,害怕貂婵会因此将她赶走。幸好这些天她已经和严蕊母女混得熟了,便将这事悄悄告诉了严蕊。严蕊也是作为俘虏来到这座襄阳城的,对兰妮儿却有几分同情,于是便向貂婵找来各种香料,想要遮掩兰妮儿身上的羊膻味,却总是效果不佳。

    实际上,只要坚持不吃羊肉,她身上的味道总有消失的那一天,不过时间久一些而已。但是,严蕊也担心会因为兰妮儿而影响到貂婵,于是反复试验,终于发现飞来香居然能够起到完全去除膻味的效果。虽然每用一次,也只能维持七天时间,却已经让她们十分满意了。

    看到兰妮儿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刘欣迫不及待地走向床边,伸手便要去揭大红盖头。

    却听貂婵颤声说道:“老爷,奴家些害怕。”

    刘欣诧异道:“你怕什么?”

    貂婵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奴家听说第一次会很很痛的。”

    刘欣哈哈一笑,随手将那块红盖头掀开,说道:“放心吧,我会轻柔一些的。啊……”

    随着盖头的掀开,刘欣忍不住大张了嘴,惊呼出声。他本来对美女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而且貂婵他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既然马芸安排了这一出,他是打算直奔主题,搂着佳人洞房花烛夜的。却没想到,盛妆之下的貂婵,惊艳得让人不敢正视,刘欣当时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祸水,这绝对是个祸水,是一个可以祸国殃民的祸水。

    貂婵听到刘欣的惊呼,赶紧上下看了看,慌乱地说道:“老爷,奴家哪里不妥吗?”

    刘欣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且不说他家里就有许多美人儿,而他在后世见过的那些几乎无可挑剔的人造美女更是数不胜数。祸水又如何?生得美貌并不是女人的过错,女人们精心打扮也只是为了取悦男人,真正祸国殃民的是那些昏君和奸臣,与女人何干?

    只是片刻之间,刘欣便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你今天确实大大的不妥。”

第518章 防患于未然

    平日不施粉黛的貂婵,今天可是经过了一番刻意装扮,单是头上的发式结了又拆,拆了又结,就折腾了六七次。俏丽的脸庞映在那面磨得锃亮的铜镜里,就连貂婵自己看了都有几分迷恋,她就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地方不妥。

    看到貂婵慌慌张张的样子,刘欣笑了起来,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握起那双柔荑,轻声说道:“你把自己打扮得这样漂亮,勾引得老爷我魂不守舍,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貂婵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刘欣这是在赞叹她的美貌,这可是她来到襄阳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刘欣称赞自己,不由得满心欢喜,“嘤咛”一声,满面娇羞地说道:“老爷取笑了,奴家这等蒲柳之姿,哪里看得进老爷的眼里。”

    “你要是蒲柳之姿,那天下就没有美人了。”刘欣哈哈大笑,一把将貂婵紧紧地搂进怀里,轻声说道:“婵儿,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安歇吧。”

    当年在王允府上,貂婵不仅是名舞姬,更是被王允当成取悦男人的工具来培养,自有许多媚惑男人的手段。但是,她能够走到今天着实不易,她不想被刘欣瞧不起,所以,她不会使用那些手段,只是羞怯怯地说道:“老爷,还是先喝了合欢酒,奴家再尽心服侍老爷吧。”

    桌子上的酒早已经温好,果品齐备,刘欣呵呵一笑,放开了手。貂婵斟了两杯,羞答答地和刘欣喝了个交杯,然后弯下腰来,娇滴滴地说道:“奴家帮老爷宽衣。”

    隔壁便是严蕊母女的卧室。别看吕绮玲今天特别的兴奋,其实她早就困了,经过严蕊轻轻一哄,便沉沉睡去。可是严蕊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功夫,隔壁房里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貂婵细微的娇喘声隐约可闻,随着“啊”的一声痛呼,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严蕊的喉咙里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在这静夜里显得十分刺耳,倒将她自己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幸好吕绮玲嘴角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睡得正沉。

    这样的宁静非常短暂,片刻功夫,那种令人耳热心跳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吱吱咯咯”的床榻摇曳声,“嗯嗯啊啊”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晰。严蕊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却阻不住那恼人的声音一丝丝地钻了进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音量越来越大,让她无从逃避。

    严蕊只感到浑身臊热,忍不住双腿一绞,发出“嗯”的一声轻吟,下体有一股温湿的感觉传了过来。严蕊是过来人,立刻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不禁又羞又臊,一转头,却看见吕绮玲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朝向了床里。

    虽然竭力想要控制自己,可越是这样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严蕊的双手终于按捺不住,在自己身上游走起来。她是久旷之人,这不动还好,一动起来竟停不下来,满脑子全是在长安城太师府里的那幅景象。浴桶中,刘欣一丝不挂,那话儿十分雄壮,如一根巨杵似的竖在那里。

    严蕊用力摇了摇头,可是这幅画面还是挥之不去。突然,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严蕊舒服地“啊”了一声,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居然伸到了那里,一片泥泞。

    虽是初夜,但貂婵长期练习舞蹈,看似柔弱的身体却有着极强的耐受力,破瓜之痛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是阵阵快感袭来,让她如同飘在云端。刘欣怜她是第一次,本不忍肆意征挞,奈何貂婵一心要尽女人的职责,于是这场大战直到四更天才渐渐平息。

    隔壁那间屋内,严蕊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浑身上下早已不着寸缕,香汗淋漓,脸上满是红晕,有如虚脱一般,连根小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睡在床里的吕绮玲想是被这些嘈杂的声音扰了好梦,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却又发出轻微的鼾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刘欣只是小睡了个把时辰,照常起来打坐练功,在这个乱世,这防僧术是无论如何不能落下的。虽然已近年关,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匈奴五部的设置,草原城池的建设,也不知道沮授他们商量得如何,有时间他还得亲自过问一下。各大军团的装备和训练、水军的拆分都需要他来拍板。总之,他是落不下清闲的。

    日上三竿,州牧府的后宅又热闹起来。受过雨露的滋润,貂婵姣美的俏脸上满是惊心动魄的红晕。正在伺候她梳妆的兰妮却也是满脸通红,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老是走神。严蕊心虚地站在一旁,不时伸手摸摸自己的俏脸,那里依然微微有些发烫。说实话,若不是吕绮玲早早便醒了,在床上聒噪个不停,她还真的不想爬起来。

    敬茶的游戏还是要继续的,这杯茶一敬,貂婵在府里的地位也就算最终确立了。虽然只是一名妾的身份,但是刘欣的妾和别人家里的妾是不同的。若是在别的大户人家,妾的地位比起普通的婢女来并不高出多少,同样是可以用来送人或者交换物品的,甚至在有的人家,会拿妾来招待贵客。但是,在刘欣家里就不同了,妾同样拥有“夫人”的称谓。其实何止是妾,就是巧儿她们几个得到刘欣宠幸过的丫头,刘欣也是当作自己的女人认真对待的,绝不会将她们看成一个下人或者是一件玩物。

    最兴奋的要数祝融了,上次是她给别人敬茶,现在终于轮到有人给她敬茶了,自然格外高兴。而且她生性爽直,脑子里就没有那些妻妾争宠的概念,从见到貂婵的第一面就对她颇有好感,如今成了姐妹,更加透着亲近。

    马芸原来没有打算让刘欣这么早就纳了貂婵,因为她的内心对貂婵还是有三分忌惮的,倒不是因为貂婵的美貌,而是因为她在历史上的名气实在太大了。马芸的打算是等刘欣正式登上那个宝座以后,再让刘欣将貂婵纳入宫中。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已经在刘欣的掌握之中,也就不虞王允再在里面捣什么鬼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整出了那个正式成亲之前不得见面的规矩,结果害得刘蕊与孙策也不能见面了,并且这个规矩后来一直流传到了民间,成为婚前的最大禁忌,这是马芸始料不及的。

    后来听说貂婵已经彻底断绝了与王允的联系,而且王允在襄阳书院也非常老实低调,并没有再整出什么妖蛾子,马芸的心思也就稍微松动了些。再加上刘蕊马上就要成亲了,想要完全阻止刘欣与貂婵见面不仅有些困难,而且不太说得过去,于是,马芸便将这件事情提前了。不过,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些疙瘩,便给刘欣设置了一些障碍,让他自己去找。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刘欣的一盘韭菜炒肉丝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此时,刘欣正神清气爽地坐在书房里,听着向朗关于长安城建设的汇报。虽然关中一带也降下了大雪,道路、城池的修建工程都暂时停了下来,但是召募来的大量民夫便没有被解散,从工程队抽调出来的各类工匠正在对他们进行技能培训。

    对于长安城的建设,刘欣已经制定了以砖石结构为主的基调,这样做的好处,既可以防范火灾,又可以避免大量砍伐树木造成关中一带的水土流失。历史上正是由汉晋以来,关中一带大量砍伐树木,过度垦植,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使本来的一方沃土变得日益贫瘠。

    那时候的人们还不明白生态保护的重要性,在他们的眼里,如何生存下去才是第一位的。那么多人口聚集在一起,吃饭问题才是第一位的,为了获得更多的粮食,只有不停地开垦土地。而人多了,又必须有地方居住,大量木结构的房屋破坏了无数的森林,再加上战争的破坏,最终导致黄沙漫天的结果也就不奇怪了。

    刘欣是打算将长安当作都城的,自然要让那里的个舒适宜居的环境。当听说向朗正准备开春以后组织民夫砍伐树木,就近取材,以应工程之需时,刘欣大手一挥,说道:“不行!今后所有的木料、石料都必须从关外调运,就连所需的砖瓦也必须由关外烧制以后,再运入关内。特别要强调的是,从现在起,不得砍伐关中的一草一木!也不允许任何人开垦一片荒地!”

    向朗一愣,拱手说道:“启禀主公,这样一来,所需花费将要成倍增加,还请主公三思!”

    刘欣当然知道,这样做需要付出更多的财力和人力,但是,他在关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现在的渭河仍然非常清澈,而泾河已经开始变浊了。如果继续大肆砍伐树木,盲目开垦荒地,破坏植被,那么要不了多久,渭河也会变成一条携带大量泥沙的河流,正是由于这些支流在流经黄土高原时,将大量泥沙带入了黄河,才导致黄河淤积成灾,水患不断。

    现在,一个有利的条件就摆在刘欣目前,他自然要防患于未然。

第519章 商量个事儿

    董卓占据关中的时候,就曾经大兴土木,破坏了大量植被。同时,他的亲信部属大量掠夺民间财富,兼并土地,整个关中近八成的土地都被董卓和他的亲信所控制。至于那些被他强迁到长安的朝廷官吏,原来也是些豪门望族,可是到了关中以后,这些人的手上已经没有一寸土地,又没有俸禄,就算他们想买块地,也没有这个能力。

    现在,董卓已经覆亡,他和他的亲信们控制的这些土地都被刘欣收了回来,也就是说,这八成土地已经全部归刘欣所有,再加上那些无主的荒地,真正在落在民间和普通百姓手里的土地绝对不会超过一成。这样一来,没有刘欣的命令,谁也不去敢动那些土地上的一草一木,这也是为什么向朗虽然没有解散那些民夫,却也只敢让工匠对他们加以培训,而不敢先行砍伐树木、开窑烧砖的原因。

    土地都是刘欣的,建设起来自然能够按照自己的设想随心所欲,保护起来同样可以得心应手,这便是最有利的条件。

    不仅如此,还有一件事也使保护关中的环境变得更加可行。未来大汉帝国的中心肯定是在长安了,这样一来,大量的军队也会集中到关中一带。刘欣深知这个年代,骑兵是最为强大的兵种,肯定是要加强骑兵的建设和训练的。要训练出合格的骑兵,不仅需要战马,更需要非常大的训练场所,这一来就需要占用大片土地。

    在荆州,骑兵的训练场所就设置在长沙附近的云梦大泽,那里大多是湖泊、河滩与荒地,其实并不适合战马的驯养。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他地方都是寸土寸金,而且保证粮食生产,满足军民吃饱肚皮的需要毕竟是第一位的事情,占用良田作为骑兵的训练场所肯定是不可取的。刘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骑兵的训练基地设在那里。

    大汉的中心迁到长安以后,也必然需要在关中为骑兵寻找一处训练场地。现在,这个问题好办了。匈奴游牧的那片草原已经并入大汉的版图,大汉军团的骑兵完全可以将辽阔的草原当作训练场所,甚至都不需要专门准备草料。刘欣的设想是,在关中建立一个骑兵基地,士兵们在那里进行基本的骑术和战斗技能的训练,然后再定期拉到草原上进行各种战术演练。关中与草原相距并不算远,出了萧关就可以到达那里,而且,马儿本来就是草原上的精灵,那里才应该是骑兵真正的战场。

    这因为考虑到这次因素,再加上天降大雪,令道路阻塞,刘欣便迟迟没有下达命令,准备重建长安城的各项材料。向朗此次回到襄阳,一是为了参加孙策与刘蕊的婚礼,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向刘欣请示关于重建所需材料的问题。

    向朗是个专心办事的人,重建长安城这样一个宏伟的工程,如果能够在他的手上完成,比起当年扩建襄阳城所带来的成就感肯定要强烈得多。因此,一回到襄阳,他就专程来向刘欣汇报,并提出了就地取材的设想。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巨达,我也知道这样一来,单是运输这些材料所需的人力和车马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不过,凡事皆有利有弊。从其他地方购进材料,也可以促进其他地方的发展。同时,运输这些材料所需要的人力,也可以给许多没有产业的人提供养家糊口的机会。”

    向朗迟疑道:“回禀主公,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工期就会受到拖延,不能如期完工了。”

    刘欣笑了笑,说道:“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材料都需要从关外调运。在长安城内外,以及郿邬城内,都有不少董卓及其手下营造的府第。这些府第大多是用木料修建而成,只要拆除的时候小心一些,应该可以解决一大部分的木料所需。因此,急需从关外调运的,不过是些砖石而已。”

    充分利用旧房子的建筑材料,这在向朗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且不说那些材料会不会已经朽坏,就算完好如初,可是那些房子的主人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再使用那些房子的旧材料,恐怕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吧。

    看到向朗神色迟疑,刘欣笑道:“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就在那些材料上系根红绸子,驱驱邪气就可以了。”

    其实刘欣哪里会驱什么邪气,他这样说不过是去除向朗心中的不安而已。

    向朗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回去以后,就按照主公的吩咐,先拆除了那些房舍,收集木料备用。”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恩,理该如此。这次重建长安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保护关中的事情也由你来统筹。我有一个设想,你用心记一下。”

    按照刘欣的设想,那些仍在普通百姓手上的一成土地,由刘欣作价全部收回。然后对整个关中的土地进行详尽的调查,最适宜耕作的部分土地仍然予以保留,并租给农民种植庄稼,其余的土地除了用于修建研究院、军营和道路所需之外,全部退耕还林。

