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一壶香
当年魔宗攻伐昆仑的一役中,许麟诸般心思作祟,诡谲的手段更是倾尽的施展,其结果也是没能留下血痕道人,即使是在最后的阶段,由自己的师傅清虚真人出手,还是让这厮得以走脱,却让许麟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杀一个人,也许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而在此刻的氛围中,殿中虽然聚集了这么多的修者,其中更是不缺乏长生级别的大真人,可狡猾如血痕道人这般,居然几番话语下来,就让事情再一次遂了他的心愿,许麟怎么能甘心?
虽然不知道这厮是何时进的仙府,更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围在了中间,但如此绝佳的机会要是放过了,许麟真的会后悔,即使还如当初的山门之围一样,即使让这老鬼走脱了,也得扒下来他一层皮!
心里百般计较,许麟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喊上一句,提醒眼前这些人,既然已经知道了熔炉的所在和开启的方法,如何不趁在此时,联手将这厮给解决掉。
然而许麟的纠结处也就在此,如是喊了,必然会由幕后辗转到前台,假如那老鬼认出自己,拼命一击,自己又有几分生还的机会?
就在许麟摇摆不定的时候,却听得清玄真人继续说道:“前几次仙府开世,眼前的十尊殿一次也没开启过,进来前的那些尸体,有互相拼杀致死的,当然也就有被困死的,可以说这处十尊殿,本身就是一处牢笼。”
这话说完,声音放落,立即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徐广益的面色已经是极其的不满,却是对向了清玄真人。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很多都是各大宗门严守的秘密,而在此刻,却被清玄真人公布于众,自己的这一方利益,必然受损不说,这时也不能呵斥清玄真人,那样做的话,他徐广益,可就成了众矢之地了。
“门中典籍有记载,当年混世界主最后的抉择,与其说是绝望中的疯狂,还不如说是同归于尽,据在下所知,这十尊殿,其实本身就是混世界主的一件本命法宝!”
此话一出,不仅是一众散修,就连徐广益也是愣然半晌,清玄真人的这次诉说,却是他所不知道的,就连站在中间的血痕道人也是微微一怔,反倒是魔宗的尚知礼,将手中的折扇一摇,一脸嬉笑的说道:“正是如此!”
“昆仑就是昆仑,所知比之我大魔宗也是不多让啊!”尚知礼将手中的折扇合上,然后对向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血痕道人的身上道:“真是不知该说道友你聪明还是愚蠢,你方才放的那点血,正是在这十尊殿上的图腾上,想必这混世界主,也该是苏醒了。”
血痕道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方才两人的论断,而有所变化,依然是一如先前的阴森邪异,两只怪眼微微一翻:“熔炉一出,如得之,便是扣在了十尊殿的命脉上,先不说熔炉中的法宝,就是这十尊殿也值得甘冒此险。”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心意一动,的的确确如血痕道人所言,世间哪有白吃的午餐,不冒险阻,哪能见蓝天,真的要是得了那熔炉之物,此次所行,便是大善。
“当年混世界主,甘愿以身投熔炉,就是要来个同归于尽,如今十尊殿的大门中开,熔炉出世,我还是那句话,混世界主居心叵测,待会还望众位道友多加留心。”
相对比较,清玄真人的做派,还真有了大公无私的气度,就连许麟也是为之侧目,而那些散修大真人们,更是对昆仑投来了尊敬以及感激的眼神儿,让许麟看向清玄真人的目光不免有了几分怪异。
真能如此的无私奉献?
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里,清玄真人的此番作为,可算是另类,但是站在正门的角度上,又是无可厚非,可许麟不相信清玄真人能如此的大公无私,这人在昆仑里,可是出来名的机智如鸿儒啊!
“事出蹊跷,必然有因!”许麟心里想着这个念头,不仅又把目光聚焦到血痕道人的身上,随即又打定了心思,以待事情的发展,再稍作打算。
而在这随之到来的沉默中,只是半晌的时间里,许麟仿佛感觉到了极其压抑的氛围,在不停的包围着自己,那沉重的压力,更是让人有了恍如置身在水底,窒息的不行。
但紧接着,也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里,血痕道人忽然抬起了踏在尸体上的脚,然后微微的后退了一步。
只见在一阵耸动的人声中,众人无不惊骇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那具尸首上。就见其突然的动了一下,那早已因为鲜血流干而发白的尸体,居然在缓缓的上升着,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的力量,在引导着。
许麟看得有些紧张,其他的修者也是如他一般,但是随即,这具尸体,忽然的不停的颤抖起来,尸体上还泛出阵阵的红光,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了大殿之中。
人群微微后退,就连血痕道人,也是退到了一边的时候,那尸体突然间,轰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炸裂的同时,四周墙壁上的墙皮,与随之崩塌脱落,地动山摇的让人站立不稳。
修士们纷纷驾驭遁光,浮上半空之际,原本站立的地面,忽然的犹如一道道肌肤纹理一样的裂开。
那如蛛网般的裂缝上,还隐隐的透露出刺目的血光,不仅是许麟,所有修士都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恐惧,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开始崩裂下落的地面,直到一道璀璨的虹光升起之际,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到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赤红通透的血红巨鼎,从无尽黑暗的地底,在轰隆隆的仿佛是惊雷乍起的巨响中,缓缓的升起。而最让人心悸的是,那鼎有四面,并且每一面上,都刻有一张极为扭曲的人脸,就好像是受了人间最为极致的刑罚以后,所能呈现出最痛苦的表情。
许麟看的心惊,实在想象不出,如此一件诡异的铜鼎,居然能和“仙”字沾边,分明就是一件穷凶极恶的魔器,来的更为恰到。
巨鼎浮空,七彩的虹光,炫目逼人,让人不能直视的同时,那四张不同的扭曲脸庞,在恍惚中,有人一声惊叫道:“那脸,活了!”
许麟不能置信的看向这面宝鼎,这不仅让其想到了魔主的那一件,可又是不同,这鼎古鼎更是邪气逼人不说,给人的感觉,仿佛根本就不是来自这个世间之物,而是九幽。
但是有人不在乎,更有人看得是极为热切,这其中就有一道血光在刹那间,巍然迸射,恍如一道血息一样的,瞬间便出现在了赤红巨鼎的上方,那犹如鬼爪一样的血色光柱,立即就笼罩在整个巨鼎的气机之上,待到许麟看的清楚了,却发现,赫然是血痕道人无疑!
“这老家伙出手真快!”许麟心底骂着的同时,就听一个犹如春雷炸响的声音喝道:“贼子,尔敢!”
徐广益这一路的仙府之行,可谓是极为的不顺,可本来就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熔炉之上的他,哪能容忍别人在这时候染指其上。
早已蓄积的紫色雷电,犹如奔雷一般的就轰炸出手,其目标直指血痕道人,徐广益更是起身冲来,速度之快,却是不比其先前轰出来的雷光要慢上多少。
早已蓄势待发的修者,尤其是那些长生级别的大真人以外,也如徐广益一般,在看到血痕道人先下手的前提下,也是纷纷前来。而只有昆仑的一行人,还站在原地,只是目光里的冷色渐生,让许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随即的一道极为璀璨的亮光,仿佛是晨曦时,天地间的第一缕阳光,斩尽了笼罩在万物上的黑暗,而随之破开的,是能令天地分明的白光。
无论是血魔的无尽血光,亦或是徐广益的紫色雷电,还是众多修行者的诸般宝光,都在这一片璀璨中,黯然失色,唯有那一片斩尽一切的白光,是这殿中的唯一,也是一切。
许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惊讶,并不是因为此时这无所抵挡的白光,而是那淡淡的酒香,迷醉如梦幻般的香气,早已弥漫在了大尊殿里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淡淡的,并且有些慵懒的声音,在璀璨的白光正在逐渐散去之时,在众多修者,齐齐的抽身急退之际,却是缓缓的唱喝道:“吾有一壶香,忘却世间事,梦得千百年,终在一瞬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夺宝
酒香迷转,玉碗琥珀,映入满堂。白衣老者,银丝白发,高举酒碗,朗声而道:“上敬,战死的英灵!”说罢,一碗酒就此而下,熔炉上白烟迭起!”
“忆往昔,壮怀激烈,一腔的词调儿,全在这酒香迷醉的味道里,昨日之时,可曾共举杯否?”
老者的神色开始黯淡,随即又是高举酒碗,却是良久没有说话,那时的音容笑貌,那时的杯水之交,抚琴弄月,嬉笑怒骂这苍天无情,却道人间总有情,如今只一人矣!
“下敬!”老者目光环视四周,一股如俯瞰苍生的气势,徒然如雷云灭世,枭雄本色尽显其间,让殿内的一众修士无不心生颤栗的难以置信。
“敬,涂炭的生灵!”一碗酒,再次倒下,赤红色的熔炉上,一阵阵滋滋的响声过后,居然隐隐露出一抹琥珀的光晕。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许麟看着那白色须发间的庄严神色,看着有一丝含着悲色的眼眸,只能就这么的看着。
“他要夺宝!”徐广益尖利的声音,有些不合时宜的响彻在大殿之上,周身的紫色雷光崩鸣如山崩,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碍于老者周身所散发出的威压,一时间也不敢妄动,只希冀着,众修士能一起动手。
就仿佛是徐广益放了一个很响的臭屁,老者神色不动,举杯低垂,依然故我的沉声道:“中间敬,人世间的良心!”
呼啸崩鸣,在霎时间,熔炉在这最后一碗酒倒入其上的时候,整个炉子忽然发出一阵阵如悲如诉的颤音,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是与这老者,不管任何人的事。
物我两相忘,人物两相依。
一只黑色的甲虫,展翅而飞,嗡嗡直响,然后落在了老者的身边,颤动着一对儿如黑鞭一样的触角,那模样,丑陋至极。
许麟皱眉,不由得转过头去,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一位黑衣老妪的身上。只见一对儿微眯的招子中,寒光闪烁的盯视着老头儿的一举一动,直到不远处的黑色甲虫,忽然仿佛一道黑色流光一般的撞向老者之际,才见这老妪的眼中,有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许麟心中叹息,不是为了依然故我而沉寂的老者,而是为了那黑衣老妪。
当年的古墓底下,面对无比强悍的金甲尸,许麟虽自认不敌,但也有敢于上前拼命的心思,可是面对犹如神降而来的这个老头儿,许麟便明白,自己在他面前,那便是一只会活蹦乱跳的蚂蚱,跳的再高,也咬不着人家一口,还随时有可能被人拍死的可能。
而这种自知之明,并不是每一个在场的修士,都能拥有的觉悟,因为宝物就在眼前,贪欲已然蒙蔽了双眼,心里有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之火。
于是,有了血光乍现之后的隐匿,又有了悄然无声的进击,却是发自血痕道人,这让许麟看的热切,也让众位修士看的眼热之时,无不欣然而往,生怕落到了别人的后面,即使有着老头儿一身威压在此,欲念使然,螳螂也敢挡车,蜉蝣更有了撼大树的勇气。
许麟没动,昆仑中却有人动了!
是清茗真人!
许麟惊讶的张了张口,随即又有些兴奋的闭上了嘴巴,而是把目光看向一脸木然的苦厉,果然不出许麟的所料,这货,也立即跟了上去。
微微叹息一声,是来自清玄真人的无奈,他倒是不急于一时,而是将头转向了许麟:“是死是活,都在这儿了,你好自为之,别让我家姑娘守了寡!”
说完也不管许麟一脸的僵愣表情,身形顿时也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射而去的时候,一声崩鸣震响,瞬间震荡在大殿之上。
满室的光芒随即为之一窒的时机中,那绿光莹莹的熔炉盖鼎,在突然间,迸射了出去,而随即便是四五道流光从熔炉中飞出,看的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是宝物!”
立即就有人强硬的改变了冲势的方向,而是冲向了那些乱飞而出的宝物,唯一没有动弹分毫的许麟,并没有看的两眼发直,却是极为冷静的往后站了一步,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又往后挪动了一步。
再好的法宝奇珍,也不比自己的小命值钱,许麟是喜欢生死一线的拼杀快感,可没有盲目的愚蠢到,在满是真人级别的殿堂中,砍出他那可笑的剑意!
可毕竟还是有不知好歹的人,这样的家伙,什么情况下都不缺,有一些和许麟差不多修为的修者,在这时的乱杀一气中,在那纷飞的法宝中,只是一个瞬间,就变成了红色染料,为这古板并满是石灰色的殿堂中,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着鲜红的异彩
把目光移到了那位老者身上,恰在此时,那老头儿竟然也安静了下来,脸上波澜无惊的神情中,却夹杂着看透人性的漠然。
也许是感应到了许麟的注视,老头儿平时的目光,在众多身影的背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注视着他的人,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熟人儿!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老头儿的眼中有了笑意,在看见许麟那张冷漠的脸庞之际,在看到这个聪明无比的年轻人,正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气机,有规律的一步步往后退着,没来由的,老者的脸上多了一抹颇为怪异的神情。
“天为上,地为下,人归元,以为引,可代天而行之,震!”老者如述家常一般的言语中,在已经快要临身的血红神光,在半空中突然一僵的同时,漫天的法宝遁光也是为之一震。
许麟的瞳孔发缩,这引自剑诀《天元》的神通,在自己的手上和老者的手上,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档次,而滞留在半空中的那抹血光,许麟看的清楚,分明就是血痕道人化身的血炼神光。
却也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的不能自己,随即老者的脸上,显出了颇为不屑的神情。伸手一抓,漫天剑气随之而生,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将近在咫尺的几名修者,包括血痕道人在内,全部给掀飞了出去,方圆之内,再无他人。
老者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再次的看向许麟,仿佛如得意洋洋的小孩儿在示威一样。
许麟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里,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但他的身形未停,在眼看着就要退身到回廊口上的时候,老者的脸上又有了颇为不悦的表情。
只见其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轻点了几下,立即便有两件漫天乱飞的法宝,冲向了许麟的方向,而正在追随着那些法宝的修者,在纷纷一愣之后,更是想都不想的就冲向了许麟。
“操,,你,,娘!”许麟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再也不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后退,身形快速的腾空而起,伸手一扔,却是扔出了一道黑光在身前,正是那具龇目獠牙的铁甲尸,趁此机会许麟想要赶紧的逃之夭夭之际,没想到那法宝的宝光来的比料想中的还要快。
下意识的,许麟反手就是一抄,在确定了握紧了一件物件以后,六宝指环的“掩物”神通,也没见着许麟做什么的修士,只觉的眼前一花,原本飞向许麟身边的两件宝光,便少了一件,而看着这一幕的始作俑者的老头儿,也是微微一愣道:“这么厉害?”
得手之后的许麟,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其它,遁光架起,一如流光闪电一般的就冲向了回廊之中,拼了命的往前狂奔,亦趋亦步的铁甲尸,一步不离的紧紧跟随在身后。
老者巍然一叹,然后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声,抬眼又见一朵白色的冰莲花,霍然间在自己的头顶上绽放,老头儿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斩出这一剑的女子,没好气的喝道:“你想让我老人家头顶开花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二章 跑路
跑路的经验,许麟无比的丰富,全身的气力没了命的使劲儿用,遁光一如天边璀璨的流星,在眨眼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可一同随着许麟狂奔出大殿的,还有两道身影,紧追着许麟的气息,没有一丁点的放松。
仿佛是被恶鬼趴在了后背上,许麟浑身冒凉气,在同时被两名长生级别的大真人,用神识锁定住的感觉,真,他 , 娘,的坏透了!
