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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石兰竹     带着警花闯三国txt下载     带着警花闯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夜游襄阳

    车帘一挑,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探出头来,说道:“哦,这么快就到了。”

    正在这时,两名把守城门的士兵跑了上前,拦住去路。

    中年文士眉头一皱,说道:“听人说,襄阳城进出自由,看来也是名不符实啊。”

    士兵们听了他的话并不气恼,其中一人非常有礼貌地说道:“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拦车检查。城东一带多是官员府邸,商贾百姓一般不走这条路,我们见你这辆车眼生的很,想必是初次来到襄阳,对襄阳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来问一问,免得你走了冤枉路。”

    那中年文士犹自不信,却见又一辆马车从他们旁边经过,果然没有丝毫阻拦便进了城门,这才说道:“原来如此,我们是来水军蔡都尉家走亲戚的,从这个门进不算走错路吧?”

    那士兵笑道:“既是去蔡大人家,从这里走就不错了。你进了城,顺着大道一直走,在第二个路口右拐,进去后没有多远,那里自然会有人帮你通报。”

    进城后是不能纵马的,车夫跳下来,牵着马,按照那个士兵指点的道路走去,行不多远,前面又出来一队士兵,挡住他们。

    中年文士只得再次挑开车帘,问道:“又有什么事?我们是来找蔡都尉的。”

    为首一人走上前来,双手一拱,说道:“请问这位先生与蔡大人是什么关系?”

    这些人比起把守城门的士兵,明显要强壮彪悍得多,中年文士知道他们都是些粗人,也不好和他们太过计较,于是淡淡的说道:“我姓黄,是蔡都尉的姐丈。”

    为首那人听这文士自称蔡瑁的姐夫,脸上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不卑不亢地朝他施了一礼,说道:“先生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姓黄的中年文士不觉有些诧异,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其它地方的士兵若是知道他是哪位大人的亲戚,早就满脸满面堆笑在拍起马屁来了,而眼前这些人却好像对他的身份无动于衷。文士将车帘轻轻放下,对坐在他身边的妇人说道:“夫人,看情形,你弟弟的处境恐怕不大妙啊。”

    那妇人不觉落下泪来,幽怨地说道:“承彦,早就让你带我回来看看家人,你只是不肯。听说德珪现在因为犯错,被州牧大人软禁在家中,你常常自负才学,若是能帮他指点一二,他何至于此啊。”

    黄承彦将妇人的手抓过来,拍了拍,说道:“玥儿,你放心,这次回来,就是要帮他想想有什么解决之道。”

    坐在妇人旁边的一个小女孩,突然仰起头来,语出惊人地说道:“爹,娘,舅舅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这个小女孩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生得丑陋,黄头发,黑皮肤,还有一大块红红的胎记,几乎占去了半张脸。

    黄承彦显然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笑嘻嘻地说道:“阿丑,不许胡说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言语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这时,车门忽然一挑,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惊喜地叫道:“姐姐、姐夫,真的是你们来了!”

    来人是蔡瑁最小的弟弟蔡和,他刚从书院放学回家,听说姐姐来了,连蹦带跳地便迎了过来。黄承彦将蔡和拉上车,拦在车前的士兵们也放开一条道路,往前行不多远,便到了一座高大的府邸。

    进了府门,蔡玥自去后宅看望内眷。大厅里,蔡瑁与黄承彦相对而坐。蔡瑁虽然被刘欣勒令闭门思过,却不妨碍他获取各种信息,就连每个月的荆州简报也会发给他一份。这种荆州简报是今年正月才开始发行的,上面记载着荆州发布的各种政策,以及各郡发生的重大事件,简报上标着秘密字样,只有达到相当级别的官员才可以看到。

    黄承彦的家在离襄阳城不远的白水县,也在襄阳郡管辖之下,刘欣在荆州实行的各种政策以及带来的变化,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像他这个层次,要想了解更多的细节就比较困难了。现在听蔡瑁一一道来,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觉。黄承彦不由听得入神,真没想到才短短两年多的功夫,不仅襄阳城,就是整个荆州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忍不住便提出明天一早去襄阳街上走走看看。

    蔡瑁笑着说道:“姐丈,你要去看看,也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襄阳的夜市就非常热闹,现在也算得上一景,只可惜我不能陪同你一起去了,要不等吃了饭,我让二弟陪你走一遭。”

    黄承彦听说襄阳的夜晚也很热闹,不由十分意外,哪里还等得到吃过晚饭,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说道:“德珪,不用人陪,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了。”

    蔡瑁劝了几次没有劝住,只得由他,暗暗派了两个家人在后面跟着。

    蔡府后宅,那个叫阿丑的小姑娘正吵着要去找小姨。蔡玥一见到蔡瑁进来,指了他鼻子劈头盖脸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珏儿才多大年纪,你竟然就将她送给了刘欣,传扬出去,我们蔡家脸面何在!”

    蔡夫人慌忙在一旁解释道:“州牧大人早就盯上了小妹,老爷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现在蒯家、王家在荆州都是有如日中天,如果老爷再丢了官职,以后襄阳城里哪里还有蔡家的一席之地啊。”

    蔡瑁对这个阿姐还是比较害怕的,赶紧连声解释。

    黄承彦不仅在襄阳,就算是在整个荆州也是数得着的名士。名士也分几种,有的人出名后便要谋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有的人却喜欢呼朋引类,高谈阔论,还有的人则宁可隐居山林,做个世外高人,黄承彦显然就属于后一种。

    但不管哪一种名士,大家聚在一起,总免不了要对当下的时局评头论足。而最近朝野中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无过于刘欣坚辞不受襄阳王的封号,因此,刘欣也自然成为了大家谈论的焦点。

    刘欣在河间的所作所为,除了与张让过从甚密以外,其它事情倒也中规中矩。但他到了襄阳以后,开展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变革,朝野上下对他的议论日多。再加上卫家和崔琰等人四处贬低,说他贪yin好色、欺压良善、霸人财产,几乎将他批得体无完肤。直到这一次,刘欣连续五次上表,主动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才为他在士林中稍稍挽回了些名声。

    黄承彦本来就住在襄阳属县,平日里和他交往的人也难免要向他打打刘欣的情况。他这次来到襄阳城,一方面是受到蔡瑁的邀请,来帮他设法解脱困局,另一方面也想借机来看看刘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襄阳城的夜市主要就设在南大街,离这里很有一段路程。黄承彦不想兴师动众,于是谢绝了蔡瑁为他派辆马车的好意,他觉得步行前往,或许能够看到更多想看的东西。

    出了蔡府,走不多远,又来到了刚才被士兵拦下来的所在。那里又停了几辆车,都是在等候士兵们前去通报。黄承彦不由放慢脚步,细细观察,这才发现,等待的人中,有的是去找沮授的,有的是去找蒯良的,而士兵们不管对谁都是那么一副面孔,自己刚才根据他们的态度来判断蔡瑁和处境,显然是大错特错。

    黄承彦走在东大街上,除了偶尔有一队队的巡逻士兵走过,并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出了东大街,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当他转进南大街的时候,眼前突然换了一副景象。

    街道两侧摆了许多小摊,有卖小吃的,有卖各种用具的,有表演杂耍的,还有卖各种小工艺品的。而大街两边张灯结彩的商铺大多还没有打烊,客人们进进出出,生意显然都很不错。这些开张着的商铺,不仅有青楼、酒肆、客栈,还有粮铺、布庄。即使已经到了晚上,几乎想买的任何东西,在这里都可以买到。

    黄承彦也去过不少郡城,现在看来,那些地方即使在白天,也比不上襄阳夜市一半的繁华。黄承彦一路走下去,这别样的风景,看得他目不暇接,流连忘返,直到三更时分,黄承彦才依依不舍地慢悠悠回到蔡府。

    蔡玥一直坐在房中等着黄承彦,见到他,便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女儿等你好久,都撑不住了,才去睡觉。你实在想去街上走走,等天亮了再去也不迟啊,哪有这么着急的,晚饭都不吃就往外跑。”

    黄承彦听着她的数落,一点也不生气,仍然掩饰不住脸的兴奋,说道:“这次来襄阳,真正不虚此行,明天我还要陪你们娘儿俩也好好上街去逛逛。想不到才四年不来,襄阳城就变成了人间天堂。”

    蔡玥没好气在说道:“请你来是帮德珪的,你倒好,只想着玩了。明天要去,你还是自个去吧,我和阿丑没空。”

    黄承彦从衣袖中拿出一对白玉镯,对蔡玥说道:“怎么,生气了?我也没有白逛夜市,这不,还给你带回件礼物,试试看,喜不喜欢。”

    蔡玥接过玉镯,白了他一眼,说道:“谁生气了,我们娘俩明天真的没空。明天我们要去一趟州牧府。”

第137章 两小儿辩日

    黄承彦吃惊地问道:“什么?你们要去州牧府?”

    蔡玥叹了口气,说道:“德珪为了能够官复原职,把小妹送给了刘欣,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也放心不下,想过去看看她,顺便找她打听下事情到底进展如何。”

    黄承彦更加惊讶了,说道:“德珪把小妹送给了刘欣!早听说刘欣荒yin好色,德珪怎么能将小妹推进火坑呢!不行,我不能再让你陷进去,你不能去!”

    蔡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说道:“瞎说什么呢,我都多大年纪了,人家州牧大人会打我的主意?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担心了,小妹年纪太小,一个人在州牧府,也不知道被刘欣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唉,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再说了,你又不出主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蔡家沉沦下去吧。”

    黄承彦被她一顿抢白,讪讪地说道:“德珪怎么会想起来将小妹送给刘欣的,真是叫人想不通。”

    蔡玥叹息道:“也不知道刘欣从哪里听说小妹长得美貌,他一到襄阳就向德珪打听起小妹来了。”

    黄承彦突然得意起来,说道:“你平时老说我为什么要把阿丑弄成这样,如果小妹当初也装扮成这样,还能有这些事吗?”

    蔡玥气恼地狠狠掐了他一把,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幸灾乐祸!”

    黄承彦一咧牙,忍着痛说道:“其实事情本来也没有那么严重,我看刘欣并没有放弃德珪的意思。”

    蔡玥转过头来,满面怒容地看着他道:“你下午不是才说,德珪的情形不妙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改了口!”

    黄承彦嚅嚅地说道:“我,我那不是一时看走了眼嘛。”

    第二天上午,刘欣兴冲冲地赶回了州牧府,他有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马芸。

    凭着刘欣和马芸来自后世的记忆,想要生产出马镫这种技术含量并不算高的物品,应该是非常容易的,难就难在怎样将马镫安装到马鞍上。工匠们想过许多种法子,不是容易脱落,就是难以控制。经过不懈努力,今天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用一根长木柄,外面包上铜皮,将马镫和马鞍连接在一起。用刘欣的话来说,就是这样一来,马镫、马鞍终于能够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

    刘欣得到消息,亲自上马试骑了一程,感觉十分满意。有了马镫这个利器,从此以后,在荆州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就不再只是梦想了。这么好的消息,自然是要和马芸分享的。刘欣匆匆来到书院,却被告知,马芸讲完课已经离开了。刘欣知道,她一定是赶着回去给马凡喂奶了,便也急急地回到州牧府,这个消息实在令他太兴奋了。

    刚进府门,还没等他开口,马芸已经抢先说道:“老公,你回来的正好,蔡珏家里来人了。”

    刘欣更高兴了,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正好让他们将蔡珏带回去,这下可省了不少麻烦。”

    马芸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哪这么容易,来的是她姐姐和姨侄女,只不过是来看看她而已。”

    刘欣却已经等不及了,连声说道:“走走走,只要是他们家来人,总是个机会,先看看再说。”

    蔡玥母女是来看望蔡珏的,而蔡珏现在是蔡琰的干妹妹,接待她们的任务自然交到了蔡琰的手上。刘欣和马芸也来到那座小院,没想到院子里已经非常热闹了。不仅她们几个在,卞玉、朱倩听说蔡珏家来人,只以为是要带她回家了,也都跑过来,准备为她送行,并且把刘裕、刘蕊两个小家伙也带了过来。这时候刘裕已经和黄家的那个小姑娘阿丑玩在了一起,而且还在争执着什么。

    刘裕今年也已经四岁了,刘欣、马芸都忙,平时很少带他出门,府里面又没有差不多大年龄的小孩。以前他都是跟在刘蕊屁股后面玩,现在刘蕊又长了一岁,哪里有什么兴趣陪着他这个小不丁玩,顶多唬弄唬弄他。而黄家这个小姑娘今年也是四岁,长得虽然丑一点,但在小孩子眼里美和丑也没有多大分别。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倒是玩到了一块。

    蔡玥最关心的是蔡珏的情况以及刘欣对蔡瑁的态度,见到这么多人倒不好细问,只得和蔡琰、卞玉她们拉拉家常。刘蕊依在她母亲身上,安静地在一旁听着,一岁年纪一岁人,现在的刘蕊已经很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谁也没有留意到那两个小孩子为什么会争执起来。

    原来,黄承彦对女儿非常宠爱,从小便教她读书。阿丑这个小姑娘也确实聪明,两岁时就已经认识许多字了,到现在她更是读过了不少书籍。刘裕的个子比较高,便让阿丑叫自己哥哥,而阿丑自负才学,对同年龄的孩子不大瞧得起,一定要刘裕叫自己姐姐。

    刘裕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咱们比一比谁的力气大,如果你的力气比我大,我就叫你姐姐。”

    阿丑伸出一根小指头,在自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和女孩子比力气大,不羞,不羞。”

    刘裕一拍胸脯,说道:“那你说比什么?”

    阿丑眼珠一转,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我就叫你哥哥。”

    刘裕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你问吧。”

    阿丑心中窃喜,双手背到身后,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说道:“你听好了,我问你,太阳是刚刚升起的时候离我们近,还是正午的时候离我们近?”

    刘欣刚刚才注意到两个孩子在争执,正想去将他们分开来,却听到阿丑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吃了一惊,这不是两小儿辩日吗?这种问题,连孔子都答不出来,刘裕哪里能够答出来?刘欣顿时对这个形象丑陋的小女孩刮目相看,不由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只看了一眼,他的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卞玉也读过不少书,也知道两小儿辩日的典故,虽然这只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她还是替刘裕捏了一把汗。倒是马芸、蔡琰两个听到这里,相视一笑,一齐看向刘裕,朝他鼓励地点点头。

    刘裕得了她们两个的支持,果然摇头晃脑地说道:“同一天中,我们离太阳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只有夏天才会离太阳近些,冬天记太阳远些。”

    阿丑小手朝天空一指,说道:“那我问你,现在马上到正午了,太阳像只圆盘,而早上看到的太阳却有车轮那大,是不是应该早上的太阳大一点,就离我们更近一些?”

    刘裕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早上看的时候,太阳的前面有大树和房子,所以显得大一些,而中午的时候太阳的背后是广阔的天空,所以显得小一些。只是感觉不同,其实太阳永远都是一样大的。”

    阿丑想了想,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于是又问道:“那你说,为什么现在太阳照在身上比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要热一些?是不是中午的太阳离我们更近。”

    刘裕得意地说道:“那是中午太阳是直射过来的,所以感觉更热一些。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赶快叫哥哥。”

    事实上,同一天之中,地球到太阳之间的距离早晚和中午也是不同的,只不过地球与太阳之间的距离太远,这种微小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刘裕并不是真正懂得这些复杂的知识,那是在前段时间,蔡琰来请教马芸,也问到两小儿辩日这一段,恰巧刘裕在旁边听到了。刘裕这时候已经有了很强的求知欲,听到马芸给蔡琰的解释后,不太明白,缠着马芸,又让她讲了一遍。即使这样,刘裕还是不懂,但他记忆力极佳,竟将这些话硬生生地记了下来。

    这里面还牵涉到许多其它知识,首先必须以“日心说”为基础,所以蔡琰能够听得懂。刘裕的年纪毕竟太小,虽然从小就听马芸讲过地球是围绕太阳转的,但要理解这些知识还是有点难的。至于阿丑,现在还停留在“地心说”的阶段,更不会明白这些道理了,侧着头想了半天,说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不对,等我回去问下我爹。”

    大家见到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就在两个孩子争执的这个当口,刘欣已经将蔡琰悄悄拉到一旁,问明了蔡玥母女的来意,嘱咐蔡琰等会儿一定要和她们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她们将蔡珏带回去。

    蔡玥刚刚一直很紧张,现在见到女儿和刘裕并没有在吵架,只不过是在争执这些东西,放下心来,这才发现刘欣和马芸过来了,慌忙道了个万福,说道:“民妇见过大人。小女无状,还请大人见谅。”

    刘欣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说道:“小孩子在一起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何况他们不过是对事物的见解不同,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姑娘很机灵,我看着挺顺眼的,叫什么名字啊?”

