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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抗战全文阅读

作者:古龙岗     混在抗战txt下载     混在抗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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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午夜12点,顾长钧还在电脑前奋指急敲……他并不是在加班。身为一名职业写手,选在这个时候工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年头,白天噪音实在太多,尤其是大家都开始买汽车之后。而且,跟这年头的许多人一样,顾长钧在白天一直都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那样的jīng神状态哪里适合什么创作?即便是他写的都是些屎尿屁之类的网文……所以晚上就成了他工作的时间。为了每个月一两千块钱的收入,rì夜颠倒,混淆黑白。

    “顾长钧捡起地上的长剑,轻轻挽了一个剑花……”

    顾长钧的手指敲得飞快,他这部小说玩儿的是武侠,主角也跟他同名,算是一部“同人”作品,不过即便是“亲自上马”,写的也是些自小到大一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的故事,点击和订阅的情况依旧很不容乐观。这让他心里极其的不痛快。他不明白,他跟大导演顾长卫的名字只差一个字,跟民国时期的外交家顾维钧也只差一个字,怎么混得就比这两位差那么远?可心里再不痛快,他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埋怨两句……没时间啊。小说订阅量不足,他如果不以字数进行弥补,收入必然将大幅下跌.他手里现在又没有几毛钱,所以连另开新书都不行。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万一新书仆街,或者同样不被读者看好,订阅量不足,他不是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他恐怕就要因为欠租而被房东净身出户了。

    ……

    “一见你就有好心情,不用暖身就会开心,因为眼睛耳朵都有了默契,你知道我有多么了解你,有你就有好心情……”

    ……

    “顾长钧一剑凌空……”

    顾长钧正在写着“自己”大显神威,马上就要一剑光寒十九州,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大半夜的,突兀的声音把他都吓了一跳。

    “有病啊?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不知道老子忙吗?”

    抄起电话,看了下来电显示,顾长钧按下了接听键,只是语调很不客气。

    “老顾?你是老顾,你真的是老顾?——”

    电话那头没理会他的恶劣,反而传过来一阵尖叫声,好似极其惊喜。

    “废话。当然是我。叫什么叫?你有病啊?”顾长钧眉头大皱,他当然知道电话那头是谁。跟他一样,那头那家伙也是一个写手,混得跟他也差不离儿,都是比上严重不足,比下稍稍有余的那路货。两人也很熟,因为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同窗,一个宿舍拜过把兄弟,还曾在同一家公司一起工作过三年,然后,因为某些原因俩人一起下岗,再后来,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又几乎一块加入了写手这个行业。

    “老顾,老顾,呜呜……”

    顾长钧因为被人打断了思路而恼火,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却突然带起了一副哭腔……那声音听得,就差肝肠寸断了。

    “怎么啦?”顾长钧吓着了,“你被房东赶出来啦?”

    “呜……”那头好像抽了抽鼻子,“老顾——救我!”

    “我……”得,肯定是新书不好,收入无着,被房东赶出门儿了。顾长钧叹了一口气:“那你就过来吧……反正我这儿也就一张床,你过来打个地铺勉强还能挤得开。”

    “不是……”那头像是又抹了一把泪,“老顾,我穿了……”

    “废话,难不成你还脱了出门儿?”顾长钧翻了个白眼儿,“兄弟,咱虽然落魄,可也没到搞行为艺术的地步,尤其是这种廉价的行为艺术……你也不是那一路的啊。”

    “我说我穿了——”那头突然叫了起来。

    “我知道……”

    “穿越——”

    “哦?哪个朝代?唐宋元明清,还是秦汉三国南北朝?”顾长钧觉得应该安慰一下老友,“现在穿越大cháo正猛着,倒是好入题。”

    “民国!”那头冷静了些,说道。

    “民国?怎么又是民国?……初期、中期,还是末期?”顾长钧随口问道。

    “抗战!”“嘶……”装模作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儿,顾长钧又咂了咂嘴,“那年头可残酷啊。不是我说你,兄弟,你对军文似乎也不怎么擅长吧?这东西可不好写。”“我现在在民国chóng qìng朝天门码头,时间是1938年8月.”那头缓缓地答道,隐隐还有些磨牙地声音。

    “chóng qìng?这么说你是想混国民zhèng fǔ了?倒也是。咱们这些人,能吃得了苦,还受得了未来残酷的阶级斗争的可不多,可混国民zhèng fǔ的肯定又不能有好结果……那个,老秦,你打算最后弄个什么结果?肯定不会留在国内吧?那你是打算去台湾跟老蒋捣蛋,还是去别处做个富家翁,或者干脆去美国抢洛克菲勒和摩根的饭碗?”顾长钧笑问道。

    “老顾,我电话快没电了,我现在严重jǐng告你,不要再给我胡说八道……我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你也救不了我。可我现在真的就在chóng qìng朝天门码头,而且时间真的是1938年8月……我他妈真的穿越了——”

    “你真的穿越了?“

    “嗯!嗯嗯!”

    “也就是说你其实没被房东赶出门儿,而是大半夜闲着无聊专门来找我闹着玩儿的?”老顾微微有些上火。老子正忙着挣生活费呢,专门接一下电话安慰你,你倒好,居然还耍着老子玩儿:“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他M的不知道老子很忙吗?这是我的工作时间!”

    “我穿越了——”听明白老顾还是没有相信,那头急得吼了起来。

    “老子也穿了,还刚刚破了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可那又怎么样?”老顾同样吼了回去。

    “你……”那头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老顾,我真穿了。那个……你要是明天有空,就去我那儿一趟,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看上眼的你就拿着,看不上眼的随你处置……别告诉我家里人。其他的……”

    “嘟嘟嘟……”

    “对方己挂断!”

    机械式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老顾愣了一下,旋即撇了撇嘴。

    “都是写小说的,又不是愚人节,搞这种恶作剧,你逗谁呢,嘁……”

    放下电话,老顾重新把手放到了键盘上。;

第一章 刚到就泄露天机

    “老顾,如果可能的话,你也穿过来吧,老子一定把你扔进长江洗个澡,让你好好的醒醒脑子……老子是那种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的王八蛋吗?”

    1938年8月的某一天下午,朝天门码头,秦卫木然地看着手里的iphone4,看着那因为停电已经没有任何显示的屏幕,恨恨骂道。

    他居然穿了!

    跟无数的写手同行们一样,穿越时空。可问题是,人家只是在脑子和文字里进行模仿,他却是实际行动……刚刚出现在chóng qìng街头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好在也是写手这一行当里混了许久,并且阅读过N多网文的老鸟,心理接受能力还算可以。所以,在短暂的彷徨之后,他无奈而又有些暗自兴奋地接受了这一现实,直到肚子突然叫起来……

    他没钱,同时身无长物.

    而且他没穿越之前也是夏天,所以衣服很少.要不是正好出门买“粮”,他说不定连现在的衬衫长裤都没有,只会是背心加内裤……可即便这样又如何?他不觉得地摊货能值几毛钱,哪怕现在是民国.

    短暂的考虑之后,他开始漫无目的乱跑。顺着路,顺着山城那一阶又一阶的阶梯,他居然一路走到了朝天门……然后,面对着在面前交汇的长江和嘉陵江,他前进无路,茫然中,居然想到了打电话……求救?!

    然后,在百无聊赖之中,奇迹发生了,在接连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之后,他居然接通了顾长钧……可不幸的是,对方显然不能接受他穿越的事实,反而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搞恶作剧……好吧,如果是平时,秦卫可以接受对方的想法,因为如果把他和顾长钧换一个位置,他也绝对会得出跟对方一样的结论。可问题是,他现在就是想换也换不了……

    “下面怎么办?”

    打电话前秦卫就没抱什么希望。虽然以前也看过不少网文,穿越之后还能上网查资料之类,可那需要的运气太过逆天,仅次于在穿越之后还留有时空隧道可以回到现实的某些“气运之子”。他一个倒霉蛋儿,连工作都找不到,写个网文也只能勉强够生活费和地下室房租的货,能有这样的鸿运?

    可偏偏电话最后还打通了,而且还通话正常……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不是因为手里的苹果手机是他从顾长钧那里花三百块钱淘来的三手山寨货,曾经沾染过对方的气息或者什么磁场之类的原因,他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而很显然,他的目的没能达到。

    “咕咕咕……”

    肚子开始打鼓,胳膊和腿也开始觉得一阵阵的酸痛。从上大学开始就再没有长时间的活动过,今天居然能在chóng qìng这赫赫有名的山城一路走了那么远……秦卫在感叹自己的运动潜力的同时,也不禁开始懊恼为什么在穿越之前不好好的先大吃一顿……话说在穿越之前他就已经一夜没吃东西了。虽然他也对社会有过这样那样的不满,可不管怎么说,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连饭都吃不上的担忧。

    “电话没电了,手里还有……”

    甩甩头,把懊恼和不甘,还有某些隐隐露头的恐惧扔到一边,秦卫开始盘算自己穿越后的家底儿:

    苹果四代手机一台,外加耳机一副(虽然是山寨的,可在这年头也算是绝对的高科技产品,而且还能与未来通话,可惜已经没电。另:充电器没带过来!)

    钱包一个,里面有人民币若干(显然这已经是废纸,而且如果处理不好,还有可能会成为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工具),二代身份证一张、公交卡一张、银行卡两张。

    另外,刚买的几包白沙烟和一元钱打火机一个……

    再然后……

    没有了。

    虽然不能算是裸穿,但也相差无几。而且,不论手机,人民币,身份证,银行卡,还是公交卡,都是随时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就算这个年代的人不可能由上面的rì期之类推断出他来自未来,但至少会把他当成不稳定份子,尤其是人民币,上面的头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带他走进国民zhèng fǔ的大牢……虽然那上面印的是老年的毛爷爷,跟现时期的**长得不太像,可只要仔细分辩一下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谁的。

    “恐怕不光是老蒋,就算到了抗rì根据地,看到钞票上印的居然是老年**,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带老子去审讯室拷问一番,问问老子为什么要把他老人家弄得这么老了,诶……”

    长叹了一声,从钱包里把本就为数不多的人民币抽出来,又不舍地放在手里摩挲了几遍,秦卫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猛得一使劲儿……

    几张红的绿的人民币就此散落入了滔滔江水。

    “我这算是毁掉了时空穿越的珍贵物证吗?”

    苦笑一声,秦卫又把几张卡逐一地扔到了水里。

    ……

    “下面该干嘛?”

    留下了手机,钱包,烟和打火机……秦卫给自己点了一根儿烟,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

    "得几十根儿了吧?"

    李全坐在山城遍地可见的阶梯上,背靠着一块突出的石头,眼睛盯着前方一瞬不瞬,不时地还舔一舔嘴唇……他已经盯着前面那个家伙看了半天了。身为一名jǐng察,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这么抽过烟。一根一根接一根儿的,好像就没个够,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已经掉满了烟头。

    "真他M的舍得."

    又舔了舔有些发黑的嘴唇,李全咽了口唾沫。他很眼谗。他也是个烟鬼。只是他一个小小的巡jǐng根本就没那个能力天天都抽卷烟,有时候烟瘾上来,就随便找张纸,卷些烟叶末子抽着过过嘴瘾,甚至有时候烟叶没了,而烟瘾又实在熬不住,他还把枯树叶子揉碎当成过烟叶儿……这并不是说他真的就穷到这个地步了。chóng qìng是个大地方,听说前面的武汉会战**吃紧,国民zhèng fǔ都打算搬过来了,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少了卖烟的。可问题就是打仗!**打不过小rì本儿,逃难的人一拨接一拨,都往这大西南蹿溜,人一多,吃穿住用行哪样不是腾腾的往上涨价?chóng qìng的房租这大半年都涨了好几倍了,就更别说别的了。国民zhèng fǔ又向来发钱少,他们这些jǐng察想过得好一点儿,就得多捞外块。可他一个小巡jǐng又能捞几毛钱?就是收成好的rì子,一天下来也不够几包烟钱,还不够粮食涨价的,又怎么舍得乱花?

    可今天倒好,居然看到一个穿着“讲究”的家伙,一根一根接一根儿的抽完一包又一包……看着眼谗啊。

    ……

    “兄弟,给根儿抽抽?”

    喉咙越来越痒,终于,李全忍不住凑了过去。

    “嗯?”

    那人转过了头,似乎很诧异。

    “就、就是想要根儿烟儿!”这是什么眼神儿?李全被瞅得有点儿发毛。他当了这么多年巡jǐng,杂七杂八的什么人没见过?居高临下的,阿谀奉承的,爱理不理的……可这么怪的眼神儿却是头一次见……好像,好像这家伙就是在看怪物。怪物?李全在有些心虚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哪儿不对劲儿呀!

    “哦……”

    又盯着李全看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恍然大悟似的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从怀里抽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谢谢啊……”看着眼前jīng致的,外面还包着一层透明晶亮的纸的烟盒,李全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了一根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烟啊,什么牌子的?”

    “白沙!”

    “白沙?”李全想了一下,“没听说过?新牌子?很贵吧?”

    “也不算贵,五块钱一包!”

    “哦,五块钱……”李全点点头,接着整个人就是一僵:“多,多少?”

    “五块!”

    “咕……”李全强忍着咽了口唾沫,“我、我说先生,你开玩笑吧?五块钱?洋烟也没这么贵啊!”

    “这已经很便宜了。”对方叹了口气,又看了李全一眼,突然又一拍脑袋,“哈哈,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不是五块,五毛……五毛钱一包!”

    “我就说……不过这也够贵的。”李全干笑了一下,却没能松下口气儿。他是干什么的?jǐng察!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巡jǐng,可见过的人也多了,眼力自然也不会差。眼前这个人,穿着有点儿怪,但明显很“讲究”,也挺洋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而且他还看得出,这家伙身上的衣服,料子比许多有钱人的衣服都好……说白了,十有仈jiǔ,这人非富即贵。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考虑许久才敢过来讨根儿烟抽的原因……说是烟瘾上来受不了了,实际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个好运气,得点儿好处。就像前几天,他有个同事碰上个贵人,帮了点儿忙,人家随手就赏了五块大洋。五块大洋啊!半年他都存不来这么多钱。可没想到,人家一包烟居然就要五块钱……这种价钱,他打死都没听说过。虽然对方很快就改了口,可五毛钱也够他一家吃上小半个月饱饭了。所以,眼前这家伙在说谎,这包烟,很有可能真的就是五块钱一包!

    “老子该不是真的碰到什么大富豪了吧?”李全的脑子开始转动。他想看看能不能再跟这人凑近乎点儿,毕竟,就算这家伙有钱,现在也是一副落魄发愁的模样,不然干嘛在江边儿一根一根儿地抽烟?……他一个小巡jǐng,就算帮不了什么大忙,最后弄点儿赏钱也应该不难吧?看看这烟,不说盒子包得光光闪闪,图也印得好,光这烟卷儿,长长的,一头还怪模怪样的弄了个黄sè的什么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难怪要卖五块钱一包。就算最后弄不到赏钱,能抽到这种好烟也不算白忙活一回。

    “要火吗?”

    “嗯?啊,要要……”

    李全怔了一下,然后急急地把烟叼进嘴里凑了过去,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一直紧盯着那人手里的打火机闪不开了……红通通的,肯定不是玻璃,可他居然透过那外层直接看到里面的“煤油”。应该是煤油吧?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的打火机上,居然印着一个女人的画像,那画像……浑身上下就包着两块布,胸前一块,下面一块……只一眼,李全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两腿中间的某个要害更是忍不住一阵阵的躁动。

    “这他M的到底是个富贵公子,还是个sè鬼?打火机上还印着这么风sāo漂亮的娘们儿……”

    ……

    “听先生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好不容易压下了腹下的那股子邪火,李全又开始跟对方搭讪,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是时不时的闪过打火机上的几近全裸的女人。

    “是啊,北方人。”

    “那您是为了躲rì本人才南下的?”

    “不是。”

    “不是?可我看您的样子,像是有心事儿。”

    “呵呵,如果你是我,肯定也会有心事……天大的心事!”

    “呵呵,您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小jǐng察,哪能跟您这样的大人物比!”

    “大人物?我?……”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摇头失笑:“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算什么大人物?像我这样的,以前不过是勉强活着罢了,现在……恐怕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了。”

    “看您说的。像您这样的,就算是再差,还能差到哪儿?您说是吧?”还说不是大人物?听这说法,这语气,那就不是一般人儿。李全暗自想道。

    “承你吉言……”那人笑了一下,接着又打量了李全两眼:“你们jǐng察都这么喜欢开导人的吗?可我以前听说,国民zhèng fǔ的jǐng察好像都不怎么……热心。”

    “这个……嘿嘿!”李全有些尴尬。热心?要不是看你不是普通人,谁给你热心?不把你手上的烟都敲走,老子都不好意思在这朝天门一带混……刚才老子可都看清楚了,你身上还装着好几包这什么白沙烟呢。

    “对了,chóng qìng最近……”那人看李全有些尴尬,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可他刚一开口,就听到附近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jǐng报声……

    “防空jǐng报!!”

    李全一下子跳了起来。

    “快走,小rì本儿的飞机要来了。”

    “飞机?”

    “看你就是刚来……鬼子要来轰炸了,快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李全拉着那人就往附近的防空洞跑。

    “鬼子经常来轰炸吧?”那人的腿脚也不慢,在突然汇聚起来的人流中,居然能紧紧跟在李全的身后,一边跑,还一边不忘问道。

    “倒也不常来,”李全一边跑,一边叹了口气,“可这帮杂种不分东南西北到处乱炸,炸的都是老百姓……没人xìng啊!”

