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眼谗
童村,医学家、微生物学家。早年从事医学临床、教学和微生物学研究工作,后来致力于抗生素研究。在50年代中国工业基础较薄弱的情况下,主持领导青霉素研究工作,在较短时间内实现青霉素工业化生产,奠定了中国抗生素事业的基础,是中国抗生素事业的先驱者。秦卫初中课本里那篇《陈毅市长》节选中的化学家“齐仰之”的原型之一。当初上学的时候,秦卫就对齐仰之那句“我找过宋子文,要建一个盘尼西林厂,可宋子文却说外国的药用也用不完”印象极深,一直没忘。那时候还小,对宋子文登时极为厌恶,认为就是这种货色败坏了整个中国……不过到了现在,他总觉得如果把剧本里的宋子文换成孔祥熙,可信度应该会更高一点儿。不过剧本可能也是考虑到了时间关系,因为童村是1940年时候出国学习,1941年才开始研究青霉素,46年学成归国的。而那个时候孔祥熙也早被老蒋撤了,全家跑去了美国。于是,自然而然的,“齐仰之”就只有找宋子文的麻烦了。
本来秦卫还担心这个时候的童村没有开始对青霉素的研究,能不能胜任自己安排的任务,可对方看到自己拿出来的资料之后一副无比兴奋的模样,他就放心多了。大师就是大师,虽说还很年轻,但已经具备了成为大师的资质。相信再过几年,中国就应该能有自己的磺胺和青霉素了,这也不枉了自己连续两个多月,每天晚上像听收音机一样听着顾长钧那小鸡嗓子念着所谓的资料,然后用钢笔一字一句的记录下来的辛劳。
而“庚老”陈嘉庚,著名爱国华侨。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秦卫通过许多人向其发出邀请,为的就是印尼的石油开发……英国领事馆一直对他的请求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再派人上门。区区几个英国佬,马上就要被小胡子打得找不到北,这种角色,还能让他老人家屈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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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找了一个学医的学生,还把陈嘉庚请回国了?”
“刚刚接到白公馆那边的报告,说是要开发印尼的石油。”
秦卫把童村留在了客厅,让其继续阅读那些险些累得他肩周炎复发的医药资料,自己则和陈嘉庚以及叶元龙去了办公室……周恬和毛万里被留在了外面。不允许进入。不过两人对此并不在意。白公馆可是他们安排秦卫住下的,只要这家伙在公馆内部,就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当然了,那两大包文件不能算……天晓得这家伙是怎么弄出来的,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除了监视。两人还有随时报告秦卫动向的任务,所以。在秦卫和另两人“密谈”的时候。消息就传回了军统机要室,并由军统机要室传到了黄山别墅。毕竟,事关重大,不可不报。
“印尼的石油……”老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不是秘密。戴笠早就报告过了。英国人一直没有回应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在他看来,两个多月而己,或许英国人还在讨论呢。所以并不着急。可没想到秦卫居然又找了陈嘉庚……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这不好办啊!”
“为难的是石油在印尼,还是陈嘉庚的身份?”一边的宋美龄问道。
“都为难。”老蒋摇着头,“印尼是荷兰人的地盘儿,虽说现在的荷兰早己不复昔日强势。还需要英国的庇护。可那终究也还是他们的殖民地,想要把手伸进那里,可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有可能会惹起英国人的不满……而陈嘉庚又是著名的爱国华侨领袖,不说他在南洋的影响力,以及先前对国内的多番支援,就只是他跟先总理之间的交情,也不能不多加考量。要知道,我们这‘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据说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啊。”
“为什么早不去找秦卫呢?如果我们早一步,说不定就能把这笔生意揽到手上了。”宋美龄又问道。
“不可能的。”蒋介石苦笑着摇头,“人家已经把利比亚那么大的一块蛋糕送到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如果再去找他,恐怕就要受到反弹了。而且,秦卫如果想跟我们合作,干嘛还要去找英国人?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我们不好插手。否则,面儿上不好看。”
“可在我看来,区区一个陈嘉庚,恐怕还没有能力从英国人和荷兰人嘴里抢走那么一片肥肉。要知道,那可是石油,黑色的黄金。”听到老蒋的话,宋美龄也没有再提自己的主张。他们确实是不好再下手了。几个月以来,自从秦卫把利比亚石油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在欧洲的外事部门就已经开始行动。而这个行动在得到胡适从美国的拨款以后,速度骤然加快……仅仅两个月,勘探队已经进入了利比亚,再过几天,把东西运到了地方,就可以竖起钻机钻井了……这些事情,想想都让人心里紧张万分。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没油,不过相对而言,她更紧张的是会出多少油……真要是如秦卫所描述的那样,那国民政府往后都不用担心钱了。光是卖油田的钱,他们恐怕就一直能用到抗战以后。
“那就要看这个秦卫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蒋介石也一直在等着北非的消息,这几天他甚至连军事会议都不想参加了。好些不怎么重要的会议他甚至都委派了何应钦和白祟禧代为主持。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把手伸到非洲,伸到欧洲人的鼻子底下,还要挖出那么大的一块肉来……紧张,刺激,还有兴奋,就像是还没有参加革命的时候,自己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投机倒把的时候那样。可惜那回他失败了,赔了钱。欠了债,还不起,被迫跑路。这回能不能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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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要不要掺一手?”
老蒋夫妇难得的发扬了风格。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真的高风亮节。如果在平时,他们一定会飞擒大咬,至少也要从中撕下个七八成。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手里的肉已经很大块儿了,而且马上就有可能吃到嘴里,还有可能撑着,而印尼的石油还远在天边……所以,暂且旁观。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蒋委员长夫妻俩那么淡定的。医药也便罢了,那玩意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可石油……谁不想沾个手?
“局座,这么做会不会惹得秦卫反弹?这家伙既然没联系我们,恐怕压根儿就是想自己吞了。”郑介民没想到戴笠叫自己回来居然是谈这么一件事儿。说真的。他对戴笠的提议很心动,非常心动。可在秦卫身上扒拉……他总觉得心里发虚。
“这小子不是那种独吞好处的人。你看看他把陈嘉庚叫来……陈嘉庚再有名。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吞下那么大一块蛋糕。肯定还要再另找人。既然他可以跟这么多人分享,没理由把我军统拒之门外。”戴笠一向都很沉稳,可此时此刻,他却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咱们是政府情报部门,秦卫既然想自己单干,恐怕不会同意咱们去掺一手的。而且。想要合作,蒋委员长不是更好?干嘛还要去南洋找人?区区的地利之便,没那么好用吧?”郑介民小心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让咱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一块肥肉飞走。飞到别人的盘子里?”戴笠突然停了下来,“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咱们,就只有委员长那边儿,以及秦卫、叶元龙、陈嘉庚这区区几个人,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到处乱传……这么好一个机会,就此放弃,你甘心吗?”
“我……”
我当然不甘心。可是你也得看清楚对象啊。郑介民叹了口气。这才多久?当初在自己面前还战战兢兢的臭小子一枚,居然成了自己时刻想避着走的大人物了。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钱。秦卫今天的地位,说白了,那就是拿钱硬砸出来的。有钱好啊,有钱可以办许多事儿,钱多到一定地步,连蒋委员长也让你三分……他也不想多有钱,只要能有孔家的几分之一就够了。可孔家的钱有多少?估计也就一两千万美元罢了。虽然这笔钱换成法币就是两三个亿,足以吓坏许多国人,可相对于秦卫所提供的,那不过就是九牛一毛。所以,如果能搭上秦卫的车,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达成目标,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派老婆去总务处要这要那了……说真的,这种贪污的方法真的很丢人。自己也算是位高权重,怎么就那么胆小呢?看看人家徐恩曾,跟自己地位相当,就敢把大老婆王素卿弄去成都走私军用物资,虽然那家伙也因为这个而被戴笠算计了一把,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人家至少挣着钱了,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保障……当然了,那钱现在都在徐恩曾大老婆王素卿手里,而徐恩曾当初背着对方去追那个叫费侠的小娘们儿,使得夫妻俩关系不怎么好。王素卿甚至还偷偷从成都跑回重庆,潜到费侠所在部门的门口,堵住了那小娘们儿,臭揍了人家一回。如今徐恩曾是下架的凤凰,王素卿却是富婆一枚,天晓得俩人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得舒坦。
“你在想什么?”
戴笠本来还想问郑介民的意见,可转头一看,却看到这家伙莫名傻笑起来,顿时就是一怒。
“啊,啊……我没想什么。”郑介民大窘,自己干这一行这么多年,居然在顶头上司面前走神儿?
“那你觉得咱们到底要不要插一手?”戴笠又问。
“局座,插不插一手,全听您的就是了。只是……您干嘛非要把我叫回来呢?”郑介民突然不解地问道。这个问题憋在他心里已经有一会儿。他最近一直在军令部工作,并不知道印尼石油的事儿,可戴笠却突然把他叫回来,还直接商议这样的大事儿,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你救过秦卫一命,他欠你一个人情。而且,咱们军统里面,就你跟秦卫的交情最深,也最好,把你叫回来,更容易让秦卫答应。”戴笠道。
“我跟秦卫‘交情’最好?”你见过交情好到不想见面,甚至还想避着走的吗?看着戴笠一副认真的模样,郑介民却只觉哭笑不得。
“难道你跟他交情不好?”戴笠突然冷笑了一下,“可如果交情不好,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趁着毛齐五受伤的机会,把他的那一点儿班底儿都给拆得七零八落?”
“啊?……”郑介民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第105章 郑介民的调查
郑介民一直在军令部担任第二厅副厅长要职,对军统这边的事务自然不能经常性的关心。而身为秘书处主任,他所需要处理的事务又非常的多,所以就有了毛人凤这个代理的主任秘书。本来,郑介民对毛人凤是相当有好感的。不仅对人有礼貌,平时也总是默默地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各种文件。每次开会,也总是一言不发,埋头记录,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而除了这些,毛人凤也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军统内部,凡是与其交往过的,就几乎没有不说他好的。郑介民自己打过交道的人也是多种多样,却同样对他充满好感,并且愿意信任,就足以说明一切。
可是那回从南造云子手里救出秦卫,两人偶尔提到了受伤的毛人凤,秦卫却莫名地给他说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
什么意思?
毛人凤被日本人打了黑枪,一枪正中背心,要不是运气好,子弹擦着心脏穿了过去,早就没命了。虽然他并不是像宣传的那样为了救秦卫才受的伤,可秦卫就算为了积个口德,也不能说这种话吧?何况那小子跟毛人凤才只见过一次面,理应没有过冲突才对。
再想想秦卫说这句话时的情形,郑介民终于肯定:秦卫那压根儿就不是在说毛人凤,而是在提醒他要小心自己的代理人!
可为什么要小心毛人凤呢?
再仔细回敲一遍与毛人凤接触的点点滴滴,又在找军统的部下们说事儿的时候顺便聊一聊正在医院治伤的毛代理,然后再回忆一下毛人凤加入军统之后的升迁记录,郑介民终于发现了不对。
好一个“笑面虎”,好一个了得的毛人凤!
……
毛人凤给人的印象非常忠厚老成。他工作起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无论有事无事,均不离开办公室,尽心守职,丝毫没有露出半点野心的样子,而且逢人带笑。1935年,毛人凤才被调任武汉行营办公厅第三科第一股少校股长。是年冬,调任西安“剿匪”总司令部办公厅第三科少校科长,1936年任西安军宪警联合稽查处中校秘书,后又调任南京鸡鹅巷53号特务处机要秘书。抗战爆发。在汉口任武昌行营办公厅第二科第一股股长。不久,便进入军统首脑部门,掌握大量核心机密。
毛人凤不是军统初创时的成员,且为“半路出家”,直到抗日战争开始才调进军统局当秘书。对军统业务亦没有多少亲身经历和经验,但他却能在几年内爬上军统高位。扶摇直上……靠得仅仅只是对工作的勤恳?可是。如果不是勤恳,他又有多少大功,值得戴笠如此提拔他?因为两人是老乡,毛人凤曾经跟戴笠是旧识,还曾劝其去考黄埔?戴笠可不是那么念旧的人。
毛人凤爱笑,喜欢以笑脸对上对下。从不发脾气。对于这一点,郑介民经过调查后发现,那根本就是在收买人心。别人不说,在戴笠面前。毛人凤就经常替人受过。戴笠别看在大人物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一副认真冷酷的表情,可实际却是官大脾气大,常为一些小事动辄骂人打人关人。而每遇到这种情况,毛人凤总是向戴笠引咎自责,把责任或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使得被责之人对其感激不尽。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军统内部难得出个厚道人。可经过调查,郑介民发现,毛人凤不仅经常当着别人的面替其挡灾,不当面的时候也这么干。而遇到那些替别人承担了责任,对方却并不知道的情况,他也一定会设法使其知晓。而这样一来,不少特务都对毛人凤越来越有好感,使其在军统内部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说话也越来越管用。
此外,毛人凤除了肯代人受过,还乐于替人排忧解难。军统局党政情报处副处长叶翔之、侦缉大队大队长谈荣章二人与侦缉大队女特务杨吉昌发生奸情,后杨堕胎时流血过多而死,杨的同学要联合起来告叶、谈二人,经毛调节,将此事化无……这件事郑介民查出来之后大吃一惊。因为他和戴笠根本就对此毫不知情。当然,这种事儿本来就不能到处宣扬,可问题是,毛人凤经此一事,拉拢了他们军统第一处的副处长和侦缉大队的大队长,加之情报处处长何芝园跟毛人凤是江山老乡,关系本来就不错……郑介民惊讶地发现,自己将工作重心移至军令部的这段时间,毛人凤已然笼络了相当大的势力。
而除了这些,郑介民以一名老牌特务的直觉,还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迹象:毛人凤似乎在收集他老婆的贪污记录!
说起来也有些丢人。
郑介民自觉胆小,所以平时的工作中表现的非常清廉,从不贪污受贿。可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却清贫度日,他也不爽。于是就想了一个法子,走起了老婆路线。自己在前面清廉自守,老婆在后面收钱纳贿,不仅如此,每当军统弄来好东西了,他就会唆使老婆去总务处索要,而总务处的人耽于他这个军统第二人的脸面,也不得给。这样一来,没过多久,他就积攒了相当的财富……这方法有些掩耳盗铃,但也是一种手段。就算出了事儿,也可以对外宣称工作太忙疏忽了,顶多落个治家不严的罪。可是,毛人凤为什么经常性的去查总务处的帐?而且大多数查帐的时候都是在他老婆去过之后?
……
调查到了那么多,虽然结果不能算做什么罪状,甚至有许多还只能用来肯定毛人凤那令人称道的人品,可郑介民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被蒙了。不仅自己,整个军统的人都被毛人凤所表现出来的面目给蒙了。那人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其性格也绝非现在大家所看到的。那人,相当隐忍!可他隐忍的目的是什么?根本就不用思来想去。郑介民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位子!
想到哪一天戴笠高升或者……军统局长的位子空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击败了跟自己资格相差不多的唐纵等人取得胜利,可屁股还没坐上去,毛人凤就突然发动,把自己贪污受贿的事情捅出去。然后,委员长大怒,撤了自己的职……那时候,除了毛人凤,还有谁能接替自己?而自己去了军令部之后。只要戴笠不在,需要去军委会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是毛人凤前去。听说,这厮每次见到委员长都是对答如流,给委员长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甚至有一回。委员长还亲自在戴笠面前夸奖了毛一凤,说其“守成有余。老练持重”!委员长可最喜欢这种手下了……而以毛人凤这几年在军统内部所拉拢的势力。一旦上任,很快就能掌握住局面。到时,谁也别想再能将其赶下来。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的,毛人凤已经在为第二任军统局长的位子做准备了。
这得是多么隐忍的性格才能做到这些?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证据。所有结果也都是郑介民猜测的结果。可是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所以,找了几个茬儿,他把毛人凤亲手提拔的几个家伙给打发出了重庆,并且不惜劳苦重新抓起了在军统的工作。也不再向戴笠提及找代理的事情,忙的时候,也顶多就是把工作分给手下,绝不再将事务集中在某一个人手上……
可没想到,戴笠居然发觉了他的小心思,甚至还知晓了他这些心思的由来。
……
“你一动我就发觉了。”戴笠似乎并没有发现郑介民的惶恐,“本来我还挺奇怪,你跟齐五的关系不错啊,怎么就突然朝他下手了?可细细想着我才发现……我在军统,好像人缘儿不怎么样啊?”
