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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夜寰txt下载     夜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五章 前往

    虚实之中,许麟的身形再次淡化在须弥之间,尖锥划破空气的厉啸之音,震人耳膜,瞬间便将那个看似不大的洞口,连同着许麟的身形一起,变成了轰然塌落的满地碎石。

    中年汉子脸上的刀疤莫名的一跳,手中握紧的光珠,再次弥漫上了一层幕帘在自己的身前。

    一息的时间里,犹如重锤的撞击,狠狠的砸在了光幕之上,中年汉子连忙顺手一招,碎石间立即冲出一道青芒,一如电光回落,瞬间便扎入了空无一人的空气里,却是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

    然而顷刻间,犹如暴雨落下,就在中年汉子的头顶之上,许麟的剑息落雨,猛然直下,立时噼里啪啦的一片,狠狠的撞击在白色护罩之上。

    中年汉子脸色不太好看,他明白仙府里没有易于之人,但是许麟的神出鬼没,还有如此强烈的攻势,实在让他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已经种下,这苦果就得硬要咽下去。

    白色的护罩上,并没有在许麟想当然的进攻中,就此破掉,反而有更加凝实的迹象,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是出乎许麟的预料之外,而聪明人的做法,就好像一个精明的刺客那样,一击不中,那便是退!

    身形在青芒即将窜起的瞬间,许麟的身形飘忽如风,鬼魅难寻的再次躲了开去,并且首次凝实身形,出现在中年汉子的对面,视线相对,却是一阵紧张的沉默。

    许麟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实则是笑不出来,对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强大,攻守兼备不说,最让许麟忌惮的是这家伙的嗅觉。

    每一次都能感应到自己的身形所置,这样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过,不过那都是高出许麟修为很多的人才能做到的,比如那些长生级别的大真人。

    此时不好受的并不是只有许麟自己,中年大汉也是如此,同级别的对战中,许麟是第二位让他感受到如此辣手的人,这样的相互对峙的局面也让他想起了他的那位朋友,偷袭而得手的好朋友,他则是第一个,张毛子!

    两相站定,彼此注视,空气里有着互相挤压的气势,许麟盯着对方手中的那颗珠子,还有一柄悬在近身处的尖锥青芒,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金色剑柄。

    这一幕同样落在了中年大汉的眼帘深处,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才的战斗,他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出剑三次,却一次也没有真正的拔剑而出,都只是以剑息相对,以及那诡异难测的身法。

    如是这剑拔出来,会有个怎样的后果,他不得而知,但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一定要打?”第一个开口的是许麟,此刻的他周身的气势已然绷的很紧,如潮水一样的剑势很直面的压了过去。

    毕竟是步虚级别的顶尖修者,中年大汉皱起了眉头,冷冷的注视着许麟的右手,然后才缓缓道:“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你我的确都没有好处。”

    许麟的眉头稍微的向上的挑了挑,可周身的气势依旧,一如即将出鞘的利刃一般,锋芒不露。

    “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如何?”中年大汉再次开口,然后注视着许麟已然不动的身体,又是说道:“仙府即将关闭,一起联手的话,或许会更好!”

    许麟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道:“在下相信利益相互牵连的是朋友,却不信任萍水相逢。”

    中年大汉闻言皱了皱眉头,可随即又是大笑了几声:“这话说的俺喜欢。”

    而许麟面无表情的注视,则让大汉有些尴尬,立即抿住嘴角:“小兄弟这次所获颇丰吧?”

    回答的,是一剑!

    破空之音,犹如惊雷,刹那耳边,天涯若比邻的声势,实在是有些出乎情理,却又在意料之中。

    中年大汉并不傻,但许麟蓄势已久的一剑,又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因为其声势和剑势相叠加后的剑息,竟然在凭空处,衍生出来,快的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其实这对于许麟来说,这是最为简单不过的回答,便是杀,杀了之后,就不用在为眼前的问题所纠缠。

    因为他很不喜欢大汉最后面的那个问题!

    收获颇丰?许麟的剑式再变,在刚刚接触到中年大汉的护体神光之后,灵动如蛇般的顺势直上,却是与早已出现在大汉头顶上方的剑势会和。

    一剑有二?中年大汉的面色猛然大变,分明是直来的一剑,何时在自己脑袋瓜子上面又生出一剑?

    “在下的确收获颇丰!”许麟这一次的回答,在大汉的后身又是一剑凭空而出,却是有三剑。

    一样的剑式,不一样的出剑方式,却是用着相同的手段,昆仑的四式剑诀神通之一,虚空藏剑,已然被许麟催发到了极致。

    却是又在变化,在大汉甩出尖锥青芒之后,想要鱼死网破的中年大汉,已然起了拼命的架势,却不知许麟的《血神亦剑真解》,走的就是剑势化雾的路子。

    在先前的闭关中,许麟又以秘法,与剑一体,剑之所至,身影相随。

    于是顷刻间,青芒落空,在中年大汉还没来得急抽手召回的瞬间,许麟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大汉的身后,这种类似于空间跳跃的神通,委实吓的大汉脸色苍白,要知道修者最怕的就是被人近身。

    与之前相比,尤其是眼下有剑在手的许麟,给人带来的,只有九幽之下才能生出的寒意。

    直线刺出,连同着先前布置在中年大汉身后的剑息落雨,上下齐攻,如滚雷齐震,火山喷发一般的剑息,轰然炸响。

    随着中年大汉一声低吼,一切戛然而止,两相交映间,电光石火般的速度,让人目不暇接间,许麟却是已经回到了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一脸冷笑的看着对方道:“就是要先敲掉你这具龟壳。”

    一声细微的破裂声,从大汉的手里传来,那白色的光珠依然急速的旋转着,却在这一声不易觉察的声响以后,顿时立散四周,化为了白色的光屑,片片落在了地上。

    许麟瞅着对方难看异常的表情,嗤笑一声:“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讨价还价,更不喜的则是自以为是。”

    中年大汉的手中握紧了尖锥青芒,一脸心疼的瞅着地上的光珠碎屑,然后又阴狠的盯视着许麟,却见对方这时已然拔出了那柄剑,好似一条金蛇缠绕的剑锋上,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神识感应,在先前还百试不爽,能在凭空中捕捉到许麟的身形气息,竟然在这之后,连丝毫的感应也没有。

    中年大汉脸上的刀疤,一跳一跳的扭曲了其脸面上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与惊诧。

    由上到下剑势,许麟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金蛇剑,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中年大汉所听不懂的话:“三剑可成蟒!”

    闪电般,许麟快速的挥下了手中的剑锋,顷刻间,一如大地有惊雷,以中年大汉的周身为中心,碎石炸裂,一道圆形的金光并起的瞬间,蛇嘶如鸣。

    又是神出鬼没的一剑,尽管在方才连番的争斗中,对许麟有深刻了解的中年大汉,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周身的外围,疾驰旋转出一道金色的漩涡,以自我的为中心,金色的漩涡,真如一条昂头挺身的金色大蟒,那头顶上的两点血光,死死的盯住自己以后,顺势就是一口,却听许麟悠然的声音道:“大蟒可吞天!”

    殿宇塌落,轰然不绝于耳的声音中,仿佛天劫灭世,让人不能自已的颤栗着。一众修士没有人敢靠近那里分毫,都知道那是怎样的修为才能有的声势,只有真人境,但是如同这般的搏命拼杀,修行界里已经多少年没发生了。

    却是在这仙府之外的域外之境,接连发生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狠难测,就连华衍宗的林尊儒看的也是连连皱眉,这都是疯了不成?

    真人一生,难比登天,是实实在在的与天争锋,虽然到了这个境界,也可以称为长生,却是要面对每三百年的一次天劫夺命的劫难,所以真人之间,没有生死相拼的局面,毕竟大家都清楚,如是真的受了重伤,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真人之境,又称小长生,既然得了这“长生”二字,就没有必要生死搏杀,可现如今就是这样的场面,而面对如此,谁也不愿再雷池半步那个方圆天地。

    有人则不同,虽然没有真人的境界,却有着真人没有的胆略,比如这个年轻人,悠然自得的向着那个区域踏进,手中并不时的玩弄着一件锥形法宝,面色上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其中,让人为之侧目。

    “是清茗的气息啊!”许麟一脸玩味的嘀咕了一声,然后闪身躲过那迸射过来的一块碎石,继续不缓不慢的前行着,眼中的寒意却是渐增了一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看客

    白如莲花的剑息,划过天际,遥远而美丽,飘渺着谜一样的气息。

    在许麟的眼底,悄然绽放,冰雪般的气质下,是一个婀娜的身影,在半空中,如雪花轻舞,曼妙多姿中,是冰冷的剑光在呼啸着冷冽的寒风。

    随即出现了一柄折扇,上面画山河图样,游走于剑光之间,即使是有些笨拙生涩,但短时间内,却未呈败象。

    许麟有些厌恶的瞥了一眼尚知礼的一脸狼狈相,但却惊讶于那柄折扇所展现出的风景。

    崇山叠影,江河如一条白色的匹练一样的盘旋于崇山峻岭之间,画面清晰,山峰凝实,在被剑光一剑剑劈斩下来的时候,尚知礼却是能反复的重复一样的景色。

    如一卷画面铺展,形于半空,来源于须弥之间的轻轻一摇,真的很潇洒,如不是有那一身的伤势,许麟还真以为这家伙可以游刃有余于清茗的凌厉剑芒之下。

    相对比较,这边的硬对硬,清玄真人和拓跋熊之间,确实有些微妙可言,一个以势压人,犹如世间武夫那般的直来直去,而清玄真人呢?以四象挪移之法,再配合上符道一路的适时进攻,反倒是有些一面倒的局势。

    许麟摸着腰间别着的金色剑柄,瞅着清茗和尚知礼的你来我往,他现在的修为基本上已经稳定于步虚顶峰,还差一阶就可以直上真人之境,然而就是这一步的差距也可以谬之千里。

    还是想到了手中的魂照镜,当这面跟随自己已久的奇珍显现出来的时候,许麟没有立即将其罩向尚知礼或者是拓跋熊,而是清茗。

    许麟不喜欢清茗,不仅仅是她的为人,主要还是彼此间的成见太多,尤其这娘们的敏锐感官,实在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清茗真人看到了许麟,清玄真人也看到了,甚至是魔宗的两位也早已认出了这小子,但是两边的战况紧迫,谁也没有时间来顾及这不知死活的步虚境,要知道真人之间的战斗,哪怕是一刻的分神,也可能会造成难以补救的局面。

    青铜古镜上,有着淡淡的金色,泛起的光华,没有立时的扑到半空之上,只是镜面之里多了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形,在金色光芒中,婀娜如花枝招展的摇曳着。

    许麟笑着,看着每一道剑光下的幽影蓄势而起,看着那个身形腾挪的空间方位,以及手势成诀的莲花,终于许麟的眼底闪烁出贪婪的光芒,就在那幽幕形成之际,才念叨了一声:“剑影幽落!”

    四式剑诀中最为诡异难测的,也是杀意最重的一式剑诀,就在许麟的眼前,再次呈现出来,幽莲绽放,杀意四起。

    很长一段时间,许麟不记得魂照镜还有记录的功能,因为他觉着这种神通太过鸡肋。

    对于一位有道修者而言,过目不忘或许不能够,但是有着玉简这种可完全记录的东西,魂照镜的储存神通,在有些记录玉简中也可以实现,所以许麟开始很不在意。

    直到他看到了清茗的这一式剑意真诀,他明白了有些东西,玉简是无法完全感应和记录的,但是魂照镜不同。

    不仅仅是能够记录所见所景,还能够有效的分析出天地元气的变化波动,就像现在这种时候,清茗真人凌空而立,脚踏七星,手诀并起,残影连连,剑势浮动间,牵连着周遭的天地元气,其中气机变化,却是难以寻觅。

    但魂照镜很完全的将其中的微妙,给许麟分析的很是透彻,清茗真人的每一式手诀的打出,剑势的每一次变化,都在丝毫之间,牵连出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细线,以至于许麟能够透彻其中的气机纹路。

    “真是妙啊!”许麟一脸贪婪的赞叹着。

    剑鸣崩音,以雷鸣的音波震慑为主导,可以让方圆之内的锁定物体,全身以剑音的方式产生共鸣的震颤,让其不能主导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和魂照镜的定魂金光有些相像。

    虚空藏剑则是不同,无论是剑息或是剑光,都能须弥于空间之外,然后又能突然而至的倾泻而下,走的是偷袭的路子。

    唯独这剑影幽落是一式完完全全的杀剑诀,取的世间戾气与使剑者的杀意共鸣,继而引出九幽的弑神之力,再以剑意完全的催化用之。

    可以说,这一式的剑意真诀,是许麟见过杀伤力最强的剑诀神通,却是和他本身的剑意最为契合。

    得之我幸,然,觉不可于此时失之交臂!

    许麟坚定的看着那一幕幽影聚合于天地间,丈许之内,仿佛能隔绝了一切的阴影,在顷刻间将尚知礼完全的笼罩其内,那一柄折扇即使再加催动,却也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灵气宝光。

    一幕落下,是结束,于黑暗间,偌大的一柄剑影,暴烈的斩下,鬼哭神嚎,湮灭了可以湮灭的一切,在那处幕帘之下,万物皆可斩,充斥的杀意,洋溢于清茗的剑上,那一脸的萧杀之意,也在这最后的一剑,势不可挡的就此落下。

    拼着全身的修为,尚知礼在绝望中凌然爆发,手中的折扇,山河图画一幅幅的在黑暗中延伸,以试图能够冲开幽芒所能笼罩的阴影范围,但那一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许麟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怒吼。

    “是不甘心吧!”许麟木然于剑诀之威,却不曾忘了顺时将魂照镜收起,然后看着那暴雨般的血水落下,沐浴在血腥的气味里,许麟闭目的瞬间,再次睁开眼帘之时,半空中,只有那一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幽莲,在洁白无瑕的绽放着,芳香四溢,是血腥之息。

    一剑功成,清茗真人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身形,打眼瞥了一眼远处驻足不前的许麟,之后头也不回的便冲向了清玄真人和拓跋熊的战场。

    剑疯子,果然如此,许麟自嘲一笑,然后走近了二人方才决战的地方,弯腰捡起了一柄折扇,灵光忽闪,映人眼花,山河图景,泛然而入神魂之间,许麟只觉的脑海一僵,立时合上了手上的折扇,心中赞叹,果然好宝贝!

    尚知礼的身子是从中间处两半的,剑锋落处,犀利无比,伤口平滑的犹如天然而就,许麟啧啧了两声,便毫不在意的将其腰间的储物锦囊摘了下来,就此席地而坐,一脸兴趣盎然的看向远端,拓跋熊要倒霉了。

    还是能记起当初自己头回下山时的光景,那时候的不顾一切,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厮也太不长进了。

    许麟看着拓跋熊那好似黑熊一样的躯干,看着他眼眸深处喷出的怒火,看着他接连败退之下,依旧以搏命之势的冲击着清茗的剑式,直到清玄真人拿出一枚玉质神符的时候,在那灵光炸射间,这厮也算是完蛋了。

    一代真人就此陨落?许麟瞅着还在苦苦挣扎的拓跋熊,看着他一脸悲愤模样,仿佛如绝望中的恶狼,低声怒吼中,爆发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之光,还是一片黑暗,充斥天地间的黑魔气,兇戾如鬼息,但再难以纵横于须弥,只能哀叹命运如此,徒之奈何啊!

    半晌过去了,许麟依旧坐在原地,手中时而摆弄这青芒尖锥,时而用折扇轻敲地面,完全没有因为远处可以震撼天地的气势,能有所折服的态度,是百无聊赖,完全一副惫懒的模样。

    顺手将折扇撇到了一边,收起了尖锥青芒,许麟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处微微翘起的时候,清茗的剑光已经狠狠的扎进了拓跋熊的胸膛,但这厮如野兽一样的生猛,居然硬是不顾性命的震开自己的胸腔。

    献血迸射的时候,许麟依旧想着先前的念头,不自觉的将一个青色玉瓶从六宝指环中取了出来。

    晃动了一下瓶子,将其拿到了眼前,许麟轻轻的嗅了嗅,然后一脸陶醉的又笑了一笑。

    玉瓶挡在了中央,许麟眯着眼睛,一眼看到的是青色中透着的乳白色光晕,另一只眼则是看到了漫天的血花喷洒,在如厉鬼一样的拓跋熊的身上,这厮还在搏命。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紫色的玉符,有着紫色的烟气,映照在拓跋熊的脸上,血珠子泛起的,则是幽幽的寒意。

    清玄真人的玉符终于再次爆裂了开来,在那一团紫色的烟气中,拓跋熊的身子,彻底的湮灭在紫黑两色当中,一枚玉符,一道符篆道法,圆润自如的两相辉映,还有一柄要斩天斩地的利刃,两人一景,飘飘欲仙的风姿卓越。

    可许麟看的,始终是那如断了线的风筝,瞅着尸体坠落到地上,血雨飘洒,爆裂成雾,炸开了一片方圆之地,再无其它。

    生命啊,就像这一团血雾,对于一个可以生存的人来说,死者的最后,永远有让生者痴迷的绚丽,刹那的永恒,一个止住了瞬间。

    于是他再次的笑了笑,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看见清茗,望向清玄,二人凌空而立,仙人恍若的模样,依旧风采飘飘的潸然而来,咫尺间,便已经站在了许麟的近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分享

    “鸟儿轻轻唱,落在河州上,美丽俏姑娘,青年好对象!”