    “人xìng?”那人突然冷哼了一声,“rì本鬼子要是有人xìng,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他们光在南京可就屠杀三十万人!”

    “南京啊,知道,被小鬼……你说什么?”

    李全猛地顿住了步子,“三十万?!”;

第二章 还我手机

    “你要不要交待点儿什么?”“那你觉得我能交待点儿什么?”

    祸从口出的意思秦卫懂,可这个“懂”一直都留在纸面儿上。他没料到自己这辈子会遇到相同的情况,更没料到会这么快……随口一句话,被那个小李全的小巡jǐng牢牢记住。之后,小巡jǐng的报告在最短的时间内,由其所在的巡jǐng小队小队长,上报到队长,再上报到分局局长,再上报到了chóng qìngjǐng察处长兼局长帮办的东方白手下,然后,再由东方白上报给了刚上任没多久的jǐng察局长徐中齐,再然后,上报到了同样新上任没两个月的chóng qìng市长蒋志澄处,而知道事关重大的蒋志澄在第一时间就向自己的大佬,中华民**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汇报了这一情况,然后,不到十分钟,蒋介石的命令就经由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长戴笠传达给了正在chóng qìng,负责整个军统搬迁重任的秘书长郑介民,最后,郑介民将他从jǐng察局的"贵宾室"“请”到了罗家湾19号,军统甲室,也就是机要室的所在。“需要交待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可我真不知道需要交待什么。”秦卫一脸迷糊相。他对郑介民这个名字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些印象,可根本就想不起什么来……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带进了军统。虽然对方对他一直和和气气,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连审讯室也没进,而是被请进了会客厅喝茶。可是,这是军统啊!整个抗rì战争期间,中国一方最有实力的特务机关。在后世,军统的威名盖过了所有的中国情报机关,虽然在许多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最后都是地下党更胜一筹,可谁不知道那是因为解放军最后打嬴了的原因?

    “你如要想不起来,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南京那三十万人的事!”

    “就为那随口的一句话,你们就把我抓来?”

    “秦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请你来说明一下情况。而且……我们并不觉得那是你‘随口’的一句话。要知道,自从rì军攻占南京以来就有大屠杀的传闻,只是这种传闻一直只在高层流传,因为rì军的封锁和其蓄意制造出来的一些所谓‘亲善’的假新闻,民间很少有人知晓这一情况。但是,即便是高层,也只是隐约知道了rì军的屠杀,却没有人知道rì军在南京到底屠杀了多少人。我们军统耗费了大量的jīng力去查这件事情,依旧如此。这样的情况下,你又是怎么知道有三十万人遇害的呢?”郑介民淡淡地问道,手里还摆弄着从秦卫身上搜出来的一样东西。那东西呈长方形,闪闪亮亮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块大屏幕。如果有识货的人在,肯定会第一眼就会注意到其背后那缺了一口的苹果标志……

    “这东西很jīng贵吧?”郑介民把玩着手机,眼神却跟秦卫差不多,满是迷糊。他郑介民虽然只是海南文昌一个破落小地主出身,却也曾走南闯北,少年时就跟着孙中山闹革命,还跑过南洋,后来考上了黄埔军校二期,毕业后还被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回国后便出任蒋介石侍从副官,从事特务工作。1932年后,历任复兴社zhōng yāng常务干事会干事、特务处副处长、参谋本部第二厅第五处处长、第三处处长,军统局秘书长这些职务,绝对说得上是见多识广,可是,他却认不出来手上的这个玩意到底是什么……就一块连镜子都当不了的玻璃,打开壳,里面倒是有些貌似电子零件的玩意儿,可组装的却很简单,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多年的特务生涯所养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东西不凡!而事实上,也正是手里的这个东西引起了jǐng察局方面的注意,觉得眼前这小子古怪,层层上报,才使得上面动了心思,才有了他的出手。而他也正是亲眼看到了实物,才动了直接询问秦卫的心思。否则,仅仅只是从秦卫嘴里蹦出的一句话,至于让他这个军统秘书长亲自过问?他可是军统仅次于戴笠的存在。

    “那是我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看着对方手里那自己花了三百块钱“高价”买来的三手山寨版iphone4,秦卫脸上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些紧张……身为一名写手,有着比较过硬的穿越后心理素质,早先就已经把那些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譬如钞票之类,都撕碎后扔进了长江,反正也就那么百八十块钱,没多少,不至于太心疼。本来这手机也要扔的,毕竟没电了么,充电器又没带来……可问题是,这手机能跟那头的顾长钧通话。虽然对方并不相信他已经穿越到了民国,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搞恶作剧,可事情总会有弄明白的那一刻不是?而且,虽然手机已经没电,可这是民国,又不是什么没有电力的古代,充电器而己,下点儿功夫,还能造不出来?不就是个变压器之类的东东么?哪怕是真苹果的,也肯定不是多么巨大的难题,何况还只是山寨货。

    “还给你没问题,可你至少得给我一点儿答案吧?”郑介民随手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虽然好奇,也觉得手里的东西不简单。可他也依然不会对一件看不懂的电子产品产生太大的好奇心……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官僚的通病,对科技和科技产品并不关心,甚至于不屑一顾。他们最注重的,永远是人本身。

    “那你能不能先把东西给我?”这可是自己跟未来唯一的联系了,而且还能穿越时空进行对话……绝对的“先天至宝”!

    “先说,再给!”郑介民笑道。

    “我能说什么?”秦卫苦笑,“我就只知道南京大屠杀表面是松井石根下令,由其所率领的中支那派遣军执行,而其幕后黑手其实那个叫朝香宫鸠彦的鬼子亲王……南京城被他们杀了三十多万人,完全有组织的屠杀!”

    “你怎么知道三十万这个数目的?”

    “有人统计的呗!”

    “谁?”郑介民突地坐直了身子。有人统计?有人统计!看来他们真的猜对了.如果rì本人真的在南京进行了大屠杀,那么,他们会统计自己杀掉了多少人么?只要不是傻瓜就肯定不会!可既然rì本人不会,在被rì本人完全控制的局面下,又有什么人能统计得出这么一个巨大的数目?

    “这小子背后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就在rì本人内部!”一个惊人的想法从郑介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秦卫暂时还没想到自己话里的毛病,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透露出这个数目的出处……能知道松井石根,还有朝香宫鸠彦这两个畜牲的名字就已经是因为他以前久混网络,阅读过N多网文的原因了。至于其他的,他们这些写手可从来都不关心。

    “你不知道?”郑介民一脸怀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统计了三十万这个数目和有人把rì本人在南京进行屠杀的情况进行了录影和记录!”

    “砰!”郑介民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茶几上,倏然站起,声音也不自禁地有些颤抖:“谁?谁录了影?”

    “根据《档案》上说的,好像是约翰·马吉和约翰·拉贝那一伙人!”

    “档案?”这家伙还看过什么档案?郑介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不是背后有人,甚至一个组织,怎么可能有什么档案去看?

    “能不能把那份档案拿过来交给我?”

    “不能!”看着郑介民满脸的渴望,秦卫歉意地摇了摇头。我就是拿过来,你这儿也没电视机,怎么看?就算有电视机,你有电视信号吗?

    “为什么?既然能告诉我们这些情况,说明你们也想把rì本人的暴行公诸于世,让全世界都看清rì本的嘴脸,为什么不能?”郑介民沉声问道。

    “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

    “嗯!”秦卫很认真的点头。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既然来了,就回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我是回不去了。而就算我能回去,再回来的可能xìng也微乎其微,其可能xìng绝对少于亿分之一,甚至更少。这样一来,那什么资料档案的我自然也就拿不到,就算拿到,也没法交给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是……过河的卒子?”

    “虽然不全是,可也差不多吧。”

    “……那好。”看来这小子身上的内容还不少。郑介民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追问下去,“不过,既然你能告诉我是谁录了影和做了记录,也应该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儿,对不对?”

    “对。”秦卫点头。

    “他们现在在哪儿?”

    “美国和德国!”

    “美国和德国?”郑介民一怔:“不在南京?”

    “一听他们的名字你就应该知道他们不是中国人了,怎么可能还呆在南京?那儿可是刚发生了一场大屠杀没多久,有点儿手段能力的,谁愿意继续呆在那儿?”

    “说的有道理。”郑介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留下的证据也应该不在南京了,对不对?”

    “没错。”秦卫耸了耸肩,“他们早就把那些资料送回了美国!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些资料现在还在耶鲁大学!”

    “耶鲁大学……”

    “没错,在美国的纽黑文市……那个,我都交待了,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

第三章 给这小子找份儿工作

    “耶鲁大学?”

    “在美国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市,创建已经两百多年了,是美国一所很有名的大学。而且,刚刚我们已经通过外交部联系了驻美国的大使馆,他们报告说,《时代》杂志在去年确实刊登了一些相关的照片,只是只有一期,而且当时他们以为是普通市民的伤亡照,所以没有太过注意。不过他们已经派人前往纽黑文,准备跟约翰·马吉等人接触。”

    郑介民的报告很快送到了武汉。而此时的武汉正沉浸在一种极为颓废的情绪之中……在跟rì军的会战中,**虽然偶有胜绩,可整体层面上却是连战连败,步步后退,上上下下都已经较为清晰地有了这么一个认识,那就是:大武汉可能保不住。蒋介石正为此而焦虑万分。不过,听到郑介民较为肯定的报告说rì军有极大可能在南京进行了大屠杀,并且可能有极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严重事件之后,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召来了戴笠。

    “那人还说了什么?”

    南京,自己的首都,被敌人攻占就已经很丢人,很掉威望了,如今连城市里的居民也被rì本鬼子屠杀,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蒋介石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一阵阵抽搐:丢人!丢人!如果这事儿被确定为真的,他这个领袖还有什么脸当下去?可是这事儿还必须弄明白。因为此时战局不利,整个国府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战败的情绪。而且,面对rì本人的凶猛攻势,国府中的许多高层,诸如汪jīng卫之流都已经动摇,甚至已经在不停地私下鼓吹“抗战必亡国”的论调。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揭露南京大屠杀,揭露rì本人的凶残嘴脸,那么,民族情绪必然高涨,支持他继续抗战的人也必然增多,同时,因为是受害方,在国际社会上他也可以打一些悲情牌,从而获得西方社会的支持……总而言之,这份情报是一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但又不能不弄个清清楚楚.

    “没有什么太多的了。只是有一点学生觉得应该注意。”戴笠小声答道。

    “哪一点?”

    “郑介民说,那人还问他,广州丢没?”

    “广州?”

    “是!”

    “你是说,那个人有情报说rì本人有可能会分兵广州?”

    “是!”

    “娘希匹!”蒋介石突然大骂出声:“我看这人就是rì本的间谍。”

    “校长明鉴!”戴笠肃声应道,可接着他又话音一转,“可前两天,吴铁城就曾发报过来,说听到风声,rì本人很有可能会向广东发起进攻……校长,上海、青岛等地相继落入敌手,广州已经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个港口,万一有失……”

    “你不懂,这是rì本人的诡计!”蒋介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为了进攻武汉,他们已经先后投入了三十多万兵力……一个rì本,总共才有几个师团?还要分兵占领大片的土地。他们早已经力不从心了。如今我军虽然形势不利,可层层阻截之下,也给rì军造成了重大损失……会战到现在,rì本人虽然几次增兵,但其兵力损失也足有数万,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保住武汉。广州?……我们在武汉有百万大军,rì本人分得出兵力吗?他们已经倾尽了全力,根本不可能再抽出多余的兵马!”

    “校长说的是。这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是rì本人放出的烟幕,想籍此分散我们的兵力。”戴笠应和道。

    “不要管这些……把那个人关起来,好好地审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想凭这区区诡计来影响我军布署,我看他是居心险恶。”蒋介石又冷哼道。

    “是,学生这就去让郑介民把人看起来。只是……”戴笠应了一声,可他却并没有移步,反而又向蒋介石凑了一步:“校长,那人提供的有关南京的情报万一是真的……”

    “……那你觉得是不是真的?”蒋介石考虑了一下,反问道。

    “学生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戴笠答道。

    “那……就先不抓,先把人看起来吧。等证明了再说!”蒋介石想了一下,沉声道。

    “是!”

    戴笠应了一声,暗中又摇了摇头。算你小子倒霉。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不就完了,还非要加一句……这下撞枪眼上了吧?**老打败仗,老头子这几天正火着呢,你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你以为你是吴铁城?人家好歹也是广东省主席,报告rì军有可能进攻广州的事情是名正言顺,就算是错了也情有可缘。可你算哪棵葱?突然冒出来,知道点儿情报就敢胡乱插嘴,真要是听了你的,老头子成什么人了?

    “不过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戴笠离开了蒋介石的办公室,走的时候眉头紧锁:“rì本人对南京的事情保密保得死死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泄露,即便是各方的情报组织费尽心思也都没有多少头绪,你却不仅知道他们在南京进行了有组织的大屠杀,还能拿出相对具体的数目,甚至还能查到证据所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自行暴露在我军统的眼中?是友?是敌?”

    ***********************

    “看起来?”

    “是啊,看起来!”

    chóng qìng,罗家湾19号,郑介民办公室。

    “主任,戴老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远举吐了一口烟,问道。他感到有些拿捏不准。身为军统在chóng qìng的负责人,他在这个情报机关中的地位算是相当高的了。在目前的chóng qìng,更可以说是只在郑介民这个秘书长,也就是主任秘书之下。平时,对戴笠的各种命令他也能心领神会,可这一回他却是真的搞不懂了。什么叫“看起来”?看管?可戴笠还在电报里特别注明,不能“关”!也就是说,得给那家伙以一定量的zì yóu,又不能让其离开军统的监视……这事儿当然不难,可电报上面还说了,不能让那家伙太好过。如果是平时,这也不难理解,不抓人,只监视,再派人时不时地找点儿麻烦罢了。可问题是,身为戴笠的老部下,他很明白戴笠电报里潜在的另一层意思:不能主动招惹对方,甚至鼓动军统以外的人去找麻烦也不行。

    “依我看,戴老板这是想看看这家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因为拿不谁对方的来路,暂时分不清敌友,所以才让咱们收敛一二,免得被人查出来,万一到时候是朋友,面上不好看。”郑介民琢磨道。

    “那直接客气一点儿不就成了,怎么还要给点儿颜sè看看?”徐远举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吧。”郑介民也是莫名其妙。他当然不知道,戴笠以一名大特务的缜密,又对秦卫的突然出现进行了一番分析。在戴笠看来,能够统计出南京遇害同胞人数的人或者组织肯定有些来历,甚至还有可能是大来头。比如:**地下党、英国人、美国人,甚至是苏联人的共产国际……而这些人中,**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那伙子穷鬼才刚刚在北方站住脚,正忙着趁抗战扩大地盘儿呢,哪有空管这些?再说了,就算得到这些情报,**也完全可以通过八路军联络处来通报,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只有洋人,碍于跟rì本人在国际上的关系,才有可能这么遮遮掩掩的做,毕竟他们跟rì本还没撕破脸。可谁叫秦卫莫名其妙地碰到了老头子的火头……给人家当手下的,总不能不表示表示吧?

    “那咱们怎么办?这个任务可不好办啊。”徐远举苦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郑介民不屑地瞅了他一眼,“找个麻烦点儿的差事交给那家伙,不就成了吗?”

    “麻烦点儿的差事?”徐远举忍不住苦笑:“我的郑主任诶,您这话说得轻巧,人家又不是咱们的手下,凭什么给咱们办事儿?要是行的话,我又何至于来麻烦您老人家?”

    “嘿嘿,这话你可说错了,”郑介民笑笑,“那小子虽然不是咱们的手下,可他现在还真没事儿可干……他自己说的,他回不去了!过河的卒子,回不了头了。既然这样,你说,让他加入咱们军统,又有什么难的?说不定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呢.”

    “他行吗?”徐远举撇了撇嘴,“就我观察,那小子根本没受过任何训练,也就会装模作样……这也能入咱们军统?”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装模作样而装模作样?我看他的来历不简单。戴老板估计也是想先栓着他。……这样吧,给他安排个身份。”郑介民道。

    “什么身份合适?”

    “戴老板把徐中齐扶上了chóng qìng市jǐng察局长的宝座,咱们军统也不能白帮他这个忙……就让那小子跟兄弟们一起进jǐng察局算了。”

    “jǐng察局?”徐远举考虑了一下,“那我给徐中齐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好干的差事儿!”

    “也不能太不好干!”郑介民加了一句。

    “明白!”徐远举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就拿起了电话,朝jǐng察局那边拨了过去,不过,很快,郑介民就发现他的脸sè有些不太好看了。

    ……

    “怎么了?”

    “徐中齐说jǐng察局没空闲职位,不要咱们的人。”

    “王八蛋,他敢过河拆桥?”

    郑介民登时大怒。

    “怎么办?”徐远举也沉声问道。

    “他徐某人才上任多久?这就不想干了,你我又能说什么?去给戴老板发报!”郑介民冷哼道。

    “那那小子呢?”徐远举又问道。戴笠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呢。

    “这个……”郑介民皱着眉又仔细想了想:“蒋志澄前两天好像提起过,附近几个县的伤残军人收容院不太好管……”;

第四章 忘了要了

    “收容院院长?”

    秦卫仔细地观察着郑介民的表情,想要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丝别有用心的痕迹来。可就凭他一个小写手,能从这种级别的大特务脸上看出什么来?

    “你不是回不去了吗?”郑介民脸上带着微笑,“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上又没钱……”

    “我就是能回去,你们也肯定不会放我走吧?”

