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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石兰竹     带着警花闯三国txt下载     带着警花闯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7章 不祥的预感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汉子大怒,扬手便要扇向陈群,却被另一人拉住,小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将他先带回去,细加询问。”

    那汉子收了手,恶狠狠地说道:“如果现在老实说了,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你再不说,等到了地头,有你好看。”

    陈群只是一味装傻充愣,不肯吐露一个字。

    那汉子无奈,朝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上前将陈群架了起来。那汉子附在陈群耳边小声警告道:“一路上给我老实点,如果敢发出半点声响,我先结果了你!”

    陈群点了点头,非常听话地被他们三个人夹在中间,朝着巷子外面走去。他很清楚,这里是袁绍的地盘,就算他出声求救,即使摆脱了这三个凶徒,却也难免会落到袁绍的手里,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于转过这条巷子便是大街了,挟持陈群的这三个人也悄悄收起了随身携带的利刃,但是几双手却不离陈群左右。陈群见那些人胳膊粗壮、青筋暴起,显然都有把子力气,即使没有武器在手,想伤自己的性命也易如反掌,倒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离着巷子口还有三四步路的时候,前面突然押进一个人来。那人身高不过六尺,戴了顶斗笠,挑了担青菜,正一步一晃地挨了过来,看模样是个菜农。陈群见到有人过来,心头大喜,寻思着找个机会脱身,赶紧抬眼看去,只见那菜农的斗笠压得甚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注意到自己的处境没有。陈群正焦急之时,那菜农已经来到了近前。

    巷子十分狭窄,那菜农又挑了担子,竟然挡住了陈群他们的去路。“刀疤脸”见状喝道:“那汉子,你且退一退,待我们过去,你再走也不迟。”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话,那菜农索性撂下担子,扯着嗓门,粗声粗气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凭什么要我让你们?你们退回去,让我先走!”

    这条巷子并不算短,三个人挟持着陈群已经快要走完了,如何肯退回去?再说了,陈群的四个随从还被杀死在这巷子里头,退回去自然就要露馅了。

    “刀疤脸”朝着两个同伴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色,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要让出条道路来。菜农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将担子挑到肩上,晃晃悠悠便走了过来。“刀疤脸”的两个同伴也都暗中戒备,两双手都悄悄握住了藏在身后的刀柄上。

    突然,那个菜农脚下一滑,立足不稳,整个人向“刀疤脸”跌了过去。“刀疤脸”一门心思控制着陈群,只以为两个同伴拿下一个菜农又有什么了不起,却不料那菜农眨眼间却到了自己的面前。

    “刀疤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时,一柄短刀从他的腹部插入,向上撩起,直至胸前,划拉开一个大口子,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刀疤脸”痛苦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同伴已经捂着喉咙,正缓缓向地上倒去。那个菜农已经飘身退在三步之外,手里还持着那根扁担,只是扁担的两头都已经染上了一丝鲜血。

    那个菜农几乎是在举手投足之间便连杀三人,陈群不及出声,只见那个菜农将斗笠朝上面掀了一掀,咧嘴笑道:“长文先生,让你受惊了!”

    陈群定睛一看,吃惊地问道:“乐将军,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菜农竟然是曹操手下的大将乐进!曹操担心陈群的安危,派遣乐进暗中相护,结果还真救了陈群一命。

    乐进将斗笠再次压低下来,小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先生请快随我来!”

    临近邺城西门有一处不太起眼的布店,生意十分清淡,见不到几个客人。突然,一个伙计匆匆从外面溜了进来,直接进了后堂,垂首说道:“回掌柜的,他们失手了。”

    后堂里的那个人背对着门,听了伙计的话轻轻“咦”了一声,沉默半晌,这才挥了挥手,让伙计退了出去。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赫然正是宋掌柜。

    原来,宋掌柜对刘欣心存感激,执意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于是沮授便将他派到了邺城来,这间布店便是宋掌柜设在邺城的一处联络站。

    陈群等人刚刚离开濮阳,幻影就得到了消息,派人一路跟踪到了邺城。为了防止被陈群他们识破,负责跟踪的并非同一拨人手。进了邺城以后,继续跟踪的任务自然就转到了宋掌柜的手上。

    很快,宋掌柜便摸清了陈群这几个人的动向,他们进了许攸府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宋掌柜很想再立一场大功劳,以报答刘欣,所以他在邺城的这段日子十分用心,发展了许多人手,在许攸家中自然也有他的眼线。

    只是陈群这次的事情太过机密,宋掌柜安插在许攸家中的眼线居然探听不到任何消息。当然了,许攸对于陈群到来的事情严格保密,并不是为了防备宋掌柜他们,因为许攸根本就不知道有宋掌柜这个人的存在,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止袁绍知道他和曹操之间有秘密往来。

    结果,许攸和陈群越是这样鬼鬼祟祟,宋掌柜就越是心痒难熬,情急之下便想到了绑架陈群,从他嘴里拷问出来,曹操派他找许攸的真实目的。即使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能够将曹操手下的重要谋士陈群干掉,而且是在袁绍的地盘上,不仅对于曹操是个沉重的打击,还能挑起袁曹两家的纷争。

    绑架、暗杀这些活也不是幻影最为拿手的事情,而且又没有上面的命令,只是宋掌柜通过眼线得知许攸会让陈群从后门离开时,他才临时起意。因为宋掌柜非常清楚,这些大户人家的后门外面是少有人经过。这件事本来已经快要得手了,结果半路上突然冒出来个乐进,陈群跑了不说,他还折了三个手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在这三个手下只是外围人员,接触不到邺城幻影的核心。不过,这样一来,潜伏在邺城的整个幻影的行动也需要稍作收敛,暂避风头了。

    但是,被邺城顿时乱作一团。同一天之内,在许攸家后面的那条巷子里先后死了七个人,这在邺城可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且不说那里是许攸家的后巷,许攸又是袁绍面前的红人,单单这七条人命就够邺城太守忙一阵子的了。

    幸好这些人的身份并不尊贵,有四个人是从兖州来的商贾,只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另外三个则是本地的小混混,又没有什么苦主,吵吵嚷嚷了一段时间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许攸却是忐忑了好长一段时间。陈群前脚刚刚离开他家,后脚就遭了别人的暗算。会是谁向他们下毒手呢?许攸很快便将怀疑对象锁定在了逢纪的身上,正是那天他在袁绍面前和自己唱反调,才使袁绍始终下不了突袭曹操的决心。难道逢纪已经知道自己和曹操暗通款曲了?可是他又为什么不向曹操告密呢?陈群的随从都死了,他自己又到哪里去了呢?

    许攸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曹操和陈群也想不明白。若说是袁绍下的手,他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派兵捉拿陈群,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难道是许攸想要杀人灭口?可是陈群本来就住在他家中,他有的是下手的机会,何必等到陈群离开以后再动手呢?

    这件突发事件令许多人伤透了脑筋,可是又有谁会想到,这只不过是刘欣的手下擅自搞的一次失败的行动而已。

    虽然这件事在邺城哄动一时,但是可以肯定,过一段时间以后就会渐渐被人们所淡忘。尽管如此,宋掌柜还是如实地将情况向襄阳作了报告。由于这次行动是他擅自策划的,等待他的将是来自幻影内部的严厉处罚。

    襄阳城中,糜竺焦急地算着日子,短短三天的时间在他看来,仿佛比三年还要漫长。到了第三天的午后,糜竺就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吩咐套了一辆马车,再次赶往州牧府。

    糜竺刚刚出门行了没有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吆喝声,他扭头看时,只见数百骑人马簇拥着一辆囚车,正往这边而来,看他们行进的方向也是往东城区去的。

    襄阳城的大牢设在南门,按理说有囚犯来了应该押往南门去,而不应该送到满是官员府邸的东城区。

    糜竺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再仔细一瞧,发现随车押运的这些士兵,除了飞虎亲卫,还有几十人身上穿的衣甲与刘欣手下的正规军团并不相同。

    正迟疑间,那队人马已经从他的身边经过。糜竺注意到,囚车里的那个人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满脸的萎靡,隔得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恶臭,显然遭了不少的罪。

    糜竺听张辽说过,刘欣无论是对待俘虏还是对待罪犯,都比较优厚,从来不允许底下的人滥用刑罚,即使动用囚车押运人犯,也会让他们坐在囚车中,而不会像这样将人犯架在半空,弄得半死不活的。不用说,这个人犯不是刘欣抓来的,肯定就是那天他所说的“罪魁祸首”。

第428章 不同的角度

    糜竺连忙吩咐道:“快,快赶到州牧府去!”

    襄阳城里不许纵马,那队骑兵也快不起来,糜竺很快就赶了上去,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远远的便望见囚车上那人低着头,随着囚车的颠簸左右摇晃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一会儿,押解囚车的那队人便到了东城区。这里有严密的守卫,不可能让这么多士兵进到里面,所以队伍也随之停了下来。双方一番交接之后,大部分人都被留在了外面,只允许一名领头模样的人随着囚车向里走去,就连驾车的人都换成了一名飞虎亲卫。

    糜竺的马车却没有阻碍,直接就进了东城区。因为他的宅子本来就在这里的,只不过糜家带来的人太多,糜竺便在在襄阳城中开设了几家店铺。这几天他是坐立不安,所以便去了城中的店铺转一转,今天的午饭也是在店铺中吃的,这刚刚赶回来,就碰到了押运囚车的队伍。

    果然不出糜竺所料,这辆囚车正是押往州牧府的。囚车前脚刚刚停在州牧府的门前,糜竺后脚就赶到了。

    这时,刘欣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带着沮授、典韦从府里走了出来。一出府门,刘欣就闻到一股恶臭,正是从囚车上散发出来的。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车上是谁?”

    那名领头的军官正是曹操的亲兵队长王图,他听到刘欣问话,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谄笑着说道:“回大人的话,车上正是大人您要的那个‘罪魁祸首’,司徒王允。”

    其实刘欣早就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曹操自己,否则就凭朝廷里那几个拥护刘协的大臣,根本不会想到偷袭襄阳这一招。既然罪魁祸首是曹操本人,他当然没有将自己交出来的道理,所以刘欣一直在猜想,如果曹操真的交出这么一个替罪羊的话,那么这个替罪羊会是谁呢?

    刘欣想过很多人,却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把王允交了出来。并不是刘欣认为王允不够资格当这个替罪羊,相反,刘欣认为王允最有资格成为替罪羊。只是,刘欣还知道,王允于曹操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个人曾经共同商议过对付董卓,再曹操行刺董卓失败以后,他也没有将王允暴露出来。而且,王允是三公之中唯一一个跟随在刘协身边的人,在士林中有很大的影响,曹操怎么可能会将他交出来呢?

    然而,曹操真的把王允当作替罪羊交了出来。不仅如此,从囚车上这个人蓬头垢面、一身臭气的情况来看,王允还没有少受折磨。可见曹操这个人当真心狠手辣,不念一丝旧情。其实,刘欣哪里知道,折磨王允并非出自曹操的指使,只不过是王图这个小人落井下石罢了。

    对于王允,刘欣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他曾经派人来过襄阳,想要行刺自己,而且还对貂婵下了密令,害得自己到现在都不敢和貂婵太过亲近。这样一个人既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刘欣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如何处置倒也不急在一时。

    刘欣挥了挥手,对府门外的亲卫说道:“来人,将王允带下去,好好给他洗个澡,先关押起来,容后再审。”

    王图做过牢头,也当过捕快,从来就不把这些囚犯当人看,他甚至将这些囚犯当作泄欲的工具。正因为他有这样变态的心理,一路上才会对王允百般虐待,以此为乐。听到刘欣居然还让人给王允洗澡,王图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刘欣一直在注意着这个人,见他生得高大英俊、仪表不凡,只是举止之间神情却有些猥琐,不由问道:“你是何人?”

    王图慌忙说道:“小人乃是曹丞相的亲兵校尉王图,奉丞相之命押解王允,如今王允已经交到了大人手上,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信物让小人带回,也好向丞相大人复命。”

    刘欣不觉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曹操竟然只派了一个亲兵队长前来押送交接。

    但是,刘欣很快就想通了,曹操这样做,无非是想表示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和他拖到最后一天,才将“罪魁祸首”交出来是一个道理,只是想尽量保留一些面子罢了。

    在刘欣这里也是一样,他对曹操将谁充作“罪魁祸首”并不看重,重要的是曹操肯交出这样一个“罪魁祸首”。襄阳遭到曹操的偷袭,尽管没有得逞,但是如果刘欣不采取一点报复措施的话,不仅会受到诸侯的耻笑,而且很有可能影响到军民的士气。现在曹操交出了“罪魁祸首”,刘欣就可以当作曹操对偷袭襄阳的事情低头认错了。

    至于曹操是不是真心认错,那刘欣就管不着了,他只要对襄阳的百姓,对天下的诸侯有个交代就可以了。刘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大动干戈。想通了这一点,刘欣也就没有必要纠结于曹操派谁过来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王校尉一路辛苦了,你们可以先去驿馆休息几天,饱览一下襄阳的风光,到时候我会修一封回书让你带给孟德。不过,你们这一行人的武器都必须交出来,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才能还给你们,你可明白?”

    其实,不要说各地诸侯的使者,就连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多有携带刀剑的,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佩剑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是王图这一行人多达数百,若是允许他们带着刀枪在城中晃悠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刘欣才特别强调,要他们交出武器。

    王图才不在乎刘欣允许不允许他携带武器呢,他本来就不是块打仗的料,吃喝玩乐倒是他所长,早听说襄阳城繁华无比,恨不得多呆几天才好,刘欣的话正中他的下怀,连忙拱手称谢。早有亲卫过来,将他带了下去。

    糜竺一直候在旁边,等到王图退下,这才拾步上前,拱手说道:“草民糜竺拜见大人。”

    刘欣早就注意到他了,不由笑着说道:“子仲先生今天怎么如此客气,不会是为了那个‘罪魁祸首’来的吧。”

    糜竺被刘欣说破心思,老脸一红,说道:“不敢相瞒大人,糜某正是为此事而来。大人如何肯定,曹操送过来的便是那个‘罪魁祸首’?难道大人就不怕曹操随便弄个人来唬弄一下?”

    沮授知道刘欣的心思,他又掌管着幻影,自然也知道曹操、袁术、严白虎三方一齐偷袭荆州的来龙去脉,抢前一步说道:“子仲先生多虑了,此人乃是三公之一的司徒王允,挟持伪帝刘协出走洛阳,暗中勾结曹操、袁术、严白虎,都是此人所为,绝无半点虚假。我家主公想索要的正是此人!”

    糜竺听到这句话,不觉有些天旋地转,脸色“刷”的一下便白,原以为再坚持半天,这事情就能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刘欣知道糜竺心系徐州百姓,见到他神情凄惨,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生的心情刘某能够理解,刘某一定会定一封书信给曹操,叫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滥杀无辜。如果先生还不放心,刘某想委先生以安抚使之职,前往江夏、吴郡等地,设立难民营,专事收容因为遭逢战乱而背井离乡的徐州百姓,不知先生可愿担此重任?”

    安抚使这个官职糜竺没有听说过,难民营更是前所未闻,但是大致的职责他却是听懂了。糜竺并非那种为富不仁的大户,在徐州的时候,每逢灾年他都会开设粥棚,刘欣所说的难民营在他理解中,大概和赈济灾民的意思差不多吧,只不过这是由官方开办的而已。

    糜竺并不在乎官位的高低,因此对于刘欣的这个任命,他是欣然接受,连忙拱手说道:“属下愿为主公效犬庐劳!”