“不不不,您、您是长官,是咱们的老板,有威望……”郑介民出了一头细汗。
“我每次骂人打人关人,处罚手下,毛齐五都帮忙说情,我曾说他是‘妇人之仁’,现在看来,他不是妇人之仁,是眼光长远啊……你说是不是?”戴笠又冷笑着问道。
“这个……”
“前些天,他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伤好的差不多了,想回来工作,你猜我怎么说的?”戴笠突然又问道。
“不知道。”郑介民很明智。
“我让他继续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来当他的副主任。”戴笠叹了口气。
“副主任?”那不还是老子的代理?那以那小子的人缘儿,以后恐怕不只是一点儿麻烦呀。郑介民呲了呲牙,有些郁闷,却又没有办法。自己这个外人终究还是不如人家做老乡的关系亲,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委员长派来掣肘戴笠的,戴笠不向着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又听戴笠话风一转:
“不过可惜,他那性子,也就是个副主任的命……你说,让他去跟张国焘一块儿搞特种政治问题研究,怎么样?”
“特种政治问题研究室?好主意。”郑介民眼前一亮。原来戴老板是支持自己的……不过再想想也是。毛人凤一个当手下的,人缘儿居然比上司还好,弄得人人都感激,虽然戴笠一向主张要让人怕,可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恐怕也会不舒服。有个有野心的手下是好事儿,可野心太大,甚至有可能威胁到上司的权威,这就不是一个好手下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准备,呆会儿就抽空去一趟白公馆,跟秦卫谈谈……探探他的态度。”
“是。”
交换?!郑介民明白了。他如果能劝服秦卫接受自己等人加入印尼的石油开采,毛人凤就只能跟着张国焘去研究如何对**打入拉出,可如果自己不行,人家就要回来继续当自己的代理了……而由此可以证明,戴笠是真的眼谗了。(未完待续。。)
第106章 秦卫不喜欢女人?
“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从罗家湾19号回到自己家,郑介民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累。戴笠说的容易,可真要从秦卫手里抠出好处来,又岂是那么容易?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是蒋委员长夫妻俩才有这个本事,其他的……孔祥熙一家子就是榜样。虽说那胖子现在还是行政院长,可上上下下已经没人听他的了,他自己也知趣儿,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听说正准备到美国去“考察”。这么大一尊佛都动不了秦卫的脑筋,稍动一下就嗑掉了满嘴的牙,与之相比,自己又算什么东西?但是戴笠的决心也很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抬头,却看到老婆柯漱芳正坐在客厅里瞅着自己。
“散得早呗。”柯漱芳抬了抬眼皮,“你这模样是怎么回事儿?被委员长训了?”
“委员长训我干嘛?”郑介民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又伸手按了按脖子:“就是太累。”
“哼,你累,你整天都累……可也没见你累出什么名堂来。”柯漱芳冷哼了一声,“你看看人家,坐到你这个位子上,哪个不是吃得满嘴流油?轮到你,还得老婆帮忙,还只能一点一点儿的,偷偷摸摸的,生恐别人看到一样。”
“行了行了,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的你不也挺痛快的吗?”郑介民白了她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回家就发脾气,谁惹你了?”
“还能有谁?向影心!”柯漱芳道。
“向影心?”郑介民一怔,“她怎么了?”
“今天打牌,那女人居然带了一块金表,纯金的唉。表蒙都是水晶的,上面还镶了钻……说是北平的马汉三给弄的。”说到这儿。柯漱芳又怨愤地看了自己老公一眼,“她有,我也得有。”
“我说你们这些女人……”郑介民无奈摇头。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因为一块镶钻的金表:“马汉三跟毛人凤的关系好的很,他的北平站长都是毛人凤帮忙从戴笠那儿弄到的。现在还上一块金表给他老婆,你有什么好眼红的?”
“他毛人凤不是代理的你的职位吗?你可才是正牌。再者说了,谁说马汉三只给了毛人凤家一块金表?”柯漱芳朝他身边凑了凑,“北平的好东西可多了。我听说,这回除了一箱珠宝,马汉三还给毛人凤弄了几十件好玩意儿。好些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嘞。”
“价值连城?都有些什么东西?”郑介民来了兴趣,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向影心这几天得意的不得了。整天就知道在我们面前显摆。”柯漱芳道。
“嫌人家显摆,那你以后就少凑到一块儿去。”郑介民皱了皱眉,“再说了。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眼儿多着呢。你不是她的对手。”
“那怎么行?现在我至少还能打听打听。要是不跟她凑一块儿了。毛家再弄到什么好东西,我不是更不清楚了?”柯漱芳连连摇头。
“你看你那点儿出息。”郑介民轻斥了一声,“他弄就弄,他毛人凤也就是那么点儿局面了。真正的好东西,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
“哟哟哟,你好厉害。也不知道是谁整天还要托自己老婆去帮他出面捞好处。”柯漱芳冷哼一声。不屑道。
“你懂什么?”郑介民有些羞恼:“这回要是弄好了,别说区区几十件古董,就是跟孔家比比也不见得不可能。”
“什么?”柯漱芳可没想到郑介民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被震得愣住。而紧接着,一股狂喜,还有忍不住的好奇就涌上了她的心头:“你说的要弄什么呀?跟孔家比?孔家可是咱们中国的首富,富可敌国的嘞!”
“孔家又算得了什么?跟人家比,那就是小草和大树,就是蚂蚁对大象!”郑介民端起柯漱芳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你知不知道?人家随便挥挥手,就送给了委员长好几亿美元。好几亿!美元啊!”
“什么——”柯漱芳直接惊叫了起来,连声音都变了。
“你想想,如果能跟这么一位套上手,哪怕就只是人家手指缝里随便流一点儿,也够咱们一辈子吃香喝辣了。毛人凤那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见把老婆震住,郑介民不禁有些得意。
“什么吃香喝辣,你是土匪啊?”柯漱芳不依地娇嗔了两声,上前挽住了郑介民的胳膊,脑袋更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你这说的是谁啊?这么有钱,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郑介民笑了笑,突然又耷拉下了脸,“谁把孔祥熙给顶下台的?”
“孔祥熙?你是说……”柯漱芳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秦?”
“嗯。”郑介民重重点了两下头,“就是他。”
“怪不得嘞!”柯漱芳长出了一口气,“听说连委员长也让着他。为了他,不惜把自己的连襟也给赶下了台……几亿美元?我的老天爷,这要是摆在眼前,得是多大一堆啊?”
“要不现在重庆谁也不敢得罪他呢。”郑介民又叹了口气,“这小子,当初可是连蒋夫人也给顶了回去。要是一般人,谁能有这个胆子?”
“那你刚才说……”柯漱芳突然抓住了郑介民的胳膊,眼睛里面不停地往外冒星星:“你要跟那个秦先生……”
“还只是个想法,连谱都还没有呢。”郑介民苦笑道。
“想法?”柯漱芳的手猛得一紧,原本还春情荡漾的眼神立时变得寒意森森:“你唬我?”
“我怎么敢唬夫人你啊?”看到老婆一副杀气凛然的模样,郑介民顿时蔫了,“我是真的在想办法,想跟秦卫一起合作。而且我告诉你,不只是我,戴笠也有这个想法……而整个军统。目前就我们俩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夫人你啊。”郑介民陪着笑,轻轻把柯漱芳的手扳了开来,“就是有一点儿麻烦。”
“什么麻烦?”柯漱芳本已经放松下来,闻言又紧张了起来。
“秦卫这小子,油盐不进!我们怕他不给面子啊。”郑介民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你们可是堂堂的军统正副局长,他要是敢不卖……”柯漱芳说到一半,就看到郑介民仿佛看傻瓜一样的眼神儿,再回想一下先前听到过的有关秦卫的传闻,顿时也蔫儿了。“那怎么办?你可说过了,要跟人家合作挣大钱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知道……这不正想着办法的吗?”郑介民道。
“可得快想。那么大一块肥肉,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就什么也捞不到了。”柯漱芳道。
“这个你不用着急。”郑介民笑道,“整个重庆。上上下下也就是戴笠和我,顶多再算是委员长一家知道这件事。其他的。就算知道了。也没这个实力,更没这个本事掺和。”
“那你也不能大意。”柯漱芳警告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你们军统的人先知道的,那你知道,别人肯定也知道……万一被别人先上了手,你可就只能干看着眼谗了。”
“秦卫要是那么好弄。那也就不是秦卫了。”郑介民又叹了口气,“我说了,那小子简直就是油盐不浸。想让他松口,难噢!”
“这有什么难的?男人嘛。不外乎就是钱、权、色!你多往这上面打打主意不就行了?”柯漱芳在一边帮他出主意。
“钱?哼,整个中国,真要论起来,恐怕还没谁能比小子更有钱。就是孔家,差得也还有十万八千里呢。”郑介民脸上的难色更显浓厚,“至于权,那就更别想了。他要是想要权,恐怕早就凑委员长跟前儿献殷勤去了,何必整天躲在什么收容院?而且,以他的背景,就算愿意靠向委员长,恐怕委员长也不敢放心把权交给他。这点儿行不通。”
“那就用女色!”柯漱芳道。
“女色?”郑介民想了想,却依然摇头,“这小子不像是个好色的。你不知道,这小子刚到重庆的时候,就跟几个重大的女学生拉上了关系,按理,那几个女学生长得也算不错,可那小子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前些日子,戴笠又派了个女军官到他身边,绝色,戴笠自己都没舍得动……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你说怪不怪,那女的每天都睡在外间,可那小子还是没什么动静。”
“怎么可能?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柯漱芳满脸不信,“该不是他已经暗渡陈仓了,你们不知道吧?”
“我看不出来,戴笠会看不出来?再者,沈醉、毛万里整天跟在那俩人身边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会不知道?”郑介民道。
“那……他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柯漱芳突然惊叫起来。
“你胡说什……”郑介民本想斥责一下自己老婆的胡思乱想,可是话未问完他就顿住了。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身体健康,体格健壮,到重庆也有小半年了,不是没有机会,更不是没有条件,更加不可能是没时间,却连个女人也不去找……这会是什么原因?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在山城帮人挑活儿的脚夫,隔三岔五的也会走一趟暗门子,泄泄火。可秦卫呢,绝色美女都送到嘴边儿了,居然还是没有下手……难道那小子真的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走旱道?
“靠,怪不得这小子非要把沈醉从戴笠手里要过去,难道……这不会是真的吧?”
脑间闪过有关两人的某种不良画面,郑介民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心脏也开始剧烈地抽搐了起来,而同时,他更觉得有丝丝凉风掠过臀间……(未完待续。。)
第107章 哲学家秦卫
“长官,你就不担心未来吗?”
“未来?什么未来?”
秦卫现在颇有鲁迅那句诗中所描述的意境,“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躲到白公馆里面,除了偶尔要忙活一下自己的事情,就只是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虽然还不太可能数钱数到手抽筋,可他现在根本就不缺钱花。不管是军统设计委员会的副主任,还是军令高的高级参议,亦或是空军的高级顾问,都拿的是高薪。尤其是军统的那个兼职,该有的好处戴笠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有缺他的,而军统的待遇在抗战期间那更是远超其他部门,再加上各种私底下的好处,秦卫都差点儿希望这种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了。而除了钱,其他方面的待遇更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在重庆郊区单独的一栋山间别墅,而且还是高级别墅,这要搁在来重庆之前,资产不够十亿的人想都别想。配车,身边还有一个班的精锐卫队,美女秘书……除了家用电器方面差点儿,他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未来,当然就是以后的日子。”周恬坐在对面看着秦卫看报,“比如说,抗战胜利之后……您不是说您回不去了嘛。既然回不去,自然就要考虑以后怎么生活。您难道就打算像现在这样一成不变?”
“如果是抗战胜利了,那肯定是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干住在这儿了。”秦卫把目光从报纸上挪了出来,“抗战胜利了,我打算出国。”
“出国?”周恬一怔,“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秦卫叹了口气,“抗战只要一打完,国共两党肯定要掐架……打侵略者。坑外国人,我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理负担,可看着自己人打架……我心里憋的慌。所以,还不如躲出去。反正,眼不见为净!”
“可您出国又能干什么?”周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怪不得您要把陈嘉庚找来……印尼的石油就是您为自己未来的日子在铺路,对不对?”
“聪明孩子。”秦卫笑了笑,“这都让你猜到了。我开始有点儿相信你真的十几岁就大学毕业。还留学过英法美德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跟着去干嘛?”周恬笑问道。
“当秘书呗!”秦卫耸耸肩,“你不是语言天才吗?到了南洋,肯定要跟那些土著打交道……我最烦那些猴子了,更别说去学他们说话。所以,干脆就找个人帮忙。”
“也就是说。您要我做您的传音筒?”周恬微微有些着恼。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你完全可以将这项工作理解为:发言人!”
“发言人?”周恬想了一下。“那还不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秦卫瞟了她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让您去做个传音筒,您高兴吗?”周恬反问。
“这完全是两个性质。”秦卫道,“而且不是我说你,小恬,你不能觉得自己会三国语言五国语言什么的就很了不起,就人人都得对你求贤若渴。工作随你挑……这个世界有才无处用的人多的是,可离了谁,地球还不是照样旋转?心态要摆正。”
“这倒是,您的心态就一直很好。”周恬笑笑:“就像您被冤枉的那回。我听沈长官说。刚开始的时候,您差点儿就要杀人了。可没过多会儿,就该吃吃,该喝喝,差点儿让他以为你干脆是换了一个人……长官,您心态如此之好,能放得那么宽,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还用练?”秦卫得意一笑,“本人天生心大。而心态不好,说穿了,那就是心太小了。 你看看这心态的‘态’字,拆解开来,就是心大一点。 心若每天大一点,心态还怎会不好?要过日子,你就不能整天去比较那些比你过得好的人,你也要看到,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不如你的。所谓‘人家骑马我骑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学会给自己寻找安慰。”
“不去看比自己好的人?那岂不是人人都裹足不前,永远都没有进步了?”周恬反驳道。
“年轻人,你这只是片面的理解。”秦卫直了直腰:“我让你不要总是看着比你强,比你过得好的人,可并不是说让你放弃努力。我只是告诉你,只要你努力了,就不必太在意结果……失败又如何?不就是一次嘛,下次再来就是。”
“可如果总是失败呢?”
“那你就要注意保持好心态的平衡了。不要因为频繁的失败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秦卫想了想,“就好像有个人,三十多岁了,一事无成,闹到后来甚至连工作都丢了。怎么办?他闲极无聊,就去看书,结果看到书上写着康熙皇帝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贵为一国之君,而且绩伟功丰,他顿时无比沮丧……可你知道他接下来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周恬好奇道。
“他马上把书翻到了同治皇帝的那段,结果发现,同治皇帝在二十三岁时已经死了四年了。于是,他平衡了……”
“噗——”
“好笑吧?确实挺好笑的。”看着周恬失笑的模样,秦卫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要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因为总还有比你更强的人。也不要以为你多么失败,因为总还有比你更失败的家伙……而且,不要以为失败就是坏事儿,换个角度说不定就是好事儿呢。再给你举个例子:我有个朋友,他小时候,他老子问他人生有什么追求。他回答说是金钱和美女,结果被他父亲扇了两巴掌,他赶忙改口,说是事业与爱情,结果他老子立码眉开眼笑,夸他说得好……”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害怕你们这些文人了。”沈醉和毛万里肩并肩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一件事,换个角度,换种说法,立码就成了两种意思……我说秦长官,你们的气节在哪里?”