    “胡说。我们堂堂军统,怎么会做那种事儿?”你要是能回去,我们还巴不得呢。正好派人跟踪!郑介民暗暗想道。

    “那你们也不发点儿奖金?我提供的总也算是重要情报吧?”

    “是是是,是重要情报。”郑介民被梗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苦笑出声。他没想到秦卫居然开口就要奖金,这种事儿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尤其是对方面对的还是他们军统局……虽然才正式成立没多久,可他们前身的“复兴社特务处”也是威名赫赫,从来都是他们朝别人要好处,谁敢朝他们要钱?

    “既然是重要情报,怎么也值个万儿八千的吧?”

    “咳咳……”

    跟在郑介民身后的徐远举干咳了两声。

    “怎么了?太多了?那千儿八百的也行啊!”

    “你的情报还没有被证实!”徐远举忍不住说道。

    “那等证实了就发?”

    “你……”

    这货到底是哪来的?真是什么组织的先遣人员?听不懂人话怎么的?还千儿八百……该不是在原先组织内部因为贪污公款才被派出来的吧?要不怎么一副没受过任何训练的模样?十有仈jiǔ是内部文职人员出身,否则怎么能说看过什么档案呢?不过从这家伙的语气看来,倒是对先前的情报极为笃定。徐远举对秦卫感到无语,却又本能地分析起了对方的表现。

    “等证实了你带来的情报的真实xìng,zhèng fǔ自然会有相应的奖赏,到时候别说什么奖金,就是更好的也有。”郑介民又道。

    “更好的?……你们能给我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

    **************************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地盘儿?”

    “是啊,整个chóng qìng,条件最好的收容院就是这个了。”

    被秦卫的“低要求”弄得一再郁闷的徐远举从郑介民手里接了送“秦院长”上任的任务,被迫用自己的配车将秦卫送到了位于沙坪坝的军人收容院……他虽然不明白这一路上秦卫嘴里不时嘀咕出来的什么“我的团长我的团”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眼下,秦卫脸上透露出来的不满意他却看得分明。可是,戴老板吩咐下来的任务谁又敢打折扣?所以,他很自然地就祭起了中国官员最擅长的本领:装傻充愣!

    “这是个…庙?”

    明白自己面对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毫无反抗力,秦卫默默地叹了口气,站在收容院门口就向里张望。结果,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对面大殿里的那尊佛像,似乎是观音菩萨?那这儿应该就是观音桥(chóng qìng地名)啊,怎么成沙坪坝了?

    “啊,原本是个观音庵,只是大战一起,大批军人伤残,zhèng fǔ暂时又没有地方安置,就只有借用一下这佛门清净地了。”徐远举答道。

    “哦。”秦卫点点头,表示懂了。

    “咱们进去?”

    徐远举又问道。他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他和秦卫已经来了够久了,可整个收容院居然连个人影都没见蹦出来……他是什么人?军统局chóng qìng负责人!莫说一个小小的伤残军人收容院,就是zhōng yāng军的主力师长,见了他的面也得客客气气的,自己亲自送人来,居然被晾在这儿这么久?原本,那个即将被秦卫接替的前任收容院长会被派去一个条件好一点儿的地方,可现在,他决定,一定要让这个没眼力价的家伙去武汉转一圈儿,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这货自己运气了.敢晾他?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啊?”

    “你是领导,我是下属……这是应该的。”

    秦卫嘴里客气着,却又不停地在心里翻着白眼儿。收容院……以前混网络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机构有很多都够呛。那还只是收留无家可归者的呢。可现在呢?伤残军人……这些家伙有多少好脾气?别说是战场上下来的,就是他,身体如果有问题也肯定会经常暴发。再看看《我的团长我的团》,那家伙,收容院长连收容院都不敢进……那面对的都还是些全乎人,怨气小的多呢。

    ……

    “郑振华,郑院长在吗?”

    秦卫虽然没说出来,可徐远举也能明白他的担忧,结果,他这位实际上的军统chóng qìng站长也被弄得有点儿头皮泛凉……伤残军人确实是一个不太好弄的对象。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国民zhèng fǔ根本就无力照料这群曾经在战场上流血负伤的厮杀汉,让这些伤残军人无法看到未来,这样一来,这些人就更加难以控制。整个chóng qìng,甚至整个国统区,军人收容院都是一个难题。里面军人经常出来惹事儿,你还不好管。虽然沙坪坝的这个收容院已经是纪律比较好,惹事儿很少的了,可一想要面对这样一伙人,徐远举还是有点儿心虚。哪怕他也曾在情报线上出生入死过。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呆在门外面不是?所以,他随手就把跟自己一起来的两个手下撵到了前面。

    “郑院长?”

    “郑振华?”

    ……

    “谁啊?谁找我?”

    一番呼唤,终于,一个瘦瘦的,戴着眼镜的,竹竿一样的中年人从大殿后面快步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

    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尤其是着重地看了一眼停在庙门口的轿车,郑振华疑惑之余,又开口问道。

    “你就是这个收容院的院长?”

    “我就是郑振华!你们找我?”

    “我们是奉chóng qìng市zhèng fǔ命令,来送人接替你的。”徐远举对这位郑院长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多说,干脆直奔主题。

    “chóng qìng市zhèng fǔ?”郑振华一愣:“你们搞错了吧?”

    “搞错?”

    “我们就是一个小小的收容院,哪会用得着市zhèng fǔ安排?”郑振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板牙,“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什么搞错?我们就是奉的蒋志澄市长的命令。从今天开始,你另有任用,收院院长长的职位,就由这位秦卫先生接替。”徐远举脸sè一冷,又道。

    “秦卫先生?”郑振华看了一眼躲在徐远举身后朝自己面露微笑的秦卫,愈加的莫名其妙,可不等他继续开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殿后面传了出来:

    “什么秦不秦卫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咱们这儿混rì子,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儿了?”

    ……

    “既然是chóng qìng市zhèng fǔ派来的,你们有委任状吗?”

    一群伤兵……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些士兵有的拄着拐棍儿,有的还缺条胳膊,大多数人的身上都裹着纱布,可他们真的都不怎么引人注目,即便他们大都是露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么一群伤兵前面站着的那几个年青人中的两个女孩子……大约也就是十仈jiǔ岁,一身干净整洁的民国学生装,齐耳干练的短发,以及……漂亮的脸蛋儿。

    “你们是什么人?”徐远举皱眉问道。

    “我们是chóng qìng大学的学生!”刚刚开口向徐远举要委任状的那个女孩子答道。

    “chóng qìng大学?”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秦卫还是有些讶然,“chóng qìng大学的学生跑收容院来干嘛?他们不嫌路远?”

    “chóng qìng大学就在沙坪坝!”徐远举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哦,”秦卫恍然:“邻居!”

    “chóng qìng大学的学生不好好上课学习,跑收容院来干什么?”徐远举懒得理他,又开口问道。

    “齐同学他们是来帮我照料这些将士们的,顺便,还教大家识字!”郑振华上前答道。

    “好青年!”秦卫在旁边伸了伸大拇指。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们有没有委任状?”刚刚那个女学生又问道。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秦卫笑了笑,他本来还有些抗拒出任这个收容院的院长,毕竟先前的印象就不好,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他也实在没什么胆量跟军统的人犯拧。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收容院虽然伤残军人不少,脾气好像也不太好,但纪律却貌似还不错,而且还跟chóng qìng大学是邻居,甚至还有大学生过来帮忙……在这儿过rì子,想来应该不会太艰难。所以,抗拒的心理也就没多少了。既然这样,那就要正式上任了。他可是军统秘书长亲自“推荐”的,怎么可能少了委任状。当即,他就看向了徐远举,然后,他就发现徐远举的脸上似乎有点儿尴尬……

    “徐站长,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没有委任状吧?”秦卫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我们就跟蒋志澄说了一声,委任状,忘了要了……”

第五章 忘了件大事

    “连委任状都没有?你们军统这怎么办事儿的?坑爹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随口一说……口误!口误!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办事儿也确实太不牢靠,太坑人了。”

    “什么牢不牢靠的?一个小小的收容院,难不成还要我们亲自去市zhèng fǔ跑一趟要委任状不成?”

    “可你也看到啦,没有委任状,人家不认啊!这些可都是国家的功臣,你总不能强制下令吧?”

    “行行行,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你先留在这儿,我明天就派人把委任状给你送来!”

    “别介啊,你看我这人生地不熟儿的,连个职位都没有……喂,喂,徐站长,徐站长,你跑慢点儿……”

    ……

    秦卫跟在徐远举后面不停地呼唤,脚上却慢悠悠的,直到徐远举坐上轿车一溜烟儿的跑了,他才长长地叹息了几声,提着自己的挎包,转过身来,对着正看着自己的中年眼镜男挤出了一个笑容:

    “郑院长是吧?”

    “郑振华!”郑振华拱了拱手,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穿的挺洋气,衣服料子和作工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而且这人似乎还有些莫名地奇怪。可惜没等他开口问上几句,解解心中的疑惑,那几个重大的学生就已经冲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没有委任状,就想接任收容院院长?你们想干什么?”

    还是刚刚那个开口的女学生,似乎是因为没有了徐远举和轿车的“威压”,她的语气也更冲了,竟然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位……齐同学是吧?你觉得,我吃饱了没事儿干,跑收容院……会想干什么?”秦卫有些不满。老子也是被迫的,再说了,老子又没招你惹你,你上来就逼问,这又是什么态度?

    “哼,谁知道你们这些官僚有什么花花肠子……”一个男学生冷哼了一声。

    “这话我百分百的同意,我也很想弄明白这帮家伙把我弄到这家收容院到底想干什么。可问题是,他们根本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又让我怎么回答你们?另外,我想提醒这位同学一个事情,那就是:我在今天之前跟zhèng fǔ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我不是官僚。所以,请不要用这个词加上明显贬斥的语气来侮辱我的人格。”秦卫道。

    “嘻-—”许是觉得秦卫说得有趣,一直没开口的那个女生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被强迫来的?”不高兴地瞪了同伴一眼,齐姓女学生又问道。

    “也不算强迫吧。因为……我好像也没怎么反抗过。”秦卫回想了一下,答道。

    “没反抗?如果你不愿意来,干嘛不反抗?”

    “拜托,同学们,你们要看看我面对的是谁……军统!那是我等屁民能轻易反抗的主儿吗?”秦卫没好气儿地瞪过去一眼。

    “军统!?你说刚刚那几个人是军统的?”终于,几个学生发觉了自己刚刚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秦先生是吧,我刚才好像听你叫那人……徐‘站长’?”一直被抢了话语权的郑振华也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语气颇为郑重,另外似乎还带了一点点儿的小颤抖。

    “他叫徐远举!他自己说自己是军统在chóng qìng的负责人,不过我看他的地位好像要比那个郑介民低一点儿……”秦卫答道。

    “军统chóng qìng站站长?”倒吸凉气儿的声音已经有了。

    “郑介民又是谁?”另一个男学生又问道。

    “院长,跟你一个姓诶,该不是你们一家子的吧?”

    “我看十有仈jiǔ。都姓郑,还派人来接替咱们院长,肯定是看着院长在这儿过得不好,想帮帮忙呗!”

    跟在后面的那些伤残士兵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呱唧了起来。

    “滚滚滚,都滚一边儿去。老子要是有开轿车的亲戚,还用得着在这儿伺候你们这帮遭瘟的兵油子?都给老子滚回去上课……”郑振华对这帮伤兵却是一点儿不客气,开口就是一通臭骂,而面对他这样的态度,那些伤兵却一个个仿佛颇为受用,嘻嘻哈哈的,居然真就你挤我,我挤你地朝着殿后转了过去。

    “齐小姐,路小姐,方先生、王先生、胡先生……麻烦几位接着上课,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可别耽误了你们回校的时间。这位秦先生就交给我来接待,你们看怎么样?”赶跑了伤兵们,郑振华又向几个大学生说道。

    “那好吧,……有什么事儿你就叫一声,这儿是收容院,是功臣们住的地方,不是某些人可以胡来的。”姓齐的女学生点点头,又瞪了秦卫一眼,嘱咐了郑振华几句,这才带着同学跟着伤兵们走了过去。

    ……

    “秦先生别介意,都是些学生,不太懂事儿!”

    看到所有人都跑到了殿后,郑振华叹了口气,又陪笑着向秦卫拱了拱手。

    “不介意不介意,都是一个路子出来的,我能理解。”秦卫笑道。

    “一个路子?秦先生您也是大学生?”郑振华明显愣了一下。

    “曾经是。还考过研究生呢,可惜,英语不及格……没考上。”秦卫耸了耸肩,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其实连英语四级都没考过,所以压根儿就没去参加过研究生考试。

    “研究生?”郑振华又愣了一下。

    “啊,研究生!”秦卫点头。

    “哦……那个,您是哪所大学的?”

    “这个就不要说了吧?我就是所草鸡大学毕业的,可比不得刚刚那几位名校学生。”秦卫继续苦笑。

    “草鸡大学?看您说的,大学生哪有什么草鸡?那可都是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郑振华笑道。

    “名校学生是凤凰,非名校或重点学校的学生就算不是草鸡,也强不了太多.”秦卫摇头叹道。

    “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些。”虽然不太明白秦卫为什么对自己的大学生身份这么瞧不上,可郑振华也懂得看眼s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是继续纠缠,“那个……秦先生,您今天就住在我们收容院?”

    “看样子是有这个必要。……你们还有空的房间吗?”秦卫问道。

    “这观音庵原本也不大,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的,也就是我住在门房,算是个单间儿……”郑振华觉得这位新来顶替自己的院长还不算难相处,虽然还有些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可他并不是那种太过喜欢较真儿的人,何况,他跟秦卫计较得着吗?人家可是军统chóng qìng站长亲自送来的,哪怕是“押送”,既然这么“客气”,那也不是他这种小角sè能计较得了的。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大不了,自己把门房让出来就是了。

    “那几个大学生也跟大家挤一块儿?”秦卫问道。

    “那当然不会。那几位给兄弟们上完课就要回学校去的。”郑振华道。

    “哦……那你那儿能挤挤吗?”秦卫问道。

    “挤挤?哦,行,当然行。”郑振华愣了一下,接着连连点头。他刚才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没敢说,却没想到秦卫自己却提了出来,“就是……您会不会不习惯?”

    “怎么会?以前跟人挤胶囊公寓的事儿我都干过,你们这门房这么大,我还会挤不开?”秦卫笑道,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顾长钧。

    “胶囊公寓?”

    “嗯,就是只能放一张单人床的隔间儿。”

    “那么小?”

    “是啊,连个窗户都没有,还是夏天!”

    “我的天,那怎么能住人?还不得热死?”

    “那算不错的啦。我还认识几个无家可归,只能在人家店里买点儿吃的,然后一坐就是一宿,连睡觉也在座位上解决的呢。”

    “还有这种事儿?那店家不赶人?”

    “不赶,那是24小时营业的,店家服务态度很好的。”

    “哦……”

    郑振华看向秦卫的眼神儿有点儿变了,虽然还有些jǐng惕和提防,却也没有刚才那么远的感觉了……只是,秦卫预料中的同情却一丁点儿都看不到。

    “难道我这rì子还不算苦?”

    秦院长暗暗想着,殊不知,郑振华却也在暗中不住地摇头:

    “这人有点儿傻。大夏天的,非得挤个连窗户都没有的隔间儿,干嘛不把床搬到外面院子里?既宽敞,又凉快,还能防贼,至多加顶蚊帐就够了……还在人家店里一坐一夜,有那点菜的钱,干嘛不去睡通铺?虽然人挤得多了一点儿,可躺着睡多舒服?非得穷讲究……这些读书人啊。”

    ……

    “院长,这是今天新下的蛋!”

    一新一旧两位院长正在各自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心理活动,一个拄着拐棍儿,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走路一顿一顿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还顺手递过来两个鸡蛋。秦卫随意扫了一眼,却发现这名士兵的一条裤腿空荡荡的……

    “啊,我刚才还说要去鸡窝看看,谢谢你啦。”

    “应该的。”士兵笑笑,也不管秦卫,拄着拐棍儿又一顿一顿地走开了。

    ……

    “他叫于德财,原本在江苏干保安团的,淞沪会战的时候,他们那个团上了战场,被调到了第九军张治中长官手下听令,结果,刚上了防线,敌人的影儿还没见到,rì本人一通炮打下来,腿就没了,诶……”看秦卫对这名士兵似乎有点儿兴趣,郑振华便在一旁解释道。

    “那他怎么跑到chóng qìng来了?”

    “跟着伤兵团一路撤过来的呗!……就像咱们这个收容院,天南地北,哪儿的没有?连东北的都有呢。”

    “哦……”

    “嘿嘿,秦先生你今天刚来,正愁没什么好东西接待,现在有了这两个鸡蛋,勉强能做个小菜儿……咱们这儿条件差,秦先生你可别嫌弃啊!”郑振华又道。

    “……”

    “秦先生?”

    “啊?”

    “秦先生你在想什么?有心事?”

    “是有点儿。刚才听你说了那些,我才想起来,我好像忘了告诉徐远举他们一件大事儿!”

第六章 给你们讲个故事

    “大事?什么大事?要不要紧?”