    刘欣颔首说道:“子仲啊,难民营的事情可不那么简单啊,不仅要给那些逃难来的百姓搭建帐蓬、准备食物,还要防止疫病流行,更要想方设法给这些百姓找些活干,让他们可以自食其力,尽快走出背井离乡的阴影。”

    糜竺听了一愣,原来难民营还这么多的道道在里面。但是,为了家乡的百姓,再困难他也不能退缩。糜竺咬了咬牙,说道:“属下绝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

    刘欣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刘某就放心了。这样吧,子仲,你去找一下元皓,他会给你安排人手,调拨钱粮的。”

    看到糜竺匆匆离去的身影,沮授不解地问道:“主公为何想起来要设立这个难民营?徐州户口百万,要是知道主公设立了难民营,战乱起时,肯定会一股脑儿在涌过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啊。”

    刘欣呵呵笑道:“这要看你站在哪个角度了,不同的角度可以得出不同的结论。如果你看着这些逃难的百姓是负担,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成为负担。如果你将这些逃难的百姓当作宝贵的资源,他们就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第429章 逐客令

    “换个角度?”沮授沉吟道,“主公的意思是让这些逃难过来的百姓为我所用?”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要运作得当,坏事也能变成好事.江南三郡地广人稀,正好可以用来安置从徐州逃难过来的百姓。公与,你去安排一下,将曹嵩在徐州遇害身亡,曹操即将大举报复的消息在徐州各地散布出去。”

    沮授吃惊地说道:“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徐州一定大乱,当地的百姓人心惶惶,只怕……”

    刘欣不等他说话,摆了摆手道:“现在乱起来,老百姓们还有时间收拾细软,寻找出路。如果真等曹操的大军杀到面前,只怕连逃命都来不及了。”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徐州户口百万,这个消息真的传播开去,恐怕很多人都会选择逃离家园,北边是曹操,东边是大海,他们逃难的方向只有向西、向南。向西是袁术的地盘,刘欣不能够保证这些人会继续向西到达江夏。但是,如果这些百姓向南走的话,渡过长江就能来到吴郡。刘欣的计划是将难民营的重点放在那里,再逐步将这些百姓迁徙到会稽、豫章二郡去。至于那些逃难到江夏的百姓,刘欣也会将他们转移到江南三郡去。

    沮授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刘欣的意思,这样一来,江南三郡就会突然增加大量人口,从长远来看是有利于那一带发展的。但是,沮授仍然有些不太放心,担忧地问道:“启禀主公,故土难离乃是人之常情,只怕徐州的战乱一过,这些百姓还会大量返回故乡,到时候,江南三郡将会变得更加萧条,主公不可不慎啊!”

    刘欣颔首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光将人吸引过来是没有用的,还要想办法留得住人才行。所以,这些百姓逃难过来以后,绝对不能够只将他们聚集在难民营里,而要让他们开荒种地、植桑养蚕,只有让他们将江南真正当作自己的故乡,他们才不会继续想着徐州。这些就交给仲翔去做吧。”

    沮授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江南三郡又要多上一笔不小的开支。最近各地战乱频繁,白瓷、襄纸外销不畅,收益远远不及往年。凉州、司隶以及江南三郡不仅都没有增加多少税收进项,而且修整道路、兴建水利、赈济灾民都需要大量钱粮,府库已经入不敷出了。”

    刘欣也知道沮授说的是大实话,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不仅是沮授说的这几个方面,今年新召募的大量军队饷银、装备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这也是他无力再发动一次大型战役的重要原因。

    但是,这几件事情却一样都不能省,刘欣沉思片刻,还是坚定地说道:“该花的钱还是要花!只要熬过了这两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样吧,其他地方能节约就节约一下,通知巨达一声,长安、洛阳两地的宫室暂缓修建,集中力量先把城池修好。我再找夫人商量商量,看看能否从大汉钱庄借贷一些,以解燃眉之急。刘某的俸禄从这个月起先停了吧,夫人她们弄的那几家店铺生意还不错,足够贴补家用了。”

    其实,刘欣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俸禄,倒不是他钱太多了,而是他觉得,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必再占这点便宜呢?但是,这番话落到沮授耳朵里,却令他激动莫名,要知道,就连当年的皇帝刘宏对于钱财都看得甚重。

    沮授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刘欣深深一拜,哽咽道:“主忧臣辱!既然主公都不要俸禄了,属下敢不相随,从今天起,属下也不领俸禄了!”

    刘欣哈哈笑道:“公与啊,你为官清廉,又没有其他产业,不领俸禄,夫人和孩子们吃什么?不要多想了,好好做事吧。”

    沮授一脸的坚决,拱手说道:“那属下就先领一半的俸禄!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请主公恩准!”

    刘欣对于自己的手下非常厚待,像沮授这样级别的官员,俸禄自然十分丰厚,每年的收入折合成中平通宝大约有二十万钱之多,即使减半,也足够他们一家过上优越的生活了。想到这里,刘欣也就没有继续坚持,点头说道:“既然先生有这份心,刘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一半俸禄就当朝廷向先生暂借的吧,待两年以后如数奉还!”

    这时,突听亲卫前来禀报,说是杨彪求见。杨彪虽然位列三公,实际上在刘欣势力集团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和留在长安的那些公卿大夫一样,这次张辽与糜贞、郭嘉与唐娴两对新人的婚礼,也没有邀请他来参加。不过,杨彪离开长安前往襄阳,是主动向刘欣做了报告的,所以刘欣对他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其实,即使杨彪不主动报告,他的动向也瞒不过刘欣的耳目。

    刘欣这几天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为了尽量拉拢这些旧臣,刘欣还是答应了杨彪的请求。尽管刘欣知道杨彪要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因此,听说杨彪求见,刘欣倒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要玩什么新花样。

    杨彪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少年。一进书房,杨彪便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襟,两个人一齐翻身跪倒,向刘欣行起叩拜之礼来。

    刘欣吃了一惊,就算在朝堂觐见皇上,也不需要行叩拜之礼,何况自己现在还没有坐上那个宝座。刘欣慌忙说道:“杨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这位小哥是什么人?”

    “下官已经见过了太后诏书,知道刘大人不仅为荆、益、司、凉四州总管,而且兼摄朝政,下官理当叩拜。”杨彪又冲着刘欣拜了两拜,这才在那个少年的搀扶之下爬了起来,指了指那个少年,说道,“这是犬子杨修,因为担心下官年迈,路途又远,所以坚持要陪下官同来。”

    听说他身旁的那个少年便是杨修,刘欣更加诧异了。刘欣早知道杨修学识渊博,就连狂士祢衡都对他刮目相看,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杨彪的儿子,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两眼,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杨彪的来意了。

    杨修见到刘欣朝自己点头,慌忙又施了一礼,说道:“草民杨修见过大人。”

    “呵呵,杨大人,令郎果然是一表人材啊。”刘欣一边称赞一边说道,“刘某有心让令郎在礼部担任一件职司,不知道杨大人可舍得将令郎留在襄阳?”

    举孝廉是当时的人们步入仕途的一个重要途径,杨彪虽然没有明说他儿子有多孝顺,言语中却多有暗示,所以,刘欣立即便猜到,杨彪大老远的赶过来,一定是想帮他儿子求个官职了。

    杨彪位列三公,杨修在大汉王朝也算得上名符其实的**子弟了。若在平时,他想谋个官职自然是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杨彪开口,就会有人将官帽拱手送上。可惜在如今这个乱世,连朝廷的号令都没有人听了,何况三公?杨彪不远千里跑来替儿子求个出身,也情有可原。

    这些情况刘欣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早就听说过杨修的才名,就算杨彪不开口,刘欣也会给杨修安排个官职。再说了,刘欣虽然设立了六部,但是这六部也只是搭起了一个架子,许多职位仍然空缺着,他也确实需要大量像杨修这样的青年才俊。现在杨彪主动求见,对刘欣来说正中下怀,既拉拢了旧臣,又收获了人才,正所谓一举两得。

    “多谢刘大人厚爱,下官哪有不愿意的道理。”果然,听说刘欣要为杨修安排个职司,杨彪喜出望外,一把拉过杨修,说道,“修儿,快些拜见主公!”

    杨彪自己身居太尉,那是朝廷的官职,他虽然在刘欣面前自称下官,甘居刘欣之下,却也不好称刘欣为主公。但是,杨彪却也清楚,吏、礼、户、兵、刑、工六部是刘欣在朝廷之外另设的衙门,掌管六部的都是刘欣的亲信,能够进入六部任职,也算是刘欣的私人了,自然应当称刘欣一声主公。

    杨修也是心中暗喜,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愿为主公效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修,刘某听说你才华出众。不过,做人也好,为官也罢,讲究的是脚踏实地,切切不可恃才自傲!”刘欣见杨修躬身应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杨大人,令郎的职司我会让伯喈先生来安排的,至于他将来能有什么造化,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你们父子俩来襄阳一趟也不容易,就请在驿馆小住几天,游玩游玩。过两天我再安排你见一位老朋友。”

    刘欣确实感觉有些累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忙着接见各地的官员,了解情况,布置任务,今天好不容易全部处理完了,曹操又将王允送了过来。他正打算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审审王允。所以,对于杨彪的来意,他也没有仔细琢磨,只以为他是专程来替儿子求官的,现在满足了他的愿望,自然要下令送客了。

    杨彪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哪能听不出刘欣这是下逐客令了,慌忙欠身说道:“回大人,杨某此来尚有要事禀报。”

第430章 年终奖

    刘欣不觉有些诧异,连声问道:“有要事禀报?难道杨大人不是专为令郎的事而来?”

    杨彪这才知道是刘欣误会了自己的来意,不过,这样也不错,自己的儿子能够轻松进入仕途,倒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尽管现在还不知道刘欣到底会给杨修安排个什么职位,但是在杨彪看来,毕竟刘欣迟早要当皇帝的,自己的儿子能够跟着他,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

    虽然儿子能够进入仕途令杨彪心喜,他却不敢忘记此来的真正目的,听到刘欣发问,赶紧拱手说道:“启禀大人,下官怎敢为了犬子的事劳烦大人,下官此来确有要事。”

    刘欣虽然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却也不觉得将杨修安排进礼部有什么不妥,于是点点头,说道:“杨大人,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令郎的安排不会改变有。”

    杨彪倒不担心刘欣会因为自己另有要事,而将刚才答应杨修的职司否定掉。虽然刘欣还不是皇帝,说的话也并非金口玉言,但是像刘欣这样的大人物也是不可能随便出尔反尔的,对这一点,杨彪深信不疑。但是,听了刘欣的亲口承诺,杨彪还是格外感动,又施了一礼,这才说道:“回大人,下官此来,是应长安的同僚所请,想向大人打听一件事。”

    沮授见杨彪总是欲言又止,忍不住说道:“杨大人,我家主公事务繁忙,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杨彪任京兆尹的时候,沮授还只是一介小小的县令,那时候他绝对不会将沮授放在眼里。只是时过境迁,沮授现在是刘欣手下炙手可热的人物,杨彪哪敢对他假以辞色,慌忙说道:“沮大人说的是。下官此来,是应同僚所请,想问一问主公,今年的腊赐还有没有?”

    刘欣一脸的愕然,这“腊赐”是个什么玩艺儿,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不禁扭头看向沮授。

    沮授会意,附到刘欣耳边小声说道:“回主公,腊赐就是腊月的赏赐,乃是朝廷在腊月发给文武百官的赏赐。”

    刘欣“哦”了一声,他明白了,这不就是汉代的年终奖吗?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笑着说道:“刘某真是孤陋寡闻,还真没有听说过腊赐这回事。”

    他自己虽然这样说,杨彪可不敢嘲笑他孤陋寡闻,至少不敢当面嘲笑他,只得讪笑道:“刘大人一向在地方上任事,不知道腊赐这回事也是情有可原,只是……”

    沮授突然打断杨彪的话,问道:“杨大人,去年朝廷可曾发放腊赐?”

    杨彪一愣,摇了摇头,说道:“回沮大人的话,去年并不曾发放腊赐。”

    沮授继续问道:“那前年呢?”

    杨彪隐约觉得沮授问这番话有些玄机,却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也不曾。”

    沮授冷笑道:“哼,你们去了长安以后,朝廷连续两年没有发放分文俸禄,是我家主公给你们发放的。如今又想起腊赐来了,真是人心不足!杨大人,你可知道?大汉战乱频繁,千疮百孔,如今正是重建之时,哪里不需要用钱?”

    顿了一顿,沮授继续说道:“为了节省开支,从这个月起,我家主公自己已经不领分文俸禄,就连沮某的俸禄也主动减半,你们居然还惦记着腊赐!真是恬不知耻!”

    其实,能够按月拿到俸禄,对于留在长安的那些官员来说,日子已经比过去好过多了。但是,这些人在董卓的yin威和压榨下,从过去的锦衣玉食到后来的食不裹腹,也确实穷怕了,恨不得刘欣能够将过去两年的俸禄和腊赐全补给他们,这才撺掇着杨彪、黄琬两个为首的人来襄阳求见刘欣。

    这件事如果办成了,在百官面前自然十分光鲜,只是杨彪、黄琬都知道这件事着实难以启齿,两个人自然都是百般推辞,谁也不肯答应下来。无巧不巧的是,黄琬走路时摔了个跟斗,趁机赖在家里养伤。于是,百官的目标便只剩下杨彪一个人了。禁不住他们死缠硬磨,又早听说荆州富得流油,这点钱对于刘欣来说,应该不算个问题,杨彪这才来到襄阳。

    听说刘欣自己已经不拿俸禄,沮授的俸禄也减半了,杨彪脸上的汗水“刷”的便淌了下来。当官的谁不要个脸面,何况刘欣是想称霸天下的人,如果不是确实拮据到一定程度,刘欣怎么可能自己不要俸禄?如此一来,刘欣哪里还有可能发放腊赐,只怕连自己在内的这些朝廷百官,俸禄也要随之减半了,自己这回来襄阳,可算是弄巧成拙了。

    却听刘欣笑道:“公与,话不能这样说。千里为官只为财的人并不是少数,只要他们肯为百姓真心办事,该拿的钱不会少了他们的。依刘某看来,这个腊赐可以有。杨大人,往年腊赐的发放是如何进行的,可有什么定例?”

    杨彪听说刘欣答应发放腊赐,揪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用力吸了一口气,说道:“回大人的话,往年腊赐的发放有钱、米、肉等物品。”

    说到这里,杨彪悄悄抬起头来,看了刘欣一眼,见他依然面带微笑,这才继续说道:“折合成铜钱,三公大约是二十万、九卿大约十万、校尉五万、侍中和大夫各两万……”

    刘欣赶紧打断杨彪,摆了摆手,说道:“等等,杨大人的意思是说,三公的腊赐居然有二十万之多!”

    他原先以为腊赐嘛,不过就是要过年了,皇帝给大家发点春节物资而已,弄几斤肉,几担米面,再来些糕点糖果也就是了,大家图个喜庆热闹罢了,没想到居然要发这么多。这笔钱绝对抵得上这些官员一年的薪水了,难怪这些官员对腊赐如此上心。

    沮授苦笑道:“主公,杨大人说的不错,是这个定例。”

    刘欣歪着头想了一会,沉吟道:“公与,地方上有没有腊赐这一说?”

    沮授拱手说道:“各郡县衙门并没有明确规定,由各地官长视情况而定,多半是不会发放的。”

    “杨大人,快过年了,大家图个喜庆可以理解,这个腊赐嘛,发还是要发的。不过,”刘欣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朝廷确实没有多少闲钱了,只能尽量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所以,还请你回去告诉大家,叫他们对腊赐也不要期望太高。”

    杨彪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声说道:“下官替诸位同僚谢过大人,下官回去以后,一定劝大家勒紧腰带,支持朝廷!”