    向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不知道主公有没有估算过,这得花费多大的代价啊。”

    不仅收购这些土地需要钱,在退耕还林的土地上种植树木也需要钱,而且耕地的面积减少了,收成也就少了,为了满足关中官吏军民百姓的日常需要,就需要从关外调运大批粮食,无论是收购还是运输粮食,都需要钱。向朗虽然不是管理钱粮的户部尚书,但工程建设中也免不了要进行预算和决算,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已经暗自心惊。

    刘欣叹了口气,说道:“为了让咱们的子孙后代都可以过上舒适的生活,现在就算勒紧腰带,自己节省一点,也不能留给子孙一个烂摊子。”

    对于生态保护的问题,以向朗现在的见识,自然不会看得那么远,不过,刘欣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是不会再多说的。向朗站起身来,拱手告退。他已经坐不住了,重建长安的计划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他需要赶紧回去重新测算一下所需的资金、人力和工期,迎接他的又将是若干个不眠之夜。

    刘欣也没有闲着,这样一番改变以后,确实要多花很多钱,向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现在不加强保护的话,以后再想保护,所花费的代价又何止千倍百倍。在刘欣看来,自从唐代以后,就很少有将都城建在长安的,除了地域上的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那里的环境已经严重恶化了。

    事实上,在资金方面,刘欣也有些捉襟见肘,他现在用来安置徐州难民的钱粮,还是从马芸的大汉钱庄借贷来的。当然,他现在也可以继续向大汉钱庄借贷,但是这样一来,大汉钱庄的资金风险就会变得相当大。

    刘欣还有一个想法,等他登上皇位以后,他要制定规则,将皇家的内库和大汉的国库彻底分开来,免得以后的皇帝肆意挥霍而导致国库空虚。这样一来大汉钱庄就不仅是他们刘家的私产,而是皇室成员未来生活的保障。在一切问题还没有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刘欣更不能让大汉钱庄承担太大的风险。这样一来,刘欣只有设法另辟财源。

    但是,如今的大汉天下,乱象纷呈,人们的消费观念也悄然发生了改变,没有多少人再会一掷千金地去购买白瓷之类的奢侈品,而更多地会储存一些金银,以备不时之需。

    刘欣苦思冥想,也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今天有一件事还是令他十分开心的,他终于可以回到餐厅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看到刘欣一副狼吞虎咽的穷急样子,女人们都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确实,在大圆桌旁边吃饭就是比一个人在书房里要舒服得多,且不说周围一圈莺莺燕燕,个个秀色可餐,也不说满桌的佳肴不会让他有无处下箸的感觉,光是能和孩子们一起吃顿饭,刘欣就十分满足了。

    刘欣总算吃了一顿饱饭,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笑着对马芸说道:“老婆,趁着大家都在,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今天在餐桌上,女人们都对刘欣的到来表现得十分热情,或者说殷勤也行,唯独马芸的脸上没有多少笑意,听到刘欣说有事要和她商量,只是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声音:“说。”

    看到马芸今天的态度,刘欣心中了然,马芸一定是因为自己纳了貂婵的事情有些不快了。毕竟马芸来自后世,能够和那么多女人共事一个男人已经非常不简单了,而这次刘欣纳进房中的居然是一个比她还要年轻美貌许多的女子,她又怎么能够不吃味呢。

    刘欣扭头瞄了貂婵一眼,貂婵仍旧打扮得明艳靓丽,不由暗暗嘀咕道,你没事整那么漂亮干什么,现在,马芸生气了,后果严重了吧。虽说貂婵天生丽质,浓妆淡抹总相宜。不过,话又说回来,盛妆的貂婵确实比素颜的时候还要漂亮几分。

第520章 我,坦白(补更)

    刘欣硬起头皮,讪讪地说道:“老婆,这个,那个,事情是这样的。咱们以后能不能不在院子外面整那个红灯笼,我看着怪糁得慌。”

    马芸“哦”了一声,说道:“那我以后换一面红旗好了。”

    刘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吃吃”地问道:“老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大明白呢。”

    马芸冷笑一声,说道:“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你不是就想这样吗?我弄个红灯笼,那已经给你留面子了。”

    卞玉、蔡琰她们都是面面相觑。虽然马芸说的这话她们都听不明白,但是看情形也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剑拔弩张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剑拔弩张,分明是马芸夹枪带棒,刘欣却像个靶子似的竖在那里。

    在这座州牧府,虽然说刘欣是一家之主,可是他和马芸究竟谁说了才算,还真不敢肯定。所有的女人既不敢插话,也不敢解劝,都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刘欣却是一愣,怔怔地说道:“老婆,我着实冤枉啊。天地良心,我可一面彩旗都没有碰过啊。”

    马芸嘴角一翘,淡淡地说道:“你敢肯定?”

    刘欣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敢肯定的,自己做没做过,自己还不清楚吗?不会是有什么人乱嚼舌头吧?”

    马芸微微一瞥,说道:“你难道真要我当着这么多姐妹说出来?还是等一会慢慢说?”

    刘欣受了马芸这一激,拍着胸脯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马芸“哼”了一声,说道:“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到时候你后悔还来得及。”

    马芸摆了摆手,早有丫鬟上前,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巧儿捧过一个踞,非常同情地看了刘欣一眼,然后将那个踞放在桌子上。

    刘欣看到巧儿暗示的眼神,心中忐忑起来,难道这幅踞里面画着哪个和他有染的女子?可是仔细一想,除了这间屋子里的女人,自己确实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了。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严蕊了,自己当时也就是摸了几下,顶多算半个而已。想到这里,刘欣又不由挺直了腰杆。

    马芸又挥了挥手,巧儿会意,带着几个丫鬟将孩子们都领了出去,又将餐厅的门关上,整个餐厅里就剩下这一家八口。马芸纤手一伸,解开了系在踞上的红绸带,哗的一声,整张踞便在餐桌上展了开来。

    卞玉她们几个虽然一直低着头,可是这时候也忍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看向桌子上的那幅踞,“咦”的一声,一齐惊呼起来。

    刘欣虽然挺直了腰杆,却也不敢正眼去看那幅踞,万一那幅踞上画的正是严蕊,那他这个糗可就出大了。听到卞玉她们惊呼出声,刘欣也偷偷地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刘欣禁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老婆,我都说了嘛,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彩旗,这不就是一张地图吗,哪里和彩旗扯得上关系。”

    马芸淡淡地说道:“你瞧仔细了,这是一幅什么地图?”

    刘欣这才凝神观看,沉吟道:“这好像是一幅平面图。”

    突然,刘欣一拍大腿道:“这不是大汉皇宫吗?”

    不错,这正是即将在长安城中开建的大汉皇宫的平面示意图,是由向朗亲手绘制的。刘欣现在的官位是何太后封的四州总管,但是未来的长安城中并没有总管府,而只有大汉皇宫。当刘欣将各个机构迁入长安的那一天,也就是他登上大汉皇帝宝座之时。因此,这座大汉皇宫也就是他们未来在长安城中的家。对于自己未来的家,马芸当然十分关心。得知向朗回到了襄阳,马芸便命人去将这幅大汉皇宫平面图取了过来,并且认真地研究了一个下午。

    对于这座皇宫内各个建筑的设置和布局,有许多意见本来就是马芸提出来的,向朗又根据扩建襄阳城时的经验,参考旧时汉宫的构造进行了增删和修改。这幅示意图画得十分详细,哪里是前殿,哪里是后宫,哪里是园林,哪里是宝库,都标示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注上名字。

    大汉皇宫就是他们未来的家,这件事情只有刘欣和马芸清楚,其他女人是不知道的。刚才刘欣与马芸一番争吵,再联想到红灯笼,几个女人隐约猜到彩旗是什么意思,但和这幅大汉皇宫平面图又有什么关系呢?卞玉、蔡琰都是极聪明的人,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难道马芸在暗示,刘欣在外面的女人会是何太后?那也太大胆了吧!

    马芸并没有在意众人疑惑的眼神,朝着地图上指了指,说道:“你仔细瞧瞧,这里是什么?”

    刘欣顺着马芸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那里位于皇宫的东部,是一处园林,有假山,有小桥,有流水,标示得明明白白,可以想像得出来,这处园林建好的话,肯定是一派江南风光,可这与彩旗也联系不到一起啊。

    马芸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仔细瞧瞧,那里写得什么?”

    刘欣再看向那处园林的位置,果然有几个娟秀的小字,这是行书,而且不是用毛笔所写,一看就知道出自马芸之手。到现在为止,马芸都没有肯透露,自己这些字是用什么东西书写的,这让刘欣十分抓狂,幸好他有一些书法底子,又有蔡邕父女这两个书法大家的亲自指导,那手字却也勉强说得过去。

    卞玉、蔡琰也凑过去看着那几个小字,她们虽然都是才女,可是龙飞凤舞的简体行书,她们却都不认识。

    “江东园?”刘欣将这几个字轻声念了出来,狐疑地看向马芸,说道,“这个名字是你起的?我感觉很一般嘛。”

    别看刘欣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他的心里并不踏实。马芸越是不揭谜底,就越让刘欣感到神神秘秘,也就越没有底气。

    马芸说道:“不错,还认识几个字啊。那,这个园子里还有些什么?”

    刘欣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不就是小桥流水吗?咱们家的后花园里也有,不稀奇。”

    马芸幽幽地说道:“是啊,我刚给这园子取好个名字,里面的小桥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呢。”

    刘欣感觉马芸这话里有话,正在那里揣摩不定。

    却听祝融没心没肺地说道:“我看这园子里有两座桥,一大一小,很好分辨啊,不用取什么名字吧,就直接叫大桥小桥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欣顿时如五雷轰顶,江东园,大桥小桥,那不就是江东二乔吗?自己可从来没有在马芸面前提过江东二乔的事情,他安排人查找二乔的下落,都是秘密进行的,难道事机不密,已经被马芸知道了?

    马芸已经呵呵笑道:“还是祝融妹妹聪明,想出了这样的好名字,既然有江东二桥,干脆改个名字叫二桥园得了。”

    卞玉、蔡琰对望一眼,一脸的茫然,这也能叫好名字?还得到马芸的称赞?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调侃啊。

    刘欣的额头上爬满了黑线,现在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事情肯定已经泄露了呗。在这件事情上,刘欣还是觉得有些理亏。他有了这么多女人,马芸都容忍了,并没有说过什么。不过,眼前这些女人并没有一个是他特意去找回来的,包括貂婵也是蔡琰自作主张,用白瓷换回来的,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唯一一次下令暗中查找的,只有江东二乔,为了找到大乔小乔,江南三郡的户籍底册都快被沮授的手下翻烂了,却一无所获,现在这件事还被马芸知道了。刘欣现在的感觉就是,羊肉没吃着,却惹了一身臊。

    马芸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刘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话一出,卞玉等人全都变了脸色。大家都知道,在这座州牧府里,马芸的地位很高,甚至与刘欣比肩,但是马芸像今天这样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刘欣说话,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而且是当着她们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知道马芸吃错了什么药,不就是园子里头建了两座桥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也没听说过园子里多了两座桥会有什么忌讳,再说了,这只是一幅示意图,园子和桥不都还没建吗?

    卞玉她们带着满腹的疑问,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忐忑不安地望向刘欣。在她们想来,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而且刘欣不仅是这个家的主人,更是四州之主,他一怒之下甚至将马芸逐出家门也不无可能。

    刘欣满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当然不可能像卞玉她们想像得那样,一怒之下将马芸赶出家门。马芸对他的情意,给他的帮助,他怎么报答都不为过。何况,他们从前就有许多交集,又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马芸是唯一和他有共同语言的人,他怎么舍得与马芸分离。他现在想的,只是找个什么确当的理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刘欣猛一抬头,正对上马芸那凌厉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哆嗦,现在是小偷遇上了警察,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刘欣高高举起双手,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坦白。”

第521章 没文化,真可怕

    马芸见到刘欣举手作投降状,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即又板起脸来,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坦白,我也对你从宽发落。今天起,你睡到书房去,一个月后方许睡回内宅。”

    卞玉等人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却听到马芸作出了这样的“从宽处罚”,不由面面相觑。这样的发落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几个女人个个青春年少,尤其貂婵,昨天刚尝了些甜头,接下来的蜜月却要独守空房了。虽说这个蜜月刘欣本来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不过,一个月下来,好歹能轮上那么几回,现在全泡汤了。

    刘欣初时见马芸笑出声来,心中也是一喜,自己这一关总算稀里糊涂地挨过去了。后来听到马芸所说的处罚,又不由得脸上一苦。他刚过而立之年,事业有成,又精力充沛,正是春风得意之量。若是领兵出征在外,也就算了,可眼前放着这么多娇妻美妾,却又碰不得,如何不气苦?

    可是,刘欣脸上的苦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马芸好不容易有放过他的意思,若是因为对这个处罚不满,惹得她火起,再整出什么更加严厉的事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刘欣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初约法三章的时候,马芸可是网开一面的,这府里俏丽丫头多的是,实在憋不住的时候,那就……

    刘欣正打着如意算盘,却听马芸又说道:“还有,这一个月内,也不得召丫鬟侍寝!”