    蔡玥欠身说道:“小女黄硕,小名月英,因生得丑陋,我和拙夫都叫她阿丑。”

    刘欣与马芸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她叫黄月英?!”

第138章 刘欣的绝活(加更)

    蔡玥心头一敛,问道:“大人莫非听说过小女?”

    刘欣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村里也有个姑娘叫黄月英,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马芸打断他,说道:“行了,别没个正形。黄夫人,我们村里确实有个女孩也叫黄月英,所以刚才有些惊讶,不过,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却也不足为奇。”

    刘欣不等蔡玥开口,赶紧转换话题说道:“黄夫人,你们姐妹难得见回面,就在这里好聊聊吧。我外面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中午就不回来了,有什么事跟夫人她们说一声就行了。另外,你如果能够遇到德珪,帮我带个信给他,叫他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过段时间,我会给他一个合适的安排。”

    刘欣知道,要想让蔡玥将她妹妹带回去,就得在蔡瑁的问题上给她一个定心丸,而且他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否则蔡玥就该起身告辞了。

    小孩子之间是不会有什么仇恨的,虽然刘裕和黄月英还是谁也不服谁,不过,很快又玩到了一块儿。不用谁吩咐,刘裕便摆出一副小主人的架势,将黄月英带到了自己的游乐场。说是游乐场,其实并没有多少玩的东西,只有一架木马、一张跷跷板和一具滑梯。然而就这三件东西,已经让黄月英惊叹不已,一玩起来便再也丢不开手。

    趁着黄月英跟着刘裕去玩的当口,蔡玥也弄清楚了她妹妹在州牧府这段时间的情况,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蔡琰也不失时机地提出来,请她将蔡珏带回蔡家。谁知道,蔡珏的头却摇得像拨Lang鼓一样,她不肯回去了。

    在州牧府住了两个多月,蔡珏已经觉得蔡家不过是她的娘家,而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夫人们待她很好,丫鬟们对她也很尊敬,蔡琰更是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她在这里生活得轻松舒适,府里的气氛十分融洽,跟在蔡府的情况完全不同。

    蔡珏很清楚,生在蔡家这样的大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别无选择。即使今天回去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又会被当作礼物送到了别的什么人家,与其如此,还不如待在州牧府,至少在这里她过得更开心些。

    其实,蔡珏心里还有个小九九。州牧大人不仅年轻英俊,位高权重,而且满腹才华,待人又和气,自己如果真正要嫁人,还有比嫁给州牧大人更好的选择吗?

    蔡琰没有再坚持,她打心眼里还是喜欢这个小妹妹的,再说了,刘欣当初让她认下这个妹妹,不是就有那么层意思在里面吗?在蔡琰、卞玉、朱倩的眼里,蔡珏迟早都是刘家的人,只不过是刘欣觉得她现在的年纪太小罢了,哪里知道刘欣根本没有这层意思。

    既然蔡珏不打算离开,而黄月英又和刘裕玩得热火朝天,眼看着就到了正午,蔡琰便作主,邀请她们母女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儿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玩伴,马芸自然是满口答应。家里来了客人,朱倩又亲自下厨添了两个拿手菜。

    蔡玥今天来州牧府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妹妹有没有受人欺负,一是打听打听刘欣到底对蔡瑁是什么态度,现在看来,这两件事情都不成问题了。没了心思,又经不住夫人们的一番盛情,她只得留了下来。谁知,这一顿午餐让蔡玥大开眼界,不仅是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吃,而且那些菜肴所用食材虽然很普通,但吃到嘴里却都是难得的美味。

    刘欣并不是一个小气鬼,他明白,钱赚了是要用来花的。所以,他在收复南阳,缴获了黄巾军大片财物后,立即开始扩建襄阳城、筑桥铺路、兴修水利,大笔大笔的钱花了出去,从来没有一点心疼。用他的话说,就是钱花出去再赚回来,那才是真本事。但在生活上,刘欣却不讲究奢华,提倡节俭,因此州牧府的一日三餐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市面上的普通食物,甚至大部分蔬菜都是府里菜园自己种的。

    因为黄月英被刘裕的游乐场迷住了,吃完饭还赖着不肯走,蔡玥只得又逗留了片刻,直到太阳西斜,这才告辞离去。黄承彦刚刚逛完襄阳城,兴冲冲地从回到蔡符门前,便见到蔡玥母女从马车上走下来,夫妻俩一见面,便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异口同声地说道:“老爷(夫人),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刘欣在研究院呆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府中。他一进后宅,就看到蔡珏拖着娇小的身子,带了刘裕、刘蕊在那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不由大失所望。

    半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天穹,夏日的晚风徐徐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婆娑的树影落在窗户上,伴着阵阵悦耳的虫鸣,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马芸慵懒地蜷缩在刘欣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刘欣从零陵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索求无度,饶是如此,马芸还是有些吃不消。有时候想起这些,马芸还暗自庆幸,幸好让他纳了几房妻妾,不然这身子骨早就给他折腾散了架。

    刘欣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丰满的臀部,那里柔软滑腻,富有弹性,他是百摸不厌。摸着摸着,刘欣似乎又来了兴致,笑着说道:“老婆,难得儿子今天这么识趣,早早的就去睡了,咱们可不能辜负了这个好时光。”

    马芸“啪”的轻打了他的手一下,娇嗔道:“什么识趣!儿子今天是真的玩累了,你也老实点。想想也是啊,如果在我们原来那个时代,儿子也该上幼儿园了吧,可怜他现在连个玩伴都没有。今天来的那个丑丫头倒和他玩得来,只是这相貌也太那个……。还有,谁能想到,诸葛亮原来和刘表、蔡瑁竟然是亲戚,真是匪夷所思。”

    刘欣不解地问道:“诸葛亮怎么会和他们是亲戚了?”

    马芸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呀。蔡瑁的姐姐是诸葛亮的丈母娘,刘表又是蔡瑁的妹夫,他们不是亲戚是什么?而且这层亲戚关系还挺紧密的。诸葛亮也真是的,放着自家亲戚不帮,却去帮刘备。”

    刘欣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难怪诸葛亮能将天下大势分得这么清楚,原来他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啊。”

    马芸诧异地说道:“诸葛亮隐居山林,能有什么好条件,分明是他有真才实学,你可不要自己没本事,还瞧不起别人。”

    刘欣讪笑道:“我哪里瞧不起他了,也没说他没本事啊。你想啊,就算在我们原来那个时代,即使有了网络和电视,不同层次的人群之间获取的信息也是极度不对等的,何况现在这样一个消息极端闭塞的社会。诸葛亮再有本事,他一介布衣,没有足够的信息来源,如何能对天下大势分析得这般清晰!一定是他娶了阿丑,和刘表、蔡瑁做了亲戚,这才能够听到许多内幕消息。只是自家亲戚帮他了解了天下局势,他却帮着外人谋夺自家亲戚的基业,这一点我可不认同。”

    马芸不由感叹道:“其实诸葛亮还真不简单,肯娶阿丑这样的姑娘做老婆,不像有的人,看到美女就迈不动步子。”

    刘欣哈哈笑道:“那你就看搭葛亮了。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样都喜欢美女,否则,他就不是个男人。你有没有细瞧那个阿丑,她那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那张脸盘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马芸侧着头想了一会道:“你还别说,如果不是她脸上那一大块胎记,还真是个小美人儿。头发黄点、皮肤黑点却算不得什么。”

    刘欣摇摇头,说道:“在你我看来,黄头发,黑皮肤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点,美女的基本要求就是皮肤白晳,头发黑亮,她这两点达不到已经算是丑的了。”

    马芸双眼微眨,轻笑道:“那不更说明人家诸葛亮不以貌取人,品德高尚,哪像你们这些好色之徒。”

    刘欣嘿嘿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可不要急着下结论。你还记得我原先是做什么的?我有什么拿手的绝活?”

    马芸不屑地说道:“你不就一小偷嘛,除了溜门撬锁,你还能有什么绝活!”

    刘欣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你还别瞧不起小偷。小偷怎么了,我做了那么多案子,你们警察还不是没抓住我。”

    “那只不过是你善于伪装罢了,孙猴子再厉害,他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最后还不是被我……”马芸越说越得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啊,你是说阿丑易容了!”

    刘欣大拇指一挑,赞道:“聪明,不愧是我刘欣的老婆,果然一点就透。我的易容术自认天下无双,可还是让你认了出来,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吗?”

第139章 州官放火

    马芸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刘欣,说道:“你再怎么乔装打扮,这眼神却瞒不了我。”

    刘欣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易容的手法再高,有两个地方却伪装不了,一个是眼神,一个是气质,不经意间便会露出本相。你看阿丑,她的眼睛里满是自信,这种自信绝对是装不出来的。一个长得如此丑陋的小姑娘,怎么会如此自信,而没有自卑呢?那说明她根本就不丑。”

    马芸也笑了,说道:“你那又能说明什么,她一个四岁的孩子,知道什么美和丑。如果是这样,裕儿还能和她玩到一起去?”

    刘欣摆摆手道:“你这就不懂了,裕儿是个男孩子,对外貌关注得少些。可阿丑就不同了,女孩子天**美,她怎么会不关注自己的外貌。你像她这么大的年纪,是不是喜欢照镜子?是不是喜欢穿花衣服?”

    马芸闭上眼睛,默默地回忆着童年的往事,嘴角浮出一丝轻笑。

    刘欣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问道:“是不是想起了小时候臭美的样子?”

    马芸假嗔道:“你才臭美!不过,好像也有那么一回事,只是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这也不能说明阿丑对自己的相貌会很自信。”

    刘欣笑道:“你还是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别的不说,就她脸上那块胎记,绝对是后来粘上去的。我还知道有种植物的汁液,人们洗澡的时候放一点进去,皮肤就会变黑,头发也会变黄,如果用清水再洗一洗,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马芸沉吟道:“这么说,阿丑应该很漂亮了,那她为什么要故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

    刘欣说道:“很漂亮那也不好说,但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至于她为什么要弄成这副样子,只有去问她爹了。”

    马芸突然一扭头,看着刘欣,很认真地说道:“老公,你看这个阿丑和裕儿还挺能玩到一起的,要是她真的很漂亮,给裕儿做个媳妇倒是不错。”

    刘欣倒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你可别胡闹啊,那可是诸葛亮的老婆,听说木牛流马就是他们两个人合作搞出来的,我还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马芸不以为然地说道:“诸葛亮的老婆又怎么了,我就不信我儿子比不了他。再说了,也不能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吧。”

    刘欣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州官放火?”

    马芸冷哼一声道:“这都不知道。宋朝的时候有一个州官叫田登,因为忌讳别人说他的名字,而‘登’和‘灯’同音,就规定凡是用‘灯’字的地方一律改成‘火’字。元宵节,官府按例要放灯三天,结果贴出的告示上大书‘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刘欣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这个典故我也知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芸盯着刘欣上下打量,突然“哼”了一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就只许你这个州官去抢了曹操的老婆,就不许我儿子去抢诸葛亮的老婆?”

    刘欣恍然大悟,顿时语塞。

    第二天一早,黄承彦一家向蔡瑁辞行。蔡瑁倒是极力挽留,说道:“姐姐,姐丈,你们难得来一趟襄阳,还是多住几天再走吧。”

    黄承彦说道:“荆州的变化,我在家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得到,没想到这次来襄阳,更是令我大吃一惊,我得赶紧回家,好好把这脑子理一理。看来,这个刘州牧还真不简单啊,年纪轻轻便能有这番作为,了不起!”

    蔡瑁连声附和道:“那是,那是。”

    黄承彦又说道:“而且,刘州牧弄出来的这个荆州简报也很不错,看了上面的内容,常常给人很多启发。”

    蔡瑁又附和道:“那是,那是。”

    黄承彦继续说道:“就连刘家的小公子都不简单,听阿丑回来讲了他说的那些道理,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蔡瑁照例附和道:“那是,那是。”

    黄承彦看了看蔡瑁,语重心长地说道:“德珪啊,你要跟着州牧大人好好干。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刘州牧就会给你重新安排个位置,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会让你当个太守。”

    蔡瑁点点头,说道:“那是,那是。啊!你说主公会让我当个太守!这怎么可能,太守可比我那都尉强多了。”

    这两天,黄承彦在蔡瑁家中看了好几期荆州简报,已经知道现在荆州各郡太守的权力和职责与从前相比,改变了很多,以蔡瑁的水平,做个县令是没话说的,现在这样的太守他也能胜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测。黄承彦想不明白,刘欣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让蔡瑁去做水军都尉,他一天到晩只会“那是,那是”的跟在人后面附和。黄承彦对自己这个舅大哥的能力十分清楚,本身武艺平平也就罢了,谋略又不甚懂,不要说让他统领水军的,就是步军他都带不好。他哪里知道,刘欣这样安排,完全是因为《三国演义》中的一句话,说蔡瑁、张允二人久居江东,谙习水战之法。

    看到蔡瑁一脸兴奋的样子,黄承彦摇了摇头,说道:“德珪啊,你现在也不用多想,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过去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静等刘州牧的任命就好了。另外,听你姐回来说,刘州牧的几位夫人个个国色天香,小妹再留在州牧府机会也不大,你还是想办法把她接回来吧。”

    蔡瑁苦着脸说道:“我姐已经说了,小妹她自己不肯回来,我能有什么法子。”

    黄承彦抬头看了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你多保重。”

    蔡瑁拱手道:“姐姐、姐丈,你们一路好走,记得常回来看看。”

    黄承彦笑道:“以后你不请,我也要常来的,至少每个月的荆州简报,我是一定要来借阅一番的。”

    阿丑在旁边一脸认真地说道:“爹,我也要来,我要去看小姨!”