“气节?我从来不讲那玩意儿的。”秦卫笑嘻嘻地摇了摇头,示意两人坐下,“而且你们别以为我这是在故意显摆。其实,我这是在拿我自己的人生经历给你们上课……你们看我现在过得很滋润是吗?可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不会明白我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绝望,也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曾经是多么地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你们知道吗?我曾经最高的理想,居然只是在工作的地方买上一套能摆得开床铺的房子……”
“不可能吧?”毛万里看了一眼同样一副诧异表情的沈醉和周恬,“您可是有钱人!孔祥熙号称中国首富,跟您比起来也什么都不是……您居然买不起一套房子?”
“是不是觉得很难相信?”秦卫笑眯眯的,“可这就是真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前一刻你还在为生活奔波,下一刻。你可能就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的高层。甚至顶端……人生之所以精采,不就是因为这许多的未知吗?这不用举什么例子,蒋委员长年轻的时候,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国家领袖吧?”
“秦长官,您……原先工作的地方在哪儿?”秦卫突然变成了哲人?坐在这家伙面前,不仅毛万里觉得别扭。就是跟秦卫较熟的沈醉和周恬也都有些不得劲儿……你要说秦卫突然变成了个二溜子,他们恐怕还更容易接受些。不过可惜,就像秦卫自己说的,人生有许多未知。他们对秦卫的这个转变也无法做好思想准备。于是,毛万里果断地改变了话题。
“北京啊。”秦卫耸耸肩,“我以前在那儿混生活。”
“不可能。”周恬突然摇头,“按您刚才的说法,您在北平应该生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对……”
“没错,是有好些年头。”秦卫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那至少应该有四五年吧?”
“何止。”秦卫仰着头想了想,“算上上学,前前后后七八年呢。”
“那就更不对了。”周恬拧起了漂亮的眉毛,“七八年前的话,我应该还在北平,而以你秦长官的能力和学识,北平纵然大学多,也不可能埋没得掉。可我怎么根本就没听说过秦卫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秦卫’是个化名?”沈醉追问道。
“化什么化?我就是秦卫,如假包换!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秦卫叫道。
“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秦卫直接打断了毛万里的问话,“你当我不想出名?关键是得罪了人啊。”
“得罪人?”
“啊,”秦卫一脸追忆往事的苦痛,“我记得那天是讲文学,教授一时兴起,就出了个上联: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同学们纷纷对出下联,其中以班长对得最好: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这是因为对应了时局,否则,纯以文学方面来看,只能算是不错。”周恬道。
“这话在理儿,有见地。”秦卫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我也觉得我自己对得很不错的,虽然不敢说什么对应时局,也不敢说什么气魄宏大,可至少也算工整啊,可那个教授不讲理,听完我的下联之后,直接就把我轰出了教室,还到处在外面说我朽木不可雕,害得我没脸再在学校里再呆下去。”
“谁这么可恶?”沈醉很八卦地伸长了脖子。
“这个……”秦卫迟疑了一下,“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你?”
“你什么眼神儿?”
“没什么。”被秦卫盯得不舒服,沈醉赶忙摇头,“我就是好奇,你的下联得有多么不堪入目,才能让你们教授直接把你轰出教室?”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随便对了两句大家常用的语句而己。”秦卫道。
“哦?什么语句?”毛万里也好奇地问道。
“nmd,tmd,你tmd!”
“……”
……
“哈哈哈……”
秦卫得意的笑声在白公馆足足回荡了两个小时,而这期间,只要听到他的笑声,沈醉和周恬都会忍不住苦笑,亦或者憋不住似的好笑,唯有毛万里……每每如丧考妣。以至于最后他不得不干脆躲出了公馆,跑到香山别墅的大门口,跟卫兵一起守在门房里才算逃过了一劫。不过很不走运的,就在他躲在门房里闷头抽烟的时候,郑介民突然驾到,然后,对方就看到他这个堂堂的军统上校在给白公馆看大门的情景。顿时,郑介民暴发了:
“岂有此理!”
“郑主任,这……”
看到郑介民一副“义愤填赝”的模样,毛万里终于感到了一丝温暖,感到了一丝来自同志的关怀。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长官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毕竟,他也不想被人误会为害怕秦卫……那小子就是个混蛋而己,还没厉害到能把自己赶来守大门儿,可是他显然误会了郑介民:
“戴老板派你来就是让你守大门儿的?真真岂有此理!军统的脸都被你丢光啦……”(未完待续。。)
第108章 政治部的邀请
郑介民在毛万里面前很是大发了一通脾气,没办法,谁叫毛人凤就是这小子的亲哥?而且毛人凤能走进军统,也全都亏了这小子给牵的线,要不然现在毛人凤也还在祟德县政府当他的小科长呢。以前,他和毛人凤关系好,对毛万里自然也看着顺眼,可现在突然发觉毛人凤可能要坑自己,他哪里还会客气?而且毛万里想去中央军校深造的事情也还是他暗地里给搅黄的。这小子现在就已经是上校了,再进修一番,回来不就成了将军?到那时候,他是少将,毛万里也是少将,谁管谁?他可不是戴笠,顶着个少将的军衔连上将的账也敢不卖。
不过,脾气发完了,秦卫也给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甩也甩不脱的手下,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一如预料中的那样开始取笑人。
“我说老郑你还真牛掰啊,大老远跑到我的公馆来骂人……被老婆打了?”
“就知道你不会说两句好话。”郑介民很干脆地白了他一眼:“不过你也别怨我说你,你这也太不像个样子。戴老板派给你的副官,怎么就成了看大门儿的?难道你这白公馆的派头比委员长的别墅还牛?可就是委员长的别墅也还没用过上校级的门房呢。”
“哈哈,还说没被老婆打?你郑主任何等样人,看不出来人家毛长官就只是在门房里抽根烟儿,休息一下?不等别人分辩一下,上来就骂……不是被老婆揍了,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能让你这么憋不住委屈?”秦卫笑问道。
“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郑介民叹着气,摇着头,最后干脆举起了双手:“算了算了。我认输,不跟你斗。这总成了吧?”
“谁跟你斗了?”秦卫失笑,“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上来就发脾气?没人招你吧?”
“心里确实是有点儿事儿……”郑介民叹了口气,“不过呢,跟你无关。”
“那你来干嘛?”秦卫又看了一眼正在旁边鼓着气的毛万里,“不会专门来骂我们毛长官的吧?你看把人给气的。”
“是我不对。不过万里你也别怪我。”郑介民叹了口气,伸手帮毛万里掸了掸肩膀上的灰,脸色郑重:“医生说了,你哥的伤势虽然不致命,可终究是擦着心脏过去的。所以还是伤到了本源……从今往后,都不能再过度劳累,否则就有可能有性命之虞。戴老板得知消息之后,一整天都不高兴,吓得整个罗家湾19号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可光生气也没有用啊。你也知道齐五的那些臭毛病。唯恐工作不细致,唯恐耽误了什么。办公室一整夜不熄灯那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没奈何,戴老板只能忍痛把他调去了特种政治问题研究室……”
“什么?特种问题研究室?”
毛万里的气顿时消了。他没想到郑介民会突然带来这么一个消息……没错,他并不是靠着毛人凤才发迹的,因为在毛人凤进入军统之前,他就已经是戴笠的亲信了。可是,毛人凤却在短短几年就坐到了军统代理秘书长的职务。这意味着什么?他之所以想要去中央军校进修,就是想借机再高升一步,到时候两兄弟联手,除戴笠外。军统上下谁人可撄其锋?可现在他深造的事儿成了泡影,毛人凤也突然就坐了冷板凳……难道是戴老板觉察出了什么?可他敢保证,他和毛人凤从来没有想过挑战戴笠的想法。
“特种问题研究室……那是干嘛的?”从毛万里的神情,秦卫就可以分析出毛人凤的处境不妙。不过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毛人凤现在看着人畜无害,可那家伙就是一条不叫的狗,真动起嘴来的时候,比戴笠还狠。
“特种问题研究室是专门对付共党的。由原来**领袖之一的张国焘在主持。”沈醉在一边解释道。
“哦,知道。”张国焘!又是一位狠人。这狠人碰狠人,也不知道到最后到底是谁更狠。秦卫暗暗摇头,只希望毛人凤和张国焘能掐起来,反正,这俩货不管谁掐死谁,都是好事儿。
“算啦,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齐五现在去了特种问题研究室,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眼光要放长远……”郑介民拍拍毛万里的肩膀,又把目光转向秦卫:“你该不是想一直把我晾在门口吧?”
“你又不是没腿儿。”秦卫白了他一眼,“走吧,我请你喝茶……你上回带来的茶叶还没开封呢。”
“你不喝茶?”自己带来的可是好茶叶。郑介民有些奇怪。
“咖啡、茶、可可,这三样我一样都不喝。”秦卫边走边道。
“可可?”
“是一种饮料,在欧美有很多人爱喝,跟咖啡一样受欢迎。不过在国内我们大都只知道咖啡。”看郑介民疑惑,周恬急忙解释道。
“哦。”郑介民点了点头,“有机会得试试。”
……
“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不一会儿就到了客厅,秦卫也没给郑介民让座,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之后,就直奔主题。
“跑腿呗。”郑介民坐到他的对面,顺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白色的请柬递了过来,“政治部办了一场晚会,邀请你去参加。”
“政治部?”
国民党还有这部门?秦卫怔了一下。这也不怪他觉得奇怪。要说**有这部门,他还能理解,可国民党……这帮人搞政治斗争还行,可这种直接把政治工作拿出来组成一个部门的行为,貌似跟这帮喜欢跟老百姓动刀动枪多过动嘴的人没有太大关系才对。而且这帮人居然还办晚会……办酒会还差不多吧?办晚会,他们知道演什么东西才会受老百姓欢迎吗?
“也不怪你不清楚。”郑介民已经对秦卫这种偶尔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又偶尔什么都不知道的表现免疫了,看他一副茫然的模样,立即就开始解释:“政治部是去年年初才在武汉成立的。主要是为了加强国共合作……部长是陈辞修!”
“乖乖,来头挺大啊。”秦卫不在意地咧了咧嘴。
“还有更大的。”周恬看了他一眼。“副部长是**的周恩来!”
“……”
“怎么了?”看到秦卫突然僵了一下,郑介民忍不住又盯着他多看了好几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秦卫摇了摇头,“就是在你们国民政府的下属部门里突然听到**领导人的名字,感觉有点儿不太自然……”
“这有什么。现在是国共合作,**连军队都已经编进了**序列,其领导人加入国民政府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周恬说道。
“也是。”秦卫笑笑,“那这次的政治部晚会,恐怕就是**的人搞出来的吧?我觉得陈诚恐怕不会闲着没事儿搞这种文化方面的工作。”
“没错,就是那帮人。”郑介民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整天闲着没事儿,就喜欢鼓动老百姓。……前段时间不是在讨论日寇在南京大屠杀的事儿嘛,这帮人就纠集了第三厅的郭沫若、田汉一伙,编了一出新剧,名字就叫《南京》。说是揭露日寇的凶残本性。激发大家的抗战热情。可真正的目的,还不就是想让老百姓重新想想南京失守的事儿?用心险恶啊。”
“呵呵。你还真能想。”秦卫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不是我能想。这根本就是他们的本来目的。他们就是想给委员长脸上抹黑,给政府脸上抹黑!”郑介民再次冷哼。
“行了行了,你眼光敏锐,洞察秋毫,这总成了吧?”秦卫白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郭沫若?他也在政治部?”
“政治部里有很多**成员和左派名人。郭沫若是其下所属的第三厅厅长,田汉则是三厅下设的第六处处长。”周恬再次解说道。
“牛掰!”秦卫再次怔住。他还以为这帮家伙都是闲散人员呢。感情都已经被收编了?可惜老蒋明明有这么好的一个能把这些人捞在手里的机会,最后居然还是把将之逼到了**那边儿……对此,他不能不说对老蒋说一声“佩服”。
“当初要不是你突然拿出了日军的军事情报,又弄出那么多东西。说不定你现在也在那儿任职呢。”郑介民又道。
“那你觉得我能当个什么职务?”秦卫饶有兴趣地问道:“厅长行吗?”
“政治部一共有三个厅,一厅厅长贺衷寒长官,黄埔第一期,委员长的高足,复兴社的创始人之一;二厅厅长康泽,复兴社第八任书记长,黄埔三期,历任中央政治大学特别训练班主任、中央军校特别训练班主任、军委会别动总队总队长、财政部禁烟督察处缉私室主任等要职,有‘组织天才’之称。其所组织的别动队,在当初的江西剿共战场上立功无数;至于第三厅,厅长郭沫若,这你应该清楚了,属下多是文人,其所属的三个处分管动员工作、艺术宣传和对敌宣传等业务。”周恬盯着秦卫,微笑着向他解说了政治部的人员组成。不过,虽然只是解说,可她的笑容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贺衷寒!康泽!郭沫若!……乖乖,全是牛人。”秦卫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看来,我要是进去,恐怕连个处长也弄不到。”
“倒也不至于。”郑介民笑笑,“其实以你在这方面的能力和成绩,已经是许多人一生都难以望之项背的了。打个比方吧,我就觉得,你的汉语拼音,完全能跟徐悲鸿的马一较长短。”
“你这是什么比较方法?”秦卫忍不住瞪过去一眼,“这两个能比吗?”
“这不是比不比的问题。郑主任的意思是说,秦长官您老人家呢,如果进了政治部,估计职位跟徐悲鸿应该差不多。”沈醉突然笑道。
“徐悲鸿也在政治部?”
“徐悲鸿是第三厅第六处第三科的科长,主管绘画木刻!”周恬再次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
“主管……绘画木刻?”
“嗯。”
“那你们的意思,我要是进了政治部,也就是到郭沫若手下主管主管汉语拼音?”
“我们可没这么说。”周恬和沈醉齐齐摇头。
“那就是你喽?”秦卫又对准了郑介民。
“开个玩笑嘛。再者,徐悲鸿那可是大师,我这可是在夸你!”郑介民笑嘻嘻地把秦卫的矛头拨到了一边,“何况,你现在的地位可比徐悲鸿那些人强多了。又何必生气?”
“我可没这么觉得。”秦卫苦笑了一下,“你也说了,人家那是大师!跟大师相比,我算什么?”
“你是长官。”沈醉笑道。
“得了吧,这‘长官’对你们都没什么用,还管得了别人?”秦卫白过去一眼,可紧接着,他的身体突然顿住,然后又猛得一拍手:“怎么忘了这茬儿?你们说,我要是现在去找徐悲鸿、张大千、齐白石他们,请他们给我画上几幅画儿,行不行?”