    只要刘欣答应发放腊赐,他此来的目的就实现了一半,至于多少那是另一回事了。杨彪已经打定主意,谁要是想不到不满,谁自己再来襄阳求刘欣好了,反正他不敢再来了。

    刘欣笑了笑,说道:“杨大人,勒紧腰带就不必了,相反,还请杨大人回去以后告诉大家,让他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堂的就去堂,不用过分节俭,刘某绝对不会让大家再像过去那样爱穷了。”

    他这番话却是真的肺腑之言,这些留在长安的朝臣虽然拿到了每月的俸禄,却都将一个子扳成两半来花,好像生怕有一天再也领不到俸禄似的。而整个关中在董卓的劫掠下,百姓更是穷困不堪,不管什么商品,在关中和凉州一带都难有销路。如果这些官员领了俸禄,再舍不得花的话,那里的商业几乎要陷于停滞了,也就无法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这种局面是一心想要大力发展商业的刘欣最不愿意看到的。

    杨彪听了刘欣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旧袍子,连声说道:“有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下官回去以后,一定先扯上几尺布,做件新袍子穿穿。”

    刘欣看他发了半天狠,才决定扯上几尺布,不由哈哈大笑,说道:“行了,行了,杨大人,你先带着令郎去城里四处逛逛吧,待你回长安之时,刘某自会送你些绸缎布帛,包你够做十件八件袍子的了。”

    杨彪被刘欣说得老脸一阵发热,不过,他和长安的那些官员一样,这两年都穷怕了,委实不敢乱花钱了。

    沮授看着杨彪父子躬身退了出去,满脸忧愁地说道:“主公,难道您真要给那些人发放腊赐?”

    刘欣笑道:“发,当然要发。不仅要给他们发,更要给你们发!”

    沮授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说道:“主公,我们就算了,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

    刘欣站起身来,不容置疑地说道:“公与,你用劝了。这件事是刘某的疏忽。大家辛苦了一年,到了岁末,也该让大家高兴高兴了。钱多钱少是一回事,总得让刘某表示下心意吧。这样才能让大伙儿有个盼头,干起活才更加起劲。”

    沮授苦着脸说道:“府库中确实没有多少积余了,发放腊赐的钱真拿不出来啊。”

    刘欣已经打定主意,这个年终奖是一定要发的,虽然不能像过去一样,发一次年终奖就抵得上全年的薪水,但是也不能太过寒酸了,像沮授这个级别的官员怎么的也要发个五万钱吧,至于杨彪他们给个两万多钱应该说得过去了。不仅各级官吏要发,各军团的士兵、各郡县的衙役,多多少少也要发一点吧。这样算来,还真是个不小的数目。刘欣沉吟片刻,安慰道:“公与,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求求夫人,向大汉钱庄借贷。”

    (呵呵,到年底了,乱石也来求点年终奖。花花也好,票票也行,多少是个意思,大家支持一下吧,下周或许会有惊喜。)

第431章 借钱

    大汉钱庄是马芸一手创办的。刘欣原来的意思是将大汉钱庄办成整个大汉王朝的中央银行,但是遭到了马芸的拒绝。马芸看得很远。尽管刘欣现在的势力已经足以称雄天下,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够保证他就一定是最终的胜者呢?大汉钱庄只要运作得当,不仅仅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还会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它的触角完全可以伸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只要将大汉钱庄控制在手上,万一刘欣失败了,即使不能利用大汉钱庄东山再起,但是要保证一家老小衣食无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所以,马芸始终将大汉钱庄控制在手上,除了沮授等少数亲信外,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大汉钱庄真正的幕后老板。毕竟大汉钱庄的各个分店都开设在刘欣的地盘上,而且是遵照刘欣的意思开设的,没有刘欣的命令,谁又敢去查问大汉钱庄的来龙去脉呢?

    大汉钱庄虽然有钱,却也不是刘欣说用就能用到的,何况还是用来给大家发年终奖。因为对于钱庄这东西,刘欣是个十足的门外汉,整个大汉钱庄的各项运作都掌握在马芸手里。而对于马芸来说,大汉钱庄是刘家最重要的私产,在这方面,她绝不可能公私不分。所以刘欣想要动用大汉钱庄的钱,也只有借贷一途了。

    刘欣步入后院的时候,却发现卞玉、蔡琰等人都聚集在马芸那里,就连自觉身份尴尬,平时从不参与州牧府家庭事务的貂婵也在。不仅如此,这一个个还都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祝融更是跃跃欲试。

    自从祝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以后,舞刀弄枪的事自然不干了,就连碰都不肯让刘欣多碰,居然现在又挥起了粉拳,不由让刘欣倍感诧异,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样脸红脖子粗的?”

    “瞎说什么,谁脸红脖子粗了?”马芸嗔道,“姐妹们不过是听说曹操已经将撺掇他偷袭襄阳的‘罪魁祸首’送来了,气愤不过,吵着要去责问他罢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曹操送来的是谁了?”刘欣一边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貂婵。

    其他人生气,刘欣可以理解,难道貂婵也会生王允的气?刘欣不大相信,再怎么说,王允也是貂婵的义父。刘欣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作为一个孤儿,他能够想像得出来,当貂婵这个从小就失去家庭温暖的小女孩,那一声“义父”喊出口,便似有了依靠。恐怕无论王允做个什么,貂婵对他这辈子都恨不起来了。

    马芸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来了。”

    刘欣“哦”了一声,问道:“貂婵姑娘,你也气愤吗?”

    貂婵没想到刘欣会突然问她,慌忙福了一礼,红着脸说道:“回大人,民女在襄阳生活安宁,如果被曹操偷袭得手,只怕会陷入颠沛流离。所以,对这件事,民女自然气愤了。”

    刘欣颔首道:“貂婵姑娘,刘某记得当时你已经被关在一处小院中,这样的生活也算得上安宁吗?”

    貂婵垂下螓首,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回答道:“只要是大人下的命令,小女子无怨无悔。”

    她的声音虽轻,刘欣却听得清清楚楚,并且能够感觉得出来貂婵这番话说得十分自然,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不禁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阵子,直看得貂婵面红耳赤。

    刘欣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地说道:“貂婵姑娘,我现在告诉你,曹操送来的那个‘罪魁祸首’便是你的义父王允!”

    “什么?”貂婵惊呼出声,又连连摇头道,“不,这不可能!大人,您说的不是真的!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马芸叹了口气,说道:“貂婵,老爷没有骗你,这事千真万确,曹操让人押解过来的正是王允。”

    其实,貂婵也明白,刘欣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只是乍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卞玉她们几个本来还恨不得立刻将曹操送来的“罪魁祸首”当众斩首,现在听说是貂婵的义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她们几个都是冰雪聪明,过去有一件事总也想不通,那就是,刘欣好像一直在防备着貂婵,现在这一切很好解释了。只是她们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貂婵的义父到底与刘欣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出这样的毒计,来置刘欣全家于死地。尤其是蔡琰,她是见过王允的,在她印象中,王允一直是个非常慈祥的大叔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刘欣看到这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只得安慰道:“貂婵姑娘,你且放心,你义父现在虽然被关在大牢里,但是衣食无缺,也不会有人为难他,至于怎么处理他,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这样吧,玉儿、琰儿,你们几个先陪着貂婵姑娘说会话,我找夫人有点事。”

    卞玉、蔡琰她们还没有来得及答应,貂婵已经“嗵”的跪倒在地,匍匐到刘欣面前,连连叩首道:“民女求大人饶我义父一命吧,大人让民女做什么都行!”

    貂婵的头顶在地上,丰满的肥臀微微高高撅起,曲线玲珑,模样儿甚是暧昧,看得刘欣喉咙一紧,慌忙移开视线,故作玩味地说道:“真的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啊……”

    马芸在刘欣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上前扶起貂婵,说道:“你不要听他瞎说。至于你义父那里,等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该怎么处置,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貂婵虽然站起身来,却仍然坚定地说道:“不!夫人,民女是说真的,只要大人肯放过我义父,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欣看到貂婵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心一软,便想答应她不杀王允。却听马芸已经正色说道:“貂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你义父确实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谁也救不了他!”

    貂婵知道,如果那一次真让曹操得逞的话,刘欣的这几位夫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她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出谋划策的人呢?其实就在刚才,自己也和她们一样,对这个躲在背后的人,表现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想到这里,貂婵叹息一声,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既然夫人这样说了,民女不敢不从。民女只求大人一件事,能否让民女再看义父一眼。”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是犯下死罪、即将行刑的人,也会允许家属前往探视,马芸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有何难,等一会我亲自陪你去一趟大牢就是了。”

    刘欣断然说道:“不行!”

    他知道,王允这一路上受的折磨可不轻,形容憔悴不算,那股恶臭一定还是他便溺在身上才散发出来的,这种状况怎么能够让貂婵看到呢?那还不令她伤心欲绝?

    马芸不觉一愣。不过,她知道,既然刘欣不答应让貂婵前往探视,自然有不答应的道理,倒无需她多问。

    可是貂婵却不这样想,她哪里明白刘欣的一番苦心,只以为刘欣已经将王允秘密处决了,这才不让她见王允最后一面。貂婵不由得花容失色,哀求道:“大人,无论我义父是死是活,求您再让我见他一见吧。只要能见上一回,我,我,我……”

    貂婵连说了三个“我”字,那句“我就是您的人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刘欣知道貂婵这是关心则乱,自己只不过没答应让她去探望王允,她就以为王允已经死了,不觉摇了摇头,说道:“貂婵姑娘请放心,刘某可以保证,王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你现在不能去见他,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卞玉也上前劝道:“貂婵妹妹,我家老爷不会骗你的,你就放心吧。你看,老爷和夫人还有正事要谈,不如先到姐姐房里去坐坐吧。”

    蔡琰、祝融也上前相劝,三个连拉带哄地将貂婵簇拥了出去。

    马芸看到她们都走了,这才问道:“老公,你没骗她吧,王允真的没死?”

    刘欣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好老婆,连你都不相信我了?王允现在的状态很差,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的折磨和羞辱,他的人虽然没死,恐怕心已经死了。”

    马芸一听就明白了,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我错怪你了,看来你要和我说的是另有其事?”

    刘欣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另有其事了,难道我将她们支开,就是为了告诉你王允的死活?”

    马芸奇怪道:“到底什么事,需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刘欣小声说道:“老婆,我想跟你借点钱。”

    “借钱?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那还用得着借?再说了,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啊。”马芸突然盯着刘欣,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若有所悟地说道,“噢,我明白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什么人?”

    刘欣大呼冤枉道:“家里有你们几个,我还不满足吗?你看我几时在外面沾花惹草过?我借钱是……”

    马芸嘴一撇,佯嗔道:“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谁知道你脑子里想得什么。这个钱不借!”

    刘欣笑道:“真不借?”

    “不借!”马芸板起脸来,旋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想用钱,拿就是了,难道真要你还不成?”

第432章 以德报怨

    “还,怎么能不还呢?”刘欣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仅要还,而且要连利息一起还!”

    马芸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诧异道:“老公,看样子,这钱不是你自己要用啊,是不是府库吃紧了?”

    过去府库的情况,马芸是非常清楚的。随着各地的战事基本平息,刘欣的地盘也越来越大,她却渐渐地将重心转移到家里的生意和两个儿子的教育上,所以对于现在府库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

    刘欣见马芸一语中的,不禁笑道:“老婆,你真聪明,一猜就中。现在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要保证各地的百姓能够安危过冬,各地的重建又不能放松,军队的改组也迫在眉睫,还要给大家发点年终奖,确实有点周转不灵了。”

    马芸虽然不大过问朝政上的事,但是家里还经营着一些生意,大汉钱庄更是掌握荆、益、司、凉四州的经济命脉,她自然知道最近襄纸、白瓷的销售都不是十分顺利。对于个中原因,马芸也曾经作了分析。她认为,这些东西不太好卖,并不是因为没有需求,而是世道太乱,人们不敢把钱花在这些“奢侈品”上。而襄纸、白瓷的收入是刘欣发展经济的两大支柱,甚至超过了税收。这两件东西销售不畅,对于府库的影响可想而知。

    不用刘欣做详细解释,马芸也能明白刘欣的困境。说实话,马芸她们几个女人经营的生意,每年的收益远远超过了刘欣的俸禄,但是要想支撑这四州的军政运作,那还差得太远。既然刘欣要借钱,而且愿意支付利息,那肯定就是向大汉钱庄借贷了,马芸如何能够不明白?

    马芸也收起笑容,坐下来细细想了一会,正色说道:“借贷可以,但是借贷的规模不能大,而且必须严格保密,否则弄出通货膨胀,甚至引发挤兑,那就将不可收拾了。说吧,你想借多少?”

    刘欣倒还真没有考虑过要借多少钱才够用,现在想想,光是几十万大军,每人发个三五百钱的话,那就要个两三亿了。如果加上官吏、衙役,单是发放腊赐这一项,就至少需要十亿钱。此外,司、凉二州以及江南三郡的许多百姓都是一贫如洗,需要由各郡县接济粮食、棉衣,让他们安然过冬。两处难民营也要立即着手建立,储存足够的物资,因为徐州的百姓随时都有可能逃过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刘欣大略地估了一下,脱口说道:“先借个四十亿吧。”

    刘欣在那里默默计算的时候,马芸也没有闲着,她早就暗暗地将大汉钱庄的家底掂量了一番,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最多借给你二十亿,借期两年,一分利,不讲价。”

    大汉钱庄主要经营两项业务,一是储存和兑换金银,二是铸造中平通宝。中平通宝是受刘欣委托铸造的,大汉钱庄并不能自行决定铸造铜钱的数量,它只是获得一定的“加工费”而已,真正赚钱的业务还是来自金银的储存和兑换。

    客户将金银储存到钱庄,不仅没有利息,还会被扣除一定的成色,在这个过程中,钱庄也就赚取到了一定的利润,只是这个利润十分有限,仅够维持钱庄的正常运作。但是有一点,客户储存和兑换金银的凭证,也就是银票是由大汉钱庄自己发行的。打个比方,当大汉钱庄的金库里有一百两银子的时候,它完全可以发行一百二十两的银票,只要这一百二十两银票没有同时拿来要求兑换,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只要大汉钱庄有足够的信誉,它就可以无限制地发行大量银票。当然了,这样做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只要发生挤兑,大汉钱庄就会立即倒闭。

    经过短短两年多的平稳发展,大汉钱庄的信誉相当好,而且,官吏的俸禄、士兵的月饷现在都是通过大汉钱庄代发,他们拿到手的除了铜钱,还有大量银票。银票携带、使用都十分方便,又不用担心成色问题,而且随时都可以兑换。银子可能掺杂使假,但是还没有人可以伪造出银票来。因此,银票已经渐渐为大家所接受,并且越是有钱的人越喜欢使用银票,隐隐已经承担起部分货币的功能。

    所以说,有了这样的基础,不要说让马芸拿出四十亿来,就算拿出四百亿,她也能够做得到。但大汉钱庄毕竟还是个新鲜事物,需要呵护它慢慢成长,马芸是不去会冒这个险的。

    在大汉钱庄设立之初,可以说是半公半私,刘欣也确实通过增加发行银票的方式做了好几件大事。最多的时候,大汉钱庄发行的银票已经超过了库存金银的四成,虽然后来这些钱都陆续补上了,但还是给马芸敲响了警钟。这才促使马芸下决心收回了大汉钱庄的控制权,让大汉钱庄变成刘家的私产,而且不再让刘欣插手钱庄的事务。这样不仅可以防范风险,而且无论刘欣成败与否,都可以保证刘家能够继续掌握一股强大的势力和一笔巨大的财富。

    荆、益二州的经济发展势头迅猛,税收也逐年增长,但是仍然不能够满足增长更快的各项开支,而刘欣又坚决不同意增加百姓的负担。过去,襄纸、白瓷的热销和大汉钱庄取之不尽的财富,是刘欣的两台“提款机”。如今,大汉钱庄的控制权被马芸收走了,襄纸、白瓷的销路又不太顺畅,刘欣自然感到有些吃力了。

    襄纸、白瓷的销售畅通与否不是刘欣所能决定的,除非他大幅降低这两件东西的价格,让它们不再成为奢侈品,让更多的普通民众能够买得起。虽然降价是迟早的事,但是价格一旦降下来,想再升上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刘欣知道,只要天下太平了,一掷千金的人有的是,所以刘欣一直不打算降价,只是这样一来,就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不过,刘欣虽然不再插手大汉钱庄的事务,却熟悉大汉钱庄的运作模式,所以对于向大汉钱庄借钱,他是信心满满。没想到马芸居然只答应借给他二十亿钱,刘欣不觉一愣,只得继续恳求道:“老婆,这点钱委实不够用,至少给三十亿。”

    马芸想了想,说道:“最多再加四亿,否则免谈!”