    打着节拍,坐在地上,面对两位师门长辈,许麟怡然自得的轻敲着地面。

    “淫词酸曲!”清茗真人重重的冷哼一声。

    清玄真人也是微微皱了眉头,过往中,他对于这位后生晚辈颇有好感,更别说自己的女儿,还受过此子的救命之恩.

    但是在清玄真人的眼中,那时候的许麟还很是谦恭,尽管对这门婚事,他有所不喜,但奈何家里的那一位,他还是可以将就接受,然而现在,却让他有些恼火。

    清玄真人向来以名门儒士自居,对于现在许麟的这般态度,还有其脸面上的惫懒神态,如何也将就不起来。

    “见过二位师叔!”许麟恭敬的行了一礼,就不再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态从容,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盲流之态,更没有了从前的羞涩。

    “苦厉与你可曾一起?”收起诸般念头,清茗真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曾!”许麟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了谎话连篇,这正是他所拿手的事情。

    清玄真人的眉头不展,沉吟不语的望向清茗,后者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

    但在许麟的眼中,这娘们的呼吸急促,脸色似乎比先前还要苍白了许多,想必是剑影幽落消耗极大,这时能明显的感觉到,清茗的真人的身体,似乎也在颤抖着,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下落不明的苦厉,还是因为先前的两次拼剑。

    “自从十尊殿之后,弟子就悄然退出到一处偏殿,倒是在这之后遇见过一回苦厉师叔。”

    听到此语,清茗真人的眼眸深处忽然的亮了一下,焦急的看着许麟,却见后者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道:“那时候时间紧迫,苦厉师叔正与血魔交战,而血魔似乎已被师叔打伤,两相追逐的时候,苦厉师叔发现了弟子。”

    “在何处所见?”清玄真人忽然插了一语。

    看向清玄真人的审视目光,许麟故意将声音放低,然后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声音里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不迫,反而有些怯懦的回道:“就在那边,当时弟子正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敢现身。”

    清茗真人和清玄真人对视一眼,然后又同时看向许麟,见其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心知这小子当时肯定是一见真人打架,就跟此处一样,躲在一边装孙子,此番说法倒是可信。

    “那之后呢?”清茗真人继续追问着,目光犹疑的在许麟手中的瓷瓶上看了一眼,继而又仔细盯视着后者的神情变化。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许麟心中暗喜,可面子上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苦厉师叔将这枚瓷瓶丢给弟子,让弟子转交给师叔您,然后就没然后了。”

    顺手一招,清茗真人毫不客气的将许麟的手中的瓷瓶,抓在了自己的纤细手掌上,清玄真人也一同看过来。

    “芳香浓郁,应该是某种万年尸乳之类的东西。”清玄真人并没有拿在手里,只凭借着香味断定的说道。

    清茗真人轻轻的扭开瓷瓶,比之先前更加香浓的气息,立时扑面而来,就连清玄真人也感到精神一震,不由得上前近看,脸色又变:“白玉石乳?”

    清茗真人见清玄真人识得此物,便将其送到后者的手里,在清玄真人的细看之下,并且沾染了一滴涂抹在手上,原本有些暗淡的肤色上,立时变得光滑细嫩,就好像是在变戏法一样,并伴有七色的光晕于其中。

    一脸不舍的将白玉石乳还给了清茗真人,清玄真人这才又是叹息一声:“没想到世间真有此神物,传说这白玉石乳几滴就可以让人青春永驻,伤势立复,神妙异常,乃是天地孕育的灵液。”

    许麟开始有些后悔了,这玩应真有这么神奇,虽然之前就知道,那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但是这话现在出自清玄真人的口中,就由不得许麟不相信了。

    可为时已晚,本来打算闭关之后,再去多取一些白玉石乳,许麟可记得那个什么回香殿里有一池子这玩应呢!

    然而事有蹊跷,偏偏在半路上杀出了一个强大散修,以至于许麟将这事儿完全给抛之脑后,好在事先留有两瓶,但相对比较,还是太亏了,空有宝山而不能取,许麟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

    这个谎撒的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那你可知苦厉他去了何处?”清茗真人倒是不在意什么白玉石乳,而是急于追寻苦厉的下落。

    许麟直勾勾的盯视着清茗真人手中的青色瓷瓶,然后木然的摇了摇头:“苦厉师叔太快,交代弟子把这个交给师叔后,就没了踪迹,更没有什么后话。”

    听到此言,清茗真人的脸上难免有了失落的神情,清玄真人则是看向许麟又是问了一句道:“那龙虎宗的掌教真人,你可曾看见?”

    这话委实问的歹毒,许麟听得心里一震,那老鬼可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但现在没有思考的余地,一丁点的犹疑不定,都足以造成极大的破绽,这对于这些活了不知年月的老奸巨猾来说,都足以是致命的缺陷。

    “倒是看见了,不过弟子没敢靠近,因为在苦厉师叔和血魔走了之后,弟子当是想要前去探查一番,然而......”

    “然而什么!”清玄真人的声音很大,他明白现在绝不能给许麟思考的时间,必须威慑对方,才能让其吐出事件的实情。

    许麟装作有些惶恐的样子,声音颤微的回道:“徐掌教那时候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弟子又感应到了一股强大气息的临近,当机立断的没敢久留,就......”

    清茗真人紧皱眉头的和清玄真人一对视,事情和实际出入不大,算是这小子说了实话,可苦厉的行踪才是这二人所关心的,至于那个已死的徐广益,对于昆仑来说,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微微叹息一声,清玄看向清茗:“事情应该是苦厉和徐广益同时围攻血魔,徐广益伤重身死于血炼神光之下,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至于苦厉和血魔的去处,仙府就这么大,再找找看!”

    清茗沉默的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看着手中的青玉瓷瓶,再不言语。清玄真人则是再次看向了许麟,一脸玩味的问道:“你这次可有收获?”

    心底下如释重负的许麟,将一枚青芒直闪的尖锥行法宝,已经从六宝指环中取了出来,看的清玄真人微微一挑眉:“倒是个好物件,该有六品上阶。”

    许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侥幸杀了一个想要杀弟子的人,而得来的。”

    清茗真人又再次直视着许麟的眼睛,她可不相信许麟的鬼话,如不是他现在的修为只是一个步虚,就连同方才的那些言论也是全然不信的。

    可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清茗真人则又是一脸震惊的盯视在许麟的脸上:“你现在是步虚上阶的修为?”

    清玄真人也是讶然的望向了许麟,却见许麟心不跳脸不红的一笑道:“仙府之内又有所得所悟,所以进阶了。”

    清茗真人和清玄真人两相对视,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能置信的震惊,然后清玄真人有些怀疑的跟了一声:“有所得?”

    许麟则是装出很坦诚的样子道:“弟子先前同清茗师叔一起的时候,就进入了一种很是奇妙的状态中,然后在仙府里,又见天外剑来的震天之响,又有所悟,紧接着与散修一番斗法,才得以突破修为,弟子也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先前在外殿的时候,许麟确实进入到了顿悟当中。”

    清茗真人的话听在清玄真人的耳朵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就算上一次的顿悟发生是机缘巧合,但是一天里两次顿悟,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修者进入到步虚这个层面以后,想要再有突破,无不是难于上青天。

    不仅仅是需要适合的契机,还更需要超常的天资,以及完整的道统功法,要不然修者可能一辈子都会止步于此境。

    再说许麟,这几年的修行速度,可都看在一众昆仑人的眼里,用之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以他现在修为,三代弟子当中,唯有清虚真人门下的明远和明翰能与之一较高下,再无他人做想。

    顿悟啊!人之一生,也许一次也无,更何况是一日两次,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但确实是发生了,清玄真人有些无语的看着许麟,难道洗剑阁的功法,真的这般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清玄真人自己在这自我较劲的时候,清茗真人的手忽然递了过来,清玄真人一挑眉,却是那个装有白玉石乳的瓶子。

    “这天地异宝与我无用,倒是兄嫂会是喜欢的。”清茗真人的话,一下子就把清玄的魂给勾了回来。

    说实在的,在见到这白玉石乳之初,清玄真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那位漂亮媳妇儿,女人都是爱美的,如是将这神液予之爱人,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清玄真人的脸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可还是推却道:“这是苦厉师弟的心意,为兄哪能夺人之美啊?”

    这番话说的妙极,许麟在旁,嘴角挂笑,清茗真人看在眼底,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先前这死小子唱的酸曲儿,洁白的面颊上不由得升起了两朵红晕,难怪方才这小子竟然如此的惫懒模样。

    但是这话不能就此说出口,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许麟,后者装傻充愣的讪笑几声,清玄真人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于是更加推辞,连连说断然不能收之云云。

    站在一旁的许麟,眼盯着那推来推去的青色玉瓶,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年自己在望月峰上,陈婉如和她老娘不是来看望过被囚禁的自己吗?

    想起那位少妇的美丽面容,那一身的玲珑有致,端端大方中却又透露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妩媚之意,许麟的心头就是莫名的一热,如果那美妇也喝下去呢?

    自己的万千子孙啊!浮想联翩的情景当中,仿佛已然看到了美妇嘴角泛起的几滴白色的乳液,在那娇艳如花的红唇之上,已经不能自已的许麟灵机一动。

    “不如分作两瓶如何?”许麟一脸正色的说道,然后看着清茗和清玄都是一愣的神色道:“这瓶子了装的白**液可不少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熄灭

    灰蒙蒙的天空,无尽的暗色,没有温暖,没有生命的气息,冰冷冷的色调里,许麟却是怡然自得。

    地面上偶尔或有红色的血花,在寂静中绽放,却是一闪即逝,那是生命流逝的痕迹,只是瞬间的湮灭。

    修者们开始学起了老鼠,专门活动在黑暗里的耗子,悄然无声息的,不停辗转挪移着自己的身位。

    而对于这些黑暗中的生物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的修者,则可以去抢,去杀,因为是黑暗里,因为这里已经被黑夜所环绕着。

    没有名门正派的修者站出来,来维护那可笑的所谓正义,这里是仙府,弱肉强食,修者的外套上不再有任何势力的标签,杀人变成了堂堂正正,一个很有秩序的世界,许麟喜欢这样的秩序。

    抬眼看着身前的两个身影,堂堂大宗门,昆仑的两位大真人,威风凛凛的毫无顾忌,他们不是耗子,于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许麟也不是老鼠。

    他们可以不顾及一切,因为他们代表着昆仑,更因为是强悍的实力使然。

    那个一声“剑来”的白衣老者已经走了,所以昆仑依旧是昆仑,无论是仙府之外的世界,亦或是仙府之内的残酷搏杀,他们永远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点,许麟同样也很喜欢这样的狐假虎威,至少现在是如此。

    威风凛凛啊!

    许麟斜眼瞅着前面的两位大真人,又想起了那瓶白玉石乳,不由得嘴角翘起,而在这时,清茗真人恰巧转过头来,与许麟对视,许麟的嘴角僵住了。

    但还得硬撑着,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尤其是疑心很重的女人,能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隐藏在最心底的秘密,于是许麟还是笑着的。

    “你乐什么?”清茗真人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火大,尤其在看到许麟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以后。

    “师叔,你说他们像不像躲在石头底下的那些臭虫?”

    许麟的话让清玄真人也回过头来,不由得扫了一眼脚下的一切,看着那些悉悉索索的忙碌身影,耳边响起的,是时不时的一声惨叫,清玄真人皱起了眉头,却是没有说话。

    清茗怒气冲冲的冷哼一声,目光回转,低垂,沉默不语的一句话再也没说。

    清玄真人则是望着远处的殿宇楼阁,没来由得轻轻一叹道:“看来苦厉和血魔应该是出去了。”

    “怎么出得去?”清茗真人抬起头,眼帘深处则是有着深深的忧色。

    “白衣老者既然出得去,为什么他们出不得?”清玄真人这话说完,清茗真人又是低头不语,良久才又听清玄继续道:“你我应该都能感应到当时白衣老者的破天一剑,想必这仙府不再是想像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最好是出去了......”清茗真人喃喃了一声。

    许麟真有些搞不懂女人,他还记着,这清茗是怎么对待苦厉的,那脸冷的,都能把人冻死,可现在又忧心忡忡的不能自己,真是两相矛盾的可以。

    “找一个地方吧!

    说着,清玄真人便朝着一处庭院楼阁缓缓的飞了过去,清茗真人只是不语的跟了上去,唯有许麟有些不舍的朝着远处望了一眼,那一池子的白玉石乳啊!

    修真界之外,一片广阔的平原上,徐州城高高的耸立在这里,满城墙的铁甲鲜亮,刀剑的光影更是在烈日下幽幽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云端之上,清虚真人仙风道骨的如仙家人物,出尘的风姿下,是一片冷如寒霜的不惹尘埃,而位于他身旁的,则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大汉,周身隐隐泛着绿色的诡异暗光。

    与这二人的身后,两队无声的修士,一如天空之下的兵甲士卒一般,冷静而萧杀的注视着那广阔的平原之上。

    安静至极的平原上,一望远处,天地仿佛连成了一线,只有阵阵的微风轻拂着两旁的绿色矮草,不见鸟兽,也不见以往来回不绝的客商路人。

    有的只是风,轻轻的吹起,叹息一样的声音,缓慢的移向远方,无踪无迹的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声马嘶,来的突然,一面大旗,出现的让人凛然于心,自天地的尽处竖起,是一名马高人凶的骑兵,高举手中的黑色大旗,上面铁笔勾画的一个“金”字,让人看的怵目惊心。

    “来了!”清虚真人两眼中,忽然的爆发出两道如剑的寒光,冷冷的注视着那旗帜后面突然涌现的队伍。

    冷笑一声,威猛大汉,抚了抚下巴上如尖刺的胡须,一脸不屑的看着那仿佛潮水一般的铁流道:“想不到我妖族今日居然和你们正门联手,一起共抗魔门,还真是讽刺至极。”

    清虚真人没有转头看大汉一眼,只是注视着远方黑压压一片的马嘶人吼,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有魔主!”

    是啊,有魔主!大汉狰狞了双眼,却也不能不再心底感叹着,人的名,树的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称谓,却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只因为他是魔主,仅此而已!

    仙府!

    许麟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里的一个石墩子上,感受着那些远离此处修者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然后回味着这难得静谧时刻。

    凉亭很破落,至少已经没有了一个完整的坐席,甚至连头顶上,都好像一把破伞露出了一个大窟窿,四周的庭院布置,依稀可见这里昔日里的精致,然而此刻,却是荒芜一片,比作是乱坟岗也不为过。

    石坛倒塌,荒草一堆堆的,很难看到一点姹紫嫣红的艳丽光景,偶尔几朵小花,点缀其间,却让这这里显得更为凌乱。

    然而许麟不在乎,清玄真人也不在乎,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当中,确实是平静的,就像是在想今晚该吃什么的表情,反倒是清茗真人,仿佛一把利剑一样的,直挺挺的站在凉亭的边缘处,目光垂向远方,恍如一块望夫石一般。

    许麟看的直达哈切,直到他想起了什么,才从六宝指环中唤出一块牌子,却是那面有着十二朵烟火的府引腰牌。

    上面微弱的燃烧着一朵小火苗,奄奄一息的样子,仿佛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掉。

    清玄真人移来的目光,看在许麟的眼里,于是他微微一笑:”这玩应儿一直都在弟子手里,可能是苦厉师叔闲着麻烦。”

    清茗真人转而注视了一下,便又继续当她的望夫石,只有清玄真人点了一下头,却在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怜悯。

    他还能记着初见许麟时的样子,惶恐,慌乱,自我防备的心极强。

    但许麟现在是昆仑的弟子,是清玄真人自己引领着他来到了昆仑,然而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此刻虽然一脸的风轻云淡,但在那毫不在意的面貌下,究竟隐藏了一颗怎样不安定的心?

    是昆仑给了他这种不安,还是自己?