“……”(未完待续。。)
第109章 孔家两小姐
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三人的作品在后世虽不敢说是价值连城,但也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尤其是随着年头日久,也愈加珍贵。秦卫当初连房子都是租的,自然不敢去想这些东西。偶尔打开电视,看看什么《寻宝》、《鉴宝》,也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随手买的某件便宜货也成了古董,不敢要求太过值钱,百八十万就够了。可惜,先不说随着社会财富的增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手伸进了古董这一行,世面上能捡到的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有,也不是他这个整天只买方便面和白沙烟的人能碰得到的。他总不能期盼自己的电脑在哪一天变得价值连城吧?那玩意儿跌价倒是挺快。
所以,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跟民国这些文化大师搭交情的机会,他的某种心思又忍不住地跳了出来。不敢说现在就卖,留给子孙那可就是传家宝。嗯,虽然按顾长钧的转述,自己的子孙貌似并不需要变卖传家宝过活,但即便是富豪之家,没有点儿值钱的物件放在那里,岂不是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而由此,他又突然想到了顾长钧曾提到过的《平复帖》、《五牛图》,他没听说过这两件作品,但既然是顾长钧专门提起的,而且是打算用来抵偿那高达50亿巨额债务的东西,肯定也是价值不菲。于是,他立即逮着机会向眼前的几个人进行了询问。
……
“《平复帖》和《五牛图》?”出乎意料,貌似百科全书的周恬对这两件作品同样毫不知情,反而是郑介民在听到他的问题后大吃一惊:“你怎么想到这两件宝贝的?你想要?”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秦卫连忙摆手。开玩笑!他要是点点头,保不齐眼前这帮货就敢去抢……要是抢的不是什么好人到也罢了,要是抢到了无辜人的头上。他岂不是平白添了一桩罪孽?“就是听说特别珍贵,是国宝级的,所以有些好奇。”
“那可真是国宝!”郑介民叹了口气,“不过可惜,就是你想要,我们恐怕也弄不来。”
“什么意思?”
“这两件宝贝现在都在张伯驹的手里。”
“张伯驹?”
“我听说过。”周恬再次插嘴,“民国四公子之一!”
“民国四公子? ”秦卫想了想:“名儿倒是经常听人提起,可除了一个张学良,其他人我一个都不知道。”
“除了张伯驹,其他三人。一个是溥仪的族兄溥侗,一个是袁世凯的次子袁克文,当然,还有一个就是张学良。当时这四个人不务正业,又都是家门显赫。于是就有好事的人把他们凑到一起,弄了这么个称呼。”郑介民笑笑。“不过与人他三人相比。这张伯驹也算是个异类了。”
“怎么个异类法?”秦卫问道。
“书面名家,酷爱收藏!凡有珍品,必倾家倾心收购。你刚刚提到的《平复帖》,就是他花了4万大洋从北平溥儒手中购得,几欲倾家荡产。而这,才不过只是他众多藏品中的一件而己。不说九牛之一毛,可也相差不多。”
“原来如此。”秦卫咂了咂嘴,“那你说,我能不能再花钱从他手里再把这幅作品再买回来?”
“不太可能。”郑介民直接摇头。“进了张伯驹的手,你还想再拿回来,别做梦了。从来只有他买人家的,还没听说过有人能从他手里买走东西的呢。”
“那可真太可惜了。”秦卫叹了口气。看来顾长钧的梦只能这么一直做下去了。
“……”
见秦卫不再纠缠于什么名人字画,郑介民也松了口气。虽然他记下了秦卫的这个“爱好”,不过古董那东西也确实不是好弄的。那可都是人家的藏品。而在这乱世,能收藏古董字画的,又有几个是普通人?何况秦卫这家伙胃口还那么大,上来就要《平复帖》……那可是中国传世最早的书法名帖,据说在全世界也是第一件流传有序的法帖墨迹,号称“法帖之祖”。当年张伯驹要不是因为名头好,从不倒买倒卖文物,又请了张大千出面说和,加上又正好碰上傅儒丧母,急需钱财出丧,根本就别想用4万大洋买到。而现在,那东西到了张伯驹这个超级酷爱收藏的家伙手上,那就更别想弄出来了。至于强抢……张伯驹能跟张学良并称民国四公子,身世背景又岂是简单?何况那家伙还有一大帮子的朋友,本身又是书画名家,在文化艺术界的名声极大,招上了,可就没那以容易甩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弄不来《平复帖》这种国宝级的宝贝,弄些其他的却不是不可能。郑介民自觉抓到了秦卫的一个爱好,对这家伙总算能摸到一点儿底儿了,心里也稍稍踏实了些。想到自己此来的真正目的,便向沈醉和周恬使了一个眼色。
“长官,您和郑主任先聊着,我们先出去工作了。”
看到郑介民的眼色,沈醉和周恬立即起身告辞,至于出去干什么,天晓得他们在白公馆除了监视秦卫之外还能有什么工作。而毛万里,听说毛人凤要去特种政治研究室,早跑去给他哥打电话去了。
“就知道你不会只是来送请柬这么简单,说吧,还有什么事儿?”秦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郑介民一来他就知道会有事儿,这家伙平时要是遇到他,那都是绕着道走的。怎么可能连送个请柬都这么主动?
“没打算瞒你。”郑介民苦笑了一下,“听说你打算跟陈嘉庚那些南洋商人一起搞石油开采?”
“是有这打算。”秦卫点了点头,“怎么,蒋委员长叫你来问的?”
“不是委员长。”郑介民摇头,“是我自己。”
“你?”
“对。”
“你……也想插一手?”秦卫歪着头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难道我就不能做点儿生意了么?”郑介民被瞧得很不舒服,忍不住说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老郑,你说你堂堂的**将领……搞这一套不怕背上官商勾结的骂名么?”秦卫笑问道。
“官商勾结?”郑介民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年头有哪个商人不想跟当官的勾结勾结?当官的又有哪个不想找几个商人当自己钱袋子?反正,我郑某人不是第一个想搞这种事儿的人,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我信。”秦卫微微点头,“不过你说得这么堂而皇之的,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而且,你有钱吗?这可是石油开采,没有大本钱的投入,入股你是想都别想。”
“钱虽不多。可十万二十万的大洋还是能凑得出来。”郑介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个数字。
“十万二十万的大洋?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秦卫嘲讽地看过去两眼,“我可是听说,你们家的佣人和厨子都是在军统领薪水的,既然没什么花销。你老婆又经常性的跑军统去领东西,怎么才只这么一点儿钱?”
“你调查我?”郑介民有些发窘。被人当面揭发出这种事儿。他就算脸皮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他的脸皮还挺“薄”。要不然也不会让老婆去代他占国家的好处了。
“这事儿还用调查?随便到湖南会馆转一圈儿就知道了。军统上下,谁不晓得郑夫人的厉害?”秦卫笑道。
“行了,你也不用讥讽我,这种事儿我又不是唯一的一个。”郑介民摆了摆手,“你给个准话吧,我到底能不能入股?”
“代价不够!”秦卫道。“而且你想过没有,万一你入股印尼石油开采的事情被你们蒋委员长知道,他会怎么想?要知道,蒋委员长可一直都没找我谈过这事儿呢。”
“这个我知道。不过委员长既然没找你。恐怕就没有跟你联手的意思。”郑介民想了想,“再者,入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哦?”秦卫愣了一下,然后仰着脑袋,背靠着沙发想了想,才略有些犹疑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戴笠?”
“没错。”郑介民没有否认,“你跟陈嘉庚合作的事情是我们先知道,然后才报告给的委员长。委员长肯定不会把消息随便泄露,所以,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你、我们,以及陈嘉庚这有限的几个人。而既然我都知道了,戴老板自然也清楚。我跟你终究不是一条线,没有戴老板点头,又怎么敢主动过来寻求合作。”
“我就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没几个好人。”秦卫叹了口气,“想好好做点儿生意都不行。”
“南洋可不是华人的天堂。陈嘉庚那伙人虽然有钱,可想要在那里开发石油……没点儿实实在在的背景,根本就是想都别想。”郑介民轻轻搓着手掌,“可有了我们加入就不一样了。虽然那是国外,可‘军统’这个名字总能让人忌惮忌惮。”
“那我干嘛不直接去找英国人合作?英国人不是更能让那儿的土著忌惮么?”秦卫笑道。
“英国人要是加入进来,要的恐怕就不只是我们这一丁点儿的份子了。何况,你先前找了英国人,可那些家伙好像没把你秦长官放在眼里吧?”郑介民也笑着说道。
“那我……”
“长官!”
秦卫还想反驳,偏偏这时,周恬突然又闯了进来。
“什么事?”郑介民有点儿不悦,“没见我正跟你们长官讨论事情吗?”
“郑主任,有客人到了。”周恬急忙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孔家的两位小姐!”
“?”(未完待续。。)
第110章 都为石油
10
“这儿可比孔园好多了,当初应该要下来的。”
孔家的两位小姐,除了孔令仪和孔令伟之外,压根儿就不可能是称呼别人。而两人的所作所为也确实符合她们的身份……不等通报,孔令伟就已经跟在周恬的身后,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客厅。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陈设,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孔令仪则跟在妹妹后面,一脸无奈。
“舍妹失礼了,秦先生不要怪罪。”
“不客气。”
孔祥熙还是行政院长,但已经基本丧失了所有权力,尤其是财权,更被蒋介石剥夺的一干二净。不过看到他的两个女儿,郑介民还是赶紧站了起来。倒是秦卫,依旧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朝这两姊妹招了招手:
“坐!”
“姓秦的你架子不小啊。”孔令伟对秦卫的态度显然极度不满,直接抬起腿,踩着沙发垫,从沙发后面一步跨到前面,“不知道站起来欢迎客人吗?”
“呵呵,孔二小姐这是在指责我!”秦卫笑嘻嘻地仰躺到靠背上,“不过这你也不能怪我。你虽然表现的像是条汉子,可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身为一个女人的事实。我要是叫人揍你,传出去会不好听的。”
“你说什么?”
一句话震惊当场。孔令伟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闻言就又蹦了起来。
“我说,这儿是我的地方。不是你家。”秦卫的脸阴了下来,“我不是你老子,也不会由着你胡闹。”
“你混蛋——”孔令伟大怒,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指向了秦卫的脑袋。“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令伟!”孔令仪大惊,急忙走过来扯住了自己的妹妹,“不许胡闹。”
“孔小姐,你请自重。”郑介民也骇了一跳。孔祥熙虽然已经风光不再,可孔家也还是孔家,孔令伟也还是原来的那个孔令伟。因为他们家还跟宋家是亲戚,跟蒋家是亲戚,而且关系依旧亲密。尤其是小字辈,倍受宋美龄的宠爱。所以依旧能够在重庆横着走,哪怕他这个军令部的高官兼军统二把手也得让着五六分。可他没想到孔令伟刚进门就敢拿枪指着秦卫。这是他绝不能坐视的。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他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
“秦先生是委员长的贵客,党国大员。你这么做,要是被委员长知道了。可会不高兴的。”
“滚开!”孔令伟可不管什么郑介民不郑介民的,看到有人居然敢挡着自己。枪口立即又瞄上了郑介民的额头。可是。刚刚把枪顶到郑介民脑袋上,她就发觉自己的后脑泛凉,转过脸,却看到刚刚替她们通报的那个女军官也掏出枪顶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放下枪!”
“哼,你敢开枪试试?”看着周恬俏脸含冰,满眼杀机的模样。孔令伟却依旧是毫不在乎,反而笑了起来:“小模样倒是挺俊的,不过跟错了人,怪可惜的……小妞儿。这姓秦的能伺候得了你吗?不如过来跟我,怎么样?”
“令伟,放下枪!”
整个事件都发生得太快,从孔令伟突然暴怒拔枪指向秦卫,再到周恬追上来同样拿枪顶着她的脑袋,整个过程还不超过五六秒……孔令仪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两步,压下了孔令伟拿枪的手。然后,转身再次向秦卫表示歉意:
“舍妹脾气暴躁,秦先生,我很抱歉。”
“大小姐太客气了,又不是你在闹事儿。”秦卫笑笑,刚刚孔令伟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的背后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死娘们儿可是有前科的。在南京打死过交警,因为一时口角跟“云南王”龙云的三公子在大街上枪战。可谓是犯案累累。他还真担心这二货的脾气上来拿自己试手。不过总算曾经在南造云子手里经过几次“训练”,勉强还能面不改色,保持住了“高人”的风度。
“让您见笑了。”秦卫的态度让孔令仪松了一口气。本来两家的关系就极差,孔令侃差点儿把秦卫害死,现在孔令伟居然又拿枪乱指人家的脑袋……她刚才都想着直接告辞算了,就当是白来一趟。可秦卫的态度却让她原本并不抱什么希望的内心又蹿起了一种想试试的心态。当然,在此之前她必须把孔令伟摆平,这个惹祸精的妹妹实在是太让人头痛了。
“令伟,还不道歉!”
“我为什么道歉?”孔令伟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不找他算账就算对他客气的了。姑奶奶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过话。”
“我来到重庆之后,也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秦卫笑笑:“不过我对孔二小姐的家教还是了解的,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向我道歉。但是……”说到这里,秦卫突然又脸一板:“你必须向郑主任道歉!”
“算了算了!”郑介民摆了摆手,面色不虞。无缘无故地被人拿枪指了一回,他虽然不愿意就此找上孔家,可也不会再犯贱似地赔上笑脸。
“你看到了,这可不是我不道歉!”孔令伟得意地摊了摊双手。
“真是奇怪,有你和你哥这两朵奇葩,孔家居然能一直撑到现在都没倒台,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父母啊。”秦卫冷笑道。
“跟我爸妈比?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孔令伟冷哼,“要不是我小姨夫不满意我父亲最近这几年的成绩,你以为你找的那些酸秀才能扳倒我们孔家?可就算我父亲不掌权了又如何?孔家也依旧还是孔家。”
“啧啧,口气够硬!”秦卫笑眯眯地拍了拍巴掌,又转头看着郑介民:“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死鸭子嘴硬的现实版案例?”
“这……”你看不惯孔家,也别总摊上我呀。你这不是嫌我过得太舒坦,想给我找仇家吗?郑介民恨不得一脚踹飞秦卫,可面对秦卫的问话,他支持不好,反对又不乐意,只能支支吾吾的不出声。
“是不是死鸭子嘴硬,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出乎意料的,孔令伟这回居然没有生气,回应了秦卫一句之后,居然还有闲心朝一边的周恬招了招手:“美女,过来坐!我这儿软乎儿。”
“令伟,不许再胡闹。”
孔令仪不自禁地抚了一下额头。这一次到白公馆,她已经是存了事情不顺的打算了,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不顺……自己妹妹不争气,要谈话的对象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总是嘲讽孔家。这让一向顺风顺水的她感到极其的不舒服。可是想到自己要谈的事情,她又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可是大事儿。父母难得交给自己一次任务,虽然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如果连句话也没说,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行了行了,不闹不闹。”孔令伟耸耸肩,又转头看了一眼周恬:“不过我说姓秦的,你艳福不浅嘛。上回是几个漂亮的女学生,这回又是这么漂亮的女军官……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货色,给我介绍介绍。”
“这你可以找郑主任,”秦卫指了指被自己的话再次惊得愕然抬头的郑介民,“他是军统高官,让手下帮你找几个暗门子还是可以的。”
“噗——”
周恬险些失笑出声。让孔家二小姐去找暗门子……她突然发现秦卫原来是如此的具有幽默感。而转眼间,她又发现,郑介民虽然苦着脸,可嘴角也是一翘一翘的。显然,这位长官对秦卫的说法也是感到十分满意的。
“秦先生,我们能谈正事儿了吗?”
孔令仪按住了孔令伟,深呼了一口气,又微笑着朝秦卫问道。
“当然可以。”秦卫双手一摊,“其实我也很好奇大小姐你的来意……就是没想到会有人搅局。”
“令伟在商业上还是很有见地的,我是外行,所以叫她来帮忙。对她的失礼行为,我感到很抱歉!”孔令仪又道。
“没关系,我一向对未成年人很包容的。”秦卫笑道。
“姓秦的——”
“……秦先生!”好不容易再次拽住了险些暴发的孔令伟,孔令仪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我知道你跟我们孔家有些嫌隙,我也不想说这是什么误会,但我今天确实是真心诚意的想来跟你谈一谈生意上进行合作的事情。令伟刚才的行事确实很让人生气,也非常失礼,我再次向您道歉。如果你觉得生气,不愿意跟我们交流,可以下逐客令,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可如果你觉得我们还能谈一谈,那么,能不能先将怒气压下,先说一下正事儿?”