    徐远举是军统站长,需要告诉他的大事儿……想到对方是徐远举亲自送来的,虽然并没有经过什么身份确认,可郑振华却连怀疑都没有,直接就考虑到了事情的重要xìng。

    “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那个……你们这儿有电话没?”秦卫问道。

    “电话?我们这儿怎么会有电话。”郑振华摇头苦笑。一个收容院而己,谁会给他们配上电话这种高级货?“不过如果真的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替您去追一下……齐小姐他们有三辆自行车,我们可以借一下。反正,刚刚那位徐站长应该还没走远。”

    “费那个劲儿干嘛?我这么重大的事情,别说一个chóng qìng站长,就是戴笠亲自过来也是应当的,怎么能反过来让咱们去追他?再说了,你的自行车怎么去追汽车?”秦卫摇了摇头,背起包,“走,看看你那些手下怎么上课的……没事儿学文化,这不像是**的表现嘛!”

    “……”

    ……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刚才大家念得都挺好。现在大家再跟我读一遍,香九龄……”

    “……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

    观音庵的后殿是庙里原来的尼姑们上晚课讲经的地方,虽然是个小庙,但也还算宽敞,只是后来这里改成收容院后,尼姑们被“请”到了其他的寺庙,据说是跟和尚们搭伙去了,这经堂自然也就成了一群伤兵们的住处。只是,伤兵们可不像师太们那么爱护自己的住处,平时把住处弄得乱七八糟都是轻的。重的时候,汗味、臭脚丫子味儿,甚至尿臊味儿也掺在一起,加之chóng qìng本来就是火炉,弄得没风也能熏三里。而现在,因为有一群大学生来讲课,这间经堂居然被打扫地干干净净,虽然不能说是一尘不染,却也远胜当初……不过秦卫是不知道这些的,郑振华虽然知道却也没来得及说,两人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刚刚那个齐姓的女学生站在前面,带着一群坐在床沿上的伤兵们念着写在小黑板上的《三字经》。

    “大家都念得不错,我先给大家讲解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方便大家理解……黄香,是东汉时期的人,东汉大家都知道吧?《三国演义》讲的就是东汉朝末年的故事,而这个黄香呢,就是那个时代的人,这个黄香啊,九岁时就知道孝敬父亲,替父亲暖被窝。这种行为呢,是每个孝顺父母的人都应该实行和效仿的。而后面的‘融四岁’几句,是讲的同为汉代的孔融,他四岁的时候呢,就知道把大的梨让给哥哥吃,这是一种尊敬和友爱兄长的道理,也是每个人从小就应该知道的……”带着伤兵们把几句话又念了几遍,齐姓女生又开始讲解。不过,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士兵举起了手:

    “弟弟让哥,这没错,可当哥的是不是更应该让让兄弟?齐先生,那孔融他哥把梨还给他没?”

    “这个……”齐姓女生愣了一下,“这个书上没写。我不知道。”

    “不会没还吧?”士兵们顿时“嗡嗡”了起来。

    “怎么会呢?”另外几个重大学生一直站在伤兵中间,负责在伤兵们读得不顺畅的时候小声指点,见齐姓女生被这么刁钻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也都是跟着一愣,几个男学生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显然也为这个问题感到为难,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生却是微微一笑站了出来:

    “孔融他哥哥肯定把梨还给了自己的弟弟。”

    “路先生,刚刚齐先生不是说书上没写吗?你怎么知道?”有士兵大声问道。

    “因为我知道孔融是什么人。”路姓女生笑了笑,又接着问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孔夫子吧?”

    “那谁不知道啊。”士兵们都笑了起来。虽然都没怎么上过学,也不怎么识字,可孔夫子的大名,那可是震铄古今,又有几个中国人不知道的?

    “那可是俺们山东人!”一个大个子使劲儿地拍了拍胸膛,一脸自豪。

    “得得得,不就是个文圣人嘛,那武圣人关公大帝可是咱山西的。”另一个士兵不屑地叫道。

    “别吹牛!关公跟你们山西有啥关系?说书的说三国的时候你听仔细了没?关公,原是河北解良人,杀了人才逃到了涿郡,遇到了刘备和张飞!河北的,跟你们山西屁事儿没有。”

    “嘿,你跟老子顶牛是不是?谁说关公不是咱山西的……”

    “都给我闭嘴,不许吵!”

    没想到就为一句话居然扯出了这么多,齐姓女生的脸sè顿时黑了下来。而出人意料的是,看到她脸sè不好,伤兵们居然立即就停了下来。

    “齐先生发火了,大家快坐好!”

    “快坐回去!坐回去!”

    “就是你俩儿,吵什么吵?没个定xìng!”

    ……

    “这小妞挺厉害啊,居然能压得住这些伤兵?”秦卫大为惊奇。他没当过兵,却也知道当兵的是最难对付的。不是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就是皇帝老子也未必肯卖面子。而伤兵,尤其是伤残了的士兵,更远比一般的士兵难对付。因为他们受了伤,甚至可能由此失去了生活下去的能力,自暴自弃之下,有很大的机率会表现出让人震惊的暴戾,比一点就着的干柴还容易暴发。可那个齐姓女生,居然能让这些家伙这么老老实实的听话,一见她发火,立即就一个个像是受了惊了兔子似的……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大体还是不错的。由此可见,那个齐姓女大学生恐怕还真有些手段。

    “没办法,咱们收容院没什么收入,zhèng fǔ的那点儿接济根本就不够,多亏了这位齐小姐,咱们才不至于太饿肚子,大家当然怕她发火。”郑振华苦笑道。

    “原来是半个衣食父母,难怪难怪,应当的,应当的。”秦卫连连点头。

    ……

    “大家要注意课堂纪律,要知道,我们每堂课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如果大家都只是各自说各自的,那么,就要耽误许多的学习时间……所以,齐先生发火也是为了大家好,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士兵们很快安静了下去,仿佛受到了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乖巧,而看到这个场景,刚刚那个路姓女生又站出来微笑着说道。

    “不碍的,不碍的,本来惹齐先生生气是这帮家伙不对,别说训两句,就是揍一顿也没什么。”郑振华突然也走了进去,一边说一边向齐姓女生陪礼。

    “我也不是怪大家,就是这样争来争去,会耽误上课的……”齐姓女生也有些不好意思。

    “有争执才会有进步。孟子都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我看刚才大家提出来的疑问就不错,这说明他们不仅学了,还思考了,这才是一名真正的学习者应当做的。只是大家刚才争着争着,拐错了方向罢了。”秦卫靠在门口突然插嘴了一句。

    “原来是秦先生,”见秦卫突然冒出来,齐姓女生脸上顿时一冷:“秦先生所说的我们也很赞同。只是不知道秦先生对刚刚大家的疑问有什么好的解释?”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古人写书,都被孔老二教坏了,搞什么‘chūn秋笔法’,什么为尊者讳之类,只记录好的,不记录坏的,结果让这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秦卫撇撇嘴,“就像这个‘融四岁,能让梨’吧,有可能是孔融四岁的时候就懂得谦让,友爱兄弟;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害怕自己的哥哥,怕自己把大梨吃了,会被哥哥揍……你说是吧?”

    “你……”

    “而且据我所知,这孔融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错,刚才这位路小姐说了,他是孔夫子的后裔,可那又怎么样?谁规定孔子后裔就一定高风亮节了?就像这个孔融,这家伙后来在北海当太守,敌军来了,他任事儿不干,只会躲在自己屋里喝酒宴饮,彰显他的什么名士风范,可城一破,他撒腿就跑,却留下一家子妻儿老小落入敌手,听说都被杀得光净了……这种人,有什么好学的?”

    “你……”

    “可是秦先生,我们说的是孔融四岁的时候,我们要学习的,也是他那个时候的谦让和友爱的品质,并没有说要学习他的一生啊。”齐姓女生被秦卫这一通话说得直瞪眼,另外三个男生更是差点儿愣在了那里,好不容易,路姓女生缓了一口气儿,才接着秦卫的话反驳道。

    “谦让?谦让个屁!”秦卫突然爆了粗口,“这个世界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俾斯麦也说过:真理,只在大炮的shè程之内。谦让?你就不怕让得多了,最后什么都剩不下吗?”

    “你那是强盗理论。”一名男生叫道。

    “对头,就是强盗理论,更确切地说,这是丛林法则,也就是野兽之间的通行法则。”秦卫打了个响指,“可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这……”男同学哑然。

    “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也是有道德规则的。”齐姓女生辩驳道。

    “可终究是弱肉强食的,这是常态,也是世界最通行的规则。”

    “你……”

    “秦先生,你这……”

    郑振华已经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这也没发生什么啊,怎么就突然争起来了?可这一边是收容院的半个衣食父母,另一边又是一个有可能有大来头的人物,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下意识的,他想拉一下秦卫,让对方收敛一下,别一来就跟人争执,可秦卫却没理他,径自就走到了齐姓女生身边,在小黑板前站定:

    “难得今天有兴头,这样吧,这堂课我也来插一嘴,给大家讲个故事怎么样?放心,这个故事不长,也就是几分钟,但我保证,这个故事绝对非常地‘有趣’,甚至是终生难忘……”

第七章 旧时代大学生

    自己的课却被人无缘无故地突然插上了一脚,齐姓女生很生气,正想上前把秦卫赶出经堂,却又被一边的路姓女生扯了一下,回头看了同学一眼,却只看到对方微微摇头。无奈之下,她只得气鼓鼓地站到了一边。

    “我的这个故事口味有些重,名字叫做‘食人族的传说’……”

    “等等……”

    “怎么了?”

    秦卫正满心想摆弄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却不料,才刚一开口就被人打断了。而打断他的人却并不是一直显得不是很好脾气的齐姓女生,反而是那几个默默无闻的男生之一。

    “秦先生,这是神圣的课堂,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你讲什么‘食人族’,不嫌太大煞风景了吗?”男生肤sè有点儿白,脸上架着一副大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秦卫直皱眉头。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秦卫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相,男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听他接着说道:“什么叫食人族呢?顾名思义,当然是以人为食的一类‘人’!”

    “秦先生……”

    “这位同学,打断别人的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你看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反对我讲这个故事,你也不能搞特殊化吧?”秦卫看了那名男生一眼,不满道。

    “可你……”

    “方洪,听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那名男生还想争辩两句,却又被齐姓女生打住。她死死地盯着秦卫,眼神里竟仿佛带了一丝杀气。只可惜,她一个女学生所能凑出来的杀气实在是没什么威胁,秦卫根本就不在乎,反倒是被激起了一丝恶搞的心态,只见他装模作样的羞涩一笑:

    “齐同学,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大家又不熟,你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噗……”

    “哈哈哈……”

    经典的调侃让原本还算寂静的经堂立时哄笑成一团,就连几个大学生也没能忍住。而齐姓女生愕然之余,更被气得俏脸铁青,上来就想找秦卫算帐,幸好被路姓女生及时拉住,没有造成什么更糟的后果.不过事情显然并没有就此算完,被女同学拉住之后,齐姓女生无法上前找秦卫算帐,就直接冷冷地扫视了经堂一眼,结果,原本还算热闹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群人,不管是学生还是伤兵都死劲儿地憋住,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

    “不愧是衣食父母,果然厉害。”秦卫禁不住暗赞。

    “接着讲你的故事,如果讲不好,今天我叫你好看!”齐姓女生不知道秦卫在想什么,衣服被路姓女生扯住,她不能直接上前找对方算帐,只能站在那儿咬牙切齿。

    “放心,这个故事肯定会让你印象深刻!”秦卫呲了呲牙,干咳一声:“那我们接着刚才讲……食人族的传说在欧洲一直都有传闻,却没有实证。多年前,就有这么一批学者,他们想去亲自考察一下,于是,他们到了传说中食人族的大本营:巴布亚新几内亚,然后,他们真的遇到了食人族,并受到了袭击……”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他加入了食人族,并且啃啮自己同伴的尸体。只有依旧在工作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食人族吃人的景像……多年后,又一支科考队来到了同样的地方,他们同样也遇到了食人族的袭击,不过他们是幸运的,那个加入食人族的前科考队员阻止了族人,救了他们。并且,这个人还把摄像机和所有资料都交给了后来者,然后,跟随着食人族回到了密林。科考队员们原本想要挽留他,带他回文明世界,可是那人却拒绝了。经过了多年的丛林生活,还有食人的经历,他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

    “恶心!”

    秦卫的演绎水平着实太差,正如他当写手时的文笔,原本一个可以让人从心底发毛的故事经过他的口,别说终生难忘,那些士兵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而那个齐姓女生,漂亮的脸蛋上更是覆盖着一层深深的铁青sè,看着秦卫的眼神满是鄙夷。

    “咳咳……”路姓女生轻咳了一声,“秦先生给我们讲这个故事,想说明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活命就得随波逐流罢了,典型的懦夫心态。这种人居然没当汉jiān,真是让人惊奇。”齐姓女生冷哼道。

    “虽然我不想跟你争执,可是齐同学,你再乱说话我会告你毁谤的。”秦卫翻了个白眼儿,“我的这个故事可不是为了表明什么我的懦夫心态。我想说的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像那个幸存下来的科考队员一样,在食人族的世界,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吃掉,就只有也变成吃人的一员.同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国人想要站起来,就不能讲什么谦让,讲什么礼敬,得去争,得去抢,得去吃人,否则,就只有被别人吃掉的份儿。那时候,我们就都是亡国奴,你明白吗?”

    “是吗?那我怎么没听出来?”齐姓女生冷哼。

    “没错,秦先生,我也觉得你的想法太过偏激,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你难道没有看到当今中国的局面吗?我们国家还很落后,四面都被列强包围,当前还面临着rì本的侵略。这种状况,你让我们怎么争,怎么抢?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这个国家再招惹上其他的列强吗?”站在方洪身边的一名男生也不满地叫道。

    “所以说,你们的见识还不够。”秦卫摇头,“rì本而己。它很厉害吗?当然,看上去好像是这样,毕竟他们已经打下了半个中国,我们的jīng华地区可以说都已经被他们攻占了。可是,你们仔细地想一想,看一看,就知道rì本其实并没有多么了不起……我们的失败,并不是败在了rì本,而是败在了自己……如果不是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内斗,一直在消耗着自己的力量,rì本就只能是我们的附庸,它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挑战我们,就更别说来侵略了……”

    “说的轻巧。按你这么说,国民zhèng fǔ统一了中国,为什么还会落到现在这一步?”又一名男生质问道。

    “国民zhèng fǔ统一中国了吗?”秦卫反问。

    “虽然各地zhèng fǔ还有军队都名义上服从国民zhèng fǔ,可是那只是名义上的,所以,国民zhèng fǔ并不能算是统一了全国。”路姓女生小声说道。

    “先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我觉得你刚才的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齐姓女生突然皱眉道。

    “敏锐!”秦卫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呢,没想到还蛮有观察力的嘛。”

    “谁大大咧咧了?”齐姓女生怒道。

    “齐琪可是我们重大物理系的高材生。”路姓女生微笑道。

    “物理系?”秦卫又是一怔,“我还以为你们是搞中文或者历史的呢,闹了半天,居然是……学物理的?”

    “怎么?不行吗?”齐琪下巴一扬,傲气十足。

    “当然行,就是想问一下……你对原子核的裂变和聚变有什么看法?”秦卫突然问道。

    “嗯?”

    “或者,你对粒子对撞有过什么样的研究?”

    “啊?”

    “你研究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没有?根据相对论的说法,速度越快,则时间流速越慢,那么,如果我们能够达到光速,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了?是不是这样?”

    “你……”

    “根据某些物理理论,光是可以弯曲的,那么,如果我们能够制造出巨大的磁场,让光线产生弯曲,那是否就是说,我们也有希望让空间产生弯曲,从而在起点出发,一步就可以踏到终点?”

    “你,你你……你也是学物理的?”

    秦卫接二连三的问题一下子就把齐琪弄懵了,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原本还表现的像个小辣椒似的她眨眼就变成了好奇宝宝,瞪着一双大眼不停地上下打量起了对方。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秦卫,无字,某某三流大学毕业生,学的是……电子商务!”

    “电子商务?那是什么学科?”路姓女生奇道。

    “什么叫某某三流大学?你连自己的母校都忘了吗?”齐琪不满地问道。

    “就是,哪有那么称呼自己的母校的?”刚刚那个方洪也在一边不停地皱眉。

    “当然不是我忘了自己的母校,而是我这个人秘密太多。所以……不宜透露!”秦卫一本正经地答道。

    “切,充什么大头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真要是大人物,还会来这儿当什么收容院院长?”齐琪不屑:“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学生,不过就是从哪儿听到了几个物理学的名词,跑到这儿冒充,所以才不敢报上母校的名字。”

    “要不我说你敏锐呢。齐琪同学,你应该去当侦探……”秦卫一脸赞赏地朝齐琪伸了伸大拇指,接着又话音一转:“那个,你知道介子、重子,还有强子吗?”

    “……?”

    “哈哈哈,大学生真不愧是大学生,你们说的这些我们可是一点儿都不懂,那个……齐小姐,这课还要不要继续上?”

    讲了半天,争了半天,可真算起来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己,一屋子被收容的士兵虽然不耐,却奇怪地没有人打断他们,直到郑振华率先忍不住……这只是个教文盲识字的地方,你们一帮大学生在这儿“吵”,还净说些听不懂的话,这不欺负人吗?

    “啊,啊……我忘了。”齐琪一拍额头,接着又一瞪秦卫:“都是你在这儿捣蛋,赶紧出去,我们还要上课呢!”

    “好好好,我出去。”秦卫举起双手往外走,刚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听郑院长说,你们有三辆自行车?”

    “干嘛?”齐琪jǐng惕地问道。

    “能捎我一程吗?我想去你们重大打个电话。”秦卫说道。

    “打电话干嘛非要去我们学校,去附近镇上也行啊。”

    “我是想顺便看能不能做个委托,请你们学校的人帮我做个东西,小东西!”