    他还是他,还是当年在那个湖畔旁的少年,防备对于自己,惶恐对于昆仑。

    这些年来,关于许麟的传闻,清玄真人初始颇不以为意,可是今天,清玄真人却是觉着有些自责起来。

    所以清玄真人再次看向了许麟,眼睛里不再有长辈的严厉,更没有了之前的怀疑之色,却是多了一分平和和关心。

    然而还没等清玄真人想要对许麟说点什么的时候,许麟手中的府引腰牌上的微弱火苗,就在一瞬间,突然的熄灭了。

    虽然早有预料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接下来,从空气里传来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连清玄真人和清茗真人也是脸色微变,立时起身扑向了许麟的清玄真人,却还是晚了一步。

    模糊中,许麟一脸的茫然而无所知,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的张大了嘴,虽然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一道白光,随即从许麟手中的府引腰牌上,猛然间的冲出,居然在一瞬间,就将许麟整个人包裹在内,然后一闪即逝,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清玄真人皱着眉头,周身气旋鼓荡,四象挪移之法在刹那使出的时候,不顾周身所笼罩出的白光,硬生生的瞬移到了清茗真人的身前,然后一把抓住其手道:“别放手!”

    初进仙府之时,许麟悠游自在,那种好像腾云驾雾一样的仙人感觉,在此刻,哪有一丁点的相像,他就好像一片风中残叶一样的,在飓风中随处跌荡,完全不能自已的四处碰撞。

    直到灰暗的色泽不再,白光却依旧,但却是更加猛烈的白光,没有一点温热的感觉,剧烈的震荡中,许麟觉着自己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要碎裂开来,此起彼伏的充斥着自己的每一条神经。

    但能如何?身体内的道力元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这种完全不能自主的施为,让许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的渺小。

    于是他很愤怒,他想要拔剑怒斩,可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腰间的金蛇剑,一阵刺眼的七色亮光,就好像清茗真人的剑意莲花一样,居然在须弥间,就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全身,那一刻,许麟很是绝望,那一刻,许麟却更加的惊惧,难道这就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知处

    绿色的荧光,好像萤火虫的屁股,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点点如繁星,缓慢的降落,然后消失在漆黑的泥土之中。

    一嘴的泥土腥气,许麟艰难的坐了起来,方才的恍惚中,让他如坠梦境,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时候脑袋还有阵阵的眩晕之感,挥之不去,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点点萤火,却不能照亮身旁的一切。

    伸手拄地,许麟想要起身,可冰凉的触感传来,却是木质腐朽之后的泥泞,不禁让许麟有些诧异的低下了头。

    一具棺椁就在许麟的身旁近处,而那早已经腐烂的木板上,自己的手正抓在上面,却是险些伸到了最里面。

    这一次,许麟真的清醒了,定了定神,鼻息中全是阵阵的恶臭,皱了皱眉头,稍微运气,顺畅自然,立即便站起身来,许麟四下观望,尽是一片黑夜笼罩。

    天空之中没有繁星密布,就连一轮弯月,也是躲藏了起来,只有一片黑色的迷纱,笼罩在大地的四周,许麟不禁茫然,可随后,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荒坟乱冢,自己居然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不应该是落日大沼泽吗?

    很是疑惑的许麟,神识侵入到了六宝指环当中,那面府引腰牌居然也不见了踪影,许麟连忙四下观望,却没有任何的发现,甚至空气里流动的,也是一片死气冉冉,没有一丁点的灵气波动。

    飞身跃起,站在半空中的许麟,抬眼远望,不由得被眼前所见,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山峦起伏,坡大沟深,一片片竖立而起的,不是树木花草,更不是殿宇楼阁,而是石碑,各种各样的石碑林立,破烂不堪的,倾斜倒塌的,甚至还有些没有石碑的坟茔,这里还是仙府吗?许麟不禁扪心自问了好几遍,却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北邙?

    千里之地,磷火相焚,坟冢互叠,无处不葬人,无处无白骨,人间之九幽,地狱人间!

    许麟信了,入眼的是坟茔一片,阴宅无数,就连那空中的绿色荧光,也不再那么可爱,这哪里是萤火虫的屁股,分明就是来自阴魂的注视,无情的冰冷。

    一道白光乍起,在黑夜环绕的漆黑中,醒目耀眼,那是一道剑光,许麟所熟知的剑化白莲。

    于是毫不犹豫的起身飞去,许麟的身形在幽夜中,如鬼魅,在几个晃身之间,便已经到了剑光的外围近处。

    正是他印象中的她,出淤泥而不染的白净,在莲花绽放的时刻,冰冷了一片,却又在黑暗中纯净了一片区域,那里屹立着,是一个卓越的身姿,清茗!

    许麟没看到清玄真人的身影,却只有清茗一人,而在她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许麟的脸上,不自然的露出了一丝苦笑:“师叔!”

    清茗真人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在转过目光之际,那一片被剑芒所笼罩的区域,随之也是扩大了一分,刚好将许麟囊括其内。

    清茗的这般作为,更加坚定了许麟心中的那份猜想,而相对于现在的处境,绝对不算是好,也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人所共知,这里是人间的炼狱,生人勿进,可他们已经进来了,还在一片比较中心的地域。

    仿佛是要印证着许麟心中的猜测,一声厉嚎,来的很是突然,凄厉的如夜风中的鬼啸,却又更胜一筹,然而让许麟直皱眉头的,是他根本没看见这声音的出处。

    在无尽的黑夜里,到处是绿色的磷火,世人又称为鬼火,此时在这一声的厉叫声中,那些时而隐现的绿芒,就好像眨巴着眼眸深处的闪光,让人寒毛直立的同时,清茗的剑吟低鸣,一头黑丝长发,更是无风自动,眼帘深处的平静里,许麟却是感到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战意。

    “跟着我!”清茗声音冷冽,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口气。

    得到命令的许麟,连忙一路小跑,乖乖的跟在清茗身后,手中已然多了一柄细长的锥形青芒,一脸谨慎的注意着周遭的变化。

    剑鸣崩音,昆仑的四式剑意真诀之一!

    一声,震其鸣,并引荡振幅,在一瞬间里,清茗的身姿勃发,化作了一道凌冽的白色匹练,人剑一体的一头扎向了前方,许麟紧紧跟随其后,手中的锥形青芒也是蓄势待发的紧握手中。

    当先一鬼,披头散发,右边的脸已经不见了轮廓,溃烂如烂泥,许麟瞅的清楚,这玩应儿,竟然对着清茗的剑芒凛然不惧,五爪成芒的,就是毫不顾忌的抓了过来。

    一声不吭,清茗真人的眼眸深处,厉色一闪,剑芒随之一搅,这厉鬼便连吭都没吭一声,立即化作了一团烟雾,瞬时湮灭在白色的剑芒之下。

    清茗真人的去势不减分毫,剑芒过处,一如先前,无有所挡,然而让许麟意外的是,不仅仅之前的那一头厉鬼,越来越多的阴气汇聚成形,转眼间,便已经将二人给团团的围住。

    “你娘,做了鬼,还这么不怕死?”许麟在心底狠狠的暗骂着的同时,一头犹如黑猿一样,膀大腰圆的高大鬼物,在清茗真人连斩三头鬼物之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冷哼一声,清茗真人眼中泛起寒光,手腕翻转,剑鸣崩音再次发动,那黑猿还没近身,周身就随之一震的颤抖不已,并在剑芒扫过之际,立时化作了一团黑气,随之不见。

    许麟皱起了眉头,鬼这种东西,他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玩应儿是人死之灵,也是有着相当的智慧,所谓鬼迷人眼,就是祸害生者的智慧体现。而眼前的这些厉鬼,明知不敌,却凛然不惧,全然不顾生死的搏命而来,能不奇怪才是真的奇怪!

    抬眼看着身前的曼妙身影,许麟不知清茗真人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却也没有出声提醒的打算,只是一味的跟随,看着她一往无前的姿态,决绝而无所畏惧,这也许是剑修才该有的真正姿态。

    感叹着清茗的剑修气质,也为自己眼下的境况,担忧不已的许麟,心思灵动之下,豁然将不动剑心催发到了极致,在黑色的迷雾里,想要捕捉到异常的波动,可这之后的感知里,又让许麟眉头直皱。

    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乱!

    四处无人,却又全是鬼气凛然,近乎于幽冥的幽怨气息,已经遍布到了许麟感知范围的尽头,也就是说,此处之地,全然就是一个无处无有鬼的鬼城!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清茗真人选择了最直接的做法,杀!

    还真是剑修一贯的做派,近乎愚钝的作为,在这时却已经成为了最好的选择,然而面对这些不惧魂飞魄散的家伙们,许麟的苦楚,只能往肚子里咽。

    正在许麟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清茗真人又是连番绞杀数只凶魂之后,本是一往无前的剑芒,忽然一下子停滞了一下,并且在空气里,迸射出连番的火花。

    只见,在漆黑的夜色里,站在清茗和许麟的近处,一阵白幽幽的磷火,四下飘零散落于地上,两点绿色的幽火随即燃烧在空气里,一身近乎银白色的高大骨架,突然的出现,两手分别握着两根好似大腿骨的骨棒,正好将清茗真人的剑芒给重重的拍下,那势头,竟然猛的,让许麟浑身发紧。

    但是清茗真人并没有因为这一剑的失意而有所动摇,心中有执念,手上的动作就更是简单。

    一刺,莲花开,一挑,冰冻近丈的距离,那具高大的白骨,还没有继续发出连番的攻势之际,全身就已经被冻了个通透,冰晶一样的闪着幽幽的白光。

    顺势一斩,清茗真人的剑势犹如星火落下,在那具冰晶上,深深的斩了下去,而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可清茗真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身形前倾,继续向前。

    而在许麟经过那具冰晶了白骨之时,却是早已经化作成了一地的冰屑,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不仅让许麟啧啧了两声,心中是连番暗叫侥幸,幸亏这次是遇上了清茗,如若自己一人在此地,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一路就这样杀过来,杀过去,仿佛是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清茗真人的剑下亡魂,此时已经多的不可想象,而躲在她身后的许麟,一边警戒着四周的同时,手中的尖锥青芒,也在几声剑鸣崩音之后,连续的做掉了几头鬼物,心里却是越发的毛躁起来。

    虽然许麟知道此时此刻,冷静是至关重要的,可这杀不到尽头的鬼物,委实难缠的可怕,最让人忌惮的,是这些玩应儿,居然不怕灰飞烟灭,就这种悍不畏死的劲儿,别说许麟,就连清茗真人手下的剑芒,也开始有所减慢。

    可在此刻,清茗真人则比许麟来的,要经验老道的多。只见她抬手在杀掉眼前的两头鬼物之后,剑身平胸,然后蓄力待发的狠狠刺出了一剑。

    白色的冰冷剑息,仿佛有着无以匹敌的穿透力,在茫茫的黑夜里,冰冷了一切不说,却是仿佛刺穿了一个空间,就在那飘渺的远处,剑光炸碎,白色的莲花,片片散落空中,直到一声轻“咦!”传来的时候,却见清茗真人一脸寒霜的说道:“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一个女的

    莹莹闪动的绿色磷火,彼此相映,却又有黑色的丝线穿插其里,犹如黑夜里的细柳一般的轻轻摇曳着。

    发丝三千丈,仿佛流云细水一样的,流动在一袭白衣之上,连裙浮动,黑发飘荡,却只是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走在磷火的闪光处,刹那光华里,恍若白玉雕琢的小脚,轻踏浮空,点点磷火落下,是一位女子的慵懒与惬意。

    许麟冷眼旁观,清茗剑指女子,横眉冷对间,无声风起,剑势已成,生生不息的剑意充沛于剑身之上,杀意弥漫。

    咯咯一笑,还是咯咯的笑着,女子始终背着身子,让人看不清其表情,只有那一头如瀑布一样的长风,直坠地上,摇曳着的白裙,在杀意弥漫的风中,轻轻的起落,然后摇摆的抖动着。

    这声音很腻歪,至少听在许麟的耳朵里,让他觉着有些不寒而栗。

    清茗则是依然,剑意澎湃的身体,与那整体通白的剑身,早已化为了一体,却又与四周的气息相合,冰冷了一片方圆之地。

    “装神弄鬼!”清茗斥了一声,剑身一挺,便已经刺了过去,凌厉的剑芒瞬间炸开了黑暗,一如闪电的速度,直刺女子的背后。

    那女子,依然如故,恍若未闻。

    许麟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清茗一如既往,丝毫不为眼前的奇异景象而有所惊诧。剑芒依旧,眼看着就要杀入其背上的时候,忽然间,地面崩裂,一只略带金色的手臂,突然而来。

    清茗去势不减,剑鸣震动间,嗡声大作,那金色的手臂在即将临近剑锋之际,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束缚,包括女子背上的披肩长发,却也停止了摇曳轻动,而那一刻,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一般。

    剑鸣崩音,以音动引振幅,却真的能让周遭的一切一起共鸣起来?

    深知其术的许麟,眼眸的深处闪烁出一抹亮色,而后身形飘散,就在女子的背后,在清茗的剑光中炸裂的瞬间,许麟却已经直立于那金色手臂伸出的上,然后直坠身形,砰地一声,两声齐鸣。

    均为千钧之力,一个碾压,一位剑芒暴起,在一阵恍若白日的大亮之中,清茗真人头也不回的大喊一声:“走!”

    嘿嘿一笑,许麟身形再次如苍鹰一般的掠起,却反被清茗的遁光所包裹,如天外流星一样的,在黑夜里,呼啸出一抹亮丽的色彩,就好像天边架起的云桥,只见其影,虚幻无实。

    一声凄厉的尖叫,一瞬间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随之而起的,却是犹如疾风骤雨的雷驰之音,在几个呼吸间,竟然硬是追上了清茗的剑芒遁光。

    “真是缠人!”许麟瞥了一眼身后,然后随手丢出一物件,双手成剑指,呼喝一声道:“爆!”

    轰隆一声炸响,随即起于许麟的身后,漫天的烟云翻卷,引起一阵狂风刮起,清茗真人也为之侧目的回头一看,有些诧异的惊疑道:“是法宝起爆?”

    许麟目光沉敛,没有理会清茗的问话,掌中又是出现一物,竟是一柄紫色的大旗,上面隐隐有雷光泛起,这更引得清茗一阵疑惑,而还没等清茗问起的时候,顺势一投,正中半空中的一片阴云当中。

    雷暴迭起,在狂风的呼啸间,却又瞬间如火焰被人掐灭一般的偃旗息鼓,这倒是让许麟一怔,又听清茗真人在耳边说道:“你以为真人境界的鬼修,是区区一件法宝自爆就能打发的吗?”

    “那就恶心死它!”许麟说的恶狠狠,让清茗一阵皱眉,又见许麟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柄断剑,目标还是身后狂暴的阴云迷雾。

    “真是好大的一团,想瞄不准都难!”

    许麟的话音一落,断剑已然离手射出,去势之快,比起方才,更是快上了许多倍,更让清茗惊疑的是这一次的引爆,其声势之大,就连她也不禁有些意外。

    剑气纵横于天空之上,在疾驰的阴云里,仿佛捅了无数个窟窿一般,居然硬生生的将这一片阴云给撕下来一块。

    又是一声尖叫,明显有气急败坏的迹象,却引来许麟一阵冷笑,而清茗则皱着眉头的说道:“方才的那一柄断剑可不简单!”

    许麟装傻充愣的回了一句:“仙府里偶然捡到的,没想到威力居然这么大!”

    “真人境修者的法宝,威力如果没有那么大,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谬!”

    见许麟仍然装傻,清茗真人不由的冷哼一声:“你这可以随意引爆法宝的手段,从何处学来的?”

    “洗剑阁!”许麟随口胡诌了一句,他可不能如实相告,难道要告诉清茗大真人,我这是燃魂血息的手段,拜托你大人有大量,看在你我共患难的份儿上,就高抬贵手一次吧!

    瞅着清茗真人的脸色不善,许麟连忙指着身后道:“又追上来了!”

    知晓这混小子有混淆视听的嫌疑,但眼下局势紧迫,清茗真人也就不去和许麟较真,而是目光清冷的扫视四周道:“她比我快,如若没有你,她休想追上我!”

    许麟一撇嘴,这话里话外说的再明白不过,不就把自己当成累赘了吗?

    可许麟没有匹夫一怒为红颜的打算,更没有逞英雄或者与这老娘们置气的意思,而是恬不知耻的一笑道:“那就杀了她!”

    清茗真人也笑了,目光不是再看向那紧追不舍的阴云,而是看着眼前的许麟道:“好!”