“呵呵,孔大小姐这才是名门风范。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再不识趣儿,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气量?行,我们谈正事儿。”秦卫轻轻拍了几下巴掌,“就是不知道孔大小姐的来意……?”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您在印尼发现了石油?”
“……”(未完待续。。)
第111章 孔令伟的底气
“你们怎么知道的?”
郑介民问完这句话之后,看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立即就明白自己出丑了。印尼石油的秘密蒋介石是知道的,而蒋介石知道了,自然也就代表宋美龄知道了。宋美龄知道了,四大家族恐怕也就只有陈果夫兄弟俩可能不太知情,孔家、宋家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孔家也想在这次的合作里分一杯羹?”
秦卫很鄙夷地看了郑介民一眼。没点儿定性!怪不得最后被毛人凤给算计了。亏得还是军统的秘书长呢。
“分一杯羹?你可真会小看人.”孔令伟抢在姐姐之前冷哼了一声,“我们要一半。”
“嚯!”秦卫咧开了嘴,“好大的胃口。”
“这不是胃口,是实力。”孔令伟不屑地翘了翘嘴角,“整个中国,就算再加上南洋,也绝没有人能比我们孔家更有实力。所以,我们有资格在这次的合作中占据一半的份额。”
“不对。”秦卫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有资格。而是我给你,你才会有资格!”
“你……”
“秦先生,那不知道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呢?”孔令仪抢先问道。
“如果我说愿意合作,那肯定是骗你。不过孔大小姐,想要跟我合作,你总要让我听听你们的理由吧?总不能你们仗着孔祥熙先生还是行政院长,就打算以势压人?要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可并不怎么好。”秦卫笑道。
“石油开采不是简单的生意,尤其是在南洋这种地方,没有足够强大的政治背景,你开出几口油井。就等于是送别人几口。何况我们还仔细地调查过,姓秦的,你根本就拿不出钱来。哪怕有陈嘉庚那些人联手,也不够看的。”孔令伟再一次抢到了孔令仪前面,“可如果有我们孔家就不一样了。政治势力有了,财力也有了……”
“你们家在南洋也有政治势力?”秦卫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孔祥熙再牛也只是在国内,而且也只能是在国统区,出了蒋介石的地盘儿,根本不会有几个人认他。孔令伟居然敢说自己家能够影响到南洋……国民政府真要是有这样的牛人,他干嘛还大老远的跑去找陈嘉庚?虽说陈嘉庚一诺万金。是属于那种合作了之后就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但他对这一点反倒并不怎么看重。要知道,他所在的年代,开公司,办企业。靠的已经不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一套。而是制度。环环相扣的制度。在某些时候其实反倒比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更加可靠。何况陈嘉庚并不只是一个人,他还需要找更多的人一起来合作,这里面大都是地南洋经营了数代的华人,这些人可没有陈嘉庚那么可靠,而且离得又远,还不如国民政府的人好对付。毕竟他现在就在重庆。离得近,不管是谁都要忌惮忌惮。
“你和陈嘉庚合作,无非就是看中了他们在南洋经营多年。可是你忘了,就算那些人在南洋呆得时间再久。在当地再有影响力,在政治上,他们其实也依旧没有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东西。相反,突然间拥有了一片油田,反而会惹起许多人的觊觎!”孔令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轻蔑地微笑:“而我们孔家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可没听说南洋的那些猴子也需要卖你们的面子。至于那些英国人荷兰人,他们更没有必要理会你们了吧?”秦卫反讽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次虽然貌似是孔令仪领头,孔令伟跟随,可这两姊妹里能做主的却还是妹妹。而孔家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派出这两姊妹,秦卫也已经猜了个大概。孔祥熙自恃身份,双方又有矛盾,甚至可说是仇隙,自然不可能亲自过来。宋霭龄架子只比孔祥熙更大,更不可能。而孔家除了孔祥熙,就只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男的。孔令侃如果来了,保不齐会被被他当场臭揍一顿,孔令杰小屁孩儿一个,还在上学……于是,就只剩下孔令仪和孔令伟这两个当女儿的出面了。而根据资料来看,孔令仪并没有太多商业上的天赋,又是个娇小姐,肯定不擅长跟人讨价还价,所以,孔祥熙不得不把自己的二女儿也派了出来。而孔令伟呢,虽然精明,却又太过暴躁,正好可以被孔令仪克制……一旦谈判因为孔令伟的缘故而稍显失控,孔令仪就可以起到作用,将其重新拉回轨道。而由此,秦卫也看身出孔家对印尼石油的事情是志在必得……孔祥熙说不定就是想通过石油开采来找补回自己失去国民政府财政大权的损失。
“我还以为你有点儿见识,现在看起来,也是孤陋寡闻!”孔令伟又对着秦卫不屑地一笑,“你忘了我们姓什么?”
“你姓……洞洞?”秦卫很恶意地露出了一口白牙。
“你混蛋!”再一次,孔令伟被气得七窍冒烟,虽然没有火到拿出枪来,可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人丝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把秦卫撕成碎片。
“秦先生,你太过份了。”孔令仪白净的脸上满是寒冰。她这回也不拉着自己妹妹了。姓“洞洞”?这摆明了是在侮辱孔家。
“那个……秦卫,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郑介民也忍不住埋怨了秦卫一句。不过暗地里,他却忍不住在心里对秦卫狂竖大拇指。当着孔家人的面说他们姓“洞洞”,全中国恐怕也就这独一份儿了。不过话说回来,秦卫说的也不能算错。“孔”不就是个“洞”吗?当然,依此类推,“眼儿”应该也是可以的。
“开个玩笑,孔二小姐,你可真没幽默感。”秦卫笑笑,浑没把孔家姐妹的怒火当回事儿。
“我没有幽默感?我说你姓混蛋的混,王 八 蛋的王……”
“王 八 蛋的王其实也不错的。”秦卫耸耸肩:“而且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王’其实是我的母姓。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位老先生建议我父母把姓氏连在一起当我的名字,可惜我老子没有采纳,要不然,我现在哪会用‘秦卫’这么没点儿气势的名字。”
“秦、王?”
周恬咂摸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名字确实有气势。
“秦先生是想气走我们,是吗?”孔令仪可不愿意帮秦卫提振“士气”。秦王?人家横扫**,气吞八荒,你秦卫比得上人家一根脚毛吗?就算是再往后的一位秦王,也挣了一个“天可汗”的名头,拔下根脚毛来也照样能压死现在的秦卫……秦王?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
“孔大小姐明鉴。”秦卫笑笑:“一眼就‘洞’穿了我的意图。没错。我就是想气走你们……毕竟,直接轰人会显得我太没有涵养。”
“你现在就有涵养了?”郑介民翻了个白眼儿。他很想朝秦卫问上这么一句,可嘴唇动了动,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他现在旁听就好。
“秦先生果然不愧是大学者,说话做事真是与众不同。”孔令仪嘴角噙着冷笑。“不过我希望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要知道,我们明知道两家的关系不好。还敢过来向你寻求合作。自然是有着足够的准备。”
“哦?”孔令仪的突然发威让秦卫有点儿意外。他伸了伸手,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们姓‘孔’。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前年,我父亲作为‘中国特使’前往伦敦参加英王乔治六世的加冕典礼,在英国受到了王室空前隆重的接待和礼遇。泰晤士报曾刊出一幅漫画,画有一棵大树。旁倚一支蘑菇。文字说明是英国王室的历史与孔子家族相比,犹如蘑菇之比大树。当时在座的宾客都认为这是个再好没有的比喻。可以说,当时的英国王室所以如此盛情,并非因为我父亲是什么‘中国特使’。而是因为他是来自世界上最古老的贵族世家孔门的后裔子孙。英国人对我们至圣先师孔子的景仰,使我父亲在当时平添了许多的风光……”
“能够理解你们身为孔子后裔的自豪,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大小姐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孔家走到哪里都能让人谦让三分吧?现在可不是封建时代,孔家无功也能受禄。”秦卫说道。
“姓秦的,你找陈嘉庚,无非就是想借助他们在当地的势力。为了保险,顶多再拉上个别英国人或者荷兰人充充门面,我没有说错吧?”孔令伟突然又道。
“聪明。”秦卫点点头,没有否认。找几个英国或者荷兰的瘪三出面组织个公司,而公司的绝大部分股权都在自己和陈嘉庚等人的手里,这几个老外瘪三则只拿高薪,空顶着公司老大的名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面替他们挡住外来的责难。这是穿越者在实力不济的时候通用的招数,没什么可出奇的。孔令伟能够猜到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你能找的外国人,肯定不可能是实力太强的,因为稍有实力,在插手石油生意之后,就可能会仗着自己的洋人身份产生吞并所有股份的想法。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找个实力太弱的,那些有实力的洋鬼子又怎么可能不出手?洋人最重利益,可不懂得什么叫和气生财。”孔令伟冷哼道。
“洋鬼子还是比较重视法律的。”秦卫咂了咂嘴,有些底气不足。这也确实是他和陈嘉庚等人的顾虑之一。洋人也会抢洋人,尤其是在殖民地,必要的时候,直接动刀动枪也是有的。而为了石油,他们几乎可以肯定会有一些有实力的英国人或者荷兰人,甚至是法国人来抢。对方可能会使用很多种手段。可就算担心也要干,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吧?陈嘉庚是想借这个机会多弄点儿钱,支援抗战,他则是因为知道印尼的油田在小日本投降那一年就被发现了,怕到时候再动手就来不及了。
“哼,法律?那玩意儿是对一般人的,可敢做石油生意的,又有几个是一般人?”孔令伟嘲讽地看着他说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预防这些可能的问题?”秦卫反问道。
“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孔家,这个世界上传承最古老的贵族世家!”孔令伟冷笑了一声,脸上尽是得意。(未完待续。。)
第112章 女无赖
“贵族世家?呵呵,我再提醒你一句,二小姐,现在不时封建时代了。贵族这玩意儿,大家都已经不玩儿了。”
秦卫很看不惯孔令伟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明明就是个二世祖,还非得装出一副传世大贵族的范儿。你要是有这气质也就罢了,可谁不知道你孔令伟就是个女流氓?也就是生在孔家,你要是杜月笙的闺女,上海滩肯定早就叫出名号了。
“小市民是不可能理解什么叫‘贵族’的。”孔令伟白了秦卫一眼,“你们更不可能知道贵族到底是怎么行事的。”
“榨民膏,吸民血……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的吧?”秦卫笑问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孔令伟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劝你在我说出计划之前,最好别打着这种把我气跑的主意。因为如果我被气跑了,到时候损失的只会是你……我孔令伟本事不大,成事或许不足,但败事却绝对有余!”
“……你牛!”
秦卫愕然。好一会儿,才对孔令伟再次伸了伸大拇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孔令伟,堂堂的孔家二小姐都说了这种无赖的话了,他还能怎么表示?除了佩服,他已经无话可说。
“令伟只是气话,秦先生大可不必在意。”孔令仪叹了口气。这一次出门算是把脸都丢尽了。要不是这回父母严正要求,光是秦卫的那几句讥讽她们孔家的话,她早就甩手走人了。可现在却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呆在这儿。本来,要是只在秦卫面前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儿还有别人……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郑介民和周恬,却发现两人现在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如老僧入定……还好,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
“我们这一次其实是真心想跟你合作的。”
“真心?呵呵……”秦卫盯着这位孔家大小姐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家教良好,一向有“淑女”之号的女人是如此的不真实……这并不是说孔令仪虚伪。他感觉得出来,这女人就是这么说话的,人家嘴里吐不出脏字儿,永远也不会像孔令伟那么粗鲁。可他就是听着这女人说话不舒服……我都那么骂你们孔家了,你还这么客气,你没脾气的。还是你因为孔令侃的所作所为而对老子感到愧疚,不愿意反击?
“大小姐,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孔令仪反问道。
“世界上只有骗子是真心的,因为他是真心骗你的。”
“……”
“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就是真心想骗你的。”见姐姐再一次被秦卫噎住。孔令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孔令仪老是插话其实是想在外人面前维护孔家的形象,毕竟。她这个当妹妹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没有显示出孔家的气度来。甚至可以说是差得很远很远。孔令仪不得己,才不得不突破了本来“看住妹妹就好”的任务,跟秦卫进行交谈。可秦卫那是你一个娇小姐能对付的吗?从本质上而言,那也是个混蛋啊。
“既然是真心欺骗,为什么还要合作呢?”周恬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毛病竟然敢插嘴到这场争论。郑介民可都是一直在当透明人。所以,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背上起了一层细汗。这不会激怒那个孔令伟吧?看她的样子,好像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似的。
“这个世上谁没有骗过人?合作归合作,可如果有一方不争气,自然不能怪另一方下黑手。”孔令伟使劲儿盯着秦卫。“我们的合作方法,就是撇开陈嘉庚一伙儿,由我父亲联系几个在英国的贵族世家,一起对印尼的石油进行开发……”
“英国的贵族世家?”
“没错。”孔令伟冷哼一声,“实力不强,但传承最少也有两百年的贵族。”
“实力不强?既然是英国贵族,那如果与之合作的话,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这些家伙的祖上可都是强盗出身。”秦卫道。
“你显然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贵族。”孔令伟鄙夷地看着他,“既然是贵族,自然要讲究名声。尤其是那些传承日久的世家,对名望的看重远超过利益。因为他们就是靠着名声在过活。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对真正的贵族而言,名声就是身份,身份就是名声。少了一样,就什么都不是。所以,跟这样的人合作,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他们坑害。”
“听你的说法,好像贵族都是道德楷模?”秦卫笑问道。
“不用讽刺我。”孔令伟冷哼了一声,“我知道我们孔家的名声不好,这个不用你提醒。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所找的合作对象肯定值得信赖。”
“凭什么?就凭你孔二小姐的一句话?”
“当然不是凭我的一句话。我也知道你不会信我。”孔令伟淡淡地看着秦卫,“不过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一件事?”
“什么事?”秦卫反问道。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英国男子上了战场?”孔令伟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有好几百万吧。”秦卫想了想答道。
“一战中,欧洲参战各国,尤其是英法德三国的男丁几乎全部上过战场。其中,英**队的阵亡人数超过百万,受伤超过三百万。而计算下来,英国总共有差不多600万成年男性上过战场。这么算下来,有将近两成的英**人战死。”孔令伟道。
“接着说。”秦卫耸了耸肩,并没有注意到一边郑介民看过来的眼神儿。
“军人的阵亡率将近两成。可你知不知道当时英国著名的贵族学校伊顿公学的参战贵族子弟的伤亡率是多少?是45%!”孔令伟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常理,英国贵族大多担任军官,为什么死亡率反而远高于一般士兵呢?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总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对于他们来说,责任和荣誉比生命更加重要……
“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英国贵族是值得信任的?对不对?”秦卫问道。
“没错。”孔令伟点头,“因为我们要合作的对象,就有一个是曾上过战场的伊顿公学学生。一战的时候,他被德国人的炮弹削掉了一条腿,却依旧挡在最前线。战后,他继承了家里的爵位,在当地名声极好,也从没有过任何不良记录。”
“又是一个断了腿儿的?”秦卫突然看向了郑介民,“你说我怎么跟缺了腿儿的人这么有缘?”