    这句话一说,将刘欣的后路全部给封死了。他如果实在憋不住,那也只有求助自己的五指山了。威风凛凛的四州总管,未来的大汉皇帝,竟然沦落到需要通过自己的一双手来解决生理问题,想一想都叫人难堪。刘欣自然不敢和马芸讨价还价,只得暗暗发狠,一定要将这个泄露秘密的人查出来,抄他全家,灭他九族,方解心头之恨。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人故意泄密,且不说那些负责翻查户籍底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户姓乔的人家,就算他们知道也不敢去告诉马芸,因为刘欣特别强调过,这件事需要对夫人保密。不过,正因为沮授派过去的这些人办事太认真,为了完成任务,将户籍底册翻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将底册都翻烂了,只得调来空白底册重新誊抄。而且为了保证查找结果准确无误,那些人誊抄了两份,其中一份带回了襄阳。

    因为印刷技术关系到大汉钱庄银票的防伪安全,所以印刷技术并没有加以推广,仍然是由马芸严格控制的。所有的户籍底册当然也都是由马芸负责印制提供的,而且,这种底册本来就是她设计出来的,自然没有人对这件事持有异议。但是,江南三郡地广人稀,并不需要多少空白底册,而虞翻一下子又调去了许多,令马芸起了疑惑之心,便派人询问江南三郡负责底册的官员。那些官员隐约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在查找一户姓乔的人家,却不知详情,但是马芸何等聪明,立即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马芸仿佛看透了刘欣的心思,冷哼一声,说道:“还有一条,不许派人调查我这消息的来源,否则,哼哼……”

    刘欣顿时没了脾气,不过,他也知道马芸这是为了他好,毕竟作为一个上位者,无端猜忌部下,是会令人寒心的,赶紧连连作揖道:“老婆放心,为夫绝不做那心胸狭窄之辈。”

    马芸这才说道:“算你聪明。”

    卞玉隐约能够感觉出问题出在哪里,却不知究竟,忍不住问道:“不就是园子里有两座桥吗?何劳姐姐大动肝火。”

    马芸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哪里是两座桥啊,分明是两个人,两个大美人儿。你我姐妹日益人老珠黄,他这是喜新厌旧,想要另觅新欢了。”

    刘欣满脸尴尬,既不敢悄悄溜走,又不敢随便答话,只得怔怔地站在那里。同样尴尬的还有貂婵,她昨天才嫁了刘欣,总觉得马芸这番话有些影射她的意思,可她明明没有想过要和几位夫人争宠,心中委屈,却又不敢说出口。

    倒是祝融满不在乎地说道:“姐姐休长他人志气,灭自个的威风。咱们姐妹哪个不是花容月貌,我就不信,这两座桥还能比得过貂婵妹妹。”

    她一开口,便把事情弄得跟两军对垒似的,还特意点了貂婵的名字,好像她是自己军中战神,倒惹得卞玉、蔡琰等人都掩嘴窃笑,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只是苦了貂婵,那不明摆着将她推向风口Lang尖吗,她现在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什么地方惹恼了马芸。

    马芸也被祝融这个开心果逗乐了,呵呵一笑,说道:“还是咱们的火神妹妹说得有理,只是某些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貂婵妹妹这一个绝代美人还不满足,还一心惦记着桥家姐妹。”

    刘欣撇了撇嘴,心中不忿,这不都是因为当时还没有纳了貂婵嘛,自己不过是找个备胎,也不枉自己来这汉末走上遭,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而已。不过,想起昨天晚上那销魂的一刻,刘欣还是怦然心动。貂婵身体的柔韧性丝毫不输于灵儿姐妹,而腰间的弹力居然不弱于祝融,尤其是她极度亢奋时那毫不掩饰的尖叫,都给了刘欣从未有过的体验。可惜,再想尝到这种滋味,那得等到一个多月以后了。

    蔡琰皱了皱眉头,问道:“姐姐,这桥家姐妹究竟是何许人,我等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自从知道刘欣一直在派人寻找江东二乔的下落,马芸的心里就总似有一块疙瘩,现在将这件事情说开了,她也觉得舒服了许多,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瞄了刘欣一眼,说道:“你们的老爷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江东有这么一双绝色姐妹,想要占为己有。不过,你们放心,他不学无术,找错了方向,像他这样找下去,就算找破头也休想找到。所以,这两个美人儿暂时还威胁不到咱们,至于以后嘛……”

    祝融听说居然有人敢来威胁她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她们就算是天上的仙女,敢到咱们家里来,我也要打断她们的双腿!”

    马芸拉住她的手,笑道:“火神妹妹的火气还真是大,不过,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妙了。”

    祝融果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我要保持冷静。”

    卞玉、蔡琰她们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就连貂婵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桥家姐妹还真有其人,马芸并不是在影射她。不过,貂婵就想不通了,像刘欣这样地位的人,就算多找几房妻妾也实属正常,为什么马芸要防着这姓桥的姐妹二人呢?难道她们都是像妲己、褒姒那样祸国殃民的人物?看来自己今后也要警醒一些,不可令刘欣贪恋闺房之乐而误了正事。

    刘欣见到马芸已经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张了张嘴,愣了一下,这才讪讪地说道:“老婆大人,诸位夫人,你们慢慢聊,我,我先出去一下。”

    马芸见他神色迟疑,警惕地问道:“你去哪里?”

    刘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为夫这就去吩咐他们,不必再查找乔家姐妹的下落了。”

    马芸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去吧。记住了,今天晚上只许睡书房!”

    其实,刘欣本来是想问一下,自己的人查找不到大乔小乔,这和自己不学无术有什么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在咽了回去。要是他敢问出来,估计马芸要下令将他逐出府门了。

    事实上,马芸说得并没有错,如果按照刘欣这种查找方法,他就是查个三五十年,也难以查到大乔小乔的下落。因为,这时候并没有“乔”这个姓氏,而都是写作“桥”。也就是说,著名的江东二乔,实际上真的应该是“大桥”、“小桥”,他派去的人查找的也应该是“桥家”,而不是“乔家”。

    不仅如此,这时候的“桥家”并不在江南三郡,而是在庐江郡。刘欣只不过根据自己记忆中那些关于周瑜和小乔的美好爱情故事,想当然的以为大乔小乔应该住在江南三郡。其实,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丽的爱情故事,所谓周瑜与小乔之间的爱情,只不过是后人杜撰出来的。在真实的历史上,大乔小乔不过是孙策攻陷庐江城以后抓获的战俘,姐妹二人作为战利品,被孙策和周瑜分别霸占了而已。

    不过,刘欣也没有对马芸撒谎,他一到书房,就真的派人去找沮授。既然马芸都说了,他的查找方向有问题,那继续查找下去也是做无用功,还不如将人手节省出来从事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虽然刘欣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但是他很清楚,马芸对于历史知识的了解,比起他来只强不弱,他相信,在这些事情上,马芸不会骗他。

    刘欣只能慨叹,没文化,真可怕。

第522章 难办了

    这就是刘欣心里的真实想法。如果他也像马芸那样,能够掌握二乔的确切下落,说不定现在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大乔小乔坐拥在怀,那是何等的惬意。可是,这一切也许注定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永远都不可能有实现的机会了。

    祝融这个暴力狂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她受了马芸的蛊惑,早将这个从未谋面的桥家姐妹当作对她们,甚至是整个刘家的重大威胁。以她的功夫,那对娇柔妩媚的姐妹花绝对不是对手,只怕到时候真得会变成一双瘸子。想到这里,刘欣就只有叹息的份儿。

    正在这时,沮授突然匆匆跑了进来,拱手说道:“主公这么晚了还召见属下,不知有何要事?”

    刘欣没有回答,反而诧异地问道:“公与,你怎么来得这样快?”

    虽然沮授的府邸离着州牧府并没有多远,但是,等刘欣派出去的亲卫登门,再容沮授换件衣服,还要再赶到这里来,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沮授却不敢不回答刘欣的问话,欠身说道:“回主公,属下刚刚得到一件密报,正欲前来禀报,在半路上遇到了传信的亲卫,所以便走得快了些。”

    刘欣早已注意到沮授有些喘息未定,不由“哦”了一声,说道:“公与,且坐下来,喝口茶。刘某请你前来,是有件事要吩咐下去,前些日子让你查的那户姓乔的人家,暂且不查了,派出去的人也不用调回来,安排他们在江南做事吧。”

    其实,刘欣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是小事,而沮授连夜前来禀报的一定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他并非不知道轻重缓急,之所以先说自己的事情,是让沮授有时间可以喘口气。毕竟沮授已经四旬开外,又是一介文士,身体不比他们这些武夫,走得太快是会有点吃不消。

    “主公英明!”沮授对于刘欣花这么大力气查找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乔家,本来就不大感冒,现在听到刘欣让他暂时停止这项任务,不由如释重负,拱一拱手,继续说道,“启禀主公,徐州传来密报。刘备正在忙着筹备一场婚礼。”

    刘欣知道,历史上刘备在徐州的时候,迎娶了糜竺的妹妹糜贞为妻,可现在糜贞已经嫁给了张辽,糜家也全部迁到了荆州,不由奇怪道:“刘备要娶得是哪家的女子?”

    沮授笑了笑,说道:“回主公,不是刘备娶妻,而是他的义弟关羽。刘备要为他的义弟迎娶徐州部将曹豹之女为妻,所选吉日却与主公嫁女在同一日。”

    刘欣印象中,历史上的关羽有两子一女,长子关平,据说是他收的义子,次子关兴,还有一个女儿叫做关凤,却不知道他的老婆是谁。不过,曹豹的女儿,刘欣倒是听说过的,那应该是吕布占据徐州以后娶的女人,现在居然要嫁给了关羽,看样子因为自己的到来,一切都乱了套,也不知道这位曹氏能不能生出关兴和关凤来,不由问道:“关羽家中还有什么人?”

    他很想知道,关羽现在有没有收了关平这个义子。

    沮授不慌不忙地说道:“回主公,关羽家中原有一妻胡氏,生有一子关平。只是关羽追随刘备四处征战,他的妻子都在老家,并未来到徐州。不过,属下已经查到了关羽妻子的下落,如果主公觉得必要,属下这就命人将他们弄过来。”

    在成立幻影秘谍之初,刘欣就反复强调必须重点调查的几个人,其中就有刘备。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刘备,沮授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直到他突然接过了陶谦的大印,当上了徐州牧,才让沮授重视起来。虽然刘备这个徐州牧只控制了两个郡,而且被曹操弄得残破不堪,可谓已经有名无实,但是,他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县尉,登上州牧的位置,也足见此人颇有不凡。

    沮授回忆起当初刘欣的交代,自觉羞惭。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沮授于是抽调手下的清干力量,加强了对刘备的调查,而是刘备的义弟关羽,也成了幻影调查的重点。所以,听到刘欣问起,沮授立刻并作出了回答,而且提议控制关羽的家眷,以令关羽投鼠忌器。

    刘欣暗自惊讶,原来关平并不是关羽的义子,而是他的亲儿子,自己是受了记忆的误导。其实也难怪,刘欣关于三国时期的一些历史知识,大多来自于三国演义,甚至还被三番五次胡乱改编的电视剧搞得更混乱。演义里将关平说成关羽的义子,一直流传至今,刘欣当然也这样认为了。

    事实上,不要说演义了,就是许多史书上的记载也往往与事实有许多出入,这些也怪不得刘欣。

    刘欣沉默了一会,摆了摆手,说道:“关羽此人素重情义,他与刘备兄弟情深,断不会因为自己的妻儿在我们手里,而背弃刘备。再说了,彼此政见不和,可以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厮杀,加诸妇孺,实非君子所为。控制了他的妻儿非但无益,反而会激怒关羽,这种事情不做也罢。”

    沮授老脸一红,拱手说道:“还是主公看得远。只是这关羽勇猛过人,据说当年曾经和吕布大战两百多个回合,方才落败。他与刘备的关系越紧,对咱们的威胁就越大。刘备帮他娶妻,肯定是为了进一步拉拢他,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刘欣知道,历史上刘备凭借着食则同桌,寝则同席,就令关羽、张飞二人拚死相随,他根本就不需要通过替关羽娶妻来拉拢关羽,而在他的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过刘备替关张二人娶妻的画面。尽管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记忆的准确性,但是在大的方向上,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

    如果说刘备是为了巩固他在徐州的统治,而拉拢曹豹这些徐州本地士族的话,那么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由他自己娶了曹豹的女儿,而不是让关羽去娶曹豹的女儿。

    刘欣越想越是疑心,沉声说道:“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你加派人手,好好查一下,一定要给我查过水落石出!”

    三天以后便是刘蕊出嫁的日子。朱倩虽然有些不舍,眼中含着几点泪花,却也不是十分难过。毕竟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而且孙家离得也不甚远,而且两位孙夫人已经答应了,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刘蕊,并且以后会经常陪着刘蕊一起回娘家走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是不能回娘家的,也只有刘欣这厮,会允许蔡琰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不过,在沮授、田丰等人的眼里,对刘欣是不能拿常人看待的,他还允许自己的孩子随了母姓,允许蔡琰回娘家那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对于孙家来说,答应让刘蕊经常回娘家看看,是非常不容易的。不过,为了避免惹人闲话,那两位孙夫人肯定是要跟着一起来的。

    孙家现在已经搬回了东城区,与州牧府在同一个城区,相隔并不算远。这倒不是因为孙策成了刘欣的女婿,而给孙家特别的优待,确实是因为孙策在军中的身份,已经完全符合居住到东城区的条件了。

    别看孙策现在只是一名副将,在他的上面还有军团长和副军团长。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军团都配备了副军团长,目前为止,只有高顺担任了第四军团的副军团长,封烈担任了第七军团的副军团长,其他军团都没有配备副军团长。因此,孙策这员副将,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军中的高官了。

    刘蕊从四更天便起来开始梳妆打扮了。马芸和卞玉负责准备嫁妆和各种礼仪,蔡琰、蔡珏和貂婵则负责帮刘蕊进行化妆,而朱倩则基本上插不进手。因为是第一次嫁女儿,还从蔡蒯这两家荆州大族中请来了几位有经验的夫人担任现场指导。忙乎了大半天,刘蕊终于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前厅,拜别父母,因为门外已经传来了孙策高声吟唱催妆诗的声音。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经过了貂婵这位高级化妆师的精心装扮,青春美貌的刘蕊更显得明艳照人,看得刘欣眼前一亮,难怪历史上能够迷得曹操把儿子和爱将的性命都丢了,果然也是一个尤物。若不是旁边的马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恐怕这厮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虽说刘欣、马芸与刘蕊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一个是家主,一个是大妇,刘蕊还是先向他们两个拜了三拜,这才拜别朱倩。朱倩拉着刘蕊的手,哽咽着进行最后的叮嘱,无非是要懂得孝敬公婆、恪守妇道之类的话,听得马芸眉头直皱,来自后世的她对这些道理都是不以为然的,只是刘蕊并非她的女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轮到送刘蕊上花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难办了。按照当地的习俗,刘蕊应当由父兄背着送上花轿的。可是刘蕊虽然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只是那个弟弟尚在襁褓之中,自然背不动她,这样一来,就只好由刘欣来背她了。

第523章 怎么了?(补更)

    在刘蕊小的时候,刘欣经常抱着她玩耍,甚至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给她讲故事。但那时候刘蕊只不过是个孩童,并不需要顾忌什么。后来刘蕊渐渐长大,刘欣就不肯那样亲近她了,免得惹起什么误会。现在,刘蕊已经是一个正待出嫁的大姑娘了,刘欣更加刻意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她只是刘欣的继女,必要的嫌疑,刘欣还是需要回避的。现在要让刘欣将她背上花轿,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不能去找个不相干的男人来做的,无论朱倩怎么劝,刘欣就是不肯松口。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可以让女人来背的。不过这是个力气活,并不只是背个人走几步那么简单,中间还有许多诸如跨火盆之类的仪式,寻常女子哪里吃得消这般折腾。如果要说挑一个的话,祝融绝对有这个力气,只是她现在身怀有孕,是断断不肯冒这个险的。

    正在大家左右为难之时,一个稚嫩的童声说道:“我来!”

    刘欣扭头一看,却是刘裕,不由怒道:“添什么乱,给老子一边去!”