    话音一落,清茗真人的遁光,立时如钉子一般的就此定在了半空之上,手中的剑芒吞吐,如万丈金光,在漆黑的天空中,点燃了一抹亮丽的色彩,而那随后赶至的阴云,铺天盖地的不由分说,就是扑了上来。

    随着清茗真人的剑势展开,许麟躲在其身后,连忙从六宝指环当中翻找着自己的法宝,却再没有先前那样的一柄断剑,而是出现了一柄大旗,在许麟的意识深处铺开。

    嘴角一颤,这玩应可是徐广益的雷云大旗,自己这时可不敢当着清茗真人的面拿出来,方才用的是龙虎宗修士的遗宝,虽然只是一件还丹修者所用的雷云大旗的复制品,却已经引起了清茗的怀疑,如若这时将真宝拿出来,除非许麟的脑袋被雷劈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而像广陵真人那样的断剑法宝,却是一件也没有,只有几个没打开的储物锦囊,还有一块七彩流光的云团奇珍,都是些没来的及查看或者炼化的物件。

    这些东西自然无法使用,唯一的仰仗,还是自身的实力,许麟瞅着眼前又被密布的阴云围绕,瞅着云雾里面的鬼哭神嚎,心下凛然,这鬼玩应儿,怎么还带着这么一群虾兵蟹将,不嫌累得慌吗?

    似乎看出许麟的疑惑,清茗真人紧盯着一个女子形态的阴气,在黑云之中渐渐成形道:“这些鬼物都是那鬼王帝君自身所持,换言之,就好比人身上的血肉,早已融入一体,拥有的鬼物越多,其鬼王帝君的实力就越强。”

    许麟微一扬眉:“师叔的意思,待会我要对付这些虾兵蟹将们?”

    “你说呢?”清茗真人的脸色很冷。

    让许麟的脸色有些发凉的回道:“弟子一定尽量拖住这些鬼玩应儿!”

    “小心别被活捉就成,如是这样还不如先行自我了断,你绝不会想被对方活捉,那样的苦楚,就是大罗神仙也经受不住!”

    说完,清茗真人没有再多看许麟一眼,而是目视前方,屏气凝神的化身一剑,白光成匹练,如离弦之箭一般的,瞬间就射了出去,而随之散去的,还有许麟身旁的无数剑光,这老女人真不管自己了?

    许麟暗骂一句,没功夫再在这儿自怨自艾,看了正欲拼命搏杀的清茗真人一眼,许麟的目光回扫四方,立时反手一道金光出现在掌间,对付鬼物凶魂,自己这里可真有一样杀鬼利器,那便是许麟屡试不爽的魂照镜!(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对杀

    镜中有镜,物外于天,镜中成影,自成一系于一体,方成天外之境。

    紧握着魂照镜,金光蒙蒙,如刹那光华,时而隐现于许麟的手中,抬眼瞅着四周虎视眈眈的鬼物,那犹如狼群一般绿油油的眼眸里,散发着兇戾的诡异光芒。

    另一边,清茗真人的剑芒,化作了朵朵冰莲,花开花落间,连带着能够拨动空间的涟漪,将刚刚成就真身的鬼王帝君,很是完全的封印在剑芒所布的空间,不给其任何挣脱的机会。

    既然先下了先手,那么就不能给敌人以喘息的时机,这是最有效的快攻打法,清茗真人明白,许麟也知晓,但相对比较,许麟这边就明显吃了点亏。

    被层层阴云围住的许麟,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物,则只有相互对峙的份儿,这一先手,却是抢先不得。

    仿佛是感触到了魂照镜所散发出金光的危险性,躲在阴云之中的鬼物们,在有意或者无意间,纷纷躲避金光所对向的位置,如此结果倒是让许麟有些意外,难道这些鬼物不是傀儡,而是有意识的?

    先前面对清茗真人的凌厉剑芒,这些玩应儿可还有着悍不畏死的凶悍,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有了灵智?亦或是出自本能反应?

    试着将魂照镜移动了一下方位,许麟仔细盯视着这些鬼物们面对金光时的反应,可还没等许麟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在不动剑心的感应下,一股兇戾的气息波动,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竟然就从自己的身子下边的方向。

    面色大变的许麟,立时将身子拔高了一丈,而那股气息却如影随形一般的,仿佛是附骨之疽一样,快速的贴了上来。

    血影幽身与燃魂血息同时并用,许麟的周身在一瞬间里,立即化作了一片血雾,虚实之间,一只粗大的金色手臂,与此同时的就轰炸在这片血雾之上,却是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的上空。

    另一头,许麟狼狈不堪的再次显现身形,却见一头浑身遍布一层薄薄金光的高大身影。

    面目狰狞,两眼外凸的眼珠子,黑溜溜的乱转,直视着许麟所出现的方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一具炼尸!许麟想起了之前,在清茗真人和鬼王帝君对战时的情景,自己还在这突如其来的炼尸头顶上,踩下了千斤压顶的一脚。

    瞥了一眼清茗和鬼王帝君的战团,两者现在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而清茗真人似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将鬼王帝君硬生生的逼迫开来,从本是一大片的阴云中给分离了出来。

    但是眼前的这头炼尸,许麟看着他身体上的淡淡金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玩应儿看来已经是银甲尸的顶阶,距离金甲尸也就是一个门槛的距离,而此时对上,四周又有一片片不知境界何许的鬼物,许麟的嘴角,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一如山雨呼啸,就在许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甲尸的身上之际,遍布四周的鬼物,仿佛海啸一般的瞬间倾泻而下,这时竟是没有了先前对于魂照镜的恐惧,完全是一搏生死的姿态。

    瞅着银甲尸闪动的目光,许麟眉头紧锁的同时,又看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清茗真人,然后凛然而笑:“那就来吧!”

    金蛇剑,声啸四野,九道金蛇分离而出,光芒连动间,忽然一隐,随即消失在许麟的四面八方。

    许麟本人,身形瞬时炸散,血影幽身连同燃魂血息一并施展,与剑一体,化身成血雾,只有偶尔的血丝连线穿插其上,其中九道,最为粗壮,却也在虚实之间,踪迹难寻。

    而一面金轮般的光圈,豁然出现在血海之上,表层的金色光华,淡淡如金色的沙子,缓缓流淌在血海的气息里,那些临近的鬼物虽然惧怕此物,却也丝毫不退。

    哧哧声,如火中燃烧,那一群群扑之欲来的鬼物,一下子就仿佛是飞蛾扑火一样的,直坠血海,却又在一息的时间里,立即被融化成血海的一部分,挣扎不出。

    远处的银甲尸,其狰狞的面貌不变,身形早已显化出全貌,却也不惧许麟此时与金蛇剑一起成就的血海,而是周身如流光一样的坠落的银甲尸,凶悍无比的一头冲了进来。

    一声剑鸣,出来的是一条金光迸射的金蛇,就在高速飞驰的银甲尸的身旁,凭空出现,然后一声嗡鸣,蛇形吞吐间,立时崩鸣作响,引得这一小天地,也随之震动了一下。

    银甲尸顿觉不妙,只感觉周身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给套牢束缚了一样,却在它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一条金蛇游离而出,就在他的面门上,狠狠的一口咬下。

    “砰!”地一声,就好像金铁交加的撞击,银甲尸周身的淡淡金光,随之一散,脸面上的光芒也弥散开来的同时,恍如银色的钟鼓上,被重重的敲出了一个大瘪,委实伤的不轻,却也让许麟十分的意外。

    因为在须弥之间,银甲尸的那张脸,鼓荡吹气,竟然在转瞬间就恢复了过来,这玩应这么结实?

    最会抢占先机的许麟,哪能放过如此机会,一面操控着魂照镜,让其金光渗透在血海之里,并将那些被血海腐蚀吞噬的生魂气息,完全的吸食到魂照镜的里面,另一面,游弋在血海上,忽闪忽现的七道金光分别激射而出。

    一为震,二位斩,交替相加,根本就不给银甲尸反应的机会,剑鸣崩音,和剑息本身的凌厉斩击,将银甲尸的身体,打的连连后退,却又不能真的退出,就仿佛被磁石一吸一引一般,只能被动挨打。

    许麟是拼尽了全力,如是只有银甲尸自己,许麟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间,连番施展各种神通,甚至能在须弥之间,将其完全的封住和秒杀也说不定,然而此刻有无数生魂做掩护的银甲尸,反倒是能掣肘住许麟。

    但在这一刻,因为有了金蛇剑一剑九剑和化身血海的神通,已经放弃了掩护身份的的许麟,立时化作了仿佛能够掌控天地大潮一样的王者一般,无论是阴云生魂,或是强悍无匹的银甲尸,却也能暂时的压制住。

    一势压一势,是要有无比凌厉的攻击威能做前提,而剑修本身就具有最为优越的强势。

    鬼王帝君,身为千百生魂的统治者,它可以吸纳或者融合这些生魂,是因为有灵魂印记的缘故,那是在他每一次降服一个对手以后,剥离出其神魂本质而与自己的一部分相融合。

    这就好比海纳百川的海域一般,其性质本身都是水,只不过哪一方更为强大之故。

    但在如今的局面之下,鬼王帝君的处境很不好,百娇媚态,可勾人心魄神智,这种天然而成的幻术,却对清茗无用,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位女修,更多的则是因为这家伙是一名剑修。

    剑修唯剑是本我,勿求外物于心,所以清茗真人的心可以是空,却不能没有剑。

    剑取直,人为刚,一剑之下的凌厉,是决然不返的强势攻击,本就失去了先发制人的先机,却又让以攻为守的剑修抢夺了先机,这让身为鬼王帝君的女子,只有接连败退的份儿,却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也许因为洗剑阁的没落,世间之修士,早已忘却了当年剑修一统天下的声势,也早已淡忘了剑修的锋锐,然而在此时此刻,清茗真人的剑,则是向着北邙之地,宣告一名剑修的强大。

    纵使鬼王帝君又如何?

    一连七剑,如倾泻暴雨般,对着银甲尸的头部,就是一顿猛击,许麟不敢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因为他本身也没有。

    那阴云之地所隐藏的生魂,委实是太多了,而许麟所化身的血海,犹如茫茫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况且燃魂血息,本就消耗巨大,虽然有炼化万物的特殊属性,却比不得血炼神光的光影一线,可心由意发。

    燃魂血息,其主要对敌手段是点燃和触发,就好像将一个木材点火引燃,让其自身消耗殆尽,相对的,许麟放在自己身上使用,就等同于消耗原有的元气道力,两倍还不止,所以他必须要快!

    七剑连发,银甲尸的脑袋都快要被戳掉了,然而毕竟还挂在脖子上,偌大的一个身体,脑袋歪斜,恍若随时都有可能立即掉落下来。

    但是许麟的七剑之后,是需要一口气的转换,也就是一息的时间来续接上体内的元气道力,可是在一心二用的前提之下,这个短暂的时间,就变成了两息或者三息,这对于即将踏入金甲尸的门槛的银甲尸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打不死,原本已经萎靡不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银甲尸,也就是利用了这两到三息的时间,瞬间,再次充盈了那个伤痕累累的头部,就好像填充气球一样的快速。

    唯一的差别在于,银甲尸的脸上,这时候,满脸沟壑,一道道狰狞的剑伤,越发的有些惨不忍睹,却让其更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身形犹如银色的电弧,在须弥之间,豁然迸射而出,只是一个闪身的瞬间,就已经跳跃到了血海的中央,那海浪翻卷的巨浪,根本就沾染不到银甲尸的身体,然而它所不知道的是,这血海根本就无需沾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剑的壮阔

    独立于外,血海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一个满是杀戮与**的结合体。

    所以对于银甲尸而言,只要他站在血海的范围内,那也就足够了。

    剑意化雾的路子,是剑息灵动于世间,走的是细微至极的方向,而许麟的剑,正是如此。

    “天上地下,合!”一声暴怒之音,震动天地,却是带着无尽的怨恨之意。

    是的,许麟可以恨,也必须恨,因为已经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一片血海,早已不是当初的那片血海,它有了主人,不再是初代血魔,是许麟,所以他有资格去恨,更有资格去嫉妒,贪婪,杀戮,因为血海本身就这这些情绪的集合体,也是白衣老者未做完的事情!

    与剑一体,代价就是这样,彼此不相离,血海即是许麟,于是他有了它的情绪,在脑海里,在身心里,融化在血液里,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就杀吧!

    所以血海可以漫天而上,所以血海可以倒行逆施,所以许麟愤怒充斥着眼中的这个世界。

    血魔出,万物枯!

    一剑莲花落,花瓣轻展,冰霜冻气,在半空中凝实出无数的冰剑,一如清茗眸子里的凌厉之色,呼啦一片的如暴雨垂落,噼里啪啦的就是在鬼王帝君的身前炸开一片。

    虚实间,恍如无物,身体开始变的通透,就在这片剑芒斩击过来的瞬间,苍白如纸的皮肤上,亮似水晶般的洁净,点点光尘的碎屑,在剑芒过处,晶晶闪亮,仿佛夜空中的无数繁星,在轻眨着眼睛。

    娇笑一声,妩媚动人的姿态里,撩拨着让人如醉梦里的心弦。那女子,黑发再次飘起,就在这片洁白的剑芒过处,身形再次凝实,却是依然如旧,一个淡淡如尘的身影,飘忽若仙,黑发三千丈,铺满了脚下,半遮面。

    一只动人心魄的眼眸,在那黑丝间,闪烁妖艳的诡异光芒,看向的不是清茗,却是远处。

    清茗的剑不动了,不是为了眼前这位可以让世人匍匐于其石榴裙下的动人女子,也是远方,不近的距离,却有着惊人的杀意与熟悉。

    曾几何时,那一片血息,那一个身影,就在清茗的上方,那时的她,不明白,也看不懂,为什么同样是真人境界,血魔就可以独闯昆仑,甚至能够在玄德老祖的手上,也能游刃有余,于是她想去试一试。

    是为了昆仑,更是为了手中的剑,清茗知道,自己需要一块这样的磨刀石,剑修都需要,因为是为了手中的剑更利!

    又一次,仙府之内,如此近的距离,她再次看到了血魔,但是她不能够,也不敢冒险尝试,是为了昆仑,更是为了她手中的剑,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剑,是否能够经得起这块磨刀石的磨砺,所以她选择了漠视与沉默。

    那时候的她开始回想过往的点滴生活,似乎只是为了剑而生,即使那个最在乎自己的人已然死去,她心里依然还有一把剑。

    但是现在的她不能确定,就在仙府之内的沉默之际,她已经开始了不确定,于是她想起了苦厉,幼时两小无猜的玩伴,少年时的如影相随,青年时的懵懂情动,所以她记起了他的一切,但当她以为自己可以摒弃曾经的所有,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却已不再。

    这时的半空中,有风呼啸,充斥着嗜血的杀意,是如此的熟悉,清茗眨动着双眼,上面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她很疼,在心里,真的很疼,因为想起了他。

    “世道变了,奴家看的真不太懂了!”

    这话音清澈如泉水滴落,叮咚有声,清脆悦耳,那女子却已经转过了身,无限风情的瞥了一眼清茗又是喃喃而语:“名门正宗,昆仑!邪魔外道,血魔!一男,一女啊......”

    清茗瞪大了双眼,恍然中,才从自己的心境中走出来,然后怒视着鬼王帝君,手中的剑却是握得更紧,然而她没有动,是因为愤怒,被许麟欺骗的滔天愤怒!

    “狗那女!”鬼王帝君终于毫不留情的说了上面没说完的话!

    清茗真人一声叱咤,剑芒再起,声震四野的呼啸,剑鸣崩音!

    血蟒吞天起,在波澜无惊的血海之上,忽然窜出的,是一条狰狞的血色蟒蛇,弓起巨大的身子,那闪闪发亮的红色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恰似离弦之箭一样的冲天而起之际,奔向的,正是那正在快速移动身形的银甲尸。

    无尽的阴云,翻腾挪移,其里,有无数的生魂在嚎叫呐喊,冲势如潮,却又在临近血海之际,被一股股从血海奔出的凶魂所厮杀,那是存在了千百年的魂魄,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血海折磨的魂魄,即使曾近善良,却早就被岁月冲刷成了只知杀戮的凶器。

    血海就是这样,因为它有了主人,所以在主人愤怒的时候,血海竟是更加的雀跃与欢呼,为了可以吞噬更多的生灵,为了已经饥饿千百年的**。

    许麟要杀,血海要杀,连带着那条冲天而起的血蟒一起,都要杀!

    三剑可成蟒!虚实之间,许麟连出九剑,就有了三条血色大蟒,并以三才阵的围剿之力,死死的定住银甲尸的去向。

    化身血海,主宰一方天地,许麟心中快意,满是**得到满足后的快感,再也不需要做作与隐藏,清茗?昆仑?还能在乎吗?

    银甲尸的淡金色的外围,犹如一件金盔甲衣,许麟看的清楚,在自己血蟒几次的冲击之下,那光芒越发的暗淡,到底不是真正的金甲尸,只是和许麟一样,离那层境界,只有一个窗户纸的距离,却也是咫尺天涯!

    冷笑着,许麟撤去了笼罩在血海之力的淡淡金光,魂照镜此时的方向,只是定位在一处,就是那头在三才阵中,辗转挪移的银甲尸。

    一步,只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内,轻易的便能迈出的一个距离,这对于想要完全锁住银甲尸的行动方位的许麟来说,很难!

