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比比耐力(补更)
这一通大呼小叫将刘欣的思绪拉了回来,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些话过去只停留在书本上,现在面对无数阵亡的将士,他才切实感受到现实是多么的残酷.要想争夺天下,这些事情是无可回避的,刘欣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的决策更要慎之又慎,自己的位置不同了,做每一件事都要思之再三,要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却听张飞又在那里叫道:“气死我了,这么多马,竟然没几个有用的!”
原来,刘欣在这里心疼伤亡的将士,张飞却在那里心疼地上的战马。这些战马有许多都被砍断了四蹄,再也没有驰骋的能力,还有的被箭射伤,或者被乱马践踏,真正还能继续骑乘的只剩下不足千匹。见到张飞像个孩童似的在那里跺脚,刘欣也仿佛受到了感染,笑了起来,说道:“行了,翼德,不要在那里心疼了,等拿下长安,我们一定继续出兵,叫那些羌人和匈奴人知道,他们帮助董卓是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那些游牧民族有的是战马,到时候还怕少了咱们的不成?”
陈宫为人刚直,听出刘欣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去劫掠那些游牧民族,慌忙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想必这些游牧骑兵也是迫于董贼的yin威,不得已才出兵与我们对敌。我大汉乃是仁义之邦,以礼仪兴天下,主公想要战马,可以货殖与那些草原部落交换,万万不可恃强凌弱,望主公三思。”
其实刘欣并不赞同陈宫的说法,他也讲仁义,但要看是对谁讲。对仁义之人当然可以讲仁义道德,对豺狼却只能以拳头相见。这些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千百年来都是汉民族的最大威胁,历史上更是多次覆灭了汉人的政权,让汉人百姓沦为他们的奴隶。刘欣在内心对他们可没有多少好感,他一心只想着不要让历史重演。不过,他也没有反驳陈宫的话,现在的场合可不适宜和他进行辩论,只得笑了笑,说道:“公台啊,你看我长得像强盗吗?”
陈宫也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属下多虑了。”
第二天一早,刘欣继续挥师前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很快便到了河池城下,却见城门大开,一个守军都看不到。城中冒起好几处火头,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蒯越在马上拱手说道:“主公,小心城中有诈。”
看到眼前的情景,刘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空城计。对于三国时期到底谁施行过空城计,在后世有不少专家学者进行过论证,有说王平使用过空城计,也有说文聘使用过空城计,更有说曹操使用过空城计的,反正都认为诸葛亮没有使过空城计。既然诸葛亮都没有使用过空城计,那董卓又怎么可能想出空城计这一招呢?刘欣只略一思索,便果断地说道:“河池现在肯定是一座空城,大家无须疑虑,进城以后不可扰民。”
他的判断没有错,河池真的是一座空城,而且空的非常彻底,全城几乎找不到一个活人,大街小巷到处都躺着死尸。许多男尸的头颅已经被割去,还有一些年轻女尸都是身无寸缕,死状惨不忍睹。刘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场大屠杀,一场面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进行的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士兵们终于扑灭了城中的大火,还从废墟中救起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得知,做下这一切的正是昨天刚刚败走的羌兵和匈奴兵。
刘欣不禁想起了历史上蔡琰所作的悲愤诗,那句“马首悬男头,马后载妇女”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不由恨恨地说道:“这帮畜牧!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刚才还担心刘欣会对这些游牧民族进行残酷打压的陈宫,看到眼前的一切也说不出话来。一种极度悲愤的情绪在汉军中弥漫开来,士兵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然而,在这个时候,刘欣的头脑却越发的清醒,他很清楚,当前的目标是董卓和刘协,现在还没到收拾这些草原部落的时机。
很快又有探马来报,董卓在散关前面扎下两座大营,与散关成犄角之势。左边是李傕和北宫伯玉,右边是郭汜和刘豹,皆是深沟高垒,戒备森严,摆出一副要和刘欣长期相持的架势。
听完禀报,刘欣冷哼一声道:“北宫伯玉、刘豹,这两个逆贼还没有回去,要是这次落在我的手里,一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军听令,去关前扎下连营,不破董卓,誓不班师!”
董卓这回确实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刘欣的大军从襄阳而来,蜀道艰险,补给十分困难,必然不能久持,于是在散关扎下营寨,采取守势。当然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于董卓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接连三仗他都打输了,而且都输得很惨,三军士气低落,只能凭险拒守。董卓这次出征共动员了五十五万大军,几仗下来,折损了一些人马,仍然有三十七万之多。加上他将刘协迁出洛阳的时候,大肆劫掠,聚敛了无数钱粮,这里离着长安又近,他有信心将刘欣拖垮。
刘欣虽然也出动了三大军团,几场仗打下来损失了两万人马,但是他还要考虑到成都、汉中、葭萌关和阳平关以及沮县、河池两地的防守,不可避免的要分散一些兵力,这样一来,聚集到散关外面的人禄有十二万人,其中还有一万三千多骑兵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的。刘欣在散关前面也扎下四处营寨,徐晃在左,高顺在右,他亲自领着张飞、孙策和文聘镇守中军,黄忠率领骑兵和步兵一部防守后营。后营储存着大量军需、器械和粮草,为了防止董卓派出吕布突施偷袭,那里也只有黄忠镇守,刘欣才最为放心。而魏延,则负责从成都往前线调运辎重。
两军在散关前面这一相持,便是三个多月,中间大小二十余战,刘欣虽然胜多败少,却也不能前进一步。
刘欣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有点像历史上曹操与袁绍在官渡相持,他和曹操一样,兵力方面都是少而精,只不过曹操当时的情况比他还要困难得多。曹操是以七万对七十万,而刘欣是以十二万对三十七万,而且曹操粮草严重短缺,刘欣却是钱粮充足。
但是,刘欣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比历史上的曹操轻松多少。董卓这个人虽然残暴嗜杀,却听得进部下的意见,也能放手让部下用兵,而不像袁绍那样多谋少断、外宽内忌。尤其是,几场战斗下来,刘欣才发觉自己受到记忆的误导太深。他一直以为李傕、郭汜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谁知道交手之下,才发现这两个人非常不简单。或许他们的个人武勇不值一提,但在排兵布阵方面却颇有一套,刘欣的好几次主动出击都被他们挫败。
这种相持的局势是刘欣不愿意看到的,他在兵力上不如董卓,最希望的是将敌人调动起来,然后寻找机会集中力量逐个击破。前面几场大胜,除了对付北宫伯玉和刘豹的那一战是以少胜多外,其他战役中,在局部兵力上刘欣并不吃亏。现在,董卓将兵力都收缩到了一起,很少主动出击,这种僵持的局面倒让刘欣有些进退两难。
见此情景,陈宫进言道:“启禀主公,属下以为可令赵云将军统领一军攻打武关,董卓闻讯之后必定会分兵增援,到时候或许就会寻得战机。”
刘欣沉吟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子龙担负着防守襄阳北大门的重任,一旦进攻武关不果,会给敌人可趁之机,危及襄阳的安全,不能不察,子龙的人马不可轻动!”
蒯越也起身说道:“如今天气日渐炎热,不宜用兵,主公何不暂且退回阳平关,拒关坚守,容后再图良策。”
张飞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咱们打了这么久,难道才受了一点挫折就要退却不成!要撤你们撤,不拿下散关我决不回去。”
刘欣看了一眼张飞,只见他脸上的胡须都根根倒竖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有酒盅那么大,模样十分吓人,不觉笑了起来,说道:“翼德,你稍安勿躁,退兵的事暂时还不在我考虑之内。我们困难,他董卓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咱们就和他比一比耐力,看看谁更持久。异度,有件事交给你去做。河池已经没有多少百姓了,大量的土地都已经荒芜,你去沮且和汉中召募些百姓来河池,分给田地、粮种,让他们在这里扎下根来。”
蒯越很快明白了刘欣的意思,欣然说道:“主公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其他地方的百姓现在大多安居乐业,但汉中、沮县的百姓还没有尝到新政的甜头,仍然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现在有一个可以养家糊口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尽管河池向北正有两军对峙,但没过几天,蒯越还是召募了大批自愿移居河池的百姓,毕竟能有口饱饭,总比饿死要强。
刘欣在河池垦荒种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董卓的耳朵里,这消息当然是刘欣故意释放出来的,就是要让董卓知道,我刘欣要在河池这里扎下根来,和你对抗到底,他想逼董卓先动。
第262章 有人绑架
听到这个消息,董卓果然坐不住了.这种长期相持的局面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毕竟朝中反对他的势力还很多,他老呆在散关这里,后方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准。而且随着夏季的到来,草原的水草渐渐丰美,已经到了放牧的季节,北宫伯玉和刘豹两个人已经多次流露出想到请辞的意思。董卓一直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倒不是在乎他们这八九万人的兵力,而是担心从长安向北完备空虚,这些游牧骑兵们会趁机沿路劫掠,把凉州这个大后方搅个天翻地覆。
李儒捋了捋颌下几缕短须,笑着说道:“太师勿忧,我有一计,可令刘欣即刻退兵!”
董卓闻言大喜,问道:“文优,你有何妙计?”
李儒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婿在襄阳也留有眼线,刘欣自去年春节至今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有露过面了,咱们何不散布流言,就说刘欣早就已经染病身亡,州牧府秘不发丧。刘欣的死讯一旦传扬开来,荆、益两地必定会引发一场混乱,到时候散关外面的军队不想撤也得撤了,说不定还能让他军心大乱。如果真到那时候,我们只要抓住机会给他们以致命一击,从此天下诸侯谁敢再捋太师的虎须?”
刘欣呆在州牧府一年没有外出,就是为了瞒过他人的耳目,好亲自领兵出征,谁知道又被李儒抓住机会,想要造谣生事。这个李儒在散布流言方面还真的有一手,两年前就散布流言败坏刘欣的形象,迁都长安的时候又编造童谣,现在又拿出这一招来,他还真是有些乐此不疲了。
董卓向来对李儒是言听计从,连声叫好,说道:“事不宜迟,文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虽然散关一带战事正酣,襄阳城里却看不到一丝战火的痕迹。现在的襄阳城已经成了整个大汉王朝的商业中心,车水马龙,商贾云集,全国出产的物品在这里几乎都可以买到。这里还是文化中心、金融中心、科技中心,其繁荣的程度就是与当年的京城洛阳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天进出襄阳城的人很多,守门的士兵也都习以为常,并不会专门进行盘查,城里有的是巡检捕快,从来不用担心有人在襄阳城里作奸犯科。然而,今天守门士兵们的眼睛突然都瞪得大大的,因为前面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人。
那是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都骑着高头大马,中间那名女子穿一身大红的衣服,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走在夏日的艳阳下就像一团烈火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汉人女子是很少骑马的,尤其是南方这个缺少马匹的地方,女子更不可能骑马。这几个女子的头上、身上、手腕、脚踝等处都戴满了银饰,随着骏马的奔驰,阵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音迎风传来。
守门的士兵每天形形色色的人物不知道见过多少,一眼便认出眼前这几个女子都是蛮族人。不过,眼前这向个蛮族女子个个美丽窈窕,他们一时看得呆了,眼珠子都好像要掉了下来。汉人过去是瞧不起蛮族人的,但是刘欣颁下严令,汉蛮平等,一视同仁。这些士兵虽然是属于地方军,却也知道什么军令如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风姿绰约的女子从身边飘过,咽几下口水,却不敢做出丝毫逾礼的举动。
等那几个女子进了城,士兵们才反应过来,慌忙在身后大喊道:“前面的人听着,襄阳城内不许纵马,请下马步行!”
为首的那名女子“吁”的一声勒住马,嘟囔道:“阿哥这里的规矩还真是大!”
身边一个女子笑道:“祝融姐姐,规矩不大,哪里管得住这许多人?”
原来这个女子便是有火神传人之称的祝融,三年的时光过得飞快,她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与她同龄的其他蛮族女子,娃儿都已经生下好几个了。都说姑娘十八一朵花,如今的祝融高挑的身材衬托着翘臀丰ru小蛮腰,越发得迷人。身边的那四个蛮族女子,都是祝融的堂妹,只有十三四岁年纪,是祝定精心挑选出来作为祝融陪嫁丫头的。
祝定本来是要亲自送女儿来襄阳的,但是他得到刘欣的密令,要紧盯中南四郡的动向,不敢离开牂柯郡半步。不过,蛮族女子自立得早,祝融又有一身好武艺,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山贼盗匪,所以祝定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差池,便答应祝融自己去襄阳。祝定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一份丰厚的嫁妆却是少不了的。这些年他在牂柯太守任上,俸禄颇丰不算,还从蛮汉通商中得了不少利益,富裕程度已经不是当年可比了。祝定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靠刘欣,将女儿嫁给他那是心甘情愿的。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汉人嫁女,常常要将女儿的妹妹作为陪嫁。祝融没有亲妹妹,祝定便在同族中挑了那四个侄女作为陪嫁。
祝融和她四个堂妹,都是自幼习武,生性好动,一路上看不尽的繁华景致,早就脱离了送嫁的队伍,跑到了前面来。听说襄阳城内不许纵马,祝融虽然不大情愿,也只得跃下马来,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来了兴致,仰天大喊一声:“襄阳!我来了!”
她这一嗓子,把两旁边的路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扭头向这边张望。堂妹祝炎慌忙说道:“姐姐,伯父一再交代,要学汉家女儿的矜持,你怎么就忘了?”
祝融看到无数目光射向自己,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跺了跺脚,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快走快走,不要叫人看我们的笑话。”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饶是蛮族女儿向来大胆,也免不了心头突突的乱跳,祝炎和那三个姐妹也慌乱地低了头,牵了马,跟在祝融后面急行。
她们登山越岭惯了,在这平地上行走更是其疾如风,转眼间便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甩得不见踪影。拐入一条小巷,祝融这才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说道:“哎呀,今天这丑可丢大了,千万不能让阿哥知道。”
她的另一个堂妹祝兰安慰她道:“姐姐,大人坐在高墙大院里,哪是那么好见的,这些人就是想传也传不到他耳朵里。姐姐你就放心吧。”
祝融舒了口气说道:“这样最好了。只是刚才走得急,不记得去州牧府怎么走了,咱们从那个巷口出去,找个人问一问。”
于是五个人牵了马继续前行,刚刚走到拐角处,便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祝融做贼心虚,担心他们在传自己的笑话,不由快步走了过去,大喝一声道:“喂,你们在说什么?”
说话那人正讲到紧要处,脸上都露出眉飞色舞的神色,陡然间听到这一声断喝,激凌凌打了个冷战。他回头看时,问话的却是一个绝色女子,不觉两眼放出光来,谄笑着说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是想要哥哥陪你说说话吗?”
“啪”,那人话音刚落,右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了记耳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刚才还在周围听他说话的几个人却已经悄悄向后退去,他们早已经看出这几个人是蛮族女子,都听说蛮族女子泼辣大胆,不像汉族女子那么好欺负,他们可是有正经营生的人,并不想惹事生非。
挨打的那个人也会两下拳脚,并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多厉害,刚才只不过是一时色迷心窍才着了她的道儿。不过,这一下也打得颇重,他的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嘴上却继续讨着便宜道:“小娘子,你……”
祝融见他还敢“小娘子,小娘子”的在那里乱说,不由大怒,纤手一抬,又是一记耳光扇了下去。那人这次早有防备,脑袋往旁边一闪,伸手便要抓祝融的手腕。谁知一把竟然抓了个空,随着“啪”的一声,左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了过来。
那人心头大惊,刚才他明明看到这女子出手并不快,自己竟然没有能够抓住,还挨了她重重一下,情知不妙,转身欲走。却听一声娇叱,又有几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围了上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将他们几个人都逼到了墙角。
刚才的几个“听众”都是襄阳本地人,见到讲话那人竟敢公然调戏蛮族女子,已经急于撇清自己,连声说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和他不是一起的。”
祝融见几个堂妹都亮出了刀,知道此事不能善了,索性冲上前去,对着刚才说话那人又一是顿拳打脚踢,直把他揍成了一个猪头,这才指了指缩在墙角的那几个人说道:“你们把他架起来,前头带路,到州牧府去!”