    马芸手一拦,说道:“别,就让裕儿去吧。”

    刘裕得意地瞄了他老爹一眼,雄纠纠地走上前去。这些天,刘欣还在“考察期”,自然不敢违背马芸的意思,也只剩下干瞪眼的份儿。不过,让刘裕去背刘蕊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上的亲属关系,刘裕却也是刘蕊名义上的弟弟。更重要的是,刘裕的个子虽然比同龄人高出差不多一头,但归根结底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由他来背刘蕊,确实不需要什么顾忌。

    只不过,这么大点的孩子,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刘欣有些怀疑。其实,不仅刘欣怀疑,在场的大多数人同样怀疑,前来迎亲的策也表示怀疑。但是有三个人相信刘裕可以胜任,那就是马芸、祝融和刘蕊。

    都说知子莫如父,可是放在刘裕身上,却要改成知子莫如母了。这也情有可原,刘欣大多数时间忙于公务,还常年征战在外,陪孩子们一起的时间自然不多。而祝融则是有过一段和刘裕争抢方天画戟的经历,对于刘裕的天生神力,她是印象深刻。刘蕊作为刘府这帮孩子的大姐大,常常和刘裕他们一起玩耍,当然更清楚刘裕的能力了。

    小孩子就图个热闹,今天刘蕊出嫁,府上来了这么多人,刘裕显得十分兴奋,更想在众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刘裕早将刘蕊轻轻背起。虽然刘蕊比她这个弟弟要高了许多,可是刘裕背起来却好像没有份量一般,在司仪的引导下,非常轻松地完成了各项仪式,顺顺利利地将刘蕊送上了花轿,脸不红,气不喘。

    刘欣吃惊不已,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想来,自己这个爹当得真是不称职,不禁有些汗颜,扭头看向马芸,却见马芸的嘴角浮现出开心的微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有资格小小的骄傲一把了。刘欣还意外地发现,站在马芸身后的那个小丫头郭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花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刘欣只是嫁女儿,所以今天最热闹的场面还是在两条街以外的孙家。刘欣手下的那些文武们,看在刘欣的面子上,都跑去孙家祝贺去了,那里少不得还有一场盛大的婚宴需要举行。而孙坚的那几个旧部,更是兴奋得一夜未眠,就等着今天好好闹腾一番了。不过,刘欣一家人是不方便去的。

    看到相依为命的女儿终于嫁为人妇,朱倩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眼眶渐渐便有些湿润了。

    刘欣呵呵笑道:“行了,这是喜事,有什么好难过的?蕊儿今天出嫁,咱们自家人也好好热闹一番,都笑一笑,我亲自动手,去给你们准备一顿大餐去!”

    刘蕊出嫁,各地的士绅官员少不得要送来一些贺礼,其中便有不少山珍海味。这些珍贵稀有的食材,平时刘欣是舍不得用的。倒不是因为出不起这个价钱,有大汉钱庄这个庞然大物,相信整个大汉王朝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们家还富有的了。只不过,刘欣、马芸都明白一个道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因此,在州牧府中,虽然一日三餐都是荤素搭配、营养全面合理,但是所用食材一直都非常普通。

    现在,大家送来了各种山珍海味,如果不吃的话也是另外一种Lang费,与其等时间长了,这些东西慢慢坏掉,还不如让大家都尝尝鲜。再说了,今天是刘蕊大喜的日子,自然和平时不同,也应当好好庆贺庆贺。

    刘欣现在已经很少下厨了,他今天却显得格外积极,既是为了安慰朱倩,也是为了在马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博取她的好感,争取早日解除禁闭,每天独自一人睡在书房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由于练功的缘故,他每天晚上只需要小睡一两个时辰就足够了。剩下的时间,他只能通过反复练习那套戟法来宣泄精力、打发光阴。

    满桌子用各种稀有材料精心烹饪的各种菜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尤其是熊掌、驼峰这几道菜,寻常是吃不到的。更有一些海鲜,是甘宁特意从江南一带收购以后,亲自驾着快船送到襄阳的,更是难得。刘欣为这事还训斥了甘宁一顿,不许他今后再用水军船只运送这些东西。

    马芸在穿越到东汉之前,是非常喜欢吃海鲜的。当然,到了这个世界以后,由于运输和保鲜上的困难,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海鲜,今天这顿饭让她吃得极为舒服。马芸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转向刘欣说道:“你今天晚上不用睡书房了,陪着朱倩吧。”

    刘欣闻言大喜,涎着脸说道:“老婆果然大**量,这么快就让为夫回来睡了,还是老婆好啊。”

    马芸把眼一瞪,说道:“想得美!今天是看在你辛辛苦苦做出这一桌饭的份上,才放你一回。明天继续睡书房去!”

    刘欣厚着脸皮说道:“老婆,你就放我一马吧,以后我每天都亲自下厨,做这样一桌饭菜,保证把你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结果此话一出,满桌子的女人都冲了翻起白眼。马芸更不理他这茬,不容置疑地说道:“今天权当一次假释,明天一切照旧。若是不服,期限再延长一个月。”

    警察抓小偷,一物降一物,刘欣面对油盐不进的马芸,也只有连连摆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服,我服还不行吗。”

    其实,刘蕊出嫁的这个日子是马芸精心选定的,不仅符合皇历上的吉日,而且这一天恰好轮到刘欣去朱倩房里歇宿。马芸将日子定在这一天,就是因为她知道,刘蕊的出嫁肯定会让朱倩的心情有些失落,正好可以让刘欣陪陪她。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马芸才破例让刘欣今天晚上睡回内宅。不过,如果刘欣想趁着这个机会解除“刑期”的话,在秉公执法的马芸面前,那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月上树梢,朱倩坐在床沿上,神情还有些恍惚,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的女儿,从此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过,她又有一丝庆幸,如果不是当年在襄阳城外遇上了刘欣,也许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已经不知道流落到了何方。现在,蕊儿不仅长大成人,而且风风光光地嫁给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光是府里给蕊儿备的嫁妆就足足装了三十六只大箱子,可保蕊儿这辈子吃穿不愁了,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房门轻轻推开,刘欣走了进来,他今天也知足了。

    尽管刘蕊不是他亲生的闺女,但他也可以说是看着刘蕊长大的,也很喜欢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对于刘蕊这么早便嫁了人,他也多少有些不舍。孙策无疑是个英雄,虽然在历史上他比较短命,但是碰上了先知先觉,善于逆天改命的刘欣,想不长寿恐怕都有些困难。将刘蕊许配给孙策,也算替她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归宿。

    更让刘欣知足的是,马芸居然让他今晚睡回内宅,虽然只有一个晚上,却总比没有强吧,刘欣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到刘欣进来,朱倩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老爷,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虽然不大,却饱含着朱倩的深情,既是感谢刘欣今晚来陪她,更是感谢这么多年来刘欣对她们母女的悉心照料。

    刘欣也坐了下来,将她拥入怀里,笑嘻嘻地说道:“倩儿,别说傻话了,今天晚上应该我感谢你才对。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好好尽力,保证让你舒舒服服过完这一夜。”

    好不容易捞到一天“假释”,刘欣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他已经暗自打定主意,不到天亮不收兵了。

    刘欣说得这样露骨,朱倩哪能不明白,娇羞地低下头,突然“啊”地惊叫出声。刘欣的手还没有开始动作,不觉有些意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第524章 做广告

    朱倩抬起头,涨红了脸,嗫嚅道:“老爷对不起,奴家忘了,奴家的身子有些不方便,今天晚上不能侍候老爷了。”

    这回轮到刘欣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了。当然,刘欣也可以要求朱倩通过别的“途径”帮他解决一下困难,但今天是刘蕊出嫁的日子,总要照顾一下朱倩的心情,这样做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刘欣在心里痛骂了一通老天不公,脸上还要摆出一副体贴的神情,温柔地说道:“没事的,咱们就这样说说话也挺好的。”

    然后,他便换来了朱倩的一声称赞:“老爷,你真好!”

    刘欣就这样拥着朱倩躺了一夜,肉在嘴边却吃不到的那种滋味,只有刘欣自己心里清楚了。不过,看到朱倩睡梦中那甜甜的笑容,刘欣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满足。

    三天以后,许多前来参加孙策婚宴的官员开始陆续返回各自的驻地,糜竺、虞翻一大早便前来向刘欣辞行。

    刘欣早就重新睡回了书房,练了大半夜的方天画戟,正赤着上身在那里擦汗,那一身健硕的肌肉看得糜竺、虞翻不住咋舌。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冬腊月,他们这位主公居然精赤着上身,这身体,还真是好。

    看到糜竺、虞翻二人走了进来,刘欣也随手拿过一件长袍披在身上,说道:“二位先生这就准备回江南了?刘某的意思,原来想留二位先生在襄阳过了年再走的,尤其子仲,你的家小都是襄阳,怎么也得过个团圆年再说吧。”

    糜竺拱手说道:“多谢主公美意,糜某心意已决,江南的百姓一日不得安定,糜某便一日不回家,还望主公成全!”

    刘欣心中感动,拍了拍糜竺的肩膀说道:“子仲能有此心,刘某甚慰。糜家能够在子仲的手上成为徐州首富,单靠几亩薄田恐怕还不行吧?”

    糜竺一愣,不知道刘欣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略一迟疑,欠身说道:“不敢有瞒主公,糜家能够富起来,真正依靠的还是经营各种商铺。”

    这个的年代,虽然商人排在士农工商的最后一位,但是人们并不排斥商贾,尤其是刘宏在位的时候,商业更是发展到了一个极致。糜家也正是在那个时期得以崛起的。

    虞翻过去并不认识糜竺,在接纳难民的这段时间一起共事,他已经能够深深地感到糜竺高尚的品德,不由诧异道:“都说无商不奸,子仲是个老实人,恐怕经商非你所长吧?”

    言下之意,糜家能够通过经商致富,应该另有能人。

    刘欣却知道糜家能够在殷富的徐州闯出一番天地,靠的全是糜竺的努力,不由摆了摆手,说道:“仲翔此言差矣。古人云,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在刘某看来,子仲这是大商至诚!那些偷奸耍滑之辈,顶多取一时之利,又岂能长久?”

    糜竺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刘欣这么高的评价,慌忙说道:“主公谬赞了,属下实在愧不敢当。属下在徐州能够挣出一份家业,全是运气使然。来到襄阳以后,属下也在城中盘下了几处店铺,生意却只是不温不火,可见属下于经商之道相差甚远。”

    刘欣笑道:“子仲自谦了,这却无关运气。糜家初来荆州,还没有闯出什么名气,荆州之人皆不知先生乃是童叟无欺之人,自然比不得在徐州之时。不过,刘某以为,只要假以时日,会有改观的。”

    听到“徐州”两个字,糜竺神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形究竟如何了。”

    突然,门外走进一名亲卫,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沮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徐州的消息需要禀报主公。”

    沮授是刘欣最信得过的人,他进入书房是不需要特别禀报的,肯定是他得知糜竺、虞翻二人在这里,所以才特意让亲卫进来禀报一声,显然是有什么消息不想让他们知道。当然了,很多时间消息本身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是沮授获取消息的来源需要极度保密,既然是幻影秘谍,那自然就见不得光了。

    通常情况下,沮授会选择先行离开,等刘欣接见的其他人走了以后,再来向刘欣禀报。但是,沮授特别提到了是来自徐州方面的消息,那就是说,这个消息是关于刘备的。

    刘备目前的实力虽然非常弱小,但是刘欣知道这个人非常有韧性,属于打不死的小强一类的人物,甚至比曹操还要难以对付,那一定是要予以高度重视的。因此,刘欣强调过,只要有关于刘备的最新情况,就必须立即向他禀报,好让他迅速作出判断和决策。

    听了亲卫的禀报,刘欣正准备再叮嘱糜竺、虞翻几句便送他们返回江南,却见糜竺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既是徐州的消息,不知可否容属下旁听一二。”

    刘欣心中了然,糜竺是徐州大族,听到有来自他家乡的消息,又怎么舍得离开呢,不由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何不可?来人,有请沮先生。”

    听到这句“自己人”,糜竺和虞翻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讶色,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刘欣居然会对他们如此信任,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沮授已经走了进来,看到糜竺、虞翻起身相迎,不觉一愣,旋即朝着二人拱了拱手,一脸沉痛地说道:“原来糜大人也在这里,那倒巧了,沮某得到的消息却与糜大人有些关系。”

    糜竺心头一惊,刚想问他到底与自己有何关系,却听刘欣已经抢先问道:“公与,你到底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沮授朝着刘欣施了一礼,说道:“启禀主公,军中细作传来消息,糜大人留在徐州的田地、房屋、店铺、庄园,已经尽数被刘备强行霸占。”

    其实,刘备霸占了糜家资产的事情,刘欣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糜竺而已。反正现在告诉糜竺也没有用,等将来拿下徐州,按照糜竺手上的房契、地契一一收回便是了。不过,沮授十分机智,他原以为刘欣听到亲卫的禀报,会让糜竺、虞翻先行离开,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这里,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

    不管这二人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幻影秘谍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的,因此,他一来便点明消息的来源是军中细作,将幻影秘谍撇得一干二净。但是刚才他已经说过是关于徐州方面的消息,所以,他现在说的内容也必须与徐州有关。

    刘备一直被刘欣视为潜在的敌人,而刘备在徐州的名声一向不错,甚至连糜竺都比较欣赏他。于是,沮授便趁机将刘备霸占糜家财产的事情说出来,既保守了幻影的秘密,又可以让糜竺看清刘备的为人。

    糜竺听说自己的家产已经被刘备尽数霸占,神情为之一滞,旋即释然道:“糜某离开徐州之际,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或许这只是陶使君临终所为,与玄德公并无干系。想那玄德公乃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做出夺人财产之事。”

    刘欣不屑地说道:“刘备此人,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子仲放心,总有一天,刘某会让那些田地、房屋、店铺完璧归赵的。公与,你来得正好,先不急着走,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

    听到这里,虞翻赶紧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既然主公另有要事,属下先行告退。”

    糜竺却仍愣在那里,仔细回味刘欣的话,似有不信地说道:“主公,属下细细思量玄德公所为,确实不似作伪。”

    刘欣知道糜竺是个老实人,他如果能够识破刘备的嘴脸,自己说得太多只会引起他的反感,不由摆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是因为刘某与他性情迥异,误会了他也不一定,咱们先不谈他。二位先生回到江南以后,务必安排好那些难民的生活。明年春天,刘某还打算去江南看看,二位先生不会让刘某失望吧。”

    糜竺、虞翻一齐拱手道:“请主公放心,此乃属下份内之事,定当竭尽所能。”

    刘欣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待江南的事情大体安定下来,子仲就返回襄阳吧,刘某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予你去做,江南交给仲翔就可以了。”

    虞翻本来只是一名郡丞,因为江南三郡地广人稀,并非什么重要的所在,刘欣刚刚平定江南三郡的时候让他总管三郡之事倒也情有可原。如今,有了从徐州南迁的百万之众,再加上刘欣为江南三郡设定的发展规划,相信要不了一两年,江南三郡便可以获得长足的发展,而刘欣依然将江南三郡交给他来管理,显见对他是莫大的信任。虞翻心存感激,欠身说道:“虞某久闻主公文治武功,世间无人能匹。虞某斗胆,想请主公明年去江南一行之时,能够赋诗一首,以让江南的美名得以传扬天下。”