    但是他有血海,整个血海,尽管只是一个残破的血海,但它还是血海,于是主人调动了它的全部力量。许麟凝视着这一步的距离,在三条血蟒的巨大躯体之下,银甲尸就好比一只灵活的老鼠,每每在快要临近的时候,总是能寻找到空隙,并立时闪身躲开。

    可许麟耗不起,毕竟他只是一位步虚级别的修行者,血海也只是一片残破而不完全的血海,然而他却拥有缩短这一步距离的实力,只需要冒一次险!

    目光游弋在周旁的无尽阴云,瞅着那些撕心裂肺,并狰狞扭曲的鬼脸,许麟死劲儿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钻心的疼痛感,使他头脑清明,也顿时让漫天血海为之一静,是静如止水的没有波澜。

    于是不再受到任何束缚的阴云,终于移动了它那漫无边际的身躯,缓缓的向前推进着,而那片海,却在收紧退缩。

    一片大海有多重,或者说的更为准确一些,一片湖泊有多重,这个很难估算,总之很庞大,可如果将这片湖泊压缩成一池水的重量,那该有多重?

    许麟的血海在收缩着,尽管血海中的凶魂不愿,但那是许麟的意愿,所以不得不愿。

    与此同时,金甲尸的活动范围,在不知不觉中的缩小,可他不在意,因为银甲尸有快若奔雷的速度,更有坚硬如城墙的防御,所以他还是游刃有余,只是一时间难以脱离三条血蟒大蛇的困守。

    天地的声音,是很安静的,在那片阴云突然加快速度的时候,在许麟蓄势血海之力的时候,这一方世界中,静谧如夜云漫空,悄然无息,却都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

    萧杀了一片,在对峙与冷静中,许麟的右手握紧了金蛇剑主剑的剑柄,凝眸而视。

    银甲尸,看着那嚣张的怡然自得,许麟伸出舌头,舔着已然无觉的嘴唇,就在这一瞬间,一把剑,金光闪闪的霍然斩出。

    如火山喷发,被压缩到许麟控制极限的血海,潮水上涌,滔天大势不可阻挡的,冲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在万千凶魂的嘶吼声中,无规无矩,那一刹那里,天地似是相合,而连接这一切,是那血海大潮,浑如擎天之柱石,屹立于此!

    一剑成就天地相合,一剑铸就擎天巨柱,声势之大,无有比拟!

    清茗真人,鬼王帝君,对决中,狠厉的碰撞,也在这一剑的声势中,木然而立,竟然忘记了搏杀时的你死我活。

    而随即的两相对视,又是默契十足的一齐退向两边,无比震惊的看着,那远处连接天地的血色巨柱。

    与之清茗相比,鬼王帝君所化身的女子,却是无比清晰的知道许麟做了什么。

    因为阴云便是他本体的一部分,被许麟三条血蟒围困的银甲尸,更是她的身外化身,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许麟这一剑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却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区区步虚级别的修行者,能斩出如此恢弘壮阔的一剑。

    清茗真人面色则更加的冰寒,此刻的她,希望许麟死,这个欺师灭祖的混 ,蛋,不单单是骗了她,还有她的整个师门,所以这个闪亮在昆仑招牌下的狗, 屎,必须死!

    即使鬼王帝君的无尽阴云困不死他,为了昆仑,为了心底莫名的仇恨,自己也要一剑杀了他!

    于是清茗转头再次看向鬼王帝君,对方已经觉察出她那满是杀意的眸子,却是嫣然一笑道:“很有趣的一个小家伙,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失算

    清茗真人的剑芒爆裂如芒,在偌大的半空中,闪烁出朵朵冰气袭人的莲花,却又在刹那间,剑影如幕的汇集一处,目不暇接间,给人一种天倒地塌之感。

    化身为女子的鬼王帝君,一边紧张着银甲尸分身的那一面的战况,此时又迎来了清茗真人的全力一击,却显得没有丝毫慌乱。

    方才的一番讽刺挖苦,本就是为了激起清茗的怒火所为,这时奸计得逞,见其剑意勃发间,全然是不管不顾,身为鬼王帝君的她,早就在千百次的对战中,知道如何的适者生存,而在此刻的局面中,鬼王帝君却是没有了先前退避的意思,竟然不退反进的要硬抗下清茗的全力一剑。

    两位长生级别的修行者,一边是鬼气森然,另一边则是剑芒如日,一暗一明,仿佛代表了两方天地的碰撞,在半空之中,惊起了整个北邙的震动。

    无数的生魂野鬼,从地底的墓室中爬出,无论修为的高低,都惊骇莫名的望着上空中的灿烂光辉,恍若末世一样的光景。

    而在这其中,就在北邙山中的最深处,那里有着一抹幽光闪亮,在三面环山的最中央位置,则是有着一处幽水青冥的碧落寒潭,虽然整个北邙都已经是地动山摇,但这处幽潭的所在,却是波澜不惊,光华如镜的闪烁着冷冷的清光。

    突然之间,一抹涟漪刮起在水面,也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便又快速的消失不见,而潭水的表面一如先前,再没有一丝的波动。

    深潭之下有深幽,冰冷彻骨的水深处,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机,那丝丝联动的气机,却是方才的一抹涟漪,似乎已经荡到了水底的波纹,如一尾细纹游鱼一般,静静的游入到了水深处。

    许麟这边的剑息如红日,布满了血腥之气,在漫天中刮起,又连带着血海的丝丝雨丝,腥风血雨一样的爆裂开来,这一方擎天巨柱,似乎已经隔绝了外在的一切,就连鬼王帝君和清茗此时的勃然拼杀,也不能进入分毫。

    而在这血柱擎天之下,三条狰狞的血蟒,游弋盘旋,紧紧的围绕着挣扎在血海里面的银甲尸,仿佛是没入了浓稠的血汁之里,粘稠的液体狠狠的黏合在他的身上。

    眼瞅着,那三条粗大的血蟒,即将临身之际,外表丑陋不堪的银甲尸,终于发出了一声能够刺破耳膜的尖叫。

    那声啸仿佛是在呼喝,又好似是怒火中烧,不过对于饵食就在眼底的许麟来说,外在的那些快速逼近的阴云幽魂,却已不是他的目标所在,于是一轮金光劈头砸下的时候,还在挣扎中的银甲尸,整个身子忽然的就是一僵,脸庞扭曲的只剩下惶恐至极的颤抖。

    一如被某物刺中了身体,直至神魂之间,然后用力往外拉拽一样的感觉,是银甲尸从未体验过的滋味,但就是这种莫名的感触,让其恐惧到了极点,因为他明白,一旦自己的神魂离体,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但是他又能如何?血海的附着,好似深陷泥潭而不能自拔其间,另外的突然金光,更似震慑其全身,就仿佛天生的克星一样,让其深深的畏惧着。

    这种迷离恐惧的感觉,终于是传递到了战场的另一端,正在与清茗真人生死一搏的鬼王帝君的身上。

    彼此相连的气机感应之下,鬼王帝君叱咤一声,愤怒至极的瞪向许麟形成血柱的方向,却又在清茗真人的连连紧逼之下,不得抽身,所以她愤怒。

    清茗真人最开始的作战方针,可谓是正确至极,也是出自她对于鬼王一脉的了解上。一名鬼王帝君级别的鬼修,必然有与之相对的阴魂煞气,如果将其与之分开,其实力必然大损。

    而正是看中了鬼王帝君最开始时的疏忽大意,清茗真人的手段才能有效的施展开来,可如今的局势又有所转变,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许麟居然会用血魔一脉的功法,这让她在初始的理智中,也是在此刻里已经迷失了自我,而开始清醒的,则是鬼王帝君。

    既然她有了激怒对方的计策,难道就没有摆脱此时危机之下的手段?

    鬼气凛然的煞气充斥全身,在和清茗真人针尖对麦芒的拼杀中,鬼王帝君那一头黑发三千丈,忽然之间,在冷不丁中,再次分化形成,一团团黑丝,犹如利箭一般,死死的锁住清茗真人的周身气机,但在顷刻间,一幕黑幕落下之际,鬼王帝君的脸色顿变。

    正是许麟一直想学,却始终不得其法的剑影幽落,昆仑四式剑意真诀中,最具杀伤力的一式。

    恍若整个天地间,都突然的一暗下来,那一落幽影,在清茗的全力施展下,更胜仙府之时的搏命拼杀,却真的是不留一点余地给敌人还有自己。

    鬼王帝君看见了清茗真人的决绝之意,却是想也不想的,当下立断那一头黑丝长发,就在那一幕幽影落幕之际,鬼王帝君所化的女子,发出了凄厉的一声惨叫,三千丈的黑丝长发,如根根长剑一般的刺穿上空,而其身影,却又在恍惚中,突然消失。

    清茗真人此刻已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剑意勃发之中,漫天的杀机里,阴影如幕,好似墨汁一般的,漆黑了一片周遭世界,眼前有的,只有那呼啸上升的三千黑丝,于是幕帘落下,天地再次震鸣作响。

    魂照镜是神魂克星,这一点许麟早就在无数次的征战中应验而得,于是金光万丈中,许麟看到了一股青烟冒出,从银甲尸的头顶上,而其身子,则被血海紧紧的束缚着。无数的血海凶魂已然爬满了他的全身,许麟冷笑着的握紧了手中的金蛇剑。

    那三条狰狞血蟒,还游弋在银甲尸的近身之处,牵连着血海之力不断的泳荡在银甲尸的身上,以三才阵的角度,卷起了层层漩涡,至银甲尸于涡底的最深处,直到那青烟冒起的时候,三条血蟒忽然的盘旋而上,许麟的金蛇剑也再次的挥斩而动。

    瞬时,一道金光炸开,就在那青烟与银甲尸的头顶之间,却是挥剑斩魂丝,许麟冷冽的目光中,透露着狠厉异常的杀性与暴虐!

    一声尖叫,划过了血染漫天的长空,与此同时,一段璀璨耀眼的金芒就此闪过,好似天际的一道金雷,三条血蟒的周身之上,立时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分别在银甲尸的头顶一绕而过。

    顿时,魂断于身,那一股青烟也立即失去了与之身体的牵连,仿佛一团烟火一样的,被金光席卷而去。

    鬼王帝君,鬼修中可以说是最为顶尖的存在,这名女修,也在惘然之间,失却了一切。

    她漏算的,也是许麟!

    与清茗真人的对战中,她失去了三千黑丝长发,那是她一身修为精华的所在,在昆仑的剑影幽落下,她可以果然的放弃,因为还有许麟!

    之前的种种用分身与之搏杀,鬼王帝君所化身的女子,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许麟的身上,竟然隐藏着比她还要多的罗刹凶魂,那是沉浸了千年的力量,也是一名鬼修梦寐以求的宝藏。

    一只生魂的吞噬,可以让一名鬼修的实力大增,一些生魂的吞噬,则能让一名鬼修直接进化,而如许麟剑中血海那样庞大的凶魂,如是让鬼修得之,则直接可以晋级到世间最顶阶的存在,更何况这名女子已经是鬼王帝君,如果她能得到许麟所拥有的力量,那么甚至可以冲击北邙最高峰的那一位,也未可知。

    然而她所漏算的,正是许麟的实力,她没想到一名区区只有步虚级别的修行者,竟然可以同时面对她的阴云鬼物,还有一名快要进阶到金甲尸的银甲尸分身,但这一却,许麟却是真的做到了,居然连带着还灭掉了她的分身生魂。

    鬼王帝君阴狠的瞅着半空中所发生的一切,尽管那已然是快要崩溃的冲天血柱,但在要临近之时,鬼王帝君一脸怨恨的表情中,却是有了一分迟疑之色,然而再一想,先前痛失的三千黑丝长发,她已然没有了选择。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搏命拼杀的勇气,又一起激起了鬼王帝君的凶性,女子的脸上已经满是扭曲之后的狠厉,尖叫着,冲了过去!

    幽影落幕,三千黑发,摧枯拉朽一样的在层层叠叠的剑幕中,噼里啪啦的如雷霆作响,又在顷刻间,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照拂,而殒灭于无尽的黑暗当中。

    半空之上,黑暗过处,一层灰光并起,却依然是那个天空,被阴云雾霾所笼罩的北邙,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半空中卓然而立的那名女子,耀眼如星辰落地般的璀璨耀眼,却没有注意到,那一脸的苍白如纸的脸色上,映着一对儿复杂的目光,远远的注视着鬼王帝君奔向的身影。

    如果,再次加入战团,以许麟为诱饵,对于已经重创在身的鬼王帝君,清茗真人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立斩此獠,然而她没有动,更没有再次提起手中的长剑,却是蓄势待发的锁定一人,居然不是鬼王帝君所化的女子残躯,恰恰是那个让她痛恨至极的许麟!

    她必须要杀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灭鬼王

    清茗眼中的怒火难消,剑吟轻鸣,抖动着丝丝的杀意!

    隔空远望,在眨眼间,鬼王帝君所化身的女子,早已消失在原先的所在,一头扎进了层层叠叠的阴云之里。

    有身无头,不能称大王,大王有头冠,而鬼王帝君就是这片阴云的王!

    许麟剑斩魂丝牵绕,手段利落,没有一丁点的拖泥带水,悬空而照的魂照镜,早已将那青烟般的魂魄,尽收境中,再次泛光之时,广阔无边,层层渗透在崩塌而泄的血海之上。

    凛然转身,许麟面对着如海啸一般的阴云鬼物,手中金蛇剑绕身纷飞,三条血蟒立时将其盘旋在最中央的位置,蛇信吞吐间,腥气扑面,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

    恍若黑色的潮水,叠浪如山,鬼物如云的浪头上,一帘白衣之下,那叫一个玲珑有致,前凸后翘的一名女子,脸色阴沉如水,赤红色的眸子里,迸发出暴怒的火焰。

    许麟稳如泰山的任由擎天血柱不停的崩塌落下,再次成就出一池海水,比之先前,要弱势很多,但是许麟的战意不消,剑意于心中蓄势,仿佛是一张紧绷的弓箭一样的拭目以待。

    他日之时,面对真人境,许麟尚可拼命一搏,今日之刻,一名没了头发的光头鬼物,许麟惧她如何?

    冷笑声中,腰间的积尸袋,忽然无风起落,竟然在几番挣扎下,却是从许麟的腰间飞了起来。

    眉头一跳,还没等许麟要伸手抓住,一团黑光突然冒起,瞬时一个身影,仿佛黑色的霹雳一样的,迸射而出,射向的正是那如潮水的阴云如海。

    嘴角一翘,心神相连,却是真的苏醒了过来,许麟冷笑着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默然一阵,再次注意到了脚下的血海,那无尽的凶魂,嘶吼着压抑已久的饥饿,拼命的冲向了对方阴云中涌现出的鬼物。

    两相碰撞,是血海与阴云,浪势如潮,厮杀震天响。

    许麟不动,站在云端的光头女子,却是动了,在尖叫如鬼哭的厉嚎声中,直冲冲的奔向了许麟的所在。

    看着那一抹幽光,金蛇剑嗤鸣一声,三条早已弓起身子的血色大蟒,其布满鳞片的巨大身子,在血光幽幽中,适时射出,其声势居然不比女子慢上分毫。

    蛇游浮空,吼声如雷,上下齐动,彼此交缠间,再次聚起了三才阵型,将许麟死死的围绕在中央,然后头抬其上的对着一个方位,迅速的一击蛇吻,然后又快若闪电的缩回身子,女子的身形,也终于在这样的攻守兼备下,皱着眉头的停下身形。

    在蛇蟒的游弋的身子之间,许麟的脸色阴狠的注视着女子的身形,剑息一抖,九剑齐出,三头血蟒瞬时攻出,却是在女子的快速挪移下,无功而返,然而许麟剑息再发,血蟒立时消失在半空之里,许麟的身子就这么坦荡荡的出现在女子的视野之中。

    脸色同样的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两眼泛出阵阵的赤红之色,许麟消瘦的下巴上,有着咬牙切齿的狠厉,也就是这样的面貌下,仿佛如书生一样的单薄身体里,却迸发出让人不容小窥的气势。

    伫立半空,女子并没有在冒然上前,凭借着敏锐的感应,她不觉着那三条血蟒的突然消失,是因为许麟的力有不逮。

    瞥了一眼,脚下正“如胶似漆”的血海与阴云,女子冷哼一声,纤细的手臂猛然一抬间,从阴云的中部,直接牵连出两只凶神恶煞的鬼物,不加停留的直奔许麟而来。

    仍是站在原地的许麟,不见其有任何的动作,凭空处,一声呼啸而来的,却是立现出一条狰狞的血蟒。蟒口闭合间,那两只鬼物已然成为了其腹中之物,然后再次隐身而走,没留下一丁点的踪迹,许麟的身前,则又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女子冷笑一声,周身的黑气猛然浮动间,阴云处,一片片如浪潮的鬼物,瞬时冲天而起,直接越过了血海上空,仿佛是瞬移一般,根本就不给血海凶魂反应的机会,便直接降落到许麟的身前,咆哮起阵阵的鬼音。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许麟面色不惊,却是又看向了别处一眼,心中暗道:“还是没有来啊!”