第八章 你们国军要大炮不?

    虽然有齐琪的反对,但由于秦卫异乎寻常的坚持,所以,五个大学生最终还是捎上了他……结果,这一次的搭车行为也成就了秦卫对chóng qìng的深深怨念,他忘了这座城市还有一个名字:山城!

    在山城骑自行车……如果不是因为还需要这几个学生帮忙,他恐怕就要直接骂傻B了。一会上坡,一会下坡,几乎连个间隔都没有,这还不算,这个时期的山城也没有几条好路,不说一路崎岖,肯定比后世的乡间小路还要颠簸就是了。在在这样的地方骑自行车,还不如步行……可偏偏坐在他后座上的齐琪却死活不愿考虑他的难处,坐上去之后就儿就没有下来过,连他推车上坡也是如此,结果,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他骑自行车居然跑了90多分钟,将近两个小时!

    “你们是怎么想到要骑自行车的?”

    chóng qìng冬冷夏热,而且湿度极大。八月份更是能湿热死人。所以,到达重大,放下齐琪的时候,秦卫已经汗流浃背,近乎湿透,还要不停地模仿着某种以忠心著称的动物。只是他很不明白,眼前这几个人明明是大学生,看模样也在收容院教课教了一段rì子了,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难道他们累得很快乐,亦或者,几个男生想追两个女生,所以选择了这种虽然很浪费力气,但却貌似比较“浪漫”的出行方法?

    “骑自行车赶路快嘛,这还要问?”齐琪白了他一眼。

    “快?”秦卫瞠目结舌,“你说用这玩意儿……快?”

    “废话。”女生又白了他一眼。

    “好吧,”秦卫被打败了,“我承认你说的对……你们这儿有电子或者机械系之类的学科没?电气类的应该也行。”

    “你到底要干嘛?”齐琪皱眉问道。

    “做个小玩意儿。”秦卫随口答着,又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面前就是chóng qìng大学的大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还不如后世某些普通院校的大门气派,但直觉却告诉他,自己面前的这个学校恐怕比后世的chóng qìng大学要“恐怖”的多,甚至可能比清华北大也要强上不少。而究其原因,自然因为目前的局势。

    “小玩意儿?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回到主场,齐琪的气势比起在收容院的时候又盛了许多,眼神瞪向秦卫的时候直如俯视。

    “chóng qìng大学啊,牌子上不写着呢吗?”秦卫指了指门口,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没错,chóng qìng大学!”齐琪微微仰起下巴,一脸傲然:“俗话说的好,‘长江与嘉陵江相汇而生chóng qìng,人文与科学相济而衍重大’,数年前,蒋委员长和夫人视察重大,赞我学校有‘蒸蒸rì上之势’,可为‘中国之剑桥’……”

    “那又怎么样?”秦卫反问。

    “怎么样?这么重要的一所大学,尤其是现在的局势,使得我们重大的肩上担负了更加重大的责任,大家的学习教育任务有多么重,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找人替你做个什么小玩意儿?”齐琪板着脸蛋儿,努力绷出一副严厉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秦卫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错了。”

    “不会吧,就是个小玩意儿而己,说到底就是个小型的变压器,难道……你们重大的人做不出来?”

    “胡说,变压器我们怎么可能做不出来?”齐琪叫道。

    “那就是要用很多时间?我这就是个巴掌大的玩意儿,从一般的电源电压变到1V左右,难道你还还需要做个一年半载的?”秦卫继续追问。

    “当然不……”

    “齐琪。”看着同学被秦卫几句话又绕了进去,路姓女生终于忍不住又扯了齐琪一把。而看到她的眼神儿,齐琪也终于明白自己又被秦卫给耍了,漂亮的脸蛋儿顿时又红了一片,看向秦卫的眼神儿仿佛都要冒出火来了。

    “姓秦的……”

    “我想参观一下你们学校,另外跟这儿的教授探讨一下当前最前沿的科学问题,劳烦诸位带一下路。”秦卫没理会已经处于爆发边沿的女生,整整衣领,又向躲在边儿上的几个男生说道。

    “这个……”几名男生为难地看向了齐琪。本来,他们还有一点儿愤青的潜质,偶尔也能跟秦卫喷上一两句,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路上他们已经领教到了对方碎嘴的厉害,只要敢挑衅,秦卫就不仅能让他们找不到平时那种身背大义的优越感,还能把他们反喷成误国误民的祸害。所以,在路姓女生的提点下,他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跟秦卫杠上了。这也是为什么齐琪死活要占着秦卫的后座不下来的原因,实在是这一路上连带着被秦卫气得不轻。可是没想到,自己不招惹人了,秦卫又找上他们了……他们得罪不起秦卫,可同样也不敢得罪齐琪。

    “我在问你们,可你们却在看她……中国男人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没有自主能力了吗?”看到几个男生的表现,秦卫又忍不住摇头叹道。

    “你胡说什么?”齐琪在一边恼了,既恨秦卫嘴臭,又恨自己的同学没出息。

    “不跟你们闹了,”秦卫又叹了口气,然后脸sè一变,摆出了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齐琪同学,你也别再耍小脾气。我都已经来到你们学校门口,难道你还真能就在这儿把我再赶回去?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打个电话,如果耽误了,你知道在武汉前线要多死多少人吗?这个责任你担不起,别说是你,整个chóng qìng大学都担不起,明白吗?”

    “你吓唬谁……”被秦卫突然摆出来的样子吓了一小跳,可吓过之后,齐琪依旧嘴硬。

    “女孩子偶尔发点儿小脾气叫可爱,可如果不依不饶,那就是胡搅蛮缠了。”秦卫的脸沉了下来:“我只是想让你们当一下向导而己,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可以自己进去找。”

    “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看着秦卫不像是在开玩笑,齐琪虽然还在嘴硬,可终于还是转身向着大门那边走了过去。剩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齐琪就是这个脾气,从来都不肯认输的,输了也要找回来,秦先生您别介意。”一边走,路姓女生一边小声向秦卫表示歉意。

    “没关系,这种事我遇的多了。”秦卫笑了笑。齐琪这样的女xìng在后世比比皆是,哪个男人没遇到过几个?齐琪这样的,小意思而己。

    “真的没关系?”路姓女生显得有些不相信。

    “我像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秦卫苦笑问道。

    “那……呆会儿你可别生气。”路姓女生又叮嘱道。

    “什么意思?”

    秦卫愣了一下,什么叫“呆会儿别生气”?可路姓女生回答他的只是一记微微的苦笑……这让他更加疑惑。不过,仅仅只是几秒钟后,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呀,齐小姐,你们怎么才回来?晚那么多。”

    大学门口迎出来一个中年人,不用仔细辩认,就知道这是一个门房,俗称的传达室大叔。

    “李叔,不好意思啊,……食堂还没关吧?”齐琪显然跟这位传达室的大叔很熟,听到问话,立即就笑眯眯地问道,哪还有刚才对秦卫横看竖看不顺眼的一点儿样子?

    “还有十来分钟,不过不是我说你,齐小姐,别再走那些小路了,不就是点儿野草吗,有什么看头?不安全,还不好走,万一碰上点儿事儿可怎么办?”

    “是是是,我知道了。这不是闲着无聊嘛……我们不打扰您了,先去吃饭啦,再见!”

    “慢点儿,不着急。食堂肯定给你们留着饭呢,老吴懂这个。”

    ……

    “刚刚走的是……小路?”

    自己居然被这几个学生给耍了?几个人继续朝学校里面走着,秦卫却yù哭无泪。怪不得这一路赶得那么累,仔细想想徐远举带自己来的这一路,进入沙坪坝之后,地势就已经很平坦了,哪有那么多的崎岖山路可赶?真要是那么难走,这几个学生又不是傻帽,干嘛每回都要骑自行车?郑振华也不像没脑子的,还想着骑自行车追汽车……自己怎么就没想过?

    “不好意思,秦先生。”路姓女生又凑过来小声道歉。

    “没关系,这种事……我遇的多了。”秦卫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身为现代人,居然被几个“古董大学生”给耍了,这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要不我带您去打电话吧?”路姓女生又道。

    “我们这不就是去找电话吗?”秦卫看了一眼前面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的齐琪,心中又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条路是去食堂的。”路姓女生的话里的歉意又加深了一点儿。

    “哦,那个……吃完饭再去打电话也一样的,反正也耽误不了太久。”不说还罢,一说起食堂,秦卫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可等吃完饭,教务处就该关门了。”路姓女生道。

    “……”

    “小佳,跟他说什么呢?快点儿走,食堂要关门了。”秦卫正在考虑一顿饭重要,还是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着的武汉会战重要,前面的齐琪突然回过头来向路姓女生招呼了一下,接着,更是直接过来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少跟那家伙说话。净会胡说八道,真以为我会信他的?哼!”

    “可是齐琪,万一秦先生真的有要紧事呢?”路小佳道。

    “他?哼!”

    “还是带我去你们那什么教务处吧,我真的有要紧事。”还是人命重要,虽然好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秦卫无奈地摸了摸了肚子,沉声说道。

    “可我们饿了。”齐琪道。

    “饿一顿不会死人,可你多耽误一会儿,就真的有可能会多死很多人。”秦卫道。

    “你以为……”

    “我带你去。”

    见齐琪又要犯犟,路小佳赶紧又扯了她一把,然后,带着秦卫转弯沿着另一条路走去。齐琪在后面停了一会儿,也跺了跺脚跟了上去。而剩下的三个男生相互看了看,最终也无奈地放弃了食堂的诱惑,快步撵了上去。

    ******************************

    “诶,终于回来了。”

    到沙坪坝一趟,再回到罗家湾,饶是徐远举也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依旧觉得有些疲惫。毕竟,这个时候不论是路况还是车况都着实够呛。可是,不等他喝上一杯茶,歇上一会儿,电话铃就突然响了。

    “喂,哪位?”

    “徐站长,chóng qìng大学有电话找郑主任,郑主任不在,他就要找您,要不要接进来?”电话那头问道。

    “chóng qìng大学?chóng qìng大学找我们军统干嘛?”徐远举顿时大奇,“接进来!”

    ……

    “徐站长,是我。”

    重大教务处办公室,齐琪、路小佳等人,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都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拿着电话的秦卫,事实上,从对方抓起电话,让话务员接通“军统chóng qìng总部”的时候,几个人就一直是这个表情。那可是军统!虽然才刚成立没多久,可名头却是实打实的。可眼前这家伙,居然直接要军统总部?还直接就要军统的秘书长?秘书长不在,才转而要打给chóng qìng站长……

    “你是谁?”徐远举自然不知道重大的一帮人是什么表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关心,他只是对这个从重大打过电话的人感到吃惊。要知道,军统的电话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打的。何况这电话还是来自象牙塔的大学?

    “我是秦卫。”秦卫报了报名。

    “秦先生?”徐远举愕然,“你怎么跑chóng qìng大学去了?”

    “我有事儿找你。”

    “有事儿?”徐远举一怔,接着就在于有些不耐烦了:“我说秦先生,你怎么这么着急?不就是个委任状嘛,放心,明天一准送到!”

    “谁管你什么委任状?我有重要事件找你!那个……武汉会战,**要不要大炮?”

    “嗯?”

第九章 万儿八千门吧

    “大炮?”

    “对。”

    “你是说,你……你们有大炮?”

    “啊,有!”

    “真的?”

    要不是手里还捏着电话,徐远举相信自己已经双手合什,遥对着武汉进行膜拜了……果然不愧是戴老板,嗅觉灵敏非凡。早先就说这姓秦的背后有人,现在果不其然,居然连大炮都弄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可哪怕只是一批迫击炮,对前线的战斗也是非常有利的。

    “老子要立功了!”

    徐远举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他开始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这事儿郑介民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瞒着?

    “喂,徐站长,徐站长,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这头,秦卫坐在重大教务处长的座位上,不耐烦地敲了敲话筒。

    “我在,我在。”徐远举马上回过了神儿来,“秦先生,你们真有大炮?”

    “废话,都说有了,你怎么还问?你到底打算让我确认几遍?”秦卫不满道。

    “秦先生你别生气,别生气,那个……你们的大炮是什么型号?有多少?”徐远举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此时此刻,他十分地想从话筒里得到一个心动的答案,虽然他现在已经非常的激动。不过激动之余,大特务也依旧没忘记考虑保密xìng的问题,而考虑后的答案让他稍稍安心:对面是大学,并非一般人注意的对象,自己这边是军统甲室,更是保密xìng高到不行的地点,双方的通话,应该不可能被什么人窃听。

    “型号?这型号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就只知道口径从三百毫米到四五百毫米的都可以有,就是shè程近了点儿……”秦卫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知道的资料,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对面突然爆发出的尖叫震得耳膜直响……他从来没想到,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稳重的男人,居然会发出这样的尖叫声。可是,他这边怎么想的都跟徐远举无关,对方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自己形象的得失,徐远举只听到了了“三百毫米到四五百毫米”这个词……然后就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派人去保护你……听着,不许动!听到没有?”

    “啊?”

    “呆在那儿别动,一动也不许动!”

    “啪!”

    徐远举放下电话,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来人!”

    “徐站长?”

    罗家湾19号相当于军统总部,并不是区区chóng qìng站就能辖制的,但此时军统还并没有完全搬过来,郑介民又不在,徐远举对这里自然也就拥有了一定的指挥权。

    “通知沙坪坝方向,让他们立即派出一队人赶赴chóng qìng大学,找到一个叫秦卫的人,保护其安全,并且不许他跟其他任何人接触……”

    “是!”

    “另外,派人通知郑主任,让他立即赶到chóng qìng大学,就说我先走一步了。”

    “是。”

    “通知湖南会馆(军统名义上的总部),派出一队人,跟我一起赶去chóng qìng大学。”

    “是。”

    “快去。”

    “是……”

    没有人知道徐远举为什么突然像吃了耗子药一样兴奋,但特务们都能发觉这位站长的急切,所以,一听到命令,立即就行动了起来,没有丝毫耽搁。而这时,经过初期的兴奋发热,徐远举的脑子也微微凉了下来,他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三百毫米到五百毫米?他大爷的,战列舰也没这么大的炮管子……那小子不会是蒙老子吧?”

    ……

    “你也知道这口径大了点儿?”

    郑介民赶回来的正是时候,在门口碰上了徐远举,就一起上了车,结果,听到徐远举转述了秦卫的电话和他自己的担忧之后,军统秘书长忍不住抚住了额头。

    “五百毫米?你知道五百毫米口径的大炮有多大?岸防炮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大的,顶了天四百多毫米……你觉得这么大的炮,什么人能给咱们弄来?”

    “那个……戴老板不是怀疑,那小子背后可能是洋人么?”徐远举小声的反驳道。自己怀疑归自己怀疑,可既然已经行动起来了,人也派了出去,他总要维护一下一站之长的威严,哪怕他自己也觉得这理由很不着调……洋鬼子会舍得把岸防炮给中国人运过来?就算运过来也晚了呀,小rì本儿都打到武汉了,要那么大的炮还有什么用?光安装恐怕就得费老鼻子劲儿了。再说了,那些洋鬼子有那么大方吗?

    “算啦,我估摸着,那小子应该不会是骗我们。应该有炮,但量不会太多,至于口径……哼,他要是能给我弄几门105口径的山炮,你我就都有大功。”郑介民冷哼道。

    “是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徐远举苦着脸应道。头脑发热,头脑发热啊,自己居然也会头脑发热?但愿这姓郑的别把自己今天的表现告诉戴老板,那可是要失分儿的。

    “姓秦的,你最好能给老子一个好点儿的答复,不然,……老子他M的弄不死你。”

    ************************************

    “你们这到底找来了个什么人?”

    浑不知自己莫名其妙地又得罪了军统chóng qìng站长,秦卫依旧坐在chóng qìng大学教务处主任的座位上低头沉思,而他对面的沙发上,重大教务处主任沈重宇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并排站在面前的齐琪、路小佳、方洪等人。沈主任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倒霉会碰到这种事儿,给军统打电话,问**要不要大炮,这事儿怎么听都不是坏事儿,前线正在抗战,士兵们正在浴血拼搏,多几门炮,就多了一丝胜利的希望……他只是很不满齐琪等人惹事儿的能力:至少也得把对方的来路弄清楚吧?

    “主任,我们哪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他本来是要接替观音庵的郑振华当收容院院长的,谁晓得突然就成了军火贩子?”齐琪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放肆!”沈重宇脸sè又是一沉,“秦先生是爱国人士,时刻关心前线抗战,为了胜利,劳心劳力弄来大炮,身为重大学生,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劳心劳力了?真要是那么好,军统的人干嘛还要他去当收容院院长?”齐琪不服道。

    “齐琪,你就少说两句吧。”路小佳拽了拽同学的衣袖。

    “都是你舅舅惯的,看我明天怎么去骂他。”对齐琪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脾气,沈重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找上了对方的家人。可惜,他的威胁明显对齐琪无用。

    “我舅舅才管不了我。”

    “你舅舅是谁?”

    “王韬甫!”

    “王韬甫又是谁?”

    “巴县……你!关你什么事?”

    齐琪回过神儿来,大怒,狠狠地瞪了秦卫一眼。

    “问问而己,难道你舅舅见不得人?”

    “你才见不得人!”齐琪怒火满腔……她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怎么总是能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气死人?

    “秦先生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沈重宇插进来,先向秦卫笑了一下,又板着脸看向几个学生,末了,把目光攒shè向了齐琪:“你给我老实一点儿。不然,当心我找你们系主任!”

    “哼!”