    刘欣不觉一愣,有道是真人不露相,这个虞翻看来也是个经商的好手,居然想拉自己来为江南做广告了。

第525章 徐州的消息

    虞翻是个明眼人,他看得出来,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刘欣早晚会登上皇位。而虞翻又是处理政务的好手,他更知道,要想使江南三郡得到更快的发展,最缺的就是人。那么大的地方,一百万徐州难民投进去还远远不够,必须吸引更多的外地的人主动移居到江南去,这就必须要宣传江南的好处。如果刘欣亲自为江南赋一首诗,随着刘欣的登基,这首诗一定会在大汉全国流传开来,到时候,所有人就知道了,连刘欣这个大汉皇帝都喜欢上了江南这块宝地,自然也就能够吸引人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刘欣自己却清楚的很。明年到了江南,虞翻如果再提这茬,请他作诗,他肯定作不出来,而且就连即兴盗用前人的成名诗作,他记忆中的那有数的几首诗,也不一定能够用得上。

    正在刘欣愣神的功夫,沮授已经捋着颌下的长须笑道:“当年主公即兴写下《陋室铭》,又五步作出《静夜诗》,沮某都有兴在场,当时的情景,如今想来犹历历在目。此后却很少听闻主公的佳作,皆因主公事务繁忙,确实挤不出时间来吟诗作赋了。”

    刘欣一听,暗暗点头,还是沮授理解他,替他找好了理由。他明年去江南一行,完全可以借行程匆匆将虞翻的请求推掉。

    却听沮授又说道:“如果主公到了江南,能够赋诗一首,属下又有机会一饱耳福了,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刘欣满脸郁闷,这才想起,沮授不仅是他的谋臣和特务头子,更和虞翻一样,都是文人。是文人,自然少不了要找人谈诗论赋了。还是糜竺好啊,糜竺是个商人,只会谈生意经,哪里会讨论什么诗赋啊。

    看到刘欣脸上阴晴不定,虞翻又拱手说道:“主公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

    其实,虞翻提出来让刘欣去江南的时候赋诗一首,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天下有文武全才的人。他也听说过关于刘欣的一些传闻,有文才,有武功,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欣在战场上斩杀过多少大将,除了有数的几件作品,之后六七年间,再也没有听说过刘欣有什么作品问世。

    如果是过去,虞翻权当成是别人对刘欣的吹捧,但现在不同了。刘欣对他这般信任,他是要倾其所有来报答刘欣的,而一个令他心存疑惑的人,是不值得他这样做的。他刚才亲眼看到了刘欣强健的体魄,但他不相信刘欣的文采也真的无比出众。

    刘欣虽然不知道虞翻心里想些什么,但他却绝不能在属下面前露怯,不由皱了皱眉头,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是。江南那地方,刘某倒是去过几次,如今回忆起来,果然是一片大好风光。”

    虞翻诧异道:“原来主公去过江南?只可惜属下当时与主公无缘,否则倒是可以早些聆听主公的教诲了。”

    刘欣笑着说道:“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刘某曾经在江南一带游玩多日。不过,明年春天,刘某到江南去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体察民情,吟诗作赋好像不合时宜。不如,刘某今天就应先生所请,作一首忆江南吧。”

    听说刘欣现在就要作诗,沮授、虞翻都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很少涉猎诗赋的糜竺都瞪大了眼睛。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刘欣清了清嗓子,轻声吟唱。

    其实,这并不是一首律诗,而是一首词。不过,刘欣这厮却分不太明白,便当作一首诗念了出来,再说了,他肚子里也没有多少货,这一首《忆江南》恰巧是记得的,现在念出来,堵了虞翻的嘴,总好过到时候抓瞎。好在沮授、虞翻他们也听不出来,虽然觉得韵律有些奇怪,不过意境却是很美的。沉默了片刻,不由连连叫好。

    刘欣厚着脸皮说道:“即兴所作,让几位先生见笑了。刘某只希望未来的江南,能够让人去过一次便终身难忘,常忆常思,方能常来常往,方可令江南欣欣向荣,令百姓安居乐业。”

    虞翻自此对于刘欣再没有丝毫疑惑,而且这首《忆江南》,道出了刘欣对江南的美好回忆,未来的皇帝都对江南念念不忘,不正是最好的广告吗?虞翻赶紧起身,拱手说道:“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明年春天一定要将一个全新的江南呈现在主公面前!”

    刘欣心中好笑,来到汉末以后,他还真没有去过江南,无论江南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肯定是全新的,或者说全旧的更加贴切。他却不知道,虞翻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今年春节不休息了,要发动官民,大干百日,做出一番事业来。

    看到糜竺、虞翻躬身退了出去,沮授也变得随意起来,走到刘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拱手说道:“主公,请恕属下直言,糜竺并非精通政务之人,主公切不可委以重任。”

    刘欣笑了笑,说道:“公与放心,糜竺是什么样人刘某一清二楚,出谋划策、处理政务,都不是他所长。刘某打算在户部下面设一个商务司,专门对外贸易,这件事交由糜竺负责最合适不过了。”

    糜竺在襄阳城的几家商铺虽然生意一般,但是刘欣知道,那是因为他初来乍动,人生地不熟的缘故,而非他经商的能力问题。相反,刘欣曾经翻看过这些商铺的账目,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足见糜竺在这方面的才能。

    刘欣这样安排,还有另一个原因。

    经过大汉数百年的发展,士族世家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整个社会。这些士族世家表面上好像互不相干,甚至彼此争斗,其实却是一个整体,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让这个士族阶层成为社会的主体。

    士族的势力或明或暗,渗透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拥有着巨大的能量,甚至延续到晋唐以后。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世家逐渐败落,但马上又有新的世家崛起,顶替他们的位置。

    从广义上来说,只要取得官职,就可以认为是进入了士族阶层,但并不是所有的士族都能称为世家。要想成为世家,往往需要两三代甚至更多代人的努力。像刘欣手下的这些文武们,沮授、田丰、郭嘉包括虞翻都只能称为士族,只要像荆州的蔡家、蒯家,徐州的糜家才算得上真正的世家大族,而有能力操纵天下大局的,正是士族阶层中的世家大族。

    刘欣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终却操纵在士族世家的手里,他肯定要对士族世家进行打压和分化瓦解。但是,刘欣并不想操之过急。

    历史上,曹操就曾经对士族世家进行过不遗余力的打压,甚至可是说是血腥的镇压,杀了许多人,操了许多家。这个政策一直持续到曹魏末年。

    不过,曹操有一点没有想到,他手下的官僚体系就是建立在士族制度基础上的,他杀了一批士族,灭了一批世家,又会冒出一批新的士族,新的世家。结果,司马懿一家却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政策,他们争取到了士族世家的支持,最终篡夺了曹家的江山。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刘欣当然不会走曹操的老路。所以,刘欣设立了科举制度,就是要和士族制度分庭抗礼。刘欣不允许自己手下的文武和那些世家大族拥有私兵,看似为了防止他们造反,其实也是为了逐步削弱他们的力量。

    但是,刘欣却不能对这些士族世家逼得太急。这些士族世家有时候就像弹簧一样,你压一压,他说不定就缩了回去,但是你压的越狠,他积蓄的力量就越大,当有一天爆发出来的时候,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所以,刘欣一方面要削弱士族世家的力量,另一方面表现出极力拉拢这些士族世家的姿态。不过,刘欣并不想拉拢所有的士族世家,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让所有的士族世家都站在他的一边。像蔡家、蒯家、糜家就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而当初荆州的陈家、前几年河东的卫家都是他打击的对象。

    在这个过程中,刘欣既有柔情,又有铁腕。他在打击陈家、卫家的时候做得坚决彻底,而对蔡家、蒯家却极其宽容。这样一来,就让那些士族世家摸清刘欣的真实意图。

    虽然糜家是在张辽等人的煽动下来到襄阳的,但是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却是糜家主动投靠了刘欣,刘欣自然要大力扶持糜家,也是为了迷惑那些士族世家。

    糜家迁到荆州的家眷和僮仆多达数千人,这么多人自然是要吃饭的,如果糜家的生意始终不能有所起色,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刘欣任命糜竺负责对外贸易,虽然以糜竺正直的为人,绝对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力为糜家谋取利益,却不能阻止那些嗅觉敏锐的商人主动接触糜家的生意,从而间接地达到了扶持糜家的目的。

    当然了,这个原因却不方便对沮授说。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沮授也可以算作士族的一员,尽管他很忠诚,并且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事实就是如此,而刘欣要对付的恰恰是整个士族阶层。

    沮授执掌幻影秘谍,负责刺探各方面的消息,对于糜竺的情况也颇为了解,并不疑有他,笑着说道:“主公知人善用,果是英明之主!”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要夸我,说说看,刘备有什么动静?”

    沮授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欣,说道:“一切都瞒不过主公,这是刚刚送来关于徐州的消息。”

第526章 反常的举动(补更)

    徐州的幻影秘谍组织已经渐渐恢复了元气,补充了不少新人,这些新人中有许多都是逃往江南的徐州难民,被沮授手下的人相中,吸收了进来,又重新派回了徐州。这些新加入的秘谍当然不可能成为幻影的中坚力量,他们只能是一些外围人员,但因为他们都是徐州本地人,又有了大量的资金支持以后,可以更好地融入当地的各个阶层。

    刘备霸占了糜家的财产,当然了,他自己不会认为这是霸占,那些财产都是已经去世的陶谦赐给他的。但是,这些财产并不会自己产生钱粮,还需要有足够的人去管理。糜竺撤往襄阳的时候,许多店铺的掌柜、伙计,庄园的僮仆、壮丁都跟着糜竺一起走了。刘备急于召募人员,许多秘谍便趁机混了进去。

    为了让关羽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刘备几乎邀请了徐州城所有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刘备这样做,既是为了向关羽示恩,也是为了寻找机会拉拢徐州的士族世家。不过,这么多的人来参加关羽的婚宴,自然需要很多的仆从。刘备刚刚当上州牧,手下哪有那么多人可以用,于是干脆让各家店铺停业三天,掌柜、伙计全部到府里帮忙。这样一来,许多秘谍也得以混迹其中。

    徐州的幻影秘谍刚刚得到总部来的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查控关羽娶亲的秘密,现在居然就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了面前,他们自然要牢牢抓住。于是,关羽在迎娶曹家小姐婚礼上发生的一切大小事情,都详细地呈到了沮授的案头。

    刘欣手上拿的这两张纸的内容,已经由沮授精心整理过了。徐州的这场婚礼异常豪华,热闹程度比起孙策迎娶刘蕊的婚礼毫不逊色,新娘子曹卉也打扮得十分艳丽,与关羽站在一起,真可谓是佳人配英雄。但是,细心的秘谍却发现,关羽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两道剑眉还不时地皱上几下,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甚满意。

    秘谍还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参加关羽婚宴的有徐州的大小官吏,有各郡县的士族世家,也有军中的各级将校。而关羽除了对他的大哥刘备一脸的恭敬以外,对于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屑,满是冷漠高傲的神情。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关羽,却对一个姓秦的部将十分客气,不仅主动向他敬酒,而且拉着他嘘寒问暖。

    刘欣知道关羽此人的眼界极高,寻常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下身段的。在原来的历史上,他被迫投于曹操麾下的那段时间,也就是和张辽、徐晃相交甚厚,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

    这个姓秦的居然能够得到关羽另眼相看,应该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在刘欣的印象中,这个时期应该没有哪个姓秦的高人啊。刘欣不由沉吟道:“公与,马上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姓秦的。”

    沮授笑着一拱手,说道:“不消主公吩咐,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人姓秦名谊,字宜禄,本是西凉军中……”

    刘欣吃了一惊,打断沮授的话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沮授诧异地说道:“此人姓秦名谊,字宜禄,莫非主公听说过此人?”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噢,没听说过,你继续说。”

    沮授虽然觉得刘欣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也不便相问,只得继续说道:“此人本是西凉军中跟随吕布的一名校尉。吕布兵败以后,此人侥幸逃脱,辗转投奔徐州军中,花了些财物,又谋了个校尉之职。”

    刘欣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正史上没有,野史上却多有记载。说的是关羽多次向曹操请求,想让曹操在攻破徐州城后,将吕布部将秦宜禄的妻子赐给他。曹操本来已经答应了,结果听到关羽反复请求,起了疑心,进城以后先让人将那秦宜禄的妻子找来一看,果然美艳无双,便纳入了自己房中。据说这件事才是导致关羽深恨曹操的原因,虽然之后曹操善待关羽,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连赤兔马也送给了关羽,却也难以挽回关羽的心思。

    想到这里,刘欣不由笑了起来。既然有了秦宜禄这个人,那么野史上的记载必然不假。看来,关羽并非不好色,而是没有他能够看得上的红颜而已,只要是真正的美色,他又如何不好呢?还有这个秦宜禄也真是不知死活,吕布败了,你老老实实地投降我刘欣不就得了,干嘛要跑那么远去投靠陶谦。要是在我刘欣的地盘上,你即使做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没有人敢随便打你老婆的主意,现在好了,老婆让人给惦记上了不是?

    沮授看到刘欣脸上奇怪的笑容,不由停止了禀报,问道:“主公,你?”

    刘欣回过神来,颔首道:“恩,你继续说。”

    他刚刚有些得意忘形了。他暗自发笑,除了笑秦宜禄以外,还在得意找到了对付关羽的办法。

    关羽是忠义的化身,传说中,他对于刘备的忠诚是牢不可破的。刘欣要一统天下,与刘备之间迟早会有一战,甚至还可能发生多次战斗,而关羽的武艺确实不容小窥,高顺差点就栽在他的手上。如果能够先剪除关羽,就等于斩断了刘备的左膀右臂,再要对付刘备就轻而易举了。

    像关羽这样的高手,如果能够收归己用,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过去,刘欣不敢有这个奢望,虽然来自后世的他对忠义化身的关羽也非常崇拜,但是面对大局,万不得已之时,他也只有设法取关羽性命了。现在不同了,既然知道关羽有好色这个弱点,刘欣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一番。

    沮授哪里知道这片刻的功夫,刘欣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沮授理了理思绪,又说道:“秦谊到了徐州以后,本来住在一片破旧低洼之处,似乎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最近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得到了刘备的重用,委了他一个调运钱粮的肥缺,还将后街的一栋大宅子赐给了他。”

    他怕刘欣不太明白,又解释道:“刘备现在住的便是糜竺家的那处府邸,府邸后街一带原本都是糜家的产业,现在都被刘备占了,那里十分安静,寻常没有人会走到那里去。”

    刘欣印象中,这位秦宜禄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刘备应该是非常有识人之明的,如何会对秦宜禄如此重用,居然让他主管钱粮调运?如果说刘备手下没有合用的人手,对秦宜禄委以重任,也算情有可原,但是,连大宅子都赏赐给了他,这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就像刘欣,也只有对一些十分重要的人才,他才会作出赏赐府邸的举动。

    正迟疑间,又听沮授说道:“就在这三天,刘备还去过秦谊府上两次,每次都要呆了一个时辰左右。主公,属下猜想,这个姓秦的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不属下再找些西凉军中的降卒来仔细询问一下?”