    按照一两白银折合一千钱来算,二十四亿就相当于二百四十万两白银,也算是一笔巨款了,如果不是这几年大汉钱庄的发展势头良好,马芸还真不敢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大汉钱庄现在库存的金银、铜钱折合起来大约有两千多万两白银,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钱并不属于大汉钱庄,只是别人暂时存放在这里的,真正属于大汉钱庄的只有五六十万两,而设立大汉钱庄的时候,刘欣和马芸的投入就远远不止这个数目。并不是说大汉钱庄这几年没有赚到多少钱或者甚至发生了亏损,只不过由于大汉钱庄扩张得太多,在各个郡县都开设了分庄,光购置房产和建设各地的金库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二十四亿对于刘欣来说,总感觉还是不大够用,于是夫妻二人又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将借款的额度敲定在二十六亿钱。

    “老公,钱不够用就要注意开源节流、量力而行,现在源头没有开辟,却大幅增加支出,可不是好兆头。”虽然以大汉钱庄两千万两白银的库存,多发行二百六十万两的银票并不吃力,之所以这样斤斤计较,是因为马芸压根就没打算让刘欣将来真的还这笔钱,不过,马芸还是提醒了一下刘欣,然后继续说道,“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有个条件。”

    有了这笔钱,刘欣就放松多了,要知道,在刘宏那个年代,朝廷一年的进项也不过六十亿钱左右,这已经快接近全国财政收入的一半了,对于马芸要提条件,他自然是满口应允,连声道:“没问题,你说,你说。”

    马芸蛾眉微蹙,说道:“我要让你放过王允。”

    刘欣一愣,笑道:“貂婵是王允的义女,她为王允求情是顺理成章的事,你怎么也想起来替他说话了。”

    马芸没好气地说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现在的身份是汉室宗亲,王允再怎么做也是为了维护汉室正统,所以你不能杀他。”

    刘欣嘴角浮出一丝坏笑,说道:“我本来是没打算杀他,可是现在有些为难了。”

    马芸诧异道:“为什么?”

    刘欣摇头晃脑地说道:“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貂婵说什么嘛,只要我放过了王允,我让她做什么都行,所以啊,我有些为难,若是放过了王允,别人会以为我垂涎她的美色,于我的名声可有大碍啊。”

    马芸嗔怒道:“好啊,原来我白操心了,你早就准备答应貂婵了,是不是?还说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哼,谁信你的鬼话!”

    刘欣哈哈大笑道:“行了,老婆,逗你玩呢。王允活着比死了有用,我哪里舍得杀他啊。不仅不杀,还要好好在养着,让天下人看看,我刘欣有着怎样宽广的胸怀,是如何以德报怨的!”

第433章 谁说了算

    王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已经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

    在进入襄阳的时候,他就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状态。一路上除了喝水以外,他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对于一直养尊处优的王允来说,饿饿肚皮还在其次,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整个人始终被固定在囚车里,就连便溺都只有朝身上拉,弄得恶臭熏天,简直是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王允下意识在抽了抽鼻子,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低头一看,自己原来那身又脏又臭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套布衣。虽说只是布衣,却干净整洁,王允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依稀记起,好像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帮他沐浴更衣来着。

    “先生,你终于醒了?”王允忽听耳边有人说道,费力地扭过头去,却见一胖一瘦两个狱卒模样的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瘦些的那人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端到他的面前,说道:“先生,你饿了太久,不宜吃干的东西,先喝点粥吧。”

    王允神色木然地问道:“这是哪里?王某是不是死了?”

    胖狱卒笑道:“先生说哪里话,这里是襄阳的大牢,您还活得好好的,只要吃点东西下去,保准又是生龙活虎。”

    王允吃了一惊,自己居然已经到了襄阳,难怪王图始终不敢吐露要将自己押往哪里,原来是将自己交给了刘欣,也不知道这是曹操的主意还是有小人暗中陷害自己。王允四下里看了看,这哪有半点牢房那种阴森恐怖的样子,除了窗户小一点,分明就和一间客栈差不多,刘欣会对自己这么好心?王允才不相信呢,他“哼”了一声,说道:“告诉刘欣,叫他不要猫哭耗子,要杀要剐就快点动手。这东西我不吃!”

    瘦狱卒慌忙说道:“哎呀,先生,您可别拿小的们为难,就看在咱们两个服侍您一场的份上,您也多少吃点啊。”

    “服侍我一场?”王允皱了皱眉头,问道,“刚才帮王某沐浴更衣的便是你们两个?”

    胖狱卒点点头,说道:“可不是我们两个吗。您送过来的时候,身上那个……唉,不说了,不说了!您还是吃点吧。”

    王允低头寻思起来,他有心速死,可以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就算死了,也是个肮脏身子。自己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总不至于和这两个狱卒为难吧,何况他们还帮过自己。想到这里,王允叹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子,说道:“那就吃点吧。”

    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下肚,王允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不由问道:“二位,可知道什么时候送王某上路?”

    两个狱卒一齐摇头道:“上面只交代小的们要好好服侍先生,其余的事情,小的们一概不知。”

    王允也清楚,像他们这种小人物,确实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东西,于是重新躺下,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那两个狱卒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道:“小的们职责在身,不敢擅离,还请先生见谅。”

    王允知道他们是怕自己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王某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早晚将死,既然喝过了这碗粥,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不会叫你们为难的,你们放心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狱卒可不敢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间牢房里,要是万一王允寻了短见,他们两个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一齐躬身拜倒在地,齐声说道:“先生,你要静些,我二人绝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可是要出这间牢舍,小的们却万万不敢。”

    王允知道不可能将他们赶出去,只得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吧。”

    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好酒好菜,到了晚上,还有热水和干净衣服,让他沐浴更换。那两个狱卒也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牢房一步,仿佛是陪着他一起坐监的牢友。

    王允虽然做了阶下囚,却自持身份,不屑于和这两个狱卒攀谈。和前两天一样,他酒足饭饱之后,又枯坐在床榻之上,对着那扇高高的小窗户发呆,忽然便听到牢门响动。

    在这里住了两天,王允感觉周围很安静,并不像其他地方的大牢,喊冤的、哭嚎的,响成一片,经常让人毛骨悚然。他估计这里应该是大牢里一个比较僻静的所在,平时罕有人至,所以才会这样安静。由于太安静了,有一点响声他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在牢门发出响动之前,王允已经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不过这个时间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他只以为是隔壁牢房有了新来的犯人,因此也没有转身察看,直到牢门响起,他才意识到来人是冲着自己的,不由坐起身来。

    只见牢门开处,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两个狱卒见到那个年轻人,显得异常激动,翻身拜倒在地。年轻人冲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顿时牢房里只剩下王允和这新进来的三个人了。

    那个年轻人走到王允的床榻前,双手抱拳,笑着说道:“王大人,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王允从那两个狱卒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年轻在襄阳的地位很高,不由问道:“你是谁?”

    那个年轻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跟在他身后的一人突然抢上前一步,跪在榻前,哽咽道:“义父,您受苦了……”

    王允惊讶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抽泣着说道:“义父,我是貂婵啊!”

    原来,貂婵这次前来,换了一身男装,仓促之间,王允居然没有认出来,这时仔细一瞧,果然依稀是貂婵的模样。王允没有和貂婵说话,而是转向那个年轻人,沉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刘欣了?”

    “不错,在下正是刘欣!”刘欣他见王允居然对貂婵的哭拜无动于衷,心中有些不快,上前一步,说道,“貂婵姑娘,你先起来。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自从貂婵被赵云用一箱白瓷换走以后,王允也曾经多次派人来到襄阳,想要与貂婵取得联系,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还折损了好几个人手,在他看来,貂婵一定是贪恋刘欣给她的荣华富贵而背叛了他,所以对貂婵的跪拜才视而不见。可是,听刘欣刚才对她的称呼来看,貂婵和刘欣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王允不觉十分意外。

    王允在官场上浸yin多年,哪能感觉不出刘欣语气中的不快。他并不惧怕刘欣,不过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错怪貂婵了,不由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貂婵,你起来说话。”

    “多谢义父!”貂婵缓缓站了起来,又朝刘欣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大人给了民女这个机会。”

    刘欣冲貂婵摆了摆手,突然面色一沉,紧盯着王允喝道:“王允!”

    自从进了这间牢房,所有人和王允说话都是低声细语,就是刘欣也一直没有高声,这突如其来的断喝,令王允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貂婵也是满脸惊惶地望着刘欣,颤声说道:“大人……”

    刘欣抬手让她不要说话,继续道:“王允,你可知罪!”

    王允刚才被刘欣的一声断喝给震住了,虽然仍竭力伪装,却早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垂首答道:“王某无罪。”

    刘欣冷笑道:“刘某乃是先帝钦封的荆州牧,掌管一州军政大事,你却派人前来襄阳意欲行刺,该当何罪?”

    王允听到刘欣问起这件事来,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刘欣是想来一场猫戏老鼠,不由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挺直腰板,咬牙切齿地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大胆!”跟在刘欣身后的典韦大怒,扬起蒲扇大的手掌,便要给王允一记耳光。

    刘欣摆了摆手,让典韦退后,不屑地看了王允一眼,说道:“到底谁是乱臣贼子,你说了不算,刘某说了也不算。”

    王允问道:“那谁说了算?”

    刘欣正色道:“得由全天下的百姓说了才算!”

    王允喃喃地说道:“全天下的百姓?”

    刘欣沉声说道:“不错,全天下的百姓。王允,我现在宣布,撤免你的司徒之职,废为庶民,你可以走了!”

    王允还没有想通,为什么谁是乱臣贼子要由全天下的百姓说了才算,突然就听到刘欣叫他走,不由一呆,说道:“你不杀我?”

    刘欣点头道:“我再说一遍,你可以走了!”

    王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你不会要玩什么花样吧?”

    刘欣哈哈大笑道:“不要说现在,就是你过去在洛阳和长安的时候,刘某想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他这话并非夸张,只要派出幻影小组或者特种小队,经过精心策划,想要刺杀并没有多少实权的王允,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貂婵慌忙说道:“义父,刘大人是个好人,他说放了您,就一定会放了您,您还是快走吧。”

    王允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王某为什么要走?王某位列三公,你刘欣凭什么撤掉王某的官职?”

第434章 希望破灭

    刘欣冷笑道:“奉太后诏,刘某现在总管荆、益、司、凉四州,兼摄朝政,难道还不能决定你一个司徒的去留吗?”

    “太后?你是说何太后给你颁下了诏书?”王允大吃一惊。有了李儒的大肆宣扬,何莲被刘欣接到襄阳的事,在当时的朝廷中几乎无人不晓,王允自然也知道。不过,王允是支持刘协的,而刘协的母亲又是被何太后害死的,于是,王允也选择性地将何莲这个大汉王朝的太后给遗忘了。

    但是,王允也知道,不管何莲是出于什么原因给刘欣颁下了这封诏书,她这个太后却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不是她哥哥何进引狼入室,恐怕她现在依然掌握着朝政的大权,她也完全有这个资格颁发诏书。

    “怎么?难道你还想验看不成?”刘欣把脸一沉,说道,“王允,你现在已经被罢官了,刘某也不会再对你施以其它处罚,你,可以出去了!”

    王允愣了半晌,喃喃地说道:“走,我又能到哪里去?”

    貂婵闻言说道:“义父,孩儿在城中帮您寻了一处房屋,您先搬去那里住些日子,再作打算吧。”

    原来,那天刘欣和马芸商量完借款的事情,便一起去卞玉房里看貂婵,告诉她放过王允的决定。

    但是,毕竟王允曾经想过要刺杀刘欣,而且在曹操偷袭襄阳这件事上,王允虽然不是主谋,却也难逃干系。所以无论刘欣还是马芸,都不会答应像对待杨彪他们那样,仍然将王允安排得衣食无忧,何况刘欣现在还要厉行节约。

    对于刘欣的决定,貂婵也很理解,能够保住王允的性命已经不错了,她哪里还敢奢求其他。但是,貂婵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王允获释以后住到哪里呢?王允现在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恐怕连一件像样点的衣服都没有了,他在洛阳、长安两地的家早就毁了,回到濮阳更加不现实。貂婵无助地看着刘欣和马芸,可是刘欣这回铁了心要令王允难堪,对貂婵的眼神视而不见。

    貂婵自己在州牧府虽然衣食无忧,却不像卞玉、蔡琰她们每个月都些例钱,甚至还不如那些丫鬟、奴仆,那些人也是有工钱的,而貂婵却什么也没有。因此,貂婵身边并没有积蓄,自然也没有能力去安置王允了。

    倒是祝融,大概是同被关过禁闭的缘故,她对貂婵颇有好感,上次就想将貂婵弄到自己身边,这回看到貂婵为王允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忍不住说道:“妹妹,你若是需要用钱的话,姐姐这里有。只是有一条,你那个义父可不能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我祝融第一个取他性命!”

    祝融自然有钱,就是不算每个月的例钱,她自己丰厚的嫁妆就是笔不小的财富。

    若是平时,按照貂婵的性格,她是不会接受祝融资助的。但是为了王允,她除了连声称谢,也没有其他办法好想。

    见到刘欣没有阻止祝融对貂婵的资助,卞玉、蔡琰等人纷纷慷慨解囊。马芸笑道:“貂婵,你看姐妹们对你有多好,就连老爷现在正穷困潦倒,她们也没肯拿出一个子儿来呢。”

    卞玉“格格”笑道:“姐姐说笑了,老爷怎么会差钱呢?”

    刘欣也笑了起来,道:“谁说老爷不差钱,从这个月起,老爷我一文钱的俸禄都没有了,今后就指着你们养活我了。”

    等马芸解释过是什么回事,卞玉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齐要求将自己的私房钱都捐了出来。貂婵也是感到一丝内疚,她刚才虽然没有明说,却对刘欣不愿意妥善安置王允颇有微词,因为她在襄阳这几年看到过太多事情,像刘璋这些人都能得到很好的安置,当然了,刘璋后来自己出来反叛,又另当别论了。貂婵现在才知道,刘欣是确实有难处。

    这时,来莺儿也走了过来,捧着一个小小的红漆盒子,说道:“当年在洛阳,老爷帮奴婢赎了身,如今老爷有了难处,奴婢怎能坐视不理,这点积蓄虽少,却也是奴婢的一点心意,望老爷能够收下。”

    刘欣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里金灿灿的,竟然全是金子,不觉深感诧异。

    来莺儿自幼便被卖入醉红尘做了一名丫头,后来刘欣帮卞玉赎身的时候将她一并赎了出来。正因为有了那次的经历,来莺儿对钱便有了一种特别的偏好,省吃俭用,终于攒下了这笔财富。

    刘欣估摸了一下,这只小盒子里面,足足有五十两黄金,不由笑了起来,将盒子还给她,说道:“咱们莺儿还真不简单,居然攒下了这么一大笔家私。老爷我可不敢用你的钱,还是留着给女儿做嫁妆吧。”

    怕来莺称听了心中不快,刘欣又说道:“不止莺儿的钱我不会用,你们的钱我也不会要的。你们跟了刘某,刘某就有责任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怎么还能用你们的钱呢?”