    齐琪气得一鼓一鼓的,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

    “你们先都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秦先生。”沈重宇又道。

    “不,”几名男生,还有路小佳都答应了,正想离开,齐琪却突然摇头,“主任,我担心这家伙不是好人,我们要留在这儿保护你。”

    “胡闹!”沈重宇脸一板,“这是你们能参予的吗?马上回去。”

    “我就是不走。”齐琪梗着脖子,又朝几名男生扫了一眼,“你们也不许走。听到没有?”

    “那个……主任,我觉得齐琪说得很对,我们还是留下吧。”一名男生想了想,也对沈重宇说道。

    “胡绪中,你是个好学生,怎么也跟她胡闹?”沈重宇斥道。

    “沈主任,那个……我有一个问题。”秦卫突然插了一嘴。

    “哦?秦先生请问。”沈重宇顾不得教训几个学生,当然,他其实也没什么真要教训人的想法。这年头的大学都倡导学生zì yóu地去想,去做,校方很少去强制学生做什么,这就使得大学生们具有较强的自主能力,敢于质疑权威,而校方对这种现象也喜闻乐见。反倒是那些喜欢压制学生的人,往往会臭了名声。何况,齐琪等人也颇有些背景,就像齐琪刚刚提到了自己的舅舅王韬甫,那是巴县县长,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块地皮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并且跟chóng qìng大学,还有因为领土失陷而迁来的国立zhōng yāng大学等一些名校的教授领导都颇有关系,虽然这并不会成为搞特殊化的理由,重大也不会因此而对齐琪等人有什么特别的照顾,但不可否认的,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的会帮衬一下,何况,齐琪等人这回也并没有犯错,就是态度有些不好罢了。这又算什么错?

    “你们这所学校有没有电子方面的专家?噢,机械或者机电,又或者电气类的应该也可以。不用专家也行,只要能帮忙……”

    “秦先生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就是弄一个变压充电器。小号儿的,能给这块电池充电就行。”秦卫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电池……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把这玩意儿从手机上拆了下来。不过也幸好是山寨版的苹果,把后盖一掀就可以取了,要是正品,没工具还真不好弄。

    “这是电池?”

    沈重宇看着秦卫递给自己的扁平扁平的所谓电池感到有些惊奇,他见过的电池都是圆柱形的,还头一次见到这种货sè。

    “我要一种充电器,能从普通民用电压变到上面标识的电压,再有两根铜针,能够抵到这两个正负极点……”秦卫接着解释道。

    “这电池还能充电,难道是蓄电池?”沈重宇这才想到重点。能充电的电池他只知道汽车用的蓄电池,可那都是大家伙,这么小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算是蓄电池吧。那个……沈主任,能行吗?”

    “这应该不难。我去理工学院那边儿问问……”

    “谢谢,沈主任,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那个……呆会儿我卖了炮,一定给你们重大捐上一笔。”

    “不客气,我们这是应该……秦先生你说什么?你要‘卖’炮?”

    “啊,不行吗?”

    “不,不是……我还以为,你是要捐呢。”

    “也可以说是捐吧,要知道,按我的方法,**最少也能弄个万儿八千门的大炮,那炮虽然shè程近了点儿,可威力……啧啧,没良心啊!”

    “万儿八千!?”

第十章 我想当县长

    “没良心炮?”

    “没错。”

    “就一个汽油桶就差不多了?”

    “要不你以为呢?”

    “秦先生,你觉得我们军统很好耍是吗?”

    ……

    郑介民和徐远举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重大,也幸好是夏天,虽然已经有些晚了,天还没有全黑。而在他们赶到之前,沙坪坝的军统人员已经把沈重宇的办公室给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并拒绝任何人的出处,这让沈主任非常不满,不过考虑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他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最让教务处主任恼火的是,郑介民和徐远举来到之后,只询问了一下先前赶来的特务一些情况,连话也没说,就让人把他赶到一边儿去了……这种**裸的轻视让沈主任差点儿当场暴发。这年头,他们这些搞教育的人地位超然,胡适那样的大学者在面见蒋介石的时候翘着二郎腿,语气随便,老蒋也不能说什么,要知道,老蒋可是出了名的讲规矩。他虽然比不得胡适的偌大名声,可一般情况下也是见官大三级,现在倒好,居然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往外轰,而且还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可沈重宇的不满并没以影响到郑介民和徐远举,或者说两人根本就没把什么重大教务处主任放在眼里,如果是平时,他们或许还会碍于对方社会贤达的面子客气上两句,可此时此刻,他们心里只有“大炮”这两个字,哪还在乎一个没什么权力的文人?

    可同样的,郑介民和徐远举都没有想到,沈重宇的那种气怒的心情很快就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汽油桶!

    就是那种薄皮铁桶!

    能改装成一种威力巨大的大炮,能直接把人震死,轰平大量的防御工事,有效地杀伤敌人……这他M的是写小说呢?

    “你觉得我是闲着没事儿遛你们玩儿?”

    秦卫看着郑介民和徐远举两人在听完他的解说后就明显变青的脸皮,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威名赫赫的没良心炮,这俩货居然不信?

    “秦先生,我们虽然相识不久,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如果说别的,或许我还能相信一二,可你现在却告诉我汽油桶能改装成大炮……这话你自己信吗?”徐远举在笑,笑得整张面皮都跟着一起抖动……自己接了个电话,立刻就火急火燎的派人来保护眼前这个家伙,另外还捎带着郑介民这军统二号人物一起赶过来,本以为多多少少能立个功,可现在倒好,秦卫居然只给了他一个“汽油桶”!他坚信,要不是郑介民就在一边,要不是这里是chóng qìng大学,他能立即就掏出枪来顶在这小子的脑袋上,并且扣动扳机。军统chóng qìng站长是这么好耍的吗?

    “徐站长,你凭什么说汽油桶不能改装成大炮?虽然shè程近了点儿,但以我国目前的军队组成和装备水平,这种完全可以大量装备的简易火炮绝对比一个团的大口径远程火炮有价值的多。这种炮不仅制作简单、挟带方便,造价低,而且几乎不怕损毁,可以说,其xìng价比是相当高的……它甚至可以在全国范围内使用。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秦卫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怯,一露怯,指不定就被眼前这俩军统的特务头子拉到渣滓洞或者白公馆了,可话说回来,他有什么好露怯的?这可是没良心炮,是经过历史验证的大杀器。淮海战役的时候,就是这种汽油桶改装的大炮,杀得美式装备的**毫无脾气,就连“没良心”这三个字也是**士兵们赠送的,他需要露怯吗?

    “全国范围内使用?哼,秦先生,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笑话咱们中国人是穷光蛋是吗?”徐远举就快咬牙切齿了。这货居然还敢嘴硬?

    “穷光蛋?呵呵,难道徐站长你的意思,咱们中国不是穷光蛋?”秦卫反问道。

    “你……”

    “秦先生,你说这什么没良心炮威力巨大,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郑介民突然开口问道。

    “看这话说的……”听到郑介民的话,秦卫禁不住苦笑,“郑秘书长,难不成你想让我找一个汽油桶,然后再拿上一个炸药包,在这里实验给你看?”

    “那就是没证明!”徐远举冷冷说道。

    “你他……”秦卫差点儿张口骂人,虽然没有最终骂出口,可他看着徐远举的眼神儿也终于带上了不小的火气:“徐站长,你是故意找碴是吧?我吃饱了没事儿干,拿你们这军统的两个大人物遛着玩儿?我活腻了,还是我皮痒痒,想让你们用烙铁什么的帮我挠挠?没证明?方法已经说给你们,当然是让你们去证明……这难道还能花了你一百个大洋不成?”

    “如果真的能改装成你说的那样威力的大炮,别说一百块大洋,就是一千块大洋,也是便宜的。可是秦先生,用汽油桶……你不觉得这太儿戏了吗?就那么一层薄薄的铁皮,难道它还能比古代那些什么神威大将军之类的铜炮更结实?你就不怕炸膛?何况,汽油桶……这要是不能成功,可就是笑柄!”郑介民郑重道。

    “笑柄?”秦卫一怔,继而恍然:“我明白了,你们是怕被人拿着把柄,到时候官场上不好混!”

    “秦先生说笑了,如果只是我们不好混,那也算不得什么,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将领,这种事儿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整个国民革命军的脸。”郑介民淡淡说道。

    “也就是说,万千将士的xìng命,还抵不过你们这些当官的一张脸?”秦卫冷笑。

    “秦先生,你这话过了。”徐远举森然道。

    “行了,yīn声yīn气儿的,你吓唬谁?”秦卫白了他一眼,身子倚靠到了椅背上,“不就是害怕丢人,影响rì后的官路么?这个证明我给你们就是了……不过这先前需要的东西,你们都得给我准备好。”

    “秦先生通透。”郑介民笑了笑,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汽油桶改装成大炮,这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就像他刚才问的,古代的大将军炮几千斤重,炮管子厚得堪比城墙,该炸膛的也照样炸膛,也没听说有多大威力。现在换成薄薄的汽油桶……那不是拿将士们的xìng命开玩笑吗?可话说回来,万一成功呢?秦卫这么笃定,一看就是信心十足。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死士类的,再说了,死士多珍贵?不管哪国zhèng fǔ,哪样的组织,都不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人力浪费到让他们国民zhèng fǔ丢脸这种近乎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那么,这什么没良心炮真的有可能成功?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就是像秦卫刚才说的那样,不仅可以大大增强**的火力,还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应用……这可是泼天的大功!

    “可惜,老子怎么想都觉得这玩意儿是个笑话。”郑介民暗暗摇头。泼天的大功谁不想要?尤其是这种功劳还不招人忌……开发出一种简易火炮而己,不会触及到任何人的利益。一旦成功,肯定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可问题是,他真的信心不足……在他的眼里,那薄薄一层铁皮的汽油桶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脆弱了,怎么也不像是能改装成火炮的样子。所以,基于极大可能是个笑话,以及万一可能成功这两种考虑,他把这试验的任务交给了秦卫……成功了,他有功,而且还是大功,虽然会被秦卫分出一部分,可以他对蒋介石的了解,功劳的绝大部分都会落在自己身上,毕竟秦卫是外人,还可以算得上是来路不明,就算分去一部分功劳,老蒋顶多也就是奖他几毛大洋。而就算失败了,那也是秦卫自己的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们有专家,该给我准备什么你们也都清楚,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问问两位,”秦卫还真没想到郑介民考虑的那么多,他只是对眼前这两个家伙非常的不满,所以,他决定坑这俩货一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没良心炮’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罢了。”郑介民笑道。

    “还不就是不看好?”秦卫顿了一下,又扫了两人一眼:“不过话说回来,光是你们提供物品,我进行试验,这太无趣……敢不敢赌一把?”

    “我从不赌博。”郑介民微笑摇头。

    “我们军统禁赌!”徐远举也道。

    “呵呵,你们禁的那是牌桌上的赌博,咱们这是打赌……两位可都是大人物,不能被我这小角sè吓着吧?再说了,这场赌就算是你们输了,那可也是佳话……这没良心炮一旦成功,可就是为抗战立下了大功。”秦卫道。

    “不赌!”郑介民依旧毫不动心。

    “真不赌?”

    “不赌!”

    “徐站长你呢?你不会也这么没料儿吧?”见郑介民死活不上钩,秦卫也没办法,只得把目标又转向了徐远举。

    “什么没料?你别胡说……不就是打个赌吗?赌就赌!”徐远举本来也不想赌的,他倒不是觉得自己会输,而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跟秦卫玩儿,可就在他想拒绝的时候,却发现郑介民偷偷地朝自己使了个眼sè……这下不赌都不成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咱们就立个赌约。”秦卫没看到郑介民的小动作,看徐远举上钩,他嘴一咧,“我如果输了,随你徐站长处置,你呢?”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徐远举反问道。

    “让你随我处置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帮我个忙吧,怎么样?”

    “帮什么忙?”

    “我想当公务员!”

    “公务员?”

    “就是zhèng fǔ工作人员。”

    “这个呀……行,没问题。”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要求,看来这小子是对那收容院有些受不了了。徐远举暗暗想道。

    “你可答应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声,我不想被人呼来喝去的。”

    “想当官?”

    “嘿嘿,没错。”

    “问题不大。你想当个什么样的官儿?”徐远举拿起了一早就被手下沏好的茶。不就是官儿吗?以他的地位和势力,整个chóng qìng,随便弄几个小官儿根本就是个电话的事儿。

    “我想当县长!”

    “噗——”

第十一章 你说你是谁?

    “你还真敢开口……县长?你干嘛不要个市长?”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我介意——”

    徐远举瞪着秦卫,突然发现眼前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腻歪。可惜秦卫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观感,见他生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打个赌而己,发什么火呀?你要是做不到,完全可以另换一样,我又没说一定要当什么县长市长。”

    “你就是要我也做不到。”徐远举没好气儿地说道。他听得出秦卫刚才是开玩笑,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敢应下这个条件,这货肯定就会立码拍板……当特务,绝对不能冲动。所以,他果断地承认自己不行。

    “如果真的能够试验成功,我们到时候可以请上峰给你一个军衔,至少也是少校,这个可以了吗?”郑介民在一边问道。

    “少校?”秦卫皱眉,“太小气了吧?如果真的能成功,当然这肯定会成功……那就相当于白送了你们国民zhèng fǔ几个炮兵师,一个少校就把我打发了?你们好意思吗?”

    “几个炮兵师?你好大口气……”徐远举直接就被秦卫气乐了,“你知道什么叫炮兵师?你知不知道咱们整个国民革命军,炮兵的最大编制也不过才是旅?炮兵师?你那不过就是几门土炮,是比得上德国产的105和150口径榴弹炮,还是比得上75山炮?我看连迫击炮也比你那玩意儿强上百倍。”

    “徐站长!”秦卫板着脸,“我承认,咱这种‘土炮’确实没法跟人家正经的大炮相提并论,但你也必须承认,越是简单,越是造价便宜,耐用,cāo作简便的炮,就越适合我们的国情……我就算现在给你两个师的210MM口径的远程火炮,你又能找得到人放吗?”

    “只要你有,我们就不缺人。”郑介民抢在徐远举前说道。

    “呵呵,”秦卫忍不住失笑:“郑主任,就算你不缺人,你有那么强的运输能力吗?210MM口径及其以上的火炮,没有汽车牵引,恐怕你用上一回就要被rì军的炮火砸得稀烂……到时候就算你不心疼,我还疼呢。”

    “也就是说,你拿不出来?”徐远举冷哼道。

    “对,我拿不出来。”秦卫点头:“不过,我这回送给你们的可是可以达到500MM口径的‘大炮’,而且只要愿意,你们立即就能造出几千门,根本不怕被炸坏多少,这不比一点儿200MM的货强多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

    “就算不一样又如何?量变决定质变,数量多了,蚂蚁也能咬死大象,何况是大炮?”

    秦卫白了这货一眼。

    “说的也是。好吧,既然秦先生你坚持,那……我们就看看你这个‘没良心炮’到底是怎么厉害到了‘没良心’的地步,希望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郑介民站了起来,对秦卫郑重地说道。

    “只要人员物品到位,我保证二位到时候大开眼界,立功受奖。”秦卫也跟着站起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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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主任,你觉得这小子能成功?”回罗家湾的车上,徐远举和郑介民一起坐在后座,可一开始,两人都没说什么,显得各有心事……直到快差不多走出沙坪坝,徐远举才突然向郑介民问道。而对他的问题,郑介民却只是笑笑:

    “我虽然不怎么看好他这什么‘没良心’的炮,不过,从这小子的话里,我倒是觉得他还真有可能拿出来好东西。”

    “我也觉得这小子可能藏着掖着什么,可他如果真有好东西,干嘛非要弄什么汽油桶?这玩意儿就算能当炮筒子,又能有什么威力?此时又正值武汉会战,如果真的有好东西,必然会得到上面的重视,他的目的岂不是更容易达到?”徐远举疑惑道。

    “那他有什么目的?”郑介民反问。

    “这个……我不清楚。”徐远举摇头。

    “这就是了。”郑介民笑笑,“虽说我们都知道这小子可能有什么目的,但从他今天的表现,我倒觉得他并不是想在武汉会战是搞点儿什么,当然,我也并不是否认这种可能。”

    “怎么说?”

    “如果这小子真的是心向国民zhèng fǔ,那他今天隐约露出的210MM口径重炮的口风,未必就没有实物。可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啊,他估计是怕咱们浪费了。”郑介民苦笑了一下,道。

    “我就觉得那小子是吹牛。两个师?别说210MM口径重炮,就是100MM口径以上的山炮,这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会轻易出售那么多?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人物,真能搞得到?”徐远举表示怀疑。他虽然是个特务,但也是军人出身,对火炮也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国民zhèng fǔ本来就没有多少炮兵,zhōng yāng军75MM以上口径的火炮几乎都是由zhōng yāng直辖,由此就可知火炮的珍贵。而在抗战正式开始之前,整个zhōng yāng直辖的炮兵加起来,也不过才编成了两个旅,整个国民革命军序列,也不过才四个旅的炮兵,火炮总数还不到五百门,型号样式更是五花八门,大多数都为小炮……至于200MM口径以上的火炮,在中国那就是个传说,连rì本都没几门。

    “两个师肯定是吹的,可就算只有一个团,也值得咱们试一试。而且,你不觉得那小子好像对炮兵并不怎么了解吗?”郑介民又道。

    “这还用觉得?他要是真懂,哪怕只懂得一丁点儿,就不会拿汽油桶来跟火炮比。”徐远举冷哼道。

    “嘿嘿,他不懂火炮,却知道火炮口径有一种是210MM……他为什么不说是200MM呢?一般人的习惯都应该说整数吧?是有人告诉他的,还是200MM口径之上他正好知道这一种?再结合他可能的来历,还有今天突然又把咱们叫过来的表现,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一点儿意思了吗?所以,不管他怎么比,或者比不比都无所谓,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郑介民笑道。

    “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刚开始看着还老实,怎么这才半天,就突然成了‘能人’了?居然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他还真以为跟他客气一点儿,他就是块料儿了?”徐远举又冷哼了一声。

    “不管他是不是块料儿,反正这一趟我还算是满意,你记得明天给他把人派过去,东西也准备齐整……看看他到底能种出个什么花儿来。”郑介民道。

    “是。”

    *********************************

    “天黑了?”