    刘欣心中好笑,他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啊,要说有,那也是他老婆有过人之处,不由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必,这个姓秦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想必只是个无能之辈,不用管他。不过,可打到到刘备去他府上都干了些什么吗?”

    沮授不觉一愣,能够让刘备如此重视的人,又怎么会是无能之辈呢?刘欣一向讲究任人唯贤,他手下的文武有许多原先都是默默无闻或者出身贫寒,甚至甘宁、周泰之流更是出身水寇,却都受到了刘欣的重用,而且刘欣重用的这些人,文有安邦之才,武有定国之勇。可是,为什么这个秦谊没有名气,刘欣就认为他是个无能之辈呢?这可不像刘欣惯常的行事风格,着实有些奇怪。

    更让沮授为难的是,刘备去秦府究竟做什么,他确实不知道,而且也无从得知。能够侦知刘备去了两次秦府,已经是幻影秘谍冒着生命危险打探出来的了,而刘备在秦府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进不去,又怎么知道呢?

    刘欣看到沮授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强人所难了。他的人顶多在刘备掌控的店铺中做个伙计,或者在刘备名下的田庄做个农夫,能够出现在关羽婚宴的现场,已经是机缘巧合了,要想打入刘备的身边,可不是一朝一日之功。

    刘欣不由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这个,是有些难啊。不过,咱们可以换过角度,接触刘备可能会有困难,但是如果想办法接近秦谊,应该容易一些。”

    沮授并没有因为刘欣提出了解决办法而感到有丝毫轻松,依然苦着脸说道:“主公说的法子,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秦府的一些下人,都是刘备从自己府里选派过去的,应该都是刘备的亲信,闲杂人等根本连府门都进不去。”

    刘欣不觉眼前一亮。刘备又是给了秦宜禄一份肥缺,又是送他宅子,还安排自己的亲信去他府上做下人,更在三天内两次登门,这一切反常的举动说明什么?

第527章 小小的钱袋

    这一切都暗示着一种可能——刘备也看上了秦谊的老婆!刘欣不禁有些激动,如果自己的猜测不错的话,这下可有乐子瞧,刘备、关羽这对患难兄弟居然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到底是弟弟拱手相让,还是哥哥忍痛割爱,刘欣暗暗八卦起来,期待着早日知道结果。

    沮授看到刘欣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却又担心打乱了刘欣的思路,只得强按住好奇,静静等待刘欣的吩咐,书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刘欣“八卦”的思路仍在继续。向来以道德先生自居的伪君子刘备,居然会和关羽一样,看中了别人的老婆。也不知道秦宜禄的老婆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令关羽念念不忘,令曹操失信于人,现在又令刘备撕去了伪装。刘欣暗暗思量,等到拿下徐州的那一天,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抓过来,好好瞧一瞧,到底是怎样的祸国殃民。

    沮授看到刘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些**,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是不是想到了接近秦谊的好办法?”

    刘欣一怔,慌忙收敛心神,不由捏了一把汗,自己现在可正在考察期,这种想法要是被马芸知道了,只怕要被判个无期了。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这里的秘密我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还不好肯定,要想探听清楚,最为稳妥的做法当然是去接近秦谊了。要想接近秦谊……”也只是一怔神的功夫,刘欣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忽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有了!”

    沮授喜道:“主公真的想出了好办法?”

    刘欣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徐州的人有没有从事粮食买卖的?如果没有,就马上安排人开一家粮店,一定要挑选精干的人去粮店充任掌柜、伙计。”

    沮授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说道:“主公果然高明,秦谊掌管钱粮运输,自然要和粮店打交道,粮店的掌柜也就有了接近他的理由。”

    刘欣也笑了起来,说道:“和先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啊。不过,以粮店作掩护固然可以接近秦谊,却不可能打探到更多消息。这样吧,你多拨些钱,让负责粮店的人给秦谊送些礼,金银珠宝甚至女人都可以,务必要和秦谊打成一片,结为朋友,花多少钱都行,不要吝啬,要设法将秦谊家里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秦谊的老婆真是一个绝世大美女的话,花多少钱也值得,晋代的石崇为了换回一个美人花了一斛明珠,他刘欣即将拥有四海,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石崇吗?

    沮授当然不知道刘欣心里的龌龊想法,眉头一皱,迟疑道:“主公,如果大肆给秦谊送礼的话,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猜疑,还是不可操之过急的好。”

    关羽看上了秦谊的女人,这一点刘欣可以肯定。他还迫切地想知道其他情况。秦谊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美?刘备和秦谊的女人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一腿?了解清楚这些情况,是下一步设计离间刘备兄弟二人的关键所在,刘欣又怎么能够按部就班地慢慢谋划呢?

    面对沮授的担心,刘欣笑了笑,说道:“公与,你多虑了。调运钱粮之所以成为肥缺,就是因为有人会给主事的送礼,现在又快过年了,咱们的粮店给秦谊送礼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不送礼,反显得不正常了。事不宜迟,不要再犹豫了,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沮授自己为官清廉,所以当年才会赋闲在家。不过,跟随刘欣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刘欣行事介于正邪之间,但刘欣自己并不是一个骄奢yin逸的人,过去刘欣每次给人送礼都有自有深意,而且往往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虽然刘欣现在已经用不着再给人送礼了,但是有了那几次的经历,沮授对于送礼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抵触了,于是欣然领命。

    刘欣并不担心给秦谊送礼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有一个理由。如果刘备真的看上了秦谊的女人,那么他将调运钱粮的肥缺给了秦谊,就有那么一点补偿秦谊的意思在里面,自然就不会在意秦谊收不收礼了。当然了,刘欣已经告诉过沮授,他并没有听说过秦谊这个人,也就不好告诉他秦谊有个会勾引人的漂亮媳妇了。

    事实上,刘欣也想错了,杜秀娘从来没有勾引过任何人,无论是关羽还是刘备,包括曹操,她都没有刻意在这些人面前表现自己。她只不过是个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子,不敢反抗这些强势的厉害人物而已。

    还有一点,刘欣也猜错了。秦谊能够谋到这个调运钱粮的美差事,并非刘备主动补偿,而是杜秀娘求来的。

    确实如他所说,秦谊并没有什么真实才干。而刘备又有一双识人慧眼,又怎么会把调运钱粮的重任交给一个他并不放心的人呢?刘备的手下猛将虽然不多,但是能够做事的干吏却有不少,像孙乾、陈登父子、简雍这些人,随便一个都可以担此重任。刘备之所以委派秦谊负责调运钱粮,完全是出于杜秀娘的请求。

    杜秀娘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丈夫,丈夫就睡在隔壁,她却承欢在另一个男人的胯下。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对不起儿子,每次那个男人一来,儿子就会吃不饱了,偏偏那个男人还不许自己让儿子断奶。于是,杜秀娘便苦苦哀求刘备,能够让秦谊有个好点的差使。

    刘备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是看着之样一个可人儿娇滴滴地哀求自己,这心不由得便软了下来。而且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理亏,毕竟杜秀娘是个有夫之妇,这事情传出去他的脸上也不光彩,只要秦谊肯保密,他也就愿意做个顺水人情了。再说了,秦谊负责调运钱粮,免不了要经常出门在外,自己行事不也更加方便些吗?既讨了美人的欢心,又方便了自己,这样一举两得的美事,刘备想一想,也就应下了。

    这种事情,秦谊当然不情愿了。可是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头呢?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戴上绿帽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说了,刘备是一州之牧,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不会经常往他家里跑。只要刘备不来,杜秀娘就还是他的,总好过当年被吕布接进府里,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秦谊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走在徐州的大街上。由于广陵的钱粮没了指望,徐州的军粮只能通过在市面上的粮店购买了,既然刘备委了他这个差事,他还是要好好完成的。

    在秦谊想来,刘备委他这个差事恐怕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上次刘备打了他一顿板子,如果不是关羽拦住,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他可不想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刘备手里,让他有机会再整治自己一下。秦谊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可是,家里都是刘备的亲信,纵使他自己能够脱身,杜秀娘母子是肯定走不掉的。如果他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不正好便宜了刘备吗?秦谊虽然算不得聪明,可这样的傻事他还不会去做。

    接连逛了几家粮店,对方给出的价格都让秦谊不太满意,徐州城中的粮食已经涨到了一百钱一石,接近几年前粮价的十倍了,如果按这个价格收购,秦谊敢肯定,刘备绝对不会放过他。可是,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收购一批粮食,导致军中断粮,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哪里是一件美差,分明就是一件苦差啊!

    秦谊正在哀叹,一抬头已经到了街尾,正待回头去其他地方转转,却有随行的亲兵指了指前方,说道:“将军请看,那里好像有一家新开张的粮铺。”

    北边的曹操大肆征购军粮,南边的广陵又被笮融祸害得一塌糊涂,周围的袁术、刘繇,包括一向宣扬以民为本的刘欣,谁也不允许粮食出境,徐州城已经隐隐有陷入粮荒的危险,怎么会有人在这时候开设粮店呢?

    秦谊不禁有些怀疑,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家店铺门前挂的三角小旗上写着“宋记粮油”四个字。正踌躇间,忽然看到一队大车驶来,车上满满的全是粮食。店里闻声走出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将粮食往店里扛去。

    店门外,一个中年胖子正叉着腰,指挥着伙计们卸货,扭头看见了秦谊他们,慌忙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各位军爷,小店刚刚开张,货物不多,马上就搬完了,挡了诸位的路,还请多多包涵,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话间,那胖子悄悄递给秦谊一个小小的钱袋。

    秦谊倒是一愣。说实话,他在西凉军中的时候也十分嚣张,欺负百姓那是家常便饭,到了徐州以后,这才夹起尾巴来做人。不过,像这样,有人主动给他送礼,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秦谊也知道自己家中拮据,否则也不会弄得家中没有一个下人,这才方便了刘备安插亲信。秦谊不由接过了那个钱袋。

    那只钱袋不大,入手却颇为沉重。秦谊打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第528章 一心为公

    钱袋里是几颗黄灿灿的金豆子,约摸十两左右。一两黄金折合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又可以兑换一千钱,这十两金了便值十万钱,比秦谊一年的俸禄还多。当然了,现在许多地方出现了通货膨胀,尤其刚刚遭受了战争破坏的徐州,通货膨胀的情况更加严重,这十两黄金的价值更加难以估量了。

    秦谊狐疑地看了那个中年胖子一眼,沉声说道:“听你口音,不是徐州本地人。”

    那胖子慌忙拱手说道:“不瞒将军,小人姓宋,本是邺城人,向来经营粮食生意,听说徐州这边粮价高启,小人便来这里开一家分店。嘿嘿,商人逐利嘛,将军,你懂得。”

    秦谊“哦”了一声,朝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名亲兵是秦谊新从军中挑出来的,人颇为机灵。能够当上亲兵总好过在军营里受苦,那名亲兵自是十分尽力,连忙狐假虎威地喝道:“这是我家秦将军,专门负责全州的钱粮,你既来徐州开设粮店,怎敢不去主动拜见我家将军?”

    刚才他们一路走来,那些粮商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现在有粮的便是大爷,而且,刘备三令五申,不许与民争利,那些粮商才不鸟秦谊这个粮草官呢。可是,面对一个外乡人,又是初来乍到,那名亲兵便趾高气扬起来。

    那胖子正是幻影原来在邺城的负责人宋掌柜,他为人机灵,又有多年开店的经验,更善于和各地官府打交道。因为在绑架陈群的事情上失了手,一直是待罪之身,直到前些日子,邺城幻影的新负责人走马上任,他才辗转回到襄阳听候发落。正巧徐州这边缺人,便让他戴罪立功来了。

    宋掌柜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秦将军啊,小人闻名久矣,正待登门拜访,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来来来,将军快请店里坐。”

    秦谊诧异道:“你早就听说过秦某之名?”

    宋掌柜有些尴尬,他也是前几天在襄阳才听说过秦谊这个人的名字,所谓闻名久矣,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当了真。

    不过,宋掌柜走南闯北,轻轻一笑,便不动声色地将刚才的神情掩去,说道:“既然将军负责徐州的钱粮,小人也不敢相瞒。小人做这粮食买卖可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河北一带,许多粮店都是小人开设的。小人每到一地,首要的便是拜一拜当地的钱粮官,所以,租下这间门脸之前,小人便打听到了将军的名号。”

    秦谊心下释然,点点头,抬脚进了店铺。宋掌柜将秦谊让进里间,早有伙计过来,奉上茶水。

    待双方坐定,宋掌柜这才说道:“秦将军,小人在各地的经营全赖官府扶持,到了徐州,少不得还要仰仗将军。”

    秦谊听了他这番话,心头一惊。现在处于乱世,诸侯各自为政,这人敢公开承认自己在各地都有官府背景,却不怕自己将他拿下,显然有恃无恐。而自己只带了一个亲兵进来,万一他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那却是左右为难了。

    宋掌柜却似看到了他的心里,笑着说道:“秦将军不需多疑,在下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与各地官府打交道,也是在下的经商之道。徐州的粮价比河北高出一倍有余,在下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谊突然想起什么,沉声喝道:“你从河北至此,需要经过青州以及琅琊等郡,那里是曹操的地盘。曹操正在缺粮之时,你何不把粮食在那里卖掉,却为何运到徐州来?你所言有诈,还不快从实招来!”

    他负责钱粮事务虽然时日不长,但害怕受到刘备的责难,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对各地的粮价都做过一番了解。河北的粮价只有四十钱左右一石确实不假,但是曹操辖区内的粮价也已经涨到了一百钱一石,和徐州不相上下。这个人要想赚钱,完全可以将粮食运到曹操境内卖掉,又何必舍近求远呢?而且,将粮食从曹操境内运至徐州,其中要经过无数道关卡,多付出人力不算,这中间还有重重困难。

    谁知,宋掌柜面对他的诘难,反而哈哈大笑。

    秦谊被他笑得心中发毛,迟疑道:“你笑什么?”

    宋掌柜止住笑,说道:“我笑将军是个迂腐之人。”

    秦谊不觉大怒,可是想到这位宋掌柜可能设有埋伏,只得强行按捺下来。

    “将军稍安勿噪,听在下细细道来。”看到秦谊脸含怒意,宋掌柜拱了拱手,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想必将军一定听说过吧。可是,在宋某看来,却是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

    秦谊这才想起刚才宋掌柜塞给他的那几颗金豆子。不过是因为粮车挡了他们的道儿,这位宋掌柜就给了他十两金子,果然是出手宽绰,他能够顺顺当当地将这么多粮食运到徐州,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秦谊的心情放松了些,颔首说道:“看来,宋掌柜的生意做得不小啊。”

    宋掌柜呵呵一笑,说道:“承受将军夸奖,在下也就是养家糊口而已。其实不瞒将军,在下之所以没有将粮食放在那边出售,是因为那边正在征购军粮,每石不过五十钱,还不够在下的辛苦钱呢。在下也可以将粮食放在店铺中零售,可是那样的话,一天才能卖出多少?所以,在下开这店铺只是个幌子,在下主要做的是官家生意。”

    秦谊这才明白,难怪宋掌柜听说自己是主管钱粮的官员,便热情百倍,原来根子通在这里。他正为购买粮食发愁呢,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大量提供粮食,正中他的下怀。秦谊赶紧说道:“宋掌柜想做徐州官家的生意,却是在秦某职责之内。不知道宋掌柜的粮价几何?”