几个襄阳本地人见到她凶神恶煞的样子,都不禁两腿发软,一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姑奶奶饶命啊,小的们都不认识这个人,求姑奶奶放过我们吧。”
祝融因为和刘欣打了赌,将大好的青春空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盼到出头之日,却被这几个人唤着“姑奶奶”,难道自己已经这么老了,那如果能够得到刘欣的倾心,不由心中恼火,大吼道:“少废话!谁不去,我就把谁打得和他一样!”
那几个本地人不敢再乱说一句,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架起那个倒地不起的外乡人,往巷外便走。出了巷口没多久,却见一队巡逻的兵丁走过。几个本地人几乎不假思索地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绑架啊!”
第263章 换大碗
绑架与杀人、强奸、抢劫一样,在刘欣管辖的区域都是死罪,也正因为对这些暴力犯罪实行了十分严厉的刑罚,那些宵小之徒才不得不有所收敛.听到这几个人的喊声,那队士兵赶紧跑了过来,将祝融她们团团围住。
三年来,牂柯郡实行的也是这样的律法,无论蛮汉都是一视同仁,祝融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平白无故担上这个罪名,惹得刘欣不高兴,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兄弟,这几个人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我正要抓他们去见阿哥,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为首的队长见是几个年轻美貌的蛮族女子,一时弄不清楚她们的来头,也不好过分逼迫,只得拱手说道:“请问这位姑娘,您阿哥是什么人?”
祝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绯红,嗫嚅道:“我阿哥就是你们的州牧大人,就请你们带我前去州牧府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不仅这队士兵都是大吃一惊,就连刚才在巷口窃窃私语的几个人都浑身是汗。那名队长也是颇感意外,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姑娘,即使你是主公的亲眷,也不可以随便抓人,还请姑娘体谅属下的难处。”
祝融听他称呼自己是刘欣的亲眷,不由心花怒放,将手一挥,大度地说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也就不为己甚。这几个人当街调戏本姑娘,就交给你们处理吧,赶紧带我们去州牧府吧。这襄阳城太大,我都迷路了。”
那名队长一听,以为她们是从州牧府出来游玩,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更加确信她们是刘欣的亲眷。而这些人竟敢调戏她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慌忙说道:“姑娘放心,这几个人就交给小人处理吧,小人这就送几位姑娘去州牧府。”
说完,他将手向身后一招,几个兵丁扑了上前,如狼似虎地将那几个人拖了下去,为了在祝融面前表现一番,少不得在这些人身上下些暗劲,既不留伤痕,又弄得他们痛呼连连,也算帮祝融出了一口恶气。
州牧府所在的东城区一向戒备森严,就算是巡城的兵丁也不能进去,自从发生了韩当试图绑架刘裕的事件以后,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在巷口的亲卫听祝融自称是刘欣的亲眷,虽然不敢怠慢,但也不肯放她进去,而是派人前去禀报马芸。
刘欣在牂柯郡发生的那些事马芸一清二楚,她和刘欣一样,都把和祝融打赌的事当成了一个玩笑,没想到祝融还真的找上门来了。马芸略一迟疑,尽管刘欣不在家,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吧,还是先将祝融安顿下来再说。想起当年灵儿姐妹是陪着刘欣一起去牂柯的,应该认识祝融,于是吩咐人叫来灵儿,让她去将祝融接进府来。
灵儿是认识祝融的,可祝融并不认识灵儿,只因为在三姓会盟大典上,她们姐妹都经过了刘欣的易容改扮。灵儿姐妹现在都已经成了孩子她娘,少了些许灵动,却多了几分丰韵。祝融看这样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来接自己,不由暗生警惕,看样子阿爹的教诲不错,自己想要博得刘欣的欢心,也要摆出个淑女的样子来才行。
祝融跟在灵儿身后,学着她的样子,迈着碎步,一扭一扭地来到州牧府后院的花厅,只见上首端坐着一位美貌少妇,心知此人一定就是刘欣的夫人,赶紧上前道了个万福:“民女祝融参见夫人。”
马芸倒也没有丝毫架子,伸手将祝融扶起,上下打量,不由暗赞一声。祝融不仅生得俊俏,而且身材高挑,按照马芸的估计,她的身高不会低于一米七二,红扑扑的脸蛋,穿着一身红衣,再加上火辣辣的身段,放在后世,稍加训练,绝对可以成为一代名模。
祝融见马芸只顾盯着自己瞧过不停,刚要开口说话,肚子却不争气地先“咕噜”了一声。
马芸见状笑了起来,说道:“祝姑娘远道而来,想必腹中饥饿,请先用些糕点,一会便为姑娘接风洗尘。”
不过,祝融一直牢记着阿爹的交代,汉族女子的饭量都是很小的,吃得太多有损形象,她也只好强忍着饥饿,轻轻捏了一块糕点。那糕点是糯米所做,加了桂花和冰糖,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别人吃了或可填得一时饥饿,对于祝融来说,虽然美味,却济不了多大事。但她为了保持形象,只吃了一块便不肯再吃,强自忍着,可惜肚子却不听她使唤,没来由的又叫了一声。
马芸忍俊不禁,在一旁问道:“祝姑娘,这糕点还好吃吧?”
祝融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多谢夫人,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了。”
马芸笑着说道:“既然喜欢吃,那你就多吃点。”
祝融连连摇手,推辞道:“不用了,夫人。我已经饱了。”
她嘴上这样说,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却紧盯着几案上的糕点移不开去,而肚子也非常配合地“咕噜”了两声。
马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说道:“祝姑娘,你这样扭捏可不似蛮家女儿爽直的性子。行了,你不想再吃糕点,那我们就早点开饭吧。”
祝融被她说破心思,满面羞红,也不说话,低了头跟在马芸后面来到餐厅,不觉眼前一亮。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了两张大桌子,还是圆圆的,周围放着一圈精致的木椅。牂柯郡归于刘欣统治之下已经三年了,椅子在当地渐渐流行起来,毕竟当地的气候潮湿,长期席地而坐很容易引发关节疾病,椅子的推广可以很好在解决这些问题。祝融家中现在也不再席地而坐,椅子自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这两张大圆桌确实叫她耳目一新。
马芸却已经走到上首,冲她招了招手,说道:“来吧,祝姑娘,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就坐到我旁边来,等人到齐了就开饭。”
看到马芸热情地招呼自己,祝融脸上神情有些尴尬,心里更是不大痛快。马芸称她为客人,那就是还没有接纳她的意思,可马芸是刘欣的正牌夫人,这一关是肯定要过的。而且祝融知道,汉族人的家里规矩很大,等级森严,自己要嫁给刘欣,马芸身边的位置更不是她可以随便坐的。刘欣的妻妾肯定不止马芸一个,自己大大咧咧地往马芸旁边一坐,别人会怎么看呢,要是惹起了她们的嫉妒之心,自己在州牧府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她正在犹豫的时候,却听身后一人说道:“这位就是祝融妹妹吧,你来得却不巧,老爷他不在家。”
祝融回头看时,又是一位美貌少妇,也不知道是刘欣的哪一位夫人,只得慌忙施礼不叠。
马芸已经在那里说道:“昭姬,你先别忙着认妹妹,还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呢。祝姑娘,来先坐下来,她们一会就到了。”
州牧府里的规矩,都是等人齐了才开饭,没过多久,一个接一个的美人儿带着孩子们走了进来,祝融这才发现,一向自恃容貌出众的她落在这些人堆里,除了个子高点,还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州牧府的菜肴很丰盛,也很美味,盛饭的白瓷碗也很精美,只是对祝融来说有那么一点小。
祝融三扒两咽,一碗饭就见了底,肚子里好像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看到几位夫人都在那里细嚼慢咽,却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再添一碗。
马芸看在眼里,笑着说道:“祝姑娘,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来人,再帮祝姑娘添一碗。”
祝融着实是饿了,而且桌上的菜又十分可口,一碗饭很快又见了底。
卞玉她们几个看到祝融吃得这么快,不觉都笑了起来,还是朱倩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往她碗里连夹了几筷子菜,说道:“祝姑娘,别光顾着吃饭,多吃些菜。”
马芸已经看出来,这个祝融的饭量着实不小,吩咐丫鬟再给她盛了一碗饭,说道:“祝姑娘,你不要跟她们学,她们都吃得很少,你能吃就多吃点。”
祝融看着眼前精致的小碗,怔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说道:“夫人,真的可以随便吃吗?那能不能给我换个大些的碗来。”
一大碗饭端上来,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满桌子的菜肴又十分的诱人,祝融哪里还顾得上再装什么淑女,甩开腮帮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很快,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筷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祝融,就这片刻的功夫,大半桌子的菜都到了她的肚子里。
而祝融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碗,那已经是她吃的第九碗饭了。一抬头,祝融便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地看,再低头看看面前的空碗,俏脸“刷”的一下就全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期期艾艾地说道:“夫人,我,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一点”。
没等马芸答话,蔡琰已经在一旁打趣道:“放心吃吧,小妹妹,咱们州牧府家大业大,养得起你。”
祝融看了看蔡琰,又看了看马芸和其他几个女人,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264章 早有安排(补更)
她这一哭倒把蔡琰弄得手足无措,慌忙说道:“妹妹,你别哭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别的意思.”
马芸她们几个也是齐声相劝,却听祝融哽咽道:“夫人,你们几位怎么都不胖啊。”
卞玉奇怪道:“我们为什么要胖啊?倒是你,一顿饭吃那么多,却没有长胖,真叫人称奇。”
祝融抽泣着说道:“阿哥不是喜欢女人胖一些吗?可是我看你们全都那么苗条。”
“阿哥?”马芸很快明白她指的是刘欣,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你听谁说老爷喜欢胖女人的?”
祝融越哭越凶,哪里止得住,满脸委屈地说道:“原来我也吃不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能够长胖些,才拚命地吃东西,没有胖起来,胃口倒越来越大了,呜呜呜……”
正在另一张桌子上喂孩子吃饭的灵儿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夫人,我明白了,她说的胖女人是,是我和秀儿。”
原来这笔账细算起来还真和刘欣有关。在牂柯郡三姓会盟的时候,祝融见到刘欣身边有两个侍女十分得他宠爱,却都生得又肥又胖。祝融并不知道这两个侍女是灵儿姐妹易容改扮的,衣服里面塞了许多东西,弄出这副臃肿的模样,以瞒人耳目,只当刘欣天生就喜欢胖女人,才会对自己不假言辞。于是从那一天起,祝融便开始故意加大饭量,一来二去,个子也越来越高,力气越来越大,却就是不见长肉,只得再加大饭量,结果也就变得越来越能吃了。
听灵儿说完事情的原委,众人才恍然大悟,都是哭笑不得。马芸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还真是率真可爱,又想到她万一真的吃成个大胖子,那岂不是刘欣太对不起她了,不由对她生了怜惜之心,嘴上也改了称呼,说道:“祝融妹妹,反正也没吃胖,你就别伤心了。再说了,能吃是好事啊,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多好。老爷他出了远门,这些天你就先在府里住下来,想吃什么就说,别客气,要是饿瘦了,老爷回来可要责怪我们姐妹了。”
祝融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像个傻大姐,其实并不笨,马芸一改口,她就知道自己有戏了,也赶紧止住了哭,换上笑颜朝马芸福了一福,说道:“那祝融就多谢姐姐了。”
马芸暗赞一声,这丫头反应倒是挺快,看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过话说回来,这州牧府里的女人哪一个都不简单啊。她刚想再说什么,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跑进来说道:“启禀夫人,沮先生求见。”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情况,沮授是不会过来的,马芸不禁心头一惊,转身匆匆走了出去。卞玉、蔡琰她们知道刘欣正在散关与董卓相持,脸上也都流露出担忧之色。祝融见气氛有些压抑,悄悄问道:“不会在阿哥出了什么事吧?”
蔡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道:“瞎说什么,老爷怎么会有事!”
祝融没想到一直对她和言悦色的这位夫人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赶紧吐了吐舌头,闭上嘴不再说话。
听完沮授的禀报,马芸的脸色凝重起来。原来,今天祝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外乡人是李儒派过来的奸细,正在城中散布刘欣已经病逝的谣言。这个外乡人因为自恃是李儒的手下,在长安城中作威作福惯了,一时恶习难改,竟然想要动手调戏祝融,这才被送入大牢。而将他押进大牢的那个巡检队长,知道他得罪了州牧大人的亲眷,可没少对他用刑,没想到却审出了这个大秘密。
也算这个外乡人运气不好,他已经在襄阳活动了两天,散布流言的效果并不好,有一次还差点挨了百姓一顿打,今天好不容易哄了几个人来,刚刚开了个头,还没讲到实质内容就撞上了祝融,结果弄得身陷囹圄。
虽然这个外乡人在襄阳散布谣言的阴谋并没有得逞,但也不能保证其他地方没有人相信这些谣言,可以肯定,李儒不会只向襄阳一个地方派出奸细,沮授对这件事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赶紧来禀报马芸。
马芸沉吟半晌,方才说道:“此事关系后方的稳定,老爷离开襄阳的事不能再瞒下去了,请沮先生草拟文书发往各郡,就说老爷亲赴散关前线,提振士气去了。这件事还要告诉老爷,让他早做准备。”
沮授拱手说道:“主公那里,属下已经派出八百里加急,想必不几日就可以到达。只可惜李阳的信鸽还没有训练成熟,否则传递消息就轻松多了。”
马芸闭上眼睛悠悠地说道:“慢慢来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沮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道:“夫人您说什么?”