    蔡玥笑道:“我家阿丑不是想去看小姨,是想去看那个小哥哥吧。”

    阿丑嘟了小嘴,满脸不服气地说道:“谁说他是哥哥了,他是弟弟还差不多。”

    进入五月,荆州喜事连连,今年风调雨顺,夏粮再次获得大丰收,这已经是连续第四个丰收年了。州牧府的两位小公子先后过周了。马芸这次学了过乖,抓周的时候东西不再让人端着,而是将盘子搁在孩子们的面前,让他们自己挑。她还使了个心眼,这回放到盘子里的书,封面上弄得花花绿绿的,十分惹人注目。果然,马凡一把就将那本线装书抓在了手中,马芸看到这个情形,顿时眉开眼笑。到了刘丕抓周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结果,卞玉自然更是喜不自禁。刘欣早知道里面的猫腻,但见她们如此开心,却也不说破。

    到了六月,刘欣果然宣布了人事变动。任命韩戏为荆北道总管,全面监督荆北五郡的政务。任命蒯良为荆南道总管,全面监督荆南四郡的政务。刘欣这样任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现在太守的人选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如果由自己直接管理那些太守、都尉、税务官,工作量又太大,需要在自己与这些地方官吏之间设置一个类似刺史的角色,于是便有了总管这个职务。荆北与颍川相邻,韩戏是颍川人,又出身于颍川书院,三国中有许多著名的谋士都是出自颍川书院。刘欣现在可不敢大张旗鼓地公开招揽人才,有韩戏这样一个颍川书院出身的人在荆州做大官,说不定会吸引他的同门师兄弟主动前来投效。蒯良向来主张施行仁政,而且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荆南刚刚平复,让他做荆南道总管,正好可以收拢人心。

    蔡瑁也在这一天被任命为襄阳太守,虽然黄承彦早就预言他极有可能被刘欣任命为太守,得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兴奋得一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蔡瑁就赶紧起床,立即派人前往白水给黄承彦报喜,心中已经对他佩服不已,自己这个姐夫果然料事如神。

    同样是在六月,负责荆南剿匪的张郃、赵云、黄忠送来了捷报。在长沙一带横行十多年的悍匪区星,终于在这次剿匪中被彻底打垮了,区星只身带着三、五个随从逃往了外郡。而盘踞在零陵、桂阳两地多年的周朝、郭石这两个积盗,连番遭遇痛击,最终被围歼在山寨之中,两人双双被生擒活捉。

    这三个人曾经都是刘欣的心病,历史上就是因为他们,孙坚才占据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欣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大笔一挥,判了周朝、郭石一个斩立决。周朝、郭石在零陵、桂阳二郡为祸多年,百姓深受其害,现在得知这两个恶匪被生擒,无不拍手称快。这两个人是在零陵城公开处斩的,行刑那一天,整个零陵城万人空巷。

    最近几天,新官上任的蔡瑁格外地积极,也不知道是在家里闷得太久,还是想在刘欣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现在他每天都是天刚刚亮便要到襄阳城里巡视一圈,才回府里吃早饭。

    这一天,蔡瑁还和往常一样从街上巡视回来,却见到黄承彦匆匆从马车上走下来,不觉惊讶地问道:“姐丈,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第140章 留得青山在

    原来,黄承彦这两个月都是到了月底便来蔡瑁府上一趟,主要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能看一眼当月的荆州简报。而阿丑每次来都会借机去一回州牧府,也不知道是去看小姨,还是找刘裕玩儿。

    不过,马芸倒是找着了机会好好观察了她两次。果然,这小丫头脸上胎记的位置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很小,常人不注意根本发觉不了,但马芸的眼睛十分毒辣,当初刘欣如此高明的伪装都被她识破了,这点破绽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不仅如此,马芸还发现这两次相比较,阿丑的肤色和发色也有微小的差别。这些差别也只有特别留意,又心细如发的马芸才能发现。

    黄承彦听到蔡瑁发问,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德珪,难道不到月底我就不能来吗?我这次来不是看简报,而是来帮你参谋参谋的。”

    蔡瑁连声说道:“对对对,姐丈你来得正好,帮我指点指点,这一次我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黄承彦接到了蔡瑁派人送去的喜报,大吃了一惊,他不明白,刘欣为什么如此看重蔡瑁,将襄阳太守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同样是太守,作为州城的襄阳太守比起其他荆襄八郡来,地位明显要高了一筹,就好像普通地级市的市长与省会城市的市长相比较一样。既然是州城,襄阳的人员和社会关系肯定要复杂得多,处理起来自然更需要担一份小心,黄承彦是很怕蔡瑁应付不过来。

    事情都有两面性,对于任命蔡瑁为襄阳太守,刘欣却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蔡瑁代表得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蔡家,而且自己一到荆州,蔡家就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自己一边,给蔡瑁的位置就不能太差,否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刘欣现在也发现,蔡瑁没有带兵的能耐,不过,他当年做襄阳县令的时候还算称职,现在让他做个襄阳太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刘欣觉得,有他自己坐镇襄阳,也不用担心蔡瑁会搞出什么乱子。

    坐在蔡府的大厅里,黄承彦听了蔡瑁对今后的打算,反而放下心来。俗话说,勤能补拙,蔡瑁虽然能力上差了一些,只要凡事三思而后行,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黄承彦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了解了蔡瑁的现状,他的心思也放了下来,说道:“德珪啊,你现在已经是襄阳太守了,这襄阳城里有两个地方我还没有去过,能不能带我去走走?”

    蔡瑁知道他每次来,除了看简报,去城里四处闲逛也是他的必修课之一,不由奇怪道:“这襄阳城大街上的石板都快要被你踏破了,还有哪里你没去过?”

    黄承彦笑着说道:“就是襄阳书院和荆州研究院。”

    襄阳城里有三院,医学院、书院和研究院。医学院是可以随便进的,黄承彦已经去看过两次了,张机的医术他是早有耳闻,现在张机又带了不少弟子,医学院里不时有病人进进出出,无论富贵贫贱,张机和他的弟子们都是一视同仁地对待,这一点很令黄承彦佩服。特别是张机诊室上悬挂的那块匾额——医者父母心,据说是刘州牧提出来对行医者的道德要求,是襄阳书院的院正蔡邕亲笔所书。看到这块匾额,黄承彦对刘欣更加尊敬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不觉中就改变了对刘欣的称呼,再也不直呼其名了。黄承彦也想去书院、研究院看看,但那里都有重兵把守,他根本就进不去。

    蔡瑁听他想去看这两个地方,不由沉吟道:“姐丈,你想看襄阳书院,我下午就可以带你去。至于研究院,没有主公的手令,连我也不能进去。”

    黄承彦深感意外,没想到这个研究院还真神秘,连蔡瑁想看看都不成,只得悻悻地说道:“那好,研究院去不成就算了,上午反正闲着,你就带我去趟书院吧,何必又等到下午。”

    蔡瑁摇摇头,说道:“上午肯定不行,州牧夫人亲自给孩子们上课,外人怎么随便好进去。”

    马芸现在是每天上午去书院,下午去研究院。马芸自己是不介意在人前抛头露面的,刘欣对这些顾忌更是不以为意,他还常常鼓励卞玉、蔡琰她们多出去走走,对马芸讲讲课,搞搞研究,那有什么不同意的,何况马芸做这些也是为了帮他。但是,刘欣的这些手下们可不这样想了,该回避的时候就得回避,绝不含糊。

    黄承彦不由暗暗惊讶,他总以为刘欣已经非常有才华了,没想到连他的夫人也可以给书院的孩子们授课,难怪刘欣的儿子会这么聪明。黄承彦知道,阿丑每次总闹着去看小姨,其实是想去找刘裕斗法。黄承彦也常在背后给女儿支招,结果双方还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看来刘裕后面也一定有高人指点。

    颍川书院黄承彦去过很多次,但是看了襄阳书院,他连呼过瘾,不单单是这里占地比颍川书院大,房屋比颍川书院多,也不是因为这里的设施要比颍川书院好很多,而是这里的教学方法以及所教的内容。尤其是黄承彦在这里看到了学生记的一本数学笔记,这门课就是州牧夫人亲自讲授的,里面的各种符号好像天书一样,让他叹为观止,恨不得能将学生的笔记偷偷拿走。

    金秋八月,蔡琰生下一个女儿。早在半个月前,蔡邕夫妇就忙碌开来,蔡夫人更是频繁出入州牧府的后院,为女儿准备这准备那,看得马芸、卞玉一阵眼热,这有娘家的人就是幸福啊。蔡夫人也是个有经验的,看着女儿肚皮尖尖的模样,只以为她怀了个男胎,结果却生了个女孩,不由大失所望。

    蔡邕思想上也是重男轻女的,一直没能生个儿子是他毕生的遗憾,就连给皇上的奏章中都要提到他无后。这一次,蔡邕倒是想得开,既然蔡琰能生个女儿,总有一天也能生个儿子出来,他所关心的只不过是刘欣到时候还会不会让他的儿子随母姓。

    在这个年代,孩子随母姓是非常离经叛道的事情,蔡邕也算得上是个卫道士,可是现在他却为刘欣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在摇旗呐喊。这也可以算作另外一种屁股决定脑袋吧,他的屁股坐在了延续蔡家香火的那一边,孩子随父姓还是随母姓自然就不那么重要了。就像时下关于要不要禁放鞭炮的争论,有人一向是支持燃放鞭炮的,扛着民族传统文化的大旗,一旦他的家里有孩子要参加中考、高考,他立刻就摇身一变,成了最坚定的禁放派。

    刘欣走进房内的时候,蔡琰脸上还挂着泪痕,生了个女儿,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失落。蔡琰倒不是担心刘欣会有什么想法,她是在拿自己和卞玉在暗暗比较。刘欣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抓住她的手安慰道:“琰儿,你别多想了,其实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甚至更喜欢女孩多一点。”

    蔡琰扑闪着大眼睛,似信非信,没有说话。

    刘欣看她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乖乖地把身体养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我们多努力努力,生他十个八个,还愁没有儿子吗?”

    旁边的马芸、卞玉早就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蔡琰羞得满面通红,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朝野关于刘欣的争论也渐渐淡了下来,而刘欣也尽量保持低调,没有再推出什么新的政策。荆州现在政通人和,山贼盗匪已经无处藏身,各郡都进入了一段高速发展的时期。

    相对于荆州,大汉王朝的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安定了。黄疆乱平息后的这两年,天下各郡都得到了短暂的休养生息。但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先是北方各族频频侵扰幽、并、凉等州,接着各地叛乱纷起,西凉有边章、韩遂造反,冀州有黑山贼张燕聚众号称百万,朝廷四处调兵遣将,疲于奔命。长沙贼区星自从逃出荆州,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也趁着天下烽烟四起,再次举旗造反,竟夺下庐江城,自封庐江太守。

    消息传到襄阳,刘欣大怒,聚众商议,想要发兵攻打庐江。沮授、田丰、蒯越一齐将他苦苦劝住,这时已是冬季,天气严寒,粮草调运不便,加之越境用兵,恐怕全再次惹来朝野非议。

    刘宏得了那种不知名的香料以后,这才真正感觉到了男欢女爱的乐趣,从此整日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将一应政事都交给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与此同时,朝臣们声讨十常侍的奏章络绎不绝地送到刘宏面前,纷纷指责十常侍正是造成天下**的罪魁祸首。这些奏章虽然都被刘宏压了下来,但是,十常侍还是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张让、赵忠曾经在刘欣的问题上明争暗斗,现在也摒弃前嫌,重新站到了一起。他们深知,要堵住朝臣们的嘴,首要的就是平息各地的**。张让等人现在大权在握,一通密谋之后,便故计重施,先使人假诏招安张燕,封其为平难中郎将,又任命张温为车骑将军、董卓为破虏将军往西凉讨伐边章、韩遂。接着,又发一封矫诏,任命孙坚为庐江太守,讨伐区星。

第141章 拉开帷幕

    十常侍的这次调兵遣将果然奏效,先是董卓在西凉屡立战功,平定了边章、韩遂之乱,接着孙坚又斩杀区星,收复庐江。张让等人闻讯大喜,赶紧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刘宏。刘宏正式下诏,任命董卓为凉州牧、封斄乡侯,任命孙坚为庐江太守,封乌程侯。

    消息传到襄阳,刘欣仰天长叹。他虽然没有想过要阻止董卓占据西凉,但对孙坚来到江东,却有一种本能的抵触,所以一听说区星逃到了庐江,刘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越境用兵。可惜刘欣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能够将区星彻底剿灭,还是给了孙坚机会。

    回到后院,刘欣仍然闷闷不乐,抬头却看到马芸兴高采烈地从房里走了出来,说道:“老公,我今天办成一件大事。”

    刘欣奇怪道:“办成了一件大事?什么事?”

    马芸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块白绢,递到他面前,说道:“今天阿丑又来看她小姨,我悄悄用白绢沾了清水,在她手臂上擦了一下,你看,这一片变成灰色了。”

    刘欣没想到马芸到现在还一直纠结着阿丑到底是不是易了容,不由好笑,说道:“也许是小姑娘好多天没洗澡,把你的手绢弄脏了。”

    马芸不服气地说道:“谁说的,我看她的手臂真的白了许多,哪天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她脸上的胎记揭下来看看。”

    “你别胡闹啊,怎么弄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刘欣知道马芸说得出就做得出,既然黄承彦把他女儿弄得这么丑,一定有他的目的,何必要去揭穿别人呢。

    想到黄承彦,刘欣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阿丑是不是经常来?马上要过年了,如果她再来,记得给她备点礼物。”

    “是啊,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马芸突然坏笑道,“怎么今天想起问阿丑来了,是不是想通了,要让她做儿媳妇?如果想通了的话,可以找蔡瑁出来说说啊。”

    刘欣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你那么无聊吗?我是在想,她爹黄承彦应该也是个大有才学的人,这种人还是要拉拢拉拢的。”

    说到正事,马芸也收起了笑容,问道:“你莫非想要招揽黄承彦?”

    刘欣摇摇头,说道:“黄承彦这种人热衷于寄情山水,不会愿意出来做官的。但是,传说中他和司马徽等人交好,庞统、徐庶、诸葛亮这几个人他应该也都熟悉,我的想法是通过他招揽到那几个人。”

    马芸说道:“老公,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目前来说可不现实,谁知道这几个人现在多大年纪。”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房内。马芸挥挥手,让丫鬟们退下,她早就看出刚才刘欣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见四下无人,这才关切地问道:“老公,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刘欣叹口气,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孙坚攻下庐江,现在已经被任命为庐江太守了。孙坚是一只猛虎,现在到了荆州左近,我如何能够安心。如果不是沮授他们劝阻,说不定庐江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马芸想了想,说道:“老公,你们男人就是这个坏毛病,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待女人这样也就罢了,对待扩张地盘,你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现在还没有到打天下的时候。现如今,天下各地又渐渐乱了起来,荆州能有这样的安宁局面实属不易,你好好把荆州经营好才是正道。”

    刘欣被马芸的一番话说得鄱然醒悟,连连点点头:“老婆,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

    在马芸的劝说下,刘欣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谁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凡事都要慢慢来。

    整个中平四年,大汉王朝风雨飘摇,各地叛乱此起彼伏,唯独荆州风平Lang静。

    现在的荆州已经今非昔比了,遍布全州的沟渠,保证了农业生产不再完全依靠老天爷的恩赐。虽然今年荆州全境遭遇了一场大旱灾,夏秋两季的收成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新建的水利设施可以说功不可没。而四通八达的道路,安定的社会环境,给商业的发展带来了很大便利,荆州的税收中,商税已经占到了三成的比重,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由于实行了较低的地租,农民的收入也逐年增加,农民与豪强地主之间的矛盾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和。而士族世家们也将大量的资金转投到手工业、商业方面,获取得巨大利润完全可以弥补租率降低所带来的损失,他们对刘欣的新租税政策也由抵触转向了支持。

    刘欣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家人身边,在城东一带经常可以看到刘欣、马芸出双入对的身影,两个人在书院、研究院总是同进同出。外人羡慕他们夫妻恩爱的同时,也都感慨现在的荆州,百姓富裕,社会安定,刘欣这个州牧当得真是轻松自如啊。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表象,刘欣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整个荆州都是外松内紧。

    刘欣最为重视的还是军队建设,“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他时刻铭记在心。这两年,不显山,不露水,荆州的五大军团已经各自扩充到了两万人,并且各项训练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有了苏双、张世平的马行,荆州军中的骑兵已经有了一万人。不仅如此,刘欣还在长沙一带的云梦泽中圈出一大片土地,建立了一处自己的马场,开始自己培育战马。被刘欣寄于厚望的马镫已经大量生产出来,但是并没有装备部队,这是一件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刘欣是不会动用的。虽然研发马镫,研究院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是说穿了却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一旦公开出去,很快就会被人仿制,所以,目前马镫仍然处于严格保密的阶段。

    研究院在武器方面的另一项重要成果,就是投石机的研发成功,经过两年的攻关,第一台投石机终于生产出来了。这台投石机与历史上的第一台投石机已经有了很大区别,虽然同样都是利用杠杆原理,但刘欣开发出的投石机加入了一些类似于现代枪械中的扳机、保险之类的东西,可以节省人力,更方便校准攻击方向,射程也更远一些。

    研究院是刘欣、马芸倾注心血最多的地方。这里不仅是开发武器的场所,里面也会研制许多民用器具和生产技术,这方面更多地是体现在农业上。

    良种场就是研究院的杰出之作。通过调查,刘欣在云梦泽一带发现了大片野生水稻。刘欣知道,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养活了十亿人,中国历史上那么多次朝代更迭,都和农民起义有关,而农民吃不饱饭,生存不下去是最主要的原因。土地的总量是不变的,过度垦荒又会带来生态灾难,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提高产量了。现在,荆州百姓种地所用的粮种都是由官府免费提供的,今年在旱灾的情况下,收成比起其他地方还是高了近两成,除了水利设施,粮种也起了很大作用。

    最令刘欣感到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他在研究院中引入了标准化的概念。无论是生产的马镫、投石机还是各种民用器具,所有的配件都统一尺寸,对它们的误差进行了严格的规定。这样,在使用过程中,不管哪一个部件出现损坏,都可以及时进行更换,尤其对战争中容易损坏的一些武器,这一点至关重要,在战场上,将两件或者几件损坏的武器进行拆解重组,就是一件完好的武器。

    而马芸显然对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更感兴趣一些。现在,襄阳的造纸技术已经十分发达,而此基础上发展印刷术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尽管对活字印刷非常了解,但马芸还是从雕版印刷开始,她印制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户籍登记册。