“我怎么知道?”郑介民白过去一眼。他知道这家伙说的是于德财等人……话说观音庵没了腿儿的还真不算少,尤其是秦卫开始“发家”之后。又从周围几家收容院收拢了好些个过去照顾。虽说并不是什么偶然的行为,但说是有缘也还真不算错。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愿意合作了?”孔令伟又问道。
“没见到真人,我怎么可能同意?你们要是真有诚意,把人叫来看看再说。”秦卫道。
“可以。反正他人现在就在印度,过来也用不了多少天。”孔令伟应道。
“如果能够成功。那这一下子合作的就有了四方。”秦卫开始扳着手指头。“我,你们孔家,那个英国断腿佬儿,还有陈嘉庚……股份分配可就麻烦了。”
“我说过,孔家要一半儿。”孔令伟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着什么急?”秦卫瞪了她一眼。“再者,你们凭什么占一半儿?那不是比我的股份都高了吗?我虽然没多少钱,可光凭着手里油田的准确消息,我才应该是大股东。”
“那我们至少也要四成!”
“我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真要合作了再说。”秦卫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她:“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就走吧……我这儿不留饭!”
“不留饭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准备。”孔令伟冷哼一声,“至于走……你这儿环境太差,我姐姐住不惯,她会走。我嘛,要留下!”
“你说什么?”秦卫怪叫出声,“凭什么?”
“姑奶奶要看着你,免得你在这个当头出了什么妖蛾子。”孔令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绕着客厅四处乱转:“你也别以为我这是在逼你。告诉你,印尼油田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到时候想来找你的人肯定是一大堆。我在这儿,正好可以帮你当一回恶客,把那些人挡回去。”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秦卫咧了咧嘴,“这消息该不是就是你给我传出去的吧?”
“真聪明!”孔令伟得意地一笑,“不过你错怪人了。不是我,是孔令侃……那个二百五,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四处散播,本来是想给你找麻烦的。可惜也给我们添了麻烦。要不然,你以为我跟我姐姐吃饱了撑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找你合作?”
“什么准备都没有?我看你可不像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样子,”秦卫冷哼:“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这要还是没有准备,等你有准备了,这油田恐怕也就没我的份儿了吧?”
“所以说你还算聪明。没错,我要是真的有办法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你踢出去,而且是有多远就踢多远!”孔令伟毫不客气,可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可惜,你这屁股现在还太沉,踢不太动!”
“你一个女的,又没嫁人,住我这儿算怎么回子事儿?”秦卫不愿意跟她争执,又开始赶人。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放心,姑奶奶我看不上你,不会沾你便宜的。”孔令伟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又突然几步走到了周恬身边,“小姑娘,给我带带路,我们去选房间……”
…………
“怎么办?孔家要插一手,还有其他人肯定也会想着来……秦卫,你可不能把我们撇下啊。”
总算,孔令伟这根搅屎棍一样的女人在被强迫的周恬的带领下去寻找房间,孔令仪也找了个借口跟着去了。而女人耍起了无赖,秦卫就是想赶也赶不动……因为他就算下令,周围这些当兵的也肯定没人敢动手。没看沈醉和毛万里连面儿都没敢露吗?郑介民在这俩女人面前也是连声也不敢吭,可谓是丢尽了军统的脸。而这样一来,秦卫要想赶人就只有自己动手了。不是他谦虚,孔令伟这死娘们儿据说练过,听说枪法也不错,一旦动起手来,他一个连第九套广播体操都做不动的资深宅男恐怕还真未必是对手……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让秦卫烦心的是,孔家两姊妹一离开,郑介民又开始发动了。
“你刚才干嘛去了?现在说这些,不嫌晚了吗?”秦卫郁闷地看着这个军统秘书长,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本尊亲至。
“这两姊妹代表的是孔家,人家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谁晓得她们背后有没有委员长的意思?我哪敢胡乱插嘴?”郑介民苦声说道。
“不敢说话,你却敢入股?”秦卫忍不住讥讽道。
“那不一样。何况,你真打算跟她们合作?你们可是仇家。”郑介民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可不像是那种讲究‘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人。”
“如果有必要的话……”秦卫长出了一口气:“会合作的。”
“这可不像你。你不是有仇必报,而且很快就报的吗?”郑介民问道。他指的是秦卫发动人攻击孔祥熙的事情,那家伙,还击的速度和力度都很惊人。
“所以才说人生无奈呢。”秦卫苦笑:“我也很失落.现在这个地步,我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可那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年轻了,我们自认为成熟,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结果,我们就此变成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只为利益的结合,不为情感的羁绊!”(未完待续。。)
第113章 去香港
“哈哈哈……”
“你笑够了没有?”
“笑,哈哈哈……没笑够,很没笑够!”顾长钧在电话里狂笑不己,“你上一回被女人俘虏就已经够没出息的了,现在又被一个娘们儿打上门,不仅强行入股你的生意,还抢了你的房子住……我说老秦,你确定咱们认识的那些年,你不是女扮男装?”
“你大爷,你才女扮男装呢。”秦卫气呼呼地,“你他m的就是个人妖。”
“哈哈哈,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话说回来,孔令伟的尊容可不怎么样,有点儿随他老子……你确信这么一个女人住在自己家里不会影响食欲?”顾长钧又笑嘻嘻地问道。
“你说呢?”
秦卫开始磨牙。
“那说明还好。至少,有利于你减肥!哇哈哈哈……”顾长钧又是一通怪笑。
“你不看笑话会死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郁闷?”秦卫越发着恼,“家里整天呆着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经常闲着没事儿找你的麻烦,给你挑刺儿……老子现在都快被烦死了。”
“那你把她赶走呀。我就不信你下了决心,她还真能继续死不要脸。”顾长钧道。
“说的好听。你来试试?”秦卫叹了口气,“从这娘们儿第一天住在我这儿,并且开始骚扰我的女秘书开始,我就赶过人。可那娘们儿根本就不理,不管我说得有多难听,都不在乎。那就是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啊。”
“那说明你还是不想赶人。”顾长钧的语气里面极尽鄙夷,“真要想赶人,哪有赶不走的?孔祥熙的女儿也同样。实在不行,你就上报纸发一篇文章。说孔家二小姐看上你了,死皮赖脸的倒追,现在还强行住到了你家里,赶都赶不走……你看看她有没有脸继续留在你那儿。”
“我擦,不用这样吧?”秦卫抹了一把冷汗,“你这可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我反擦。往死里得罪?你得罪孔家的还少吗?孔祥熙被弄得垮台可有你好大一份功劳。”顾长钧再次对秦卫的话表示了极尽的鄙视,“磨磨蹭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那种想当什么,又想立牌坊的货?”
“你才想立牌坊呢。”秦卫也有些着恼,“怎么今天老是想刺弄我?该不是你生理期到了吧?”
“不是我生理期,是你曾孙女儿的生理期。”顾长钧罕见的没有反唇相讥。“你说你这后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害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女朋友跟我拜拜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处个女朋友容易吗?姓秦的,你要是不给我补偿。信不信我坑死你?”
“等等,”秦卫吓了一跳。这事儿可严重。不过他还是对顾长钧的话感到非常惊讶:“把你女朋友给弄拜拜了?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图书馆那个,我给你说过的。”顾长钧的语气非常恼火:“你那个曾孙女儿,莫名其妙地往我家里一坐……我好不容易带人回那四合院儿显摆显摆,正想好好发展发展呢,这一下倒好,再也不跟我联系了。打电话过去也是立码就挂……你们姓秦的是不是就是我的魔星啊?”
“少给老子扣帽子。”秦卫直接顶了回去,“按你这说法,我那曾孙女儿也没怎么着呀。怎么就把你女朋友给弄没了?”
“人家以为她才是我女朋友!”顾长钧低声叫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那丫头片子往那儿一坐就显得高人一等。两眼瞅过去。比小李飞刀都刺人,你说人家一个图书馆的小职员哪经得住这个?好声好气儿地聊了两句,直接就告辞走人……你说我冤不冤?”
“看来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儿太过自卑。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再发展发展!”秦卫想了想,正色道。
“发展个毛。连电话都不接,怎么发展?”顾长钧恼道。
“你白痴啊?电话不接,你不会找过去吗?”秦卫恼了,“而且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老是左一个‘人家’、右一个‘人家’的,人家没有名字啊?”
“当然有名字。”顾长钧道。
“叫什么?”秦卫问。
“叫……我干嘛告诉你?”
“不告诉我?”秦卫冷哼一声,“这样的话,以我对你的了解,老顾,你恐怕真不是真心喜欢人家吧?要不然,怎么连个名都没问?还人家人家,拿这个故意来糊弄我,是不是?”
“我糊弄你个头。”顾长钧骂了一句,“那确确实实是老子正在追的一个女孩儿。可这些天老子都快被你孙子给弄得神经衰弱了,哪有空去找她?好不容易凑个时间把她请到家里来,你那曾孙女儿又来捣蛋……我肯定那死丫头是蓄意的,可我又拿她没办法。人家就是个普通人,我这要是再直接去找,说不定人家连图书馆也呆不下去了。”
“真是这样?”
“我以你的名义发誓!”
“这么毒……”秦卫呲了呲牙,“看来我孙子的行事方法确实有点儿过份。怎么,他还没查到你的底儿?”
“没查到。”说到这里,顾长钧直接狞笑了两声,“就他那点儿本事,我看还得再回斯坦福大学心理系重新进修个十年八年。”
“哟,你好厉害。”秦卫不乐意听了,“不知道是谁被我孙子随随便便用一张草纸就蒙去了50亿……姓顾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我还需要什么自知之明?别看他年纪不小,照样也得叫老子爷爷!”顾长钧冷笑连连,“再者,他能用什么手段对付我?老子那天才发现,只要我一跟你打电话,电视机就是雪花一片。这摆明了是有影响……我就不信他能怎么的。”
“有影响?”
“对。”
“什么都影响?什么设备都不管用?”
“那天夜里你给我打电话。结果附近电视台一架摄像用的直升机说是从天上掉上来了。”
“那么凶残?”秦卫惊叫。
“骗你玩儿的。”顾长钧“切”了一声,“不过确实是挺猛的,我偷偷试过好几回,回回管用。有一次专门跑到他缅甸大使馆转了一圈儿,结果气得你孙子派人把我给扔了出来。”
“嘘——”秦卫长出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你放什么心?该不是怕你孙子找到你吧?那你这长辈可实在够呛。”顾长钧鄙视道。
“我够呛?我是怕你被发现好不好?我在民国,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够得到,倒是你,哼哼,一旦被发现。你说你会是在北京,还是被拉去缅甸做人肉切片儿啊?”秦卫反讽道。
“你还是少担心我,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顾长钧毫不示弱,“英国人、孔家,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宋家、蒋家、陈家。乃至于其他什么家家的都会过来。这么多人,你觉得你能分到多少东西?”
“反正有老子那份儿就成。”秦卫不在乎地一笑。“再说了。油田再好,落不到手里也是白搭。小日本儿南下可用不了几年了,他们抢去不也还是替他人做嫁。”
“你现在不是撺掇着日本人北上的吗?如果计划成功了,日本人还会南下吗?”顾长钧问道。
“很难说。”秦卫想了想,“不过我的想法还是会南下。毕竟,远东地区的资源虽然丰富。却依然有很多够不到的地方,比如说橡胶。而且斯大林那个人也不是会吃亏的主儿。一旦两国开战,他肯定会投入相当巨大的力量来挽回局势。日本人就算能凭借着我们的情报占到一时的便宜,最后也会发现入不敷出。那时候。南下也就将会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
“如果日本人看得清,肯定会占了远东不挪窝。如果他们再清楚一点儿,跟国民政府和谈,退到东北……哼,你说到时候东三省还会不会是中国的?”顾长钧突然问道。
“这可难说。不过日本人当初都没有占了东三省不再动弹,现在肯定也不会。胃口养大了,你想让它继续守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刨食儿,就是妄想。何况,这么些年,除了40年前那场黄海海战,日本海军一直都没有再获得出彩的机会儿。虽然海军的人比陆军要冷静许多,可那些人肯定不会这么一直忍下去的。南下是早晚的事儿。”秦卫冷笑道。
“也是。”日本在远东的战局不利,就只有重提南下的策略;日本在远东的战局顺利,海军肯定会嫉妒陆军的战绩,必然也会努力促使南下战略再次启动……可以说,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想到这里,顾长钧也不自禁的为日本人感到叹息。说起来,这个岛国其实还是挺厉害的,能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东亚,兵锋甚至都指到了南亚,哪怕在战败之后也能找到机会重新崛起,并一度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这不是光嘴皮子动动就能办得到的。可惜狼终究是狼,得志就猖狂。轻松地从中国撕下了一大块肉,就以为可以鲸吞整个中国……他可以肯定,哪怕就是没有美国的参战,仅凭中国自己也能取得抗战的胜利。无非就是再晚几年罢了。而真要是那样的话,日本将绝没有机会再次崛起。因为,哪怕他们能退回日本本土,也要整天防备着中国,无数的精力都将耗费在这上面。这样的情况,还怎么发展经济?而等到中国的海军发展起来,日本的末日也就到了。至于说让日本的海军骚扰中国,让中国无法发展海军这种话,顾长钧根本就想都懒得想。中国漫长的海岸线,那么多的海港,仅凭一个日本海军,怎么覆盖得过来?就算能覆盖得过来,又需要多大的投入?日本现在已经是勒紧了裤腰袋在过日子了,被赶出中国之后,还能有实力进行这样的行动?所以,他们只有在等待中慢慢绝望!
……
“怎么这么久?”
收起电话,走出厕所,顾长钧迎头就撞见了秦一苇,顿时,他的脸色就是一变。
“不至于吧?我就是上个厕所,这你也要守着?有你这么给人家当侄女儿的吗?”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还在这儿磨蹭,要不是念在你辈份高,早就派人把你揪出来了……你是不是不打算看我曾爷爷的遗嘱了?”秦一苇微皱着眉头说道。
“我怕你?”顾长钧“切”了一声,“当我不知道?没有我到场,遗嘱是不能打开的。”
“一张纸罢了,叫你来,那是因为我们尊敬曾爷爷,可这并不代表我们打不开那遗嘱……你以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连个银行也搞不定,还真需要你这个外人到场吗?”秦一苇冷哼道。
“知道你们牛!”顾长钧耸耸肩,“走吧,头前带路!”(未完待续。。)
第114章 秦卫的保险库
顾长钧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秦卫自己这一回要飞往香港……就像是游戏里定时爆出的彩蛋一样,他很想看看秦卫这一次给自己留了什么。那家伙可是相当小气的,头一回不过才是张十万美元的支票,后来又是他催了好久,才有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结果还因为这个被发现了“猫腻儿”,被秦志钧追踪而至,使得他倒欠了那家伙五十亿人民币的巨额债务。而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秦卫留下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根本就不是让秦家将自己在大陆企业所有股份转让出来百分之几,而是那家伙在“活”着的时候在大陆进行的投资。虽然那时还有点儿早,秦卫自己能在大陆进行的投资也不多,也不可能像秦志钧所说的那样涵盖所有秦家在大陆的企业,可那些都是非常值钱的原始股份。虽然不多,也很散,可综合起来也足有十几二十个亿的价值。最重要的是,每年都可以拿到不菲的分红。可以说,要不是被秦志钧莫名坑了一把,他现在早就昂首阔步地迈进中国最富有阶层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超级负翁”。
而现在,他再一次收到了律师函,同样还是那家律师行,只不过这一回却是让他去香港参加秦卫的“遗嘱”开启会议!
秦卫到底又留下了什么?