马芸自己也笑了起来,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了,这可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才好,只得说道:“沮先生,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忙你的去吧。”
由于及时采取了措施,刘欣病逝的流言自然没有散布开来,但是刘欣亲赴散关前线的事再也瞒不下去了,不仅董卓知道了刘欣就在关外的大营里,就边许多有心的诸侯都知道刘欣并不在襄阳。
随着炎炎夏日的到来,北宫伯玉手下的羌兵和刘豹手下的匈奴兵渐渐有些不听使唤,已经有些人偷偷离开军营,自行返回草原去了,毕竟这是一年中最宝贵的放牧时光,错过了这个季节,到了冬季,他们全家就有可能要挨饿。这些游牧骑兵并不是专职的军人,他们只是半兵半民,纪律十分散漫,就算北宫伯玉和刘豹也隐隐有些弹压不住了。
北宫伯玉和刘豹两个人见到军心不稳,只得一起来到散关,再次向董卓请辞。
李儒知道这两个人的来意,笑着说道:“二位可知道,刘欣本人现在就在对面的军营里?他既然在这里,襄阳城中定然空虚,你们不用着急,太师早有安排,不出一个月,刘欣必会退兵。”
其实所有的安排都是李儒作出的,不过,深谙为官之道的他可不会在这两个胡人面前去抢董卓的功劳,何况董卓还是他的老丈人。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过,带给人丝丝凉爽,散关上悄悄下来一队人马,借着夜色往长安城疾驰而去。朦胧的月色下面,可以看到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将军,可惜的是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赫然正是董卓手下的第一勇将吕布。紧跟在吕布身后的也是一名精壮汉子,却是董卓手下的四大校尉之一的张济。
就在北宫伯玉和刘豹被李儒劝回了军营以后,董卓匆匆作了布置,他完全采纳了李儒所献的计策,趁刘欣被牵制在散关的机会,奇袭襄阳。
董卓手上的兵力现在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才会极力安抚北宫伯玉和刘豹,但是他还有一支秘密部队没有动用,那就是西凉军精锐中的精锐飞熊军。这支飞熊军共有三千人,个个身高力大,精于骑射,平时一起驻扎在郿坞,守护着他的家眷,这次事情紧急,才将他们临时调往长安。虽然吕布身为董卓的义子,又受封温侯,没有董卓的手令也是调不动这支军队的,由此可见飞熊军对于董卓来说有多重要。
由于飞熊军明天才能启程赶往长安,吕布倒不急于赶路,离家四个多月,他也有些想念自己的妻女了。吕布的夫人严氏,单名一个蕊字,与吕布向来恩爱非常,育有一女,年方七岁,取名吕玲绮。吕布本是好色之徒,他的夫人严氏也生得花容月貌,否则怎么能讨得吕布的欢心。
严蕊听说吕布回来了,慌忙迎出府门,一眼便看到吕布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本来英俊的脸庞却显得有几分狰狞,不觉花容失色,垂下泪来。
吕布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整日在战场上冲杀,一点小伤总是难免。我这次回来时间不多,明早便要出发,不要哭哭啼啼,陪我开开心心地过一个晚上,我已经几个月没碰女人了。”
严蕊红了脸说道:“女儿还在这里,你就说这些话,羞死人了。对了,你怎么刚刚回来就要出去,也不在家多呆几天。”
吕布脸色阴沉下来,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泄露出去。我这次是受太师差遣偷袭襄阳,断了刘欣的后路。襄阳城富得冒油,一旦成功,你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这脸上的伤痕就是刘欣的手下所伤,我这次去一定将刘欣的家眷全部抓回长安,痛痛快快地报了此仇。”
严蕊却满面忧愁地说道:“夫君,现在散关那边正打得激烈,你此次前去,万一长安有失,妾身恐怕不再为夫君所有了。”
吕布不悦地说道:“夫人何需如此,文优先生神机妙算,我此次前去襄阳必会马到成功,你就在家安心等候消息,到时候一定抓几个好女子回来给你为奴作婢。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赶紧将绮儿哄了去睡觉,我去塌上等你。”
第265章 冠军县之战
吕布说他四个月没有碰过女人,这话一点不假,在军营中他一直守在董卓身边,不得远离,除了董卓的那几个侍婢,连只母猪都见不到.董卓的侍婢虽然也都有几分姿色,如果在太师里,色胆包天的吕布倒是敢于试上一试,可现在是在军营里,却不是随便能碰的,周围那么多眼睛盯着,一个弄不好就会身首异处。虽说小别胜新婚,不过吕布今晚的表现也太强悍了一些,接连扑倒了严蕊三次,这才意犹未尽地躺倒在榻上,好像这一次过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
严蕊在吕布的几度征伐之下,身子也是极度疲乏,却强撑着爬起来,帮吕布擦拭身体。吕布半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一副惬意无比的模样。严蕊的心里却忧心忡忡,今天见到吕布这样虚索无度,又想起他不听自己的劝告,执意要率兵前往襄阳,心中不由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又过了几天,已经封闭了两年有余的武关关门突然缓缓打开了,一大队骑兵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关内悄悄奔驰而出,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这些骑兵出了武关并没有朝着南阳方向进发,而是一路向东,顺着颍川与南阳交界的山脉而行。
次日清晨,武关的关门再一次打开,从里面涌出无数人马,旌旗蔽日,金鼓齐鸣,杀奔南阳而来。
这正是李儒的计策的高妙之处,他安排了一明一暗两路人马。暗的一路由吕布率领一万西凉铁骑和三千飞熊军昼伏夜出,直取襄阳。明的一路则由张济率领,由从散关抽调出来的六万洛阳旧军以及新征召的十万青壮百姓组成,十六万大军也是浩浩荡荡。张济这一路人马虽然有十六万之多,李儒并没有指望他能够成功,毕竟洛阳旧军的战斗力让人不敢恭维,新征召的那些青壮百姓更是些没有经历过战阵的乌合之众,这支军队的作用就是吸引住南阳守军的注意,让吕布可以顺利地潜行到襄阳城外。
自从得知刘欣亲身前往散关的行踪暴露以后,赵云、张郃都加强了警戒。如今的赵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不仅武艺日益精熟,排兵布阵也是中规中矩,俨然已有名将之风。接获探马来报,赵云并不慌张,一面派人往襄阳送信,嘱咐襄阳加强防备,一面调兵遣将,亲领三万五千人马出宛城迎击武关来犯之敌。
虽然李儒对张济这一路人禄是当作疑兵使用,张济本人却是雄心万丈,他这一次是主动请战。张济对上一次刘欣以饶过他的性命是交换,逼他解除了和刘蕊的婚约,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刘欣的大军被拖在散关,他正好想借这次机会一雪前耻,如果有幸攻进襄阳,他不仅要将刘蕊夺回来,就连刘欣的妻妾他也不会放过。
张济带着对美好未来憧憬,一路南下,很快便到了南阳最此面的冠军县,这里原来是汉初名将霍去病的封地。冠军县的军民显然已经得到了大军来犯的消息,四门紧闭,城上密布刀枪剑戟。张济轻蔑地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指,大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县城也敢阻我大军,真是不自量力!孩儿们,攻下城池,金钱美女听汝所取!”
这些洛阳旧军,打仗的本事没有多少,跟在西凉军的后面劫掠百姓倒学得挺快,一听张济的命令,顿时欢声雷动,齐声怪叫着冲向冠军县城,好像前面有无数的金银珠宝在等着他们去享用。那些新征召来的士兵本是些普通百姓,竟然也受到这些洛阳旧军的影响,纷纷加入了冲锋的行列。一时间,漫山遍野全是董卓手下的军队。
冠军县城头上的守军看到城外黑压压全是敌人,不禁都有些胆战心惊。这些守军并不是久经训练的正规军,而只是隶属南阳郡管辖的一些地方军,人数不过千人左右,面对十多万的敌人,简直是一场不可能取胜的战斗。
就在这时,城里突然呐喊声想成一片,无数百姓向着城头蜂拥而来。这些百姓并没有得到县令的征召,只是听说的外敌来犯,一传十,十传百,纷纷自发地奔向城头,来帮助士兵们守城。这些百姓当中不仅有青壮年,还有许多老弱妇孺也加了进来,几乎能够走得动的,都纷纷请求加入守城的行列。城头上这些地方军的士兵受到百姓们的感染,士气陡然大振。
城外的军队可不管这些,在他们的脑海里只有张济刚才那句话,子女金帛,谁抢到就是谁的!正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墙冲杀过去。
城上的守军已经开始施放乱箭,百姓们虽然不会使用弓箭,但是只要是能够举得起石块的,便会不顾一切地将石块砸向城下的敌军。对于已经架上城墙的长梯,往往会有七八个百姓齐力将它推下城去。而守军士兵也能够专心射箭,不用担心其他。一锅锅的滚油被泼下城去,许多百姓端着油锅的手已经烫出了泡,却没有人哼一声。所有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一旦城池被攻破将会是什么结果,而且他们眼前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他们不希望失去现在这种生活,他们更相信他们的州牧大人不会抛弃他们,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等到援兵。
冠军县的县令就是原来襄阳军中的校尉蔡逍,他本来是个没胆气的人,见到城外的大军原先还有些畏缩,现在见到这么多百姓不用动员便主动前来帮助守城,自己也升出一股与城同存亡的豪气来,嗷嗷叫着冲上城头,亲自搬起石块砸向城下。
县令蔡逍的举动更加鼓舞了城头上军民的士气,许多百姓将自家石门槛和做饭用的锅和香油都运上了城头,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援军的到达。
张济的军队冲到城下,还没有人能够攀上城头就溃败了下来。原来那些临时被强征来的士兵只是些普通百姓,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仗,也没有接受过多少正规训练,与自发走上城头的冠军县百姓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士气上远不如城头上那些百姓来得高昂。这些士兵见到城头箭如雨下,石块乱飞,长梯刚刚架上城头就被推了下来,更有不少人被滚油泼中,在地上翻滚着惨嚎不断,一个个早就心惊胆战,哪来还顾得上去城里抢劫金银珠宝,纷纷掉头就走,竟然将那些洛阳旧军的队伍也冲得七零八落。
他犯了一个错误,如果只让洛阳旧军担任攻城的主力,只怕经过两轮冲锋,这座县城就守不住了。等到城头被占领,再让那些强征来的士兵上去,城里的军民一定阻挡不住。可是张济并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他向来瞧不起这些洛阳旧军,只以为是由于这些人贪生怕死,才会攻城不果。见到潮水般退下来的攻城部队,张济心头大怒,挺起长枪,接连刺倒了两个正往退的士兵,厉声喝道:“再有退后者,定斩不赦!”
士兵们在他的武力威慑之下,“呼啦啦”一声,掉转头重新冲向城墙。这一回他们学乖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根粗壮的圆木,拚命地撞击着城门,只要城门被撞天了,还怕这些连刀枪都没有的普通百姓吗?可是,木制的城门都被撞出了很大的裂口,却还是撞不开,透过城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城门后面黑压压堆满了石块、砖瓦,还有横七竖八的木头,整个城门洞都已经被堵得死死的,全城的军民显然已经下定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攻击城头的军队也是一再受挫。尽管城头上的军民也不断有人被城下射出的箭矢击中而倒下,但很快就有人顶上了他们的位置,前赴后继,不畏生死,因为这些军民保卫的是自己的家园,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到强盗的蹂躏。
张济见攻城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付出了大量的伤亡却仍然没有能够踏上城头一步,扭头看向身边的将佐说道:“谁先登上城头,赏黄金百两!”
他身边一个少年将军在马上一拱手,说道:“叔父,看我的。”
这个少年将军便是张济的侄儿张绣,使得一手好枪法,只是年纪尚幼,今年刚满十六岁。张济见他主动请战,有些踌躇,却见身边一骑马已经窜了出去,直奔城墙,定睛看时,却是他手下的骁将胡车儿。
却说赵云领了人马往武关进发,行到半道上,只见一骑如飞般地奔驰而来,马上那人见了赵云的大军,翻身跃下,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小人是冠军县的信使,奉县令蔡大人之命前来求援。”
赵云知道冠军县没有多少守军,心头一敛,赶紧问道:“董卓的军马到了何处?”
那名信使脸色凝重地说道:“只怕现在已经开始攻城了。”
赵云转身大呼道:“救兵如救火!夏侯兰,我率骑兵先行冲杀过去,你率步兵随后赶来,不得有误!”
不等夏侯兰答应,赵云已经急催胯下战马,冲了出去,五千骑兵也呐喊着策马狂奔,一时间烟尘大作。夏侯兰也拔出腰间佩剑,朝着冠军县方向一指,大声喝道:“弟兄们,董卓要强占我们的家园,祸害我们的亲人,我们能不能答应?”
三万人齐声高喊:“不能!”
夏侯兰振臂高呼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冲过去,将这些强盗赶出去,打得他们连爹娘都认不出来!杀!”
“杀!杀!杀!”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冠军县的攻防战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胡车儿的嘴里咬着钢刀,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扶着长梯攀援而上。他已经从长梯上摔下来了一次,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又冲了上去,他的悍勇也鼓舞了周围的士兵们。有几个士兵不顾城下泼下的滚油,拚死帮胡车儿扶住长梯,城头上的军民几番合力推搡,也没有能够将那架长梯推下城去。
胡车儿攀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城头,他甩掉盾牌,一手扶住城垛,一手挥舞着钢刀,纵身一跃,砍翻了一名守军弓手,一下子便冲上了冠军县的城头。
第266章 天予不取
蔡逍看到有人登上了城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捡起一杆长枪并朝着胡车儿刺了过去。这些大族子弟,自幼也是要习文练武的,蔡逍又在襄阳军中当过几天校尉,也会几下花拳绣腿。可惜这些子弟享乐惯了,倒很少在这方面真下功夫,他这一枪刺出,在胡车儿眼中可以说是破绽百出。胡车儿暗自冷笑,轻轻一闪,刀背一磕,蔡逍手中的长枪便把持不住,飞向半空中去了。胡车抢上一步,挥刀便砍。蔡逍惊慌就地一滚,左肩上已经着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周围的十多个守军士兵看到县令受伤,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刀枪挡在蔡逍面前。蔡逍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模样十分狼狈。他抬头再看时,那十多个士兵已经被胡车儿砍倒大半,胡车儿正杀气腾腾地奔他冲过来。蔡逍心知今日必死无疑,却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当年他已经被王嫣瞧不起了,他不想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他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胡车儿知道蔡逍一定是这座县城中的首脑人物,接连又砍翻了两名挡在面前的士兵,一步步逼向蔡逍,却见蔡逍浑身浴血,面目狰狞,赤手空拳地向自己扑了过来,反倒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竟愣了一下神。
就在胡车儿愣神的一刹那,只听“嗖”的破空声响,一枝羽箭如闪电般射来,正中胡车儿的咽喉,那一箭的力道大得出奇,竟将胡车儿的身体直带向后来,在城垛上撞了一下,翻下城去。这个在历史上曾经祸害了典韦的有名悍将,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命丧黄泉了。
只见城下一名白袍将军,缓缓放下手的强弓,沉声喝道:“杀!”数千骑战马一齐奔腾开来,扑向正在攻城的张济军队,人未到,箭先到,早将攻城的士兵射倒了一大片,城下的军队顿时大乱。
张济在后面看到胡车儿登上城头,将城头上的守军砍得人仰马翻,心情放松下来,正自得意,突然便望见胡车儿身子向后一仰,从城头上倒摔下来,脑浆迸得一地都是。紧接着,攻城的士兵如潮水般地退了下来,无论军官们怎么喝止也喝止不住。县城两边都是烟尘大作,两队骑兵分路冲杀过来,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张绣见机得快,大叫一声:“不好!敌人的援军来了,叔父快撤吧!”
张济也知道今天事不可为,拨转马头大叫一声:“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十多万大军乱哄哄的掉头就走。他的部下都是些步卒,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赵云的五千骑兵分成两路,早已经冲入张济军中,马上的骑士都弃了弓箭,挥舞着锋利的马刀,逢人便砍。
张济的部下本来就是由军纪涣散的洛阳旧军和未经训练的新兵组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这时,夏侯兰带着三万步兵也赶了过来,这些步兵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顾不上喘息就立即投入了战斗。由于冠军县的城门洞已经全部被堵死,城里的军民不能出城助战,但并不防碍他们在城头上呐喊助威,一时间鼓声大作,杀声震天。张济手下的士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慌不择路之时只得纷纷跪地投降。
赵云率军一路掩杀,直到武关城下才收拢住兵马,就在关前扎下大营,与武关上的董卓军相对恃。张济、张绣叔侄二人已经逃到了关上,清点人马,已经不足五万。但是,荆州军中的攻城器械大多都已经被运往了散关前线,赵云又没有接到攻打武关的命令,不好下令强攻,只是在关前叫骂搦战。张济早已经肝胆俱丧,哪里还敢出关迎敌,倒是张绣年轻气盛,几次三番要下关与赵云较量较量,被张济死死拦住。
这一仗,共斩首三万余级,俘虏六万人。被俘的士兵大多都是刚刚被董卓强征来的青壮百姓,许多人连手中武器还没有知道该怎样使用便被派上了战场,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不败?但是,冠军县的军民损失也十分惨重,死伤者以数万计,就连县令蔡逍也重伤昏迷不醒,如果不是赵云及时赶到,冠军县已经失守了。
张济、吕布先后率军离开长安城的事,自然瞒不过王允等人的耳目,伏完、董承、杨琦等人又齐聚王允府上商议对策,而洛阳旧军校尉杨奉也赫然在列。
王允看着众人说道:“长安城中大军接连调动,显见散关战事吃紧,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这一次连董卓的亲卫飞熊军都出动了,而且我听说吕布、张济都出了武关。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想护送皇上重回洛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董承等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杨奉,都是欲言又止。
杨奉笑着说道:“诸位大人不要担心杨某,杨某已经决定与诸位大人同进退,断无二心,请诸位大人放心。”
王允也面带微笑地说道:“杨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诸位不要疑虑,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王某怎敢让杨将军坐在这里。留守长安城的五万洛阳军皆在杨将军的掌握之中,镇守函谷关的又是杨将军的旧部宋果宋将军,有杨将军相助,诸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为了收买杨奉,王允可是花了血本,先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拉拢感情。接着又是大批金银珠宝送入杨奉府上,甚至连用貂婵换来的那套精美的白瓷也送了出去,还搭上府里蓄养的五六个美貌歌伎。这些还不够,最后王允又允诺事情若是成功,保举杨奉在朝中任三公之位,才让杨奉下了反叛董卓的决心。
董承虽然信了杨奉,却仍然有些迟疑,说道:“洛阳现在曹操控制之下,曹操这个人……”
王允不等他的话说完,挥了挥手道:“董大人多虑了,曹孟德在洛阳时曾与我合谋行刺董卓,事有不谐,这才逃亡在外。这件事我隐瞒多年,今日告诉诸位,就是要打消诸位的疑虑,孟德也是忠于皇上的人。”
杨奉已经被官职迷了心窍,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杨某手下有五万大军,加上函谷关的守军,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纵使曹操有什么阴谋也不怕他。为皇室计,为天下苍生计,这些的军队愿与诸位大人共有之。董卓在散关的战事坚持不了多少天了,而刘欣还没有出全力,如果散关有失,不仅诸位大人的前程不保,就连皇上的位置也要保不住,诸位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这最后几句话确实说中了要害,在位的这几位谁不想着高官厚禄,尤其伏完,他就是靠着女儿嫁给了刘协,才有今天的地位,如果刘协的皇位丢了,那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王允见众人脸上的神色有所松动,继续说道:“函谷关宋将军那里已经答应了,孟德处也承诺派兵接应,如今万事俱备,只差皇上首肯,这件事就交与伏国丈去办,如何?”