    清茗的气息,在不动剑心的感知下,就在不远处停留,那周围气机饱满,周遭窍穴没有一丝的空隙可钻,明显没有大碍,但清茗真人就是没有来,也就意味着,她在观察?

    许麟心中冷意已生,亦或者是在准备着伺机而动,做那渔翁不成?

    剑息起处,面对如潮水般的狰狞鬼物,三条血蟒同时显现身形,这时的虚空藏剑,再无用处。

    许麟又在先前面对银甲尸的时候,消耗过大,要不然这擎天血柱,也不会在银甲尸被灭之后,立时消失,所以许麟趁着三条血蟒还能支撑之际,却是拿出了一瓶白色的乳液。

    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许麟有些心疼的收了起来,这玩应可是实打实的消耗品,喝一次就少一点,然而在此刻,却不得不这样做。

    乳液在口中融化,一股充盈的气息,马上充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体内的道力元气,饱满充盈,面对正在远处观望的女修,许麟咧嘴而笑,悬挂在头顶的魂照镜,也忽然间,金光灿灿的照向了魂来之所。

    一阵阵浓烟冒起,女子的脸色顿时大变,这铜镜竟然能将自己的鬼物克制如此,怎让她不心惊肉跳。

    脸上再次挂起了狰狞的表情,女子一边哭嚎着,一边双臂并举,本是在下方与血海对峙的团团阴云,仿佛瞬移了一般,立时出现在女子的头顶上方。

    而随着女子猛然砸出之际,许麟连忙身化幽影,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就是连片的阴云鬼物落下,许麟却是身形一转的浮现在血海之上,手中的金蛇剑则是没入到了血海里,犹如鲸吞吸水一样的,将血海源源不断的吞入到了剑体之内。

    抬手,挥臂,动作一气呵成,剑息再落,却是上斩于空中。从血海之上,由下到上的射出一条纤细的血线,一如血光般,划过上空笼罩的阴云,是有着剑斩天地之势,硬是将完整的一团阴云,在顷刻间斩杀成了两截。

    鬼王帝君也惊惧于许麟的这一剑的漫天挥洒,连忙闪身躲过,刚想在另一方凝住身形的时候,璀璨的金光则是又是扬起,发自于许麟的左手,又是那一面青铜小镜。

    身为鬼王帝君,被一名区区步虚级别的修行者,逼迫的如此狼狈,气得女修浑身发抖,却又不能不躲,然而这次的躲避在刚刚成功之际,不知何时,一只玉质白虎,竟然凭空杀出,所谓云生龙,风生虎,快若疾风的虎头,狠狠咬在了女子躲之不及的手臂上,就如钳子一样的死咬住不放。

    抓住机会的许麟,将金蛇剑从血海之中,由下到上的再次抽起,又是一条劈天血线,声势流星坠落的光影中,正中女子的身子,一剑两半,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趁此良机,许麟心念成咒,金蛇剑发出嗡嗡震鸣之音,血海奔涌如潮,在几个恍惚之中,却是模糊了周遭的一片,两股细弱的气息,分别注入到金蛇剑和许麟的头顶,而那一片血海则是就此不见。

    与此同时,女子两截的身子,还没等从高空中落下,阴云之顶,却是又重新出现了一个光头女子的身影,还是那一袭的白衣,只是表情更加狰狞,见许麟收起了血海,女子厉叫一声,阴云铺天盖地的忽然压下,犹如陨石重落般的,笼罩在许麟的头顶之上。

    抬头凝望上空,发丝飞扬间,衬托出许麟一脸的漠然与冰冷。剑尖吐芒,许麟抽剑而起,《血神亦剑真解》已然催发到了极致,凝血神子,发全身之力于剑上。一式神通,血神宾天式,起!

    一剑而就,血息迸射成芒,继而化为虹光,直上天际坠落而下的团团阴云,又在两相接触之初,一剑释放。

    血海之力,恍如崩天火山,勃然而发之际,霎时间,一池血海,立时在一方天地上,生生成就出一片血海,恍如天上之海,在一剑之线上,牵连到许麟的手中。

    嘴角冷冽,许麟眼中燃起了两团赤色的火焰,狠厉的对着上空大声道:“送你一剑!”

    血海炸开,犹如天崩,错落空间的乱流,在血水雨落里,阴云与血海一并如沸腾的锅水,在半空中,轰然四散,无数的凶魂力魄,数不尽的阴云鬼物,在血海的蒸腾中,化为飞灰。

    而鬼王帝君所身化的女子,勃然变色的面孔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而在这一片湮灭一切的声势下,身形在恍然中,想要再次的隐匿遁走,却被一道金光霎时间笼罩全身,顿时定在了原地。

    面对一个不能动弹的鬼王帝君,炸开的血海中,无数的凶魂力魄,好似饥饿的狼群一般,蜂拥而起,生生的将其拖入到沸腾的血海之中,却又在这女子猛然一冲之际,硬是摆脱了血海的束缚。

    就在其以为大难得脱之际,一声剑鸣崩音瞬时炸响在女子的耳畔,一丝绝望的情绪刚刚在鬼王帝君的心中燃起,剑过处,白莲剑芒,已然一闪而过,女子在瞬息之间,刹那陨落,再次被无数的凶魂力魄拖入血海之里,却没有再次的冲出,了无声息。

    许麟剑势回转,还没炸开的血海,在金蛇剑的剑尖处,牵连的那条血线的引领下,猛然回收,犹如漏斗一样的,回流剑上,而那个女子,早已脚踏莲花,却是冷冷直视着许麟的目光,蓄势剑意,就在顷刻间,要硬压下来。

    可失去了主人的阴云生魂,犹如没头苍蝇般,在半空中到处跌撞,却又被清茗真人的生人气息所牵引,立时从四面八方中冲将过来。

    这也为许麟争取到了些许的时间,而那一方莲花还是从半空中垂落下来,夹带着冷冷的杀意,即将轰在许麟的头顶之际,白玉老虎猛然的从另一侧撞在了莲花之上。

    霎时间,剑芒化成的莲花,片片炸开,迸射的剑芒,将白玉老虎打出了老远,却被腾挪至此的许麟顺手接下,这十二生肖的奇珍级别的法宝,端得生猛,居然没有一点伤痕。

    赞了一声,许麟遁光一展,立即冲天而飞,却没想到,清茗真人早已摆脱的阴魂的纠缠,生生的出现在了许麟的前方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四十五章 相伴

    嘴角挂笑,面对清茗,许麟并没有应有的紧张,而是有些无赖的嬉笑道:“师叔在前,做弟子的哪敢先行一步?”

    清茗真人却是没有这许多的废话,直视着许麟的眼眸深处道:“苦厉在何处?”

    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许麟耸了耸肩:“不是说了嘛,追血魔去了。”

    清茗冰寒着美丽的脸庞,怒声斥责道:“再问你一次,苦厉到底怎么样了?”

    依然如故,许麟忽然从清茗的嘴角上,发现了几滴白色的水珠,似有深意的歪了歪嘴角:“白玉石乳真是好东西,师叔在几番的激烈拼杀中,竟然还没有力竭,多亏了弟子这瓶石乳吧?”

    回答的是气势如虹的强硬压制,长生级别的神识压制,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一样,让人有种密不透风的窒息。

    胸腔内剑意流淌,许麟的脸色不由得又是白了一分,却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二皮脸:“你看那是谁?”

    黑色的阴云犹如弥散了雾气,即使依然厚重,却已经不能先前相比,但是一道黑色的流光,如苍鹰一般来回呼啸,其目标正是那些四散奔走的阴魂鬼物。

    清茗真人并没有像三岁孩童一样的立即看过去,清茗的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许麟的身上,但在神识的感应下,也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不由得凝眉直视,而就是这么快速的一扫,清茗的周身仿佛被闪电击中一样的,怔在原地!

    “苦厉?”清茗真人不敢相信的,望着风中的那个凌乱的身影,披头散发,一脸阴气,赤目如血,满身的伤痕不说,疯狂追杀阴魂撕咬的姿态,却犹如疯狗一样,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苦厉吗?

    昆仑的二代弟子当中,现今掌教真人清宏,是公认的文武兼备,当时在昆仑门下,是公认的下一代最有力的掌门接班人。其中无论是性情耿直的清虚或是七巧玲珑的清玄,都不能与之相比,而唯一位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便是苦厉无疑。

    其修炼天资风华绝代,将武修与道修,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姿态,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但却输在了人品上。

    清衡的死去,苦厉的见死不救,清茗的断情愤恨,都让苦厉在昆仑门下,无有立足之地,但是当时的昆仑掌教,也就是苦厉和清宏的师傅,念及师徒情分,更加怜惜苦厉的天资,所以他让苦厉做了影子,一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影子。

    对于这一点,事后的多年,清茗才渐渐知晓,却奇怪的再没有追究什么,而昆仑的二代弟子,对于乌雀营的存在,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许麟不会理会清茗的征愣出神,在他的眼里,这是一个充满了诱惑的时机,一个干掉这个一直碍事的女人的最佳时机!

    剑息起处,劈星斩月的一条血红之芒,从金蛇剑的剑尖处狰狞的吐出,由下到上的一剑抽击,又是血神宾天!

    然而许麟忽略了一点,尽管心碎了一地的清茗,破落的神情里充斥着茫然无措,可毕竟她还是一位真人,一位剑修的长生真人。

    对于剑,清茗理解的要比许麟更透彻,关于战斗,清茗则是一直沉溺于其中!

    极为讽刺的是,自从清衡死后,清茗的剑比之以往,却有着一日千里的进阶速度,更是让她在无意中掌握了失传已久的剑影幽落。

    于是那一莲的幽落,数瓣轻展,在血线即将划过天际的彼端,一朵纯色的洁白,却是血染弥天中的一抹亮色。

    让人沉迷的坠落,白色的光洁中,美轮美奂,却又有着它自身的凌厉,在剑芒从花瓣中凝化出来的时候,许麟仿佛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雪,轻轻而落。

    “管你什么剑落幽影,老子一并斩给你看!”许麟冷冽的脸上,发狠的瞠目着,那漫天的白!

    一剑血染半空,一剑剑落幽影,一下由上,一上到下,相合贴合,血染的红,莲花轻展的白。

    然后,天之痕,地为裂,在血光过处,斩天劈地的一线而就,却没有像上一次的成就一方血海,许麟这次很直接,要的就是一个狠字!

    清茗真人一脸的淡漠,眼神中波澜无惊,却有一层如墨汁侵染的黑,在那莲花的确被许麟斩为两截的时候,白色掉落,从半空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恍若烛火湮灭之后的痕迹,然后变成了真实的黑!

    一方幕帘,遮天蔽日,却是剑势再起之时,清茗真人毫无怜悯的注视着许麟,一剑过处,你还有活路吗?

    三座阴山,连绵起伏,为首的一座,称为龙抬头,末尾的一座,则是黑龙尾。头尾相连,犹如巨龙盘卧于大地之上,那惶惶之日,被阴雾蒙蔽,极淡的色泽中,却依然有着隐约的灰光。

    幽潭碧落出绿水,三山伏卧似龙盘。在这相风水格局中,照命于绿水,却又有黑龙之气浮动于形,隐隐深潭之下,涟漪不断,不再有先前的波澜不惊。

    地底之下,深潭之上,一幽空明,却是隔绝了深潭绿水的渗透,而只有些许黑气透入地下,于那一方黑棺之上。

    棺材上九龙游天图,栩栩如生,龙头狰狞,龙身盘旋翻腾,龙尾神摆一尾,于地上天下,逍遥中透露着睥睨之霸气,众生为之仰望,朝拜不止。

    棺椁顶端,于前端处,灰尘不能落,笔走龙蛇的四个暗金大字,名曰,众生之皇矣!

    于是有目睁开,沉寂了无数年月的眼眸中,星辰繁布,凝实的光影里,有着天地无情的冷色,却又在地底黑暗中,轻叹一声,声息不显,却引得幽潭沸腾,三山震动,犹如龙吟于天的景象。

    鬼皇醒,北邙惊!

    剑影幽落,如天垂泪,卷珠帘,纷纷落雨,漆黑如墨的剑芒,顺势合成一幕,然后笼罩在大地,就是落下,许麟抬头狰狞!

    一剑有天威如此,万物皆可杀,鬼神也能例外呼?

    四处奔走的阴魂鬼物,在剑幕成就之初,就纷纷化为白烟,而在剑幕形成之后,又再次破碎的灰飞烟灭,无情于此,许麟的剑,焉能做到?

    这就是真人级别的剑意神通,如小溪有别于大海,可大海能无量,有容乃大,而这剑幕的落处,已经笼罩了几乎是许麟能看到的尽头。

    端得有毁天灭地之威!

    但北邙有北邙之主,如何能容许他人动土于头上?许麟明白,清茗懂得,却早已不在乎,就在她看到苦厉之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她在乎的事情,即使鬼皇降临,一剑斩之又如何?

    于是剑幕又有变大,几乎是吸干了清茗的全身的元气道力,就在她感应到那股气息的降临,就在她明白了那人的愤怒之后,她,已然不顾一切。

    许麟看到了清茗的疯狂,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层面,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许麟剑成血海,包裹身形,那里面的凶魂守护在他的周围,顺便吸干了所有还在外逃的阴魂,于许麟和清茗的这一方天地中,风过处,空无一物。

    一幕剑影,有着霸天之威,笼罩四野之时,却是可笑了许麟的血海池塘,如大地之上的寸土水洼,端得不能相比,然而在许麟的近前,一人而来,浑身黑气缠绕,披头散发,赤目仰望于天,兇戾无比!

    轻踏半空,飘飘欲仙,一帘白衣下,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好看的脸上,满是哀伤,在看到那个不似人的人影之时,泪水轻落,顺着脸颊挂到了嘴角,很咸的味道,清茗想着,想着那种熟悉的味道,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幼时的两小无猜,清衡相伴,苦厉沉默于一旁。

    年轻时,清衡倾心于剑道,无暇顾及的清茗,依然有着苦厉默默的陪伴。

    中年之后,结发道侣,清衡清茗,只羡鸳鸯不羡仙,苦厉于人后,还是不离左右。

    直到那一战,清衡力竭而死,清茗重伤难抗敌手,苦厉还是在一旁,却是袖手旁观于清衡的死,但是对于自己,仍是生死相护。

    山门,清衡厚葬于后山,苦厉被逐,清茗一剑斩情丝,从此痴情于剑道,但那个人的影子,始终就在那里,一山之间,满眼都是她的影子,她始终明白的那种遥望,却再不肯相信。

    从此,两人相见如不见,即使清茗知道,她也再没看到苦厉的影子,而她明白,他始终如影随形,对自己。

    仙府之行,终相见,苦厉依然沉默如故,可她明白,在那双沉寂的眼眸深处,有着怎样的波澜壮阔,却也荡起了她心底的一丝涟漪。

    之后,苦厉无踪,断肠人心,清茗方知思念之苦,只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这是对待苦厉最好的惩罚。

    现如今,再次相见,物是人非事事休,苦厉早已不是那个痴情等待自己的苦厉,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一心怨恨的女子。

    两行清泪,两相相思,此时人已不再,此景非人之愿,却是如此,也只能如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决死之心

    幽落,人落!

    两相望,一眼,凄然若泪,一眼,赤目如血。

    清茗闭上了眼眸,紧紧的闭着,剑落下!

    但许麟不愿,他可管不着什么痴情绵意,对于他来说,你清茗,死了就好,干嘛非要斩下这一剑?

    血海沸腾于身旁,步虚的修为倾力的发于金蛇剑上,许麟怒吼一声,苦厉所化身的铁甲尸,绝情无情的飞扑上去,随之而来的,就是许麟不顾一切的血神宾天起!

    幽幕如黑夜,寰夜于天,仿佛漆黑了整个世间,只有地上射出的一道璀璨血芒,又是照亮了一切。

    两剑相拼,以北邙为代价,即使一为真人境,一为步虚境,但许麟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这个修为所应有的力量。

    舍生忘死,倾尽一剑,似有明悟于天上的两相对撞。

    许麟瞪大了瞳孔,空气中无数的力道撕扯,早已凌乱了他的黑发,乱舞空中,衣衫碎裂,双目血红,白脸狰狞,恍如厉鬼凶魂,狰狞着眼前的一切。

    有风起兮,云飞扬!