    马芸也笑着说道:“姐妹们就不要添乱了,老爷自有解决之道,我看大家还是多帮帮貂婵姑娘吧。”

    来莺儿听了马芸这话,突然将那只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让她帮助刘欣渡过难关,她自然会倾其所有,可是让她帮助貂婵这样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她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刘欣看到来莺儿那副模样,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脱口问道:“莺儿,你可认识一个叫王图的人?”

    来莺儿茫然地看着刘欣,摇了摇头,说道:“王图是谁?奴婢好像没听说过。”

    卞玉“咦”了一声,说道:“妾身在洛阳的时候,曹操也是醉红尘的常客,他的身边有一名长随,好像就叫做王图,不知道老爷说的可是此人?老爷又如何问起他来?”

    卞玉出于娼家,又色艺俱全,自然是宾客盈门,当年曹操、袁绍这些人都是争着要一睹她的芳容。而卞玉也一心想在这些人里寻找一个终身归宿,而她最中意的还是曹操,虽然曹操其貌不扬,但是谈吐学识均远在袁绍等人之上。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她才跟随了刘欣。因为她是以完璧之身跟随刘欣的,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片坦然,并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刘欣已经确信了,这个王图正是历史上给曹操戴上绿帽子的那个王图。来莺儿离开洛阳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对王图全无印象也很正常,刘欣自然也乐得不去说破,笑着解释道:“如此说来正是此人。王允从濮阳一路至此,着实遭了不少罪,想必皆出于这个王图之手。我也听说王图在洛阳的时候便跟随曹操,因莺儿那时候在你身边照应,免不了要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想要确证一下而已。”

    听说王允一路上饱受王图的折磨,貂婵不觉泪如雨下,苦苦哀求刘欣,一定要狠狠地处置这个王图,替他义父出了这口恶气。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王图是押送“罪魁祸首”来襄阳的,刘欣更不能无端处罚他了,不要说貂婵现在和他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就算貂婵是他的女人,刘欣也不会无端处罚王图的。当然了,如果今后与曹操兴兵动武,在战场上遇到了王图,刘欣是不会饶过他的。即使王图做了俘虏,刘欣也会寻个由头将他处斩。不为别的,就冲着王图在历史上勾引来莺儿这件事,刘欣就不打算放过他。

    此时的王图已经匆匆放下行李,赶着去襄阳大街上欣赏这个花花世界了,却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打上了生死簿子,而且是以“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刘欣虽然没有答应处置王图,但还是答应给王允安排一些丫鬟、奴仆,至于王允的住处,则由卞玉、蔡琰她们几个凑了些钱,派人在城南买了一所院落。这才有了今天貂婵说这番话的由来。

    王允当年收养貂婵,不过是想把她培养成一名供人娱乐的舞姬,没想到今天自己落魄至此,反倒要依靠她的接济才能够生存下去,真是造化弄人,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貂婵,为父有愧于你啊!不知道你今后是否愿意和为父住在一起?”

    当年在王允府上的时候,貂婵年纪尚幼,对许多事情都只是懵懵懂懂地知道一些。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特别是和紫燕、艳云那两个丫头关在一起大半年,听她们说过许多王允府上的秘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个丫头都是被王允破了身的,她们除了在宾客面前表演歌舞以外,也常常要为一些重要的宾客陪侍枕席,其实和青楼里面的娼妓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王允私家蓄养的罢了。

    貂婵明白,如果不是蔡琰用一箱白瓷将她换来,如今的她一定和紫燕、艳云这两个丫头没有什么分别,而且以她的才貌,那些宾客一定会趋之若鹜,王允也就能够通过她达到结交权贵、收拢人心的目的。貂婵虽然知道王允之所以蓄养她们,只是将她们当作了玩偶,但是她并不恨王允,毕竟王允对她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而且最后又让她做了义女,给了她一个身份。

    正因为如此,貂婵才会一再恳求刘欣放过王允,又接受卞玉她们的资助来安置王允,就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但是,在王允府上的日子毕竟不是貂婵想要的生活,过去她或许没有能力反抗命运的安排,可现在不同,襄阳城里凡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州牧府的人,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看的,又怎么会答应再和王允住在一起呢?

    看到貂婵几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王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第435章 幸灾乐祸

    王允想让貂婵和他住在一起,当然不是垂涎貂婵的美色。他是谨守道德红线的,可不像后来的一些人,认了干爹、干女儿以后,还非要闹出些暧昧和绯闻出来才肯罢休。王允既然已经认下貂婵为义女,就会将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而绝对不会再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刚才王允从刘欣对貂婵的称呼中听得出来,刘欣和貂婵之间并没有进一步的亲密关系,这令王允十分纳闷。在士林传言中,刘欣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怎么可能放着貂婵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尤物在身边多年却无动于衷呢?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刘欣现在正如日中天,放眼天下,他的实力一时无两,地盘最大,人才最多,财力最厚。王允就不相信,刘欣看不上貂婵,那个姓赵的年轻将军看不上貂婵,难道他手下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看得上貂婵的?只要有了貂婵的帮助,他就有办法从刘欣手下的一众文武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令刘欣整个集团分崩离析,他也就能够东山再起,继续辅佐刘协,坐稳天下。

    只不过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基础,貂婵仍和他在一起。现在貂婵一口回绝,他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刘欣可不知道王允的内心有一条道德底线,他倒有几分点担心貂婵会顾念父女之情,愿意和王允住在一起,以方便照顾日益年迈的义父,结果一不小心遇了王允的“毒手”。现在,见到貂婵摇头拒绝,刘欣不禁放下心来,反过来安慰神色黯然的王允道:“王允,你不用忧愁,貂婵姑娘替你安排得非常周到。在城里替你置了一家店铺,城外买了几十亩良田,有了这两份产业,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王允摇头叹息一声,转身朝着牢门外走去。

    他住的这间牢房在襄阳大牢的最里面,要出大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条路十分阴暗,加之两边的牢房都是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地安静。

    王允越走越是心惊,他原来以为自己是被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密室中,现在才知道他那里只是一间普通的牢房,而且是很多人关押在一起的那种。只不过,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犯人,甚至整个襄阳大牢就关押了他一个人,才让他产生自己被关在密室的感觉。王允不敢相信,难道襄阳在刘欣的治下,已经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乱世用重典,刘欣实行了非常严厉的律法,因此,在襄阳确实见不到什么重犯,但是也不可能没有几个宵小之徒,相反,由于襄阳繁华富裕,各种街头混混比别的地方还要多上许多。虽然上一次因为伏完家在幻术馆的遭遇,马芸下令抓了一大批人,但是这些人就像菜一样,割了一茬又冒出来一茬。这些**错不犯小错不断,那些严厉的律法还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关不了几天又要将他们放出去了。

    马芸那是警察出身,怎么可能容忍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胡来,于是她便想了个主意,在城外开辟了一声荒地,设立了一处管教营,凡是抓到这些闹事的混混,一律不再关进大牢,而是直接送到城外的管教营,让他们屯田去了。这里的屯田可不同于曹操实施的屯田政策,这些人既没有自由,也没有报酬,而且一干就必须两年时间。所以,说得好听是屯田,其实就是劳动改造。

    不过,这样一来,襄阳大牢真的冷清了下来。本来就很少有重犯,轻犯又被送到了城外,这里自然就没有什么人了。

    王允一边朝外走,一边低头寻思,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声嚷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

    听到这人的呼喊,王允心头一喜,这座大牢空荡荡的,原来是刘欣故意弄的假像,就是要让自己误以为他把襄阳治理得有多好,其实不过是他把犯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不,总有那不知情的,将犯人押到这里来了,说不定还是受冤枉的,没听他在外面叫得有多凶吗,连嗓子都喊哑了。

    王允正想着,已经到了拐角处,他正意识地一抬头,便见前面押进一个人来,仔细一瞧,不觉大吃一惊,两眼中迸出怒火来。

    被押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折磨了他一路的王图。

    王图一眼看到刘欣,不由喜形于色,仿佛见到了救星,慌忙喊道:“刘大人,刘大人,我是曹丞相派来的使者王图啊,快叫他们放了我吧。”

    其实,他不说,刘欣也已经看到他了,并且注意到押解他的居然是几名飞虎亲卫。这座大牢是归襄阳郡管辖的,一般的犯人都是由郡里的衙役负责押解,除了像王允这样重要的人犯,才会由飞虎亲卫负责押解。这个王图不过是曹操手下的亲兵队长,甚至连个使者都算不上,即使在外面做了什么犯法的勾当,也用不着飞虎亲卫来动手。刘欣正在诧异间,就见从后面窜过一个姣小的身影来。

    牢房里光线昏暗,那个身影又比较矮小,刘欣的注意力全放在王图身上,并没有留意这个身影是谁,反正大牢重地,一般人也进不来,倒不用担心有人意图不轨。

    那个身影动作极快,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刘欣面前,“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爹,您一定要替我娘作主啊!”

    刘欣一愣,低头看时,却是吕玲绮跪在那里,赶紧将她拉了起来,说道:“玲绮,别哭了,到底是什么回事?”

    吕玲绮小手朝着王图一指,抽泣道:“他欺负我娘!”

    王图的脸色“刷”的便白了,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双膝一软,已经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响头,嘴里念念有词:“刘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女人……”

    刚才吕玲绮的话没有说清楚,又是爹又是娘的,王图一定是把严蕊当成刘欣的女人了。刘欣没有理王图,他依稀能够听得出来,王图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严蕊的事情,不由蹲下身子,对着吕玲绮说道:“玲绮,你不要怕,不管什么事交给爹就好了,你娘在哪里?”

    刘欣没有继续向吕玲绮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要想知道真相,去问一问严蕊岂不更直接些,何况刘欣还真有些担心严蕊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吕玲绮擦了把眼泪,哽咽道:“爹,娘回家去了。”

    严蕊母女是和貂婵住在一起的,吕玲绮所说的这个“家”自然是指州牧府了。

    刘欣在吕玲绮背上轻轻拍了拍,站起身说道:“貂婵姑娘,你先安置好你义父吧,我得回府一趟。”

    这段时间,貂婵几乎整天与严蕊母女呆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如今,突然听说严蕊被人欺负了,而且欺负严蕊的人居然就是折磨了义父一路的王图,就连天性善良的貂婵也忍不住了,朝刘欣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大人,请您一定要严惩这个恶徒!”

    刘欣已经将吕玲绮抱了起来,回头狠狠地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王图,吩咐道:“将他先关起来,等我问明了情况,再来处置!”

    王允到底曾经身居高位,他心中虽然痛恨王图,却能够强忍住怒火,只在一旁冷眼观看。见到刘欣居然没有立即下令处死王图,而要待弄清事实以后才作处置,不觉微微有些诧异。要知道,如果换了董卓、曹操、袁绍等人处在刘欣这个位置,碰上了这档子事,不要说一个王图,就是十个王图,说杀也就杀了。

    不过,看着刘欣抱着那个小女孩匆匆离去的背影,王允还是觉得十分解气,“啐”了一口,骂道:“报应!”

    貂婵哪里知道王允是在咒骂刘欣,嘲笑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居然让一个外来的军汉给欺负了,她还当王允在骂王图呢,不由劝道:“义父,王图被关在牢里,绝对是跑不掉的,您相信刘大人,他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咱们还是快走吧,等您安顿下来,孩儿还想去看一看严姐姐,别出什么事才好。”

    事到如今,王允也只有认命了,庶民就庶民吧,他并不怕死,若是往常,从一个贵族沦落为平民,他早就寻短见了。可是现在,他只想好好活着,他倒要看看,这个刘欣做了这么多坏事,自己最后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听了貂婵的话,王允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说的这个严姐姐,也是刘欣的女人吧,我看她好不了。”

    貂婵正要向王允解释一下,严蕊并非刘欣的女人,可是听到他的后半句,忍不住脱口问道:“义父何出此言?”

    刘欣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王允自然是幸灾乐祸,不过,当着貂婵的面,他却表现出一股忧心忡忡的样子,叹息道:“婵儿,像刘欣这样的贵胄人家,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发生这种事?我看,这个女人纵使不死,也难以在刘家立足了。”

    王允自以为在官场浸yin多年,这番表情伪装得天衣无缝,却哪里知道,貂婵冰雪聪明,又自幼在他的教导之下,最善察言观色,早将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第436章 艳遇

    貂婵看穿了王允那副假慈悲的嘴脸,不觉生出几分厌恶,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几名亲卫说道:“各位大哥,我需要回府一趟,麻烦你们帮忙把我义父送过去。”

    这几名亲卫本来就是刘欣安排了专门保护貂婵和严蕊母女的,这两天也帮着貂婵替王允张罗住处,自然清楚貂婵要将王允送到哪里去,连声答应道:“请姑娘放心,我等这就送老大人过去。”

    王允一愣,说道:“婵儿,你不陪为父一起过去了?”

    貂婵并不解释严蕊的身份,只是笑了笑,说道:“义父,刚才听您一说,孩儿还真有些担心严姐姐来了。严姐姐平日里待孩儿极好,这种时候,孩儿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孩儿恨不得现在就飞了过去。义父你先回去,等严姐姐的事情料理完了,孩儿自会去看你的。”

    她的演技比起王允来,不知道要高上多少,王允愣是没看出丝毫破绽,只道貂婵与刘欣的那个女人真是姐妹情深,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自与几个亲卫往城南去了。

    襄阳城里禁止纵马,所以,无论骑马还是乘车,都比步行快不到哪里去。但是刘欣和典韦都是身材高大,一步迈出去要抵上别人两步远,速度比起车马来那是只快不慢。

    吕玲绮舒服地趴在刘欣的肩膀上,一双小手紧紧揽住刘欣的脖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满大街上东张西望,哪里还有半分哭泣的样子。

    刘欣看不到吕玲绮的脸,一路上又听不到她说话,只当小孩子受了惊吓,倒也不以为意,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哄哄她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两位神医在,随便弄占安神的草药,能有什么问题,于是只顾大步流星地朝着州牧府赶去。

    一进后院,便见蔡珏迎了上来,气呼呼地说道:“老爷,这回你可要好好惩治一下那个王图了,光天化日之下……”

    大概是看到了刘欣抱在手上的吕玲绮,蔡珏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欣知道蔡珏性子一向温顺,像这样动气倒真十分少见,显然这个严蕊受了不小的欺负,不由将吕玲绮放了下来,说道:“珏儿,你带着玲绮在外面玩,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珏答应一声,上来拉住吕玲绮的手,吕玲绮一脸的不情愿。刘欣哪里注意她的表情,早进了院子。

    在这样一个年代,欺男霸女,那是常有的事,刘欣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管得过来。他之所以这样急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事件的主角居然是王图。刘欣正想寻个机会找他的麻烦,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没走几步,就见马芸迎了过来,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就不要去打扰严氏了,情况我都问清楚了,到这边来,我说给你听。”

    刘欣想想也是,女人受了那样的委屈,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旁边问话,确实有点尴尬,于是点点头,随着马芸进了旁边一处院子。

    据严蕊说,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貂婵忙着安置王允的事,也就没时间教吕玲绮练舞了,她便趁着这难得的空闲,带着吕玲绮到街上走走。结果就在一条小巷拐角处撞上了喝了许多酒的王图。王图也许是酒后失德,也许是贪恋严蕊的美色,上来就撕扯严蕊的衣服,欲行不轨。幸好被亲卫发现,这才将严蕊救下,把王图扭送进了大牢。

    说到这里,马芸还拿出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刘欣认得,那正是严蕊日常所穿,只是被撕破了一大块,那个位置正是女子胸前的部位。

    马芸笑道:“是不是后悔回来晚了,错过了春光?”