伏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婿的皇位被人推翻,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女婿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傀儡而已。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刘欣攻进长安,听到王允让他去劝刘协,自然是连声应诺。
刘协听了伏完的话,踌躇半晌,从几案下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伏完,说道:“国丈,这是内侍们千方百计弄来的报纸,上面有刘欣声讨我的檄文。虽然刘欣说得凶狠,却也答应了,只要我主动放弃皇位,他保我一生平安,子孙荣华。我也想过了,与其这样任人摆布,还不如去做个闲散王爷,咱们就在这长安城里等着吧。如果董卓胜了,我还做这个木偶皇帝,如果刘欣胜了,就把皇位让给他做吧,他是我的皇叔,总不会赶尽杀绝吧。”
伏完大惊失色,痛哭流涕道:“皇上,你好糊涂啊!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皇上若是落到其他诸侯手里,顶多大权旁落,终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落到刘欣手里,只怕死无全尸啊!”
刘协本来看到刘欣的檄文,已经有些动心,被伏完这一通话,又犹豫起来,加上伏皇后在身边“嘤嘤咛咛”地只管哭个不住,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一切但凭国丈作主吧。”
曹操在濮阳接到王允要护送刘协到洛阳的来信,赶紧召集众文武商议,他已经敏锐在感觉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荀彧现在是曹操手下的第一谋士,他向来忠于汉室。因董卓乱政,荀彧先投袁绍,后来见袁绍为人内宽外忌,难成大事,便想转投他方。本来刘欣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荆州也是他曾经考虑的落脚之处,只是听说刘欣发布公告,不承认刘协的皇帝身份,荀彧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出刘欣已经有篡夺皇位的野心,刘欣在他眼中的形象也就一落千丈,由栋梁之材沦落为汉室叛逆。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在东郡重整旗鼓,命人前来相请。荀彧与曹操在洛阳是也多有交往,相处甚欢,知道曹操也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便欣然前往。
听说曹操要迎回刘协,荀彧的心情无缘激动,欠身说道:“主公,此事不可拖延,恐为其他诸侯所趁。当命洛阳令修缮打扫宫室,以迎皇上。”
谋士毛玠也是十分激动,拱手说道:“主公正可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何愁霸业不成?”
阶下一人朗声笑道:“孝先此言甚善,不过,要蓄军资何须如此麻烦,天予不取,更待何时?”
第267章 转移(补更)
自从曹操起兵以来。他最缺少的就是钱粮,如果没有卫兹的相助,早就撑不到今天了,万般无奈之余,曹操甚至秘密派兵假扮大盗,在青、兖二州大肆盗掘诸侯墓葬,取其金宝以充军饷。突然听到这番言论,曹操忍不住抬头观看,见说话那人却是荀彧的侄子荀攸,这叔侄二人都擅于计谋,被曹操倚为左膀右臂。听了荀攸的话,曹操奇道:“公达,不修耕植,哪里来的军资呢?”
荀攸笑道:“发展农耕固然是需要的,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就有一块大肥肉送到了主公嘴边上,主公为什么不咬一口呢?”
站在一旁的陈群马上会意,拱手说道:“公达所说的莫非是荆州?”
荀彧连连击掌,说道:“不错!刘欣远赴散关督战,证明那里的战事不太顺利。而董卓又差张济出武关,荆州的兵马必会前往抵敌,襄阳定然空虚,主公可使一上将,率领精骑直取襄阳。”
荀攸进一步说道:“襄阳富甲天下,如果能够攻而取之,城里的钱粮堆积如山,纵使守不住,这些钱粮也可满足五六年之军需。而且襄阳三院名闻天下,襄纸、白瓷皆是那里的特产,此时取之,正是天赐良机。”
曹操的眼光还是比较长远的,他向来也注重发展生产,恢复经济,只是与刘欣、马芸比起来,少了上千年的见识,加上他占据青、兖二州时间不长,不比刘欣在荆州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所以在钱粮方面总是捉襟见肘。
听了荀攸等人的建议,曹操不由神往起来,襄阳可是一块宝地啊,不仅府库中的钱粮充足,而且富户云集,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抄他成百上千家,不要说五年的军需,就是十年二十年也够用了。除了这些,刘欣的三位夫人,马芸、卞玉、蔡琰也让他心仪很久了,如果能够攻占襄阳,她们还不是都要落入自己的囊中吗?
曹操当机立断,拍案而起,对众人说道:“好!就依你们所言,发兵攻取襄阳。”
荀彧起身说道:“启禀主公,属下还有一计,可令刘欣首尾难顾!王允既然来信要护送皇上到洛阳,主公何不向皇上请几份诏书?”
曹操疑惑地问道:“哦,文若的意思是?”
荀彧继续说道:“主公,我这计策正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调天下诸侯共计刘欣之计!可送一份诏书给袁术,令他出兵江夏。一份诏书给豫章的严白虎,他不是自称东吴德王吗?那就封他做个吴侯,令他出兵攻长沙。如此一来,刘欣与董卓在散关、武关两地相持,又遭遇我三面夹攻,何愁他不败?”
曹操哈哈大笑道:“文若先生果然妙计,若能大破刘欣,先生当记首功!”
荀攸拱手说道:“主公且慢,还需再下一封诏书给河北的袁绍,封其大将军之职,令其将兵征讨公孙瓒。这样一来,袁绍师出有名,必然会全力量以赴对付公孙瓒,而我们则不用担心袁绍会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可免腹背受敌之忧。”
曹操看着这些尽心尽力为他出谋划策的能臣,又看了眼那些摩拳擦掌的武将们,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才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崛起为坐拥两州,雄霸一方诸侯。看到他们,曹操不觉对于攻取襄阳信心百倍,慨然说道:“好,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大的战略确定下来,真要实施还有许多细节要处理。刘协现在还不在曹操的掌控之下,请他颁发诏书仍然需要通过王允之手,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才能打消王允等人的疑虑。这些诏书转到诸侯手中也需要些时日,而且各路诸侯之间还要进行相互沟通,才能选择最好的出兵时机。至于消灭刘欣以后如何重新进行利益划分,现在还没到商议的时候,但是曹操也必须先拿出一个意向性的方案,才能更好地说服诸侯和他站在一个阵营里。
这几天,襄阳比往日更加热闹,因为再过些日子,刘欣确定的首次科举考试就要开始了。这个日子早就定了下来,之所以选择在夏季进行,就是考虑到这时候天气炎热,人们的衣着也比较单薄,不容易进行夹带私藏。科举考试并没有因为正在进行的讨董战争而受到任何影响,来自荆、益两地的士子们已经云集襄阳,还有许多自恃才华的人,得到消息以后正从其它地方匆匆赶来,这个消息当然是刘欣故意通过报纸散发出去的,他招揽人才的目标可不只是局限于荆、益两地的,而是面向全天下的。
作为礼部尚书兼襄阳书院的院正,又是刘欣的老丈人,顶着大文学家、大学问家、大书法家的多个头衔,蔡邕成为当之无愧的首任主考官。两遭流放,最后弄得家徒四壁的蔡邕,何曾想过他也会有今日的风光,这一切都利益于他最终选择了与刘欣站在一起。想到过去对刘欣的猜忌,蔡邕不禁心生愧意,更是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这次科举考试,一心要将这次考试办成古往今来的第一盛举。
为了这次科举考试,蔡邕动员礼部官员和书院的先生们一道,整整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为此还专门建造了一处建筑,马芸为这里取了个名字叫做“贡院”,蔡邕则亲笔书写了匾额。所有考生在三天的考试时间里,吃喝拉撒睡将全部在贡院里解决,在交井前是不允许走出贡院一步的。
与后世历朝历代的科举制度不同的是,这次科举分为文、武、工三科。文武两科比较好理解,而参加工科考试的就五花八门了,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人经过郡县两级的选拔,就都可以参加。最终能够来到贡院参加工科考试的人里面,干什么的都有,有木匠、泥水匠、铁匠、石匠这些传统手艺匠人,也有会种花的,会驯养动物的,甚至善于捕鱼的、纺织的、种地的,都被选拔出来,送到了襄阳。这些人里面有许多连书都没有读过,也不认识字,蔡邕还特意安排了一些书吏根本他们的口述做些记录。
就在襄阳城为科举考试而百般忙碌的时候,吕布率领着这一万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悄悄穿过了赵云和张郃防区之间的空隙。在冷兵器时代,不可能将部队分割成若干小队去布置防守,那样做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时机逐个吃掉,所以在防区之间存在间隙并不是赵云、张郃两个人的失误。
吕布一路上总是选择人少的时候行动,人多的时候就在偏僻处安营扎寨。但是,他现在已经深入了荆州腹地,面对经济社会高度发展的荆襄一带,想要完全掩人耳目,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吕布也想好了对策,他打的是第一军团徐晃的旗号,路上碰到有人询问便声称是从散关前线调回襄阳休整的。
尽管吕布想方设法避开人多的地方行军,但是没过多久,这些假冒徐晃军队的西凉军便露了馅。之所以会露馅,倒不是这些把劫掠、欺压百姓当成家常便饭的西凉军士兵们又做出什么不法的勾当,引起了当地百姓的注意,而是另有原因。吕布也知道刘欣手下的军队军纪严明,他要冒充刘欣的军队,自然也要表现得对百姓友好一些。因此在出发前吕布再三申明纪律,沿路不得骚扰百姓,而且这些士兵们也明白,襄阳富裕无比,只要攻下襄阳,随便抢上一点就够他们半辈子的花销,谁又会在乎半路上这点小小的财物呢。
但是吕布却没有想到,在荆州,军民关系已经融洽到他无法理解的程度。在其他地方,要是军队不找老百姓的麻烦那就算是烧高香了,但在荆州,老百姓看到自己的军队却都会主动迎上去打招呼。既然吕布打的是徐晃的旗号,一路上便常有百姓送上鸡蛋、凉水等物品慰问士兵们,弄得这些西凉军士兵们手足无措,应对之间难免现出马脚。再加上这些人说话的口音也不多,为首的那个脸带伤疤的年轻将领使用的兵器也十分罕见,而且刘欣的军队中极少会出现这样大队骑兵运行的场面,这些现象很快便引起了当地百姓的疑心,赶紧向官府做了报告。对于这一切,吕布浑然不觉,仍旧自以为得计,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雄纠纠气昂昂地向着襄阳进发。
有一支不明来历的军队悄悄潜入荆州境内,而且目标直指襄阳,这样的消息绝对惊人,得知报告的官员谁也不敢怠慢,当天晚上这封情报就摆在了沮授面前。作为幻影秘谍的最高指挥者,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有地方官府送来的情报,还有秘谍发现的蛛丝马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吕布这支军队来者不善。
沮授得知这个消息,不敢有丝毫拖延,一面差人通知典韦、许褚加强戒备,一面连夜赶往州牧府,向马芸汇报。
马芸听完沮授的报告,当即断定:“这支骑兵是董卓的部队,统领他们的就是吕布!”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马芸可以肯定那个年轻将领使用的是方天画戟,而在马芸的印象里,三国早期除了吕布,再也没有第二人使用方天画戟作为武器了,不需要其他理由,单凭这一点,马芸就敢肯定此人必是吕布无疑了。
沮授本来还很镇定,听说来的是吕布,不由大吃一惊,慌忙说道:“启禀马夫人,吕布来势汹汹,襄阳城里兵力单薄,难以对敌,请夫人带领家小转移至西南群山中相避!”
第268章 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建议虽然是沮授仓促之间提出来的。但也不无道理。襄阳西南群山一带长期以来都被划定为军事禁区,普通百姓是严格禁止进入的,那里除了有军事训练中心和新兵训练营外,研究院的许多生产基地也设在那里。因此,在西南群山一带修建了许多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以轻易地阻挡住大军的进攻,即使抵挡不住,也可以借助于对周围环境的熟悉而逃之夭夭。
马芸几乎没有经过丝毫考虑,纤手一挥,果断地否决了沮授的建议,说道:“不行!襄阳是老爷的根基之地,绝对不能有失!如果我们一家逃走了,谁还愿意拚死守卫这座襄阳城,我一定要与襄阳的百姓共存亡!”
沮授继续劝道:“夫人,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吕布天下无敌,要是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属下有何面目再见主公?请夫人三思!”
门外突然闪进一个人影,大声说道:“什么人敢称天下无敌,难道比我阿哥还厉害吗?哼,我倒要去会会他。”
那人一身红衣,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像是一团火焰,正是火神后代祝融。
马芸表面镇定,内心却分外焦急,听了祝融的话没好气地说道:“不许胡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什么给你阿哥?回自己房里去,这里是议事的地方,不许随便进来。”
祝融天性好动,这些天在州牧府,她可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总是到处闲逛,与卞玉、蔡琰她们都混得熟了,但是并没有人告诉她书房除了马芸,其他女人都是不能进去的。挨了马芸的训斥,祝融不觉有些委屈,嘟着小嘴,转身出了书房门,才走几步,想起马芸刚才说的话,分明是已经接纳了她,顿时又开心起来,转身又走了回来。
马芸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也醒觉刚才的话似乎说得有些重了,正想叫住祝融好言安慰一番。
却见祝融没走几步就扭过头“噌噌噌”又回到门外,一只脚抬起来想要迈进书房,悬在半空中,大概是想起了马芸的告诫,赶紧又缩了回去,调皮地冲马芸吐了吐舌头说道:“姐姐,我在府上吃了这么久的白饭,现在敌人都打上门来,总要出点力气吧。别的本事我没有,打架我还没有怕过谁,我还使得一手好飞刀!姐姐,你就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马芸惊奇道:“你也会使飞刀?”
祝融得意地说道:“那都是阿哥教我的,我可是苦练了三年,绝对百发百中!还有,我那几个妹妹也会武艺的,可以跟我一起上阵杀敌。”
马芸沉吟道:“行,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要考较你的武艺,如果说得过去的话,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打发走了祝融,马芸这才继续对沮授说道:“公与先生,你可知道这些西凉兵,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让他们进入城内,对于城里的百姓们来说就是滔天大祸。襄阳城能有今天的局面实在是来之不易,我们绝对不能让吕布的骑兵冲进城内,否则,我们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啊!”
沮授见马芸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只是说道:“夫人如果执意要留下,还请身边多留守卫,以防万一,西门外也要备好快马,随时准备撤离。”
马芸摆摆手说道:“好了,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吕布吧。我们手里现在有多少兵马可以动用?”
沮授为难地说道:“襄阳城里只有五千飞虎亲卫,蔡太守手下也有五千地方军,却难堪大用,而襄阳城实在太大,难免顾此失彼。”
马芸皱起眉头,思忖半晌,方才说道:“吕布的人马也不过一万余人,他们想要围城是不可能的。飞虎亲卫是我军中的精锐,皆可以一当十,如果短兵相接,也不怕了吕布的军队。我的意思是要主动出击,拒敌于护城河外!”
沮授犹豫道:“官员府邸以及夫人们身边可不能少了守卫,这些飞虎亲卫可万万不能全部调出城去啊。”
马芸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说道:“去年年底不是召募了一批新兵吗?把他们全拉上去,以战代训!”