    户籍管理是她的老本行,搞起这些来,马芸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现在的荆州人口增长很快,安定的环境、富裕的生活、医疗的进步,带来了人口出生率增长、死亡率下降,同时,荆州的发展又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如今的荆州,不仅因为战乱而损失的人口已经得到了补充,而且更是增长到了近七百万人,加强户籍管理已经迫在眉梢。

    指南针会不仅对于航海非常重要,在行军打仗中也能起到很大作用。刘欣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几块天然磁铁。根据马芸的印象,中国最古老的指南针好像是勺子一样的东西,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天然磁铁加工成那个模样,反而接连弄坏了几块磁铁。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地花费大量人工,终于将磁铁磨成了针形,勉强能够使用,但效果还不太理想。

    至于火药的发明,就简单多了,“一硫二硝三木炭”这个配方比例,在马芸上中学的时候,就经常被化学老师提起,这些东西合在一起就成了黑色火药。但是,如何将这种火药用到实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刘欣可不想看到,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只会用来制造爆竹,而西方人引进了火药,生产出枪炮来打中国人的历史在这里重演。

    对于神州大地的乱象,刘宏简直是视而不见,继续过着他花天酒地的日子。刘宏几乎每天都要召来几十个宫女在他面前沐浴,而刘欣送去的飞来香只有那么一点,怎么撑得住他如此挥霍,到了年底,这种飞来香终于用尽了。

    好不容易感受到一点“性福”的刘宏顿时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倒是张让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提议在西园建一座裸游馆,让人采来绿色的苔藓将它覆盖在台阶上面,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环流过整个裸游馆。刘宏又选择玉色肌肤、身体轻盈的歌女执篙划船,摇漾在渠水中。在盛夏酷暑,他命人将船沉没在水中,观看落在水中的**宫娥们玉一般华艳的肌肤,终于又唤起了他一点兴致。

    刘宏与宫女们在裸游馆的凉殿里**饮酒,寻欢作乐,常常一喝就是一整夜。他甚至感叹道:“假如一万年都如此,就是天上的神仙了。”刘宏往往整夜饮酒,直到醉得不省人事,有时候连天亮了都还不知道。宫廷的内侍要将一个大蜡烛扔在殿下,才能把他从梦中惊醒,甚至需要内侍们争相学鸡叫,以假乱真来唤醒他。

    随着世道越来越乱,群雄渐渐浮出水面,像公孙瓒,他原本只是幽州的一名小校,立了几次战功,竟坐到了北平太守的位置上,刘备几经波折,也由安喜县尉当上了平原县令,而孙坚更是利用地方上发生的叛乱,进一步占据豫章郡。袁绍、袁术等人也蠢蠢欲动,各自蓄养私兵家将。

    得到幻影多方探听来的这些消息,刘欣突然有一种即将拉开帷幕的感觉。刘欣也不是没有想过辅佐刘宏,但是,且不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权力太大,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只看刘宏本人那就是绝对扶不起来的。与其由着刘宏拖累整个国家,甚至拖累整个民族,还不如让自己取而代之。

    中平六年二月,放了一个月假的荆州大小官吏们,陆续回到了自己的衙门。刘欣也坐在大厅里,翻看着各种报表,他明白,离刘宏归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种悠闲的日子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142章 神明的暗示

    对于当今的乱局,沮授、田丰都是忧心忡忡,尤其沮授,他掌管着幻影秘谍,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感受更为深刻。沮授、田丰二人知道刘欣现在颇受皇上信任,多次劝他上表,请皇上花些心思用在朝政上,刘欣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自从刘欣坚辞不受皇帝为他封王的诏书,在士林中引发一场争论以后,他变得越来越低调,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除了每年年底,刘欣都会按时派出人马,从荆州押解大批钱粮前往京城,其他时候几乎听不到关于他的消息。就连田丰、蒯越等人也觉得,刘欣已经没有了当初刚到襄阳时的虎气,他大多数时间似乎只是陪在妻儿身边,带来的结果就是卞玉、蔡琰、朱倩三个人又都怀上了身孕。唯有沮授心里清楚,刘欣一直都在关注着天下时局的发展,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其实,过了春节,刘欣的心情就开始变得越发紧张,毕竟他在图谋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成功,对国家、对民族都有利的,而一旦这件事失败了,也许他就要搭上全部身家性命。此时的刘欣已经年近三十,比起过去成熟了许多,但遇上这样的大事,仍旧难免心中忐忑,甚至多次从梦中惊醒。

    看到他现在这种状况,马芸暗自心疼,安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要尽力就好。而且,你比别人先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如果自己把握不准,还可以找沮授、田丰他们商量商量啊。”

    刘欣叹息道:“这正是我纠结的地方,知道这么多秘密却只能埋藏在心里,而不能对他们讲。”

    马芸笑道:“有什么不能讲的,当初黄巾起义的事,你不是也讲出来了吗?”

    刘欣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州牧府的书房里,沮授、田丰、徐晃、赵云四个人坐在椅子上,互相询问,不知道刘欣一大清早将他们找来有什么急事。刘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召集众人议事了,有什么需要布置的,他都是单独交代下去,像今天这样将他们四个人一起找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刘欣一进门,就挥挥手,让左右全退了出去,说道:“公与、元皓、公明、子龙,我今天将你们找来,有一件大事想要和你们商量。在我说之前,你们必须保证,今天在这书房里说的话,绝对不会在外面泄露一个字!”

    沮授等人互相看了看,一齐点了点头,他们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刘欣还从来没有在议事的时候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刘欣知道,这四个人都是忠义之人,他们答应不说出去,就肯定不会说出去,所以刘欣并没有要他们起誓。看到他们都点了头,刘欣这才缓缓说道:“昨天夜里,我又梦见那位金甲神人了。”

    此话一出,沮授等人都是大吃一惊。在河间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金甲神人每次出现,都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而且金甲神人说的话最后无一例外,全变成了事实。如今天下乱象纷呈,正是发生大事的预兆。

    刘欣顿了顿,说道:“金甲神人告诉我,再过几个月,皇上便会驾崩。”

    沮授、田丰“刷”的一下,全站了起来,说道:“主公,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怎么会突然驾崩?”

    刘欣双眉紧拧,说道:“这个事我也拿捏不准,但是金甲神人的话我又不敢不信,好在再过几个月就都知道了,我们只要早做准备就行了。不过,金甲神人还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们帮我参详参详。”

    沮授拱手说道:“主公请讲。”

    刘欣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说道:“金甲神人还嘱咐我,今后一定要善待天下百姓。这话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让我善待荆州百姓,自然是份所当为。叫我善待天下百姓,难道我将要进京辅佐新皇?”

    刘宏还好好地活着,刘欣就在这里大肆讨论皇帝驾崩,辅佐新皇,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是,这些话都是金甲神人对他说的,在座的又都是他的亲信,竟然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刚才听说刘宏将要驾崩,在座的四人都十分震惊,现在听了后一句话,徐晃、赵云反而平静了些,倒是沮授、田丰脸上神色变幻,激动莫名。

    田丰站起身,便要说话,沮授抢在他前面,一边冲他使了个眼色,一边说道:“主公,无论是荆州百姓还是天下百姓,既然金甲天神如此说,主公一如既往地善待他们便是,何必要纠缠个所以然出来呢?”

    四个人脸上的神情变化以及沮授的小动作都瞒不过刘欣的眼睛,刘欣笑了起来,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说道:“公与说得对,何必想那么多呢,做好自己就行了。公明、子龙,真如金甲神人所说,皇上驾崩,天下恐怕会有**,你们要加强防范,以备万一。”

    出了书房门,沮授见院子里四下无人,朝田丰他们一拱手,说道:“元皓,二位将军,沮某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能否到鄙府借一步说话?”

    田丰、徐晃、赵云全都明白,沮授相邀,商量的一定是刘欣刚刚说的事情,其实他们心中也有许多话要说,于是一齐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欣隔着窗帘,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脸上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虽说是借了金甲神人之名,刘欣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争霸天下的想法,他最后那句话可以有许多种不同的理解,但是,对于沮授、田丰这样聪明的人来说,他们的理解一定是——金甲神人预示刘欣要坐天下!同样一层意思,如果是刘欣明着说出来,那作用远不如由沮授、田丰他们自己猜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对神明说的话才会更加深信不疑。

    沮授掌管幻影秘谍,家中自然也设有方便秘密谈话的场所。密室的中央放着一张小方桌,四人各在一边坐下。沮授轻声说道:“主公今天只将我等四人找去,足见主公对我等信任有加,诸位不可辜负了主公的信任。无论是在主公那里,还是在这里密议的事情,万万不可泄露分毫。”

    田丰郑重地说道:“公与,想当初,你我赋闲在家,若非主公,怎能有今天一展抱负的机会?公明、子龙都是主公的兄弟,更加不用担心。神明嘱咐主公善待天下百姓,在田某看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主公当坐天下!”

    徐晃、赵云尽皆变色,惊问道:“元皓先生这句话可不能乱讲,此乃谋逆大罪啊!”

    沮授正色说道:“二位将军,元皓所言不虚,沮某也是这样看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刚才元皓就想当着主公的面,将这句话挑明了。”

    田丰点点头,对沮授的话表示默认。

    赵云沉吟道:“我大哥文武全才,既然二位先生都能够想到,大哥怎么会想不到,二位先生莫要会错了意。”

    沮授摇摇头,说道:“你们想想看,如果主公不坐天下,那么谈何善待天下百姓。所谓当局者迷,主公虽然聪颖过人,但百密难免一疏,有一时想不到的地方也属正常。何况主公素无野心,上次皇上要封他为王,他却连上五道奏章,坚辞不受,如今更不会想到坐天下这一层上去。”

    徐晃不解地问道:“当今皇上仍然康健,就算如神明所说,皇上不久将要驾崩,还有两位皇子,如何轮到我大哥来坐这个天下。”

    田丰摆摆手,说道:“徐将军,世事难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说得清楚呢。神明暗示主公要坐天下那是勿庸置疑的,要判断神明的暗示准不准确,只要看皇上几个月后会不会真的驾崩就可以了。”

    沮授点点头,说道:“元皓说得不错,我们只要等上几个月就能明了一切。但是,我们不能等!主公如此信任我等,我等一定要为主公能够坐拥天下尽心尽力,而且,这也是我等光宗耀祖的大好机会。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帮主公招揽一批人才,筹备一些钱粮,训练一支精兵。”

    徐晃慨然应道:“大哥的事,不用先生嘱咐,我们做兄弟的自当尽力。”

    田丰说道:“徐将军对主公的忠心,我和公与哪能不知。不过,君臣有别,还请将军以后不要再以主公兄弟自居,肺腑之言,请将军三思。”

    赵云拱手说道:“先生教训得极是,我与公明谨记在心。”

    这次密议之后,沮授等四人果然悄悄行动起来。沮授下令各地的幻影秘谍加紧进行各种情报的搜集,田丰也将各郡的钱粮秘密往襄阳调集,而徐晃的第一军团和赵云的第四军团,最近的训练强度加大,而且全体将士都取消了休假。不仅如此,沮授还从南阳山野中请来了隐居的名士韩嵩,徐晃从洛阳军中招来了旧部史涣,赵云找来了同乡夏侯兰。

    他们做的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刘欣,当然了,他们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刘欣。刘欣坐在书房里,忍不住暗暗偷笑,有这几个尽心尽力的部下,自己又可以省不少心了。突然,沮授匆匆求见,一进门便焦急地说道:“主公,子柔刚刚从荆南送来加急文书,武陵蛮造反!”

第143章 好沉的箱子

    刘欣不解地问道:“武陵蛮?”

    沮授恭敬地说道:“回主公。属下也是问过异度,这才知道,在武陵、零陵、桂阳三郡境内都有部分南蛮居住。”

    南蛮是居住在大汉王朝南方各少数民族的统称。南蛮的成分非常复杂,大体可以分是百越、百濮和巴蜀三大族系,广泛分布在益州、扬州、广州三处,刘欣没有想到,在自己管辖下的荆州境内,竟然也有南蛮居住。

    刘欣知道,****是影响社会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他可不想在自己逐鹿中原的时候,后方出现问题,于是赶紧问道:“那么,武陵蛮为什么要造反?现在情形如何?”

    沮授将蒯良送来的急报递了上去,说道:“回主公,武陵蛮造反完全是由一件小事引起的,现在冀德将军已经调兵前往清剿。”

    蒯良的急报上说得也不甚详细,大略的意思是说,武陵的一位士族子弟和一位蛮族女子勾搭成奸,后来,那位蛮女投河自尽,家属来到士族家中理论,寡不敌众,被暴打了一顿,最终引发了这次蛮族反叛事件。

    刘欣虽然已经来到东汉六年多了,但对很多习俗还是搞不太清楚,更不要说律法了,审案定罪这些事情一直都由沮授、田丰他们去处理的。刘欣只记得,在他原先那个年代,通奸这种事只能算是道德败坏,还够不上犯罪,不明白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尽管听说张飞已经带兵前去平叛,刘欣仍然不能放心,荆州是他的根基,这几年这所以能够得到飞速发展,与安宁的环境有莫大的关系,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事态平息下来,绝对不能乱。

    想到这里,刘欣沉吟道:“公与,我要亲自去武陵处理这件事。”

    沮授对前几天刘欣说过的话仍然记忆犹新,在他心目中,刘欣的身上现在牵扯的不只是荆州,而是全天下的百姓,绝对不能有所闪失,慌忙拱手说道:“主公,有子柔先生和冀德将军在,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下来,何需主公亲自出马。”

    刘欣明白,这些蛮族既然生活在荆州,自己实行的各种政策应该也能够惠及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发生了民族叛乱的事情,说明汉蛮两族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矛盾,这次的通奸事件或谢是个导火索也不一定,于是一摆手,说道:“公与,你不用再说了,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的。不仅武陵,我还要去零陵和桂阳,和那里的蛮族部落都接触一下,了解他们有什么诉求,有什么困难。汉人也好,蛮族也好,都是我大汉的子民,只有大家和睦共处,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在我离开襄阳的这几天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派人快马报到荆南。”

    沮授见刘欣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赶紧告退,去帮刘欣准备出行的各项事宜。

    马芸听刘欣说了要去武陵解决蛮族造反的事,倒没有反对,她和刘欣的想法一样,天下**在即,必须稳定好后方,不过,她还是细细地叮嘱刘欣道:“南蛮人在外貌上与汉人差别便不太大,但风俗、性情、饮食、衣着却不尽相同,你去那里凡事都要小心应付。对蛮族百姓当以安抚为主,切不可过多诉诸武力。我听说蛮女多情,你此次前去,可要小心些,不要叫她们给迷住了。”

    卞玉、蔡琰听了,都掩住嘴“吃吃”地偷笑。商议刘欣出行是他的家事,本来和蔡珏无关,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竟鬼使神差地跟着蔡琰也来到后院这座厅堂里。

    蔡珏在州牧府一住就是三年,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窈窕美貌的少女,脸皮儿却越发嫩了,听到他们夫妻之间开这种玩笑,不由得羞涩地低下头。过去在家的时候,蔡珏曾经听哥哥嫂子说起这个新来的州牧大人,多次提到他是如何如何的好色。谁知道三年一晃就过去了,州牧大人却从来也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府里除了巧儿,别的丫鬟他也没动过一个,哪像她哥哥,姬妾纳了二十多房,家里百十个丫鬟几乎没一个逃得过他手心的。蔡珏现在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希望刘欣做个正人君子,还是当个好色之徒。

    只听刘欣诞着脸说道:“蛮女真的多情?那我可要带几个回来,免得哪天你们又喊吃不消的时候,我也可以找个地方消消火,再说了,这也是安抚的手段嘛。”

    马芸嗔道:“你少做美梦,这次去武陵你把巧儿带上,身边也好有个人照应。”

    巧儿听了这话,暗自心喜,她现在虽然是个通房丫头,但刘欣平日里去她房里的次数并不多,最近二夫人、三夫人和倩夫人一齐有了身孕,她的机会才多了起来。渐渐尝到了甜头的巧儿,巴不得刘欣天天把她带在身边。马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上次刘欣去了一个多月荆南,回来后差点没把她折腾散了架,那次还有卞玉和朱倩分担着,现在她们两个都身怀六甲,自己一个人可承受不住,倒不如让巧儿陪着他,省得他像几个月不见荤腥的猫儿。