    “是啊,天黑了。”

    “你们这儿……”

    “我们这儿没有给你住的地方。而且,我们学校也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郑介民和徐远举的谈话自然传不到重大教务处,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两个人对重大的影响……虽然这个范围并不大,只限于沈重宇的办公室及其周围不足五十米的范围,但也足够了。至少,一直就对秦卫很看不上的齐琪同学就愈发的讨厌起了眼前这个人。

    “齐琪,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重大的学生都这么没礼貌吗?”沈重宇就在一边,闻言忍不住斥道。他虽然刚才被赶了出去,但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秦卫人家是想弄些火炮给国民zhèng fǔ,虽然找错了对象,没找国防部,反而找了军统,但这也是出于好心啊。现在天晚了,人家想在这儿住一宿,这有什么?chóng qìng大学这么大,还能找不到个住处?居然还把人往外赶,真真岂有此理。

    “主任,他要是住在这儿,那那些人怎么办?”齐琪很不忿沈重宇对自己的批评,一指秦卫身边几个穿着黑sè中山装的家伙,叫道。

    “诶,原来你是担心他们啊……”秦卫笑了,身边一共四个黑中山装,都是沙坪坝军统分处的,徐远举临走的时候留下来“保护”他的,不过他也知道,这四个军统特务肯定还有监视他的任务,说不定还不只这四个……可这又有什么?徐远举想监视他,那可真的找错了对象。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片子真的要把我往外赶,连点儿事儿都不懂呢。”

    “你才不懂事儿!”齐琪怒道。

    “我怎么会不懂事儿?我是特别‘懂’事儿。你们呢,给我找个住处……他们呢,”秦卫一指四个黑中山装,“身为他们上司派来保护我的保镖,当然是在我的住处附近保护我,所以,他们有没有住处,都没有关系的。”

    “哦?”齐琪冷笑着扫视了四个黑中山装一眼,只见四名军统特务都有些变了脸sè……显然,这四人都觉得秦卫刚才那话不怎么地道。可惜,秦卫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齐琪:

    “怎么样?这下可以了吧?”

    “当然……不可以。”齐琪很干脆地一摇头。

    “为什么?”

    “重大不欢迎特务!不管他们是干什么来的,都不欢迎!所以,身为他们的保护对象,你最好还是……滚蛋!”齐琪一仰下巴,冷哼道。

    “嘿……”秦卫呲着牙,猛得转向沈重宇:“我说沈主任,你们这怎么教的学生?这太不礼貌了!”

    “是是是……”沈重宇也是尴尬,他虽然赞成留秦卫住下,可内心里也是赞同齐琪的,重大还真的不适宜留特务……明天学生们知道了的话,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儿有位爱国人士通过军统向国民zhèng fǔ出售大炮吧?这也得有人信啊。不过话说回来,齐琪的话虽然在理儿,可其特别针对秦卫的言语还是不合适的,所以,沈重宇略一考虑,还是决定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学生:

    “齐琪,还不向秦先生道歉!”

    “凭什么?”齐琪梗着脖子,一脸不服。

    “凭我对这个国家的贡献比你的大!”秦卫挺着胸膛道。

    “哈哈哈,这话说的真有意思,难道对国家的贡献大小就能决定两个人的对或者错了吗?”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阵杂乱但却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传了过来,很快,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校长,马院长!”

    看到来人,齐琪、路小佳等人纷纷欢呼迎上,沈重宇也快步走了过去,秦卫在后面看到他跟那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首先走到了秦卫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秦先生是吧,你的事儿已经听沈主任说了,鄙人叶元龙,幸会!”

    “幸会幸会,您是……”秦卫跟对方握了握手,又小声问道。

    “这是我们校长!”齐琪在一边虎声虎气地说道。

    “哦,原来是叶校长,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虚伪!”齐琪等人在一边齐翻白眼儿。

    “呵呵,马寅初,目前是本校的商学院院长!”两个人另一个看上去已经应该有六十岁的老头笑了笑,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可不料,他刚介绍完,就看到秦卫脸sè狂变:

    “你说你是谁?”

    “马寅初!”

    “你……你就是马寅初?”

第十二章 查查那个荆无命

    “我就是马寅初,秦先生知道我?”

    马寅初很诧异,眼前这小子不认识重大校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却知道自己……难道他不知道叶元龙在民国4年(1915)的时候就以第一名成绩考取上海大同大学,之后自费留学美、英、法三国,获美国斯康星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和该校“金钥”奖。回国后,先后在南京大学、金陵大学、上海大同大学、暨南大学、光华大学、国立政治大学、上海商科大学、国立zhōng yāng大学、chóng qìng大学等任教授,如今又是chóng qìng大学校长,虽然比他小十几岁,可名声却大于他这个只研究经济学的教授,是中国教育界的著名大拿?

    “我当然知道马先……不不不,马院长您了。”秦卫伸出双手跟马寅初紧紧握着,两眼直放光:“我听说您对咱们中国人口方面的问题一直都很有研究,而且还研究出了不小的成果,对吧?”

    “人口?”马寅初又是一怔,“我没研究过人口问题啊。”

    “没研究过?”秦卫一怔,“怎么可能?我明明听人说,你研究发现了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的问题……”

    “中国人口增长过快?”马寅初再一愣。他一直以来只是研究中国的经济,年轻的时候倒是担任过银行顾问之类的职务,可不管是干什么,都只是绕着经济来转,最近也只是发现国民zhèng fǔ的许多高官趁着抗战大发国难财,正准备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对这种恶劣的行为进行揭露和批判,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中国人口的问题,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中国人口增长过快了……中国人口还在增长?

    “马院长,别听他胡说八道。”中国人口增长过快?齐琪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儿气歪了秀气的鼻子,要不是叶元龙和马寅初都在,只是沈重宇一个长辈在身边的话,她坚信自己会忍不住上前踢上这家伙几脚出气,可即便这样,她也依旧叉手指着秦卫的鼻子,张口痛斥:“秦卫先生,我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很奇怪,你是从哪里知道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的?难道在你看来,现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对中国人民的伤害还不够大,中国人死得还太少吗?”

    “不要胡搅蛮缠,扩大打击面。我只是就事论事。”秦卫轻轻拨开面前的手指,又看了一眼同样对他目露不善的路小佳、方洪、胡绪中等人,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发觉,中国的土地其实已经基本开发完毕,但却依旧有些承受不住庞大的人口压力吗?”

    “你是说中国人民生活的困苦吗?可那是因为中国政治混乱,还有军阀混战,以及列强的侵略造成的。”路小佳突然抢在齐琪前面说道。

    “路小佳同学……虽然你的这个名字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很有深度,只比你师父荆无命差一点儿,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的这种想法真的是非常的——肤浅!”秦卫摇头叹道。

    “你才肤浅!”齐琪叫道。

    “我也没有什么叫荆无命的师父。”路小佳接着道。

    “什么荆无命,一听就是个亡命之徒!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齐琪紧接着说道。

    “不要这么说,虽然荆无命确实是一个亡命之徒,但他也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亡命徒,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他更强的……刺客!他杀的可都是大人物。”

    “……”

    刺客?!

    听模样还专杀大人物。

    顿时,众人的眼神儿都有些悚然。

    “开玩笑的。”秦卫又突地咧嘴一笑:“这其实是小说人物,我认识一位前辈,他胡乱瞎写的。这小说里面,荆无命和路小佳是一对师徒,俩人都很悲情的。”

    “你才悲情呢!”小说人物?齐琪有些不信,但也没有乍一听到“刺客”两个字的时候那么惊怕了。而回过神儿来之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再一次痛斥秦卫……居然敢咒自己的姐妹悲情!

    “我确实够悲情的。”听到齐琪的反讽,秦卫忍不住苦笑。如果不悲情,他也不会来到这儿了。虽说也没听什么苦头,但这才只是个开始啊。别的他不清楚,国民zhèng fǔ把首都搬到chóng qìng之后,rì本人的飞机可几乎成天都要来这儿“下弹”的。一想到自己要整天生活在那样水深火热的环境里,他就有一种逃跑的充动……跑哪儿合适呢?中国也没几块能算得上安全的地盘儿了。是去成都,还是昆明?

    “秦先生你刚才说中国人民的生活困苦并非是因为政治混乱,官员**,军阀混战和列强的侵略,那您又认为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了我们中国目前的局面?”路小佳突然提问道,这个一直文文静静的女孩儿此时冒出的眼神儿却是犀利无比。

    “我也正有此问。秦先生你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得出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的结论的?有论据吗?”马寅初也紧接着开口问道。而看到他们两人提问,原本还有意开口的叶元龙等人不再开口,转而都把目光聚集在了秦卫的身上。

    “论据嘛,我暂时没有,但我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想问一下,叶校长,还有马院长,还有沈主任,你们能帮解答一下吗?”秦卫反问道。

    “请说。”叶元龙示意道。

    “你们学校的食堂在哪儿?我还没吃晚饭呢。”

    “……”

    *******************************

    “中国人口增长过快?他M的这小子有病吧?”

    第二天,得知有新情况的徐远举在第一时间就调阅了有关秦卫的案卷,结果,没看几行,徐大站长就肝火大旺……他不是好人,但他还是一名中国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有人在现在这个时期提出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的论题……难不成还嫌rì本人杀中国人杀得少了?

    不过,火归火,怒归怒,虽然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沙坪坝把当事人臭揍一顿,再灌上几桶辣椒水儿给对方润润嗓子,可他该接着看的也还是得接着往下看。

    而接下来,徐远举的火气迅速消融。

    “叶元龙和马寅初居然认同了那个臭小子?几个在场的大学生还被臭骂了一顿,不敢还口?”

    写报告的军统人员显然是个高手,不仅内容详实,而且条理清晰,基本完整地记录了那天晚上在重大食堂进行的一场未公开的简短辩论,而看完手下记录的有关辩论,或者可以说是讨论的内容,还有最后叶元龙以及马寅初对某人的邀请,徐远举也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小子他M的是个大学教授级别的?”

    ……

    “……中国目前最大的矛盾,就是我们与侵略者之间的矛盾,但这个矛盾不会持久。rì本国小民寡,战争潜力有限,而中国虽然弱,却拥有广阔的战略纵深……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也没什么新鲜的。蒋方震、杨杰那些人早在抗战之初就提出过多少回了。”

    考虑到关注秦卫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看完报告之后,徐远举又将其交给了郑介民,而听到徐远举郑重的介绍,郑介民也对这份报告来了兴趣,暂时抛开其他事务开始阅读……结果一如徐远举所料,一开始,看到那什么“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的论题,郑介民也变了脸sè,虽然很快又恢复如常,但徐远举知道,郑介民肯定也跟自己一样,恨不得立即跑到沙坪坝逮着秦卫痛扁一顿,尤其是要逮着那张臭嘴狠狠地煽上几百几千下。这让他很有一种“优先”的感觉。

    “这确实是老生常谈,不过您接着往下看就能发现新鲜的了。”

    “知道。”郑介民翻了个白眼儿,他觉得徐远举给自己看这个报告的目的之一,恐怕就是想看看自己变脸……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是中国人,乍一听到这个论题,恐怕都会火冒三丈。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那是人说的话吗?可徐远举肯定不可能只为了看他变脸就把报告送来,所以,他按捺住心情,继续往下看:

    “……rì本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在中国无法医得战争所需的橡胶、石油、铜,等重要战略物资,而目前依旧占主体的小农经济也将使其无法在中国的市场上获得足够的利益,到时,其受到战争和经济危机冲击的脆弱经济将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所以,为了缓和压力,并维持战争所需,他们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向东南亚,亦即南洋一带发起进攻,而这必然会惹来欧美各国的强烈反弹,彼时,敌我之间的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之间的矛盾将会很快解决,中国人自己的矛盾又将迅速浮上水面……”

    “……中国的土地几乎开发殆尽,但其粮食产量却无法满足人口所需,早在清朝中期,亦即乾隆时期就已经因此而产生了巨大的社会矛盾……而今,社会的动荡掩盖了这一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历史的根本矛盾……但我们必须承认,如果无法解决这一矛盾,中国社会就会持续动荡,也就是说,谁能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谁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领导者!……而战争一旦结束,中国必将迎来一个人口增长的高cháo,而且是持续的高cháo。”

    “……考虑到中国人‘多子多福’的观念,还有对生育问题没有抑制手段的实际情况,我们统计了一个最低概率,而根据这个最低概率计算,抗战胜利三十年后,中国人口将会增加一倍,亦即达到七亿到八亿,再以这么一个庞大的人口基数为底,再过二十年,中国人口将超过十亿,尔后再过十年,将再次增加三到五亿……也就是说,如果不进行限制,到二十一世纪初,也就是差不多六十年后,中国将拥有十三到十五亿人口!而那个时候,全世界也将拥有超过六十亿的人口。也就是说,中国人口将占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强,但中国的耕地呢?就算完全开发,也还不到全世界耕地总面积的百分之七。以现在的粮食产量,再考虑到有良田次田之分,我们设定一个成年的中国人需要两亩地才能吃饱肚子,也就是说,中国的土地,只能养活不足十亿人,另外五亿人会饿肚子,这代表着什么?……”

    ……

    “啧啧,这份报告……”

    把报告从头看到尾,郑介民竟觉得尾椎尾都有点儿泛凉。虽然他依旧觉得这份报告太过危言耸听,六十年后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可话说回来,就算中国的人口只比现在增加一倍,那也将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要知道,即便是现在,就算没有军阀混战,国民zhèng fǔ能不能解决中国人民的温饱也还是个巨大的问号呢。毕竟,现在的国民zhèng fǔ论情况也未必就比清末好多少。

    “我越来越觉得这小子的来历诡异了。”徐远举道。

    “是啊,诡异……”郑介民咂着嘴巴,“你说,这份报告要不要交上去?”

    “我不知道。”徐远举连忙摇头:“还是主任你拿主意吧。”

    “……那就给戴老板送过去吧,看看他怎么说,说不定,这个报告就是揭开那小子真正身份的一个楔子呢。”郑介民把报告扔到了桌子上,“另外,你先给各个站点发份儿电报,让他们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荆无命的杀手……”

第十三章 南造云子

    郑介民命令军统调查荆无命。

    这件事后来让秦卫知道之后,直接笑了好几年。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笑话,对郑介民或者军统来说就不能那么算了。

    没错,身为情治机关,面对大量的情报,必须拥有判断真假的能力,否则再多的人力物力也不够用的。可如果在调查某件事情或者某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线索,那就只有顾不得真假,逮着什么就调查什么了。

    秦卫虽然已经说过荆无命是小说人物,但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的军统也只有按着这个线索往下找……就算真的是小说人物,哪个人写出了这样的小说也是一条线索不是?虽然这则小说未必会很出名,但军统的人也不是没有想法的,看看秦卫的教育水平,一个能够从全国的高度,从未来层面考虑人口增长这样问题的人,他所接触的肯定不会是什么下里巴人,再加上一个爱写小说,可能还跟洋人有点儿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线索可就越来越多了。

    于是,在秦卫带着郑介民给他找来的人跑到chóng qìng郊区做试验的时候,军统就沿着已经出现的“线索”去搜索荆无命和其徒弟路小佳……甚至就连chóng qìng大学的那位女同学也没有放过,只是那位路小佳同学的来历清楚,很快就被排除在外了而己。

    而这只是开始。

    郑介民把报告送交戴笠,并将自己的判断和安排也告之戴笠之后,戴老板也认同了副手的行为,不久,又亲自加发了一份电报给各个站点,重复了一遍这道命令。不过,戴笠与郑介民不一样,郑介民强调一般保密,戴笠却将这道命令的保密级别直接升到了最高,并且还加了一条火炮买卖的莫名信息进去。

    然后,rì本在上海的梅机关从某些渠道截获了这一消息。

    顿时,rì本情报系统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由这条信息做出了一番调查之后,得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判断:可能有国际势力意图与蒋介石集团进行接触,而这个势力很有可能是某国的军火商集团。

    ……

    “绝不能让中国人获得来自国外的支援!”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召开例会,并在会上这样对自己的手下说道,“所以,给我全力追查这个叫荆无命的人,还有那个路小佳,或许,这两个名字只是两个代号,甚至可能只是对方放出的烟幕,可我们必须抱着万一的想法。要知道,现在武汉前线的皇军进展不利,如果蒋介石真的得到来自国外的援助,必然会再次增强抵抗的信心……这绝不是大本营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机关长,那那个已经跟军统有所接触的秦卫……要不要干掉他?”影佐祯昭的得力助手睛气庆胤小声问道。

    “不必。”影佐祯昭摇头,“如果这个情报是真的,那个家伙就应该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探路用的货sè而己,没什么价值。”

    “如果真的是什么国外的军火集团,为什么要用一个支那人来探路?”睛气对面坐着的中岛信一反问道。相比起睛气对影佐祯昭的小心翼翼,他这个区区只有大尉军衔的小角sè在说话的时候却很不客气,根本没有rì本军人一贯的上下尊卑之感。而对他这样貌似询问,更多却像是“质问”的冒犯之举,在场的所有rì本人却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就连影佐祯昭这个少将,高过中岛信一足足四级的机关长也毫不在意,反而朝其微微点头示意: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所以我怀疑,这个军火集团极有可能并不是代表欧美各国那些名声素著的军火商,而是另有其人,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些在外的支那人团体。”

    “支那人团体?机关长,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些人在各国都是被欺负的对象,只能渴望着国民zhèng fǔ的支援,可现在蒋介石战败在即,他们正惶惶不可终rì,又能支援蒋介石什么?”中岛信一反驳道。

    “前辈,”影佐祯昭看了他一眼,“不要忘记那些在海外的支那人曾经对他们国内的革命起过多么巨大的支持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在外的支那人的支持,孙中山根本没有可能在中国进行革命,而如果没有孙中山,国民党恐怕也早就消失了,更不会有现在的蒋介石……支那人虽然胆小懦弱,他们的国家也同样虚弱,可必须承认,他们非常善于积聚财富!而只要有钱,在那些白人手里又有什么买不到?”