    刘欣慌忙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是在想这个案子。”

    他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不屑地嘀咕道,有什么稀奇的,我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还摸过。只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却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马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也会办案子?”

    刘欣顿时泄了气,你要说让他犯案子,那是十拿九稳,或许盗窃案,他还能够分析出个道道来,可是办这种强奸未遂的案子却真是两眼一抹黑了。不过,刘欣也没想过认真去办这个案子,只要有了严蕊的口供,他就可以好好去办这个王图了。

    马芸一把从刘欣手上将那件长裙抢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总拿住女人家的衣服发什么呆啊。我告诉你啊,这个案子有些蹊跷。”

    刘欣一愣,追问道:“蹊跷?有什么蹊跷?”

    马芸将长裙放在桌子上,说道:“府里无论什么人出去,包括貂婵、严蕊她们,都有飞虎亲卫跟随保护的,可是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亲卫居然不在她们身边,是事后才赶到了。”

    刘欣一拍大腿,说道:“对啊!这些个亲卫怎敢擅离职守,回头我一定要好好处置他们。”

    马芸摆了摆手,说道:“亲卫们自然有责任,却也不能全怪他们。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这几天貂婵忙着给王允安排住处,所以跟在严蕊母女身边的只有两个亲卫。当时吕玲绮吵着要喝水,支走了一个亲卫,然后又吵着肚子饿了,又支走了一个亲卫,这才使得她们身边无人保护,给了王图可趁之机!”

    “支走?”刘欣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们是故意给了王图这个机会?”

    马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我办案多年的经验,整件事就是严蕊精心设下的一个陷阱!”

    看到刘欣将信将疑,马芸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不相信我的本事?”

    刘欣笑着说道:“哪能啊,连我都栽在了你的手上,这天下还有什么案子你破不了的,你就是新时代的福尔摩斯!”

    “贫嘴!”马芸娇嗔一声,心里却乐滋滋的,继续说道,“我怀疑,严蕊和貂婵相善,一定是她知道了王允遭受了王图的虐待,想要替貂婵出这口气,于是才用自己做诱饵。”

    刘欣点头道:“老婆,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那两个亲卫虽然被支走了,可是并不会离开太长时间,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严蕊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她这着棋还真是考虑周全。”

    马芸推测得不错,这次正是严蕊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

    貂婵要安置她义父的事情,州牧府里都已经传开了,严蕊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因为王允所遭的罪,貂婵还在她面前痛哭了一场。为了帮助貂婵,几位夫人纷纷解囊,就连一心忙着攒钱的“守财奴”来莺儿也拿出了二两金子。

    严蕊却一文钱也拿不出来,她在州牧府的处境与貂婵一样,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积蓄了。但不管怎么说,貂婵现在既是她最亲近的人,又是她女儿的舞蹈老师,严蕊总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于是,她便想到了要惩治一下王图,替貂婵出这一口恶气。

    在襄阳这么长时间,严蕊已经知道襄阳有非常严厉的律法,就像上次在幻术馆门外,那些混混单单只是诈骗钱财的话,或谢会被送去屯田两三年,但是他们居然想打刘华的主意,结果就被马芸一声令下,全都“咔嚓”了。所以,严蕊苦思冥想,最后觉得只有用自己做诱饵这一条途径才能帮助貂婵报复王图。

    得了严蕊的吩咐,吕玲绮第二天一早就跑去了驿馆,吵着要看北方来的使者。驿卒虽然看她只是个小孩子,身后却有两个飞虎亲卫跟着,便知道这个小女孩身份不简单。于是,驿卒不仅让她进了驿馆,还向她指了指谁是王图。

    也是活该王图命运不济,过了一天,严蕊带着吕玲绮正在驿馆周围转悠,一眼便看见王图拎着酒坛,正往回走。不用严蕊吩咐,吕玲绮这小家伙立即使个心眼,支走了那两个亲卫,自己也躲到一边。严蕊则扭着细腰迎上前去,朝着王图嫣然一笑。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王图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到了襄阳这个花花世界,更是连北都不知道了。突然瞧见一个美貌少妇朝着自己搔姿弄首,王图的一颗心顿时就痒痒了起来。

    王图天生一副好皮囊,当然在洛阳的时候,跟着曹操出入花柳之地,最受那些姑娘们的欢迎。在濮阳的时候,他因为这副英俊的相貌,还被曹操任命为亲兵队长。这个王图虽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色胆却是包天,他凭着英俊的长相,又加上花言巧语,在曹府里面着实勾搭了不少丫鬟、婢女,甚至还和曹操的小妾贾环有了一腿。这个贾环本是何进的儿媳妇,被曹操趁乱弄上了手,宠爱有加,谁知道居然给他弄了一顶绿帽子。

    接下来的进程便和马芸的推测一样,严蕊一步三回头地拐进了小巷。王图在襄阳又没有什么仇家,哪里想到有人会给他设置陷阱,只以为是自己的英俊外貌吸引了这个少妇,如何肯放过这段艳遇,抬脚便跟了过去,便见严蕊倚在墙角朝他抛了个媚眼。王图的骨头当时都酥了,看到四下无人,顿时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第437章 五刑

    令王图始料不及,他的手刚刚摸到严蕊的胸部,还没来得及解开她腰间的衣结,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大胆!”

    王图虽然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是亲兵队长,可是武艺却是稀松平常,根本不够那两名亲卫瞧的,三下两下功夫,便被撂翻在地。再看严蕊,鬓也散了,衣裙也扯破了,哭哭啼啼便跑了出去。那两个亲卫如狼似虎,哪容王图分说,连拖带拽地将他先押进大牢再说,结果便碰上了刘欣一行。

    虽然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可是看到长裙上的那个破洞,马芸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王图也做了不该做的事,一定要严加惩处!”

    刘欣知道,她这是要替貂婵出气,而他自己也正要寻王图的晦气,所以并不点破,笑着说道:“老婆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你坐着,我这就去安排一下,严惩王图!”

    马芸提醒道:“他好歹是曹操派来的人,又是严蕊故意引诱他的,留他一条性命吧。”

    刘欣原本还真想杀了王图,大概是由于来莺儿的缘故,他从骨子里对这个王图就有一种痛恨。虽然可以肯定王图是受了严蕊的陷害,不过这些都是马芸推测出来的,刘欣完全可以当作自己不知道真相,王图照样有口莫辨。但是,马芸既然已经出言提醒了,刘欣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个刑罚来惩处王图。

    虽然已经到了这里十年了,可以对于这个时代的刑罚,刘欣知道的确实不多,因为这些事情基本上都不用他亲自处理,他最熟悉的还是“咔嚓”一刀,一了百了。但是,现在要留下王图的性命,刘欣所知道的就只有坐监和杖责了,不过这两项刑罚都太便宜他了,可是其他还有什么刑罚,刘欣确实想不出来,只得命人将沮授找来。

    沮授这两天正忙着盘查府库的家底,自从得知刘欣不领俸禄之后,他便坐立不安。主忧臣辱,出现这种情况,沮授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帮助刘欣尽快地走出财务上的危机。

    过去,襄纸、白瓷是财政的两大支柱,现在销售不畅并非因为这两件商品不受欢迎,而是由于时局不稳。从去年开始,设在各地的墨香斋和瓷器店就陆续关门歇业了,而这种动荡的局势显然还要继续一段时间,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接下来只能在税收上想办法了。刘欣虽然掌管了荆、益、司、凉四州以及扬州的江南三郡和豫州的颍川郡。但是司、凉二州以及江南三郡、益州的南中四郡、汉中郡今年都不可能有税收解缴。这些地方不仅提供不了税收,还需要另外调拨大笔钱粮,协助这些地方恢复生产、重建秩序。

    目前能够交上税收的只有荆州、益州大部和颍川郡,这些地方全年的税收大约在二十亿钱左右,比起刘宏那个年代已经有了大幅增长了。沮授并不担心这些郡县会出现亏空报上来的这些税收数目会有太大的偏差,因为所有的税收都是解缴到大汉钱庄的,只要将大汉钱庄的帐目调出来,一查便知。这样做的好处,既可以防止地方官府虚报、瞒报,又可以增强大汉钱庄的实力。别人不知道大汉钱庄的幕后老板是谁,沮授却一清二楚,因此他相信税收进了大汉钱庄比放在各郡县的府库中还要安全,使用起来也要方便得多。

    这二十亿钱的税收,若是放在平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可以对于刘欣现在要做的这许多大事来说,虽然算不上杯水车薪,也确实不敷支出。

    过去,刘欣的财富还有一个重要来源,那就是“劫富济贫”。这一点现在用不上了。江南三郡和凉州本就贫瘠,没有多少富户可以打劫,而董卓**的财富虽然惊人,但也只是勉强可以支持关中和长安、洛阳的重建。

    沮授左算右算,都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注意力移到了盐铁专卖上来。刘欣执掌荆州以后,就一直在考虑盐铁专卖的事情,也和沮授提过几次,但是一直没有能下这个决心。

    因为在刘欣的印象中,盐铁专卖虽然可以为国家提供一定的税收渠道,却也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像清朝的那些大盐商,个个富得流油,他们的钱还不是通过食盐专营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吗?就算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盐业专卖,也导致超市里买不到廉价的普通盐,而只能去买价格高得离谱的所谓“营养盐”。

    现在,沮授也是没有办法可想了,才动起盐铁专卖的脑筋来,就算一担盐多收五钱的税,积少成多、聚沙成塔,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毕竟盐这东西是生活必需品,无论贫富贵贱都离不开它。可是,还没等沮授盘算出该将盐铁定个什么价位更合适,就接到了刘欣召他前去的消息。

    沮授听刘欣介绍完情况,沉思了半晌,说道:“主公要想惩处这个王图,又不想伤他性命,有三种刑罚可以使用。”

    刘欣顿时来了精神,连声问道:“公与,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看!”

    对于刘欣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新词,沮授已经见怪不怪,笑了笑说道:“上古之时有五刑,墨、劓、、宫、大辟。大辟就是死刑,主公要留他性命,自然不适用了。墨刑是于额上刺字,刑罚太轻。主公可于劓、、宫三刑择其一。”

    刘欣沉吟道:“劓、二刑是什么意思?”

    劓、、宫都属于肉刑,自文景帝时已经逐渐废弃不用,所以在沮授看来,刘欣对这些刑罚不熟悉也在情喇中,于是耐心地解释道:“劓刑便是割去犯人的鼻子,刑是砍去犯人的双脚,宫刑是割去……”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宫刑我知道,这个不用说了。王图意欲yin污妇女,我看就给他施以宫刑好了,让他一了百了,以后彻底断了念想,免得再犯。”

    沮授原本是想建议刘欣对王图施以劓刑,略施惩戒即可。若是施以刑,这个王图就是废人一个了,而宫刑对一个男人来说更是莫大的侮辱。可是,沮授没想到刘欣居然一下子就选择了宫刑,不觉一愣,拱手说道:“王图是曹操的人,主公若是对他施以宫刑,只怕曹操面子上过不去吧。”

    刘欣却知道曹操的为人,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亲兵队长而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交恶,不由笑道:“公与,曹操那里你不用担心,他还应该感谢我才是。”

    沮授奇道:“他为什么要感谢主公?”

    刘欣一脸的坏笑,说道:“曹操家中多娇妻美妾,他又将这样一个好色之徒留在身边,迟早给他弄点那个……”

    沮授没想到刘欣说的感谢居然是这回事,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他对刘欣决定对王图施以宫刑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继续劝道:“回主公,对王图施以宫刑也无不可,只是没有可以施刑的合适人选。”

    刘欣诧异道:“施以宫刑很难吗?”

    沮授拱手道:“属下也没有见过到底施以宫刑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见过古书记载,需要防风、保暖、静养,若是没有专谙此道的人,受刑之人很容易因此而亡。”

    刘欣是一心要对王图施以宫刑了,如果单单是割去他的鼻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过,听了沮授的话,他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华先生医术通神,连切开头颅的事情他都敢做,宫刑应该不在话下吧,何不去问一问他?”

    沮授慌忙说道:“华神医一心治病救人,恐怕就算是用死来威逼他,他也不肯做这种事情吧。”

    刘欣不由一愣,以华佗的为人,沮授说的情况并非没有可能,再说了,华佗一代名医,自己总不能让他变成专割人蛋蛋的小刀手吧?

    沮授见刘欣沉默不语,知道他内心有些动摇,继续劝道:“启禀主公,王图此人yin虐妇女,确实该当严惩。若是主公觉得劓刑太轻,还可以再加上髡、二刑。”

    怕刘欣不理解,沮授继续解释道:“髡、二刑虽在五刑之外,却也是极为严厉的刑罚。髡刑便是剃去他的头发,刑就是割去他的耳朵。”

    剃去头发在刘欣看来简直可以不算刑罚,但是当时的人认为身体发肤都是不可以轻弃的,在后世清兵入关的时候才会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残酷规定,就是为了彻底打击汉人的自尊心。所以在当时,髡刑甚至可以与宫刑并列,也算是十分严厉的刑罚了。

    刘欣又深思了一会,问道:“如果同时对他施以这三种刑罚,可有行刑之人?”

    沮授听到刘欣的口气松软下来,赶紧说道:“这些刑罚没有宫刑那么复杂,各郡县都有人可以施行,襄阳自然也不例外,估计这大牢里就有人会做。”

    刘欣想想也是,不过是割去鼻子、耳朵,剃剃头发,应该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走,你随我一起去大牢里看看。”

第438章 盐铁专卖

    王图正在牢房里大声喊冤,他确实不知道那个美貌妇人居然会和刘欣有什么关系,否则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那个妇人的主意啊,就算是那个妇人主动勾引他的,他也绝对不敢。倒不是说他有色心没色胆,而是这里在襄阳,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敢过分放肆而已。若是在濮阳,他自然肆无忌惮了。

    那些狱卒都是些人精,知道王图得罪的人是刘欣,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看,听到他叫唤得凶,就有些不耐烦起来。领头的狱卒拎起一根水火棍,照着王图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好打,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喊什么喊,到这里来的就没有人一个不说自己冤枉的,给我老实呆着,要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身后有人道:“行了,退一边去!”

    那狱卒回头一看,慌忙抛了手中的棍子,垂手站立一旁,忐忑地说道:“大人,我……”

    来人正是刘欣和沮授。刘欣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了,然后才转向王图道:“王图,你可知罪?”

    王图一看,是刘欣去而复返,慌忙说道:“刘大人,小的知罪了,你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真不知道那是……”

    刘欣冷哼道:“想要我饶你性命也不难,不过,你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行。”

    王图一听可以活命,哪里还顾得上多想,连声说道:“小的行李都在驿馆里,只要大人看得上的,随便大人拿取。”

    刘欣哈哈大笑:“去驿馆多麻烦,就在你身上取两样吧。”

    王图听出刘欣的话里不怀好意,大惊失色道:“刘大人,我是曹丞相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沮授沉声说道:“曹操的人又如何?就算是曹操本人犯了法,我家主公一样不会轻饶了他!”

    刘欣可不想和王图在这里废话,转头问沮授道:“公与,你刚才说的,要对他施以的刑罚叫什么来着?”

    沮授拱手说道:“回主公,是劓、髡、三刑。行刑的人马上就到。”

    王图听说要对他施以这样的刑罚,不由魂飞魄散,大声说道:“刘大人,你不能这样,是你的女我主动勾引我的。”

    刘欣当然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自己和严蕊的关系,冷冷地说道:“你说是她勾引了你,可有人证?”

    王图摇了摇头,当时小巷里只有他和严蕊两个人,后来突然便冒出两个亲卫来,将他抓了个现行,他是有口莫辨。

    刘欣又冷笑道:“那可有物证?”