路况很熟悉,但正因为是熟悉,许麟的心情越发的糟糕,这条看似无比宽裕的回廊上,根本就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哪怕是一个耗子洞也没有。
而紧追在身后的两位大真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身形却没有放慢的趋势,一个个仿佛是那穷追猛打的恶狼一般,死咬住就不放口。
感受着六宝指环中,有着一股股的外溢而出的气息,便是那一件被自己随手收进戒指里的宝物所发,这玩应儿显然还没经驯服,是有着自己的傲性,但是许麟现在没时间和它较真,可这玩应儿把自己变成了黑夜里的明灯,让许麟如芒在背的浑身寒毛直立。
“得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扔了!许麟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立马行动,而是身形七拐八拐的在回廊上来回穿梭。
可穿到最后,许麟居然迷了路,分明不是先前的路径,飞了这么久,就连十尊殿广场的影子也没看到,反倒是走进了一个有些像后花园的地方。
四周杂草繁茂,偶尔有几多颜色艳丽的小花,纷乱的开在杂草中间,坍塌的石坛到处都是,倒是满园的芳香,让人心神一震,再也没有了烦乱的心思,而是清明了许多。
许麟不敢就此停下身形,心念一动,在快速穿过花坛的时候,许麟将六宝指环上隐匿的神通激活,同时一拍胸口,绿色的龟甲浑然护体,铁甲尸被许麟命令躲到了花草泥土之下,然后自己身化血息,将血影幽身使了出来,虚实转化间,便消失了踪影。
这里好像一个四合院,周边两旁是高高的回廊围墙,中间是花坛杂草,铁甲尸已经躲到了上面的地下,而在空无一物的花坛上方,一枚亮光徒然出现,上面还伴随着点点的金色光泽,竟是一丝液体。
许麟心下冷笑了几声,身形再一动,却是窜入到花坛前方的破屋子里,也是石砌而成的石屋,却是避无可避的唯一选择。因为许麟不敢回身,那两个大真人可就在身后紧追着。
在刚刚将这一切准备好,而许麟抽身进屋之后,便听院子里两处掠空的声响,随即便传来一声惊啸。
“巫蛊姑婆你还没完没了,别给脸不要脸!”
许麟透过石缝,只见一名周身被五色光泽所包裹着的老者,正对着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妪雷霆大发的吼叫着。
嘎嘎的笑了几声,那老妪的声线实在让许麟很失望,比狗叫还难听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股子阴狠劲儿。
“真是聪明的家伙,知道舍物保命。”老妪瞅着在花坛中间上下乱钻,犹如受惊了的小兽一样的宝光,然后又瞅了瞅前面的石屋:“那小家伙,就躲在里面,不如先把他杀了,你我再拼个生死!”
冷哼一声,五色散人有些腻歪的瞅着面前的老妪,点头同意,却又不动半步,只是一身警觉的看着对方。
巫蛊姑婆微微一皱眉头,看五色散人的做派,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然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漆黑的牙齿:“既然你害怕,那咱俩就先见个生死,也不怕......”
巫蛊姑婆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五色散人忽然的弹出一抹光晕,说也不说的就扑向了还在花坛上,上跳下窜的奇异宝光。
“老贼!”巫蛊姑婆大骂一声,随即双手一抖,从宽松的黑袍袖口出,端然出现了两串珠帘,许麟看不清样式,但就见这珠帘一出的时候,一股凉到骨头里的寒意,已经透遍全身不说,四周忽然一阵阵细琐的声响,再一看,许麟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这个不大的院落里,忽然间涌现出无数的黑色甲虫,犹如虫云一般,竟然将整个院落给罩了进去。
五色散人的眼中厉色一闪,周身的五色云雾,在须弥间,突然翻转散去,可随即一股股墨绿色的云雾从周身散发出来,将临近的黑色甲虫全部给裹了进去,如爆豆般的脆响,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就为了对付你这虫云,老夫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出了这个绿云神光,而就在今日今刻,将你葬送于此,让你去见金蛇界主去!”
说罢周身一个旋转,犹如一个庞大的绿色漩涡,风起之处,铺天盖地,漫天而上,将仿佛是细雨落下的虫雨,纷纷的吸纳进去,并不时传来五色散人的阵阵狂笑。
“真得意啊!”巫蛊姑婆一双老眼中,充满了愤怒,并将戴在手腕处的珠帘,狠狠的扔向了天空,一瞬间纷纷炸散在虫云的中心处。
“你我本来都算是金蛇界主的后人,但你被猪油蒙了心,杀师夺宝,害尽同门,也罢!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结,也算是对得起金蛇界主了!”
躲在石屋中的许麟,连忙抽身后退,直到背部都依靠在了墙上为止,又见眼前的石门石板,纷纷被绿云卷成碎屑,不由得猛拍周身的龟甲,一共亮起一十二色绿色光层,才堪堪抵挡住绿云的席卷。
但是巫蛊姑婆和五色散人的对话,又让许麟震惊莫名,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真是十散盟的后人,并且还同是金蛇界主的后人弟子,就是不知道如果让他俩知晓,自己替金蛇界主收了荒凉在外的尸骨,能不能放过自己一条小命儿?
痴心妄想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巫蛊姑婆已经身化黑光,一同消失在了漫天的虫云当中。
而在此刻,天上地下,两股漩涡飓风已成,上下对撞,一黑一绿,层层的对撞冲击下,被甩在一边的许麟,只觉的周身气血翻腾,一十二层的绿色龟甲,在眨眼间就剩下了六层,让其一身冷汗直冒,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不管了!”许麟心底大骂了几声,六宝指环徒然亮起,隐匿神通消失,随即出现的,却是一道黑色凝实的晶壁,恍如水晶雾气一般的透明,在绿色光层崩溃的前一刻,将黑绿两色的漩涡给挡在了外面。
摸了摸周身上下碎裂下去的绿色碎屑,许麟看的很心疼,这件龟甲,真是名副其实的完蛋了,一点修补的余地都没有,想到祸害自己这件唯一的防护保甲的两位大凶手,许麟恨的牙根紧咬。
黑绿两色,猛然相撞,只在刹那间,这个不大的院落,便比支离破碎还要支离破碎,而许麟所在的那个石屋,连个影子也没剩下,只有许麟倚着的墙壁,还剩下小半部分。
好在六宝指环的混沌晶壁,还算坚强,到底是上古奇珍,虽然仅仅是挡下了两大真人撞击处的边缘风波,也让许麟有了生还的希望。
艰难的回回头,石屋的残墙的后面,是一个莫名阴森的宫殿,但是还在两大真人对决的波及之下,依然缓缓的开始碎裂,许麟连忙抽身往后退,直到再退到了阴森宫殿的里边,才略显放心的四处打量一眼。
一处处石台,一具具白骨狰狞的尸体,一眼望去,竟然连接成了一片,见此一幕,许麟顿感不妙,这里难道是十散盟的义庄?
轰然一声巨响,瞬间将许麟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去,但见漫天的黑云居然已然不见,而地上的绿色云团却是与黑色相叠,两相缠绕回转,居然凑到了一起,然后疯狂旋转。
一个白色的尸体,从黑绿相间的云团中甩到了许麟的脚下,却见一个白衣女子,一口黑水直冒的趴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的同时,脑袋歪了过来,想冲着许麟爬过来。
地上的白衣女子,可不真的是女子,许麟知道那是什么,正是先前在树林平原上见到的尸体,当时清茗真人和苦厉说,这是啥来着?
对了,蛊尸!
许麟上前一脚将其脑袋瓜子踩个稀烂,随便一道血息弹出,正击中女子的腹部,一只黑色的尸鳖,刚露头,便在许麟的剑息中灰飞烟灭,许麟咂了咂嘴,然后再看向不断飞进来的尸体,脸色开始有些发苦。(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拼杀真人
殃及池鱼!
许麟这条小鱼,在停尸间里四处乱跳,将一具具不断被黑绿两色的旋转云团甩出的尸体,补上最后一剑,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外面的打斗没有停止,反倒是越演越烈的架势,许麟的行动空间已经变得很小,直到他退无可退的时候,不由得再次化身血雾,将那些迸射过来的尸体都给卷了进去,然后倚着血雾的特性,将这些尸体化成血水,却是黑色的,并且臭气熏天。
直到许麟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又是一股剧烈的冲击,顺带着许麟一起,狠狠的砸向身后的墙壁。
又是石穿墙破,即使是有混沌晶壁罩着,许麟也不免跌的七荤八素,然而就在此时,却是没有了不断向自己砸过来的白衣女子,也没有了风暴气流,只剩下一片的静谧和宁静。在此时,风暴停止了。
许麟小心翼翼的起身,因为是气化的形态,倒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可当许麟望过去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惊。
只见,巫蛊姑婆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征愣在原地,周身上下,居然插满了金色的利剑,并且剑剑透体,伤势已然重的不能再重了。
最后一柄剑,金色的剑身上,犹如一条狰狞的毒蛇,死死的咬住了巫蛊姑婆的胸口,而在剑身的另一端,却是紧紧的握在五色散人的手里。
巫蛊姑婆口吐血沫,脸色惨白如纸,那一堆堆的纹理,沟壑难填的堆积在脸上,痛苦至极。
五色散人在笑,笑的很灿烂,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张狂!
对立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搏杀手中,他胜了,虽然胜的有些凄惨,但还是他赢了!
破落的衣衫上,满是窟窿,几处皮肉白翻的外侧,还有几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尸鳖倒挂其上。
“金蛇剑,一剑一十三!”巫蛊姑婆苦涩的笑着。
吐了口血沫,五色散人将手中的剑柄用力的一拧,血肉翻转在巫蛊姑婆的身上,引来了一阵抽动,但却被另外的一十二剑给死死的定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五色散人的两腮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挂在上面,眼中尽是得意的眼色,瞅着这个即将死亡的人,五色散人又看了看在不远处的那抹宝光,胸中得色,已经难以抑制的疯狂大笑:“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不见得吧!”
在许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宝光的近前,一把抓住的同时,对着两相僵持住的五色散人和巫蛊姑婆,毫不迟疑的就是亮剑劈砍。
五色散人瞳孔放大,随即反应过来的尖叫一声:“广陵,你个鳖孙!”
剑柄狠拽,五色散人就要将金蛇剑抽出巫蛊姑婆的身体,以做抵挡,可谁想,巫蛊姑婆也不知忽然哪来的力气,双手不顾被金蛇剑另外两柄子剑割裂开来,如血钩子一样的狠命抓在了五色散人的身上。
广陵真人看的大喜过望,手中的剑光更快更急,眼看着五色散人就要毙命与剑下,这老鬼忽然疯了一般,死命催发十三柄金蛇剑,然后在一顿剑光中,血肉横飞,鲜血喷洒中,巫蛊姑婆顿时化作了血雨肉酱,就此没了声息。
狠狠的一剑,许麟看的都心惊胆颤,没了命的砍杀在五色散人的脖颈处,立即一颗白发须张的头颅,瞬时飞起的时候,广陵真人果决的又是上前补了两剑,将那具没了头颅的身体,活活的劈成了两半,才停手干休。
许麟看的张口结舌,这......
只见诺大的一个残壁断瓦的庭院里,两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真人,一个分身倒地,一个被绞碎成了肉块,至于最后一个站在这里的人,顺手从五色散人的残肢上,将金蛇剑的主剑拿在了手里,两眼泛光的瞅着,不时的低声傻笑着,活像个疯子。
目光偏转,这一幕看的许麟周身发软,在他还想趁机脚底抹油的时候,广陵真人的头歪了过来,一对儿充满血丝的眸子里,满是兴奋和疯狂。
他看见了许麟!瞅见了正想逃跑的许麟,于是眼色中的阴狠劲儿再一次的爆发,可就在他刚想运起遁光之际,突然厉声的大叫一声,惊恐至极的扔掉了手中宝光充盈的那件宝物,如见毒蝎。
只见其左手,被一股金色的液体所充斥着,仿佛是酸液一般的,快速的腐蚀着他的左手,其蔓延的趋势,竟然快如流火!
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的广陵真人,一抖右手的金蛇剑,对着自己的左边臂膀,猛然一挥的同时,一条血线射出,左臂纷飞而出的瞬间,在地上冒着阵阵白烟,转眼间就变成了森森白骨,广陵真人的眼角,抽搐个不停。
再次转头,广陵真人的视线又看向了许麟,只不过这时的脸色上,被痛苦扭曲的狰狞不已,许麟心中苦笑,没想到尸鳖王的毒汁,还是毒不死这老鬼。
右手摸向了自己腰间别着的剑柄,那是他一只在养着的一剑,以意养剑,今日之时,便要见分晓。
抿着嘴角,许麟的眼帘垂了下来,周身的血息开始翻腾,腰间的血剑更是争鸣不止,恰有跃跃欲试之感。
见此一幕,广陵真人笑了,一个步虚级别的修者,居然想着要干掉自己?
真是天大的笑话,也是他从未曾想过的笑话,就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对于许麟来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笑话!
许麟灵动期时,对上还丹期修者,杀之!
还丹期时,对上步虚级别的修者,再杀之!
并且这个人数还不在少数,至于眼下,在退无可退,走投无路的时候,沉下心来的许麟,杀意澎湃,一意养剑,养的就是一个字,杀!
而感受到这股汹涌的杀意之时,广陵真人就恍如置身到了血海之上,面对着即将奔腾不息的波涛大浪,如一叶扁舟入海底,那种即将身死的感觉,让广陵真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来由的恐惧,让身为长生级别的广陵真人,感到了一丝的羞愧,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让他咧开了嘴角,自己居然真的在害怕一个只有步虚级别的修者?
一剑一晃,一剑一十三,剑影轻摇,倒插在满地的其余一十二剑,随即犹如梦幻般的消失在广陵真人的剑身之中,就成了一把剑,一柄完全是蛇形盘绕的金色利器,摇摇对着许麟的头颅,即将喷出那猩红的蛇信之际,广陵真人再一次的豪情万丈,真人级别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弥漫四周。
许麟的剑在争鸣,许麟的血液在封腾!
一剑将出!剑息迸射!
可就在这两者即将拼死的要一搏生死之时,只见在地上的一堆烂肉中,有着一个指甲大小的金色东西,在轻微的蠕动着。
两条细长的金色根须,抖动了一下,仿佛是在要确定什么,而在坚定了意识方向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射而出,对着的,正是广陵真人的背后。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一股疾驰的气息,霍然转身的广陵真人,手中的金蛇剑微微一抖,一朵金色的剑花随之铺展开来,却没想到,这金色的甲虫,在半空中,凌弱翻滚,硬是从密不透风的剑息中窜了过去,随即就是狠狠的一口,紧紧的咬在广陵真人的脖子上。
许麟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灵机一动,隐藏在地底之下的铁甲尸,随即狰狞起身,带着一身的黑色尸气,如狂风一般的卷了过来。
广陵真人痛苦的尖嚎着,即便如此,还是准确无误的把握住了铁甲尸的方向,一剑劈出,铁甲尸周身灵巧的一转,但还是被剑息扫中,胸口顿时就裂开了一大片,但这玩应儿铁筋铁骨,居然硬生生的抗了下来。
借此机会,许麟手握魂照镜,镜面偏转,不偏不倚的照在了广陵真人的身上,让其周身为之一僵的同时,铁甲尸双手齐上,硬生生的撕开了广陵真人的胸前衣衫之际,一股罡风,忽然的从广陵真人的身上迸发出来,居然将铁甲尸给震飞了出去。
单手持镜,右手成五爪状,许麟顺势下拉,虽然隔着老远,但是一股无形的剑息,已然将广陵真人笼罩住,并在许麟的右手一拉到底的时候,大喝一声:“虚空藏剑式,起!”