    宋掌柜笑道:“将军既然主管徐州的钱粮,当然也应该知道,徐州市面上的粮食已经涨到一百钱一石,而且各家商铺还纷纷惜售。我这粮食虽然是从地头上收购来的,可是这一路运来,沿途打点,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嘛,这粮价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宋掌柜突然住了口,拿眼睛不住瞄向秦谊身后的亲兵。

    秦谊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在军中厮混多年,如何不明白宋掌柜的意思,不由朝那名亲兵挥了挥手。

    早有伙计过来,将亲兵带去隔壁房间喝茶去了。

    秦谊摆了摆手,说道:“宋掌柜,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话就直说吧。”

    宋掌柜笑了笑,说道:“咱们做生意的,图得就是个利字。实不相瞒,这批粮食六十钱一石,在下已经有利可图了,不过,谁都不会嫌钱烫手是吧。所以,在下想和将军商量个事儿。”

    秦谊眉头一皱,说道:“讲。”

    宋掌柜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轻轻推到秦谊面前,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本来想要亲自送到将军府上,不意在这里巧遇,倒省了在下一点车马费,将军先请过目,再谈其他。”

    秦谊打开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满满一包裹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秦谊不禁犹豫起来。有了这笔银子,固然可以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是万一被刘备知道,却不正好给了他一个整治自己的理由?

    宋掌柜看到秦谊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已经有所动心,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个人知道。而且,在下所出的价格绝对不会让将军为难,只不过走的量会大一些而已。”

    刘备现在缺的就是粮食,量越大越好,这倒不是问题,秦谊担心的还是价格。听到宋掌柜说不会让他为难,秦谊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抓住包裹的手却更紧,也压低声音说道:“那么宋掌柜到底什么价钱才肯出售?”

    宋掌柜四下里看了看,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又竖起了四根手指头。

    秦谊明白,那是九十钱一担。

    按说这个价格已经比市面上便宜了,但是军中所需的粮食并非一星半点,而且这个宋掌柜刚才自己也说了,六十钱一石他就有的赚了。秦谊不由动起了心思,现在是乱世,粮价高涨,他这个主管钱粮的自然有些焦头烂额。但是,世道总有好转的一天,而且,刘备已经组织屯田了,挨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间,收购粮食的事情就不成问题了。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差事就真的变成一件肥缺了。

    秦谊想在刘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反正已经知道了这个宋掌柜的底价,干脆狠命再压一压,也好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由得也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竖起了两根指头。

    宋掌柜脸上的神色有些艰难,挣扎了好半天,终于竖起了三根指头,说道:“最低只能这个价,实在不能再低了。”

    秦谊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否则他一定会想到,宋掌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粮食运到这里来,是绝对不可能再运回去的,尽快将粮食出手才是宋掌柜的真实目的。不过,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能够将粮价压到八十钱一石也已经相当不错了。秦谊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这个价格你也赚得不少了。”

    宋掌柜却一脸苦恼地说道:“将军真是一心为公啊,可惜,这样一来,将军的收入也要少上许多。”

第529章 急不可耐(补更)

    秦谊一愣,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己能够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购买到徐州急需的粮食,刘备即使不重赏自己,也不至于降低自己的俸禄吧?自己的收入又怎么会少呢?

    宋掌柜似乎看透了秦谊的心思,笑了笑,说道:“秦将军有所不知,六十钱一石的粮价是保底,这溢出的二十钱,自然由在下与将军均分,这是在下与官府做生意的规矩。”

    秦谊吃惊地站起身来。他原以为宋掌柜给他的那包银两已经价值不菲了,却没想到大头还在后面,每成交一石粮食,他便有十钱的分红,这位宋掌柜还真是大手笔。

    徐州每个月所需的粮食何止十万石,也就是说,如果徐州所需的粮食全部由宋掌柜供应的话,秦谊每个月的分红不会少于百万钱。这可是一笔巨款了,若是放在刘宏那个年代,一年的功夫,他就算买个郡丞、长史来当当,也是绰绰有余。

    秦谊是既悔又恨。悔的是,如果他不刻意压价,那么他就可从一石粮食中获利十五钱;恨的是,宋掌柜既然有这个规矩,就应该早点说出来,他根本就不会去压低价格。

    不过,所有悔恨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秦谊的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喜悦的神情,笑着说道:“宋掌柜真是个爽快人,以后秦某所需的粮食全部从宋掌柜的这里购进,绝不会便宜了第二家。”

    秦谊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刘备正愁找不到机会弄死他,他可不能为了贪图这点利益而将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反正有了这么一大笔分红也很不错了,又何以得陇望蜀呢?他是一个十分容易满足的人,就像他的头虽然绿油油的,只要杜秀娘还是他的女人,他也就忍了。

    宋掌柜看到秦谊的脸上,一会惊,一会恨,一会悔,一会喜,神情精彩极了,原以为他会提出来按照九十钱一石的价格成交,却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笑,便接受了八十钱一石的结果,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点头说道:“那好,咱们这就说定了。不过,在下这些粮食弄过来委实不易,每一次的量都不可能太大,只能次数上频繁一些,少不得要经常与将军打打交道。不知将军可否带在下前去认个门,今后也好常来常往。”

    秦谊想了想,宋掌柜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欣然答应了宋掌柜的请求。毕竟宋掌柜的粮食是从河北贩运过来的,如果一次贩运的量太大的话,自然会引起曹操的怀疑,一个弄不好,恐怕这条粮路就断了。粮路断了不打紧,却连带着他自己的财路也断了,这样的结果秦谊自然也不愿意看到。

    临近岁末,宋掌柜少不得又要备上一份厚礼。一来二去,宋掌柜与秦谊的关系越来越好。到了后来,他每次登门,就连杜秀娘也不再回避,甚至还亲自下厨,整治出一桌丰盛的菜肴热情款待宋掌柜。

    很快,关于秦谊家的情况便呈报在刘欣的面前。果然不出刘欣所料,宋掌柜在书信里将秦谊的妻子杜秀娘夸得天上有,人间无,是他今生所见过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不过,徐州的秘谍却再也没有发现刘备出入过秦府。

    刘欣放下书信,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公与,刘备在秦谊家中做了什么,秦谊一定清楚。要想探知这里面的秘密,还是应当在秦谊身上做文章。告诉宋掌柜,叫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从秦谊嘴中套出这个秘密。”

    沮授迟疑道:“回禀主公,刘备这么多天都没有出入秦府,说不定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秘密,是不是……”

    刘欣一挥手,说道:“照我说的去做吧。”

    沮授狐疑地看了刘欣一眼,躬身退了出去。宋掌柜书信中提到,秦谊的妻子美若天仙,沮授十分怀疑,刘欣花这么大力气调查秦谊,恐怕目的不是秦谊和刘备,而是在这个杜秀娘的身上。

    其实,刘备这么多天没有出入秦家,问题还是出在宋掌柜身上。宋掌柜频繁出入秦家,自然瞒不过刘备安插在秦家的那些耳目。

    秦谊负责徐州钱粮,和粮商多有交往也没有什么不妥,何况秦谊还真的以比市价低两成的价格拿到了粮食,虽然这些粮食时多时少,只能勉强满足需要,还达不到刘备贮存足够军粮的目的,却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这样一来,刘备却不能经常出入秦家了。他与杜秀娘之间的关系,除了秦谊,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亲信知道,这可以算得上徐州的最高机密了。现在,有一个外人经常出入秦家,如果刘备也经常出入的话,双方难免会碰上面,保不准这件秘密就会传扬出去,对于一心要维护自己正人君子形象的刘备来说,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刘备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肠还是太软了,如果当初狠一狠心将秦谊斩了,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到时候,杜秀娘成了寡妇,他完全可以用照顾孤儿寡母的名义经常登门探望,甚至将他们母子接到自己府里,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只要运作得当,甚至会被人传颂成他爱护下属的美德。

    现在,刘备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处置秦谊。毕竟在收购粮食这件事上,秦谊是有功无过的,刘备正要拉拢人心,也不能因为他与粮商过从甚密便治他的罪。但是,刘备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去过秦家了,不觉有些心痒难熬,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姓宋的粮商频繁出入秦家,不止是接近秦谊这么简单,说不定他也在打杜秀娘的主意。

    刘备当然想独霸杜秀娘,但秦谊是杜秀娘的正牌夫君,他却不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不过,这个姓宋的粮商就是外人了,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教训那个粮商一下。只是现在徐州缺粮,那个粮商每次弄来的粮食总是维持不了几天。刘备也不敢真对这个粮商下手,否则断了粮食的来源,就真的是自找苦吃了。

    正在刘备绞尽脑汁,想不出解决之道时,简雍匆匆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启禀主公,二将军从广陵发来了催粮的文书,请主公过目。”

    关羽对刘备的忠心勿庸置疑,他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带着曹卉返回了广陵。遭受笮融摧残的广陵城以及下辖各县都是百废待兴,百姓需要安抚,城墙需要修缮,军兵需要训练,这一大堆的事情都需要关羽操劳。而最让关羽烦恼的是,广陵原本储存着大量的钱粮,结果笮融将能够搬走的搬走了,搬不走的便一烧了之,如今广陵的军民急需大量的粮食,否则,许多人都将挨不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期。

    听了简雍的禀报,刘备忽然心生一计,说道:“通知秦谊,让他组织粮食,亲自押往广陵,以解云长之困。”

    秦谊是负责调运钱粮的官员,押运粮食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他亲自去办,不过,在简雍看来,的安排并不意外。

    刘备与关羽情同手足,关系亲密得比他这个自幼跟随刘备的同乡还要深得多,这样安排只不过更突出了刘备与关羽之间的情谊而已。刘备平时很少自己出谋划策,简雍当然不知道刘备这样安排另有深意,拱了拱手便传达命令去了。

    秦谊接到刘备的命令,不疑有他。新年前后的这些天,刘备再也没有登门一次,秦谊和杜秀娘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向刘备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三五次下来,刘备玩腻味了也说不定。

    不过,徐州的官仓里并没有多少粮食,如果再调拨一部分给广陵,恐怕徐州城就撑不到正月十五了。秦谊没有办法,只得再去求宋掌柜想想办法。

    听说秦谊要去广陵,宋掌柜不由动起了脑筋。

    他已经接到襄阳的命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从秦谊的嘴里探听出那个秘密。其实,刘欣已经隐约猜出刘备去秦家究竟是做什么,但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他就不敢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以免弄巧成拙。

    宋掌柜与秦谊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秦府,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推心置腹地和秦谊谈上一回。因为他每次来到秦府,总觉得有许多耳目在周围晃悠。作为一个吃过苦头的资深秘谍,宋掌柜行事自然格外谨慎,在没有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向秦谊打听消息的。

    现在,秦谊要离开徐州南下广陵,他是去办公务的,秦府里那些可疑的耳目自然不能跟随左右,那么宋掌柜就有可能寻找到开口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掌柜不由笑了起来,说道:“秦将军,在下是个商人,只要有利可图的事情,就算刀山火海,在下也要去闯上一闯。既然广陵一带比徐州还要缺粮,大好的机会,在下岂肯放过,少不得要与将军同去那里走上一遭,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秦谊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好好好,有宋先生同去,秦某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这段时间的交往,秦谊已经发现宋掌柜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许多看似难办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轻易解决。秦谊相信有了宋掌柜的帮助,广陵的粮荒便不成问题了。

    广陵的催促甚急,秦谊不敢耽搁,匆匆打点行装,带着宋掌柜离开了徐州城。

    日落西山,刘府的后门悄悄打开了,一个身影急不可耐地窜了出来。同样急不可耐的,还有远在襄阳的刘欣。

第530章 一夜未归

    这天晚上,刘欣长达一个月的“刑期”终于结束了,他现在可以如愿以偿地睡回后宅。马芸她们似乎也算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吃晚饭的时候就不时露出暧昧的笑容。

    华灯初上,刘欣便急不可耐地踏进了房中。桌子上放着几盘果品,温了一壶美酒,马芸刚刚卸了钗环,正坐在桌旁。刘欣现在只好着泄泄火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情调,一把抱起马芸便朝床上走去。

    马芸依偎地他的怀里,“吃吃”笑着,说道:“老公,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可要挺住啊。”

    刘欣狐疑地看了看马芸,自己这几天精力充沛,各地送来的消息一件不落都是亲自过目,怎么可能还有什么自己挺不住的坏消息被遗漏掉?而且看马芸这表情,也不像有什么坏消息啊。

    马芸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两句,刘欣顿时一脸的郁闷,喃喃地说道:“老天啊,你怎么这样捉弄人啊!”

    此时,秦谊家中,刘备却一脸满足地躺在榻上,左手揽着杜秀娘的纤纤细腰,右手不时在杜秀娘光滑的肌肤上四下游走,忽儿在停留在高耸挺拔的玉峰上面轻轻揉搓,忽儿在结实饱满的大腿间肆意摩挲。刚刚受过雨露滋润的杜秀娘,脸上的红晕犹未退去,在刘备的抚弄下,娇躯微颤,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令人销魂的呻吟。

    发泄了一回的刘备并没有继续提枪上马,他就这样拥着杜秀娘一直睡到东方泛白,才依依不舍地穿好衣服,偷偷溜回了自己府中。反正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甘梅同过房了,他晚上睡在哪里,甘梅也从不过问,倒不虞引起她的怀疑。

    杜秀娘看着刘备起身离去,就这样赤条条地躺在榻上,连衣服都懒得去穿。她已经嫁为人妇,自然也想着能够恪守妇道,但以秦谊的能力根本无法护得她们母子安全,面对着握有她们一家生杀大权的刘备,她也只有强颜欢笑。可是,刘备已经说了,今天晚上还要过来,让她洗干净了身子等他,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秦谊和宋掌柜也早早便爬了起来,他们负有押运粮食的重任,可不敢有丝毫耽搁,如果误了广陵的军粮,那就万死莫赎了。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山贼盗匪,但是他们起早摸黑,紧赶慢赶,还是在六天以后才抵达了广陵城。之所以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只因为许多道路都遇到了破坏,还有一些积雪没有融化,粮车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得知秦谊押运粮草到来,关羽很是高兴,亲自迎了出来,一面对秦谊好言勉励,在面让士兵赶紧搬卸粮草。不过,将秦谊和宋掌柜安顿到驿馆以后,关羽便转身离去了。

    关羽生性高傲,他从骨子里瞧不起秦谊,能够主动相迎,已经是看在那些粮食和他妻子杜秀娘的份上了,又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他们呢。

    秦谊自然不敢对关羽的举动有任何异议,宋掌柜却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他早就看过了关羽的资料,关羽的这番表现正与资料所载相合。

    宋掌柜投入幻影多年,又一直以商贾的身份做掩护,自有一套与人打交道的手腕。看到关羽出了驿馆,宋掌柜转身说道:“秦将军,咱们左右无事,不如去广陵城逛逛如何?”