    没想到,刘欣一口回绝:“不行。我不在家,这里里外外都要你操劳,身边没有个得用的人怎么能够,巧儿不能去。”

    卞玉接口道:“老爷,夫人说得对,你以后出门,身边总得有几个侍候的人才行,要不,就让莺儿陪老爷去吧。”

    州牧府里俏丽的丫鬟倒是不少,但够得上绝色的却不多,能让刘欣看中的也就只有巧儿、莺儿和灵儿姐妹俩这四个。莺儿从八岁起便跟着卞玉,卞玉早将她视着自己的妹妹,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请求刘欣将她一起赎出醉红尘。不仅如此,卞玉更是有心让她走巧儿的路子,给刘欣做个通房丫头。莺儿也早怀着这门心思,刚才听夫人说让巧儿陪着老爷去荆南,心中还有些泛酸,这时却是满心喜欢。

    刘欣闻言,扭头看向莺儿,正瞧见她的一双媚眼。刘欣第一次见到莺儿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双眼睛就已经水汪汪的,勾人心魄,如今五年过去,越发的妩媚动人了。刘欣看得心神一荡,慌忙说道:“那怎么行,丕儿年幼,你身子又不方便,莺儿怎么离得开。”

    蔡琰笑着说道:“老公,你也不要推托了,我们姐妹们已经商量过了,这次你身边总要带个得用的人侍候着才行。我看就让灵儿去吧,这里有秀儿在,还有蔡珏妹妹帮着,你总该放心了吧。”

    “啊?”蔡珏一直低着头默默出神,突然听蔡琰提到她,不由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马芸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让灵儿陪你去,你要是嫌不够,把秀儿也带上好了。反正昭姬妹妹身边也不缺人,她娘亲也常来的。”

    灵儿听了这话,心头怦怦直跳。刘欣在府里定了个规矩,丫鬟们到了二十岁,就要配给家奴为妻,这两年已经陆续有二十多个丫鬟被配给了家奴。灵儿今年也已经十九岁了,这次能够陪刘欣一起去荆南的话,那真是天赐良机。灵儿也明白,即使能够被刘欣收了,也只是个通房丫头的身份,但至少自己的儿女可以不用为奴作婢,现在府里这些丫鬟们,又有哪个不羡慕巧儿。

    刘欣也知道,马芸这样做并不是真的要派个人看住他,只不过晓得他那方面的需求太过强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刘欣也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他只记得刘宏死于中平六年,至于刘宏究竟是几月死的,他却记不得了。但刘欣记得很清楚,刘宏死后不久,何进就会发出檄文,号召天下诸侯进京诛杀宦官,董卓便是利用这次机会控制了朝政,天下因此大乱,百姓颠沛流离。所以,时间非常紧张,一分钟都不能耽搁,必须马上出发,于是说道:“行了,那就带上灵儿吧。灵儿,你赶紧收拾收拾,马上随我前往江陵。”

    灵儿匆匆走了出去,秀儿也赶过去帮她姐姐收拾东西去了。刘欣握住马芸的手说道:“老婆,家里又要辛苦你了。”

    马芸含泪道:“老公,你一路小心。”

    刘裕突然抱着刘欣的大腿,说道:“爹,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刘欣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笑了起来,说道:“裕儿,以后有的是跟爹一起出去的机会。现在,你要做的是,和姐姐一起帮着娘亲带好弟弟妹妹,还有,功课不许落下,爹回来要检查的,做得不好,小心屁股开花!”

    听说要查功课,刘裕嘟着嘴不说话了,其实他今年才七岁,要过了夏天才会去书院读书,但马芸管教甚严,加上有阿丑老来找他比试,他现在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了。刘欣是不赞成这么早让孩子学知识的,但是拗不过马芸,只得作罢。

    典韦已经将刘欣出行所需的护卫召集齐,候在州牧府外。这次前往荆南,刘欣只带了典韦和三百名飞虎亲卫,那里有张飞、张郃两支精兵,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应该都足够应付了。

    虽然这次只是去武陵,但队伍中只有灵儿一个女孩子,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蔡琰与灵儿姐妹相处几年,彼此也有了感情,便把自己那辆马车暂时给她使用。这辆马车设计精巧,打造起来费时费力,不少地方还需要刘欣亲自动手,所以至今只有四位夫人每人一辆。

    灵儿满脸喜气,站在门口看着亲卫们把一只只箱子抬上马车。

    刘欣问道:“灵儿,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搞得像发嫁妆似的。”

    灵儿俏脸一红,低了头不敢答话。

    刘欣为了能快点上路,也挽起袖子来帮忙,他随手搬起马车边上那只箱子,箱子个头不大,四四方方的,入手却颇有份量,足有百余斤重,不由诧异地问道:“好沉的箱子,这里面装的什么?打开让我看看。”

第144章 外间有人

    灵儿慌忙说道:“老爷,别,里面,里面装的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刘欣刚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嘀咕道:“女孩子就是麻烦,出个门带这么多东西,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行了,动作快点吧,今晚还要赶到江陵,不能耽搁了。”

    从襄阳去江陵的大道宽阔平坦,刘欣一行都是骑兵,灵儿坐的马车夹在队伍中间,也飞速地奔驰着。如果换了其它马车,绝对不敢走得这样快,否则就是车子没事,车子里的人也要颠散了架。这次出行不需要携带给养、辎重,一切应用物品自有沿途郡县供给,所以行进速度极快,到了傍晚时分,队伍已经来到了江陵城。

    现任江陵太守是韩嵩,他是沮授前些日子刚刚从南阳山野中请出来的。对于这个人,刘欣也有点印象,便让他先到江陵做个太守历练历练。今天中午,韩嵩就接到了襄阳的加急文书,知道刘欣傍晚前后就要赶到江陵,所以早就做好了迎接准备。

    前来城门迎接的还有江陵水军统领苏飞和江陵造船场场主孔文。苏飞是甘宁的朋友,刘欣印象中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个人,加上又有甘宁的推荐,所以任命他做了江陵水军统领。孔文原先负责造纸术的研究,现在造纸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再要有所突破,已经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能够做到的。孔文长期生活在南方,对船舶有一定的了解,又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院院正,管理上也有些经验,便被刘欣调到江陵做了造船场的场主。

    韩嵩早已经在江陵城中为准备好了一处宅子,充作刘欣的临时行辕,接着又在大厅里摆下酒宴为他接风。

    刘欣走到大厅门前,对灵儿说道:“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累了吧,这里就不用你陪着了。你先回房早点休息,一会我让人把饭菜送过去。”

    灵儿嘴上答应一声,往后院走去。她并没有休息,而是乖巧地帮刘欣收拾床铺去了。

    刘欣心细,他知道灵儿长年坚持练功,饭量比起一般女孩子来,要大了许多,于是特意让人给她多送了些饭菜。他对一个丫鬟尚且能够如此体贴,何况是他的老婆了,也难怪马芸她们都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酒宴之上,刘欣只喝了两小杯酒,便不再喝了,转向韩嵩问道:“韩太守,最近南郡的情况如何?”

    韩嵩初投刘欣门下,对刘欣的性情还不太了解,只以为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不由忐忑起来,却不知道刘欣向来不爱饮酒。其实刘欣不喜欢喝酒,倒不是因为他酒量不行,实在是他觉得酒喝多了伤身,而且容易误事。

    韩嵩少年时家境贫寒,十分好学,颇有才华,却隐居山中,不肯出仕。沮授打听到他的下落,几次相邀,才将他请到襄阳。韩嵩来到南郡以后,震惊于南郡这几年的飞速发展,这才对刘欣刮目相看,尽心尽力做起事来。刚开始,韩嵩还有些紧张,见刘欣面带微笑,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放松了下来,说道:“回主公,南郡一切正常。属下也已经听闻武陵蛮造反的事,还特意派人和南郡境内的蛮族族长进行了交涉,他们都答应绝不会违反朝廷律法。南郡境内的蛮族主要是从巴蜀一带迁徙过来的,与武陵等地的蛮人并非同族,所以应当无虞。”

    刘欣并不知道南郡境内也有蛮族居住,刚才只是随口一问,韩嵩的回答倒让他颇感意外,点点头,说道:“你处置得很好。我再重申一下,无论汉人也好,蛮族也罢,都是我大汉的子民,你作为地方首脑,要一视同仁地对待,不要有所偏颇。”

    韩嵩连声应诺。

    刘欣又问苏飞道:“苏将军,江陵水军的情况如何?”

    苏飞拱手说道:“回主公,江陵的水军已经增加到一万人,装备有大小船只一百五十多艘,其中最新式的四层楼船就有十艘,水军士卒也都已经操练精熟。”

    刘欣看向孔文,笑着问道:“这种最新式的楼船是你们造船场的杰作吧。”

    孔文和刘欣已经比较熟悉,丝毫没有韩嵩、苏飞二人的拘谨,笑了笑,说道:“能造出这么大的船,还是多亏了主公的提点。这种船由三节密封舱组成,即使撞出一个窟窿,也不会轻易沉没。”

    刘欣拍案叫道:“好!明天我就坐这艘船过江,你要继续研究更先进的船只,以后总有一天要航行到大海上去。”

    吃完饭,韩嵩等人将刘欣送入后院,方才各自告退。

    这处宅子和其他大户人家的府邸一样,后院的卧室也是里外相邻的两间,主人睡在里间,丫鬟们睡在外间,以便主人有事可以随时召唤。

    刘欣踏进房门,意外地发现灵儿还坐在外间的床沿上,并没有睡觉,不由问道:“你怎么还不休息,不累吗?”

    灵儿手托香腮,正在那里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刘欣走了进来,陡然听到他的问话,吓得像根弹簧似的蹦了起来,等看清来人是刘欣,这才惊喜地说道:“老爷,您回来了。”

    刘欣“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也睡了,今天骑了一天的马,还真有些累。”

    灵儿站在那里没动,说道:“老爷,您累了?奴婢帮你捶捶背吧。”

    刘欣虽然来到东汉已经快七年了,却还没有当主子的觉悟,从来不会叫小丫鬟们来帮他捏捏肩捶捶腿。这次也不例外,他一边朝里间走去,一连冲灵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自己去休息吧。”

    灵儿跟在他后面,说道:“老爷,您不知道,我们姐妹以前练功,也常常会累得腰酸背痛,那时候我们姐姐就会互相捏一捏,捶一捶,舒筋活骨,一会儿就不累了。”

    刘欣诧异道:“原来你还会按摩啊!”

    灵儿一脸的疑惑:“按摩是什么?”

    刘欣暗想,晕,又超前了,只得支吾道:“按摩就是你说的捏一捏,捶一捶。来吧,进来帮我捏一捏,捶一捶。”

    早春的夜晚还稍稍有些冷,灵儿早就做了准备,屋子里现在却是暖意融融。刘欣只穿着小衣、亵裤,趴在床上,灵儿就跪在他的身侧,一双玉手上下翻飞,点、推、捏、揉、捶、拍,各种手法变幻无穷。她长期坚持练功,手上颇有些力道,对轻重又拿捏得十分准确,时而轻轻拂过,时而重重落下。刘欣在后世的时候,也没有少做过按摩,只是按摩师的手法大多并不专业,甚至有许多本来就是借了按摩的名义做皮肉生意的。灵儿的手法十分独特,让刘欣觉得浑身舒畅,疲劳顿消。

    灵儿知道,长距离骑马的人,腰间和胯部最容易感到酸痛,这手按到刘欣腰间时,便格外用心。她虽然已经十九岁,在这个年代早应该是几个孩子的妈了,现在却还只是个大姑娘,刘欣的腰部向下已经是让女孩子很敏感的地方了,按揉到那里,灵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张俏脸渐渐红了起来。

    随着刘欣非常舒服地长长“嗯”了一声,灵儿回过神来,娇羞地说道:“老爷,请您转过身来。”

    刘欣“噢”的答应着,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灵儿这次是从下往上按摩,玉手按在他的大腿根部,手背蹭到他胯下那硕大的一团物事,吓得闭了眼睛,双的移到他的腰上匆匆捏了几下,便将整个身子伏在刘欣身上,帮他揉起双肩来。

    刘欣双眼微闭,浑身松弛,正享受着这种专业按摩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感觉,突然有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灵儿又跪在他的胯间,帮他揉肩的时候,一双富有弹性的大腿有意无意的总在他要命的地方碰那么一两下。刘欣闻着这处子芬芳,下身又被她弄得动火,忍不住睁开眼睛,只见灵儿小脸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红艳,额头上还渗出丝丝细小的汗珠。

    灵儿发现刘欣突然睁开眼睛,脸上的羞意更加浓烈,那手法便有些乱了。

    刘欣看着她的娇羞模样,脑海里浮现出那次贝羽、苏代谋反,他和灵儿姐妹在酒宴上作戏的场景,那时候,姐妹俩被他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尤其是那柔软的腰肢更是弹力十足,现在想起来来仍然回味无穷,不由将视线向下移去。

    他的视线这一移,纤细的腰肢没有看到,却看到两团白玉随着灵儿的动作上下晃个不停。灵儿也只穿了小衣,她给刘欣按捏了半天,束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些松了,从刘欣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两只小白兔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束缚跳了出来。刘欣咽了一下口水,想不到灵儿的胸部这么有料,一双大手不由自主地便伸了过去。

    却听得外间“啪”的一声轻响。

    刘欣的耳力极好,听得清清楚楚,慌忙收敛心神,说道:“外间好像有人!”

第146章 心服口服

    刘欣暗自诧异,这个莽张飞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送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却听张飞一场暴喝:“带上来!”

    只见几个士兵押着一个黝黑的年轻汉子走进大厅,那个汉子全身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兀自在那里挣扎个不停,嘴里大叫大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欣不由笑了,说道:“翼德,这就你送给我的见面礼?要是个漂亮女人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这个黑汉子我要来有什么用。”

    众人哄堂大笑。那汉子突然大叫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快杀了我!”

    张飞朝他狠狠踹了一脚,说道:“你这黑厮,原来会说汉话,那一路上叫个什么鸟语,老子一句都没听懂。”

    那汉子朝着张飞怒目而视,叫道:“你也好意思骂我是黑厮,你比爷爷白在了哪里?”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刘欣强忍住笑,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翼德,你抓来的这个是什么人?”

    张飞大嘴一咧,说道:“大哥,此人便是蛮族族长封源的独生儿子封烈。我接到大哥的命令,正要动身,他却带了一队人前来冲营,被我生擒活捉,直接带了回来,献给大哥,杀了他祭旗!”

    刘欣面色一沉,叱道:“胡说些什么,谁说我要祭旗了。退过一边去!”

    张飞面对刘欣的责骂,丝毫不以为意,走到典韦旁边站住,得意洋洋地说道:“恶来,这次我可杀了个痛快。”

    典韦不服气地说道:“你才抓了个小子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让我带兵,他老子早让我抓回来了。”

    封烈闻言大怒道:“兀那黄脸汉子,不要在那里摆嘴,可敢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刘欣扭头朝张飞、典韦二人瞪了一眼,冲下面挥了挥手,说道:“来人,给少族长松绑、看座。”

    封烈身上的绳索刚刚被解开,他便紧握双拳,摆出一副要与人动手的样子,只片刻功夫,又将双手垂下。他知道,不要说这大厅内外还站了不少士兵,光那个黑脸大汉,自己就远远不是对手,如果动手,只能是再一次自讨其辱。不过,封烈的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刘欣,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刘欣也不介意,指了指士兵刚刚搬过来的一张椅子,说道:“封少族长,请坐。”

    封烈看了看那张椅子,怪模怪样的,从来没有见过,不觉有点手足无措,又抬头看了眼刘欣,这才学着刘欣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刘欣看着封烈,想起临行时马芸的嘱咐,对蛮族要怀之以德,示之以恩,她还特意举了诸葛亮对孟获七擒七纵的例子。想到这里,刘欣说道:“封烈,你既已被擒,如今服还是不服?”

    封烈大喊道:“我不服!我本欲出奇兵劫营,谁料那黑汉早有埋伏,我中了你们的阴谋诡计,输得冤!我不服!”

    张飞怒道:“奶奶的,谁设埋伏了?老子奉了大哥的将令,带了兵马回武陵,你自己不知死活地撞了上来,怨得了谁?”