举重若轻,这是许麟在仙府中悟出的感悟,也是此时的剑意迸发,犹如山崩一样的重量,狠狠的压在了广陵真人的身上,但是其周身的罡风,犹如一股向上的气压,竟然将许麟的剑式给生生的抗了下来。
可在此期间,方才被罡风震飞出去的铁甲尸,悍不畏死的再次冲锋过来,快速的尖啸声,在风中嗡嗡作响的同时,单手成拳,冲着广陵真人的面门就轰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只紧紧咬在广陵真人的金色尸鳖,也被其单手给拔了出来,却是在脖颈处留下了一大片的乌黑,还没等广陵真人来得及反应,眼前顺势一黑,又是轰鸣的爆响,周身就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狠狠的被铁甲尸给砸飞了出去。
五指再次勾抓,举重如轻的剑息,以虚空藏剑式的方式,忽然的在广陵真人的跌飞处,犹如五道尖利的山峰棱角,狠狠的再次扎了下去。
又一次的爆音在地面上响起,并且深深的砸出了一个深坑,许麟遥控着铁甲尸,间不容缓的冲将过去,也不管到底是如何的情况,铁甲尸抡起铁锤一般的拳头,就是一同乱砸,好像擂响重鼓的响动,在地面上的每一次颤抖中,轰轰作响。
许麟红了眼睛,他不敢让铁甲尸停手,更不敢上前查看,就那么控制着铁甲尸的每一拳,直到好半晌,这天地间似乎只有轰轰如雷鼓的作响声以后,许麟才试图让铁甲尸从深坑中将广陵真人找出来。
但是让许麟意外的是,当铁甲尸的双手,呈现在许麟面前的时候,却只有一堆夹杂着泥土石屑的肉酱。
皱了皱眉,许麟微微上前几步,用剑气将地面上的石屑灰尘清走,于是渐渐出现在眼帘深处的,是一具全身发黑,模糊不堪,走形变样的尸体,但随即一道金光飞起,让许麟目光一凝,身形立即后撤老远的惊恐道:“尸鳖王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哪一位
嗡嗡振翅,金色的光点在半空中盈盈飞舞着,长鞭一样的一对儿触角,微微的来回震动。
许麟的身子,不自觉的又往后缩了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具黑臭的尸体,然后再看眼前的金色光点,一如看见的地狱里的魔鬼。
金色的虫王,嗡嗡的来回飞动,许麟真想像拍苍蝇一样的,将这家伙给拍死,可方才广陵真人分明是捏住了这玩应儿,然后此时的尸鳖王虫,依然是活蹦乱跳的。
许麟闭住了自己周身的气息,然后虚实转换的化作了一片血雾,悄然身退的同时,让铁甲尸上前一步,紧紧的挡在自己的前面。
可让许麟颇为意外的是,这小东西,似乎对这具铁甲尸有着浓厚的兴趣,就好像是猫闻见了鱼腥味一样,瞬间化作成一道金色的流光,眨眼间,就钻入到了铁甲尸的鼻孔中,一闪即逝。
许麟看的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而在恍然间,许麟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些被巫蛊姑婆控制的蛊尸,不就是这样的吗?
只不过这回换成了男尸而已。
“这玩应不会是是个母的吧?”许麟嘟囔了一声,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铁甲尸,却是不敢在靠近半步。
好半天,铁甲尸没有任何的异动,仿佛刚才的尸鳖王虫,根本就没有钻入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许麟稍微的试着控制了一下,铁甲尸一如先前一般,丝毫没有违抗的意识,按照许麟的要求,纵身一跃的再次跳进了坑里,然后将一个储物锦囊,和一把金光闪闪的剑器扔到了许麟的脚边。
一抹笑意迅速的爬到了许麟的嘴角,没有立即将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反而是回身走到了五色散人的尸首旁,看着这个没有脑壳的身子,许麟从其腰间同样的拿过来一个锦囊,然后看也不看的就扔进了自己的六宝指环里。
再看向那一堆碎肉块,许麟皱了皱眉,略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话说回来,这巫蛊姑婆虽然开始有致自己死地的迫切愿望,但是细细想来,还真是多亏了这老婆子的尸鳖王虫。
都说养巫蛊的人性格狠辣刁钻,在自己身体里放这么个玩应儿,再好的人,也得折腾出个性格扭曲,还好已经死透了,就是可惜了这老妪的储物锦囊,要不然也许能从中找到怎么应对自己铁甲尸的办法。
从五色散人的尸体上扯了几块破布,许麟小心翼翼的将金蛇剑擦拭干净,上面的血,可能有毒,这基于对尸鳖王虫的恐怖毒性,所产生出的忌惮,以许麟谨小慎微的性格,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多做些事情,总是好的。
如此反复的擦拭几遍,直到这金蛇剑上再无血迹,许麟才满是欢喜的,将这剑丢进了自己的六宝指环里,最后广陵真人的储物锦囊,也被许麟包裹了好几层步,也一起丢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以后,又转眼看向庭院中的那个光球。
捻了个指诀,许麟随手一击血息,正中那还在不停闹腾的光球上,然后欺身上前,一手抓在了光球的外层,却没敢有实质性的碰触,而是用血息包裹着。
许麟之前可在这玩应儿身上,涂抹了自己手中那只死了的王虫的血,广陵真人就是着了此道,自己才能有下手的机会。
看着还挣扎欲出的光球,许麟眉头皱了皱,手上立时血息奔涌,将这光球的外侧光圈,狠狠的给抓散了。
露出来的却是一件银白色的长袍衣衫,如银线编织而成的外观上,莹莹闪动着七色的光晕,许麟的眼睛已经欢喜成了一条眯缝,不过心下一动的同时,还是想也不想的,就将这件到底有何功用的衣衫也丢进了六宝指环当中,眼下可不是细细检查的时候。
这仙府里现在危机四伏,保不准再钻出个大真人来,许麟可就要全部交代这里了。
抿了抿嘴角,许麟这才看向自己的铁甲尸,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许麟将铁甲尸从坑中唤了上来,然后紧紧盯视着铁甲尸那狰狞的面庞,良久才又是皱了皱眉。
就这样什么异样也没有?
许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着,那可是一只尸鳖王虫,其毒性之猛烈,就连长生真人都无可奈何,不由得又想到了广陵真人,这家伙与其说是被自己干掉,还不如说是被尸鳖王虫给毒死来的更为恰当。
试着牵引出一丝气机,对面的铁甲尸便又动了一动,大胆了一些的许麟,对着铁甲尸又勾了勾手指,这家伙立马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转眼间就射入到了许麟腰间的积尸袋中。
没敢伸手摸自己的积尸袋,许麟的心里可谓是极其的别扭,仿佛是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其很是不爽,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将这铁甲尸丢到此处不管,许麟还有些舍不得,只能先这样吧。
许麟安慰着自己,可再一想到此番的收成,许麟的内心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脸颊上也出现了一抹绯红之色,谁能想到呢?
嘿嘿的笑了几声,许麟的身体在虚实转化间,便已经成为了一片灰色的雾气,被风一吹,就散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
看着趴在地上的一众修者,白衣老头儿的脸上满是得色,除了几位不识趣的长生真人站在远处外,这个大殿上,只有嚣张跋扈的老头儿,早已没有了刚一出场时的庄严肃穆,现在的嬉笑怒骂间,完全是一脸小人得志的作态。
熔炉的盖子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老头儿的手不停的抚摸着熔炉上的刻画,然后转眼又瞥了一眼,不远处一脸阴沉的红袍老道,虽然外观上极为的狼狈,但是这家伙应该算是这群人里,最让人头疼的了。
同样是修炼《血神子》的,为何当初自己的那个时代,那一代的血魔和如今的这位比起来,也就算是一个废物而已,但是在自己之后的年代里,将血魔发扬光大的那厮,倒是精彩绝伦的让人刮目相看。
“可那又如何?”老头儿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几人身上扫过,当初的血魔,现在沦为身死道未消的下场,却是被一个小鬼收在剑里,至于眼前的这位,居然也有初代血魔的一般的魂魄,还真是奇了怪了。
老头儿犹疑着自己的目光,这些事情让他想的有些头疼,却是因为一个赵小林,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大难题,可谁让自己欠他的呢?
想起昆仑,便想起了赵小林,想起了赵小林,却又念叨出许麟的名讳,一部剑诀《天元》,一个看似能继续传承下去的人,白衣老者有些不明白小林为何选择了这样的一个人,可他就是这样做了。
转眼又看向血痕道人,看着那脸上一动一动的红色胎记,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上,白衣老者只看到了当初的那个人。
而在这方面,这老家伙居然比不过那小鬼看的透彻,也许小林没选错,这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个时代,而在这时代里,却有着不该有的人,比如他自己,比如魔宗的那一位。
“当年,又是当年啊!”白衣老者莫名的一声叹息,让不远处的几位长生真人,心下都不由得一紧。
徐广益的面色惨白无比,心下更是难受的无以复加,此次之行,可谓是毫无收获不说,方才的比斗中,更是被眼前的这个老头儿给伤了根底,但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就是这老头儿修为,化神!
见识过魔主强横无比,见识过强自突破修为的昆仑掌教清宏真人,见识过一直隐藏的昆仑底蕴,玄德老祖,徐广益可以无比确定眼前之人的实力,那自己呢?
徐广益恨!
恨魔宗,恨道门,更恨那些超越自己的人,然而此时的他,在面对白衣老者的时候,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徐广益的这些心思,昆仑的一众人虽然也惊讶于老者的修为,但是就目前来看,昆仑的损伤可谓是最小,清玄,清茗以及苦厉,似乎都没有什么损耗,就连衣角也没有破掉,反观其余几位可就很惨了。
但最让清玄真人惊疑的就是这老者对自己这方面的作为,仿佛是刻意的有所保护,就连自己的师妹清茗真人再撕破脸,这位老者也是仿佛拿着一件瓷器一般的轻拿轻放,这样的做法,如是还看不破其中的意味,那也就太傻了。
环目四周,老者的脸上渐渐开始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不再猥琐,不再嘲讽,却是意味深长的望向远方,那一位,怎么又想起了那一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剑天外来
“剑来!”
大殿之上,如炸雷轰鸣,剑气凛然,从白衣老者的身体里,扶摇直上九霄云层。
一如远古的呼唤,苍凉的声音里,有着过往的沧桑,却在坚毅的神色下, 脱下了华丽的外衣,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呼唤着远方的那一位“朋友!”
当年的并肩而战,他曾有过犹豫,可他的剑不退,于是折了。
如今与当年,同人却不同心,他不再会怯懦的退,他的剑,当然要归来!
一声“剑来!”不光光是这座十尊殿,也不仅仅是隐蔽在世间之外的仙府,那声音可以穿透一切,却是向着远方。
许麟听到了,十尊殿里的人听到了,落日大沼泽里的人听到了,北边的最北边,有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也同样听到了。
还有一位,一身华丽的外衣下,站在蛮荒最顶端的男人也听到了,而他在看,却不是落日大沼泽的方向,是东方,曾近屹立于昆仑的人,那声音是向那边去的。
一直遥遥而去,一直穿过云端,一直到了昆仑山,在黄子门廊下的那个阶梯下,有应声而起的,却不是人,但依然是白衣老者的“老友!”
漠北,大魔宗!
魔主抚摸着近在咫尺的人儿,眼神柔和的看着这张漠然的脸庞:“他回来了!”
良久,魔主笑了,然后看向西方!
昆仑。
玄德老祖脸色难看的,屹立于黄子门廊下,望着连绵起伏的阶梯,看着腾空而起的泥土碎石,瞅着无人的空棺浮现眼底。
再然后,一声惊鸣之音,上至云端,划破天际,一飞冲天。
沉寂千年的一剑,被人遗忘在岁月里的半柄断剑,它走了!
当清宏真人赶到的时候,玄德老祖的脸色渐缓,没有看神色匆匆的清宏真人一眼,只是淡淡了一句道:“风起云兮矣!”
许麟疑惑的回头张望,他知道那个方向应该是声音的出处,令人心折的剑意崩鸣,使他向往,却又不敢去,也没有兴趣去。
叹了口气,许麟转身便走,径直的穿过只剩下一半的“义庄”,看着满地的白骨,想着这应该是当年一战造就而成的,这些尸骨应该都是十散盟的,可如今岁月悠悠,只有白骨,和冰冷的石台,如今看来,这些也都没剩下。
径直的穿了过去,许麟七拐八扭的顺着一条有些窄小的甬道,一直走到了一个石殿的门前,看着最上面的门牌,却是写着:“回香定容庄!”
模棱两可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许麟犹疑的目光,始终回荡在那五个大字上,并散发出“不动剑心”的神通。这是许麟将不动血心与剑心通明所共用之后的产物,却能集合两者的优点,也算是合并功法的一大突破。
在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以后,许麟才有些放心的,迈开步子,本打算想让铁甲尸上前探探路,但这玩应儿现在许麟不敢轻用,也就索性身先一步,只要不殉道就成。
推开屋门,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一股脑的落了下来,许麟摆了摆手,将灰尘驱赶干净以后,又快速的穿过大门,径直的进入到回香定容庄的最里面,还真的闻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芳香。
“是女人香?”许麟疑惑的想着,打量着四周,就跟普通的地主老财家一样,门脸上的四周,奢华极致,而在大堂的里边,墙画,石雕,精致的木雕椅,一样不缺,只是有些陈旧的布满了灰尘。
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一把椅子,入手微凉,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一点腐朽的迹象,许麟眉头的挑了挑,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十尊殿里,一片沉寂,包括那些大真人在内,没有人再敢放肆一声,更没有人胆敢在此时打扰到白衣老者。
那凛然的剑气,直上天际,似乎在无形中,已然穿透了一切,足以问鼎世间最强剑!
当世之世,蜀山剑修最强,其掌教真人,更被天下人誉为剑修第一的名声。
十尊殿里,有人见过现今的第一剑修,却没有人敢拿眼前的老者与其相比。
因为不能比,正如此刻的应声而动,就在老者身旁的熔炉中,同样有着一声剑鸣爆音,似乎与天上一剑的共鸣一般,遥相呼应之后,熔炉飞天,老者怡然的凌空踏步,破尘而去!
清净了,仿佛沉淀了一个世间的声音,就此销声匿迹,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而不同的是,十尊殿里再没有了老者的身影,更没有了让一众修者眼红的熔炉。
清玄真人定了定神,脑海里不知怎的就跳出一个名讳来,那个让一个时代的修者都为之震撼的称谓,洗剑阁!
这样的剑息,这样神明一般的手段下,清玄真人很难想象,当今的世上,会有这样的剑修,能那令众家道门都为之黯然失色的明珠,唯有当年的洗剑阁!
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清茗真人,见其面无表情,清玄真人摇了摇头,怕是此番之行,若论收获最大,就是自己这位同样是修剑的师妹了。
可还没等清玄真人收回目光,就发现少了两个人。
许麟自不用说,清玄真人知道这小子是跑路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方才的状况,的确不是这小子能够有资格参与的,可苦厉呢?
“刚走!”似乎是看出了清玄真人的疑惑,清茗真人幽幽的说道。
“乌雀营啊!”清玄真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在看向远处的几位修者,血魔早已在老头登空之后就走了,魔宗的两位,此番也被白衣老者伤的不轻,也是紧随其后的溜了,只有一道正门,以及几位散修还沉浸于方才的震撼场景中。
“还有几件法宝没被收去,你我再去碰碰机缘!”清玄真人秘密的传音给清茗真人,后者微微点头,二人便沉默的消失在了十尊殿里。
可其他的修士也都不是傻瓜,大头没有了,还有小头,在清玄和清茗之后,其余诸人也都纷纷散去的同时,十尊殿里,只剩下一群修为低微的修者趴在地上,呻吟不已。
沐浴在乳白色的浴液中,许麟周身舒坦的不能自已,一路上的所有疲劳,似乎都在这一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香定容庄?”许麟拿起一杯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水杯,然后倒在了自己的脸上,并喃喃的咕哝道:“这样就能永保青春?骗鬼呢?”