    王图又摇了摇头,物证当然有,他被亲卫按倒在地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那个妇人将自己的长裙在胸前撕开了一个口子,但是这件物证只有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欣耸了耸肩,说道:“人证物证全无,你喊的什么冤?”

    王图一脸的苦笑,说道:“可是,真是是她勾引我的。”

    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拱手说道:“见过各位大人,小的朱三奉命前来,请问是对什么人动刑?”

    沮授指了指王图,说道:“就是他了。”

    朱三看了一眼王图那张英俊白皙的俏脸,嘴角浮出一丝邪笑,欠身说道:“原来就是这位小郎君啊。只是回禀二位大人,小的多年不动此刑,下手难免有些生疏,只恐一不小心划伤的其他地方。”

    刘欣不耐烦地说道:“你尽管动手就是了,只要不伤他性命,其他的事都无妨。公与,我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吧。”

    他虽然也曾经浴血疆场,但是像这样看着王图的鼻子、耳朵被当面割掉,还是觉得太过残忍,有些不大适应,于是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而沮授对于这种情况倒是不以为怪,非常坦然地拉过一张椅子,在王图对面坐了下来。

    朱三说他多年没有动过这种刑罚了,确也不假,不要说刘欣执掌荆州以后,就是刘欣之前,这种刑罚也很少使用了。对于罪大恶极的人可以施以车裂、凌迟,而对于罪行较轻的,大多会施以杖刑、徒刑,当然了,现在的襄阳城中,对于罪行较轻的大多会施以“屯田”之刑。

    但是朱三多年没有行刑不假,但并不代表他手生了,他之所以先对刘欣讲明了,只是因为王图长得太俊,而朱三偏偏对小白脸有种切齿的痛恨。无他,只不过他长得太丑,多少年都没有能够讨上媳妇。

    王图很快就被绑在一根粗矮的木桩上面,之所以要选择矮桩,就是为了方便剃头。沮授虽然不介意看行刑的场面,却不喜欢听犯人痛苦的惨叫声,于是又吩咐人将王图的嘴给堵上。

    朱三笑吟吟地从身后取出一把尖刀来,在王图的头上来回蹭了几下,将王图发髻上的簪子拔掉,王图的头发顿时披散了下来。朱三手腕轻轻一抖,便落下一缕头发。

    王图看到这一幕,反倒放下心来,因为刚才听沮授说了,要对他施劓、髡、三刑。当时王图已经吓傻了,也没敢多问,但想必没有三刑同施的道理吧,现在头发剃了下来,应当是施髡刑了。剃了头发虽说难看,但总有再长出来的那一天。王图并不是一个多讲究礼义廉耻的人,髡刑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

    谁知,他刚刚想到这里,便觉得下腹一麻,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额头上便是一阵剧痛传来。只听朱三连声说道:“哎呀,好好的你动什么啊,瞧,额头都划破了,传出来还道我朱三手艺不精。”

    其实,王图好端端的,下腹怎会一麻?分明是朱三趁他不备,用膝盖轻轻顶了他一下。

    这一个头剃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等到王图变成一个秃顶的时候,他脸上也多了七八道“划痕”。说是“划痕”也不恰当,因为有些“划痕”深逾半寸,就不能用划来解释了。

    此时的王图血流满面,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拼命扭动身子,想要说话,可是嘴里塞了破布,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若是平时,这个朱三还要再在言语上嘲讽王图几句,不过,今天有沮授在这里,他倒也不敢太造次。

    沮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是对王图用刑的事并没有公开进行,所以需要他在这里监视着。眼看着朱三单单给王图剃个头就用去了大半个时辰,沮授有些坐不住了,沉声喝道:“朱三,动作快点!”

    王图本以为朱三执行的刑罚已经结束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难忍,突然听到沮授开口催促,方知道事情远没有完,心头大骇,使劲挣扎起来。

    朱三得了沮授的吩咐,不敢怠慢,见到王图扭个不停,恐怕这几刀下去失了准头,误了自己的名声,不由动起怒来,照着王图的肚子狠狠地便是一拳,大吼道:“老实点!”

    这一拳出手极重,打得王图腹中一阵痉挛,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大虾米,想要呕吐,可是嘴里塞着东西,却哪里吐得出来。朱三趁着这个机会,手中尖刀“刷刷”连挥,血光迸起。王图的身子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喉咙里“唔唔”连声,双眼瞪得溜圆,紧紧盯着掉在他面前的那三个血糊糊的物件,眼神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朱三收了尖刀,早有帮手捧了铜盆过来,帮王图上药止血,包扎伤口。虽说只是小伤口,但是流血过多,或者导致感染,都会要人性命的。而对于行刑者来说,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等于砸了他的饭碗,他以后也就没脸再做这行了。

    沮授见行刑已毕,站起身来,说道:“把他送回驿馆,连同他带来的那些士兵一起,赶出襄阳。另外,让他把这封书信带给曹操。”

    说完这番话,沮授将一封书简丢给身边的狱卒,拂袖而去,他要急着去见刘欣,谈一谈关于实施盐铁专卖的事情。

    刘欣已经将如何处置王图的事情告诉了马芸。马芸皱起眉头,总觉得这样做有些残忍,她的原意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他,打他几顿板子,替貂婵出口恶气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刘欣居然割掉了他的鼻子、耳朵。不过,马芸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何况这个年代,手握重权的人真的是一言要人生,一言要人死,割掉鼻子、耳朵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刘欣这样处理也算完成了当初的约定,而且更进一层,既没有为难王允,还替他出了这口气,于是,马芸非常爽快地将那笔借款捧了出来,她却哪里知道,刘欣处罚王图分明是“公报私仇”!

    沮授赶到州牧府的时候,刘欣的面前已经放了厚厚一摞银票,而且全部都是面值一万两的那种,整整二百六十张。

    听完沮授汇报了行刑的情况,又听他说了盐铁专卖的想法,刘欣指了指面前这些银票,笑着说道:“盐铁专卖的事情先放一放,有了这笔钱,支持到明年夏收应该没问题吧?”

    “只要不开战,那就绝对够用了。”沮授看到这堆银票,也是两眼放光,但他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可是,盐铁专卖的事情,主公提过好多次,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为什么不趁势推出呢?”

第439章 假慈悲

    刘欣说道:“盐铁专卖这件事,我确实考虑了很久,但是要实行盐铁专卖,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了我想实行盐铁专卖的目的,并非为了从中攫取利益,而是因为这两件东西直接关系到百姓们的生活,需要将它们的价格稳定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不过,你现在提起盐铁专卖,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了。”

    沮授一直以为刘欣想要实行盐铁专卖,不过是为了解决一条税收渠道,却没有想到刘欣是出于这个目的,不由心生敬佩,连声问道:“不知道主公想起了什么事?”

    刘欣沉默了片刻,说道:“如今江南三郡已在掌握之中,那里临近大海,应该可以找到煮盐之所。今后可以多开辟几处官办盐场,如果出产的盐足够多的话,就可以实行专卖了。现在各地粮价疯涨,只有荆、益诸州的粮价仍然维持在原来的水平,如果盐再能维持在一个较低的价格水平,就可吸引更多的人移居过来。”

    人口是一项重要的资源,而且此消彼长,只要曹操、袁绍等人治下的百姓大量移居过来,那他们就会征召不到足够的兵员,也就难以组织起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这个道理,沮授自然是懂的,他点点头说道:“主公英明。那里是虞仲翔的家乡,而且设立盐场对于当地百姓也是有利无弊,依属下所见,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好了。”

    刘欣将话题渐渐引到了江南三郡,其实是惦记着二乔,却又不好追问沮授查得怎么样了,见他似乎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打个哈哈,说道:“过了年我打算去两个地方走走。一是江南,看看仲翔在那里搞得怎么样了。二是西域,必须为襄纸和白瓷打开一条新的销路。”

    沮授不安地说道:“主公,眼看着袁绍和曹操之间就会有一场大战,而徐州之乱更是就在眼前,襄阳还靠你坐镇指挥,你可千万不能离开啊。”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徐州的乱局年底前就会结束,明年春夏之交,袁曹两家便会兵戎相见,荆、益、司、凉四州暂时不会有事,刘某正该抓紧这个时间到各地走走,对于理清下一步的思路是有好处的。”

    沮授知道刘欣是个坐不住的性子,那一年为了悄然发动对益州的攻势,他隐藏在府里大半年,险些没有憋出病来。所以听说刘欣又想出去走走,知道劝不住他,也只有作罢。

    王图这时候已经被赶出了襄阳城,他的伤都在脸上,如今已经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又包扎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倒有点像后世的阿三。临行前,那个朱三还吓唬他,叫他三天之内不得拆开,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王图原以为得罪了刘欣,必死无疑,如今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哪里敢不听朱三的话,这一路上还真的不敢拆开包扎伤口的白布。

    从襄阳往濮阳路程着实不短,幸好王图的伤都在脸上,并不影响他骑马赶路。过了三天,这一行人已经出了刘欣的地盘,王图很是松了口气,叫随行的士兵拆开包扎的白布,又找了面铜镜过来一照,顿时大惊失色。他那张原本白皙英俊的脸上,横七竖八划着许多刀疤,而且这些刀疤颜色已经全变成了黑色。鼻子也被割掉了,漆黑的伤口中间露着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甚是丑陋。

    原来,朱三自己丑陋,看不得别人英俊,他在给王图敷的金创药里掺了些墨汁,直接将王图的伤口染成了黑色,就如在他脸上刺青一般,三天一过,现在他想洗也洗不掉了。

    王图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之所以能够得到曹操的宠幸,全赖这张脸,跟在曹操后面,让曹操觉得非常有面子,如今这张脸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王图真是欲哭无泪。

    又过了数日,王图终于回到了濮阳,赶紧前去面见曹操。他本是丞相府的亲兵队长,带得有腰牌在身,又受曹操宠幸,所以无须通报,径直来到书房。王图平时唯上是从,只对曹操一个人恭恭敬敬,对手下的亲兵十分刻薄,所以亲兵都不喜欢他。随他去襄阳的那些亲兵早就知道王图变成了这副模样,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一回到濮阳,就把这件事传扬了开来,丞相府中的亲兵几乎无人不知。

    曹操虽然知人善任,也晓得王图没有什么真本事,但是王图很久以前便跟着他了,不过给他一个亲兵队长而已,又不算什么重要的职位,倒也不要他有什么才华。而且王图在他面前倒也循规蹈矩,在其他文武面前也是一副谦恭的样子,所以并没有人在曹操面前说他的坏话,曹操也就无从知道他在下人们面前的表现了。

    几案上堆满了竹简,襄纸虽然方便,但实在太贵,曹操用不起,只得继续使用竹简来传递军情消息。他虽然控制了青、兖二州和豫州大部,但是这些地方过去受黄疆乱的影响很深,百姓大多贫穷,因此曹操也不富裕,他的许多军费都是靠盗掘藩王、公卿的陵墓来补充的。

    曹操正在埋头看着各地呈报上来的消息,为着进攻徐州做着最后的准备。曹操非常清楚,自己与袁绍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而他与刘欣订立的协定只有两年,他必须在两年之类击败袁绍,才有可能腾出手来和刘欣一决雌雄。

    但是,要想击败袁绍,首先要解决后顾之忧。他的后顾之忧有两个,一个是刘欣,一个是陶谦。刘欣已经答应两年不对他用兵,虽然不可全信,但多少可以让他放下些心来。徐州的陶谦本来并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只是他一旦和袁绍开战,徐州便处于他的后方了,如果陶谦有所异动,将会令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所以他要和袁绍动武,先必须解决掉陶谦。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他父亲一家遇害的事发生,他也会向陶谦动手,只不过父亲的遇害,给他开战提供了更好的理由罢了。

    曹操思忖良久,猛然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光着头,满脸纹得乱七八糟,耳鼻全无的丑汉出现在面前,吓了一大跳,从席上一蹦而起,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怎敢来这里?”

    那个丑汉带着哭腔说道:“主公,小人是王图啊!”

    曹操生性多疑,刚才突然见到一个生人,恐他前来行刺,正欲拔剑自卫,现在听他说话,声音确是王图无疑,不由镇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曹操重新坐定,沉声问道:“你果是王图?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王图听到曹操问起,不禁泪流满面,连哭带诉地将在襄阳的遭遇数说了一番。

    曹操沉吟道:“你说那个妇人是刘欣的女人?”

    王图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回主公,小人亲耳听到那个女娃儿叫刘欣爹,称那妇人为娘,绝对不会有假期。”

    自从曹操的势力日益强大以后,他就将刘欣列为了一个重要对手,也派人去襄阳收集过刘欣的情报,知道刘欣身边确实有几个如花美眷。曹操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洛阳南门外,马芸那惊艳的美貌,还有醉红尘的玉玲珑,不知道王图遇到的这个妇人是不是她们两个,可是没听说她们两个生过女儿,那难道会是蔡琰吗?曹操不觉又看了王图一眼,心道,你这家伙倒是好艳福,虽没吃到嘴,手上好歹是过过瘾了,老爷可是在梦里才能念想一回。不过,有一点曹操可以肯定,襄阳防守再严密,刘欣的女人也有落单的时候,那就有机可趁。曹操不由生出一股恶念。

    王图见到曹操脸上阴晴不定,忐忑不安地说道:“主公,那刘欣还让小人带了一封信回来。”

    曹操将脸一沉,说道:“拿来我看!”

    他现在看到王图这张脸,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打发得远远的,省得在跟前丢人现眼。曹操忍着不快,将那封书信看完。书信上倒没有说太多的东西,只说刘欣对于曹嵩的死表示万分的惋惜和哀悼,另外就是劝曹操在兵发徐州的时候尽量保证百姓的安全,为了表示中立,他还将驻守徐州的所有军队全部都撤了回来。

    其实,无论哪一方诸侯,现在都会在各地安插不少密探,刘欣的军队撤离徐州的消息,曹操早就知道了。对于这一点,刘欣也十分清楚,不过,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明自己很大度的机会,所以将这件事又翻了出来,好让曹操觉得欠自己一个人情。

    曹操当然不会欠刘欣这个人情,他冷笑一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封书信虽然是由王图一路携带过来的,但上面用一种奇怪的火漆图案封了口,王图胆子再大,也不敢私自拆开来偷看,所以并不知道信中写了些什么。现在听到曹操这样说,只以为刘欣在信中对自己受刑的事表示歉意,不由一阵心酸,涎着脸说道:“主公说的是,这个刘欣太歹毒了,把小人伤成这样,还好意思在主公面前假慈悲。”

第440章 妙计

    曹操听王图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语病,那不是将自己的老爹比作耗子吗?再细一想,这个王图的话更是离谱,他居然把自己比作那只“耗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突然将脸一沉,大喝道:“来人!”

    门外的亲兵应声走了进来,拱手立在一旁,等曹操发令。

    曹操本想下令将王图推出去斩首,可是想到这么多年来,他跟在自己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禁又踌躇起来,沉吟道:“王图,你是用哪只手去摸那个妇人的?”

    王图不明白刘欣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回主公,是这只手。”

    曹操点点头,说道:“来人,将王图推出去,砍掉右手!”