    刘欣终于明白了“蛮不讲理”这个词的来历,这些蛮族人真是不可理喻,他自己用计失败,倒反过来赖到别人头上。再说了,他们这个智商也太低了,大白天的去劫营,还自以为是奇兵,不吃败仗那真见鬼了。

    封烈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想让我服输,你们就要真刀真枪地赢了我!”

    刘欣笑着问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算真刀真枪地赢了你?”

    别看封烈智商不高,棍意倒也不少。他看了看张飞,想起自己和他交手,只一个回合,手中的刀便被他挑飞了,这些汉人使用兵刃,招式层出不穷,难以应付,于是说道:“咱们都不用兵刃,就拼拳脚,一拳对一拳,谁后退算谁输!”

    张飞嘲讽道:“连兵刃都不敢用,还好意思说什么真刀真枪?来来来,就是拼拳脚,我老张也不怕你!”

    封烈显然是对张飞有所畏惧,他将手朝典韦一指,说道:“刚才这个黄脸汉子大言不惭,我要和他打过!”

    典韦一听,兴奋地大叫道:“好好好,终于可以松松筋骨了。”

    刘欣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封烈,你听好了,你们两个现在就比一场,如果你胜了,我就放你回去,还将军队全部撤回来,允许你们永不纳税。如果你输了,可要任我处置!”

    封烈歪着头想了一想,自己反正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上,左右不会再吃什么大亏,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好,就按你说得办!”

    众人一齐离开大厅,来到院中,将典韦、封烈二人围在中间。封烈在荆南蛮族当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勇士,一身蛮力更是举族无双,他自以为拳脚上断然不会输给这个黄脸汉子,当下双目圆睁,窥定典韦,右手一抬,便是一拳砸向典韦。他却哪里知道,连猛虎见了典韦都只有逃走的份,还会怕他吗?

    只见典韦不慌不忙,右脚往后一撤,左手握拳,照着封烈的拳头便迎了上去。“嘭”的一声,双拳便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封烈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这一拳,双方都没有取巧的地方,纯粹是比拼力气大小。封烈已经尽了全力,而典韦刚才受了刘欣的嘱咐,只用了三分力气,两人相较,高下立判。

    封烈并不知道典韦未出全力,只当大家旗鼓相当,怪叫一声道:“好,再吃我一拳!”

    典韦这次将力气加了两分,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封烈“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子,而典韦却纹丝不动。

    封烈过去在族中与人这般比试拳脚,纯靠蛮力取胜,从来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两拳,今天两拳下来,自己竟然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臂阵阵发麻,而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不由生出一股好胜之心,大喝一声道:“痛快!再吃我一拳试试!”

    典韦没想到这个封烈宁死不肯认输,心头火起,双手一握,抢前一步,一拳便挥了出去,封烈仓促间慌忙举起双拳来迎。刚才那两拳,典韦都是被动接招,这一拳是主动出击,威力自然与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只听一声闷响,便见封烈像只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三丈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典韦大步跨上前去,喝道:“兀那小子,还要再打不?”

    封烈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说道:“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叫什么名字?”

    典韦哈哈大笑,说道:“我姓典名韦,你服是不服?”

    封烈喃喃道:“典韦,典韦。好,我记住你了,我如果不死,还会回来找你的!”

    典韦不屑地说道:“随时奉陪!”

    刘欣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封烈,你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话要讲。”

    封烈垂下头,黯然道:“我听凭你处置便是。”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愿赌服输,还算是条汉子。你今天被擒,想必你爹和族人一定非常担心吧,我也不留你吃晚饭了,现在就让人连夜送你回去。”

    封烈大感意外,吃惊地说道:“什么!你要放了我?”

    张飞也不解地说道:“大哥,我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黑厮,难道就这样放他回去?”

    “不这样放他回去,难不成还敲锣打鼓地送他?”刘欣笑了笑,又转向封烈说道,“封少族长,你回去转告你爹,不论汉人也好,蛮族也罢,都是我大汉的子民,我刘欣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是战是和,全在你爹一念之间。他若要战,我刘欣绝对奉陪到底,他若想和,我在这武陵城中摆好美酒欢迎。”

    封烈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放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拱手说道:“大人的不杀之恩,小民永世难忘。大人刚刚说的话,小民一定会带给阿爹。”

    等封烈走后,蒯良走近前来,说道:“主公,如此轻易地将封烈放走,似乎有些草率了。封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善加利用,不愁封源不肯就范。”

    刘欣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将封烈捏在手上,完全可以作为要挟封源的筹码,而且这个筹码还颇有份量。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的是让荆南的蛮族心服口服,将来不仅不会成为他争霸天下的羁绊,甚至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他也在心里默默地盘算过,现在和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时候不同,蛮族还没有融合在一起,他们中的大多数首领也没有什么野心,这一点从封源虽然扯旗造反,却只要求不纳税,而没有主动攻城掠地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时候,也谢要施以小小的恩惠,就能让他们心悦诚服。而且,此时的大汉还没有没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蛮族势力应该还是有所忌惮的,尤其像封源这样年长些的人,更会仔细掂量掂量,而不会像封烈这些毛头小子如此冲动。

    张飞见刘欣默不作声,忍不住说道:“大哥,那小子一定才走没多远,要不让我再带人去将他抓回来?”

    刘欣厉声喝道:“胡闹!你通知围住封家寨的人马,连夜退避三舍。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封源就会主动来见我!”

第147章 求大人作主

    众人对刘欣的话都将信将疑,在他们眼中,蛮族人都是蛮不讲理,毫无信义可言.

    这几天,刘欣便住在武陵城中,除了让人不断探听蛮族的动向外,他没有做任何动作。灵儿仍然每天晚上都为他按摩,手上的小动作甚至比在江陵的那天晚上还要大胆。可是刘欣再也没有找到那晚的感觉,他毕竟担着心思,不知道封源到底会不会来,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得太满。他并不是怕动武,只是这样一来,又不知道要搭上多少条年轻的生命。

    刘欣内心焦虑,表面上却要镇定自若,就这样过了五天,蒯良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封源自缚来见。”

    封烈在族中少有敌手,向来自高自大,没想到先是在张飞手下才走了一个回合便被生擒,接着又被典韦一拳击飞,而且典韦好像还没用上全力。尤其是典韦,在封烈最擅长的蛮力方面给了他迎头痛击,让封烈彻底服了。

    在封烈被擒以后,封源全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封烈要是有个好歹,封家就要绝后了!其实,封源还有一个女儿,但蛮族和汉人一样,也是传男不传女。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要倾族而出,与汉军大战一场,有可能惹恼汉军,将他儿子一刀杀掉了事,如果就这样按兵不动,也不知道儿子在汉军手上是死是活。

    就这样,封源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封烈突然回到了村寨,全家人都是大喜过望。等他听封烈说完事情的经过,不由陷入了沉思。

    封源并不第一次扯旗造反了,以前曹禺任武陵太守的时候,也曾经派兵清剿过多次,结果每次都是大败而归,不得和向蛮族妥协。出了林震那件事,封源又故计重施,谁料想,这回来的汉军气势汹汹,接连打了几仗,蛮族都败了,伤亡惨重。这支汉军装备精良,作战勇猛,就是在蛮族最擅长的丛林战斗中,也不落下风,与过去遇到的汉军截然不同。现在武陵郡的蛮族已经大多聚焦到了封家寨,每天人吃马嚼,消耗巨大。汉军围在寨前不走,如果出兵又不是他们的对手,派往零陵、桂阳二郡求援的人迟迟没有回言,封源早已焦虑不安,才会同意儿子劫营的主张。这次的战事解决不好,封家从此在蛮族当中的位置,就会每况愈下,再也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封源与长老们几经商议,难以抉择,正在此时,有族人来报,汉军真的后撤十五里下寨,这才狠下心来,决定去武陵求见刘欣,因此拖了许多天。

    刘欣得到消息,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快步迎出府门,却见门外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裸露上身跪在地上,反缚着双手,背上还捆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棍,封烈和一个少女跪在老者左右。

    封烈见刘欣走了出来,连忙附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那老者朗声说道:“草民封源前来请罪,求大人责罚。”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意,刘欣慌忙走上前去将老者扶起,脱下身上的长袍披到他身上,说道:“封族长,你这是做什么?我请你来是喝酒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封源听了刘欣的话,满脸激动地说道:“大人,罪民听过你们汉人有一个故事叫‘负荆请罪’,罪民今天也来负荆请罪,就请大人拿这根荆木痛打罪民一顿吧。”

    “封族长,你要负荆请罪,背一捆荆条就可以了,干吗要绑个这么粗的棍子,用它来打一顿可不是闹着玩的。”刘欣忍俊不禁,这大概算是加强版的负荆请罪吧。他一边帮封源解开身上的绳索,一边朝着跪在地上的封烈和那个少女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封源朝这二人一指,说道:“这是罪民的一双儿女,今天将他们带来交与大人为质,我武陵濮族从此任大人差遣。”

    封烈是刘欣放走的,他自然认识,封烈身边的少女,刘欣也已经猜到可能是封源的女儿。刘欣只以为封源带了自己的儿女前来,是一起向他请罪的,没想到他是将自己的儿女送来做人质,这让刘欣颇感意外。其实这种事在蛮族是十分常见的,蛮族内部各部落之间也常常会发生争斗,为了平息争斗相互押子为质也是常有的事。当然了,封源可不敢要求和刘欣互相质子,为了表示诚意,还将女儿也带了过来。

    来到武陵多日,刘欣还是第一次见到蛮族女子,不由上下打量起那个少女来,若单看容貌,与汉人分别也不甚大,皮肤白皙,姿容秀丽,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勾人心魄,与她的哥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刘欣暗暗点头,人说蛮女多情,果然不假,光那对眸子,让男人见了就容易心动。蛮女性情与汉人不同,那少女见刘欣打量自己,并不害羞,反而冲他嫣然一笑,娇媚无限。

    刘欣美女见得多了,这点免疫力还是有的,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封族长,大家不要在门口站着,一起进去说话。”

    封烈突然叫道:“典将军!”

    典韦正要随刘欣转身入内,听到封烈喊他,想起那天封烈说过,只要不死就会回来找他,不由握紧双拳,说道:“怎么,你还不服输?那咱们再来打过!”

    封烈慌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服。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件事想和将军谈谈。”

    典韦不明所以,看向刘欣。刘欣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笑了笑说道:“恶来,你先带他们到偏厅休息,我和老族长好好谈谈。”

    这一席长谈,从上午一直谈到黄昏,刘欣才和封源满面笑容地走出书房,就连午饭也是让人送进书房边谈边吃的。

    原来,蛮族**多居住在山林之中,也种有少量田地,但主要的还是依靠在林中狩猎,采摘山货为生。山中物资缺乏,身上穿的衣物,制作刀斧用的生铁,还有盐巴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到山外采买。稍有身份的蛮族女子还要佩戴大量的银饰,金银等物品,就算在汉人当中也是十分贵重的。采买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财物,向汉人出售山货、皮毛成了蛮族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长期以来,蛮汉之间的贸易被少数几个士族世家所垄断。这些士族世家背后都有官府的支持,经常联手压低山货、皮毛的价格,转手便能谋取暴利。除了风俗、习惯、性情等方面的原因,贸易的不平等,也是造成汉蛮关系经常反复的一个重要因素。

    无论蛮汉,谁都想生活得更好一些,而且,在刘欣看来,谁都有生活得更好一点的权利。弄明白了这一点,事情就好办了。刘欣一向是主张公平竞争的,反复强调官府对于市场只是严加管理,而不能对买卖双方进行干预,这也是荆州的商业日益发达的重要原因。

    一席长谈,刘欣对蛮族的生存状况和他们的需求都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也作出了多项承诺。

    过去,官府是不允许蛮族人自行进城贸易,而必须由汉商上门收购,当然了,蛮族人也没有能力组织有规模的商队,将大量的山、皮毛运往各地。这种情况,刘欣并不清楚。但是,现在的荆州道路平坦宽阔,四通八达,蛮族人只要将山货、皮毛运出山林,就可以很方便地送到各郡县。刘欣已经答应,允许蛮族人在荆州全境可以自由贸易,与汉族商人享有同等的权利,只要照章纳税即可。

    除了贵族,大多数蛮人并不懂汉语,势必给蛮汉贸易带来不便。封源刚刚提出这个问题,刘欣马上承诺选派一些读书人进入各个村寨,教授汉语、汉字和一些汉人习俗。对这方面,刘欣是求之不得,文化的输入、交流更容易带来民族认同感。

    对于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实际上就牵扯到汉蛮通婚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刘欣是持赞成态度的,他毕竟来自后世,对婚姻的看法与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大的差别。荆州的蛮族人口只有十多万人,只有汉人的六十分之一,如果真正能实现汉蛮通婚的话,刘欣相信,要不了几代,蛮人就会被汉人同化,这样的结果他如何会反对呢?但要实现汉蛮通婚却障碍重重。汉人的生活条件要比蛮人好上许多,汉女自然不愿意嫁入山林。蛮女虽然多情,但汉族男子大多讲究正统,也很少有人愿意娶蛮女为妻。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刘欣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男女双方你情我愿,官府绝不干涉,还会提供适当的便利。

    蛮人在山林中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这也养成了他们骁勇好斗的性格。一处山林能够承载的人口毕竟有限,随着蛮族人口的增加,他们的生存会变得越发困难。这时候,如果适逢大汉发生内乱或者遭遇外患,蛮族人趁机侵夺汉人的土地财物的事情必然会大量发生。所以,不等封源要求,刘欣还主动提出,可以允许蛮族山民到汉人居住的地方帮工,甚至可以参加工程队和军队。

    这几项承诺都令封源非常满意,走出书房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刘欣、封源一走出书房,早已守候在门外的蒯良、典韦、张飞和封烈兄妹一齐迎了上前。只见封源的女儿突然朝着刘欣拜倒在地,说道:“民女封盈盈有一事求大人作主。”

第148章 酒后失态

    刘欣颇感诧异,慌忙说道:“姑娘有什么事请起来说话.”

    封盈盈站起身来,素手朝着身边的典韦一指,说道:“求大人作主,让民女嫁给他!”

    刘欣不由一楞,旋即断然说道:“不行!”

    典韦不仅是刘欣的兄弟,更对刘欣忠心耿耿。刘欣的几个兄弟都先后娶妻生子,就连年纪最小的赵云,也在去年与樊娟完婚,樊娟现在已经身怀六甲了。而典韦,虽然也有不少人前来说亲,但他相貌凶恶,这些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都是看在他是刘欣亲信的份上,所以刘欣始终没有同意,他一直想帮典韦找个能真心对他好的老婆。

    不管封盈盈出于何种目的要嫁给典韦,她总归是个蛮女,让典韦娶个蛮女做老婆,刘欣总觉得有些别扭。刘欣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意外地来到这里,恐怕历史上的典韦从来就没有到过武陵,更不要说娶个蛮女回去了。尽管典韦一旦娶了封盈盈,对自己控制荆州蛮族会有莫大的好处,但是,刘欣绝不会为了政治利益而牺牲兄弟的个人幸福。

    封源并不知道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自己的女儿要求嫁给典韦却是毫无意见的,典韦的相貌虽然凶恶,但大多数蛮族男子也同样狰狞,这一点在他们父女眼里根本不是问题。听到刘欣出言反对,封源这个当爹的心里不乐意了,插嘴道:“大人刚才还向草民承诺,支持汉蛮通婚,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呢?”

    他这话隐隐有不信任刘欣的意思,蒯良、张飞听了都变了脸色,便要发作。刘欣却已经被他这一句话点醒,自己刚才还说那些汉人迂腐,讲究什么正统,轮到自己竟也不经意间有了这样的想法,慌忙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冷静,说道:“封族长,我是支持汉蛮通婚,但那是有条件的,要看他们是不是你情我愿,刘某怎好随便作主。”

    封盈盈胸脯一挺,大声说道:“我们就是两相情愿的。”

    刘欣十分意外,他们才见面一天都不到,哪能发展得这么快?刘欣扭头看着典韦,满脸不信地问道:“恶来,封姑娘所说的可是实情?”