但还是舒服的躺在浴液里,没有任何起身的迹象,委实是太舒服了,可当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渐渐逼近的时候,许麟有感于不动剑心的敏锐,嘴角却是出现了一抹苦笑,该来的总要来的。
命令着铁甲尸不要出头,一直浸泡在浴液之中,黑乎乎一片,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可眼下的这个地段,实在是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也只能如此拙劣了。
“喝一杯乳液如何,能永保青春吶!”许麟头也不回的嚷嚷道。
而就在这一声以后,巨大的池子的后边,也就是许麟的身后,一抹淡淡的阴影渐渐的浮现出来。
打量了一下四周,全部是用巨大的石砖累积而成,成一个“方”字形,浴池就在中央,几乎占了整个石室的半大个空间,苦厉只是注视眼前的背影,却没有说话。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能感知到你的?”许麟又将一杯乳液洒到了脸上,然后头也不回的问道。
苦厉不喜欢站在人的身后,尤其是许麟的身后,所以他绕着浴池的另一侧,走到了许麟的前方,才沙哑着嗓子的说:“和我一起去杀一个人!”
这样的回答让许麟心下一怔,却没有表现在脸上,那笑容越发的灿烂:“谁?”
“徐广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针对
起身离开的时候,懒散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的眷恋,许麟回望着乳白色的浴液,对着苦厉挑了挑眉毛:“真不来点儿?”
苦厉面无表情。
但在快要离开浴室的时候,却是忽然的驻足了一下,许麟似笑非笑的看着苦厉拿出了一个杯子,然后满满的装了一杯,而许麟则将铁甲尸收了回来,两者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也不需要说什么,有些事情,彼此之间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徐广益,龙虎宗当代的一宗之主,其气魄和胆量无疑都是龙虎宗历代中的佼佼者,这个人很擅长投机,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然而在这次的仙府之行,徐广益无疑是一个失败者,尽管事先他做了诸般的准备,也从某些渠道中获知了十尊殿开启的准确时机,可千算万算,还是漏掉了白衣老者这位不可知之的人物。
一如他现在的窘迫与狼狈,在和血痕道人争夺一件奇珍之时,就算凭借着龙虎宗的五雷神诀,亦不能占得任何便宜,反倒是被对方处处占去了先机不说,还处在连连吃瘪的状态。
血魔,到底是这个世间的血魔!
徐广益嘴角渗血,满脸的怒容与不甘的盯着血魔手中的一件雷光闪烁的圆形珠子,可以从雷电中感知,这是一件雷属性的奇珍,近在咫尺却不能得,是怎样的羞愤难挡?
每当与血痕道人在空中交错相加的时候,对方眼眸中时而飘来的嘲讽,都让其身受其苦,心中的愤恨不得泄的滋味,已经绷紧了徐广益阴沉的脸,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和这厮同归于尽来得痛快,但是他没有勇气,活到徐广益这个身份的人,也很少人能有这样的勇气。
昆仑,哪里都有它的影子!对于这两个字,徐广益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恨与不甘!
十尊殿的广场之上,昆仑一众的强势压制,还犹在眼前,而这时突然出现的苦厉,虽然是个生面孔,徐广益可以确定这人就是昆仑的。
相对比较,对于苦厉的突然出现,血痕道人的表情上,并没有出现过于惊讶或者惶恐的表现,而是极其淡定的面对着。
因为对于围攻这种事儿,血痕道人有着相当透彻的觉悟,其实他就本身而言,越是混乱的场面,越是能如鱼得水,更何况徐广益那一脸的阴沉,血痕道人可是生生的看在眼底,嘴角不由得开始上浮起来。
血光迸射的身影中,遍布漫天的血色残阳一样的光泽里,血痕道人在苦厉几击硬攻下,顿时的闪现,然后又是凭空消失,那光是血色的,那身影更仿佛透明了一般,几番下来,苦厉愣是没有奈何的余地。
就算徐广益这时的围追堵截的紫色雷光,亦是让血痕道人手指迸射出的血光,在时速不减的前提下,轻描淡写的能挡则挡,不敌则避的意识里,接连躲过,眼看着这家伙就要穿过二人的身前,而是直掠向一个路叉口的时候,一声厉喝,恍如雷啸般的怒音,立即震慑在殿落之间。
“剑来!”
即使是面对苦厉和徐广益两人一同夹击的势头上,脸上依然淡定如水的血痕道人,首次出现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波澜。
徐广益更是面色惊疑的站定半空之上,阴沉如水的脸上,更似能滴下水来一般,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位。
至于苦厉,眉头紧皱,却是在无声息中,向着徐广益的方向所在,微微的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唯一的出口之时,在那个不大的拐角处,一位身穿黑袍,皮肤白皙,身形消瘦的少年人,却是悠然的站了出来。
双指并出,少年人也不废话,剑指血魔,从上到下的一斩,一股剑息,毫无征兆的立时出现在血痕道人的头顶之上,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的符文阵法一样的临空降下。
细如雨丝的剑息,凭空出现,举重如轻的剑息中,却是凝聚了磅礴的力量之感,直逼血痕道人的全身,让其浑身的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的同时,血光立散,散落周围的同时,血痕道人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出现在许麟的斜对面,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至极。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许麟,血痕道人脑海里不是回想着方才的剑如落雨,而是想着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剑来!
当时的十尊殿上,白衣老者的一声“剑来”,惊破如天雷环绕,周身的气势更好像至上的尊者一般,无人敢有撼动的念想,再看眼前的少年郎,血痕道人突然有了一丝不知所谓的念头。
然而就在血痕道人等人在那微微发怔之际,许麟剑指再指血痕道人的方向,又是一场细如雨丝的剑息,凭空而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想着,莫不是这家伙事先有所准备,要不然怎能隔空发剑?
一声冷笑,血痕道人再次毫无悬念的轻易躲过,许麟则是不以为意,仿佛早有所料的模样,只是左脚踏前,右脚侧移,一个回身,又是一剑来,却是在血痕道人刚刚展露衣角的地方,一阵疾风骤雨的剑息,瞬时就是裹了过来。
脸色微变,血痕道人身形再散,心中不由得惊疑道:“这家伙能定住自己的方位不成?”
可还没等犹有不信的血痕道人再次出现在另一边的时候,许麟的剑息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一样的,再次迸发而出,这次的血痕道人,心下却是一片阴寒。
长久以来,血炼神光一直是自己的依仗所在,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鬼头,居然能预感知自己的方位所在,确确实实的触碰到了血痕道人的软肋之上。
然而血痕道人所不知的是,对于许麟来说,无论是功法整合,还是熔炼剑意,他的目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方才的剑雨落下,就是许麟再融合了虚空藏剑术,以及剑息分散式所成就的新神通,剑息落雨,而感知对方的行藏,则是许麟用融合了不动血心与剑心通明后的不动剑心,无不是在针对着血痕道人的血炼神光。
如此场面,可谓是诡异绝伦,叱咤风云的血魔,居然被一个名声不显的少年郎,逼迫的连连出窘,但对于此刻的徐广益来说,却是天赐的大机缘.
从刚才到现在,在与血魔的对决中,徐广益一直有着重锤落在棉花上的感觉,对于血魔的诡异身法,更是深恶痛绝,可如此良机下,怎能放过?
于是在许麟再次的剑指某处的时候,蓄势已久的徐广益早已迫不及待的轰出了全身的道力,对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似许麟的剑落无声,徐广益的五雷神诀,却是声势极其的浩大,电蛇游走间,雷云翻卷,紫色的光晕中,充斥着暴烈炙热的雷云光电,似乎是要毁天灭地的声势中,血痕道人再次出现了在许麟的预料之处。
然而让人意料不到的是,还没等血痕道人全身展现之际,身形又是一散,血光迸射间,霍然炸裂开来,四下四周之际,许麟抬眼望天,眼眸的深处已然燃烧出两团烈焰。
生死一线牵啊!
脸色沉敛,许麟巍然不动如山岳的身影,在刹那间,便被四周忽然聚集而来的血色所笼罩,然而这次,许麟没有再事先的出手剑指,他有直面血痕道人的疯狂,却没有将自己置身于徐广益的雷电漩涡的愚蠢。
冷眼瞅着渐渐聚集到四周的血息,那里有着熟悉的气息,更有同源而生的狂暴与吞噬之意。
事先的事先,在许麟和苦厉发现徐广益正与血魔拼杀的所在之地,就临时起意的制定了一个计划,先以苦厉参与其中,看似相帮,实则寻找适当的机会偷袭对方,而许麟藏于深处,伺机而动。
这是一个圆满的计划,但是苦厉所不知的是,在许麟瞅见血痕道人的那一刻起,这看似完美的计划,就成了狗,,屁!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即使现在杀不了这老鬼,也要让其掉一块肉在自己的手里,就如当年的昆仑山上一样,任何一个能打击报复对手的机会,许麟都不会放过。
腰间的黑色丝袋在蠢蠢欲动,许麟瞅了一眼远处正在逼近徐广益的苦厉,然后直面四周的血海,畅快淋漓啊!
许麟的血液在燃耗,连同着眼前的一片血海,那是深藏在他心底深处的炙热**,于是乎,那一道黑色的流光,霍然出现,如一座铁塔一样的挡在了许麟的身前,而后的血光迸射,终于露出了血痕道人的身影之时,铁甲尸疯狂的冲向了对方。
隔岸观火,徐广益看的真切,亦然看的明白,对于许麟的置身险境,他能在乎吗?
要的就是眼前的局面,却只差了一个结果!
徐广益将五雷神诀催发到了极致,五道紫色的雷电,互相缠绕在他的身条周围,在其遥遥一指的同时,犹如打神鞭的霹雳斩下,五道雷光奔腾而下的瞬间,不远处的苦厉也好似坠地流星一般的冲了过来。
似有觉察的徐广益,微微转头,见此一幕,嘴角冷笑道:“就等着你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杀剑争鸣
摧枯拉朽一般,血海之中突然出现的血爪,在光影粼丽间,似乎模糊了空间地域,也同时让许麟看花了眼,但刹那间的结果,确是实实在在的摆在许麟的面前。
抽身急退,笼罩的血海随之变大,仿佛无论许麟飞跃多远,这血海也会变得多大一样,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神识,始终缠绕在许麟的周身气机当中。
铁甲尸被贯穿了,血痕道人的手臂,在穿过铁甲尸的胸膛的时候,从那血红的外袍上,忽然的衍生出密密麻麻的血线,就好像无数条细小的血蛇,钻入到了铁甲尸的身体中,引来其一阵的浑身抽动。
血痕道人的眼睛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紧紧的锁定在许麟的身上,嘴角咧开,那冰冷的笑容,就像许麟记忆中的一样,他还是没有变。
自己呢?许麟瞪大了双眼,尽是疯狂之意。
徐广益一脸不可置信的瞅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苦厉,周身金色的罡气在刚刚屏蔽了突然侵袭而来的雷光以后,居然又有所膨胀,就仿佛一副金光闪闪的盔甲一样。
“武修?”徐广益身形猛然暴退,一扬手,一面大旗就此迎风招展,却不似许麟在琅琊秘境中所得的那一杆,而是紫色更为浓郁,上面电弧跳跃的更加密集,龙虎两字醒目的映在其上。
苦厉敏锐的注视着半空中不断汇集而成的紫色电光,周身的金色罡气一抖,如甲胄一样的罡气,猛然挂起了一道飓风,随之将扑之欲来的电光隔绝在外,身形一闪的苦厉,再次冲向了暴退中的徐广益。
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徐广益一摇手中的大旗,对着那道金色光气就是卷了过去。
若有若无的龙吼虎啸之音,伴随着雷光的爆鸣之音,一起如巨浪般的席卷开来。
旗面也随之变大,仿佛无所边际的屏障,就此铺开的同时,上面的龙吼虎啸更为清晰,而随之并起的,是一道粗大的紫色电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炸响在苦厉的身边,周身的罡气盔甲,一并炸散之际,苦厉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是神情一窒,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徐广益终于再次稳住了身形,呼吸急促的胸腔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怒气,瞪向苦厉,厉声的质问道:“为什么?”
苦厉周身罡气再难聚集,这旗面上的紫色光电,仿佛如附骨之疽一般的,只要身生罡气,雷电炸射间,就会一股脑儿的全泳荡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不惧,却也麻烦。
“魔宗攻昆仑,不知徐宗主还曾记得否?”
回答这一声的同时,苦厉一转周身的气机,手中霍然多出一物,却是一柄寒光闪烁的刀型法宝。
望着苦厉手中的金色大刀,徐广益眯起了双眼,却是一脸慎重的回道:“本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手中的刀花一抖,周身上下被一股无形的刀气所充斥着,苦厉难得嘿笑一声:“徐宗主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你不顾我宗的护宗大阵,冒然像魔宗出手,当时掌教真人还不曾想到,可后来琢磨徐宗主的秉性,才觉着其中有着些许的猫腻,便派我去查了一下。”
听到这里,徐广益的面色数变,已经极其的难看,又听苦厉继续道:“你有一友,天魔门主,可对?”
这回徐广益的回应很是利落,只见那面本是平铺的大旗,突然上卷,将身置其中的苦厉,给连着一起的卷入其中,并且电光大作的同时,苦厉仿佛置身在了一个由雷霆构造的空间里一般,一时间居然脱身不得。
怒喝一声,血痕道人忽然间狞笑了起来,许麟的铁甲尸就此已经由黑便红。密密麻麻的血线,在顷刻间遍布了铁甲尸的全身上下,甚至连一个细微的角落也不曾放过。
“贫道想起你来了!”血痕道人阴阴的说着。
听到这一声,许麟浑身的汗毛直竖,却越随即笑了起来:“我也想起你来了。”
“琅琊秘境一役。”血痕道人眯起了双眼,盯视住许麟的脸色变化道:“昆仑山上,又是一役。”
许麟眉头轻挑,心道,这家伙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无比。
“今天又是一次!”血痕道人舔着嘴角,眼眸深处已然寒光迸射,就这这一声落地之际,插在铁甲尸身上的血爪稍加用力,那被血丝侵袭的身躯,就像一个鼓荡的布袋一样的,轰然炸碎。
目光一凝的许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铁甲尸喷洒的血气当中,却见一道金光猛然一闪的同时,血痕道人顿觉不妙,在感应到一股兇戾气息以后,更是面色大变的暗叫一声:“不好!”
借此机会,许麟想也不想的,周身剑息迸发,血影幽身立时运起,趁其注意力分散,血海控制不稳的空档,竟是硬生生的冲了出来。
一声尖叫随即响彻在许麟的耳旁,嘴角挂笑,许麟的速度不减,手中突然多了一面金光闪闪的小镜,对着半空中的徐广益隔空一照。
在后者征愣的表情中,一道金色刀光豁然炸开,在紫色的大旗中间,苦厉的身形再次爆射而出,势头不减的直向徐广益而去。
嘿然一笑,许麟的身形在空中一顿,便立即化成了一片灰色的雾气,消失无踪的同时,就见血海徒然散去,血痕道人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半空中,手中捏着一只金色的甲虫,对着许麟消失的方向,连声说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出口以后,满脸的愤怒与不甘的血痕道人,身形一卷,立时化身血光,直射门廊的拐角处,一闪即逝,再无踪迹。
接连三次都在一个小辈手里吃瘪,委实让他有着难以抑制的怒气,可眼下自己身中剧毒,委实有些身不由己,这时满肚子的恨意难消,也只能生生的吞下,待到日后一起清算,那时,要好生让这不知死活的小鬼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隐藏在虚实相间,许麟瞅着血痕道人的离去,而在这之前,那只握着尸鳖王虫的手掌上,已经是乌黑一片,那可是让长生级别的大真人都为之忌惮的毒素,就是不知强悍如血痕道人,是否能有所抵挡。
但是这个念头在一闪之后,就被许麟立即的否决掉,因为深知《血神子》的缘故,许麟知道血炼神光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可以炼化世间万物,其中当然包括尸鳖王虫的毒素,却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可是这次,血痕道人再次在自己的手上吃瘪,就算是损失掉了一具铁甲尸,许麟还是觉得来的划算,心中的快意更是犹如烈酒过处,温暖了一片。
再抬头,苦厉已然和反应过来的徐广益战在了一处,自己的魂照镜,在面对真人级别的修行者身上,究竟只是一个瞬间的恍然,便能恢复,这一点对于许麟来说远远不够,但是对于苦厉来说,却已足够了。
道法和武修并修二者,在面对徐广益的时候,恰似许麟的血影幽身,有自己的两相转化,防御和攻击都强的骇人,尤其在一刀在手的时候,这是许麟从未见过的苦厉,这种姿态下,给人一种难以抵挡的强悍。
罡气与道力元气互相辉映,彼此契合,这苦厉还真将二者完全的融合到一处,现在所展现出的战力,远超当初与骷髅老祖的对战,这也让许麟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下则是一片冷意袭来。
刀旗相交,紫色的雷电与金色的刀光并相闪耀,在半空中,已经完全构成了独立的肆虐空间,处处的摩擦出的电光石火,更是让人胆寒的不想靠近。
尤其在龙吼虎啸的雷音中,苦厉的刀光就像一柄屠龙之刃,刀锋在紫色的大旗上,来回肆虐,每一步,每一刀,都在雷电的怒轰对决中,以绝然之势,怒劈回去,一刀一破,一破一刀,苦厉走的艰险,徐广益更是脸色煞白。
在与苦厉决战之前,先是十尊殿的广场上,与魔宗的拓跋熊和尚知礼倾力一战,随后伤在白衣老者的手上,之后再与血痕道人抢夺雷珠奇珍,而在如今面对苦厉之时,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意味。
许麟眼瞅着徐广益越发不支的疲态,再看苦厉的越战越勇,右手已经在不知觉间摸向了腰间的血剑,隐藏在胸间的剑意勃发,呼啸血剑,却是在等着千钧一发的那一刻。
方才解救苦厉,是为了防止徐广益还有余力对付自己,这时再看徐广益却真的是在拼命,已经是一脚踏进了绝路之人。
心中有所计较的许麟,目视战局,神色转寒。
宁可放走徐广益,今日之时,也绝不能再有苦厉这人!