虽然跟秦卫是经年的老友,相互了解的很深,可顾长钧却不敢确定在另一个时空过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会是帮自己解决秦志钧的麻烦吗?还是会再给自己一大笔财富,让自己得意洋洋的把五十亿的巨款甩到那孙子的脸上?至于帮自己收拾一下自己的亲孙子一顿,顾长钧根本就不做这样的美梦.以他对秦卫的了解,能帮自己这个老朋友一把,把债务和生活问题解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了他对付自己的亲孙子……那不是秦卫的风格。
……
飞机起飞了,并在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香港启德机场。顾长钧在机场侯机厅里就看到了曾经多次找过自己的,那个嘉顺律师事务所的高惠,当然,还有秦家的人。他也不知道秦卫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明明是留给自己的东西,偏偏还要秦家的一帮半大小老头子也叫了来。跟在高惠身边的,居然就是早先来香港“购物散心”的缅甸驻华大使。看到那孙子,顾长钧原本还算有些笑容的脸登时就板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受到这么高等级接机待遇的兴奋。
“顾先生果然跟秦家关系匪浅,难怪秦老先生在三十年前就安排了这么多事儿。”
还有专车。不过可惜还是跟秦志钧坐在一起……高惠是兴奋无比,兼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秦家已经不仅仅是有权有势那么简单的家族了。这是一个影响力触及到许多领域的超级家族。如果不是她这一次有幸成为这个案子的律师,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秦家,更别说了解到秦家的一些事情了。
“我倒是觉得挺麻烦的。这姓秦也忒古怪。”
顾长钧死瞪着秦志钧,他突然发现,这孙子的名字恐怕也是专门为了自己而出现的……秦志钧?秦制钧?不就是专门克制自己这个顾长钧么?秦卫这混球,肯定是故意的。
“呵呵,我知道你恨我。不过表弟啊,咱们怎么说也是亲戚,只要你配合我,我是不会向你讨债的。”秦志钧果然是研究心理的出身,顾长钧一说话,他就知道了这家伙在想什么,除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骂成了孙子……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按辈份算,顾长钧其实也没有骂他。
“哼哼,我谢谢你。”顾长钧没好气儿地的着这个不停地把自己辈份拉低的家伙,“不过我劝你还是担心一下呆会儿的遗嘱吧。我有感觉,这一次的遗嘱,十有**就是冲着你这个对祖父不敬的孙子来的。”
“胡说八道。”秦一苇冷哼了一声,“曾爷爷怎么可能知道我父亲会一直追查他的来历?再者,我父亲又没有对他老人家不敬,他老人家又怎么会针对自己的孙子?”
“整天就想着把自己亲爷爷藏着掖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给重新挖出来,这还不叫不敬?至于你曾爷爷会不会收拾你这个不安份的老子,我看也很难说。”顾长钧咧了咧嘴,“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秦志钧问道。
“我输了,债务再加二十亿。我嬴了,债务取消。”顾长钧道。
“那你如果输了,可就真的亏大了。”秦志钧笑道。
“我现在已经亏大了,再加二十亿又算得了什么?”顾长钧冷哼道。
“顾先生,你说的是二十……亿?”
高惠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一脸呆滞地看着顾长钧,这个就是她第一次见面时还只能呆在一间脏乱差的出租房里码字的穷小子?刚刚对秦大使出言不逊也就罢了,可现在居然随口就是二十亿开赌……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就是二十亿,怎么样,敢不敢赌?”
“好啊,表弟你这么有心情,我这个做表哥的又怎么能扫兴?就这么赌了。”秦志钧笑笑,“正好高律师也在,就麻烦您帮我们立个协议!”
“这个……不太好吧?而且这种打赌的协议,在法律层面很难解释的,有可能不会被认可。”高惠小心翼翼地说道。
“认不认可还是两说,您先帮我们制订一份协议再说。”顾长钧道。
“秦先生,您看……”顾长钧好像有钱了,可高惠更看重秦志钧的意思。
“随他。”秦志钧微笑着答道。
“那好吧……”
……
专业律师的速度自然很快,顾长钧等人的专车赶到汇丰银行总部的时候,他和秦志钧已经都在协议上签了字,还摁了手印儿。而让顾长钧不得不承认的是,秦家果然有钱。车里安装着电脑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打印机,甚至连传真机都有……所以,他和秦志钧的打赌协议在最短时间内就得到了高惠所在的嘉顺律师事务所的公证,具备了一定的法律效力。而这一切都让他恍如梦中。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居然已经跟着秦志钧父女,以及一群姓秦的老家伙,还有汇丰银行的总裁,以及副总裁什么的等在一间保险库的门口了。
“怎么要这么大一个金库?”就是金库!顾长钧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有着足有尺厚合金钢门的保险库一定是汇丰银行的人用来盛金子的。可现在居然跟秦卫的遗嘱沾上了边儿……那混球难道给自己留了一门大炮?嗯,没记错,秦卫的那份遗嘱很简单,就是说要把这个保险库里的东西全部留给自己,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这曾经是我们汇丰银行最大的一个金库,不过后来被秦老先生强行租用。根据记录,秦老先生曾连续多年将各种物品存进这间保险库。迄今已经快半个世纪了。可惜我们银行的人却囿于规定,一直都不能知道里面是些什么。现在难够有机会一睹其中真容,真要是要感谢顾先生的到来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对着秦卫微笑点头。顾长钧知道这家伙是汇丰银行的总裁,说是姓郑,只好赶紧也递了一个微笑回去。他敢跟秦志钧呲牙,可不代表他愿意得罪这样的金融巨头。金库里的东西还没取出来呢。可是,就在他等待着这老头儿打开金库大门的时候,对方却向旁边一让,把他给让了出来:
“顾先生,请!”
“我?”
“是的,”老头点头,“秦老先生的遗嘱规定,只有顾先生来了,才能通知相关人等来开启保险库。可是遗嘱上也说了,只有顾先生您才有保险库的密码……当然,如果您连续输错三次,库房里的东西也将不再归属于您,其处置权,将属于秦志钧先生。”
“靠!”顾长钧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秦卫果然有耍他的意思。
“我?”秦志钧也很诧异,要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秦家来的人可不只是他。而他虽然是秦家人,也做到了缅甸驻华大使,可在秦家的地位却并没有特别高。至少,家族的主导权不在他的手里,老爷子又怎么会把这么大一个库房的东西交给他处置?
“老爷子果然还是这么鬼马。”秦家在香港的负责人,顾长钧记得好像叫什么秦志鸿来着,跟秦志钧差不多年纪,听到汇丰老总的话后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现,反而饶有兴趣地催促起了顾长钧:“小表弟,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你就赶紧的吧。我们这一票兄弟得凑得差不多整齐,屋里可都等着开饭呢。”
“啊?”顾长钧看了这家伙一眼,什么叫“屋里的都等着开饭”?貌似香港人,可这说法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华北哪个省的方言?
“你想到了没有?老爷子说你知道密码……那你就肯定知道,不过你可别弄错了,不然,这一库房的东西可就不是你的了。”秦一苇有些幸灾乐祸地催促道。她早就看顾长钧不顺眼了。虽然秦家的家教并不会让她们瞧不起顾长钧这样的人,她小时候也是跟普通人一样长大的,也是上的普通的公立学校,许多朋友也都是来自普通的家庭,可这并不代表她会逮着谁都当朋友。尤其是顾长钧居然还是她的叔辈,这就更让她不顺眼了。这小子有哪一点儿够资格当她叔叔了?表叔也不行。
“密码、密码……”顾长钧都快在心里把秦卫给骂翻了。给就给呗,还要什么密码……存心的吧?可是,到底是什么密码呢?生rì?学号?还是租房子用的门牌号?
“想想你跟我们家老爷子有什么可联系的地方。”秦志钧提醒道。
“联系?”顾长钧猛然抬头。跟秦卫联系的,不就是电话?
“153****4568!”
“怎么那么像手机号码?”秦一苇向前凑了一步,看着顾长钧转动那老式的密码锁,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再仔细想了想之后,她更是惊讶不己,“这不是你的号码吗?”
“要你管……”顾长钧白了她一眼,他也看这曾孙女不太顺眼。居然把他好不容易才把上的妹子给羞得自惭形愧跑了,那可是好几个月的功夫啊,搁人家速度快的孩子都有了,容易吗?
“的的……”
“密码不对!”
jǐng报声响起,密码锁上方的红灯也亮了起来。原本还一脸期盼的秦家人,还有几位汇丰银行老总级的人物都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到底行不行?”秦一苇又向顾长钧问道。
“怎么可能不行?”不就是老子的号码吗?秦卫那家伙联系自己用的嘛,怎么不管用?顾长钧咬着牙,心情忐忑。可只有两次机会了。
“再好好想一想,想想是不是哪里不对。”秦志鸿也道。
“我想想,我想想……”顾长钧咬着嘴唇,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跟秦卫的联系……可越想越觉得满脑子浆糊。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用自己的手机号码,我曾爷爷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号码。”秦一苇又在一边讥讽道。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神仙,不知道……对啊。”顾长钧眼前突然一亮。秦卫当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号码,这家伙既然找来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是想要让自己漏馅儿。他提前几十年弄的密码,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手机号码完全相同?那不是找着让人来调查吗?可既然不是自己的号码,那就只有……
“153****8546!”
“姓秦的,你可得给老子争气!这是你自己的号码,一定要管用啊。老子机会不多了。你要是敢耍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顾长钧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把密码锁转到了最后一个数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哐啷!”
“打开了!”
欢呼声乍然响起。(未完待续。)
第115章 一库的价值连城
保险库打开了,不过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都急着想看看秦卫到底留下了什么,居然要用这么大一个保险库,可还是都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了顾长钧。在顾长钧带头进入库房之后,他们才跟在后面鱼贯而入。但是大家没有想到,仅仅进去了两三个人,门就堵了。
紧接着,秦志鸿、秦志钧兄弟,还有汇丰那个总裁的惊呼声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我的老天爷!”
“他大爷——”
……
“怎么了?”
惊呼声让后面的一干人愈加好奇,纷纷朝里面挤了进去。然后,保险库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天哪,老爷子这是把故宫搬过来了吗?”
“不是故宫,是卢浮宫!你看那油画……那是毕加索!”
“梵高,是梵高!这儿有梵高的作品……《有乌鸦的麦田》、《向日葵》,这不是传说已经失踪的吗?原来是被老爷子给藏起来了。”
“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这是李白的真迹!李太白留在世间唯一的墨宝!《上阳台帖》!这不是传说被张伯驹收藏的吗?居然是在这儿!”
“这是什么?这、这个……你们谁帮我看看,这是不是苏轼,是不是?”
“‘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没错,就是它。是苏轼,是苏东坡的《寒食帖》!”
在场的就没有不懂行的人,哪怕是真不懂行的,也多多少少有点儿了解。可是,看到整个保险库里挂满的各种书画真品。所有人都恍如梦中。保险库的面积足有三四百平方米,高三米多,墙壁上已经挂满了各种堪称稀世之宝的书画,可这还不算,因为在库房的正中央,还方方正正地垒着几十个箱子。仿佛搬家时行李箱一样随意地摆在那里。只不过这行李箱大了些,平均每一个都有两米长,一米多高。可以想见,这其中收藏着多少价值连城的宝物。
“哥哥,我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还真给我找了呀?”
顾长钧都感动的想哭了。他没想到,自己才只是跟秦卫说了没多少日子,这家伙就真给自己弄来了这么多古董……李白留在世间唯一的书迹,苏轼的墨宝,居然连毕加索和梵高的作品都有。虽然这些作品都有些奇怪。比如梵高的《向日葵》,他记得自己好像什么时候看过一个新闻。说是在欧洲拍卖过。才没几年的事儿,怎么就被秦卫给收到这保险库里来了?而且还一收就八幅?虽然幅幅好像都不一样,可这量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还有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儿》,几年前听说在拍卖会上卖了两亿美金,怎么也在这儿?难不成老外拍卖的是假货?
“那个,郑、郑总。”顾长钧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懂行的人去问一下。他看了一下四周,秦志钧和秦一苇父女俩跟他最熟,可惜这俩货也最喜欢杀熟,还是不要问了。而除了这两父女,跟他距离最近的,就是汇丰银行的那个老总了。汇丰银行的信誉一向不错,这个总裁应该比较值得信任。于是,他慢慢靠了过去:“郑总,那个……”
“干嘛?”自从见面以来就一直态度和气的老头直接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别妨碍我鉴赏艺术品!”
“这、这什么艺术品啊?”顾长钧看了一眼老头正在欣赏的画作,一匹鬃毛发卷,屁股超肥,还非要装模作样做长嘶状的四蹄哺乳动物,撇了撇嘴,“这是马?”
“岂有此理。”老头登时大怒,“这是《照夜白》!韩斡的传世珍品。传闻早在二战之前就被古董商人萧虎臣贩卖给了英国人,可不想早被秦老先生收回……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这是真迹?”顾长钧很不幸又问了一句。
“你、你……滚——”
“靠!”
居然被赶走了。不就是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吗?至于这样吗?老子可是你们银行的顾客。顾长钧很不满郑老头的态度,可是终究还是没敢跟正处于狂热状态中的老家伙顶嘴……不就是幅画儿嘛,至于这么一下子就陷入狂化状态?你是兽人还是比蒙?
“老爷子到底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秦志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蹿到了顾长钧的身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吗?他为什么要留给你?”
“我,我、这……”顾长钧晃了晃脑袋,他确实挺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虽然不懂行,可他也明白,这库里的宝贝加起来,已经不仅仅是价值连城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就是李白的那幅《上阳台帖》,如果被有关部门知道,恐怕打死也不会让它出国门的。而毕加索那幅《拿烟斗的男孩儿》,原来的新闻上说是拍卖了两亿多美金,现在再卖,只要放出消息,他敢肯定,无数的欧美收藏家和博物馆代理人会像发狂犬病一样蹿到自己面前……难怪秦志钧会这么愤怒和不甘,要是搁他,杀人的心恐怕都有:“我、我跟你们家老爷子关系好呗!”
“好你大爷!”秦志钧直接骂出了声,丝毫不顾一名大使级外交官的风范,“我跟老爷子是亲祖孙,关系更好,怎么他就不留给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顾长钧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或许,你不是你老子的种儿?”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这个库门?”秦志钧狞声道。
“开个玩笑嘛。这么大人了,这点儿幽默感都没有。”顾长钧打了个寒颤,急忙闪到了一边。秦家人估计现在都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还是别太嚣张的好。而且,光是挂在外面的这些宝贝就已经让秦志钧和汇丰银行郑总这种级别的人物眼珠子发红了,那被秦卫藏在箱子里的……
顾长钧舔着舌头,走到了摆在最中间的那个紫色的木箱子前面。掀开了盖子。
“齐白石?”
郑总的脑袋突然间从顾长钧身后伸了过来,结果吓得他的心脏突突直跳。
“我说郑总,不带这样的,你不去欣赏你那头什么白马,跑我身后干嘛?”顾长钧捂着心口不住埋怨。
“别见怪,别见怪,就只是太过好奇了。”郑总仿佛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直斥了顾长钧一个“滚”字,也仿佛忘记了库里的东西都是谁的,居然直接弯身从箱子里拎出了一摞画卷。也难怪他好奇。这些画卷很奇怪。因为它们并没有像许多名画那样在收藏的时候被卷起来,收到一个纸筒里。而是平平的铺开,一张一张的垒叠成了一个厚厚的一摞,然后用几根细绳一捆,那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一摞摞的各种证书……
“就算是齐白石的作品没那么值钱。也不用这么对待吧。再怎么说也是大师啊。”
郑总显然有些不满。他家里就收藏有好几幅齐白石的大作,闲暇的时候经常把玩。虽说这屋里的其他“作者”。比如李白、苏轼、梵高、毕加索、高更什么的。貌似都比齐白石更有名,作品也更加值钱,可再怎么说人家齐白石也是近代的绘画大师,再过个千把年,不见得谁比谁差呢。可这样一位大师的作品却被捆得跟那些证书一样……换作是谁都会对齐白石抱不平的。
“齐白石还有英语签名?”顾长钧看不出来这些作品跟齐白石有什么关系,他就是有些奇怪这些画的边角上为什么会有英文……话说民国时期的大师就是博学多才。绘画是大师,连留个字都能随手用上英语,而且写得还挺好看。这可比他强太多了。
“这,这不是英语。”郑总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到了边角上。老头仔细看了看,长出了一口气,把东西又放回了箱子,“年轻人,这是西班牙语。是毕加索的亲笔签名!”