这批新兵共有五万人,算起来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只是才训练了半年多,远没有达到刘欣规定的标准,而且使用的都是从五大军团淘汰下来的装备,战斗力与五大军团相差甚远。但现在正处非常时期,马芸也只好把他们算进去了。
命令连夜下达,天色未亮,五万新兵在严颜的带领下,已经在襄阳城北郊集结完毕。这些新兵们的衣甲、兵器虽然都很破旧,却一个个精神抖擞,流露出来的浓浓战意竟然丝毫不亚于他们身旁那些飞虎亲卫。尽管沮授一再提出要将飞虎亲卫留下来守卫州牧府及周围府邸的安全,马芸还是坚持抽调出三千人集结到了城外,因为她明白,吕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五万新兵有两万人被调往城头,从蔡瑁的地方军手中接管了城防,地方军则被派往城里各处维持秩序。为了防止在吕布攻城的时候,城里突发**,沮授还把手下能够调动的幻影秘谍也都派了出去,整个襄阳城里表面上安宁平静,暗地里早已经如临大敌。剩下的三万新兵都被派往了护城河以北,他们要在那里构筑防御骑兵的简易阵地。
研究院虽然开发出了许多能够让步兵对付骑兵的武器,却大多数已经被运往散关前线,剩下为数不多的也已经分发到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襄阳城中并没有库存,现在抓紧生产也不可能来得及。但是马芸还是连夜想出了一个法子,让新兵们在护城河北面的空旷地带挖了许多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土坑。这些土坑从形状到摆布都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而且分布的范围极广,有些土坑上面还临时做了伪装,这就是马芸所设想的简易阵地。
布置好这一切,马芸又匆匆回到州牧府。虽然她在沮授面前说得斩钉截铁,但是也不能不有所防备,她还得让家里这些女人和孩子们做好准备,万一真被吕布的骑兵冲进了城内,也只好让这些妇孺们到西郊去躲一躲了。
刚进府门,就见祝融换了一身火红的战甲,手里提着一杆锋利的梭镖,背后还插着五柄短刀,果然英气勃勃,真个是巾帼不让须眉。
看到马芸回来,祝融兴冲冲地迎上前道:“姐姐,你说今天要考较我的武艺,我现在就舞一通梭镖给你看看。”
马芸摆手说道:“梭镖那东西我也看不懂,你的飞刀在哪里,露一手给我看看,那个我还会一点。”
祝融答应一声,从背上抽下一柄短刀递到马芸面前说道:“姐姐,这就是我的飞刀。”
马芸仔细一瞧,这个飞刀和刘欣给自己防身的那几把飞刀外形上很是相似,就是尺寸要足足大了好几倍,不由从腰间掏出一把比较起来,随口说道:“样式倒是差不多。”
祝融眼尖,早看出马芸手上的飞刀就是刘欣惯常所用,连忙说道:“姐姐,我这飞刀就是照着你那个式样打造的。只是阿哥说了,女人力小,刀的重量需要增加一些,才能给敌人造成伤害。”
“哦?”马芸问道,“这飞刀是刘欣教你打造的?那使用飞刀的手法也是他教你的?”
祝融点点头说道:“是啊,阿哥还给我画了图册呢。你们汉人不是说名师出高徒吗?我的飞刀可是师从阿哥的,姐姐这下该放心了,可以让我上战场了吧?”
马芸却幽幽地说道:“你这阿哥还真偏心,怎么不教我使用大飞刀,只给我十二把小飞刀,等他回来,看我不找他算账。”
“什么!”祝融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阿哥一下子给了你十二把飞刀?他对我真小气,才藏了他两把飞刀,就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要个不停,哼,他对我才偏心呢?”
马芸看着一脸孩子气的祝融,忍俊不禁,说道:“好了,好了,他对我们两个都偏心。等他回来我们一起找他算账。你的武艺我不用看了,现在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要保证完成。”
祝融腰杆挺得笔直,大声说道:“请姐姐放心,妹妹保证完成任务!”
马芸看到她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用搞那么正式。等到城外的敌人来犯的时候,你就去各处城门巡视,一旦发现敌人攻破城门,就立刻回府,保护着夫人们和孩子撤出西门,躲到郊外去,那里自然有人接应。还有,军情紧急,特话你在襄阳城里纵马而行。”
祝融满脸失望地问道:“还有啦?这就完啦?就这么简单?”
马芸板起脸来说道:“没有了,就这么简单!告诉我,你能不能完成?”
祝融见马芸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又开心起来,说道:“这种小事,我手到擒来,姐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马芸点点头说道:“恩,那你回去好好准备吧,先带上你那几个堂妹,去各处城门熟悉下情况。”
祝融答应一声,开开心心地去了。马芸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过去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269章 惊人一幕
吕布率领着这一万三千人。专拣偏僻之处而行,不急不徐,离着襄阳还有三十多里的时候,寻了一处山谷,下令所有士兵下马休息,吃些干粮,饮会战马,为了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因为担心派出的探马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而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所以这一路走来,吕布并没有派人前往探路侦察。不过,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来盘问他们,甚至还有百姓会主动送上些食物。因此在吕布的想像中,他这招瞒天过海之计大获成功,号称不夜城的襄阳现在肯定毫无防备。
夏日太阳落山的时间总比平日要晚一些,可是吕布已经等不及天黑,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随着一声唿哨,赤兔马“的的”地跑了过来,吕布翻身而上,手中方天画戟向着襄阳城的方向一指,大声喝道:“孩儿们,从这里向南三十里便是繁华的襄阳城,那里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等着你们去拿取,有数不尽的美女娇娃等着你们去享用,还等什么?快点拿起你们的弓箭,握紧你们的钢刀,冲吧,杀吧,去做他们的主人吧!”
这些西凉士兵和飞熊军,在吕布描绘的美好蓝图诱惑下,纷纷跃上战马,发出阵阵怪叫,朝着襄阳城一路狂奔。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这些西凉快马来说,转瞬即至,很快,离护城河只有三五里的距离了,灯火通明的襄阳城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远远的可以看到护城河那边的城门仍然大开着,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紧不慢地进进出出。
眼看着成功就在面前,吕布不由欣喜若狂,大吼一声:“孩儿们,加快速度,杀!”
“冲啊!”“杀!”
阵阵呐喊声响彻云霄。一万三千名骑兵分成三股洪流,向着护城河上的三座便桥扑了过去,中间是吕布和三千飞熊军,两边则是宋宪、魏续、侯成、郝萌各自率领的西凉铁骑。
忽然,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摔下马来,地上露出了大大小小的土坑,这些土坑或明或暗,不小心踏进去便会马失前蹄,骑兵掉下来也是在所难免。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在一些比较深的土坑里竟然跃出许多人来,那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汉军新兵们。汉军步兵们奋不顾身地扑向掉下马来的西凉骑兵,用刀砍,用枪刺,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疯狂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但是,埋伏在中路的新兵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从中路突破的是董卓最精锐的部队飞熊军,这些飞熊军骁勇异常,即使从马上摔下来,也能很快发起反击,一个飞熊军的士兵几乎面对十几二十个新兵毫无惧意,甚至还能占到上风。如果一刀一枪地干,这些新兵们肯定不是飞熊军的对手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一声,冲上去死死抱住那些落马的飞熊军士兵,用牙咬、用头撞,其他的新兵立刻有样学样,死死地缠着这些飞熊军的悍勇之士,也有机灵些的士兵捡起刀枪,朝着这些飞熊军身上一通乱扎,就算伤了自己的同袍也在所不惜。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震惊了紧随其后的大队骑兵,骑兵奔驰的势头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吕布在后面看见,大声说道:“孩儿们,不要怕,他们这样玩命,正说明城中空虚,冲进去,里面的东西全是你们的!”
他这番喊话很快就起了作用,许多人都想起了吕布出发前的那段非常有煽动性的动员。这些骑兵们顿时都红了眼,纷纷催动战马,也不顾前方的同袍正和埋伏在土坑里的汉军新兵们缠斗在一起,直接从他们的身上奔驰而过。扭打在一起的汉军新兵和落下马的西凉骑兵还有飞熊军勇士,顷刻间便被碗口大的马蹄踏成肉泥,不分彼此。
面对如此惨烈的场面,这些入伍才半年多的汉军新兵并没有被吓倒,埋伏在土坑里的一万人没有一个人退缩,接二连三在从土坑里跃出来,与敌人进行着殊死的搏斗,直到消失在骑兵队的滚滚洪流中。这些年轻的士兵们或许武艺还没有操练精熟,或许战阵还没有学会摆布,但是他们的意志却已经比钢铁还要顽强。
不听沮授、田丰等人的劝阻,坚持在城头上观战的马芸看到这个情景,已经忍不住掉下泪来。那可是一万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还那样的年轻,为了这城中的百姓却甘愿牺牲自己,义无反顾。
城外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早已经惊动了城内的百姓,许多人慌乱地四处躲藏,而更多的人则涌向城门,要求到城头上协助坚守。面对百姓的请求,马芸没有答应,只是派人过去再三安抚。这些百姓都手无寸铁,也没有什么武艺,让他们上城起不了多大作用,她不想让百姓们作出无谓的牺牲。
而且,看到了刚才那场残酷的战斗,马芸坚信襄阳城绝对可以守住。虽然埋伏地陷坑阵中的一万名新兵生还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但是吕布手下的西凉兵的伤亡也不会少于六千人,就连那些最彪悍的飞熊兵的损失也至少在千人左右,剩下的七千人就想攻破城高池阔的襄阳,无异于痴人说梦。马芸转头吩咐道:“通知士兵不要关闭城门。告诉城里的百姓,敌人连城墙都不可能靠近,所以我们连城门都没有关,让大家放心。”
马芸现在是有恃无恐,襄阳的护城河宽达二百米,就靠着三条便桥供人们通行,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难免要到这独木桥上来挤一挤。城头上早已经安排了无数的弓箭瞄着这三座便桥,只要西凉后踏入射程这内,就一定会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何况在护城河的对岸还有两万三千人的伏兵,其中三千人可是最精锐的飞虎亲卫。当然了,凡事有利有弊,由于守城的士兵并没有装备强弓,这么宽的护城河在挡住了敌军的同时也将敌军“保护”在了守城士兵的射程之外。
吕布的骑兵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之后,终于通过了那片陷坑阵,已经可以看到护城河的两岸点着无数火把灯笼,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吕布掌中的方天画戟向前一挥,大声说道:“孩儿们,襄阳城就在眼前了,冲过河去,抢夺他们的财富,占有他们的女人!杀!”
随着阵阵“嗷嗷”怪叫,西凉骑兵们一口气冲到了护城河边。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还没等他们靠近便桥,许多骑兵就纷纷落下马来。原来,西凉骑兵们只顾着注视灯火辉煌的襄阳城,却没有发现在护城河边上还埋伏了许多人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在骑兵冲过去的一刹那,这些伏兵齐齐站起身来,他们一手握着钢刀,一手扯着坚韧的麻绳,近万条绳索相互缠绕,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地网,本来就因为临近河边而自觉地减慢速度的骑兵,顿时就陷入了重围。
护城河边进行着一场惨烈的肉搏战,落下马来的骑兵很快便被埋伏在河边的汉军新兵团团围住,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被砍成肉泥。那些仍然骑在马上士兵也不会幸运多少,战马已经被这些麻绳牢牢缠住,失去了冲击的优势,他们的战斗力比起这些新兵来也强不了多少。但是,在整个战场的中段,却是另外一番场景。那里还有两千名最精锐的飞熊兵,除了少数人摔落地上,在战马的践踏之下重伤或者丧命之外,其他人几乎不需要任何指令,就纷纷弃马转入步战。这些飞熊兵人人手持利斧长刀,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汉军新兵,以少敌多,竟然只付出很小的伤亡就一步步地逼向了便桥。而那些汉军新兵在这些飞熊军面前就像孩童面对巨人一样,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飞熊军手中的利斧长刀上下翻飞,对付这些汉军新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尽管这些汉军新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拨接一拨地冲上去,却只如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就在这危急之时,突听一声断喝,有如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一条黑脸大汉挥舞着大刀,大踏步冲进了阵中。大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断臂残肢。随着一声令下,汉军新兵们如潮水般退向两边,自去寻那些西凉骑兵厮杀。只见又一个黄脸汉子,手中挥舞着一对巨大的铁戟,带着三千生力军杀入战阵。这三千生力军人人手提一根粗大的铁棍,碰到飞熊军便没头没脑的一通乱砸。
随着许褚和典韦率领飞虎亲卫加入战团,战场形势发生了逆转。飞虎亲卫和飞熊军都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精锐之师,论战力在伯仲之间,而且都是有进无退,悍不畏死。但是飞虎亲卫有典韦、许褚二人打头阵,士气高昂,人数上也占据优势,再加上以逸待劳,很快便占了上风。飞虎亲卫使用的这种铁棍,就是专门用来克制飞熊军的利斧长刀的,在这种大开大合,有进无退的战斗中,利斧长刀砍在铁棍上除了迸出一阵火花,根本起不了其它作用。而沉重的铁棍一下接着一下砸过来,利斧也卷了,长刀也折了。饶是如此,片刻功夫,飞虎亲卫的伤亡就已经过半,而飞熊军直到战至最后一人,也没有后退一步。
在两侧的便桥前,汉军新兵与西凉骑兵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宋宪、魏续、侯成、郝萌,这四个吕布手下的骁将人人带伤,被围在垓心,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就在城头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惊人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第270章 绝不放过他(补更)
只见一人一骑从阵中飞奔而出,直接冲进了护城河里,正是吕布和他的赤兔马.吕布指挥他的骑兵冲到护城河边,发现又中了埋伏时,他最好的决定应该是带兵后撤,重新组织好队伍,利用战马的冲击边再次组织进攻。但是这时的吕布已经被占领襄阳城后可以抢掠的那些金钱美女冲昏了头脑,他把宝全押在了飞熊军身上,想要放手一搏。果然,飞熊军没有让他失望,长刀利斧挥舞之下,很快就将汉军步兵杀得死伤无数,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然而,随着飞虎亲卫加入战阵,他的一切期望都成了泡影。
吕布本来就有勇无谋,行事又优柔寡断,就在他犹豫不决,是不是该先撤军再另做打算时,突然就看到襄阳城的城门大开,城上有几个人正面带微笑在那里指指点。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城上那几个人显然是襄阳城的首脑人物,只要抓住了他们就还有希望。想到这里,吕布没有丝毫迟疑就直接冲进了护城河。
马这种动物是会游泳的,但襄阳的护城河池阔水深,寻常的战马纵使能过去,也会成为城头上士兵的活靶子。但吕布胯下的是神驹赤兔马,它不仅能够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登山涉水更是如履平地,襄阳城的护城河在它面前就是一片坦途。
田丰在城头上望见吕布如此神勇,慌忙说道:“快,快关城门!”
马芸断然说道:“不行!就他一个人难道都拦不住吗?准备放箭!”
城门代表什么?代表着百姓对襄阳城安全氛围的信心,这个信心不仅是在当下,还包括未来。马芸就是要告诉襄阳城中的所有人,就算城门不关,也没有任何敌人可以杀进城来,就算名扬天下的吕布也不行!
吕布策马奔到护城河中央的时候,随着一声令下,城头上万箭齐发,目标都朝向一个地方。吕布不愧有飞将之称,他见到城头上的士兵开弓放箭,大叫一声:“来得好!”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得如风车一般,这件世上少有的神兵利器,上护甲将下护战马,真个水泄不通,针扎不透。城头上接连几轮箭雨都伤不到他分毫。
典韦、许褚见到吕布冲向城门,都吓得魂飞魄散,拚命想要往回杀,只是便桥入口处已经被战成一团的飞虎亲卫和飞熊军们堵得死死的,无路可过。典韦情急之下,大喝一声。纵身一跃,竟跳到了护栏之上,顺着护栏就往回跑。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吕布的赤兔马在护城河上奔跑的速度竟然丝毫不亚于在平地之上,转瞬间就跃上河岸,直奔城门而来。这个时候就算想关城门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里,城门里突然冲出一团火光,原来却是一人一骑,那人红衣红甲,胯下火红马,在火把的映衬之下,真的有如一团烈火,正是祝融。祝融策卤奔吕布,手中梭镖一指,娇喝道:“小贼休得猖狂,吃我一镖!”