    典韦虽然相貌凶恶,但在婚姻的问题上,他却不喜欢以势压人,结果拖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而封盈盈平日里和哥哥封烈关系最好,封烈常常夸耀自己力气如何如何大,封盈盈不服气,便许下愿来,将来嫁个男人,力气一定要大过封烈。蛮女通常十三、四岁便要嫁人,但整个荆南蛮族还真找不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力气大过封烈的,结果封盈盈的亲事便拖了下来,转眼间便十七岁了。

    封烈比试拳力输给了典韦,当时便留了心,被刘欣放回去以后,找了个机会就将典韦的事说给了妹妹听,封盈盈自然动了心。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封盈盈年轻貌美,又主动大方,典韦如何不肯,听刘欣问起,一张黄脸涨得通红,嚅嚅半晌,方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欣见他本人都没有意见,自己还能说什么,于是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回到襄阳,为你们两个举行婚礼。”

    武陵蛮族的事情解决得十分完美,典韦还娶了个如花美眷,刘欣心情异常高兴,不喜欢饮酒的他今天晚上也多喝了几杯。而张飞、典韦、封烈都是好酒之人,逮着这个机会,自然是开怀畅饮。封源连敬了刘欣三大碗,早已有了三分醉意,显得特别兴奋,说道:“大人,草民愿意将荆州各郡的蛮族族长全部请到武陵来,让他们聆听大人的教诲。”

    刘欣虽然多喝了几杯,却没有丝毫酒意,他知道蛮族各部互不统领,要想将他们全部聚集过来谈何容易。不过,如果真能与各部族长见上一见,阐明自己的立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笑着说道:“教诲嘛就谈不上了。不过,只要刘某主政荆州一天,荆州汉蛮便是一家,我对封族长作出的承诺,对荆州蛮族各部同样有效!”

    封源刚才借着酒劲夸下了海口,渐渐也有些后悔,到底有几个部族会听他的召唤,还真不好说,听了刘欣的允诺,突然便有了信心,拍着胸脯说道:“有大人这句话,我们蛮族各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草民这就派人去联络各部,邀他们来武陵与大人相见。”

    刘欣刚想说明天再去不迟,封源已经出了大厅,只得暗暗摇了摇头,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像个小伙子如此性急。

    封源刚刚出去,封盈盈便满满斟了一碗酒,来到刘欣面前,说道:“民女多谢大人成全,敬大人一碗。”

    刘欣本不想再喝,但女孩子敬酒却不好推托,只得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谁知,封盈盈不仅为人豪爽,而且酒量甚大,自己连敬了刘欣三大碗不算,又拖了典韦和封烈一起,各自敬了刘欣三大碗。这酒度数虽然不高,但连着九大碗下肚,刘欣也不免有了几分醉意。

    见平日不怎么饮酒的刘欣,今天连喝了这么多,张飞顿时兴奋起来,走上前也要敬刘欣三大碗。还是蒯良看到刘欣已经喝了不少,苦苦劝住,张飞这才作罢。

    酒终席散,刘欣回到后院,他脑子还比较清醒,但脚下已经有些飘浮。灵儿见状,慌忙将他扶进屋内,让他躺在床上,宽了衣服,弄来温水帮他擦拭身子。

    灵儿跟着刘欣出来已经六七天了,除了在江陵的那天晚上功亏一篑,始终没有再找到机会,她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焦急了。今天晚上灵儿更是作了许多准备,刘欣他们在大厅饮酒的时候,灵儿便在房里将身子洗得白白的,还用上了飞来香。因为知道刘欣这次可能要去蛮族聚居的地方,临行前蔡琰特地扳下半块飞来香让灵儿随身带着,因为飞来香的驱除蛇虫的功效。不仅如此,灵儿连束胸也除了,非常大胆地只穿了一件薄衫。

    刘欣醉眼惺忪地躺在床上,阵阵似兰似麝的处子芬芳伴着淡淡的飞来香独特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加上灵儿一遍一遍地用温水擦拭着他的身子,神智渐渐清爽了许多。刘欣睁开眼睛,便看到灵儿那张白里透红的俊俏脸蛋,刚刚沐浴过后的皮肤显得更加水嫩。隔着那半透明的薄衫,玲珑的曲线朦朦胧胧,忽隐忽现,尤其是灵儿胸前那两团白肉,随着擦拭的动作,在刘欣眼前晃来晃去。

    无论是刘欣还是灵儿,都不知道飞来香还有催情的作用。刘欣本来就有几分醉意,看到这幅香艳的画面,又受了飞来香的刺激,如何能够不动火。刘欣这方面的需求本来就极其旺盛,当下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一双手不由自主在伸了过去,将灵儿紧紧抱在怀里。

    灵儿对这期待以及的时刻既紧张又兴奋,嘴里说着“老爷,别这样”,而手却早已伸到腰间,将衣带轻轻解开。刘欣现在已经是个老手了,他虽然半醉半醒,动作却丝毫没有粗野急躁,一只手趁势伸进灵儿的薄衫里面,顺着她光洁滑腻的背脊上下游走,另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地攀上玉峰,轻轻揉捏起来。

    随着刘欣的动作,灵儿的俏脸越来越红,身子渐渐发烫,还不时发出轻轻的呻吟。刘欣突然大手一扬,将灵儿身上的薄衫掀了出去,一个翻身,已经将灵儿压在了下面,屋子里顿时一片春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灵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却见刘欣已经穿戴整齐。灵儿赶紧坐起身子,不提防薄被滑落开去,露出雪白的身子,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赶紧捂住胸口。刘欣闻声转回头,冲她一笑,说道:“别捂了,昨天我都看过了。”

    灵儿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现在更是面红耳赤,喃喃地说道:“老爷,回去以后夫人那里……”

    刘欣已经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俏脸,说道:“行了,别乱想了,夫人她们都不是小气的人,你安心躺下吧。”

    蛮族各部的人都接到通知,再赶到武陵,至少还有四五天的时间。这期间每天都会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地到达,不过,这些事情用不着刘欣操心,自然有蒯良、林普、封源他们处理。刘欣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很忙碌,也乐得在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不过,昨天酒后失态了一回,他也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这酒还是少饮为妙。

    有了昨天晚上的第一次,刘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其实他也明白,马芸她们之所以一定要安排个贴心的丫鬟跟着他一起出来,就有那么层意思在里面。

    晚饭后回到房里,灵儿已经换了一身妇人的装束,正在外间守候了。刘欣走过去,将她一把揽在怀里,关切地问道:“还疼吗?”

    灵儿脸上红云突现,抿着嘴,摇了摇头,赶紧低了下去。

    刘欣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比昨天还害羞了?放心吧,第一次总是这样的,今天就没事了。”

    说完,也不等灵儿答话,刘欣顺势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到里间,放到床上便亲起嘴来,那双手也不老实了,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在她身上摸个不停。在刘欣又亲又摸之下,灵儿早已经情难自禁,娇喘吁吁。刘欣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直奔主题,就是那紧要关头,他突然停了下来,厉声说道:“你不是灵儿!”

第149章 姐妹花

    刘欣看着身子底下的那个女人,眼睛、鼻子、嘴巴都和灵儿一模一样,就连她淡淡的体香和高耸挺拔的玉峰也丝毫不差,可她明明还是个处子之身啊!刘欣突然明白,脸色缓和下来,问道:“你是秀儿?”

    秀儿见露了馅,顿时满面惶恐,说道:“老爷,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刘欣笑了起来,说道:“现在才求饶,晚了。老爷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忍一忍吧。”

    秀儿与姐姐使了个调包计,本来担心刘欣责罚,却被他一阵调侃,不由大羞,正躺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秀儿虽然未经人事,对男女之情却早已知晓,事到临头,只得咬牙蹙眉忍住。

    原来,襄阳出发的那天,秀儿便躲到了那只箱子里,难怪刘欣搬起来的时候觉得颇沉。那只箱子四四方方,完全不像可以装下一个人的样子,刘欣也就没有多想,却忘记了她们姐妹都有一身软体柔术的绝技。秀儿早将自己缩成了一只球儿,自然可以塞得进去,因为装了人,所以那只箱子留到了最后,就是为了可以放在其他箱子上面。

    队伍出发以后,秀儿便从箱子里钻了出来,马车十分宽敞舒适,从外面又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自然不用担心被刘欣发现。而到了住处,姐妹俩穿着一色的衣服,又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不同进同出,谁又会留意呢。唯一叫她们难受的,就是每天的饭量,虽然刘欣已经吩咐人加了些饭菜,却还是不够两个人吃饱。

    那天晚上在江陵,灵儿在里间帮刘欣按摩。秀儿便躲在外间偷看,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刘欣的“咸猪手”正伸向灵儿的胸脯,便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谁想,竟被刘欣听见。幸好,她们姐妹俩除了一身柔术出神入化,还精通口技,秀儿急中生智,学了两声猫叫,这才将刘欣唬弄过去,却也坏了灵儿的好事,挨了灵儿好一通埋怨。

    按照灵儿的意思,想再过几天才让她冒充自己。可是秀儿担心夜长梦多,坚持今天晚上就要“顶替”姐姐出场。灵儿也知道,这次出行也许是她们姐妹俩最后的机会了,自己现在已经不用担心,妹妹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咬咬牙也就答应了下来。

    刘欣知道姐妹俩不仅长期练功,腰肢的弹力惊人,而且身体更是柔若无骨,本来准备今天晚上让灵儿弄几个高难度的姿势,让他好好过把瘾,现在也只能作罢。当然了,刘欣也可以现在将灵儿叫出来,但他考虑到这姐妹俩都是初为人妇,脸皮儿还薄得很,大被同眠的日子还是过些时再说吧。

    在等待蛮族各部族长到来的日子里,有了这一对姐妹花陪伴着,刘欣的时光不那么无聊了。

    典韦这几天也很忙,封烈兄妹还是第一次来到武陵城,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作为封家的未来女婿,典韦少不得要陪他们逛一逛。反正刘欣这几天都宅在那所临时寓所,倒也不需要他陪在身边。

    看着武陵城繁华的街市,封盈盈忍不住对典韦说道:“阿哥,这里好漂亮啊,你和大人说一声,我们就在这里找一处房子住下来好不好?”

    陪了封盈盈逛了几天街,典韦好似变了个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木讷了,听到一个小小的武陵城就把她迷住了,不由笑道:“这里算什么,我在襄阳城里有一座大宅子,等把你接过去,你才知道什么是天堂。”

    封烈是个粗人,这几天他又见识了飞虎亲卫的威武雄壮,忍不住接口道:“妹夫,将来你把我妹子带去了襄阳,那能不能也把我弄到军队里去?”

    典韦为难地说道:“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啊,征兵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而且即使当了兵也都要从最底层干起,根据每年的表现决定升迁。我看你还是安心地做你的少族长吧。”

    封烈不满地说道:“你不是飞虎亲卫的统领吗?安排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封盈盈挽起典韦的胳膊,朝封烈翻了个白眼,说道:“哥,刘大人规矩很大的,你可不要让阿哥为难。”

    封烈怒道:“你还没嫁过去,就帮着他说话了。”

    封盈盈根本不理他,一脸幸福地说道:“我早就是阿哥的人了。”

    蛮族女子不仅多情,而且性格开放,能够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没有名份也不放在心上。典韦反正一个人,连“恶来”的字都是刘欣帮着起的,至今还让他耿耿于怀,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自然不会去遵守了,他们两个早就住到一起。想想封烈好歹也是他的大舅哥,典韦只得打个圆场说道:“这样吧,我去问问大哥,看看能不能帮你弄个特例。”

    封烈顿时兴奋不已,推着典韦说道:“太好了,快去,快去。”

    刘欣听清典韦的来意,心中不由打起了算盘。荆州的蛮族人口虽然只有十多万人,但蛮族的成年男子几乎个个都是战士,如果把他们集中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是有句老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可不防,如果把他们编入荆州的正规军,让他们掌握了先进的武器和战法,难保将来不会成为祸患。

    自己既然已经说过了汉蛮一家,对他们一视同仁,如果不让他们参军,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想到这里,刘欣决定组织一支规模比较小的新军团,就叫蛮族军团,根据他们的特长,主攻丛林作战。并且当即拍板,就让封烈担任蛮族军团的军团长,在组建新军团之前,送他到襄阳的训练中心接受三个月的正规培训。

    这个决定自然又让封家人兴奋不已,蛮族人中间也出了一个官,封源对刘欣更加死心塌地表示效忠了。

    那时候信息不畅,武陵蛮造反的事并没有传出多远,散居在荆州各地的蛮族部落,有些知道这个消息,有些还不知道。那些不知道武陵蛮造反一事的蛮族首领,接到邀请后很爽快地便动身出发。而那些知道武陵蛮造反一事的蛮族首领则要谨慎得多,担心这是官府设下的圈套,但是,使者带去的信上将刘欣的几项承诺说得明明白白,如果不参加,就将失去这些优惠条件,终归还是抵受不住巨大利益的诱惑。这些蛮族各部都居住在山林之中,虽然出了山大道平坦,但山中的道路并不好走,陆陆续续,直到八天以后,人才到齐,比刘欣预想的又晚了两天。

    荆州十多万蛮族竟然分成了一百多部,像封家这样的大部族也只有万余人,小的部族只有千人。来到武陵的都是各部族的头头脑脑,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带着几个随从,蒯良将他们分别安排在驿馆和几处客栈之中,每天好酒好肉地款待着。

    蛮族人性格粗野,酒肉下了肚,越发地放肆起来,他们平素之间也有些矛盾,便有趁机互相打斗的,更有甚者借着酒劲打骂驿卒,损毁财物。蒯良、林普调集大批差役、捕快努力维持着秩序,还从地方军中抽调了千余兵力,以备不测,忙得焦头烂额。

    这些人是封源提议请来的,他看到这种情景,也是满面羞惭,连声向刘欣说道:“这些人粗鄙无知,还请大人见谅。”

    刘欣也是几乎天天都能接到这方面的报告,他看封源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这是无知者无畏!人到齐了没有?”

    封源见刘欣脸色不虞,慌忙说道:“都到齐了。”

    刘欣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明天清晨,请他们都到城外校场阅兵!”

    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蛮族各部首领和他们的随从们都不情不愿地被催促着来到城外的校场上,许多人还没有睡醒,不住地打着呵欠。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鼓声,整个校场大地都震动起来,远处扬起一阵烟尘,就像天边的一片乌云。

    这片乌云越来越近,这时,首领们才看清楚,那是一队骑兵。这支骑兵队伍足有三千人,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马蹄踏在地上,整齐的蹄声便像拿着鼓槌在心脏上一下一下敲打一般,刚才还乱哄哄的蛮族首领们都惊呆了,现场顿时寂静下来。马队飞驰而来,直奔点将台,来到近前,刚才还在快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停住,周围瞬间便静了下来,就连战马也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又是一通鼓响,辕门开处,一队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大踏步走进校场。长枪手、刀盾手、弓弩手,人人盔明甲亮,精神抖擞。随着点将台上令旗舞动,士兵们不停地变换着各种阵法,校场上旌旗招展,刀枪锃亮,呐喊声直冲九霄。

    这些蛮族首领谁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个个面如土色。过去他们自恃蛮力,对汉军多有轻视,今天他们见到的是整整一个军团两万精兵,比他们整个部落的人还要多,一个个都胆战心惊起来。

    点将台上令旗忽然一挥,台下两万士兵阵法突变,形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刘欣瞄了一眼那些蛮族首领,面色一沉,朗声说道:“将士们,有你们在,我相信,今后再有敢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第150章 三姓会盟

    士兵们再次发出阵阵呐喊,一Lang高过一Lang.点将台上令旗再次挥动,士兵们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片刻功夫,校场上又变得空无一人。

    刘欣转回头,对身后那些呆如木鸡的蛮族首领们说道:“诸位族长,从此在我荆州,汉蛮一家,只要你们遵守律法,就会得到我荆州将士的保护。如果有人胆敢违反律法,无论汉蛮,纵使他逃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看了士兵们操演的震撼场面,又听了刘欣刃带硬的话语,蛮族首领们都是汗如雨下,谁也生不起反抗之心。毕竟现在仍是东汉末年,大汉王朝余威犹在,蛮族各部还没有融合到一起,对朝廷依然敬畏有加。再加上刘欣宣布的几项措施,对蛮族各部都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不愿意低头呢?