    王图大惊失色,“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向曹操求饶。他是摸了那个妇人的胸部,可是为这件事在刘欣那里已经受过刑罚了,原以为回到濮阳,还会得到曹操的同情,甚至还有点指望曹操日后替他报仇。他哪里料到曹操不但不同情他,还要砍他的右手。刘欣割掉他的鼻子、耳朵,并不十分影响他的生活,可是一只手被砍掉了,而且是砍的右手,那他岂不成了一个废人?王图如果知道刘欣的本意是割掉他的蛋蛋,或许他现在就会感到十分庆幸,兴高采烈地让曹操砍他的手了。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所以对于曹操的这道命令是百般不解,甚至产生了一丝怨恨。

    曹操没有理他,挥了挥手,继续埋头翻看那些竹简去了。

    奉命进入书房的那两名亲兵平时就看他们的这位队长不大顺眼,如今更是要落井下石了,哪里还管王图苦苦哀求,就像架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那些亲兵看不惯王图平日的作派,故意使坏,见到王图痛得昏死过去,还拎来一桶水将他泼醒。王图看着血肉模糊、光秃秃的右腕,额上冷汗直冒。其实,这时候他的断腕已经失去了知觉,并不感到疼痛,他只是想不明白曹操为什么要砍他的一只手。或许他就是想破头都想不出来,这次居然是坏在那张惯会吹牛拍马的嘴上。

    这时,曹操的面前已经摆了一抉简和一只断掌。那抉简是曹操写给刘欣的回信,那只断掌自然是刚刚从王图身上砍下来的。曹操看着那只断掌,突然觉得有些解气,心道,姥姥的,我还没摸到,你小子就敢去乱摸,不砍你砍谁?

    出了一会神,曹操叹息一声,吩咐道:“拿只锦囊过来,将断掌和这封回书放进来,快马送往襄阳!”

    这时候,徐州各郡已经渐渐乱了起来。曹嵩在徐州遇害,曹操不日将兴兵替父报仇的消息不胫而走,到处都是人心惶惶。前几年黄巾作乱,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好不容易安宁了几日,眼看着又要兵连祸结了。

    乱世人命贱如狗,要是曹军真的杀过来,就算他们军纪再严,百姓也难免要遭殃,何况许多人都听说了,曹操手下的士兵原来就是在徐州一带作乱的黄巾,当年被陶谦赶出了家乡,这次回来肯定更要变本加厉了。对于徐州百姓来说,谁不想好好地活着?遇到这种事情,逃难便是第一选择了。

    住在城里的百姓还稍微安心些,毕竟看着那高高的城墙,总觉得有那么点依靠。而住在乡村里的百姓心里就不踏实了,当年黄巾造反的时候,也是先从村镇烧杀抢掠开始的,所过之处几乎都是焦土一片。总有些村民还有故土难离,舍不下那点破罐破瓦,但是更多的村民则做好逃难的打算,而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金银细软,盘算着去城里投亲靠友了。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就传遍了徐州大地,比瘟疫传播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简雍在徐州的大街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赶了回来,拱手说道:“主公,不知道什么人走漏了消息,满大街都在传说,曹操要杀过来了。”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关羽都是和刘备呆在一起的,看到简雍心急火燎的样子,捋了捋颔下长髯,不屑地说道:“先生慌什么,这件事我大哥已经知道了。”

    曹嵩被杀,曹操即将来犯的事情,在徐州尚属于最高机密,就连陶谦手下的许多文武官吏都不知道这件事。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清楚不过的自然就是刘备了,许多细节就算陶谦也蒙在鼓里。陶谦还在派人四下里搜寻张的下落,想要抓住这个祸害,与曹操实现和解。可是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哪里知道张早被刘备一把大火烧成了焦炭。

    刘备派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刘欣、袁绍也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告诉陶谦,按照行程计算,他派往这两地的使者还没有回来,整个徐州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而且,他也派人悄悄查过,这个消息不是从一个地方传出来的,好像是在几个郡县同时散播开来,等他想要查探源头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丝毫线索。不过,有一点刘备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这个人不可能是刘欣、袁绍,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再布置这件事的话,时间上来不及。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曹操,看来,曹操很快就要对徐州动手了。

    其实,刘备还不知道,当他派人将消息告诉糜竺的当天,糜竺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刘欣,而刘欣很快就决定下来,要在徐州掀起一场乱局。驻守在徐州的第四军团是全部撤走了,但是仍有许多幻影秘谍留了下来,而且李明最先训练出来的那十多只信鸽也全部用于在徐州和襄阳两地传递信息。因此,在刘备的人到达襄阳的第二天,这些信息就反馈到了徐州幻影的手里,并且下达了刘欣的命令。于是,这个消息便在徐州各地传扬了开来。

    不管这个消息是谁故意散布的,总之,出现这样的局面可不是刘备想要的结果。

    一旦曹操对徐州用兵,陶谦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他只有依仗刘备。而他刘备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陶谦手上夺过更大的权力,甚至成为徐州真正的主人。

    但是,刘备并不能确定自己可以敌得过曹操,所以他要将消息透露给刘欣、袁绍。他相信,刘欣、袁绍这两个人得到消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肯定会在曹操背后插上一刀。到时候,曹操腹背受敌,除了撤军别无他途,在徐州的战事也就会不了了之。而这时候,他刘备已经掌握了徐州的大权,也就有了与天下群雄争一争的基础了。

    可是,徐州一旦乱起来,情况就复杂了。陶谦手下的臧霸、孙观、笮融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趁着徐州大乱,他们很可能各据一方,到时候,即使陶谦再次提出来将州牧的位置让给他,那也不会是一个完整的徐州了。

    所以,刘备是不希望徐州乱的,至少现在不能乱。

    “二弟,你去城外的庄园看看,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刘备摆了摆手,交代了几句,直到关羽躬身退出大厅,这才笑着说道,“宪和,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过,也不用怕,只要善加利用,还是有文章可做的。”

    他和简雍自幼相识,彼此知根知底,因此,在简雍面前,刘备不需要做任何伪装,因为他知道,即使做了伪装也没有用。但是,他在关羽面前则不同,他必须保持那种高大形象,才能让关羽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所以,在和简雍商量一些“阴谋诡计”的时候,刘备都会找个借口让关羽先去办点其他事情,将他支开。

    简雍一直对刘备行事如此小心不以为然,关羽是你的结义兄弟,而且他为人忠义,难道还担心他会有二心不成?不过,这只是简雍心中的想法,像他这样颇有城府的人,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看到刘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简雍拱手说道:“原来主公早有对策,倒是属下多虑了。”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成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宪和,你现在就去求见陶谦,将你在街面上听到的情况禀报给他。”刘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招手让简雍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然后……”

    简雍听得连连点头,赞道:“主公果然妙计!”

    曹操即将大举来犯的消息在徐州城传得沸沸扬扬,陶谦身为徐州牧,又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他正在厅堂里搓着手来回走个不停,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门人禀报,说是简雍求见。

    自从糜竺弃他而去以后,刘备、简雍就成了陶谦最信任的人了。至于关羽,除了对刘备一脸的恭敬外,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别人都欠了他几贯钱似的。不过,关羽是刘备的兄弟,只要刘备能够真心帮助自己,关羽是什么表情,在陶谦看来,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听说简雍求见,陶谦赶紧说道:“快快有请!”

    简雍进了厅堂,看到陶谦那副神情,心中了然,拱手说道:“主公是为了消息泄露出去而焦急吧?”

第441章 势不可挡

    陶谦虽然老迈,却仍然听出简雍话里有话,连忙问道:“莫非先生已有对策?”

    简雍笑着说道:“要想寻个对策,先要知道是谁在散布这些流言。要想知道是谁散布的这些流言,就要知道这些流言散布以后对谁最为有利。”

    陶谦沉吟道:“徐州一乱,曹操自然有机可趁,难道这些流言是曹操派人散布的?”

    简雍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这些流言一旦散布开来,曹操自然有乱可趁,却也令徐州各地先有防备。曹操善于用兵,又岂能不知道出奇制胜?又怎肯失了先机?”

    陶谦点头说道:“那么依先生之见,又是何人所为呢?”

    简雍欠身说道:“请主公屏退左右,属下方敢言之。”

    陶谦不禁暗自警觉,难道这个泄露消息的人在自己身边?不过,他还是相信了简雍的话,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简雍这才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属下得到密报,琅琊臧霸、孙观,彭城笮融皆有异心,若是徐州一乱,他三人方能有机可趁。属下以为,散布消息者必在这三人之中!”

    陶谦是个嫌贫爱富之人,臧霸、孙观都出身贫寒,当年为了对付黄巾军,陶谦才不得已而起用他们,对他们本来就没有几分信任。而且,当初曹嵩就是躲在琅琊境内,他与臧霸、孙观之间暗中交往也是极有可能的。至于笮融,虽是陶谦的同乡,陶谦也对他委以重任,但是陶谦却知道此人生性贪婪,他会不会生出异心谁也说不准。

    简雍见陶谦犹疑不决,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当防备臧霸、孙观外结曹操,主公可令玄德公将一军密下琅琊,将此二人擒下,详加查问,然后再徐图笮融。”

    当初陶谦病重,曾经想将徐州牧的位置让与刘备,而刘备坚辞不受,陶谦怎么会想到刘备现在反过来要谋取他的徐州呢?因此,陶谦对刘备、简雍等人是深信不疑。

    听了简雍的建议,陶谦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当即下令刘备为特使,全权代表陶谦,前往琅琊劳军,顺便察看琅琊的守备,以防曹操的突袭。

    刘备得了陶谦的密令,点齐五千军马,带着关羽离了徐州,往琅琊进发。

    一路之上,不时可以看到人心惶惶的百姓结伴而下。这些逃难的百姓突然看到这样一支军队正匆匆北上,更加印证了曹操要兴兵来犯的传言。这样一来,就连一些原本还想呆在家中的百姓,也开始骚动起来。

    刘备见此情景,心中不安,下令士兵们分头进入附近的乡村,向百姓们宣扬,所谓的曹操来犯只不过是居心叵测的人散布的谣言而已,叫大家放心回家,安心务农。

    当初,刘备屯军小沛的时候,确实对小沛的百姓秋毫无犯,但是他的大好声名也就止于小沛一带,再往北去,那些百姓如何能够肯信他的话,照样乱哄哄作一团。

    刘备无奈,只得任那些百姓自去,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要不了几天,曹操一定会真的打过来,到时候只怕自己要受万人唾骂了。

    臧霸、孙观早就得到刘备要来劳军的消息,带了亲兵卫队,出城十五里相迎。陶谦虽然不太待见他们,却也委他二人一为太守,一为都尉,手下掌管着三万步骑,守护徐州的北方门户,在琅琊郡也算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刘备骑在马上,老远便望见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知道是臧霸、孙观他们来了,不等到面前便翻身下马,步行上前,拱手说道:“二位将军,怎敢劳你们远迎!”

    臧霸、孙观虽然也是出身贫寒,却好歹也种了几亩薄田,自觉比起刘备这个织席贩履之徒要强多了,因此,他二人打心眼里是瞧不上刘备的。只不过,刘备这次是代陶谦前来,兼有巡视城防的职责,臧霸、孙观却也不敢对他太过怠慢,所以才会迎出这么远。听到刘备说话,两人一齐拱手道:“刘大人代摈公而来,末将怎敢不敬!”

    关羽那张红脸不觉暗生一丝愠色,冷哼一声,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嘴上说是不敢不敬,却分明没把刘备放在眼里。关羽握着青龙刀的手忍不住提了一提,却见刘备的手背在身后,偷偷朝他使了个忍耐的手势。关羽这才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下情绪,将青龙刀慢慢放下。

    刘备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哈哈笑道:“二位将军,刘某一路行来,见百姓都是惶惶南下,莫非琅琊出了什么事?”

    臧霸看了一眼孙观,拱手说道:“回禀大人,末将也正为此事发愁。最近不知道什么人在这里散布流言,说是曹操即将来犯。想我徐州与曹操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曹操的劲敌是荆州的刘欣和冀州的袁绍,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犯我徐州呢?末将已经派人暗中查访,一旦知悉是何人从中兴风作Lang,定将他擒来献与主公。”

    刘备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些跳梁小丑,将军不必理他。二位将军请看,那些都是主公令刘某带来犒劳三军将士的,请二位将军随亲自点收!”

    孙观一愣,拱手说道:“大人,这种小事何须我二人亲自点收。按照往年定例,叫几个士兵随便对下帐目就是了。”

    臧霸也说道:“大人,末将等在城中略备水酒,为大人接风,请大人移步,这里交给下边的人就行了。”

    刘备摆了摆手道:“刘某受主公重托,怎可借手他人?若是二位将军不愿意做这等小事,那请二位将军在一旁稍候,另派几名士兵陪着刘某一起清点便是。”

    他这番话说得刃带硬,臧霸、孙观对望一眼,却不好违拗了他的意思,只得齐声说道:“末将遵命便是!”

    于是刘备在前,臧霸、孙观紧随其后,一起走进劳军的队伍当中,果见一辆辆大车满载着美酒布帛金银等物。刘备煞有介事地拿出一抉简,按照竹简上记载的名录一件一件地与臧霸、孙观二人进行着交割。

    孙观本来对刘备坚持要亲自办理交割的事宜,还存了几分疑惑,现在见这些东西都已经交割完毕,而且没有一丝差错,不由得放下心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刘大人,全都对过了,确切无误,现在大人可以放心去城里了吧。”

    刘备微笑道:“不忙,主公还让刘某送来五十头牛,一百只羊,犒赏三军。二位将军,请过这边来看。”

    对于臧霸、孙观来说,羊肉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牛肉却很少能够吃到。因为这个社会还处于农耕经济,牛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工具,一般是不能宰杀的,也只有在犒赏三军、祭祀祖先的时候,才会杀一两头牛应应景儿。而陶谦向来重视农耕生产,往年也会犒赏驻守各郡的将士,却从来只会牵些羊,赶些牛过来还是第一回。

    臧霸已经看到在这一排大车后面,果然有士兵赶着一群牛羊,不由一边朝那里走去,一边笑道:“主公这回还真是下了大本钱,孙将军,你我要是守不好琅琊,那可就没脸去见主公了。”

    孙观也一边走一边说道:“刘大人,既然这些羊都已经送来了,末将也就不和你客气了,等会捡一头肥牛宰了,倒要请刘大人坐个首席。”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得脑后风响,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没宰牛之前,待某先宰了汝的狗头!”

    孙观也是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艺虽算不得顶尖,但是反应却极其迅速,听到风声,便觉得不妙。孙观心头一敛,身子往前面一窜,顺手拉过一名亲兵,挡在自己身后。只听“噗”的一声,孙观就地一滚,已经站起身来,回头看时,那名亲兵已经被人当头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喷了他一身。孙观堪堪抬起头,便见寒光一闪,一柄大刀拦腰斩来,势不可挡。

    臧霸走在前面,听得后面动静,急忙返身,正看到跟在刘备身边的那个红脸大汉,正挥刀砍向孙观。他情急之下,要寻刘备说话,却哪里还有刘备的踪影,方知刘备诱他们前来,清点物品是假,取他们性命才是真。

    那边孙观已是险象环生,得两个亲兵拚死阻了一阻,连滚带爬才躲过这一刀。其实,以关羽的武艺,又是突然发难,孙观是绝对躲不过他两刀的。只是关羽是从后面来的,有几辆大车挡在前面,而他在下手的同时又大喝一声,使孙观有了警觉,才没有得手。这两刀虽然没有斩了孙观,也将他身边的三名亲兵尽数杀死,还划伤了孙观的一条手臂。

    关羽接连两刀不能得手,已然大怒,左手一拍马鞍,整个人从马上一跃而起,蹿在半空之中,单手挥舞青龙刀当空劈下,宛若天神一般。他座下那匹马吃这一下,晃了两晃,竟然栽倒在地,足见关羽这一下力量有多大。

    孙观刚才躲那两刀已经是十分狼狈,如今更是避无可避。正巧一只肥羊在他身边“咩咩”叫唤,孙观想都不想拎起那只羊,高举过头顶去迎关羽这雷霆万钧的一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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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童年辍学却身怀绝技的小偷,一个是貌美如花又品学兼优的警院校花。一次抓捕过程中的意外,他们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两人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老汉,获赠一个盒盖,引出一段段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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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乱世,一统三国已经不是他们的目标,征草原、平西域、定南洋,为了汉室中兴,为了民族的发展,为了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他们不懈地努力着……带着警花闯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警花闯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警花闯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