    在黑幕如重锤般的击打在血芒如线的利刃之上,那一刻,似乎已经静止了时间,凝滞了空间。天上有白衣女子凄然落泪斩剑而下,黑幕如夜的半空上,似仙人落凡尘,神仙画卷。

    地上,有少年,双眼尽赤,挥剑斩九天,一柄金蛇剑,掀起滔天血浪,化不甘为怒火,要斩仙女于剑下,恶魔临世之图画。

    但有人来,在风起处,于风止之时,一人站立半空,于上天之下,于地下之上,凌空而立,上下齐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万物俱静!

    于是血海反扑,回浪反卷于许麟。

    于是黑幕平铺,剑意反之于清茗。

    许麟面色凝重,血海本源就在手上,金蛇剑化身金光血蛇,张口吸食,尽管如此,重大的反噬之力,好似一座大山压来,许麟站立四周的地面,立时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坍塌石落,整个身子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石坑当中,脸色惨白如纸的喷出一口鲜血,再无力动弹分毫。

    相比之下,高高在上的清茗,剑势不减,在陌生来人的反压之下,不退反进,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剑势再起,层层叠叠幕帘一样的剑芒,就此收住了反噬之势,然后在清茗真人剑光一摇之下,再次压下。

    一声冷笑,传自半空,却响彻在整个北邙,金龙黄袍,头顶金冠,犹如君临天下般的姿态里,睥睨之气势,反视上空道:“好一手剑影成幕!”

    话音落,一手上拂,主大地沉浮于只手之间,起式,撼天门!

    只有古书中记载的只言片语,许麟回想着,大潮涌来,一手下压震四海,却不曾想到,世间真有这种可以一手撼天与地的无上神通。

    “还打个屁!”许麟心里顿时堵得慌,但四肢脱力,却是一时间想动不能动!

    一剑成天幕,下压!一手逆天,上拂!

    许麟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在天地相合,黑白两色诡异的贴在一起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清茗,也看到她脸上的苍白与决绝!

    “找死不是这么找的!”丹府之内,血丝游动,丝丝链扣,丹婴凝眸睁眼,抚在金蛇剑剑柄上的手指轻动了一下。不由得引起半空中的那位一声轻咦。

    血神宾天已经是先阶段许麟能使用最为强大的招式,但是对上那一位,他犹疑着,剑鸣轻响,颤抖不休,却还是崩鸣而起的刹那,血海浮空!

    天上地下,半空,三方齐动,清茗在拼死,龙袍加身的男子,却又是嘴角上翘的毫不经意的须弥于掌间,直到这一方血海池塘上浮于空的时候,才凛然挑眉:“好!”

    嘴里发苦,许麟凛然不动于全身,他不是不想跑,可傻子都知道,那男子身上的气息,比之妖主也是不差,更别说像苍蝇一样的许麟,抬掌便能拍死,往哪逃,还不如拼上一拼。

    一念生,一剑起,却有剑来,于天外人间。

    划破了长空,插入到了北邙!

    清茗的剑芒不止,黑幕压顶。

    许麟的剑息争鸣,血染半空。

    中来一剑,万籁俱静!

    身穿黄袍的威严男子,看那咫尺天涯,又近在脚下的黑芒剑锋,满头乌发张扬而起,却又在转瞬间波澜不惊的披在身后。

    目光沉敛如夜空星辰倒落,面色不善的重重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狂笑一声,震声如雷,高高大大,白发一头,长落于脚尖,眉宇间难掩英色,恍如天地独有的霸气中,睥睨于眼前,朗声一笑:“一剑止于前,算是问礼,千年不见,前辈一如往昔!”

    听这声音,许麟眉头一跳,再看凭空而出的那个身姿,许麟的心脏仿佛被重锤砸中了一般,窒息的快要爆裂的涨红了脸。

    “魔主!”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许麟,魔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嘲讽:“前辈还真是好雅兴,问剑于后辈,当年何必不和在下一起去那洗剑阁看看?”

    翻了一个白眼儿,身穿黄袍,头顶金冠的中年男子,一脸不屑冷冷回道:“你当寡人是你,疯了不成?”

    魔主依旧是一个笑脸,这是许麟很难看到的一个表情,尽管他与魔主接触日久,却从来没见过他能如此平视一个人。

    更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鬼才对!都这时候了,如是许麟还猜不出那身穿龙袍的人是谁,不如一头撞死在自己手中的锋刃上算了。

    北邙,万鬼齐聚,人间地狱,除却那无上鬼皇以外,许麟想不到还有何人,能如此与魔主说话。

    手中一弹,漫天的血息顿时敛去大半,许麟很是识趣的收剑,然后又很是识时务的恭敬于大坑之底,无论别人看不看得见,这礼行的却是卑躬屈膝到了极致。

    没有丝毫的意外,鬼皇也仿佛失去了方才的趣味,一手回收于袖袍当中,却没想到,上空中,那一幕剑幕压的更紧,不由得皱了皱眉。

    对于许麟的举动,魔主视而不见,却也同鬼皇一样,抬头仰视上空,那个飘飘而然的女子,一帘白衣,如挥洒在半空中的花瓣一样,缓慢降落间,却有剑芒狰狞于其上,杀意奔泻,丝毫不留任何余地的全力斩出。

    “是在找死!”许麟心中叹息,不由得扫了一眼身旁犹如木头桩子一样的僵尸鬼厉,不知怎的又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但在鬼皇的眼中,却是有着赞许的神采,反而是魔主,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黑暗了一片,看不出分毫的情感。

    起手,撼天门!一震而碎!

    没有呼啸的狂风,也没有大地惊雷的毁灭之势,只有花瓣,震碎了的花瓣,碎裂成渣的白色,在漫天中,依然在落,缓慢的摇曳着,清茗的剑。

    许麟一直在看,看着那个身影如风中的残叶,看着那把宁折不屈的剑,在半空中,与人相随,在宁静中,轻轻低吟,在碎裂时,一点一点的从纤细的手掌中滑落,然后变成了点点滴滴的光点,最后如雨露一样的飘向大地。

    于是,天幕碎裂,有光透出。

    鬼皇滞于半空,与那个坠落的身影错过,目光直视,却是一张惨白的脸,但在其嘴角处,有着一抹嫣然的笑意,是放下之后的释然,就这么重重的摔落了下去。

    魔主没有动,因为他根本不屑于如此,与一个不相关的女子,但是有相关的人,却是动了。

    许麟身影有些狼狈,在接过清茗的身体时,触手冰凉,却有淡淡的花香飘过,是那熟悉的味道。

    “很纯粹的一剑啊!”心底感叹着的同时,许麟很是识趣的再次回落到深坑里,不是没有想着立即逃走,而是不能。

    鬼皇没有再看许麟这边,而是转向了魔主,面色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就仿佛方才震碎那剑幕的一幕,与其根本不相关一样的淡淡说道:“你又来作甚?”

    也是淡淡一笑,魔主脸上的表情则要生动了许多:“来请个帮手的呗。”

    鬼皇笑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的回道:“当年你也请过。”

    魔主摇了摇头:“当年的诚意不够。”

    “哦?”鬼皇眉头一挑,有些嘲讽的继续道:“那这次的诚意有几何?”

    并没有立即回答鬼皇的话,魔主突然挥臂,在天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然后才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很多啊!”

    鬼皇沉下了脸,眉头也是微微皱起,注视着面前这个人许久,才有些恍然的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疯了?”

    嘿嘿的笑着,魔主指了指自己的脸:“前辈不一直说晚辈是疯的吗?”

    鬼皇沉吟着,目光始终紧盯着对方的脸,似乎想从那张英俊的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终究什么也找不到,良久之后,不由得苦笑一声:“你的确是个疯子!”

    处在深坑里的许麟,将这段对话,尽数听在耳朵里,双方似乎都没有隐瞒的意思,这让许麟很过瘾的同时,又衍生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秘密的守口如瓶,其最后的办法,不是指天发誓,更不是利益相关的互相牵扯,而是死人!就比如怀中的清茗,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故人

    抬起手来,轻轻放触,许麟一本正经的抬头的望天,这手所碰触到的触感,却又让其心生涟漪。

    莫不言语的苦厉,或者说是已经不能有任何表现的苦厉,在他的面前,许麟的嘴角咧开。

    一生视若珍宝的女子,一生守护在旁的女子,你的女人,在我的怀里,这话是许麟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苦厉说的,但他依旧神情木然。

    摸向了腰间,清茗的储物锦囊已经被许麟摘下,上面有淡淡的禁制光晕,不由得让他皱了皱眉,而后抛入到了自己的六宝指环当中,又抬头看天,因为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不像方才,这让许麟心生大喜。

    可随即想想,北邙之地,鬼物繁多,戒备的不单单是自己,亦或者是别人也说不定,这样想来想去,许麟又觉着很烦躁,于是那手,更加用力了一分。

    清茗没有反应,说是死人也不为过,尽管她周身的关窍皆以碎裂,气海更是早已崩溃,这鬼皇端得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下手还真是狠。

    但是清茗还活着,其身体上的丝丝凉意,是有着一片花瓣在心间绽放,七巧之色,在白皙的胸前,闪烁如星芒,时隐时现,却还是在最后,被自身的本命法宝所救,也仅仅是护住了心脉而已。

    伸手向下,又往回而上,来来回回,许麟内心越发的燥热。望着那张绝美的脸,还有眼角淡淡的泪痕上,许麟不仅心生恶趣味,将自己的白玉石乳取出,轻轻点了几滴在那娇艳的红唇的嘴角,这才是一幅图画,美艳动人啊!

    北邙的天空是灰色的,犹如仙府之内,却不尽其然,鬼气磷火于四处,游荡摇曳,阴森异常,而那个身影,也在不知多久之后,终于落下,居高临下,却是露出了一副怪异的目光来。

    许麟瞅着魔主的讥诮的嘴角,看着他的一头白发垂地,高大的身影,仿佛挡住了整个天空一般,有让人窒息之感。

    又见面,一时间,两人倒是都没说什么,而在这沉寂中,许麟却压抑的难受。

    良久,黑光挂空,一闪即逝,于天边,化成一线,犹如气韵,淡淡之痕,缓慢的消散在这阴霾笼罩之地,只留下一个鬼皇,屹立原处,静寂了四周的一切,再也没有阴风阵阵,甚至连那时而跳动的磷火,也就此消失不见,只有他,站在那!

    目视四方,隔空望远,鬼皇的视线仿佛已经穿透出层层的鬼雾,于那世间,纷飞的战火上。

    昨日的记忆,恍如眼前,沉默一息,叹气一声,翘起嘴角,又抬头看天,辗转之间,黑龙吟,惊天变,北邙上空,云层坠落在鬼皇的脚底之下,又是一笑,淡然间,霸气睥睨于天。

    这一日,北方有黑龙,坐落于云端,俯瞰世间。

    这一日,一位白衣老者,正襟危坐的坐在酒桌前,眼神儿直勾勾的盯视着,那写有“一壶香”的酒壶,满脸痛苦,嘴角却有流液滴下。

    这一日,十万大山,妖主凭栏望远北方的那条黑龙,神色复杂的叹息一声,良久良久......

    这一日,昆仑后山,玄德老祖正式出关,并发天一令牌,要聚天下修士于昆仑。

    这一日,许麟怀抱女子,正和魔主大眼瞪小眼!

    “你这想法不错!”魔主赞赏的眼神中,有着些许的笑意,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错,于是顺手救走了就要被鬼皇灭掉的许麟。

    可再一细想,魔主又有所悟,就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要上北邙,就来了北邙,于是便遇到了许麟和他怀中的女子,于是又跟鬼皇一个顺水人情的将其带了出来。

    至少今日的鬼皇,心情和他一样,也是不错的,所以许麟能活着,所以他能将他出来,一切皆是偶然中的偶然,可他不想承认这是命运的安排。

    魔主桀骜,对世间一切皆是如此,可他喜欢许麟,这个披着人皮的家伙,总是能给他带来乐趣,至少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如此。

    将清茗扔给了站在一旁的苦厉,许麟起身站到了魔主的近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说吧,你的条件。”

    看着许麟的一脸认真,魔主嘴角翘了翘:“就凭你?”但随即魔主的目光变得有些诧异,而后在许麟不明所以的表情中哈哈大笑:“你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盯着魔主的目光,许麟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才有些恍然,这玉灵引当初可是眼前这厮送给自己的。

    上面的些许改变,也许能瞒住别人,可对于玉灵引的原来主人魔主而言,确确实实是一个比较大的变化。

    “他有一壶香吧!”魔主的话不着边际,让许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记起了这一壶香的三个字。

    “他说这酒能让人忘却许多事情,却不曾见他喝过。”

    魔主淡淡的点了点头,可嘴角上还是挂着一丝笑意,今日的魔主,心情真的很不错。

    “但是他没忘!”魔主这话说完以后,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许麟,落在了那遥远的一个方向上,飘渺不定。

    “十尊殿上,倒是又见了他,他的剑回来了。”

    这话让魔主有些玩味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又变得漫不经心,似是而非说道:“那酒就和他的剑一样,一个是他自己觉着喝了以后就能忘却很多事情,一个是他以为放下,就能摆脱很多束缚,岂不知,在这两者之间,他只是一个不能可怜的可怜人。”

    许麟听得明白,却又不想明白,对于魔主那一代人的恩怨,他委实有些腻歪,所以听的也就漫不经心。

    “帮本座带句话吧!”魔主看向许麟,后者心神一凛,又听魔主继续道:“你若先碰见他,就说,一壶香放在他那里太久了,本座要喝。”

    点了点头,许麟有些厚脸皮的回视魔主:“这算是一个交换条件吧!”

    嘿嘿一笑,魔主看向许麟的目光似有深意:“你还别说,这个世上,也许只有你还值得引起他的注意。”

    想起白衣老者对自己的恶感,许麟宁愿那老家伙不认识自己,但还是有些苦涩道:“确实如此。”

    魔主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东方:“那边儿会很乱,也是一个机会,别想着就此隐遁,苍天在上,没人能躲得了。”

    这话说的许麟有些迷糊,前面明白,也是他此时的一个想法,没想到被魔主一语道破,却在后面,说什么苍天在上?

    但还没许麟问起,在其心里永远那么高大生猛的魔主,却是已然远去了,一个淡淡的残影,就在许麟的身前,随风而散,模糊了影子,也模糊了许麟的意识,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明就里的许麟,瞥了一眼身旁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的苦厉,眼角勾起一丝纹路,有些喜欢的看着那洁白的长裙,然后自言自语道:“最起码,也得先藏一段日子再说。”

    随即伸手在清茗的脸颊上捏了一下:“你说是不?”

    徐州城,残城断壁,城下堆满了尸体,城上却依然有着斗志昂扬的大宋守军,一个个犹如风削的脸上,紧紧凝视着,那正井然有序退去的大金骑兵,不敢稍有放松。

    云端上,清虚真人一身紫衣道袍,有些破落,在他身边,不见了先前那一位生猛大汉,却是多了一位倾城佳人。

    然而清虚仿佛是视若无睹一样的,也是直视着天边浸没的黑云,根本不看身旁一眼。

    “看见没,那些隐藏在兵卒之间的黑衣修士?”女子的声音很细,恍如有风吹过的轻语,却让清虚皱紧了眉梢。

    “类似于鬼道的圈鬼禁魂之术!”

    听着清虚言语中的森寒意味,女子也是淡淡的皱了皱眉:“不知道友可听过炼灵一说?”

    “炼灵?”清虚真人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女子道:“何解?”

    “我伴妖主修行多年,时而听闻一些修行中的逸闻趣事,便有这一说辞。”女子依旧恬静的声音可没让清虚感觉到有丝毫的轻松之意。

    “泓浵道友莫再卖关子,可直说。”

    被称为泓浵的女子嫣然一笑:“清虚道友,可唤我白蛇女就好,那名字我已经不再用了。”

    如此直白的说法,倒是让清虚一怔,妖修最忌惮的就是被人称谓其原本形态的唤法,比如猿猴成精,你不可称呼他猿猴男,那是在找死的做法,但是眼前的这位蛇女,却是让清虚刮目相看,倒是不介意本身为妖修。

    白蛇女似乎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于是直言道:“炼万物之灵于一灵的说辞,道友可听过?”

    这回清虚点了点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怒目而视着远方道:“难怪魔宗这次要牵动天下,是要以万千生灵成就一灵,再铸就异宝?”

    蛇女也是看向天边那一抹西下的夕阳:“炼灵之法,本就如此,出自上古时代,就是不知魔宗要这么多的生魂灵魄成就何宝了?”