    蛮族各部所产的山货、皮毛在汉人中间还是很受欢迎的,但这次贸易长期被少数士族垄断。虽然蛮人出售的价格非常便宜,但到了汉人的最终买家手里已经十分昂贵了。所以,刘欣允许蛮人直接贸易,受益的不仅是蛮族各部,汉人百姓和大多数士族也是受益者,唯一损害的只是少部分有着垄断权力的士族的利益而已。至于汉蛮通婚、允许蛮族务工那是两相情愿的事情,不是刘欣能够左右的。而向蛮族各部传播汉族文化,即使蛮人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刘欣也会想办法强行推销。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这几项政策的贯彻执行,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也不急在一时。所以,刘欣便将众首领都留了下来,一方面让他们感受感受武陵城中汉人的生活氛围,一方面也是为了便于邀请他们喝喝酒,送些小礼物,对他们进行分化拉拢。这样一来,刘欣又得逗留在武陵城中。

    过了两天,封源突然求见刘欣,说道:“回大人,草民刚刚接到族里长老来信,牂柯郡蛮族族长祝定邀请草民参加祝、孟、封三姓会盟,特来请辞!”

    刘欣不禁大感兴趣来,问道:“何谓三姓会盟?”

    封源见刘欣问起,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原来,牂柯郡祝家、武陵郡封家、建宁郡孟家是汉蛮杂居地区首屈一指的蛮族大姓,三家相约每三年举行一次会盟,今年的会盟由祝家主持。祝家传说是火神祝融的后代,在整个巴蜀一系的蛮族中间都甚有威望。

    七擒孟获的故事,刘欣是知道的,孟获应该就是建宁孟家的人了。刘欣不由沉思起来,自己将来要夺取天下,西川自然是要拿下的,但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往往一处关隘,就能阻挡住千军万马。益州南中一带蛮汉杂居,如果能够从这里开辟一条道路,就可以绕过那些关隘,从后方直捣成都。想到这里,刘欣坐不住了,说道:“封族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如此盛会,刘某倒很想要和你们同去瞧上一瞧。”

    封源脸露喜色,说道:“大人如果能够亲自参加,那真是我们的荣幸。此去牂柯,路途并不平坦,草民估算了一下,大约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会盟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五,所以打算明天便动身出发。”

    刘欣不由沉吟起来,牂柯郡属益州牧刘焉管辖,自从刘焉上任以后,益州也是叛乱频发。现在汉中、巴郡都为叛军控制,朝廷与益州之间的联系几乎处于完全中断的状态。自己如果跟随封源去牂柯郡,从巴郡这条线走显然不可能,而走南方这条线,势必要经过许多蛮族聚居的地区,有封源在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但这一来一去至少得花上一个半月的时间。且不论这一个半月之中,刘宏会不会归天,光是这么长时间离开自己控制的荆州,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但是,刘欣的骨子里还是喜欢冒险的,如果能够和巴蜀的蛮族搭上关系,将来攻取西川的时候,当可以事半功倍。想到这里,刘欣已经暗下决心,问道:“封族长,我是一个汉人,参加你们的三姓会盟,是不是有些不妥?”

    封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三姓会盟其实是一场大聚会,不仅有蛮族人,还会有许多当地汉人参加。就像我,除了会带领族中千余青年男女同往外,也常有汉人商贾随行。这样的大聚会,对于汉蛮之间互通有无也是个大好机会。”

    刘欣思忖片刻,说道:“既然可以带商贾前往,那么我就充作一个来自襄阳的大汉商随你前去见识见识。”

    封源内心颇感失望,他是真心希望刘欣以荆州牧的身份前去参加会盟,能够邀请到如此重臣,他们封家的地位在三姓之中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不过,刘欣这样决定了,他也不敢说三道四,只得唯唯应诺。

    听了刘欣的决定,蒯良、张飞都是劝阻不叠,就连正与封盈盈打得火热的典韦也连声阻止,谁都不愿意让他去冒这个险。但是,刘欣心意已决,谁的劝也听不进去,他下令从张飞军中挑选两百名擅长丛林作战的勇士,由王威率领,随他前往牂柯。加上典韦带领的三百名飞虎亲卫,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便出了武陵城去与封源的族人会合。

    刘欣本来要让灵儿、秀儿姐妹直接回襄阳,顺便给夫人她们报个信,免得她们担心。但这姐妹二人食髓知味,正是与刘欣如胶似漆的时候,哪里肯离开,何况她们都清楚,将来回到襄阳,不要说吃肉,恐怕连汤都喝不上,到时候能有块骨头啃一啃就不错了,更加不肯放弃眼前的机会。刘欣拗不过她们,而且此去牂柯一个半月的时间,身边没个人侍候着也确实不方便,于是答应她们同往。

    从武陵直至桂阳,一路上都是平坦空阔的大道,行走起来自然十分顺利。封源的族人也带了许多山货、皮毛,他们大多数依赖步行,也有少量牛车。刘欣一行也备了不少货物,装了几十辆大车,随他同行的只有两百飞虎亲卫,大家都扮着脚夫车夫,外人一时倒也看不出来。灵儿姐妹便充作刘欣的家眷,坐在马车上随行。而其余士兵则由王威率领着,远远地跟在后面。

    马芸前些日子就接到了武陵来信,知道事情处理得十分顺利,估摸着再过几天刘欣就该返回襄阳了。谁知道蒯良突然送来急报,刘欣扮着客商往牂柯郡去了。马芸接报不由大惊,牂柯郡在益州中南腹地,那里是蛮族聚居地区,传说中蛮人善于用毒,他以身涉险,甚为不智,慌忙召沮授、田丰前来商议。

    刘焉是汉室宗亲,刘欣假假的也是汉室宗亲,两人又同时被刘宏任命为州牧,境遇大体相同,所以平日里沮授还是比较注意打探益州消息的。但是,刘焉到了成都没有多久,汉中、巴郡相继叛乱,道路随之阻塞,而从南方走又要经过大片蛮族聚居区,所以幻影始终没能顺利渗透进入益州,直到近期才陆陆续续有些零散的消息传了回来。

    沮授听说刘欣去了益州南部,也是暗自吃惊,说道:“夫人,这段时间益州传回来一些消息,沮某让人整理一番,才知道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过去总以为,巴郡、汉中发生叛乱,阻隔道路,导致益州与朝廷不通音信。而最近的发现是,巴郡所谓的叛乱,主谋者其实是刘焉的亲信张任,巴郡实际上还处于刘焉控制之中。而汉中被五斗米教天师张鲁占据,传闻张鲁的母亲颇有姿色,经常在刘焉家中出入。”

    田丰讶然道:“这么说,刘焉所谓的巴郡、汉中叛乱阻隔道路是掩人耳目了?这样看来,似乎刘焉早有反意。”

    马芸原先的印象中,刘焉在益州并没有太大的作为,而且去世得也比较早,但是现在看来,他当初再次请求刘宏重设州牧是早有所图了,不由失色道:“如果刘焉早有反意,那么老爷前往牂柯郡岂不是非常危险!”

    沮授、田丰一齐起身,拱手说道:“夫人勿忧!主公自有天佑,定能逢凶化吉。”

    马芸知道因为刘欣常借金甲神人说事,他二人一定信以为真,可是自己心里清楚,那些都是刘欣编出来的。见到沮授、田丰二人丝毫没有惊慌,她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也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传令下去,张飞率所部进驻桂阳,黄忠所部进驻南郡,派出侦骑,日夜探听三姓会盟的消息。”

    沮授、田丰没有想到,马芸一介女流,处理事情也能如此果断,两个人心里更加安定了,各自告退,分头行事。

    接连十几天,马芸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但是她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只有这样才能安稳住人心。转眼间便到了四月,沮授匆匆走了进来,脸上抑制不住兴奋,说道:“夫人,京城送来加急文书!”

第151章 再比一场

    朝廷的诏书还没有送来,这是洛阳的幻影秘谍快马传回来的信息,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以后,十常侍想要秘不发丧,诓何进入宫,诛杀他之后再立刘协为帝.谁知事机不密,反被何进抢先下手,杀了蹇硕,扶立刘辩为皇帝。

    沮授、田丰、徐晃、赵云四人,此时知道“金甲神人”对刘欣说的话真的应验了,无不心情激动。马芸却高兴不起来,她故作平静,直等沮授退下,这才将加急文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气愤地骂道:“刘欣,你这个混蛋!做事怎能这么不知道轻重!”眼角却已经淌下两行清泪。

    此时的刘欣刚刚抵达牂柯郡,骑在马上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喃喃地说了一句:“谁在骂我?”

    巴蜀一系的蛮族与荆州蛮族略有不同,他们居住的地方不称村寨而称为洞。祝家所在的地方叫做带来洞,祝定便是带来洞主,孟家那里叫做银坑洞,洞主叫做孟丹。

    刘欣一行到达带来洞时已是四月初四的黄昏,孟家的人在他们前两天就到了,封源一下马被祝定邀请去大寨喝酒了。因为刘欣是假扮跟随封源同来的客商,自然不在邀请之列,而且他此次前来,目的是为了探探路径,当然也要保持低调,能少露面还是少露面的好。

    封烈兄妹与祝家、孟家的几个子女年纪相仿,往日就比较熟悉,很快便聚在一起饮酒。祝定的长子祝英对封盈盈颇有好感,酒宴之上十分殷勤。

    封盈盈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她性格自来豪爽,于是大大咧咧地说道:“祝大少爷,小女子已经有男人了,你就不用再在我身上Lang费力气了。”

    祝英听了这话,“霍”的便站了起来,脸上早就变了颜色,怒道:“你男人在哪里?我要向他挑战!”

    封盈盈不屑地说道:“哼,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他指头点一下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祝英转向封烈问道:“你妹妹说得可是真的,那小子在哪里?这次来没来。”

    封烈也是粗犷的性子,而且典韦和封盈盈的事还是他撮合的得意之作,当下不假思索地说道:“祝英啊,听哥哥一句劝,这事就算了吧,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不是我妹夫的对手了。”

    祝英借着酒劲,大声嚷道:“快把那小子叫过来,不见到他我是不会死心!”

    封盈盈也站了起来,说道:“那你在这等着!到时候可不要做了缩头乌龟!”

    典韦听说封盈盈要找他去和别人打架,心里痒痒的,可是看到刘欣在旁边却又有些犹豫起来。刘欣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而且在蛮族人的眼里,拳头的作用更大于嘴巴,去打上一架能够收到奇效也说不定,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想去就去吧,小心点,不要闹出人命来。”

    得了刘欣的吩咐,封盈盈挽着典韦的胳膊,兴冲冲地走了回来,挑衅地看着祝英说道:“人我带来了,你敢不敢试试?”

    就在封盈盈离开的这个当口,封烈已经向祝英讲过自己与典韦比拼拳力的结果,祝英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到典韦这样个大块头来到面前,不由心虚起来,看到他的装束,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鼻子一哼,说道:“原来是个汉人。”

    典韦一挥钵口大的拳头,说道:“汉人怎么了,你敢吃我三拳吗?”

    祝英嘿嘿笑道:“要比咱们就比场大的,明天咱们三家会盟,在庆典之上好好比一比。”

    封盈盈不等典韦开口,便抢先答应下来,说道:“好,明天就明天,到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输了你可不要难过。”

    典韦和她正是情热的时候,不好出面阻拦,但总觉得有些不妥,拉着她来到刘欣面前,将明天与祝英公开比试的事说了出来。

    刘欣此次来到牂柯郡,一直想尽量保持低调,但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明天比就比吧,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了他就行。”

    会盟是三家蛮族部落的一件大事,自然要在寨口的广场上举行隆重的仪式,祭天地,祭鬼神,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当然了,刘欣这些跟随而来的“商贾”们更多的只有看热闹的份。不过,这些场景着实难得一见,就连灵儿姐妹也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下午,广场上的人更多了,因为这里要举行蛮族的传统赛事。封烈也收拾整齐,赤着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来到广场中间,与他一起比赛的还有祝英和孟丹的儿子孟获,分别代表三家。当他分开人群,意外地发现广场中间竟然竖着四根竹竿,不由奇怪,问道:“祝英,今天难道多了一家?”

    孟获在一旁坏笑道:“封烈,那一根是为你妹夫准备的。”

    封烈兄妹一听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蛮族人生活在群山之中,常常要在树丛竹林间行走,爬树爬竹竿便成了他们必须的生活技能,这场比赛比得就是谁能轻松爬上竿顶,并且能做出各种花样。且不说典韦会不会爬树,光他两米多的身高,近四百斤的体重,这竹竿首先就承受不住。

    祝英得意地笑道:“怎么样,不行了吧。不行的话,就那小子认个输,从我胯下爬过去,把你妹子让给我。”

    典韦闻言大怒,双拳握得格格乱响,便要上前揍他。刘欣不想典韦惹事,喝住他道:“恶来,你且退下。”

    祝英还真有些怕典韦的拳头,听到刘欣说话,瞧他一身长衫,皮肤白净,文质彬彬,像是个好欺负的样子,马上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他退下,那你来代替也行。”

    刘欣可不似典韦毫无准备,他今天虽然也是准备来看热闹的,却还是在昨天晚上向封源打听了第二天的安排,已经知道今天有两场比赛,也悄悄询问过比赛规则,于是冷笑一声道:“好,不知道有没有彩头。”

    孟获哈哈大笑道:“彩头自然有,只怕你这个小白脸得不到。”

    刘欣其实已经年近三旬,比起他们两个来都要大得多,但大概是长期练功的缘故,看上去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差不多,竟然被孟获叫做小白脸,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既有彩头就好,咱们废话少说,各显功夫。”

    这个比赛,先要比谁爬得最快,然后比谁在竿顶做出的动作更新奇,难度更高。蹿高伏低是刘欣的老本行,这根小小的竹竿自然不在话下。他有意要卖弄本事,压压祝英、孟获的气焰,先等他们三人爬上去三尺有余,这才一个纵身,跃上竹竿,却头朝底脚朝上,双手交替,倒着往上爬。这种倒爬竹竿的把戏,蛮族中也有不少人会的,但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倒过来爬竹竿可以爬得这么快、这么轻松,就这一手,他已经博得了满场的叫好声。

    大概是因为这个年代空气质量好,空气中的氧含量比较高的原因,这几根竹竿似乎特别地长,按刘欣的估计,足有二十米高。刘欣是倒着往上爬的,越往上竹子越细,他的平衡便越不容易掌握,速度便慢了下来。封烈三人见状,一齐发力,渐渐便要追了上来,典韦、封盈盈在下面看了,都捏着把汗。刘欣双脚突然夹紧竹竿,一个鹞子翻身,便换成了正着向上的姿势,双手仍然交替用力,三五下又将他们三人甩在了后面。

    刘欣攀到竿顶,先来了个金鸡独立,接着来了个大回环,翻身一个单手倒立。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全场掌声如雷。祝英等三人离着竿顶还有四五尺的距离,见此情景,都知道败局已定,一齐停了下来,顺着竹竿滑到地面,抬头看着刘欣表演。

    竹竿的周围并没有支撑,只是插入地下一尺多深,竿顶又细又脆,在那里做各种动作,稍有不慎便会折断竹竿,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会摔成重伤。

    但是在从小练习轻身术的刘欣眼里,却没有丝毫困难,他在竹竿顶上有如一只轻灵的猿猴,飘忽自如,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层出不穷。刘欣并不像祝英他们一样,赤着上身,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宽大,随着竿顶的劲风轻舞飞扬,有如神仙下凡,广场上无论汉蛮全都看得呆了,连喝彩都忘记了。

    祝定也看得入神,转头问身边的封源道:“这个汉人身手了得,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封源得过刘欣的吩咐,不敢泄露他的身份,于是笑了笑说道:“他是从襄阳来的一个大客商,随行带了许多上好的货物,等会二位可以去看看,保证能让你们满意。”

    孟丹点了点头,赞叹道:“一个普通的商人也能有些身手,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

    这时,场中发出一阵惊呼,只见竹竿似乎承受不住刘欣的重压,突然一弯。就在竹竿堪堪就要折断的当口,刘欣身子一扭,压力顿消,竹竿“啪”的又瞬间恢复了原状,但是却有一股极大的弹力将刘欣弹向半空,这一次,就连祝定、孟丹他们三个都坐不住了,一齐站了起来。却见刘欣在空中接连几个空翻,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全场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人们才回过神来,发出一阵欢呼。

    刘欣走到祝英面前,把手一伸,说道:“怎么样?彩头拿来吧。”

    孟获附到祝英耳边悄悄说了两句,祝英频频点头,胸脯一挺,说道:“要想彩头,那就再比一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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