    离开徐州这些天,秦谊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来都是为了这批粮食担惊受怕的缘故。如今,粮食终于安全运到了地头上,他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听到宋掌柜的提议,秦谊不由欣然接受。

    关羽在广陵这段日子确实尽忠职守,在关羽的努力下,广陵城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原来躲到乡下的一些广陵士族大户也陆续返回了城中。但是,广陵城里的断壁残垣仍随处可见,似乎时刻在告诉人们,笮融一伙当时给广陵城带来了多大的祸害。

    比起昔日的繁华,如今的广陵城多少显得有些落魄,不过,街市上已经有一些商铺重新开业了。秦谊和宋掌柜行不多远,居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青楼。

    看到那座青楼,宋掌柜突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后世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用来形容男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叫做“一起上过山,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宋掌柜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却知道,人在某些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吐露真情。

    青楼的档次并不高,里面的生意也有些惨淡,可是几个姑娘却颇为俏丽。在笮融的荼毒之下,广陵城中的许多大户人家也未能幸免,一些富家小姐惨遭蹂躏之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落得无家可归,只好失陷于青楼之中。这座青楼中的几位姑娘都是出身于官宦人家,沦落青楼也有段日子,因为生意一般,看到客人时还有些羞涩,不晓得主动招揽。

    宋掌柜看了一眼秦谊,笑着说道:“将军,驿馆里面孤枕难眠,咱们今天晚上倒不如宿在这里好了。”

    秦谊神色间仍有些犹豫,却见青楼里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妇人走了出来,挥了挥粉色的手帕,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客官,到了小店门口怎么不进来,却只在那里磨磨蹭蹭,却不似个男人。”

    宋掌柜不由笑道:“秦将军,这位妈妈说得甚是,男人嘛,在这世上图得就是快活二字。你我出门在外,实在不易,今天有这等温柔去处,如何能错过呢?”

    青楼里的姑娘们虽然略显羞涩,这位妈妈却十分机灵,早看出来今天晚上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都着落在秦谊身上,早一把拉住秦谊的胳膊,说道:“这位大爷年轻英俊,风流倜傥,正是姑娘们的最爱,若是大爷不肯进来,姑娘们便要笑话奴家不会做生意了。”

    秦谊正在迟疑之间,已经在宋掌柜和那妈妈的连拖带拽之下,进了这座青楼。这个妈妈极为老练,在她的指挥之下。一个个略显生涩的姑娘很快便和秦谊、宋掌柜二人打成了一片,青楼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原来,这妈妈不是别人,正是在洛阳城中开设醉红尘的陈妈妈。陈妈妈能够在竞争激烈的洛阳城中闯出一番名声,自然有她的本领。当年受到卫仲道意外身亡的牵连,陈妈妈隐姓埋名,辗转逃到广陵。因为她年老色衰,笮融的手下祸害广陵城的时候,她却躲过了一劫。

    当年忙着逃命,陈妈妈并没有来得及携带多少钱财,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她便趁着乱世重操旧业,反正现在的广陵城什么都贵,唯独人不值钱,街面上有的是卖身的姑娘。以陈妈妈的眼光,不难挑出中意的女子,只要稍加训练,这些姑娘便会成为她手中的摇钱树。

    但是,陈妈妈的青楼开张却选错了时机。她买这些姑娘回来,确实没花多少钱,可是青楼开张以后,有钱来光顾这些姑娘的却更少。这些姑娘一个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可是却替陈妈妈挣不来银子,反倒得花钱养着她们,光是一日三餐就叫陈妈妈心痛不已,更不要说那些胭脂水粉了。

    就在陈妈妈的肠子都快悔青了的时候,两位贵客临门了。那位姓宋的客人出手大方,随手便扔给陈妈妈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陈妈妈掂了掂,约摸十两上下,不由得眉开眼笑,很快便备齐了一桌酒菜。

    宋掌柜身上负着使命,虽然也是依红偎绿,却只是逢场作戏。那秦谊起初还有些推托,及至三杯酒下肚,便有些忘乎所以,左拥右抱,又是亲嘴,又是摸ru,忙得不亦乐乎。

    当天晚上,二人便宿在了这座青楼。宋掌柜深爱田氏,也育了一子一女,平时虽然也会出入青楼,却很少留宿。今天为了不引起秦谊的疑心,也点了一个姑娘相陪。那秦谊却本性尽露,一口气点了三个姑娘,来了出大被同眠,折腾到天亮方才沉沉睡去。

    关羽就没有秦谊这样悠闲了,他连夜指挥士卒搬运粮草,一直忙到三更,鸡鸣时分又匆匆走出了府门,巡视了一遍城防,这才随便吃了些早饭。关羽的早饭很简单,只有馒头、咸菜和凉水,不过份量很足,因为关羽是个大块头,就连胯下的战马都经常被他压得瘦弱不堪,饭量自然也十分惊人,他一顿饭要顶上寻常三个士兵的饭量。啃着馒头,关羽便想起了秦谊,或者说是想起了杜秀娘那高高隆起的胸脯。

    其实,曹卉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是自从见过了杜秀娘以后,寻常女子便再难入得关羽的法眼。而且,曹卉的身子柔弱,远远不如杜秀娘丰满,更不是关羽喜欢的类型。除了新婚之夜,关羽与曹卉同房了一回以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睡在一起过。在这一点上,关羽倒与他的大哥刘备有得一拼,刘备也已经成年累月地不与甘梅同房了。

    关羽虽然不会拿正眼瞧这个秦谊,不过,看在杜秀娘的份上,他也不能够当着秦谊根本不存在一样,而且这次秦谊组织了大批粮食过来,也算是有功之人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要表示一下。

    于是,关羽放下手里的馒头,说道:“来人,却看看秦将军起床了没有,若是起来了,便请他一同用餐吧。”

    亲兵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道:“那位秦将军一夜未归。”

第53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关羽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他去了哪里?”

    亲兵垂手说道:“秦将军昨晚天黑以后便和那位姓宋的粮商一起离开了驿馆,当时城门已经关闭,他们应该还在广陵城中,弟兄们已经四下查找他们的下落去了。”

    不多时,又一名亲兵跑了进来,叉手说道:“回禀将军,弟兄们已经查到,秦将军昨夜宿于青楼,至今未起。”

    关羽不觉大怒道:“抓他们来见我!”

    当时并不禁止官员狎妓嫖宿,若是在太平时节,一些拥有红牌姑娘的青楼门前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秦谊昨天晚上交割完粮草以后,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闲来无事,去逛逛青楼也无可厚非。亲兵们不明白关羽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不由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里。

    关羽冲他们吼道:“还不快去!”

    两个亲兵这才醒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

    关羽狠狠地一用力,将手上的馒头捏得粉碎。他当然知道秦谊无罪,可他就是生气了,他是在为杜秀娘感到不值。

    秦谊和宋掌柜被押进来的时候都是衣衫凌乱,他们是被关羽的亲兵从床上抓起来的。宋掌柜一脸的茫然,秦谊更是双眼惺松,睡意未消。宋掌柜自己走着,而秦谊几乎是被两名亲兵架着拖进来的,他到现在仍然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关羽看着这两个人的狼狈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几案,大声说道:“来人,将他们拖出去,重责三十军棍!”

    宋掌柜大呼冤枉。

    关羽沉声说道:“何冤之有?”

    宋掌柜抢先说道:“启禀将军,小民虽是商人,但向来奉公守法,运来的粮食绝对不会短斤少两,更不会掺杂使假。一定是有人陷害小民与秦将军,求将军明察。”

    为了能够顺利接近秦谊,套取到刘欣所需的消息,沮授也是下了一番本钱,让宋掌柜运过来的全是上好的粮食,在斤两上也放得很宽,实际上这几笔粮食生意根本就赚不到一文钱,甚至还略有亏损。宋掌柜以为关羽突然问罪,是昨天运来的粮食出了什么问题,因此赶紧申明,他对自己送过来的这批货还是很有信心的。

    关羽不觉一愣,秦谊昨天送来的粮食确实帮他解决了大问题,而且这个宋掌柜并非军中之人,他以军法处置宋掌柜似乎有些不妥,不由说道:“看在你送来粮食的份上,且寄下这顿打,先退过一旁。”

    那秦谊听说要挨军棍,出了一身冷汗,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现在,又看到关羽饶过了宋掌柜,也大声喊起冤来。

    关羽冷笑道:“秦谊,你家中有娇妻幼子,自己却在外面眠花宿柳,如何为得人夫?为得人父?打你一顿还是轻的,休得啰嗦!左右,拖出去!”

    宋掌柜一听,原来根子出在这上面,那样说来,倒是自己害了这个秦谊,慌忙说道:“启禀将军,秦将军本来不愿意去,是小民该死,强拉着秦将军进去的。这样说来,罪责还在小民身上,小民愿意替秦将军挨这三十军棍。”

    关羽素重情义,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到宋掌柜能够主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又跪在那里苦苦哀求,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各责十杖。”

    宋掌柜甚为机灵,在亲兵将他们拖出书房的时候,就悄悄对那些亲兵许诺完事之后每人十两银子。因此这十杖下来,秦谊和宋掌柜的屁股上虽然也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丝毫没有伤着筋骨。只是这秦谊昨天晚上劳累过度,身子疲乏,又吃了这一顿打,竟尔昏厥了过去,反倒瞒过了关羽。

    关羽看到这番情景,对亲兵们的执法颇为满意,点点头,说道:“这二人运粮有功,先把他们扶到隔壁歇下吧。”

    宋掌柜忍痛趴在矮榻上,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犹自昏迷不醒的秦谊,不由一阵轻松。有了和秦谊这场共患难的经历,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又进了一层,再要向他打听些什么东西,还愁他不肯说实话吗?

    书房里,亲兵们早已退了出去,关羽盘膝坐在几案后面,捧着一卷《春秋》,双目炯炯有神,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秦谊运来的粮食虽然不少,却也仅够广陵军民支撑半个多月。半个月以后,所需的粮食又从哪里来呢?

    关羽知道徐州的存粮也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给他的大哥刘备增添麻烦的,还是先尽量自己解决这个困境。他忍不住就想到了和秦谊一起来的那个姓宋的粮商。

    刚才行刑的时候,关羽起初也听到秦谊哭爹喊娘地叫了几声,后来想必是昏了过去,再没有听到动静,而宋掌柜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呼小叫,可见此人也是条硬汉子。关羽对宋掌柜的印象不禁又好了几分。更让关羽感兴趣的是,如今到处兵荒马乱,这个姓宋的居然可以搞来这么多粮食,着实不易,也算得是个有本事的人了,要想解决广陵的粮荒,恐怕还得着落在姓宋的身上。这也是关羽将秦谊和宋掌柜二人安排在隔壁,没有立即逐出太守府的原因。

    忽然,隔壁传来“哎哟”一声痛呼。接着,便听宋掌柜惊喜地说道:“秦将军,你醒了。”

    练武之人的耳力本来就好于常人,何况关羽还是个高手,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又不甚好,那边两个人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关羽也忍不住竖起耳朵,要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秦谊说道:“宋掌柜,这次多亏了你替秦某说话,以后不必再称将军了,你我以兄弟相称便可。”

    一阵沉寂之后,又听宋掌柜说道:“小民本不敢高攀,但这段时间以来,小民与将军相交甚是投缘,小民斗胆,今后便叫你一声秦兄吧。”

    秦谊喜道:“贤弟,理该如此。哈哈,哎哟……”

    想是秦谊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又痛呼出声。

    关羽暗暗点头,这个秦谊能够知恩图报,折节下交,却也不算无药可救。有了秦谊和宋掌柜这层关系,想必请宋掌柜去搞粮食的事情应该好办多了。

    隔壁宋掌柜的叹息声又传了过来:“唉,其实今天的事情也怨我。关将军说得没错,秦兄家中有那样一个贤惠的妻子,我却拉着秦兄夜宿青楼,你我着实该打,还望秦将军休要记恨关将军。”

    这个宋掌柜居然如此识得大体,关羽暗暗挑起大拇指。

    却听秦谊“哼”的一声冷笑,说道:“贤弟,你我如今可以说是生死之交,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关羽哪里是责怪我家中有娇妻幼子,分明是看上了贱内!”

    关羽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就被秦谊看透了,不觉有些脸热,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场,其实就算有其他人在场也不要紧,他生就一张红脸,谁又看得出来?

    宋掌柜已经失声叫道:“秦兄休得胡言。小弟在河北之时,就听说过关将军的威名。关将军素来忠义,绝不是那些好色之徒可比。而且,秦兄这样说,似乎也对大嫂不公。”

    关羽听到宋掌柜帮他说话,心下稍安,他喜欢杜秀娘的事情显然是被秦谊看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名声。

    秦谊当然不知道关羽正在隔壁偷听他们的谈话,长叹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在兄弟面前,秦某也顾不得脸面了。关羽好色也就算了,他那个大哥刘备,更是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却男盗女娼!”

    宋掌柜慌乱地说道:“秦兄慎言,秦兄慎言!”

    秦谊的声音反而大了起来,愤愤地说道:“他做的,难道我就说不得吗?唉,贱内早就失身于那刘备了。”

    初时听到秦谊骂刘备男盗女娼,关羽火冒三丈,若不是还要指望宋掌柜帮他搞来粮食,当时便想抽出剑来,把那秦谊劈成两段。后来竟然听到刘备已经将他日思夜想的杜秀娘弄上手了,不啻晴天里响了怕霹雳,关羽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半天才回过神,反复劝着自己,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秦谊这厮中伤我大哥!

    却听秦谊的口气已经软了下来,哀叹道:“贤弟啊,你也不要嘲笑为兄。男人碰到这种事情,谁又不会感到奇耻大辱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以一走了之,但家中的娇妻幼子又将如何?也只有忍忍算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刘备那厮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押运粮草前来广陵。”

    宋掌柜大惊道:“莫非刘备想借关羽之手除掉你?”

    只听秦谊苦笑道:“那倒不会。这段时间,贤弟经常去我家中走动,那刘备恐怕兄弟撞破他的好事,不敢去我家中纠缠贱内,所以他才使了这个计策,将我调出徐州,现在,这刘备恐怕正往我家中去呢。”

    其实,秦谊猜得不对,刘备刚刚心满意足地离开秦家,忙着处理徐州公务去了。

    宋掌柜自然不会放过离间秦谊与刘备关系的大好机会,咬牙切齿地说道:“过去常听人说,刘备如何贤德,却没想到是个假仁假义之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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