一路上的自以为是,许麟早已厌烦够了,他在自己身上做的手脚,如不是自己刚刚将《血神亦剑真解》的剑意完成,怕还真要着了此人的道,那若有若无的尸气就是许麟的杀意。
真要把自己炼制成僵尸?
许麟恨意绵绵,却也勾起了嘴角,就在徐广益和苦厉倾力一击的同时,左手的魂照镜再次仰起镜面,对着的赫然就是苦厉无疑!
原本不可逆转的劣势,立即便有了转机,在那一道金光直闪的照耀下,苦厉出刀的动作却是为之一窒,顿时慢了半分,而借此机会的徐广益漫天而下的紫色雷电,犹如天劫中暴怒的上天,一道粗大的雷柱立时轰来。
恍惚过来,苦厉毅然拔刀,面对着徐广益的拼命之势,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目光中有了一丝苦涩,却是看向了许麟,却见对方的脸上,已然间,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以意养剑,以无尽的杀意为一剑,许麟的这一剑养了许久,在出得剑洞之后,就一直慢慢温养。
每一次的杀意弥漫胸腔,许麟都以意转意的到自己的血剑之上。
每一次的愤怒不满,许麟更是将这股暴虐的情绪,倾泻到自己的血剑之上。
于是血剑愤怒,于是血剑杀意弥漫,只为了这一剑,许麟等了好久,饥渴了好久,却是就为了此刻,倾力的一剑!
你,苦厉,必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一剑又一剑
必生则死,必死则生!
面对血痕道人,许麟尚可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对于苦厉,许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这是一个如影随形的人,是许麟必须除掉的一个人,更何况,在自己的身上,苦厉已然先动了手脚。
第一次,是在收服铁甲尸的时候,许麟默然,以为只是下了某些禁制手段,毕竟自己是乌雀营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牵制的人,这样的人,门派不会放心,惯用了禁制来制约别人的苦厉也不会自在,所以许麟默然。
第二次,是在落日大沼泽中,美其名曰的帮助自己炼化铁甲尸,却是在其中别有心思,这一次许麟愤怒了。
因为他发现注入体内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气,居然能与自己的血息想抗,并且,若不是许麟有血息这种可吞噬万物的属性在那里,自己迟早也会和铁甲尸一样,变成一具只有皮囊的行尸走肉。
所以许麟动了杀念,也就是从那一刻起,苦厉已然上了许麟必杀的名单。
许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尽管大多数的时候,他是能避则避的小心翼翼,然而在面临着退无可退的绝境以后,人性中的疯狂面,便会彻彻底底的撕碎掉许麟所有的人性。
而这时脸上的微笑,若有若无间,脸颊充血般的微微发红,而在这红晕当中,是许麟的决绝无后退之意。
右手紧握住血剑的剑柄处,满是冷意的眸子里,闪烁着狰狞的寒光,时刻注视着这一次半空中的两相冲击。
苦厉的刀很利,远超乎许麟的想象,尽管在魂照镜的作用下,那刀是慢了半分,但是在苦厉周身的方寸之地,寒芒如半月,时缺时圆,画狐画圆,刀尖连刺连挑之时,竟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都在恰到好处之间,将如江河倒灌的紫色雷电,崩溃瓦解的丝毫不差。
许麟抿嘴而笑,却是有些僵硬,握着剑柄的右手已经有些发白,但胸膛中的战意如火,炙热而温暖,燃烧着许麟的血液,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周遭的气息,也随着许麟的呼吸,在一抽一动。
紧紧守护住自己的周身,不冒失的上前半步,苦厉的刀锋时快时慢,完全处于防守状态的他,面对着涛涛如江河的雷云电光,神色自若,凛然不惧。
“好刀啊!”许麟大声的赞叹着,随即又看向驰骋于半空中的徐广益:“堂堂一代龙虎宗主,就这点本事?”
徐广益的眼皮一跳,脑门上的青筋更是鼓起老高,瞥了一眼站在下首不远处的许麟,心里有着真想抽死这小子的冲动,但是他明白,昆仑窝里反了。
为了个什么呢?徐广益不去想,已经快要成为强弩之末的他,此时此刻所想着的,就是劈死眼前的要命强敌,但是心思玲珑间,徐广益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即瞪起双眼,手中的紫色大旗,呼呼作响,一道道雷云聚集降下,漫天遍野的,仿佛已经将此处变成了一个满是雷电肆虐的空间。
许麟咧嘴笑了,这老小子不傻啊!
自己的话外之音明显是起到了作用,瞅着半空中最后一道雷云聚集的瞬间,手中的魂照镜已经对准了那个稳如泰山的身影,那就再来一次合击之力!
“照!”许麟大喝一声的同时,漫天遍野的雷光,恍然间闪烁狰狞,犹如一条血盆大口的紫色电蟒,轰然直下的瞬间,雷鸣四方,天地震动不休!
仿佛是黑夜中的温暖阳光,金色的光芒穿透了紫色的云雷,透过了层层刀芒,直入灵魂深处的震颤,让苦厉的刀势再次一缓的同时,电蟒落下,劈天盖地的势不可挡,而苦厉的周身也随即亮起了一道金色的罡气,充斥四野。
“哈!”许麟大笑着,身形好似一只猎豹暴起,冲势之快,一如闪电。
人动而剑动,剑意随心转!
以意养剑,养的就是一个滔天杀意,天可斩,地可劈,鬼神亦然可杀,在乎你一个人吗?
于是剑息呼啸间,铮铮作响,以释放剑诀《天元》牵引的“震”字诀,束缚可杀之人,许麟的眼中满是他人之心的炙热,一剑而承血神子,一剑而动天地,一剑而杀万物,血神杀剑,成!
人剑合一,不分彼此,许麟就是那一道冲天的血光,笔直而纤细,却是有着针尖的锋利。
无论是徐广益构成的紫色雷云,亦或是画狐依旧的圆月刀光,都在这一剑之中摧枯拉朽,片片碎裂!
于是肆虐的雷云半空中,多了一道纤细的长线,血红如血液粘稠的丝绸,直刺半空中雷动炸裂的空间之上。
徐广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剑,却是出自一名只有步虚级别的少年郎手中?
苦厉依旧的面无表情,但闪烁的眼眸里,却有着意外之后的惊诧情绪,即使是早有所提防,也在这惊天一剑中,不能自已。
抵挡住了落雷神光,抵挡住了徐广益的最后的疯狂,却没有挡住许麟的这一剑穿透对穿?
周身的罡气已然出现了数个孔洞,鲜血横流的苦厉,目光沉敛的注视这个近在咫尺的人,也看着他手中的血红之剑。
终于,苦厉笑了,在看着许麟凝目皱眉的时候,他嘴角上翘的讥讽着,然后缓慢的低声道:“还差一寸!”
龇目欲裂,许麟的剑再次峥嵘作响,剑鸣崩音之术再次震动而响之际,苦厉浑身的罡气也是为之一颤。
好似无数剥落的墙皮一般,噼里啪啦的碎响开来,而许麟的剑却是往前递了一寸!
苦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却依旧脸色沉稳的打量着许麟的血剑道:“还是不能进!”
绷紧了血息,全身瞬时喷涌于剑上,潮水一样的血息透过剑尖直刺苦厉古铜色胸膛,许麟疯狂的大叫道:“就不信你是钢筋铁骨!”
苦厉的手缓慢的伸出,在那如潮水的剑息中,却是安然无恙的握到了许麟的血剑的剑尖处,一抹,一动,不再有分毫的动作,而许麟已是满脸煞白!
“到底只是一个步虚级别的修行者,就算你的剑意再过通透,就算你的剑再利,也还是步虚修者的剑式!”
一口鲜血喷出,许麟倒栽葱般的身形后仰,如一颗掉落的碎石一般,从高空直降而下,然后重重的摔落到来时的地上,再看手中的血剑,崩裂断开,已然是毁掉了!
剑修与剑,生死相依,剑亡修者毁!
苦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许麟,然后不缓不急的又是低声道:“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与不甘,许麟握紧了血剑的剑柄,疯狂大笑着:“某,不是剑修!”
苦厉皱眉,却见许麟再次扬起那只剩下一半剑刃的血剑,一道火焰随之喷出,没有炙热透骨的热感,却是冰冷如九幽的冷炎。
“这才是我的最强一剑!”许麟劈出了这一剑,熔炼了无尽血海的一剑!
已来不及,也走不及,在许麟对空挥舞的剑锋中,血染半边天!
一声重重的呼吸声,仿佛从远古传来,在血海翻滚的半空之上,包括徐广益在内,连同着苦厉一起,如一叶扁舟入汪洋,生死不由己!
许麟疯了,周身的两处阴阳极致旋转,似乎想要控制这股暴虐的剑息成就的血海,然而蜉蝣安能撼大树否?
一个虚影成就而出,来自血海之底,浮于血海之上,双眸血红,一身赤红的大红袍,一头三千烦恼白发丝,无风自动的睥睨天下,是九幽底下的王者气质,森寒了眼前的周遭,也冰冻了此间的一切。
血魔!
风姿卓越的血魔,许麟看到了让自己一直惶恐不安的人物,那个隐藏在心底的恶魔,终于迎来了自己苏醒的机会。
挥手间,血海滔天,巨浪翻滚,无数的冤魂侵染于血海之间,咆哮如万鬼齐哭,转眼之间,就已经席卷了空中的一切,无有所挡。
半魂?许麟激动的看着眼前的毁灭,看着徐广益在愤怒中的怒喝,看着他在血海的吞噬中为之消亡,瞅着苦厉脸沉如水,瞅着他在血海中沉入黑暗,无尽的欢愉充斥着许麟的身体,死了,都他,娘的死了?
许麟挥舞着已经不受控制的血剑,挥洒着不能自己的疯狂**!
“这是我的剑!都是我的剑!”许麟哈哈大笑着,却没有注意到那冷冷一瞥。
直到透骨的凉意,侵袭全身的时候,许麟的声音已经嘶哑,然后继续喃喃而笑着:“只是一个半魂!”
目光徒然转冷,许麟左手挥动,六宝指环再一次开启亮光,一把金光闪闪的剑锋直落手中。
金蛇剑!
以右剑直击左剑的同时,周身的两个阴阳循环,徒然旋转,融合了《血神子》与《天元》的两部功夫,以《血神亦剑真解》的轨迹,再次融合到周身的两个循环当中,却是成就出一个大循环。
许麟龇目欲裂的咬紧牙关,紧紧盯视着上空中的那个身影,大叫一声:“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两剑化一剑
男入女体,呼吸相传,液体相交,粗重有力,委婉低吟。
两剑相交,气息缠绵,剑息互转,首尾相连,金铁铿锵。
左手斩右手,右剑却断,鲜血流出,一流漫天,空中有人,看似冷眼旁观,但红潮汹涌跌宕,浪头抬起,涌向的,是对准了许麟。
牙龈早已被鲜血充斥,双目赤红,满头乌发飞扬间,尽显跋扈本色,区区一步虚又如何?
双手,手臂,躯干,就是去了这副皮囊之外,许麟还有不屈的魂,也只剩下这些。
金蛇剑未有炼化,血剑早已血濡交融,如有一体,却不是一体,因为有他,半空中的那个冷脸阎王。
血色大袍,无风自动,咕咕作响,充斥着冷冽的风声,潮汐中亦有不甘与愤怒,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可“阎王”看的,始终只有许麟一人,以及他手中的两柄剑。
一剑锋头笔直,细长的剑身上,蜿蜒有蛇躯相映,金芒如针,利利如箭矢,直透双眼,让人不敢近观之。
一剑血红如蛇信吞吐,却早已两截,只有剑柄处微微露出一截断剑,但有血焰吞吐,其上,如风旋转直上天际,却是牵连着另一端的“阎王”身躯。
一金一红,早已淹没的了许麟的皮囊,好似两团极不相融的火焰,在彼此争锋,就着许麟的身体,虚实转化间,如梦幻影,不切真实。
当年,有老者一言,直指许麟本心,看似功成,不入真意,是为假意。
当年,有老祖一言,直指许麟本性,看似成魔,不入真魔,是为伪境。
当年,亦有女子言,今生就为许麟生,天上地下,终究要看看许麟会有个什么去处?
而有今年今日今时今刻,神魂牵绕,在肉质皮囊与两剑之间,却始终有个牵连,是为一线。
阴阳之隔终有一线,不似大融合,就没有大无极!
许麟环顾自己的景象,环顾着当年,环顾着与女子的交融缠绵,又环顾着眼前的一切。
天上地下,有无极否?
许麟皱眉,然后抬头看天,看着那一片血浪已然盖顶。看着那个身形随着血浪而行,看着他俯视自己的视角。
又是当年,许麟咧嘴而笑,脸颊凸起一片潮晕之色,血灵珠链能与本命剑相融合,为何就不能与之金蛇?
断剑要封魔,就要先融合自己!
许麟两眼发狠,狂运《血神亦剑真解》的同时,狂嘶如蛇鸣,声音尖利的呼啸着那扑之欲来的大浪滔天,两手猛然反转,立时刺向自己的腹部丹田,不死则生?两者之间,又是生死一线牵!
冷漠的“阎王”终于有了动容,方才的平静早已不在,换来的是狰狞与扭曲,恍如恶鬼凶魂一样的起身扑向许麟。
大势已来,无破无不立,既然不能成人,就真的成魔吧!
许麟疯狂大笑,在两剑入体之后,那样冰冷的疼痛中,竟然让其找到了毁灭一切的快感,而自己就是这一切。
世间一切不如己!
女子是破衣,明如?陈婉如?亦或是吕娇容?
破衣可换新!
老者如贤者否?赵老儿又怎样?
一如烂鞋!
周身化虹,红光映入漫天的血海之上,一如男子破灭的大红袍,在须弥间,已然闯入了许麟的躯干,那个没有了魂魄的肉质皮囊!