    清虚一脸阴沉的不再言语,而蛇女也是一样,两者目视着黑暗如幕帘一样的垂落,心情也越发的垂到了谷底。

    而这片被血染红的大地上,也终究迎来了属于它的黑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花落

    清澈的泉水,冰凉透骨,在初春的时节里,涓涓流淌着叮咚的轻响,蜿蜒向下,响彻不绝在此起彼伏的山间,伴随着悦耳的轻鸣,一只飞鸟停下,落在一个少年人的身旁,叽叽喳喳的叫着。

    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少年人伸出手掌,这飞鸟一跃而上,欢快的叫了一声,又是煽动翅膀并快速的离开,头也不回的飞向了那湛蓝天空。

    望着,看着,瞅着,直视着,天真的很蓝很纯净,就好比少年人此时的澄清的眼眸里,不染一丝涟漪与波动。

    三年!一个不短的时间,一个不长的时间。

    很多事情会变,很多人也会变,就好像树有枯荣,花开有落,一切无声,一切却又在变化着。

    少年人无所谓的莞尔一笑,又看向了那条通往昆仑的阶梯,岁月依旧,多少沧海桑田的变化,似乎也无法改变这里,而这里的一切,恍若昨日。

    兴致盎然的快步走起,许麟踏着清晨的阶梯,不知怎地,忽然驻足回望来时的方向,一阵沉默。

    那个四处环山的洞府,那个可以躲避世事的世外桃源,那个一帘白衣的女子,淡淡如花开。

    两年前,许麟找到了那里,在崇山峻岭之间开辟洞府,算是安置了一个不算是家的家,也有了一位不算妻的妻。

    开始时,清茗始终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心跳,还在证明着这个女子是活着的。

    对于许麟来说,这就足够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一亲芳泽,并且日以继夜的勤奋耕耘,从前面,从后面,或则是那淡淡的唇里,许麟发泄集聚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如释重负的释放。

    白皙的皮肤上,浑圆的肉质之感,凹凸有致的玲珑之意,许麟微笑着:“你不是想杀我吗?”赤身躺在清茗的身边,许麟的手轻抚着那凸起的部位,然后淡淡的笑着:“这不在一起了吗?”

    许麟的声音很轻,喃喃如自语,这样的对话,他始终在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他喜欢她这样,他喜欢这样的场景,他喜欢这样的没有负担,不用思考对方的用心,他更喜欢如人偶一样的清茗。

    于是每一夜,他都会搂着她入睡,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冰凉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的伤势,并不是希望她能痊愈,而是渴望这样的生活能够继续。

    五色散人,巫蛊姑婆,华衍宗的林尊儒,他们为许麟留下了宝贵的财富,能够让许麟试着医治着清茗的伤势,他还是希望她能继续这样的活着,只要不死。

    “只要不死!”许麟反反复复的对着自己说着这样的一句话,如着魔了一般,每一日的清晨,许麟都会迎着洞外的温暖阳光,然后回身对清茗说上这么一句。

    日复一日,许麟乐此不疲,白天除了研究功法之外,夜里的每一刻,他都在女子的身旁,小心的呵护着,小心的做着他喜欢和她做的事情,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一晚。

    沉睡的女子,依然如以往,在许麟的身下起伏的动着,没有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吸,在许麟的耳畔间,轻吐着那温润的清香,许麟爱她的呼吸,轻柔如风,喜欢她的没有声响,却在下一刻里,他惊讶的发现,黑夜中亮起了星辰。

    就在他俯身的时候,那一对儿明眸,点亮了四周,于是许麟僵住,清茗的眼眸里,在下一刻里,淡淡的泛起了珍珠一般的色泽,缓缓的滑动在脸测。

    许麟笑了,在他发现,这个女子只是仅仅有了意识之后,便已经冲破了刹那里的恐惧,继续着他喜欢的事情,那一晚,许麟第一次亲吻了她的唇,沉醉了很久很久......

    以后的日子,似乎还是这样,但许麟发现,自从清茗苏醒以后,他的心里便多了一些什么。

    那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唤作负罪感?

    许麟疑惑着这个词汇,怎么会在自己的脑海里生出,却又不愿不再去多想,直到夜晚的降临,直到他再次看到了那黑暗中的两点明眸,许麟低下了头。

    因为这种感觉很明确,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怒火与恨意。可许麟撇下了这一切,他脱去了她一切的遮盖,露出的,还是那么动人心魄的曼妙身材,许麟就像以往一样,继续着他喜欢的事情。

    清晨,他会去溪旁打水,是要给清茗梳洗,许麟就仿佛一个很好的贴身丫鬟一样,他突然发现他很会照顾人,至少他自己觉着是这样的。

    这一日,他给她讲述了自己的一切,毫无遮掩的故事里,有着让清茗都为之动容的惊心动魄。

    这一日,他开始让苦厉上山打猎,然后他会收拾干净那些猎物,为自己和清茗精心准备一些美食。

    不过对于苦厉,许麟不免有些抱怨,因为这家伙,有一次竟然抗回了几头死狼。

    这玩应儿的肉很老,许麟便试着和苦厉沟通,想让这家伙,不再整一些自己很不喜欢的猎物,但第二日,许麟再次失望的发现,这厮竟然抗回了一只老虎,不免大摇其头的算是放弃了。

    清茗的头发很美,也很长,柔顺的有着丝丝发香。

    许麟自己做了一把木质梳子,开始小心翼翼的为清茗打理着头发,然后在清茗死寂的眼眸里,许麟看到了冷淡,却不在乎的开始讲述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而每当此时,许麟会发现,清茗的眼眸里,会燃生出一抹生气,这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一年春去冬来,一年日以继日,许麟从未有过抱怨,虽然清茗的眼神中抱怨不断,甚至是怒火已经可以将许麟烧死个千百回,但是他不在乎。

    春天来的时候,许麟会在山中找些新嫩的芽枝,然后插入到那些他自己做的石质花瓶中,摆放的石洞的周旁,白天许麟练功之际,清茗会看着那些枝芽一整天。

    夏天来的时候,山中如花海,石洞内更满是争锋斗艳的奇花异草,香气满溢,引着颜色各异的蝴蝶争相而来,那是清茗最喜欢的时节,许麟知道的。

    秋天的时候,许麟会试着下江河去捕鱼捉虾。然后放养在石盆当中,有它们的陪伴,在这个落寞的季节里,清茗的脸色才不会那么的黯然神伤,许麟看的出。

    洞天的时候,百花凋零,枝芽早已不再,甚至是那些石盆中的游鱼也不知何故的死去,许麟不再去修炼功法,而是整日的搂着清茗孱弱的身体,看着洞口处的漫天大雪,不去说话,只是看着那漫无天际的白。

    清茗恨着许麟,这一点他太明白了,每一晚的缠绵,每一刻里的肌肤相亲,许麟能看到的,永远是厌恶与憎恨的眼神儿,可是他,还是不在乎,他是这样的告诉着自己,他又能在乎什么呢?

    那一天,一如既往的,许麟用自己做的木质梳子,为清茗梳着满头乌发,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清茗的身体总是很自然靠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的抗拒。

    但是,许麟却发现了白如雪的华发。

    那一天,和从前一样,许麟开始用烧开的热水,为清茗擦拭身体,这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清茗的身体总是带给他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含羞待放如白花。

    但是,许麟却发现了光滑如玉的皮肤上,失去了早先的光泽。

    那一天,就像以往无数个夜晚,许麟做着他喜欢的事情,在清茗的身体上,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刻,因为那时候,清茗的身体总是能带给他如母体的温暖,恍若梦境,不愿苏醒。

    但是,许麟却发现了清茗的眼眸中,不再有任何的情绪,只有疲累着的昏昏欲睡。

    于是许麟开始整理巫蛊姑婆和五色散人,以及林尊儒留下的典籍,却从中发现了绝望,对于清茗来说,可能是解脱吧,许麟有些伤心的想着。

    生活继续,一切继续,唯一不同的是,许麟不再作清茗不喜欢的事情,而是紧紧抱着那个柔然的身体,一整夜的望着漫天的星斗,从洞口看去,星空,真的很远。

    清茗的眼中不再有恨,她不会再有每一次见到许麟时的厌恶,也不会有每一次被许麟抱起的无力抗拒,而是顺从着许麟的一切。

    这个冬天很冷,苦厉依旧站在洞口,高大的身体上堆积了一层厚重的大雪,但是他依然巍然不动。

    许麟抱着清茗,紧紧的抱着,在这个只有两人的洞府内,篝火温暖的燃烧着,清茗依偎在许麟的怀里,眼眸也有了生气,却是笑着的看着洞外的一切。

    这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洞外的雪很大,但没有风的呼啸,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彼此交融着。

    这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夜晚,似乎已经没有了人世间的诸般仇怨,只有两个人彼此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着。

    许麟低下头,清茗仰起头。

    许麟轻轻的亲吻着清茗的额头,清茗闭上了眼睛,有泪珠滑落。

    重新再看昆仑,黑色的袍子上时而起伏着一头黑发,白皙的脸庞上,有着一对儿亮如星辰的眸子,消瘦的身形浮动间,浑如鬼魅。

    三年,一个三年过去了,在转眼之间,如刹那花开,凋零而落,在落寞里,无声而落下的,是许麟的孤单身影,于那昆仑的阶梯上,就如当年一样,初次登山时的感觉不再,有的是一团火在烧,已然烧遍了他的全身,炙热而暴烈!(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怀疑

    那一抹淡淡的云,那如轻纱的雾,在空中飘荡,在空中化开,薄雾云纱中的女子,依旧清丽的倩影,渐渐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昆仑的后山,有一个海子,当地人习惯称那些颇大的湖泊为海,许麟慵懒的坐在这里,看着那一抹的倩影,在云纱中,漫舞的过来。

    身后的那个影子,许麟是熟悉的,那位帅气的大师兄,他的脸上仿佛永远有着暖人心扉的笑容,而许麟的嘴角已然上翘,懒懒的靠在身后的青石板上。

    香气怡人的淡淡清香,从近处飘来,白色帘裙飘起了一角,许麟斜眼看过,真的很像啊,和那个躺在大山间的女子一样。

    明如没有说话,走在了近处的她,只是低头盯视着,这个已经让她感受到陌生的青年,一种无形的距离,有着让人难以逾越的压抑。

    三年很长吗?

    许麟看向了不远处的蓝天,想着那种想要忘却的味道,却被一股阴影所笼罩,于是他抬起略显苍白的脸,对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一笑,却是再也无话。

    明远的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神情,目光移到了许麟一身漆黑如墨的袍子上,那只挣脱欲飞的乌雀,恍若春日里最刺眼的眼光,让人不敢直视,至少明远不愿再多看一眼。

    寂静如死的沉默里,让人窒息。明如的脸色渐冷,就好像望月峰上那一地的桃花,虽然人面桃花可以相映红,却是红的冷淡,让人心生畏惧的感觉。

    明如转身,是因为许麟的刻意疏远,而被明远反手拉住,目光直视着许麟,笑容依旧的道:“十四,你回来了。”

    微风拂面,春风中夹带着一丝水腥的清凉,许麟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点头,却没有起身的回了一声:“嗯。”

    明远沉默了一阵,却是不肯放弃的蹲下身来:“回望月峰吧!”

    声音厚重,真诚至极,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映入了春日的暖光中,直射在许麟的脸上。

    身子在那么一息的时间里,有着一丝的僵硬,许麟的记忆里,想起了望月峰上的一切,那个厨房,那个闭关的后山,还有清虚真人的不苟言笑。

    “怎么回?”许麟眉眼间的笑意不减,却是又指了指自己的袍子道:“不久之后,有任务要出。”

    明远皱起了眉,就连意欲先走的明如,也在刹那间愣了一下。

    乌雀营,昆仑的里子,是为了面子上的荣光不散,永远飞行在黑暗中,面对的,是最残酷与最凶险的事情,但这话在这时候被许麟说出,还是让人不能不浮想联翩。

    “你才刚回山几天,门中的人手就算再紧,总不能在此刻就把你派出去吧?”

    明如的疑惑里有着些许的不满,可许麟只是不在乎的对着明远一笑道:“代我向师傅问声好吧!”

    明远的脸上有了尴尬之色,这是许麟很少能从自己的大师兄脸上看到的表情,而他看到了他的无可奈何,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能者多劳嘛!”

    远处,乌雀飞起,在云端,淡淡的影子,映射在波澜不惊的湖水上,明远皱眉,明如则是一脸的寒气逼人,看着一道模糊的影子,渐渐的成形在他们几人的不远处。

    一样的乌雀黑袍,却有着让人生畏的煞气逼人,黝黑的肤色里,泛着淡淡的金光,竟然又是一位炼体的武修,但是就随着他的出现以后,本来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却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好像沸腾的热水一般,纷纷炸开出无数道身影,竖立在那人的周围。

    明如想要说什么,还是被明远一把拉住,他看向许麟的目光里,满是歉意,没有再说什么,不顾着明如的挣扎,就将她拉向了云端,一隐即没,与来时的速度一样,许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懒散的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嘀咕一声:“真是麻烦啊!”

    山外,明远和明如并肩,即使同行,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道距离,而明远的脸上,始终有着模棱两可的笑容,是对着正在生气的明如,那冷如冰霜的气息,真如九天寒降,让人近身不得。

    “小师弟的事情,师傅已经说过,这是掌教真人和老祖的意思,有些事情是不可违的。”随即的一声叹息,却引来了清茗的一阵皱眉,脸上的寒气更重了几分。

    见清茗如此,明远不由得犹疑一阵之后,才又对清茗说道:“老十四回山之后,师傅说掌教真人曾细细询问过小师弟关于仙府,以及清茗师叔和苦厉师叔的事情,但是小师弟的回答......”

    “怎么?”明如终于忍不住的发问了一声。

    明远的脸上不再有了笑容,而是少见的严肃道:“方才见过老十四,你发现没,小师弟的不仅仅是性格上的变化,连带着一身的气息也是如此,那若隐若现的剑息,就连是我,也无法准确的把握。”

    这话算是说到了明如的心里,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相信,许麟对她的疏远,竟然能让她陌生如此。

    “掌教真人说,关于这几年,老十四一直只是在自说自话,无法从旁引证驳斥,这或许是很聪明的做法,但终究只是一人之言,更多的实据是,小师弟的身上充满了难以言明的秘密,即使对师傅,或者是掌教真人,连带着我们这帮师兄弟们,老十四始终没有说真话。”

    关于这一点,明如默认,却又驳斥于明远道:“谁又能没有自己的秘密?”

    明远一怔,却见明如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神色道:“或许只有你没有。”

    说完这话,明如飞行的速度突然加快,狠狠的甩开了后面的明远,一人独行间,脑子里已然是空白了一片,看着近在眼前的望月峰,明如的脸色只有更加冰冷的温度,在牵连着全身,径直去向了那片桃花林,再没有声息。

    明远一脸苦笑的落到了涯端,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远望,那片乌光并起的方向,目光停顿了一阵之后,便朝着大殿行去。

    对于再次被分配到乌雀营的许麟来说,现在的处境与过去没有什么截然不同,而唯一变化的,是这个世道。

    正魔大战已然在他隐修的三年间开启,魔道,鬼道,妖道,正门修者,四方齐聚于这个人间,厮杀的激烈程度远超过许麟的想象。

    望月峰上,清虚这一脉的弟子,便在三年前的徐州城的大战中,阵亡了四位师兄,更何况远不止这几人,昆仑在这短短的几年里,精英弟子更是损伤过半,而这一切对于许麟来说,却更像是魔主所说的,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如是一个安逸的世间,对于立足在正门的许麟来说,那才是最为糟糕的事情,玄德老祖不喜欢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乱世之中,尚可有利用的价值,如是太平盛世之时,许麟无疑会成为昆仑的一个巨大的隐患,那么玄德老祖会怎么做,不用猜也能想得到。

    然而让许麟感到意外的,是自己这么快就被并入到乌雀营里,而且派发的任务和人手,与以往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因为苦厉的缺失,乌雀营的领袖已然换人,同样是一位真人级别的修行者,却是许麟从未见过的一人,至于由血魔引发苦厉失踪的事件里,却是由血魔这几年的横行无忌,似乎已经让昆仑得到了答案,所以血魔必然上了昆仑必杀的名单当中,这是唯一一件让许麟感到庆幸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也有清玄真人的功劳,仙府的最后随即传送,好像并没有太为难这位大真人,而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山门,也是进入仙府当中,唯一一位全身而退的真人级别的修行者。

    至于清茗的去处,由于是随即传送,许麟的解释也就更加的简单明了。剩下的,就是这一次的任务,目标人物则是许麟日夜“思念”的血痕道人,据说在某地发现了他的行踪,更为具体的,只有领队明了,他们只是负责执行的棋子。

    而在看向领头的那一人,许麟的眼神之中,有了一抹玩味的意思,却不曾想到,这人敏感至极,冰冷的眸子,恰在这时回望许麟,两相对视,让许麟感觉到了无限的压抑之感。

    撇了撇嘴,许麟又将心思放到了血痕道人的身上,那个太熟悉不过的故人,就是不知这一次的相见,会有着怎样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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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寰介绍:
夜如幕,寰如世!
漆黑的色泽中,有着鲜艳的红!
举剑齐眉,两点星火,注视着的,却是这个人间!
(Ps: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这又是一个迷途在黑夜里的人!_)
夜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