吕布见到襄阳城的城门就在眼前,战局因为自己这纵马一跃很快就会发生逆转,不由得意洋洋,忽见一骑冲杀过来,定睛看时,只觉眼前一亮。他本是个好色之徒,见了这娇滴滴的美人儿,身子都酥了半边,哈哈大笑道:“好一匹胭脂马,待我先骑了你,再好好玩玩刘欣的妻妾。”
祝融被言语戏耍,俏脸气得通红,怒叱道:“少说大话,先接下我这一镖再说。”
马芸在城头上望见,急得直跺脚,这个丫头太大胆了,她如何能够是吕布的对手,纵使不丧命,这回也是凶多吉少了,想要下令释放乱箭,又恐误伤了祝融,真个是进退两难。
吕布言语中对祝融虽颇多轻视,手上却一点也不放松,掌中方天画戟一挥,便要接她的梭镖。却见一道寒芒闪过,直奔他的面门。好个吕布,艺高人胆大,不闪不避,方天画戟轻轻一转,月牙儿正好接着那点寒芒,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点寒芒已经掉落在尘埃之中,却是一柄短刀。
祝融见到自己百发百中的飞刀被吕布轻轻破解,心知今日遇到了对手,强自镇定,叫一声“着”,又是一点寒芒紧跟着飞了出去。
吕布yin笑着:“怎么弄来弄去就这么点本事,不知道你床上的功夫是不是也这么差?等会看哥哥好好调教调教你。”
他已经存了活捉祝融的心思,故意两次三番言语相激,就是要让她方寸大乱,好便于下手。但是,对于祝融射过来的飞刀,吕布却没有等闲视之,身子一侧,右手轻轻一伸,悄无声息的便将祝融的第二把飞刀捏在手里,放肆地笑道:“雕虫小……啊!”
“技”字还没有说出口,吕布便觉得右肩一阵剧痛传来,整个右臂顿时提不起一丝力气,右手一松,刚刚接住的那柄短刀又掉到了地上。吕布转头看时,右肩上已经插了一把短刀,几乎直没入柄,却是黑乎乎的。
原来,当初刘欣给他画图样的时候,教她打造的飞刀不仅尺寸比他所使飞刀大了几倍,而且颇有些份量。这样的飞刀自然不能携带太多,祝融又是个女子,考虑到女子力弱,刘欣便嘱咐她打造了五把。事物都有两面性,飞刀的个头大了,杀伤力强了,隐蔽性却差了。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一个不慎就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刘欣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所以祝融这五柄飞刀中有三柄是雪亮的,还有两柄却是黑不溜秋的。祝融先连射了两把飞刀都是闪着寒芒,果然被吕布轻松破解。吕布却不提防她第三把飞刀发出,竟然没有一丝光亮,这种在反差在灯笼火把照耀下的黑夜尤其明显,吕布一个不察,便中了祝融这一刀。
祝融见自己一击得手,心中大喜,手中梭镖一挺,直奔吕布刺了过去。
好个吕布,强忍住右肩的疼痛,单手举起方天画戟,照着祝融当头便砸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贱人,去死吧!”
性命攸关之时,吕布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只想着早点打发了这个女人。
祝融见他这一戟来势甚猛,心头大骇,双手拚命举着手中的梭镖架迎。在吕布这一戟的重压之下,她手中的梭镖已经变成了半圆,本来红通通的一张脸没有了一丝血色,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唇边渗出血来。这还是三年来她拚命吃东西,力气大增的情况下,才堪堪抵住,否则放在以前,吕布这一戟下来,早将她劈成两半了。饶是如此,祝融也已经双臂酸麻,眼见得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祝融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心中好是后悔,没有听从马芸的告诫,巴巴地赶到襄阳来,好日子一天都没有过上,这就要结束了,阿哥他会不会为我流泪呢?
就在祝融闭目待死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上的压力一轻,慌乱之中,她双手用力向上一举,只听“当”的一声响,吕布的方天画戟竟然飞向半空之中。祝融睁眼看时,只见吕布左手腕处鲜血直流,那杆方天画戟把持不住,已经被她一击之下脱手飞了出去。
原来,马芸在城头上看到祝融危在旦夕,突然想起自己腰间也带有十二把飞刀。她的力气虽然比不上刘欣和祝融,但这十二把飞刀她整整练了将近十年,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道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去取吕布的性命,照着吕布高举着的手腕便射了过去。这个飞刀锋利无比,可惜马芸的力量小了一点,否则吕布的整个左手都要被她切下来,就算这样,也挑断了吕布左手的手筋。
这一切变化太快,转眼间形势急转直下,吕布抬头恨恨朝城上看了一眼,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祝融身上,不提防城上的人又突施暗算,但是直觉告诉他,射伤自己手腕的就是城头上那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美貌女子,只是不清楚她用的是什么兵器,想不到他吕布英雄一世,今天竟然伤在两个女人手里。吕布双手俱废,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但是他骑术精通,双腿一夹胯下赤兔马。赤兔马是匹千里神驹,甚有灵性,在吕布一夹之下,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一声长嘶,撒开四蹄重新跃入护城河中,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典韦才堪堪赶到,看着脸色苍白,正在那里发呆的祝融,咧着大嘴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祝融这回死里逃生,早就吓出一身冷汗,听到典韦连唤了她两声,才回过神来,说道:“噢,我没事,快去追那个小贼,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典韦却没有理她,朝着她的身后一抱拳,说道:“大嫂,吕布已经落荒而逃,要不要派人追赶,请大嫂示下!”
祝融转头见是马芸已经从城头上下来了,慌忙跳下马说道:“姐姐,刚才好险啊。”
马芸沉着脸说道:“行了,你先回府去,等会再和你算账!”又转向典韦说道:“典将军,我刚才在城头上看见,吕布慌不择路,竟向西南方向逃窜了。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吕布已经身负重伤,你赶快带上人马沿路追击,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第271章 关禁闭
典韦迟疑道:“大嫂,赤兔马神俊无比,吕布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就是想追也不知道朝哪里追啊.”
马芸冷哼一声说道:“我这里有一件秘密武器,他就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翻出来。”
她口中的秘密武器就是“警犬”,自从上一次阿黄在搜捕韩当时立下大功以后,马芸还真的让人挑选了几条体形较大的猎犬进行训练,一年多的时间,这些猎犬已经颇有些警犬的“范儿”了。
很快,亲卫们便牵了几条大狗过来,典韦应诺一声,带着亲卫们过了护城河,上马向西呼啸而过。
这时,祝融凑了上前说道:“姐姐放心,那个小贼跑不远的,他中了我的飞刀,飞刀上面有毒,一会毒性发作,他就会昏迷不醒。”
马芸吃惊地问道:“有毒?你在飞刀上下了蛊毒?”
祝融茫然地反问道:“蛊毒是什么东西啊?”
马芸这才想起,大概是自己过去小说看多了,只以为祝融来自南蛮,也会下蛊之类的施毒手法,看来这世上并没有蛊毒这种东西,或许蛊毒现在还没有发明出来。突然,马芸的脸又板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府去了吗?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将令?”
祝融慌忙说道:“姐姐,你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马芸看着那团火红的背影如飞般地去了,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笑意,这小丫头虽然冒冒失失的,今天总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如果能够除掉吕布,董卓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
随着吕布的败逃,护城河对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宋宪、郝萌都死在乱军之中,魏续被严颜一刀斩于马下,侯成受伤被擒,三千飞熊军全部阵亡。襄阳这边也是死伤惨重,三万新兵阵亡的就有两万三千人,余下的七千人也个个带伤,飞虎亲卫也有一千五百人阵亡,这是飞虎亲卫组建以来,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巨大损失。
这些年轻士兵的牺牲并不是无谓的,他们为了整个荆州大地的安宁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吕布带来的都是骑兵,这些骑兵行动迅速,来去如风,如果任由他们在荆州大地驰骋的话,对百姓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所以马芸才定下这条计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吕布的人马消灭在襄阳城下,而不让他们到处流窜。也是吕布利令智昏,看到襄阳城门大开,便一心想要冲进城去,却不知道变通。否则他们换个方向,照样可以搅个天翻地覆,让刘欣首尾难顾。而马芸始终不肯关闭城门就是为了吸引住吕布,她这样做其实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简直就是拿自己作为诱饵。
城外的残局自然有沮授、许褚他们料理,马芸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打道回府。这时候的州牧府里正灯火通明,除了几个孩子,其他人都没有休息,毕竟今天晚上城外有一场凶险无比的大战,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如何。直到祝融回到府里,告诉大家吕布已经逃走,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芸回到府里时,祝融正在向卞玉、蔡珏她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讲到激动处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马芸见状干咳一声,沉声说道:“祝融,让你回府,就是叫你在人前吹嘘的吗?”
祝融听到声音,知道是马芸回来了,转回身“扑通”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她这番举动倒把马芸吓了一跳,心道我只是为了提醒你以后不要这样冒失,说话才严厉了点,又没真想将你军法从事,也用不着跪地求饶吧。
马芸赶紧走上前去,将祝融扶起来说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祝融的眼睛里忽闪着晶莹的泪花,哽咽道:“祝融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马芸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
祝融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来,轻轻一晃,说道:“是这把飞刀伤了那小贼的手腕,除了姐姐还能有谁?想不到姐姐也有这样的好身手,难怪不用我呆在城门口。”
马芸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忙着处理其他事情,竟然忘记去寻回那把飞刀了,想不到祝融这丫头不时像个傻大姐似的,关键时候却又心细如发,也不知道她这个脑袋是怎么长出来的。话说回来,也亏了她这样的性格,要是换了旁人,在吕布的连番挑逗之下早怒火攻心,哪里还能镇定自若地想出用那把黑色的飞刀骗过吕布的法子。想到这里,马芸不禁对祝融有点刮目相看,心里有点喜欢起这个丫头来。不过,喜欢归喜欢,马芸还是沉着脸,将手一伸说道:“拿来,把我的飞刀还回来。”
祝融孩子气在将手往怀里一缩,嘴里连声嘟囔道:“不给,不给,就不给,你有那么多了,我才两把,这把送我了。”
马芸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别闹了,你用的是大飞刀,这个小的你又用不着。再说了,一把大飞刀可抵得上这小的十几把了,不还是你占了便宜吗?”
祝融坏笑道:“姐姐,你别想蒙我,大飞刀用普通的镔铁随便找个铁匠敲敲就行了,这小飞刀我请了许多人看过,都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那可是宝贝,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马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说道:“行了,这飞刀我不要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也是你拿走了吧?”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沉浸在击退吕布的喜悦中,竟没有人注意到那杆方天画戟,后来等马芸想起来时,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想想,很可能也被祝融拿走了。
果然,祝融扭扭捏捏地说道:“那小贼的兵器是我拿走的,那么重的东西你们留着也没用,不如放我这儿耍两天吧。”
马芸气恼地说道:“你一点规矩都不懂,缴获的东西是要充公的,怎么可以私自占有呢?你擅自行动,不听号令的事我还没处罚你,又想犯什么错误,快点把方天画戟交出来,然后去坐三天禁闭。”
祝融摸了摸脑袋,不解地问道:“姐姐,什么是坐禁闭?”
蔡珏在一旁笑道:“坐禁闭就是将你关在一个院子里,哪里也不许去,咱们这府里已经关了一个,也不在乎再多关你一个,还不赶紧向姐姐道个歉,把姐姐要的东西交出来。”
祝融忐忑地问道:“那有饭吃吗?”
蔡珏想起她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样子,掩了嘴“吃吃”地笑个不停。朱倩在一旁说道:“行了,别逗她了,饭当然有的吃,而且管饱。只是像你这样的性子,哪里也不许去,憋上三天恐怕要受不了。”
祝融听说吃饭管饱,顿时笑逐颜开,说道:“不怕,不怕,有饭吃就行。各位姐姐,我先回院子里坐三天禁闭,等我出来再讲给你们听,今天真是好惊险好惊险啊。”
马芸刚想再向她讨要方天画戟,她已经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不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了一句:“这丫头!”
转头看到蔡珏、朱倩、来莺儿她们几个都腆着个大肚子微笑不语,马芸不由恼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们几个也跟着起哄,听她讲那些战场的事做什么,也不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时候不早了,还不快点回去休息。”
卞玉赶紧劝道:“姐姐,大家也是因为担心你,才守在这里,就算回房里去,她们也睡不着啊。苍天保佑,这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马芸嘴上不好再说什么,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一个个的要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幸亏是没让敌人杀进城里,要不然这群大肚子,跑都不好跑,真想给她们搞一次计划生育。见到一个个还没有动身的意思,马芸有些不高兴了,摆出大妇的架势,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还担心什么,都回去睡吧。”
卞玉注意到马芸的脸色有些难看,笑着解释道:“姐姐,你不知道,她们都在担心昭姬,哪里肯就这样回去。”
马芸这才发现蔡琰不在这里,不由问道:“对了,昭姬怎么了?她去了哪里?”
卞玉脸现担忧之色,说道:“城外大战在即,昭姬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非常紧张,到了晌午,突然间肚子就痛了起来,看样子是快生了。”
这时候的女人生孩子就像走了一遭鬼门关,如果碰上难产可能就是母子两条性命,听说是这个情况,马芸也紧张起来,说道:“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到日子吗?叫了稳婆没有?”
卞玉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因为家里总有女人生孩子,那里便专设了一处产房,稳婆已经进去忙碌半天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也不禁有些忧愁起来。
马芸看到她们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紧张,便想趁机劝劝她们。毕竟别人家想多生几个孩子,是因为那时候的孩子特别容易夭折,而在他们家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家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个个生龙活虎,就连普通的感冒也少得很,每个人生一两个孩子就行,干吗要生那么多呢?还像在比赛一样,生了一个又一个,总让人担心吊胆的。
还没等她的话说出口,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大声嚷嚷道:“生了,生了,三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卞玉她们顿时都笑了起来,齐声说道:“走走走,去看看小宝宝去。”
马芸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得,还是算了吧,现在再怎么说她们也听不进去了,我也跟着过去看看吧。
真的看到可爱的小宝宝时,马芸也开心了起来,笑着说道:“昭姬,我来帮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第272章 绑缚猛虎
蔡琰额上还满是汗珠。脸色苍白,浑身虚弱无力地躺在那里。这个孩子她本来想自己取名的,可是既然马芸开了口,虽然心里不大情愿,却也不便说什么,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马芸看出她的意思,笑着说道:“昭姬,我给孩子取的这个名字是有纪念意义的。你看啊,今天襄阳保卫战大获全胜,而小宝宝又恰巧在这时候出世了,我想给这个孩子取名刘襄,连表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破虏如何?”
蔡琰想想这个名字也不错,尤其取得那个字很有气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却哪里知道马芸是借用了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黄蓉给自己那对双胞胎取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过去的回忆留下个印记罢了。
却说吕布骑着赤兔马轻松地过了护城河,一路向西奔驰而去,很快便将追兵甩得没了踪影。他的赤兔马上没有装备马镫,一路狂奔全凭着他高超的骑术和赤兔马的灵性,要知道他的双手现在还使不上劲,就靠着两条腿用力操纵战马,耗费的体力是可想而知的。渐渐的,吕布突然发现本来剧痛难忍的右肩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了,轻轻动了动,除了有一点麻木,似乎已经好了。吕布的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只要让他恢复一条胳膊,他就可以让赤兔马跑得更快,逃生的希望也就更大了。他却不知道,这是毒性发作的先兆。
其实飞刀上的毒并不是祝融故意要淬上去的,只不过她找不到什么有效的法子将飞刀染成黑色,而是在一次野外狩猎时,她扔出去的飞刀擦过一种植物的叶片,留下了一道黑痕,怎么擦都擦不掉。祝融干脆用这种植物的汁液将飞刀染了一下,终于弄出了两把黑色的飞刀,更加意外的是,祝融发现这种植物的汁液可以让人中毒昏迷。
吕布并不知道这一些,他还以为是由于自己体格强健,这点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于是就用右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流血不止的左手腕包扎起来。他右臂这一运动,毒性发作得更快了,已经有了丝丝麻痒的感觉。吕布浑然不觉,他借着月色,辩了辩方向,转而策马向北,往武关方向奔去。
典韦带着三百名飞虎亲卫,在几条猎犬的指引下,一路追踪下去。他们行军的速度虽然远远比不上赤兔马,但是有猎犬不断地循着吕布留下的气味在前面引路,只要不眠不休地追踪下去,典韦相信吕布这一次是插翅难逃了。
果然,追了大约三十多里,地上突然现出一滩血迹,几条猎犬也都兴奋地狂吠不止,这里正是吕布刚才停下来包扎伤口的地方。猎犬很快从这里折而向北,钻进了一片树林,顺着林间蜿蜒的小道一路追了下去。没过多久,几条猎犬全都停了下来,朝着林间的一块空地,再次狂吠起来。
典韦带领亲卫紧紧跟着这几条猎犬,借助火气的亮光,只见一匹红色的骏马不安地来回打着转,吕布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典韦心头一阵狂喜,大吼道:“冲上去,抓住他!”