一个没有了思维意识的半魂儿。
一个有清晰意识的完整的魂魄。
一个古老而充满杀戮的极致意识。
一个自我健全,七情六欲皆有的整齐神识。
两相交融,混搭如清水染污泥,在许麟和半魂状态下的初代血魔之间,两相排解彼此,交融的却还有两把剑,各执入手,金铁相交,冰寒着许麟的身体。
亦有一魂,完整无缺,夹带着两个阴阳,从许麟的头部而起,却是玉灵引最开始发亮起来,白色的气泡中,有一小老儿,眉宇间一副善莫大焉的样子,慈祥而笑。
发尾也有亮光起,从勾魂引上吐出黑色的气泡,亦有一小老儿,面貌狰狞如鬼,兇戾好似恶魂般的扑向了白色气泡。
两者之间,一黑一白,在许麟外形的周身之上,契合无比的形成了一个大阴阳图,然后光轮一转的全部没入到了许麟的身体中。
《血神亦剑真解》在转,顺着阴阳相融的轨迹,大多来自一块玉简中的图样,却是当初苦厉给予许麟的那一块。
自家的身体中,许麟持金蛇剑劈杀与另一人,初代血魔。
两剑相交,有阴阳迸射而出,却是火花一样的样子。
初代血魔的面貌扭曲,许麟的样子狰狞,然后突然出现的一小老儿,脸颊上,时而狰狞如鬼,时而嬉笑如菩萨。
一手持一剑,许麟的,还有初代血魔的。
小老儿的左手开始变白,在白光一阵中,慈眉善目,老者对着的是初代血魔。
小老儿的右手开始发黑,在一阵黑光中,面恶如魔,老者对着的是许麟。
“最后一次!”突然的一声,在许麟意识神魂中片片震响,是一声惊雷平地起,让许麟清晰的看见了一个人。
是老者,当年让自己两引一线牵的老者,是十尊殿中,一声剑来的白衣老者,也是许麟眼中的糟蹋老头儿。
然后的然后,老头儿消失了,换来之的是两个轮子,阴阳之轮,旋转吞噬,包括许麟,也包括苦苦挣扎的初代血魔,连同着天地一片的残破血海。
外边,伫立原地的许麟,左手上的金蛇剑突然大亮金光,一条金鳞蛇从纤细的剑身中苏醒过来,纵身一跃,便又跳入了半残的血剑当中,在毫无顾忌下,张口就吞,却是另一条低鸣哀嚎的血色大蟒。
“大蛇吞天蟒!起!”
轰然一声炸响,不光光是在许麟的神魂意识海中,还有外在的一片血色漫天,如有引力一样的,疯狂涌向了许麟和金蛇剑的彼此两段,但有一线,在许麟与剑身之间,彼此牵连,为之一线引。
幻化泯灭,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在真实与伪境之间,在半残的血剑与金蛇剑之间,也在许麟和初代血魔之间。
“无主之魂,当之为神魄!”又是一声沉如山岳的吼声。
一剑化九,顺着许麟与金蛇剑之间的一线引,并进到许麟的身体当中,然后在血魔挣扎和嘶吼中,不甘心的被九条金蛇吞噬撕咬。
金红两色,在八条金蛇不断的吞咬中,明灭不定的闪烁着,许麟看的清楚,每当蛇口一动,初代血魔的身体就小上一分,直到整个人消失不见为止,八条金蛇,已经成了金红两色,反身瞪向许麟的时候,让其心生发凉的同时,却又是转身离去。
于是两剑成了一剑,右手中不再有血剑,只剩下左手中的金蛇剑,其剑身处,却似有一道血线穿插其上,在一片金光中,隐隐发着幽芒的光泽。
半空中不再有漫天的残阳血海,一片殿宇,凌乱倒塌,碎石满地的不远处,躺落着两个身影,毫无声息。
神魂归于皮囊,腹部不再有任何的伤口,直剩下破烂的孔洞,而在丹府之中,剑息充盈,却是有着破婴化虚的征兆,许麟神色凛然,这是要突破的征兆?
回想方才,疯狂如魔,吞噬血魔,一剑九蛇,分而噬之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这份凶杀气韵来源血魔,却又在金蛇剑与自己之间,彼此牵连流转,时刻补孕着自身,确实是要突破了,许麟无比坚定的想着。
试着动了一下左手剑,剑气凛然的金色中,许麟看到有着一抹异彩的血色弥漫。
再一动心念,剑诀《血神亦剑真解》居然在按照着一种奇妙的轨迹旋转,许麟看的明白,是阴阳的轨迹,剑息时而温润如玉,时而暴烈如狂风骤雨,端得奇妙。
转身又动,是向着东方,许麟有些心悦诚服的鞠躬拜礼道:“多谢老前辈出手相助!”
半晌没动静,就在许麟以为就这样了,而要起身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翁的一声,如大鹏展翅恨天低的震动,让其头脑发昏。
只听一个声音淡淡的冷漠道:“就当是还了小林一条命,当初的昆仑山上,他为我挡下魔主,为洗剑阁选了个传承人,终究不能狠下心来。”
这最后一句,让许麟浑身一凛,心道:”这老头儿,还是不喜欢自己。”
“一剑成九剑,金蛇剑,乃当年我一老友所有,你替他收了尸骨,也算是一份香火情,今日就给了你,你要好自为之。”
掂量着手中的金蛇剑,许麟心下大喜道:“弟子明白。”
冷哼一声,老者的声音显然有所不满:“明白才见鬼,血魔孽障的半魂分为九段,藏在金蛇剑体之中,此剑已变凶剑,你日后使用却要不被反噬的好。”
许麟犹疑的瞅着手中的金光凛然的金蛇剑,目光中已经难掩兴奋的异彩,却听老者的言语继续道:“你我缘分已尽,日后造化如何,全凭自身,但有一事,你要记得,洗剑阁之事,某家不认同,所以这个身份,日后你也休要再自居。”
彻底撇清了关系啊!许麟心下冷然,却再听不到老者的声音,想必是远去了,但没有丝毫的失落之意,不就一个身份吗?
许麟嘿笑着扬起金蛇剑,剑随心意,铮铮作响,对着的不再是天,而是前方,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许麟满脸笑容的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报复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轻盈的歌声在空中的烟雾中弥漫,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满脸笑容的蹒跚而来,手里却是拎着一把剑。
苦厉的眼角余光,怔怔的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少年,看着他脸上天真灿烂的笑容,看着他提起了剑,然后缓慢的刺了下去。
“是脚筋?”许麟啧啧两声,然后又看向动也不能动的苦厉道:“对人体的构造,一直让我很好奇。”
苦厉面无表情,仿佛就没听到许麟的言语,而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更好像与己无关一样的无所动容。
这引起了许麟的不快,于是下手更慢,剑刺下的力度更轻,就好像在锯木头一样轻轻的抽动着手里的剑。
苦厉这时的目光转向了许麟,让他精神一震,但期待中的痛苦的呻吟或者哀求眼神,都没有,他竟然就这这么看向自己,却是没有什么也不做!
皱了皱眉头,许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让他心底快感,彻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气难消,很强烈的落差感,让其有些不适应,但随即又是笑了一笑,对着苦厉轻声的说道:“你到底还是一个人,就身体而言,你会有知觉的。”
然后提起插在苦厉另一只脚上的剑,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不知道这老家伙完蛋没?
许麟嘀咕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就像之前试图靠近苦厉做的那样,谨慎的对着徐广益的身体,隔空挥了一剑,但还没等剑息到达之前,徐广益的身体忽然暴起,其速之快,哪里有身受重伤的样子。
目光一凝的许麟,毫不迟疑,由于受到了初代血魔的滋补,此时的胸腔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力量,手腕一摇晃,直接便是一招,由剑息分散式与虚空藏剑相结合的剑息落雨。
如雨打芭蕉一样的噼里啪啦,徐广益手中的那面紫色大旗,其颜色已经暗淡了许多,这时却依旧能抵挡住许麟的剑息落雨,这让他心中更是凛然了几分。
在血海中泡了那么久,这老家伙怎么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截然相反,苦厉却是如一只脱了力的死尸一样,不能动弹分毫,这让许麟更加疑惑的同时,金蛇剑在手中再次挥斩半空,金蛇并起。
一剑九剑,金光分散,在徐广益吃力的刚将一轮剑息落雨挡下的瞬间,又是见到金芒再次袭来,徐广益真憋屈的可以,心中更是犹如堵塞了一团气息不能抒发一样,直欲吐血。
就徐广益自身而言,此番的仙府之行,可谓是倒霉至极,先是在十尊殿的广场上,被人抢了宝贝不说,就连十尊殿的里面,自己也没讨了好去。反倒是被白衣老者重伤,接着又被血魔伏击,然后再被昆仑人狙杀,最为倒霉的是,居然遇到了血海之上,其修为之境不差于的白衣老者的陌生男子。
虽然不知道最后这血海怎么消失的,但是血海之内,诸般鬼魂侵染,已然有了道体崩溃的征兆,在原本就有些强弩之末的徐广益来说,更是伤上加伤,而最为悲惨的是,在这一切都结束以后,在一个只有步虚级别的修者面前居然要装死?说出去,自己哪还有老脸再混修行界?
想到此处,徐广益不仅悲由心来,一脸羞愤交加的猛烈再一摇手中的紫色大旗,却没想到元气断绝,就在自己的丹府之内,居然只有一丝残留,这让徐广益面色大变的同时,九道金光已然撞在了紫色大旗上。
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许麟看着那从半空中突然坠落的身影,一脸笑意的缓步跟上,却不忘了摇手补上一剑,九道金光瞬时落下,并插在徐广益的身体四周。
金色的光芒流转不息,于徐广益身体之上,鲜血淋漓的喷涌而出,这九道剑光却如同九只嗜血的恶兽一般,狂吸不止,与其心神相连的许麟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九剑不是虚剑,竟然有如实体,还是活的?
许麟止步不前,不敢再过于靠近,而是远远感应着身体的变化,一道道暴虐的气息,顿时再次充斥丹府之内,这是?
许麟犹疑的看着九道若有若无的气机牵连出的细线,却是紧紧围绕在手中的金蛇剑上,然后由金蛇剑传入到自己的体内,许麟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吸食?
一片残阳一样的海洋,忽然覆盖了许麟的整个丹田,潮涌迭起,魂魄冲天,失声嚎叫不休,这是一片海,原本藏匿在血剑中的血海,竟然藏于此处?
许麟内视着自己的丹田,看着那无尽的血海之力,充斥着自己的整个身体,随之变化的,是他的情绪开始起伏,脑海中不停的出现一股股执念,是杀念,欲壑难填的杀念。
但随即一股白色元气的出现,却是附着于血海的表面,犹如白雾沙幕一样的薄薄一层,却让许麟的神魂一震,顿时清明了不少。
抑制住这股冲天的杀念,许麟目视着血海的运转,从九剑传来的力量源泉,不断的聚集在血海之上,然后分化为血海的一部分,直到一声惨叫响起的时候,许麟才恍然失神的发现,一个气化形态的虚影,也一起没入到了无尽血海之中,许麟震惊不已的看着这一幕。
那是徐广益的魂魄?
再次抬眼瞅向徐广益的方向,地上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干尸,哪还有血肉的形态,干瘪的尸体上满是如老树皮一样的褶皱,徐广益的面孔狰狞,已经难以辨认,而插在他身体上的九把剑早已消失不见,只有自己手中的金蛇剑震鸣不休。
长出了一口气,许麟开始再次的内视自己的丹田,血海犹在,而在心意一动的时候,翻滚的血浪之中,一个婴孩状态的剑婴就此出现,其面貌赫然就是许麟自己,只不过这肤色,却是赤红一片。
就在此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顿时充斥全身,那好像是饱饭之后的胀痛感,让许麟一阵憋闷,甚至弯了腰的低垂着头,却又见,一道道迷烟一样的魂魄时时的从血海中升起,围绕着自己的剑婴不停的旋转,一个个仿佛是恶狼见了肥羊一样的恶感,让许麟一阵心寒,这就是副作用?
许麟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白衣老者的确是帮助自己化解了血魔之危,并且将凝固了血魔一生修为的血海送给了自己,虽然只是一半的血海,但是那如梦牵魂绕的冤魂之力又算什么?
这不又是一个随时可能将自己淹没的危险所在?
“没按好心眼!”许麟低骂了几声,强自压下这股胀痛欲裂的感觉,许麟知道自己现在时间紧迫,必须找个地方马上闭关,必须稳固现在的境界,否则极有可能崩毁如洪水泄堤的爆裂而亡。
牙根一咬,许麟随手一招,将绑在徐广益腰间的储物锦囊拿在了手中,还有那一柄紫色雷光的迎风大旗,都一同收入到了自己的储物锦囊当中,许麟这才转身的看向了苦厉。
眼睛中厉芒一闪,却是便宜了这家伙。但随即的心思一动,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许麟再一招手,一颗黑色的珠子,立时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珠子的表面黑气很重,驱之不散,那冷冽的尸气,浓郁的让人有些窒息,却是那具铁甲尸的尸丹,而在看到了这颗珠子以后,许麟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诡异难测的笑容:“我想到了一个帮助你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天真无邪
半空中,清茗真人和清玄真人,在收复了一件法宝奇珍以后,似有所感的同时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似乎是结束了。”清茗真人皱着眉头的说道。
点了点头,清玄真人有些郑重的补充道:“方才那边的气势如虹,显然是几个真人界别的修者,同时发力才有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能让这么多真人起了搏命的心思。”
“去看看,我担心苦厉就在其中。”清茗真人眉头不展的说了一声,便已经飞身而起的冲天而去。
清玄真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是连忙跟上道:“乌雀营的家伙,诡异难测,我倒是不太担心那家伙。”
见清茗真人不说话,清玄真人心底叹息一声,却是接着道:“当年师傅他老人家故意设立了乌雀营,你我都知道是为了苦厉而做,他一身修为不差于你我,放宽心吧。”
清茗真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心底好受了一些,不由得感激的点了点头,清玄真人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清茗,清衡,苦厉,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清玄真人是深知的,而在这三个人中,最苦的,无疑便是苦厉。
自从清衡死后,这家伙就开始自我放逐,一直到了今天,清玄才又见到了苦厉,而至于清衡的死,清玄也不知该不该责怪苦厉,如是那天的境况换了自己,又该如何?
同时爱上一个人的痛苦,清玄真人是体会过的,但如当年的那样的境况下,自己是否也能像苦厉一样的袖手旁观?清玄不知道,对于一个深爱着对方的人来说,可能得到远比其他的所有方面都要来的实在,但是清茗最后的怪罪,却让苦厉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切,在门中再无立足之地。
想到此处,清玄真人不由得再看了一眼身旁的清茗,见她依然是眉头紧皱,可能最苦的是她才对!
殿宇坍塌陷落,一地的深坑好似一道道不能痊愈的伤口一样,满目疮痍!
清茗真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在这里她清楚的感应到了一丝气机,是属于苦厉独有的气息。
清玄真人也感应到了,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脸色难看至极,因为他看到了一把断刀,一把他无比熟悉的断刀。
清茗真人也注意到了,于是她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抬手将断刀吸入掌中,脸色惨白,目光中更有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血炼神光!”清玄真人的声音很沉,显然是动了怒气,这刀面上仿佛是被熔浆腐蚀了一样,坑坑洼洼上的表面上,没有一丝的灵性,而是多了一分血气。
“血魔!”清茗真人咬牙切齿的愤恨了一声,但是一把断刀不能说明什么,清茗真人和清玄真人都清楚苦厉的修为,可不仅仅道修一途,他还是一个武道巅峰的修者。
然而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在这里的二人都清楚,一旦苦厉出刀之际,那意味着什么,必然是搏命拼杀之举。
“糟了,还有许麟那小子。”清玄真人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然后脸色有些发白,苦厉的遭遇都如此惨烈,那低微如许麟的修为,又该是怎样的一个惨况?