    “这也正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一个不像样的探路者出现的原因……支那人不论是在中国国内,还是在海外,生活都同样艰辛,他们不可能,估计也没有能力去训练什么特工人才。而现在蒋介石又战败在即,他们焦急之下,只能派出了这么一个货sè。”睛气庆胤又道。

    “胡说八道。”中岛信一冷哼,“既然焦虑不堪,为什么不直接把军火送给蒋介石,还要这样试探来试探去?”

    “这不正符合支那人一贯的作风吗?”一直呆在一边听着几个人讨论的宪兵大尉冢本诚笑了起来:“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既想有所作为,又总是担心要付出代价……那些在海外的支那人就算真的凑齐了一批军火,恐怕也不舍得,又或者担心蒋介石根本无法发挥出这些军火的力量,而不愿意将自己的心血就这样直接送出去。要知道,支那军队已经被我们从上海、běi jīng,一直打到了武汉。这样无能的军队,根本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托付。”

    “有道理。”中岛信一点头。

    “那么……就这样吧。拜托诸位了。”见没有了反对意见,影佐祯昭站起来,朝众人微微鞠躬道。

    “嗨!”

    ……

    “机关长,这个中岛信一总是这样仗着老资格不把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份了。他又没有多少能力。”跟着影佐祯昭回到机关长办公室,睛气庆胤突然恨恨说道。

    “怎么?他又惹你生气了?”影佐祯昭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

    “他何只是惹我生气。在整个机关,谁没有受过他的气?”睛气庆胤不满道。

    “他是老资格,跟坂垣征四郎将军还是同班同学,陆军少壮派的头目,要不是因为主使刺杀犬养毅首相,他现在恐怕也跟坂垣将军差不多,再差,恐怕军衔也要比我高……所以,他心里堵着气是难免的。你要明白一个渴望军功的军人却无法到战场上去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的那种压抑,尤其是在昔年的同伴已经战功赫赫,受无数人景仰的时候……所以,对他还是客气点儿吧。”影佐祯昭叹道。

    “可是我们是情报机关,是不能让情绪来左右我们的判断的。中岛大尉显然做不到这一点。”睛气庆胤却并不接受影佐祯昭的劝说,显然是真的受了中岛信一不小的气。

    “闭嘴。”影佐祯昭突然斥喝出声:“我说了对他客气一点儿,你以后就必须对他客气一点儿。听到没有?”

    “嗨!”

    “出去,去把云子叫过来!”

    “云子?”睛气一愣,但旋即低下头,“嗨!”

    ……

    “机关长!”

    睛气出去没一会儿,影佐祯昭的办公室就走进来一个女人,一个身材修长,穿着军装也依旧妩媚迷人的女军官。

    “云子,最近休息的还好吗?”看着对面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军官,影佐祯昭仿佛僵尸一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机关长,特务一课的工作很多,我可没怎么休息过。”美女军官答道。

    “呵呵,你是课长,不要紧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下属去做嘛……而且,相比起紧张的间谍生活,这些文职工作对你应该没什么挑战xìng才对。”影佐祯昭笑道。

    “机关长,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美女军官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从我的话里你没听出什么来吗?”影佐祯昭反问道。

    “似乎……您是想让我出去执行任务。”美女军官淡淡说道。

    “没错,身为‘帝国之花’。你的美丽不应该只绽放在梅机关,而应该绽放在帝国需要你的每一个地方。”影佐祯昭严肃地说道。

    “我有什么任务?”

    “去chóng qìng!”

    “……chóng qìng?”

    “怎么?你害怕了吗?”

    看着对方吃惊的表情,影佐祯昭微微翘了一下嘴角,问道。

    “机关长,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暴露,我的相貌,早就在军统的案卷里。支那zhèng fǔ上到蒋介石,下到戴笠,没有人不想要我的命……我如果出现在chóng qìng,恐怕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军统的人打成蜂窝。”云子的语气虽然没有波动,但其中的愤怒却是丝毫不加遮掩:“我愿意随时为帝国,为天皇尽忠。可是,这样毫无价值的尽忠,您不觉得这首先就是对我的侮辱吗?”

    “南造云子,”影佐祯昭冷冷地念出了对方的本名,“你认为我会让土肥原将军亲自训练出来,并且曾经为帝国立下赫赫功劳的‘帝国之花’这样白白牺牲吗?”

    “那您要我去chóng qìng做什么?”南造云子反问道。

    “当然是有重要任务……你知道高宗武吗?”影佐祯昭沉声问道。

    “听说过这个名字,支那zhèng fǔ最年轻的一位高级外交官,现在香港,负责为支那zhèng fǔ收集各类情报。”南造云子道。

    “他最近正跟我们进行秘密接触,打算帮我们说降蒋介石和支那zhèng fǔ,可是因为武汉会战的僵持,蒋介石自认为能够抵挡住皇军的进攻,所以他的态度始终没有软化……所以,他建议我们另选一个人。”

    “……汪兆鸣?”

    “不愧是帝国之花,没错,就是汪兆鸣!”

    “要我怎么做?”

    “高宗武很快就会回到chóng qìng,你的任务,就是做为一条明线,帮他吸引支那zhèng fǔ的注意力,使其不会注意到他和汪兆鸣等人的动向。也就是说,你要负责吸引军统,还有中统的注意力。”

    “什么?”

    刹时,南造云子浑身冰凉,吸引国民zhèng fǔ两大情报系统的注意力?这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第十四章 向军统要奖金

    “南造云子?”

    “是。”

    “影佐祯昭有点儿意思啊,我才刚放出点儿风给他添麻烦,他就立即还了我一手……”

    时间过去了没几天,刚刚从武汉回到chóng qìng的戴笠就得到了军统上海站的消息。这位梳着大背头,一脸正气的特务大头子对此也不自禁地微微皱眉。他必须承认,影佐祯昭的这一手让他有点儿困惑和犯难。

    “影佐祯昭到底想干什么?派南造云子来chóng qìng,他玩腻那娘们儿了?”

    曾在复兴社给戴笠当过秘书,现在又是蒋介石侍从室第六组少将组长,主管蒋介石手下情报工作的唐纵也在一边,他同样也对上海站传来的消息颇为惊讶。要知道,南造云子不是一般的间谍,这个娘们儿在中国可是“罪案累累”,跟中国情报机关,尤其是军统更可谓是仇深似海。

    差不多十年前,也就是1929年,南造云子被rì本情报部门调往南京,化名“廖雅权”,以失学青年的身份作掩护,打入了国民zhèng fǔ国防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招待员。南造云子能歌善舞,妖媚迷人,凭sè相勾引了一批国民党高级军官,窃取了许多重要军事情报。比如,她曾窃取了上海吴淞司令部给国防部的扩建炮台的军事设施报告,导致rì军进攻上海时,很快利用这一情报将要塞摧毁。

    不仅如此,南造云子在当招待员的时候,还跟国民党元老,蒋介石的铁哥们儿戴季陶有过一腿。某次,时任考试院长的戴季陶入住温泉招待所,廖雅权与戴在林荫道上“邂逅”,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她给老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戴季陶成为招待所的常客,跟南造云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而南造云子有意无意间,就能从戴的嘴里掏到她所需要的东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934年6月的某一天,南造云子进了考试院院长室,被跟踪的军统特务盯上才得以终止。可就算跟踪盯上并得知了这一情况,当时的军统特务,也就是复兴社特务处的人也依然不敢贸然对其进行盘查,原因很简单:前面说过,老戴不仅是国民党元老那么简单,他还是老蒋的铁哥们儿。老蒋的次子蒋纬国甚至都有传说其实是戴季陶的私生子,不敢带回家,老蒋才帮其收养的。这样的关系,复兴社的特务们哪敢招惹?顺带着,连“廖雅权”也不敢随便动,只能向戴笠报告。而戴笠呢,也不敢直接下手,甚至连向蒋介石报告这一情况还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幸好,老蒋还算明白,得到报告后,指示以后凡涉及军事机密的高层会议,暂不通知戴季陶参加,也不予阅看相关文件。这才算截断了南造云子的一大信息渠道。可是,为了戴季陶的面子,加之没有确切证据,复兴社当时也没能逮捕南造云子。

    之后,南造云子愈加猖狂,又将手伸向了蒋介石的身边,还勾搭上了行政院主任秘书,老蒋亲信的黄浚。1937年7月28rì,蒋介石在南京中山陵孝庐主持最高国防会议,会议属高层机密,由侍从室秘书陈布雷和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担任记录。黄浚在会上听了蒋介石的军事部署,在会后立即将这个绝密情报密告南造云子。狡猾的南造云子火速将情报交给rì本大使馆武官中村少将,由他直接用密电报告东京。结果,rì本海军陆战队抢先一步,连夜东行,致使**封锁江yīn要塞的军事计划就这样破产了。不仅如此,南造云子还通过黄浚还得到了数次最高军事会议的机密情报,使得**损失重大,并被迫多次更改军事部署。

    除了这些,南造云子还策划过两起刺杀蒋介石的案件。

    这一件件一桩桩,让南造云子在rì军情报系统内部闯下了“帝国之花”的大名,同样也让她自己上了军统的必杀名单,而且名头还极其靠前。之前,因为黄浚多次泄密,军统将其抓了个正着,并顺藤摸瓜抓住了没来得及逃走的南造云子,可是,因为想从南造云子身上搜出更多的情报,戴笠并没有着急杀了那个女人,而是对其进行审讯……结果没有料到,这个女人趁着审讯的间隙,成功以金钱美sè收买了看守,顺利地从南京老虎桥zhōng yāng监狱脱逃而出……军统上下由此丢尽颜面。戴笠还为此被老蒋痛斥,险些连军统都呆不下去。

    而现在,影佐祯昭居然又把那女人放了出来,还放风说要将其派到chóng qìng……

    “如果咱们没有防备,南造云子或许还能闹出点儿事情来,可现在rì本人却放出风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假消息吧?”郑介民皱眉道。

    “我看不见得,影佐祯昭不可能这么无聊。”唐纵的相貌跟后世的香港功夫演员林国斌,也就是周星驰电影《破坏之王》里的那个断水流大师兄有点儿像,不过论气势可是强多了。身为戴笠当年创建特务处的“十人团”之一,如果不是被老蒋叫去侍从室当了什么组长,郑介民的位子恐怕就是他的。所以,在戴笠面前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小心翼翼。别人说话,都是不敢打准儿,他就敢于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

    “根据上海站的消息,南造云子确实已经离开了上海,不过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说是坐上了去香港的船,十有仈jiǔ是个假象。”戴笠接着说道。

    “会不会是为了秦卫来的?”在几位大佬面前沦为了小弟,一直都不敢说话的徐远举突然问道。

    “开什么玩笑?”唐纵瞪过去一眼,“一个小毛sāo,随便说了两句话,值得影佐祯昭费那么大功夫,还派了南造云子?你真当他是什么大人物?”

    “可是……梅机关放出这个风,正是在局座放出有关秦卫的那些消息之后啊,这两者之间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关联?”徐远举不敢跟唐纵直接争执,只是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秦卫么,应该还算是个人物,”戴笠看了一眼郑介民和徐远举,声音幽幽响起:“你们的那份报告我交给了委员长,委员长看过之后,据说是整整一天都提不起兴头……后来我才知道,委员长少年时也种过地,对农事了解的不少,所以考虑的更多,也更全面。秦卫的那些话让他意识到,就算有朝一rì我们赶跑了rì本人,中国人的rì子也未必能好过。”

    “那也未必是姓秦的自己的见解。”唐纵身为侍从室主管情报的少将组长,自然也知道有那么一份报告,更知道那份儿报告对老蒋心情的打击程度。说真的,那打击可真不小。而且不只老蒋,凡是接触过那份报告的,就几乎没有人能顺顺溜溜地看完的,看完之后十分钟内就能说话的也没一个……毕竟,国民zhèng fǔ高层之中也不只蒋介石在小时候种过地,还有很多人同样也务过农。而就算是真没种过,也有好多是地主出身,对粮食生长也有一定的了解……一想到未来中国有可能有1/3的老百姓吃不上饭,谁不头皮发麻,心肝儿发颤?你还别说人家危言耸听。那份儿报告上面所记录的秦卫的那些话其实已经很温和了,还没有把政治、贪腐等等一系列的情况加进去,只是纯粹的从粮食产量和人口数量上进行了粗略的计算。可他们这些当官的能想到的就多了。不说国家这几十年的混乱**能不能改变,就是国家稳定的那些年,中国这片土地又养活得了多少人?十几亿啊,哪怕只有其中一半儿,也能压死无数人。

    “不管是不是秦卫自己的见解,至少叶元龙和马寅初是认可了他的,要不然也不会邀请他去重大任教讲课……光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家伙就不是一般的小卒子。”戴笠沉声道。

    “就算不一般,也不值得南造云子来对付吧?”郑介云琢磨道。

    “这小子的底儿还不清楚,谁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rì本人下那么大的力气?我之所以放出风去,又何偿没有试探rì本人的意思?我们不知道,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呢?可没想到,影佐祯昭居然还了这么一招,真是让人费解啊。”戴笠道。

    “那局座您看我们……”

    “叮呤呤……”

    徐远举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看了在座三个大佬一眼,他只得上前拿起了话筒。

    ……

    “谁的电话?”

    看徐远举接完电话,唐纵问道。

    “秦卫!”徐远举顿了一下,苦笑道。

    “又是那小子?”唐纵皱了皱眉,“他倒是会赶时候。”

    “说了什么?”戴笠也问道。他对这个前不见来历,后不见目的,仿佛突然出现在人间的家伙还真有几分好奇。至少,他就不可能凭一份报告让蒋介石郁闷到那个模样。

    “他说……‘飞雷炮’已经研制完毕,要我们去验收。”徐远举答道。

    “‘飞雷炮’?就是他那个什么‘没良心’的汽油桶?”郑介民问道。

    “应该就是了。”徐远举道。

    “他倒是挺快的,”郑介民笑了笑,转向了戴笠:“局座,您看……”

    “我也想看看他这个汽油桶制成的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能让他有那么大的自信,”戴笠微微抽了下嘴角。郑介民和徐远举在报告里并没有提"没良心炮"的事情,他是回到chóng qìng之后才知道的.为这事儿,他差点儿没把郑介民和徐远举骂得狗血淋头……这世上哪有用汽油桶改装大炮的?那么一块薄薄的铁皮,能改装成什么玩意儿?还大炮?放炮仗还差不多。这要是传出去,军统还不成了笑话?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他难道还能再反悔?那军统可就是真的成了笑话了。而且这研究经费也不贵,郑介民只拨了三百现大洋和几百斤火药,再加十个汽油桶而己,连多余的人都没派,就只是派车把秦卫送到了郊区的一个军营里……只是没想到,这才几天,居然就成功了。这显然是个好消息。虽然他对那什么“没良心炮”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可只要能有手榴弹的威力,哪怕稍差一点儿,不管实不实用,也算能对外界有个交待了。

    “我去准备车!”见戴笠也有亲自过去一趟的意思,郑介民心里一突,不久前那一顿臭骂他可还是记忆犹新呢。万一试验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那他……可是戴老板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现实。

    “局座……”徐远举显然也预料到了可能的悲催结果,郑介民还好,人家资格老,还是老蒋派过来分权的,顶多就是再被戴笠臭骂一顿。可自己一个小站长,戴笠真要是发起火来,发配到敌占区当个普通情报员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决定试着去阻拦一下戴笠。

    “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秦卫要我们把奖金一起带上。”

    “奖金?”唐纵在一边笑了,“他就那么自信。”

    “看样子是……”徐远举顿了顿,伸出了一个巴掌:“他要五万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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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63/ 第一时间欣赏混在抗战最新章节! 作者:古龙岗所写的《混在抗战》为转载作品,混在抗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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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抗战介绍:

“抗战啊?那时候我过得挺轻松的,就是躲在后面阴阴人……日本人?嗯,这肯定阴过。不仅阴日本人,我还阴过苏联人、英国人、美国人……凡是跟咱们中国有联 系的,基本都阴过。……太坏了?嗯,是有点儿。不过……谁敢说我坏?罗斯福还是丘吉尔?……你说斯大林背地里说过?那、那就算了,反正他已经死了……胡 说!他怎么可能是被我阴死的,我只是提前预告了他的死亡时间罢了,你们不能这么诬陷我……还说不说我坏?还敢不敢诬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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