自诩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吕布就这样做了俘虏。
忙乱了一夜,马芸只是匆匆闭了会眼便来到前厅,典韦率兵追击吕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吕布的威名总让她感到有些心中不安。而且她还要抓紧时间审一审昨天晚上抓获的那个侯成,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俘虏中级别最高的一个人了。对于侯成这个人,马芸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历史上的吕布就是被他和宋宪、魏续两个人一起抓住,献给曹操的。马芸想要试一试,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有用的信息。
审问犯人是马芸的强项,犯人脸上一个微小的表情都难以躲过她那双毒辣的眼睛,想在她面前撒谎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通审问下来,马芸大为失望。这个侯成并不是个硬汉子,他只是不住地磕头求饶,接着便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往外说,就连吕布和部下的妻子私通这类事都说了出来,但是真正的机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也难怪,现在还不是吕布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在董卓集团里,侯成只能算得上一个小人物,他还接触不到集团的核心。
就在马芸考虑要怎样处置侯成的时候,典韦满脸兴奋地跑了进来说道:“大嫂,吕布让我抓回来了。”
马芸顿时大喜,说道:“快,将他带到这里来,我要审一审。”
典韦为难地说道:“他一直昏迷不醒,我用水泼了他几次,也无济于事。”
马芸心里明白,吕布这是毒性发作了,拿水泼当然没有用了,连声说道:“那就快点请张先生、华先生他们来看一看,只要他一醒就把他带过来,他肯定知道董卓还有些什么阴谋,多问一些情况出来就对散关的战斗多一些帮助。”
典韦这才知道马芸为什么如此急切在要弄醒吕布,连忙派人去请两位先生。祝融飞刀上的毒并不致命,只是让人昏迷不醒,这对于两位神医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华佗取出银针和艾绒,几针下去,便见吕布动了动,过了片刻便睁开了眼睛。典韦大喜,赶紧将吕布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州牧府。
吕布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华佗也只是让他能够保持清醒,并没有帮他治伤,所以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加上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吕布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美貌妇人,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就是她用什么东西伤了自己的手腕,不由使劲挣扎了起来。
典韦在后面朝着他狠狠地踹了一脚,怒吼着:“给我老实点,不许乱动!见了夫人还不快点跪下!”
吕布不单单是个英雄,他既是个好色之徒,又贪生怕死。若是平时看到马芸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吕布早就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抱到怀里亲热一番才好,可是现在他落到了这副田地,知道这个女子便是刘欣的妻子,哪里还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只盼着对方一时仁慈,让他能够保住这条性命。已经没有了一丝嚣张气焰的吕布,在典韦的喝叱之下停止了挣扎,哀求道:“绑得太紧了,能不能松一松?”
马芸听了他这句话,不觉好笑,淡淡地说道:“绑缚猛虎怎么能够不紧一点呢?”
这话本是历史上曹操所说,马芸现在只是借用了一下,满含嘲樊意。可是这话落在吕布耳朵里,他却听出另一番意思,反倒燃起了生的希望,赶紧跪倒在地,一脸谄媚地说道:“夫人容禀,吕布别无长物,只有一身武艺,如果夫人能够赦免吕布,吕布愿为夫人前驱。”
马芸没有说赦免他,也没有说不赦免他,只是笑了笑,道:“那好,我来问你,董卓除了派张济偷袭南阳,派你偷袭襄阳,其他还有些什么阴谋?”
吕布为了活命,自然不会有所保留,大声说道:“启禀夫人,董贼派张济进攻南阳只是佯攻,是为了将守军吸引过去。除此之外,董贼还派了刘范、刘诞兄弟悄悄去了西川。”
马芸打断他的话问道:“刘范、刘诞是什么人?”
吕布诧异地说道:“他们是益州牧刘焉的两个儿子,夫人不知道吗?董贼派他们去是为了拉拢刘焉的旧部,在益州掀起一番风Lang。”
马芸“哦”了一声,又问道:“其他还有什么吗?”
吕布想了想说道:“其他吗,阴谋倒没有什么了,只是散关的羌兵和匈奴兵有些军心不稳,人人思归。”
马芸点点头说道:“恩,不错!吕布啊,你很合作,这样吧,就留你一个全尸吧!”
吕布闻言大惊失色,他刚才听到马芸称他为猛虎,还以为马芸起了惜才之心,为了让马芸能够赦免自己,才不顾一切地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现在陡然听到马芸还是不想放过自己,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不由大声说道:“夫人,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马芸“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我言而无信?这话从何说起。吕布,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不杀你的。”
吕布顿时无言以对,马芸刚才只说了一句“好了”,既没有说“杀了你好了”,也没有说“不杀你好了”,实在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现在为了活命,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吕布是真心愿降的,望夫人明察,留吕布一条性命,吕布一定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马芸满面微笑地说道:“我要你效命做什么,荆、益二州能够作主的只有我家老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吕布醒悟过来,连声说道:“对对对,夫人教训的是,吕布愿意为刘大人,不不不,愿意为主公效力,绝无二心!”
马芸依然面带笑容,缓缓说道:“可惜我家老爷不在这里,听不到你在这里币心,我看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吕布面如死灰,却仍然在那里苦苦哀求。
沮授突然说道:“启禀夫人,你看是不是先将吕布监押起来,等主公回来再行发落?”
第273章 充大人
沮授知道刘欣现在求贤若渴。否则也不会想出科举考试这一招,而吕布的声名天下皆知,武艺也是少有人敌,如果他真的肯投靠刘欣的话,倒不失是一个好的助力,因此才出言相劝,想要留下他一条性命。
但是马芸非常清楚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从他刚才直呼董卓为董贼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如果吕布只是一员普通的武将,或许马芸倒会考虑放他一马,正因为吕布的武艺太过高强,这次能够抓住他已经实属侥幸,如果纵虎归山,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马芸在警局的那些日子,对付罪犯可从来没有手软过,就算是抓刘欣那一回,她也是玩了命的,对于吕布自然不会生出恻隐之心,于是冷冷地说道:“公与先生,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吕布此人留不得!他的武艺固然高强,可是人品实在叫人不敢恭维,老爷他重才,但更重德!放心吧,将来有什么事由我一力承担。”
沮授刚想再劝几句,吕布已经在那里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马芸不禁莞尔,笑着说道:“吕布,不是我小瞧你,你活着都不是我的对手,死了还有什么用?你既然这么急着去做鬼,那我就成全了你。典将军,也不要留什么全尸了,将他拖出去砍了,将他的首级用木盒盛了,送往散关前线。还有,将那个侯成也斩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沮授见吕布仍在那里叫嚷个不停,也不禁有些厌恶,怒叱道:“你好歹也是一个英雄,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真叫人瞧你不起!”
这番话说的吕布满面羞惭,叹了口气,被典韦拖了出去。
这次行刑并没有在菜市口进行,因为襄阳城有专门设立的刑场。听说昨晚董卓派来妄图袭击襄阳的统兵大将被公开斩首,许多百姓都涌上了街头。当押解吕布和侯成的囚车经过时,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块甚至粪便都无情地泼向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那时候行刑前可没有什么断头饭之类的讲究,斩就斩了,管你是饿死鬼还是饱死鬼呢。吕布、侯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是粒米未进,又都受了伤,再加上被老百姓这一通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更是脏兮兮的,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英雄气概。刑场里面老百姓是不能进去的,但并不能阻止他们远远地站在外面围观。非常时期,行刑也不管什么时辰不时辰,刽子手的鬼头大刀落下,血光迸处,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马芸并没有亲自去刑场监斩,昨天晚上那场血腥的战斗场面,已经让她万分恶心,几次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出来,她不想再看到将人的头颅生生砍下的恐怖场景。再说了,有沮授和典韦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人在那里主持,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在典韦将吕布拖出去以后,马芸就步回了后院,隐约就听到一阵吵闹之声。
吵闹声是从练功场那边传过来的。这片练功场便是专门开辟出来让孩子们在里面进行锻炼的,占地很广,有点类似于后世的体育场。刘欣、马芸对孩子们要求严格,男孩子从六岁开始,女孩子从八岁开始,每天都要进行身体锻炼,除了天生体质强健,这大概也是州牧府的孩子一直活得比较健康的原因之一吧。穷人家的孩子容易夭折多半是由于吃不饱穿不暖,冻饿所致,而富人家的孩子则都是因为太过娇生惯养,体质虚弱才容易生病的。刘欣、马芸可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也成了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的文弱书生,何况生于乱世之中,习得一身武艺保命的机会总能大一些。
州牧府的家教甚严,而且考虑到刘欣将来是要坐天下的,马芸可不希望这些孩子们以后为了争权夺利而兄弟相残,她不止一次地告诫孩子们,兄弟姐妹之间要和睦相处,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在这方面,刘裕很有大哥的范儿,一向把几个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大的吵闹声。马芸不禁有些恼怒,快步走了过去。
祝融生性好动,虽然马芸说了要关她三天禁闭,可她却不会像貂婵那样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在州牧府的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一刻也闲不住,将整个州牧府的后院几乎都跑遍了,也知道那里有一处练功场。当然了,她还不知道那处练功场是给孩子们锻炼身体的,见那处练功场很大,只以为是刘欣日常习练弓马的地方。昨天那场激战,让祝融兴奋得一夜都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天不亮她就爬了起来,将藏在床下面的那杆方天画戟拖出来,跑进了练功场。
东方的地平线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启明星显得格外的明亮,练功场的草丛里不时传出阵阵清脆的虫鸣。祝融使劲回忆着昨天看到的战斗情景,学着吕布的样子挥舞起那杆方天画戟来。这杆方天画戟作为神兵利器,分量着实不轻,重达七十二斤,这样沉重的兵器双臂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是休想挥舞起来的。祝融力气再大,提着这杆方天画戟还不觉得怎样,略一挥动便有些吃力,何况她终究是个女子,又没有真正学过戟法,舞动起来不得要领,刺不像刺,砍不似砍,很快便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祝融扶着腰,拄着方天画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候她才明白昨天自己太冒失了,与吕布对敌的那一场实在是凶险无比,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的。猛一抬头,忽然发现这个练功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多了起来,一群孩子正在那里打着一套奇怪的拳法,动作慢慢吞吞,却又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感觉。祝融顿时就被吸引住了,刚想瞧个仔细的时候,孩子们的拳已经打完了,四散开来,有的围着练功场奔跑起来,有的在场地中间翻着筋斗,还有一个半大男孩直奔她跑了过来。
来到练功场的自然是刘欣的几个孩子,刘裕、马凡、刘丕,还有朱倩的两个女儿刘蕊和刘瑛都在这里。跑向祝融的便是刘裕,他一进练功场就看到祝融正在那里摆弄方天画戟,不由两眼放光,只是恐怕受到母亲的责骂,还是耐着性子带领弟弟妹妹们把那套太极拳打完,这才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朝着祝融伸手说道:“阿姨,能把你的兵器借我耍耍吗?”
此时的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周围的东西都变得清晰起来,祝融认出这个比同龄人要明显高出半头的男孩就是刘欣的长子刘裕。祝融顿时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教训道:“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不好,要玩我的兵器,这东西你拿都拿不起来,还想耍耍?算了吧,还是赶紧去陪弟弟妹妹玩吧。”
刘裕小嘴一撇,不服气地说道:“谁说我拿不起来,如果我拿得起来怎么办?”
祝融看他那个小身板,恐怕还没有这杆方天画戟重,不由笑道:“那好说,你只要拿得起来,这兵器就归你了。”
刘裕大喜道:“好,那就一言为定!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祝融哪里相信这么点的孩子能够拿得起这杆画戟,还担心他拿不动,弄闪了腰,不敢将画戟直接交到他的手上,而是轻轻放倒在地面上,这才说道:“好,你来拿拿看,如果拿不起来就赶紧走吧,不要影响阿姨练武,否则阿姨可要叫你小狗啦。”
刘裕早就按捺不住,不等她的话说完便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右手一伸抓住地上的方天画戟,喝一声“起!”,竟单手将那杆画戟抓离了地面,“嗨”的一声便举过了头顶,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件兵器是我的了。”
祝融哪里知道刘裕是个怪胎,八岁的时候便能够从韩当手上挣脱,典韦的一对大铁戟重达八十斤,他都能够抡圆了舞上几个回合。眼见着刘裕不仅拿起了方天画戟,而且高举着欢呼不已,祝融不干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地从城门口拿回来,连马芸向她讨要她都没肯交出去,怎么答应轻易让给一个孩子呢,顿时诞起脸说道:“不行,不行,刚才是说着玩的,不能算数,再说了,你都不知道这件兵器叫什么,要它有什么用,还不快点还给我。”
刘裕不屑地说道:“谁说我不知道这件兵器叫什么,不就是方天画戟吗,我娘画的图册上就有。你耍赖,你就是小狗!小狗!”
祝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上前一步,将手伸到刘裕面前,沉声说道:“你给不给!”
刘裕可不吃她这一套,连声嚷道:“不给,不给,就不给。你想耍赖,就是小狗!”
刘蕊刚好从他们身旁跑过,见到刘裕在和祝融吵架,立即跑过来帮起腔来,冲着祝融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说道:“欺负小孩子,不知羞,不知羞!”
祝融不禁一阵气苦,分明是刘裕抢了自己的画戟,却还要被这个少女羞辱,她也知道刘蕊是府里的大小姐,这时却也顾不得了,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小孩子懂什么,还和大人顶嘴,小心我教训教训你们。”
这么多年来,在刘欣的纵容之下,刘蕊早就像个野孩子了,冲着祝融翻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你才比我大几岁?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充大人。”
第274章 撑不下去
祝融生气地说道:“不管我比你大几岁。就算我的岁数比你们小,那也是你们的长辈,你们都该叫我一声姨娘。”
刘蕊吐出舌头,冲祝融扮了个鬼脸,嘲讽道:“你又没和我爹睡过觉,凭什么让我们叫你姨娘,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就连性情爽直的祝融也被弄得脸上一热,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好,半天方才说道:“你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这样乱说话,传出去只怕找不到婆家。”
刘裕在一旁说道:“哼,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姐还愁嫁不出去?等我爹打下长安……”
刘蕊瞪了刘裕一眼,打断他的话说道:“要你多嘴!”