清茗真人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对于她来说,许麟这个人完全不应该存在于昆仑,邪异的气质已现,绝不是正道之人该有的。
而在另一方面,据清茗真人对许麟的了解,这人生性如鬼,难以揣测,这么大的一场混战,他会不知进退的参与其中?
走到了一具干尸的近前,清茗真人的脸色突然大变,不由得惊声叫道:“是徐广益!”
清玄真人立时走了过来,低头查看干尸的衣着容貌,只见其一脸扭曲至极的神态中,充满了痛苦不堪,而最让他在意的是,这具干尸的形态。
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水分不说,褶皱的皮肤纹理下,居然连一丝血色也没有,竟然是被人活生生的抽离了血肉,又是血魔?
清玄真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清茗真人神色肃穆的转向清玄真人道:“当年的魔宗攻山,有人传言,徐广益在其中扮演了不见光的角色,是否当真?”
面对已经是死人的徐广益,清玄真人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道:“是真的,这老家伙和天魔门相互勾结,以被掌教真人查明,苦厉这次的仙府之行,多半是为了此人而来。”
清茗真人不再说话,半晌之后才又是语气低沉的说道:“但他不是死在苦厉的手上。”
清玄真人的脸色也不再那么好看,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都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不再犹豫,纷纷化作遁光,四散神识,开始寻找苦厉的气机残留。
四转五转,许麟就像一个迷途的人,在仙府内四下乱转,直到最后在一处看似园亭的所在,无意中找到了地洞以后,才小心翼翼的踏足而行。
由于身上抗着苦厉,许麟的行动很慢,好半天才走到了地洞的最深处,这里面空气流通,没有想象中的憋闷,并且在另一端,许麟又发现了一个出口,却是通着一处密室,难道这里还有玄机不成?
将苦厉的身体放置在了地上,也不顾后者一脸木然的目光,许麟谨慎的走了进去,却见眼前所呈现的,的确是一间密室无疑。
白玉砌成的石床,石椅,还有石桌,雕花是游龙戏凤的图样,两边更有几件高大瓷瓶,早已布满了灰尘,虽然空间不大,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
许麟出了石室,将地上的苦厉,像是拖死狗一样的拽进石室之内,在门廊的边上,找到了一个雕龙把手,然后轻轻一转,轰隆一声巨响,巨石落下,一阵灰尘飞起,许麟咳嗽了两声,不由得再次转动把手,石门再起,许麟这才出了一口气的微笑道:“不错啊!”
仔细的收拾了一番,许麟将室内的灰尘大袖卷起,一并送了出去,然后在牵引出新鲜的空气,这才将石门重新放下,无力的坐在了石椅子上。
眼瞅着地上被自己下了几道禁制的苦厉,许麟深知自己在禁制上的天分,可没狂到能以为自己真能控制住长生级别的大真人。
看向苦厉,沉寂的脸上,面无表情。许麟则是呵呵直笑的蹲下身来,纤细的手指,划过苦厉略显苍白的脸颊,直到其腹部停下,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我有些不明白,无论是在山上,亦或是随你出行,这一路上,我可没有不听话呀。”
许麟的发问似乎让苦厉的眼眸深处回复了一些光彩,而后目不转睛的瞅着许麟,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的天真无邪,苦厉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无疑使这世上最残酷的笑容了。
“对于昆仑,你终究会是个隐患!”
这样的答案,是许麟所喜欢的,所以嘴角咧开的更大,可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却是闪烁着极其蔑视的目光道:“所以你才会沦落于此。”
苦厉没有言语,而许麟的手指,继续在苦厉腹部一边画着圆圈,一边则是嘿笑一声:“即使你拥有了强横的实力,却没有相匹配的度量,也就是说你没有能永远压制我的决心,今时今刻的下场,对于你来说,无非是早一点而已,不冤!”
随即一道血光并起,却被苦厉一声呼喝制止住,许麟眉头一跳,更是嗤笑道:“怎么?事到临头才知道怕了?”
“那一瓶回香乳液,给清茗!”苦厉这话说的有些苦涩,仿佛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然而却引来许麟一阵嘲讽:“都这时候了,还想女人呢!”
“此番计策,全是我个人所为,昆仑并无命令,也就是说,山门你还回得去,凭借着你的机智,想必会有个合适的说辞,至于这瓶乳液,却是真的能永保青春,给清茗!”
这话说完,苦厉便彻底的闭上了嘴巴,这让许麟有些不爽,没有体会到应有的快感,却是灵机一动:“你对她这么好,清茗知道吗?”
苦厉还是闭紧了嘴巴,没有再和许麟言语的意思。
斜眼打量着苦厉,许麟满是不以为意的继续道:“女人嘛,跟谁睡与谁亲!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天天装出悲情的男子,来增添自身的伤感气质,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那个视若天仙的心上人,不知被人轮了多少次,就那个什么清衡对吧?”
原本枯如朽木的神色中,在猛然间爆发出如烈焰一样的怒火,苦厉挣扎着想要起身,而在看到苦厉这番架势的许麟更是狂喜不已,却是不介意的在其腹部用力一按,血息渗透,顿时让苦厉浑身一阵的抽搐。
如沐春风啊!许麟心底感叹着这种在别人痛处,狠狠踩上一脚的快感。
“我知道你想着能快点恢复元气,一路上都是如此,不过这样的小伎俩就不要在我眼前装了吧,你所不知的是,我刚才渗入你体内的唤作,血神截指!”
苦厉的瞳孔微缩,一脸不能置信的看向许麟,却在对方的笑脸上,看出确实没有戏弄自己的意思,不由得低吼一声:“血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个很好的念头
许麟嘿嘿直笑了两声,然后轻揉着苦厉光滑的腹部,一脸无所谓的继续道:“宗门内都以为我继承的是洗剑阁的传承,却不知在这之前,我可是血魔一宗的接班人。”
说完这话,许麟低头靠近苦厉的脸庞,嘘了一声道:“这个秘密,天下间我只告诉了你一人,可不能外传啊!”
不加理会苦厉的一脸愤怒,许麟将其腰间的储物锦囊摘了下来,试了一下,发现上面居然没有禁止,不由的大感疑惑:“你也太自大了吧,连个禁制都不设?”
说着不加理会怒目圆睁的苦厉,许麟将那一瓶回香乳液取了出来,笑脸嘻嘻的说道:“就你那女人,其实我也想了很久了。”
打开盖子,香气满溢石室,乳白色的液体上,跳动着一股七色的光晕,许麟忽然的灵光一闪,一脸坏笑的看向苦厉:“你说这玩应,和咱们身体里的某样东西,是不是有些相像,都是白色的。”
苦厉顿时涨红了脸,目视着许麟的那张笑脸,直欲喷火,却听许麟继续道:“用你的不合适,况且我也没有碰男人的爱好。”
许麟将自己的裤子解开,然后当着苦厉的面,将手摸到自己的下面,一脸邪笑的继续道:“就用我自己的吧!”
发出一声犹如困兽的怒吼,苦厉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血色,涨红的的脸上,满是鼓荡而起的青筋,却在这时候,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丹府之中,浑身的血液一阵抽搐,一下子仿佛停止了流动,随即神魂识海里嗡的一声,却是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许麟撇撇嘴:“真没用!”然后手中不停,并不时的加快自己的速度,直到一股液体流出,并滴落到白色的乳液当中之时,恰好苦厉转醒了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滴滴的液体流进了瓶口当中。
张口要大骂许麟,却有声发不出,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而许麟则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很是满意的晃荡了一下手中的瓶子,并在苦厉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一脸阴笑道:“真期待啊,你说清茗的那张小嘴,在喝下这瓶东西的时候,该是个怎样的情景呢?”
见苦厉那张已经成了猪肝色的脸,许麟啧啧了两声,越发喜欢血神截指的威力,谁说自己没有厉害的禁制了?
伸手成剑指,凝指在苦厉的丹府之上,一声崩鸣剑吟轻轻的回荡在石室之内,接连打下一十三道剑息,在苦厉的身体里,来回流转,将那一丝丝刚刚回复生机的气息,再次纷纷打散,许麟满意至极的凝眉沉思。
初代血魔所控制的血海之内,虽然只是集合了一半血灵珠链的威力,但是其中的吞噬以及腐蚀性,该是一个怎样的恐怖法,那可是化神级别的威力。
再一联想到徐广益的遭遇,许麟便有了一种推断,这血海的吞噬,是有选择性的,这要从根本上来说。
修者修的是天地元气,武修横练肉身的血气,血海当然有所挑剔,很不幸的是,苦厉恰好是二者同修,所以论起惨况,徐广益反倒是得益于没有武道修为。
瞅着瞪视着自己的苦厉,许麟指尖微亮,在其腹部划了一道,却指留下的一道红痕,真的是铁皮铜骨?
许麟拔出了自己的金蛇剑,不顾苦厉一脸的痛苦,又是用剑尖刺入皮肤,动作很慢,故意的放慢,这回金蛇剑没让自己失望。
只见先是红色渗出,然后是皮肉翻卷,在被血海吸进了罡气的身体,似乎也只剩下比一般的铁器要坚硬的外表罢了。
顺手一招,一颗黑气缭绕的珠子立时出现在许麟的手上,看着皮肉翻卷的内里,肠子上有着薄薄一层的液体,许麟将珠子狠狠的塞了进去。
大叫一声,却是没有声音发出,苦厉顿时就想弓起身子,却被许麟事先注入体内的血神之力给控制住。
许麟的眼睛越发明亮,然后将乳白色的瓶子拿出,一手揪住两边的皮肉,使伤口能够愈合,然后滴上了几滴,你还别说,这玩应还真好用。
苦厉腹部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许麟看的连连称奇,想着事毕一定要到那殿里再去取一些这种乳液,真可以称得上是疗伤圣品啊!
看了看瓶子里剩下的液体,许麟目光中异彩连连,小心翼翼的收回到六宝指环当中,然后便注视着苦厉身体上的变化。
这个过程起初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就在许麟快要放弃,想着是不是要换一换别的手段的时候,苦厉的脸上突然的长出了一撮黑毛,就在眼窝的下面。
仿佛是绿草的生长,许麟惊奇的瞅着眼前的一幕,越来越多的毛发从神志不清的苦厉身上长出,不单单是脸上,而是全身上下。
这是要变成猴子的征兆?
就在许麟这个想法冒出之际,一股异样的黑气,森寒冰冷的从毛发中透了出来,紧紧的围绕在苦厉的全身。
似乎想到了什么,许麟赶紧拿出一份玉简,却是当初茅山道士的炼尸术,照着上面的记载,许麟现学现练,双手捻指成莲花状,接着又翻转向下,并分开两边,口中一同念道:“阴阳无极开,阴极盛,阳极衰,阴花成莲,逆天行!”
本是缠绕并附着于苦厉身体表面的黑气,仿佛一下子好似煮开了的沸水一般,纷纷翻滚直上了一个高度,如云层聚集成一团,却是完全脱离了苦厉的身子,这让许麟吓了一大跳。
连忙抽身躲开的许麟,就见地上的苦厉开始不停的抽动,全身已经完全被黑色毛发所遮掩,但这些毛发又在一瞬间,好像受到了牵引一样的,狠劲儿的裹在了苦厉的身体上。
一股黑血冒出,从毛发中渗出,并连带着一股恶臭,许麟皱眉,赶紧瞅着手中的玉简,生怕是哪里做错了,可接下来,原本在半空中的云团黑气,忽然一下子浸入到苦厉的鼻孔当中,那些毛茸茸的黑色毛发,也在这一瞬间,与血水相融,紧紧的附着在苦厉的身体外侧。
转眼之间,原本的苦厉早已经面貌全非,留下的只是一具很有意思的焦尸,真如被火烧了一样。
粽子?许麟看的目瞪口呆,而后又在一阵噼里啪啦的作响中,苦厉的整个身体表层,开始结成了一个大大的黑色壳子,却是将身子完全罩在了里边,这是成茧了?
许麟环顾着眼前的这个巨大的黑茧,搓了搓手,这是个什么情况?
又翻了一遍手中的玉简,确认自己方才没有什么遗漏,无论是指诀亦或是口诀,都无错误,那么就是对的呗!
许麟绕着黑茧走了一圈以后,用金蛇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并打出几道血息在上面,一个简单的警戒阵法,就被许麟整出来了,随即不理会黑茧的变化,许麟却是走到了石床上,然后盘膝的坐下,一脸笑容的看着地面上的黑色东西,心情越发的好。
仙府之内,此时的争夺,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修者们彼此厮杀的更是绝决无情,没有留下丝毫的余地,一个个都如同杀红眼的兔子一样,彼此怒视,彼此嘶吼,彼此为了那一件件宝光外溢的宝物们,赌命拼杀。
清玄真人和清茗真人如同两道天外流光一样,在仙府内来回穿梭,但凡是有修者气息流动的地方,两人绝不放过,但也没有横插一杠的意思,这让正搏命拼杀的修者们不免有些面面相窥,但随即也管不了那么多,该杀的还得杀,要抢的就绝不能手软和分神。
“没有!”清玄真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不光光是苦厉的气息,就连血魔的身影也没看到一个。
“师兄你之前碰到了华衍宗的林尊儒可有相询?”
瞅着清茗真人急切的眼眸,清玄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这家伙说和徐广益在十尊殿之后就各自行动,并没有再在一起。”
“他身上可有残伤?”清茗真人不死心的连忙跟声。
“没有。”清玄真人的回答很直接,这让清茗心里一阵难受,不由得想起那张木然的脸孔,又想起当年的......
“或许他已经出了仙府也说不定。”清玄真人连忙安慰着说道。
这话并没有让清茗的脸色渐缓,清玄真人自己也知道,这话纯属安慰之语,水分太大。
忽然这时,清玄真人微微皱眉,目视远方道:“是魔宗的那两位!”
清茗真人的脸上顿时就起了一层煞气,说也不说一声,身形暴起化剑,瞬间而就的身姿,已然直射过去,清玄真人皱了皱眉,见拦之不及,也只好连忙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化灵
石室之内,许麟盘膝闭目,双膝之上,金蛇剑正摆在上面,一股血色的剑息,在剑与许麟之间,来回穿梭缠绕,而许麟的双手不停的变化着指诀,其中《血神亦剑真解》的融合法门已经被他催发到了极致。
丹府之内的血海之力,虽然已经和许麟融合一体,但是毕竟还有很大的反噬,所以许麟现在要做的,一是炼化一切不听话的力量,二是要将这股力量与自己的金蛇剑相互牵连,方能人剑一体。
这个过程很痛苦也很繁琐,要不断的炼化融合,炼化再融合,反反复复的一点一点的来做,却还要分出一股神识,时刻注意着黑茧的变化。
如此周而复始的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金蛇剑才微微有了一阵低吟与颤抖,最后一股浊气被许麟缓缓的吐了出来,金蛇剑随即绕身而飞,却是将这股气息毫不在意的吸食到了剑身当中,其内游弋着一条金色小蛇,欢呼雀跃的在浊气中疯狂的扭动身躯。
伸手一抓,一把抓在了金蛇剑的剑柄上,许麟注视着眼前的金蛇剑,这次可真要玩真的了。
意呈于物上,意动而物起,这是控制,却不是真正的融合之道。剑修的剑之所以能被称为天下间最为锋利的器物,所谓的无物不破,就在乎一个融合之道上,无剑无我,剑在我在的心境上。
这样的作为,是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是生死一剑的真谛所在,而许麟之前的作为,与剑修之道比起来,只是单纯的借了剑修的意,却放弃了剑修的道之所在。
要成为剑修?许麟歪了歪嘴角。
对于这种过于执拗的行当,在许麟的心里,实在有些不以为意,三尺青锋可破世间万法是没错,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的选择。
但是人可以有很多的选择,在面临一件事情的时候,剑修则没有,因为有心境一说。
不战而退者,有损心境进阶。
战而不胜者,则是有三种结果,一种是胜了,那就是胜了,万事大吉。第二种是败了,可能已经死了,亦或者胜的很艰难,可还是赢了,于修为有利。
唯一没有的选择,就是逃。对于一个逃跑惯犯来说,这实在是许麟无法认同的一件事情。
还有就是剑修的局限,一剑破万法,终究是一剑,那自己六宝指环中的诸般宝物怎么办?