突听身后有人厉声说道:“你们一大早不好好练功,在这里吵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刘裕和刘蕊都垂下了小脑袋,就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在这个州牧府里,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够让刘蕊感到害怕的话,那除了马芸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祝融看到马芸,有些紧张起来,连忙施礼道:“姐姐,您早啊。”
马芸依旧沉着脸说道:“祝融,你不去坐禁闭,怎么跑到这里和孩子们胡闹,难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这一夜没怎么睡着,祝融倒想通了一个问题,辣气壮地说道:“姐姐,我又没有把任务搞砸,你不是说了吗,敌人进了城就赶紧回府保护大家撤退,可是敌人并没有进城啊,为什么要关我的禁闭?喂,你们两个别走,先把我的方天画戟还回来。”转眼看到刘裕和刘蕊正悄悄很后退,祝融赶紧大叫起来。
马芸也醒悟过来,来不及和祝融在那件事情上再做纠缠,也大声喊道:“裕儿,把方天画戟交给我。”
在母亲面前刘裕可不敢有丝毫顶撞,只得乖乖地走了回来,对马芸说道:“娘,这东西您拿着太重了,还是让我帮您拿吧。”
马芸给了他一个爆栗,嗔怪道:“你个小鬼头,就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娘,你娘再不济这些点东西还是拿得动的。这杆方天画戟是缴获的战利品,必须充公,谁也不能私自占有,先交给我送到府库里去,等你爹回来再处理。”
刘裕不敢顶嘴,只得将方天画戟交到马芸手上。
马芸并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在警校的时候各科成绩全是优秀,体能测试也总是排在前列,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和刘欣一样也觉得自己的力气比起过去大了许多,这杆方天画戟虽然沉重,她提在手里却丝毫不觉得吃力。马芸拿过方天画戟,这才对祝融说道:“你想继续呆在这州牧府,就赶紧继续关禁闭去,要是不想坐禁闭,就可以出去了。”
祝融满脸不情愿地“噢”了一声,嘟着嘴,向自己的那处小院走去,还不时回头眼巴巴地望向马芸手上的方天画戟。刘裕和刘蕊见到祝融被马芸一通训斥,乖乖离去,都掩着嘴幸灾乐祸地窃笑不已,却不提防马芸转过头来,板着脸喝道:“你们两个,时辰不早了,还不赶紧回去吃早饭,该上学的上学,该出去办事的出去办事,尽在这里磨蹭什么。”
吕布率军前来突袭的消息传开后,蔡邕也来请示过马芸,想让书院先停几天课,科举考试也押后些时日,但马芸没有答应,坚持一切照旧,她必须稳定城内百姓和商贾们的人心。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原来并没有什么大事,你突然又是停课又是科举考试推后,反而会闹得人心惶惶,一点小事也传得泼天也似的大了。
女孩儿年龄大了,刘欣可不喜欢像别的士族人家一样,将她们整天圈在家中,足不出户。加上刘蕊本就贪玩,现在借着照料几家店铺的事,往府外走动得越加频繁了。不过,马芸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在这件事情上过分禁着她,只要他不惹事,也就由着她去了。但是自从发生了韩当意图绑架刘裕的事情以后,马芸还是加了一份小心,特地给她安排了一辆专用马车,车夫老王是从飞虎亲卫里挑选出来的,武艺精通,又老诚持重。不仅如此,还挑选了一队十多人的亲卫听她调遣。有这些人跟在她身边保护,在这襄阳城中,刘蕊的安全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刘蕊坐在马车上,突然便想起今天清晨与祝融的一番对话来,心头一动,连忙叫住车子,说道:“老王,今天不去店铺了,你们陪我出一趟远门。”
老王惊讶地问道:“怎么突然要出远门?不知道大小姐想要去哪里?要不要回去请示一下夫人?”
刘蕊想了一下,说道:“哎呀,你说我这记性,怎么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长安外面那座关叫什么来着的?好像是两个字的。”
老王不假思索地说道:“大小姐说的是不是武关?”
刘蕊双手一拍,兴奋地说道:“对对对,就是武关。这次是大娘让我送点东西去武关前线,不用请示了,咱们这就走,速去速回。”
老王满腹狐疑地看向刘蕊,不解地问道:“夫人要送东西,随便差个人就行了,怎么还要大小姐亲自前往。”
刘蕊不满地说道:“老王,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大娘让我送的是私密的东西,怎可借手他人,时间不早了,快些赶路要紧。”
老王答应一声,将马车调了个头,向城外驰去。
刘欣与董卓在散关对恃了整整四个月,终于得到了董卓分兵进攻南阳的消息。他将陈宫、蒯越、郭嘉、程昱四个人都如今了过来,说道:“董卓终于坐不住了,他让张济率十多万人马意图进攻南阳,虽然已经被子龙挫败,恐怕还不会善罢干休。诸位以为该如何应对?”
陈宫起身说道:“主公莫非担心襄阳的安危?但属下以为此时不应撤军,而应主动出击!”
刘欣叹息道:“襄阳的安危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啊,现在就像在进行一场赌博,只是这回的赌注下得实在太大了,我也不能不小心行事啊。”
程昱拱手说道:“主公勿忧,南阳、南乡有赵将军、张将军把守,一定固若金汤,襄阳又有沮、田二位先生居中调度,更有典、许二位将军坐镇,董卓断不会有机可趁。主公宜一心一意谋取散关。”
蒯越也起身说道:“主公,二位先生所言甚是有理,董卓分兵袭击南阳,散关一带的兵力必然空虚,正是大举进攻的良机,请主公下令出击!”
刘欣诧异地看着他们三人,转头问向郭嘉道:“难得三位先生都赞成继续进攻,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最近很少发表意见,听刘欣问起,这才说道:“主公,三位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属下以为,现在还不是进攻的好时机。董卓派兵袭击南阳,说明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朝廷中不满董卓作为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因为慑于董卓的yin威,敢怒不敢言罢了。董卓在散关呆的时间越长,长安城内乱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估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到那时才是进攻的良机。”
刘欣沉吟道:“奉孝的意思是说我们还需要再等一等?”
郭嘉坚定地说道:“不错,等!现在就看董卓和我们谁更有耐性!”
刘欣当即拍板道:“那好,就依奉孝所言,咱们再等一等,看谁能够撑到最后。”
董卓确实有些撑不下去了,长安城里送来紧急文书,司徒王允纠集一伙公卿挟持着刘协往函谷关方向去了,看那意思是想迁回洛阳。
这时候,曹操请刘协颁发的三封诏书也才刚刚拟好,还没有送达到袁绍、袁术和严白虎的手中,刘欣还没有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压力,与董卓的对恃也正在白热化的阶段。对于王允来说,这是护送皇上逃脱董卓魔爪的最佳时机。如果等到曹操、袁术、严白虎三人的兵马一齐行动,刘欣恐怕就会率军后撤,那样的话董卓很可能会回师长安,再想将刘协弄走就比登天还难了。
得到长安送来的急件,董卓拍案大怒,当即就要回军追击王允,却被李儒劝住,拱手说道:“太师息怒,王允敢于挟持皇帝东去,必然蓄谋以久,长安城中的驻军定有同谋。现在回师恐怕已经追之不及,还会为刘欣所趁。王允此去必投洛阳,洛阳钱粮短缺,不能持久,等破了刘欣再去收拾他们也不迟,还请太师不可轻动。”
董卓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不可回师,那就写一封书信送往函谷关,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截住王允这个奸贼。”
李儒摆手笑道:“太师不必行此无谓之举,想那崤函之险,天下皆知,如果没有内应,王允怎敢走这条路去洛阳?函谷关守将宋果是长安校尉杨奉的旧部,此事杨奉必为同谋,宋果想来也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先破刘欣,这些宵小之辈先容他们得意几时。”
董卓向来最能听从李儒的建议,于是说道:“那就依文优之言,先放过这几个小人,等破了刘欣再诛他们的九族。只是刘欣到现在还没有撤军的迹象,叫我也是进退两难,要不咱们派人与他议和怎么样?”
李儒想起当年在伊阙关下刘欣对他的警告,不由打了个寒战,说道:“太师且慢,属下以为刘欣很快就要撑不住了,咱们还是等他主动提出来的好。刘欣出兵的目的是为了追究刘协弑兄篡位吗?刘协已经去了洛阳,他再和咱们在这里耗着也没有意思了,想必不久他就要移师伊阙关去了。”
正说话间,外面的士兵来报,刘欣差人送来一只锦盒。
董卓不由哈哈大笑,说道:“文优,你果然神机妙算,刘欣他撑不下去了。快,将来人带进来。”
第275章 公报私仇
李儒连忙阻止道:“且慢。锦盒里是什么?来人是谁?”
那名士兵迟疑道:“来人是将锦盒送到郭汜寨中的,送完就走了,只丢下一句话,说太师一见便知,郭将军未敢轻动,特差小人送来这里。”
李儒眼珠一转,朝那名士兵说道:“你且打开来看看。”
那名士兵答应着,随手将锦盒打开,突然“啊”的大叫一声。锦盒也失手掉落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一个人头来。
董卓、李儒定睛一看,不觉大惊失色。现在虽是盛夏时节,但是锦盒里放了石灰,所以没有任何异味。只是这颗人头血迹斑斑,但右颊上一道箭痕却清晰可见,再看双目怒睁的那张脸,不是吕布却是哪个。
这一惊非同小可,就连李儒都是方寸大乱。在西凉军中,吕布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当年在洛阳董卓与丁原之间的那场火并,吕布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杀得西凉铁骑一败涂地,没想到这次派他奇袭襄阳,竟落得个身首异处。上次在阳平关,吕布惜败于黄忠之手,已经有些挫动三军锐气,如果这次他的死讯在军中传开,结果可想而知。
董卓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抬头看向李儒说道:“文优,温侯已经丧命,我们还是返回长安去吧。”
李儒半天方才缓过神来,说道:“启禀太师,王允已经带头刘协离了长安,现在再去已经无济于事。西凉乃是我们的根基之地,太师在那里颇有人望,手上仍有十万铁骑,只要回到西凉,犹有一战之力。为今之计,可将吕布的死讯先行瞒下,以稳军心。再使李傕、郭汜、北宫伯玉、刘豹明日清晨一齐出击,摆出与刘欣决一死战的架势,另令段煨将一军坚守散关,太师方可从容撤出。”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突然凶相毕露,拔出佩剑飞掷出去。那名报信的士兵猝不及防,当场被砍翻在地。李儒会意,上前补上一剑,结果了那士兵的性命。
吕布的人头是今天下午才送到刘欣军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方天画戟和赤兔马。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几乎从来不离吕布的左右,单单这两件东西也可以证明吕布的死讯,所以,即使刘欣已经料到董卓会隐瞒吕布的死讯,还是大大方方地将吕布的人头送给董卓。
刘欣清楚,董卓看到了吕布的人头一定会雷霆大怒,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人成为董卓盛怒之下的牺牲品,所以让他们将锦盒丢在郭汜营前就撤了回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郭汜还是讲的,也没有为难送锦盒的刘欣士兵,毕竟那时候还没有邮件炸弹之类的东西,也不用担心锦盒里会有什么玄机。其实,长安城里发生的变故已经被潜伏在城内的幻影秘谍所侦知,只不过消息还没有办法传递到这里来,如果刘欣知道王允已经带着刘协去了洛阳,他一定会有其他的对策。
即使没有掌握长安里王允的动向,郭嘉还是判断出董卓最大的可能就是选择撤军,明天就可以宣扬吕布的死讯,然后趁着西凉兵军心不稳,大举进兵,只要攻克了散关前面这两座营寨,散关就不足为虑了。
刘欣在这里做着攻击准备的时候,李傕、郭汜也接到了董卓下令明天出击的命令。对于这个命令李傕、郭汜两人都不太理解,现在最好的对策就是相持,而且他们的手上又没有骑兵,主动出击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北宫伯玉和刘豹找来商议,想请他们的游牧骑兵来打头阵。但是北宫伯玉和刘豹这两个人吃过了刘欣的大亏,哪里还肯再充这个冤大头。再说这些日子他们的部下逃走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军心早就动荡不安了。北宫伯玉和刘豹齐声答应,心里却各自打起了小算盘,都准备寻个机会脚底抹油。
次日清晨,刘欣的军队刚刚列开阵势,便听得对面李傕、郭汜的两座营寨中鼓号齐鸣,辕门开处,千军万马蜂拥而出。
刘欣不觉有些诧异道:“难道董卓想要为吕布报仇吗?”
郭嘉突然说道:“不好!董卓真的要跑了!”
刘欣被他的一句话点醒,看来董卓是要让这些人来当炮灰,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不由冷笑道:“想跑可没有这么容易!擂鼓!将吕布的方天画戟挑起来。”
数万人齐声呐喊:“吕布已死,投降者不杀!吕布已死,投降者不杀!”
吕布的方天画戟被高高挑起在一根长杆上,这样少见的兵器,在两军阵前显然得格外扎眼,再加上对面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李傕、郭汜两军阵中发出阵阵骚动,人人面带惊惶之色。
李傕转身大喊道:“大家不要听信敌人的谣言,一件兵器说明不了什么,温侯天下无敌,现在已经攻进了襄阳城。敌人马上就要败了!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他的喊话并没有让士兵的骚动有丝毫平息,反而随着对面门旗开处更加乱作一团。门旗下一员大将纵马而出,手中红色大刀指了指身后,那是一匹火红的骏马,西凉军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正是吕布的座骑赤兔马。方天画戟或许还可以依样打造一把,可赤兔马的神骏却是伪装不来的,仅凭这两点,吕布即使不死也是凶多吉少了。
手提红色大刀的正是黄忠,他曾经和吕布整整大战了一天,西凉军中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威名,看到他的出现,许多士兵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黄忠朗声大喝道:“你们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吕布的首级昨天就已经送给了董卓那个老贼,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而让你们继续过来送死吗?董卓已经抛弃了你们,你们还要为他卖命,真为你们感到不值!三通鼓响,还有不肯归降的,就等着去陪吕布吧。”
李傕、郭汜心中都是又惊又怒,如果黄忠所言属实,那么不要说这些士兵了,就连他们自己也已经被董卓卖了。李傕强按住不满,回身大喝道:“孩儿们,不要听信这个奸贼的满嘴胡言,太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不义之事!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
他在这里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却哪里喝止得住混乱的人群。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阵前一片混乱的时候,从散关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响。散关面前的双方军队都是久经战阵,从马蹄声中可以听出来这支骑兵的规模庞大,足有数万之众,纷纷朝着那个方向张望。却发现大片烟尘滚滚向北而去。不知道是谁在队伍中喊了一声“董卓丢下我们跑了!”这一声喊顿时让整个军队都炸了锅,一窝蜂地往散关涌过去,李傕、郭汜拚了命也压制不住。
刘欣见机不可失,大喝一声“杀!”
随着一声令下,万弩齐发。黄忠、张飞、徐晃等人一马当先,三军奋勇向前杀向敌阵。
西凉军早就没有了斗志,不仅仅是因为丧失了他们的军魂吕布,更因为董卓竟然不顾他们的死活,自己先逃跑了。关前的这些西凉军本来就不是董卓的嫡系军队,既有洛阳旧军,又有关中军,还有羌兵和匈奴兵。这样一支队伍,打胜仗的时候都是一窝蜂向前,打了败仗更是成了一盘散沙。
北宫伯玉和刘豹本来就想走,现在这种情形下怎么还可能继续作战,唿哨一声,各自率军冲向散关两侧的小道。这条小道平时也可以走人,但大队人马如果想要绕过,却难免会受到散关上面守军的攻击,幸好散关上的守军与自己是一伙的,北宫伯玉、刘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自顾打马奔去。这些羌兵和匈奴兵本来排列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都是骑兵,巨大的冲击力很快将后队的洛阳旧军和关中军冲得七零八落。不等刘欣的大军杀到,在这些游牧骑兵的马蹄践踏之下,洛阳旧军、关中军已经是死伤无数。
兵败如山倒,李傕、郭汜自知局面已经无可挽回,也顾不得约束部下,夹杂在乱兵队中往散关奔去,郭汜甚至还抽刀砍翻了几个挡在他马前的士卒。好不容易挤到关前,却见关上射下一通乱箭。
段煨站在城头之上大声喝道:“太师有令,退后杀无赦!”
李傕、郭汜破口大骂,段煨却不为所动,乱箭之外还加上了滚木、擂石,简直把城下的军队当成了正在攻城的刘欣大军。李傕、郭汜这时候也是以保命要紧,顾不得继续和段煨纠缠,纷纷勒转马头,步着北宫伯玉、刘豹的后尘,往散关两侧的小路上落荒而逃。
段煨、董秀二人都是董卓手下的中郎将,与牛辅、徐荣、胡轸并列,关中军本来就是由他们二人统领。最近几年,由于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个人的异军突起,段煨、董秀二人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每况愈下,就连兵权都被剥夺了。段煨被发配来镇守散关,董秀则被送去镇守武关,这两个人心里都是满腹怨言。现在见到李傕、郭汜的军队还未交战,自个儿就先败,段煨不禁觉得大快人心,再说董卓都已经走了,他索性更借着董卓的名义上演一回公报私仇。
这一番私仇可以说是报得酣畅淋漓,乱箭不仅射向关前的士兵,就连逃到散关两侧小道上的士兵都不放过。
张飞、黄忠等一众将领可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管一路喊杀过去,直冲到散关城下。来不及逃走的洛阳旧军、关中军的士兵们纷纷弃械投降,甚至还有不少羌兵和匈奴兵也跪了一地。
这些降卒自有后面的士兵来收拢押解他们,张飞只管一路向前,径直冲到了散关城下,正要下令攻城,却见散关的关门突然缓缓推向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