犹疑不定的目光中,许麟的脸有些痛苦,真要去做那剑修?
关键还是在功法上,自己的这部《血神亦剑真解》说是创立,却是有点将许麟看高了,他只是做了一个融合,在其前人智慧的基础上,取舍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舍去那些不相关的。
于是在这个关口上,《灵犀亦剑真解》又一次跳跃到了许麟的脑海里,这是一部极为特别的剑诀,在许麟学习之初就知道,这应该也算不上一部纯粹的剑诀,但它还是在一个剑诀的范围里。
因为它没有剑意,可鬼使神差的,许麟居然悟出了它的剑意,临摹。
一点墨水,一幅画卷,寥寥数笔,神韵自成。一画,便是眼中的世界,一剑便是一笔,一笔自成一剑,这是《灵犀亦剑真解》的剑意,看似不被众人接受的剑诀,却有着万物于一笔的神妙。
《血神亦剑真解》本就是以剑诀《天元》和《血神子》为主体,再用《灵犀亦剑真解》建构的框架,从而形成适合许麟自己的功法,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功法本身所要延伸的方向。
还是那一条,不是剑修的剑修。
化器融血!
这个当初被许麟无比重视的神通,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关键。
剑修于剑,是人剑合一。
许麟与剑,也是人剑可为一,却是要用“化器”二字来做个相对的支点。
于是方向找到了,许麟的三滴精血亦是随手弹出,并很快的被金蛇剑吸食殆尽,震鸣不止,崩鸣于心,两相呼应,似有一体之相。
伸出自己的手指,又是三滴精血弹出,还是在于金蛇剑的表面,然而这次却没有立即被剑体本身吸收。
这剑依旧在震鸣不止,随即金光大盛,在一阵光芒的恍惚中,许麟似乎看见了一条金光粼粼的金蛇,仰头吐信,正对着自己的正面,然后扑之欲来,许麟的身前便没有了剑,也没有了蛇,而是空无一物,心中有一物。
那东西在撕咬着自己,许麟腹中的剧痛,瞬时间让其满头大汗,但在牙关紧咬并红涨的脸色中,满是狠厉之色。
对敌人狠,就要对自己更狠!
许麟咬着牙,以三滴精血为引,将金蛇剑的剑灵引出,就是要用自身的鲜血将其化掉,然后再以血灵之法,培养出新的剑灵!
所以许麟现在很痛,已经能让人麻木的痛,甚至疯狂!这便是剑灵自我反噬,在得知主人的心思以后,已经有了灵性的剑灵,在与许麟做着最为顽抗的抵抗。
那种憋闷的感觉,让许麟的浑身开始不停的颤抖,继而是抽搐,剑灵噬身的感觉很不好,但是许麟必须忍住,为了今后的路,为了能够继续踩死别人而不被别人踩,就必须豁出去了。
时间在一息一息的缓慢过去,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之慢的许麟,不由得想起了修道之前要如厕时的感受,那种想拉而不能拉的痛楚,实在是有着不能与人道哉的苦涩。
实在是......憋屈啊!
仙府!
清茗,清玄两位真人已经将魔宗的拓跋熊和尚知礼打的是,节节败退。在固守之余,偶尔的拼命之举,虽然让人看的是触目惊心,但大局势上,始终被清玄和清茗所掌握。
清茗的剑在发泄着,观剑看人心,这是一种近乎搏命的架势,魔宗的两位尚未负伤之前,也许可以平分个秋色,但是在此时此刻,尚知礼心中不停的叫苦之余,却是心底狠狠的暗骂着。
这是一个剑疯子!
清玄真人则是对上了黑魔宗的拓跋熊,这厮尽管负伤更重,却是个生猛不要命的狠人。
手中的黑魔气,在拓跋熊的一声声呼喝中,或变成能将人砸成肉饼的重锤,又可变成,一刀能将人劈成两半的斩马大刀,大开大阔间,倒是战的有声有色。
然而这家伙也不傻,尽管外表粗豪,但在清玄真人的眼里,这人的心思堪称缜密至极。
黑魔气是黑魔宗的看家本事,不仅仅远可化为利器伤人,近战中亦然可以在危机时刻,化身甲胄防以卫主人自身不说,还能变成巨型大盾,委实让人难受无比,真如玄武一般,有着乌龟的防御,却连同着玄蛇的攻击性。
一时之间,即使魔宗的两位不敌昆仑的两位大真人,但也未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凭借着四星挪移之法,清玄真人在与拓跋熊对阵的战场上,来回腾挪,心中不时的算计着对方的余力。
恍如狡猾的白狼一般,伺机而动,其手中的符文道法,更是连绵不绝,砸的拓跋熊呜哇乱叫,大骂着清玄真人的恬不知耻,不敢近身一战,实际则是想用言语来诱使清玄真人上前搏命。
然而清玄真人自有自己的算计在里面,在昆仑的四位首座当中,这家伙向来以善谋而出名。
清茗在找不到苦厉之后,一腔愤怨已经全用在了这二人身上,清玄真人不想拦着,魔宗与正门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转机可论,而真正的与这两位搏杀一阵之后,清玄真人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仙府之外的世界,魔宗已经不是在与正门宣战,这次魔主的疯狂,却是烧到了整个人间,但无论是在正门还是魔宗之间,唯一可以算计的,就是彼此之间真人修者的数量。
真人,长生级别的人物,已经算是修行界里最为顶阶的存在,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当然除了极个别人之外。
然而这个数量,就针对整个修行界的人数来说,可真称的上是凤毛麟角。如果干掉其中一位,那么对于魔宗而言,无疑是一个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弥补的损失。
仙府则是一个有别于世间的独立空间,它的开启与关闭,是受着空间移动的限制,而仙府本身就是一个游离于虚无空间的存在,如果相对于现世与虚无的空间裂缝消失,那么就是仙府关闭的时刻,这些呆在仙府里的人,必将永远出不去,除非下一次的开启。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仙府不是客栈酒楼,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随意之所,府引腰牌决定着这一切,但是在府引腰牌上,有十二朵火焰,每当一朵火焰熄灭以后,那就意味着仙府关闭的时间就近了,直到全熄灭的时候,仙府自然而然的就会将持牌的所有人,自动的传送出去。
可现在清玄真人的府引腰牌上,还有六朵火焰,谁也不知道这个火焰还会燃烧多久,但能明确的,绝对不能是下一刻,或者很快。
清玄真人要的就是时间,他现在已经起了杀心,是对于能干掉一个魔宗真人的渴望,那将会给昆仑领袖的正门带来巨大的胜机,而相对而言,正门这边确实损失掉了一位,还有一位,生死不知。
徐广益死的是咎由自取,起码在清玄真人的眼里是这样的,但是昆仑的苦厉,就又当别论。
这一次,在如此大好的时机下,不管怎样,都一定要留下这两人!
与敌不利,就是与己有利!
清玄真人的眼中,满是杀机起伏,出手更快,声势更猛,而在不远处的清茗真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剑修的搏杀本性,在那一声声的剑鸣撕裂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场面中的双方,在不知觉里,已经变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比拼
一声嗤响,好像一个很长很长的屁。空气中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这响声,让人不觉得是多么动听的声音。
密室中的许麟,一脸如释重负的放松表情,手中则是重新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细剑。
剑身上蛇身盘绕,栩栩如生的蛇头上,忽然多了两点微微闪烁的血芒,勾魂摄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悚之感。
然而在这剑身之里,许麟重新看到了一条迷你小蛇,身子纤细,血红一色,在金光构建的剑体中,若隐若现,却是活灵活现的不知疲倦。
许麟心满意足了,虽然有些不尽如意,这重新练就出的血灵没有之前剑灵的气势来的兇戾,却是多了一分灵动之感。
血灵的胚子是以剑灵本身成就的,其中掺杂了许麟的血融性,但这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则是需要不断的炼化。
对于这一点,许麟并不在意,这就跟以前一样,不就是练就法宝吗?日以继夜,许麟可是早就有了这个习以为常的习惯。
并没有将金蛇剑收入体内,还是插在腰间,以意养剑的路子是没错,当然要继续下去,而在这之前,许麟却是先要研究一下从金蛇界主那里获得的碎裂玉简。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玩应儿,至少许麟这么认为,他可不觉着,金蛇剑单单只有一个一剑成九剑的神通,到底是一件上古奇珍,许麟的期望值可是很高的。
玉简已经碎裂,被许麟小心翼翼的拼合着,可还是缺少了一部分,并不完整,对于这个结果,许麟略微有些失望,那个埋葬金蛇界主尸首的石室,许麟已经上下翻遍了,确实是没有任何的遗漏,那么就是缺失了呗。
试着剥离出自己的一抹神识,许麟将其融入到玉简之中,脑海中顿时生就出一篇功法来,这让许麟大喜过望,便立马沉迷于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麟才有些神色古怪的瞅着石床上的碎裂玉简,这篇功法可谓是相当的不完整。
不单单是通篇的心法概论,也不知是上天有意还是无意,每每到了关键处,就偏偏的消失不见,想必是那些裂痕使然,这让许麟的心情大为的不爽。
自己好歹也给金蛇界主收了尸骨,就用这份破损的玉简来报答自己?
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果循环,有因就有果,自己都做了如此善举,那么果报在哪里?
难道是下辈子?许麟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自嘲了一声:“佛家的这些玩应儿,自己始终是不喜啊!”
都说道修今生,佛修来世,许麟并不觉着自己能有来世,或者应该有来世,他只想着当下,就是眼前的事儿。
好在这篇功法的最后,倒是有个用处,却是一套剑意大阵,一套许麟想都没想过的剑阵。
名曰:“金蛇剑阵,以意化九蛇,三可成蟒,六可成蛟,九成真龙,自在一体,可盘天而居其上,视万物为腹中之物矣!”
许麟的剑意化形,其实是走了取巧的路子。凭借着饲养血灵的便利,炼化心中之意,再以剑息承影的神通予以催化。
过程很复杂,用起来却是极为的便利。
以意养剑,金蛇剑阵,都是以意动,承接于心,灵动于外呼。
满意至极的许麟,将金蛇剑阵单独挑选了出来,然后摘录到自己的《血神亦剑真解》中,予以心法炼化其中的精髓真意,本就以意相同,却来的简单多了。
“驴 ,日的!张毛子,连老子你都能阴,枉费老子当年救你一命!”一名脸有刀疤的中年汉子,一边在石宇楼台间来回瞎逛,一边一脸愤愤不平的骂着。
直到在一处看似是花厅满园的所在,才胡乱的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犹疑了一阵以后,才小心翼翼的踏步而入。
半晌过后,中年汉子的脸色越发的铁青,就在三天以前,他和被他骂着的张毛子一起,在一处石殿内,发现了一件远古奇珍以后,这张毛子居然趁其不备的时候,将那宝物给强抢了过去。
但最为可恶的是,这家伙在临走之际还不忘给了他一击道法,幸亏中年汉子有自己的保命招数,要不还真着了这张毛子的道。
嘟囔着又低骂了几句,中年汉子抬手将挂在腰间的府引腰牌拿了起来,看着上面还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这一次的仙府之行可谓是一无所获,都要怪那杀千刀的张毛子!
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中年汉子忽然间发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一息死水的空气里,极其微弱的波动着。
眼中顿时亮起了一团火焰,中年汉子一脸兴奋的小心着查看灵动的根源,却是在一处低矮的假山下面。
目光在深邃的地洞里瞧了瞧,中年汉子试着踏前一步,却没想到就好像是被点燃鞭炮的引子一样,哧哧的响声立时连绵不绝,一直牵引到了地洞的最里边。
心叫一声不好的中年男子,连忙抽身急退,可在等了几息的时间里,眼下四周,居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一个示警的禁制?中年汉子犹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
看这禁制的布置手法,似乎不是出自远古之时,而且这洞口未免也太隐秘了一些,应该是有修士已经捷足先登了。
中年汉子顺手抄起手中的法宝,不再小心翼翼,立时起身飞去,身形一隐,便快速无比的没入到了黑暗当中。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娘, 的,拼了!”
这个看似黑暗阴森的地洞,其实并不是很长,一直延伸到一阵幽光闪闪的端口之后,中年汉子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头。
然后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其速度之快,比来势还要迅速许多倍。
许麟很无奈,在密室之内,他在禁制被触动之后,就立时摆好架势,蓄势待发的等待着这突如其来的敌人,可敌人狡猾如狐,等了半天也没有半个人影,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却没有让许麟放下早已绷紧了的神经。
抬眼瞅了瞅依旧被黑茧包裹的苦厉,许麟从六宝指环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低声嘀咕了一声,然后就见地上的黑茧,立时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一闪即逝的没入了黑色的布袋中。
将其重新缠在腰间,下意识的,许麟又摸了摸插在腰间的金蛇剑的金色剑柄,有些无奈的想着,这时间还真是逼人啊!
中年汉子重新退入到了黑洞之外,一脸谨慎的盯视着里面的动静,手中的法宝不时的闪烁异样的光芒。
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瘦弱如书生,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于是在中年汉子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他就这样随意的展现出,他那一脸略带单纯的微笑,在此时此景中,却显得很是邪异。
同样的目光中,许麟则是要淡然的许多,不是他过于自大,更不是随意可以装出来的,而是要刻意的表现出一种沉默中的平静。
就好比在丛林中,你忽然要面对一头恶狼,首先所要表现出的就是平静,更要直视那一对儿恶狼的双眼。
狼的出现是因为饥饿,人同样也是如此,不是出于某种目的,绝不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前,更别说这里是仙府之中。
中年汉子没有退怯的意思,他手中的光球法宝正在嗡嗡作响,那是因为急速的旋转中所震荡出的响音,也同样震慑着他面前的年轻人。
对视中的沉默,让人窒息,空气里缓慢的开始凝固出一种冷漠的杀意,许麟衣衫飘飘,破烂不堪很是另类,但是他的气度在那里,一如胸前那飘飘欲飞的乌雀图腾。
这不是一个好易于的人,中年汉子冷静的判断着,但是他不能转身就走,起码现在不能,府引腰牌上的火焰,已经所剩不多,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是得到了什么异宝,那么就要抢过来。
这个思维过程很简单,但就在他刚要出手之际,却是有了风起的声音。
恍然中如烟尘飘散,散落空中,随风而去,没有一丝的尘埃落下,那是许麟的面貌,就这么的在这风声中,如残花落处,飘零殆尽。
中年汉子的瞳孔猛然一缩,身形不动,手中的光珠忽然间弥漫出一道光幕,立时笼罩住自己的全身,可就在这一瞬间里,一声剑音崩鸣,突然的就是炸响在耳畔之间。
裹紧全身的光幕在恍然间,微微颤抖,中年汉子腰间的储物锦囊,随即又是爆出一团光芒,一柄好似尖锥的青色光芒,仿佛离弦之箭一样的扎向了面前的空无一物的所在,却引来了一声轻咦。
许麟惊讶无比显现身形,却依然飘忽的身影当中,左手再次凝指一动,将刺向自己的尖锥横拨了一下,全身立时犹如电击的颤抖了起来。
面色随即大变的许麟暗叫一声不好,却见对方一脸狞笑的再次在已经扎向自己的尖锥上用力一推,许麟模糊的身形立时炸碎在半空中,又是风起飘落如沙尘般的消散于空中。
中年汉子一脸阴沉的盯视着洞口的方向,手中的尖锥横握于胸前,再次甩手而出之际,许麟刚刚显现出的身形,立时就成了尖锥的目标所在。
真是无比熟悉的一幕啊,许麟眼见着尖锥即将破体而入的瞬间,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自己剑斩血魔的一幕,这时,竟然重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