“啊?”顾长钧一愣,“毕加索在齐白石的画上签名?”
“这是毕加索临摹的齐白石的作品。难怪我看着总觉得怪怪的……”郑总摇了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早先跟人聊收藏的时候,就听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张大千到欧洲的时候曾三次拜访过毕加索,结果都没有被接见。可张大千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终于还是见到了他。两人聊起艺术,结果毕加索拿出了一大捆作品对张大千说:‘我不敢去你们的中国,因为中国有个齐白石。’而他拿出来的那些作品,全都不是他自己的画,都是他临摹齐白石的作品……”
“真的假的?”顾长钧觉得脑袋有点儿发木,“毕加索可比齐白石厉害多了吧?”
“是名声厉害,并不是说水平。”郑总瞪了他一眼,“否则,以当时毕加索本人在欧洲艺术界泰山北斗一样的地位,又何必在齐白石不在场的时候这样吹捧?他直接当面夸张大千不就好了吗?反正他是前辈,而且张大千毕竟也是世界有名的中国大艺术家,人家千里迢迢来你家里看望你,而且三次求见,你毕加索给张大千戴个大帽子再吹嘘得多一点,这叫‘礼貌’,也叫‘捧场’,又不会犯错。可齐白石是第三者,跟毕加索八竿子打不着,毕加索凭什么在这种场合去为他‘捧场’。所以,毕加索夸赞齐白石的这番话,就是他的心里话,就像是干干净净的毛巾一条,没有多少水分。”
“真的?”顾长钧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他俩的知名度可差太远了。”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谁说齐白石的名声就比毕加索差了?”郑总明显对顾长钧的言辞有些着恼了:“我记得应该是1956年,世界和平理事会宣布将1955年度国际和平奖金授予齐白石。从此,齐白石在国际知名度上就成为了与毕加索比肩、分别代表着东西方两个世界的艺术大师。而到了六十年代,他更是被评为了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一!这叫知名度差?……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只知道外国外国。看看人家秦老先生,毕加索自己的画都放在外面,却将其临摹齐白石的作品放在里面保存,这是什么?这是骄傲,骄傲啊!”
“是是是,他是骄傲了。不过齐白石也亏大了。”顾长钧叹惜了一声,“毕加索一幅画少则几千万美元,多了一两个亿都有,他老人家一幅才多少?亏大发了呀。”
“艺术品的价值可并不是从价钱上来区别的。”秦一苇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先是鄙夷了一番顾长钧,接着又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抽出了一个扁平的黑漆漆的木盒子,对着顾长钧神秘一笑:“好东西噢,从那边箱子里找到的,我曾爷爷留给你的,要不要看?”(未完待续。。)
第116章 恐惧的顾长钧
“你太过份了!”
“我又招你了?”
……
无可否认的,顾长钧发大财了。不说秦卫保存在箱子里的那些珍贵的古董,光是摆在箱子外面的那些书画真迹,就已经足以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本以为拿到秦卫赠送的股份以后已经算是有钱人了,可这点儿钱还不够他买外面的几幅画的。别的不说,光是其中那篇王羲之真迹的《快雪时晴帖》,就足够国内几大博物馆打破了头来抢……而且是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的那种疯抢!至于个人,那是连想都不要想。而这恐怕还仅仅是国内,要是国家允许的话,国外的那些收藏家和博物馆恐怕会把这张古帖炒到天价。
秦卫到底是怎么坑蒙拐骗弄到这么多好东西的?
顾长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秦卫是真真切切地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他了。每一样都几乎是无价之宝。哪怕是稍便宜一些的,比如说是齐白石和张大千的画,也留了整整一箱子,足足五六百幅……按当今的市价,如果他将之全部卖掉,就是十几二十个亿。
可秦卫不许他卖,一张、一件、一幅,一个……都不许!哪怕是卖给故宫都不行!
多么操蛋的规定?
而这个规定,则出自秦一苇找来的那个“黑匣子”。里面有秦卫给他的一封信。
信上,秦卫先把某个跟自己同辈的顾长钧臭骂了一顿,说他不顾兄弟情谊,不相信兄弟之类。然后,开始解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这个晚辈顾长钧的原因。原来,21世纪的顾长钧其实跟秦卫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谓的表舅公之类都是秦卫故意闹着玩儿的。但那个20世纪的顾某人却跟秦卫是生死之交。最重要的是,秦卫发财所用到的许多信息都来自那家伙。也就是说,20世纪的顾某人其实应该在秦家的财富中占据相当大的一部分。可那家伙假清高,又因为某种原因,据秦卫自己猜测,好像是得了什么不太好意思说的病,死活不愿意跟秦卫一起打天下,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独自一人留在了大陆。后来,时隔数十年。那家伙终于嗝屁了,只通过极为隐密的渠道留下了一个信息,说是在大陆某个地方留了种儿,偷偷寄养到了某个同为顾姓的农家,然后什么也没说。只说如果有孙子,已经安排好也叫顾长钧。叫秦卫自己看着办……
秦卫是多么看重兄弟的人啊?自然不能容许自己好朋友、好兄弟的后代吃苦受累。可20世纪那个顾长钧的身份非同小可。在“骇客”内的级别比秦卫还高,掌握着许多高端机密。而就在秦卫接到消息的那段时间,“骇客”组织也因为种种原因,发生了许多激烈的斗争。秦卫甚至怀疑,顾长钧当年就很有可能是被某些知晓其身份的自己人给暗害了,所以才不得不只身逃往大陆。否则的话。以他们所掌握的资源,几乎就不必害怕外来的敌人。而且,当时国际政治风云诡谲,秦卫暗中掌控着东南亚和周围地区的诸多势力。也实在是分不出太多心思去做什么。再者,根据与顾长钧多年的交情,那家伙既然专门指明自己的孙子会跟自己同名同姓,肯定也是希望儿辈这一代不要出什么问题,或者是希望儿辈能好好奉养养父母,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一切等到了孙子辈儿再说。所以,思前想后,秦卫只能暂时按下了去寻找好兄弟后代的想法,专心致力于解决自己所需要面对的事情。直到三十多年前,日子安稳了,同时也是他自己感觉差不多不行了的时候,才终于秘密派人去寻找顾长钧一家。然后,经过一番搜寻,终于找到了顾长钧的后人,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也就是新版顾长钧的父亲。……说真的,秦卫不是没有试过扶植一下这个“晚辈”,可问题是,太老实的人似乎当不好领导之类的角色,虽然他也很努力。
就这样,在几经折腾之后,老实人继续做他的普通人,秦卫也放弃了打乱其生活的打算。而既然儿辈不行,自然就只有放到孙辈头上……可这时候又发生了许多事。秦卫只得胡乱安排了一下,也不敢给还没出生的顾长钧留下太多东西,只是随便留了点儿钱,就去跟某些不安份的家伙开战去了。再然后,经过一番“征战”,秦卫又一次嬴得了胜利,可这时候他的身体也垮了,大限将至。这个时候的秦卫依然没有放弃朋友的嘱托。虽然因为残余的敌人依旧不少,他没有再去找已经出生的顾长钧,可他还是往后安排了许多事情。不过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将顾长钧扶植什么了不得的成功人士了,他打算让这小子过得安稳些,开个博物馆……就用他多年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画!
博物馆的建造由秦家负责,秦家要是不乐意,顾长钧就必须将他先前赠予的那些股份变卖。而那些古董字画,顾长钧只是第一受赠人,而且还必须在签署二十年内绝不变卖其中任何一件的承诺协议之后才能接受馈赠,否则这些宝贝就将被交予国家。而根据协议,就算日后博物馆经营不善,需要出售古董以维持,顾长钧也只能将这些东西卖给国内的收藏家或者博物馆,不得贩出国外。而博物馆一旦建成,所有收益都将归属顾长钧个人所有。
也就是说,顾长钧只能算是个古董字画的保管人,拿着高额的保管费用,对那些古董只能看不能动!
不过这还不够让顾长钧感到愤怒。
……
“秦家已经答应出资修建一所世界最顶级的博物馆,来盛放你的那些‘遗物’!”
“那就是你省了一大笔了?这还找我算什么账?”
“我不找你找谁?”听着手机那头某个惫懒的声音,顾长钧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这个所谓的‘东南亚某华侨’成了爱国人士,专心一意的为国家保护珍贵历史文化遗产。简直就快可歌可泣了。可你让我签的那份儿协议,大哥,你知不知道害死我了?”
“那协议很好啊。很好地防范的某个可能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家伙的可能的错误行为,完全是为你量身打造。我不觉得有什么错啊。”秦卫很得意地笑着,为以后的自己感到自豪。姓顾的你不是了不起吗?老子就是让你看得到,吃不着!我急死你!
“可你现在知道有多少人来找我吗?”顾长钧的声音突然就带上了哭音儿,“大哥,你接过北京市长的电话没?政治局常委啊!问我有没有兴趣把博物馆建到北京去,他可以直接批给我建筑用地。还有上海、重庆、天津、南京、西安、苏州、杭州、广州……现在深圳市文化局的人就在酒店,就住在我对门儿。每天问我能不能把博物馆建他们那儿。另外。全国各地的文化文物,凡是能跟这些古董字画扯得上关系的部门,都在往香港跑,听说连县政府都有……你知不知道?”
“靠,不是吧?你有这么红?”秦卫也被吓了一跳。这太夸张了吧?
“我现在恨不得跳了维多利亚湾。都是当官的。我一个小市民,得罪得起谁啊我?”顾长钧抹了把鼻涕。“这还不算。香港特首还刚刚特批了一笔钱。帮我付酒店住宿费用……”
“他们也要你把博物馆建他们那儿?”秦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顾长钧直接骂道。
“那你决定了没有?”
“我决定个屁。我让你那些子子孙孙做主,他们就说要我做主……摆明了就嫉妒你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了我,想看我好戏!这帮孙子,都跟你一个尿性!”顾长钧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这是好事儿啊。地方政府这么积极,到时候肯定会倾力帮忙……”
“倾力帮忙个屁。”顾长钧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吐出这个词儿了,“你知不知道。明天,故宫博物馆馆长就要带人来了。”
“故宫?”
“嗯。”
“他、他们来干嘛?”秦卫奇道。
“哼哼,来干嘛?他们出二十个亿,要我放弃原先签署的协议!跟他们一伙的。还有国内的许多地方上的大博物馆。”顾长钧咬着牙说道。
“二十个亿?靠,他们想得也太美了吧,按你的描述,老子留下的古董字画连零头恐怕都不只二十个亿才对。”秦卫叫道。
“根据汇丰银行的估计,你留下的那些东西,总市值大约能有近千个亿,近千个亿啊。你他m的,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天高三尺,……尤其是里面还有近三百件堪称无价之宝的东西,其价值根本无法计算。二十个亿,别说零头,随便拿一两张画儿就摆平了。”顾长钧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急,最后,带得他整个人都开始在屋里乱蹿起来。
“那他们还这么干,脑子有问题啊?”
“他们的脑子当然不会有问题。我要是放弃协议,这些宝贝就直接捐献给国家了。他们身为国内最顶级的博物馆,肯定能分到不少……这可比直接花钱买爽快多了。何况就算花钱,这些收藏里面的许多东西他们也买不到。根本就是有价无市!”顾长钧道。
“聪明。”秦卫叹了口气,“可惜他们选错了对象,兄弟,面对这样的糖衣炮弹,你要顶住,千万顶住啊!”
“你给我这么一个烫手的大山竽,还让我顶住?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顾长钧大声嚎叫起来。
“那你就找人帮你出出主意嘛。”
“出个屁的主意,我、我,呜呜呜……”
“怎么啦?你,老顾,兄弟……你、你哭了?”听着电话传过来的哭声,秦卫直接呆了。自从跟顾长钧认识之后,他就没见这家伙哭过。不就是个博物馆嘛,建哪儿不是建?实在不行就回北京嘛,就算是卖了政治局常委的面子。有这么一尊大佛撑腰,还用怕谁?而就算不去北京,其他地方也都是可以的。怎么也不至于哭呀?
“老秦,我怕——”
“你、你怕?”
“香港警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最近不要出去,说国际刑警组织通知他们,世界各地的贼偷大盗都在往香港赶,目的明显就是我……你他m的害死我了!”
“……”(未完待续。。)
第117章 去看戏
“眼珠子怎么都红了?昨晚没睡好?”
早上起来,沈醉正在例行巡视,结果迎面撞上了秦卫……这家伙伸着懒腰,眼睛弄的跟红灯笼似的,走一步打一个哈欠,让沈醉看得惊讶不己。要知道,睡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秦卫的常态,醒了之后继续赖床,一直到吃饭才会爬起来更是他的习惯。现在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就起床,可不是这家伙的风格。
“没办法,兄弟有难,我这个当哥们儿的,总也得开导开导。”秦卫打着呵欠叹着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兄弟有难?”沈醉一惊,“你说的是……”
“你应该听到过他的名字,”秦卫又捂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那小子姓顾!”
“顾长钧?”沈醉再次一惊。这个名字不就是上回在收容院,秦卫说招了贼的那一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秦卫大声吼出来,吼得整个收容院都听到的名字吗?
“就是他。”秦卫打瞌睡似地点了两下头,算是肯定。
“他有难?”那不就是秦卫他们的组织有事儿了?沈醉突然紧张起来。秦卫所在的组织可是一个极其强大和神秘的组织,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有多么强大,可戴笠告诉过他,这个组织极其强大,强大到他们的军统恐怕都难以望其项背。而也正是秦卫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撑,所以才会获得委员长的优待……想让国家领袖这么好的态度,可不只是有钱就行的。可现在秦卫告诉诉他,这个组织可能出了问题……
“得马上向戴老板报告!”
“那小子跑银行去把老子留下的东西给扒拉了出来,现在被一群手段高强的贼胚给惦记上了,正害怕得浑身发毛。”秦卫并没有在意沈醉勃然而变的脸色。依旧在絮絮叨叨:“你说这人也是。当初是他自己非要老子给他,现在给他了,他却反过来怨我害了他……沈醉,你说这家伙是不是人品有问题?”
“这个……”东西是秦卫留下的?是什么?能让一个跟这家伙几乎平齐的人念念不忘,缠着让他交出去?沈醉脑筋急转。
“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那小子既沾便宜,又倒霉,随他去吧……”秦卫又打了个呵欠。他是真的困。顾长钧可不像他,他至少还经历过被南造云子俘虏的日子。神经的竖韧度已经远超从前。可那小子到现在都还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中间被秦志钧那小孙子讹了几十亿的债务,但在被人讨债之前,那小子恐怕也不会在乎。有他秦卫在嘛!他会让一个小孙子给当爷爷的捣蛋?可现在突然就被全世界大批的盗贼小偷盯上,顾长钧可就真的扛不住了。
那批价值连城的宝贝都还呆在汇丰银行的保险库里,库门门外也随时都有一队荷枪实弹的保安守卫着。根本不怕那些家伙惦记,所以。顾长钧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人身安全……弄不到财宝。弄到他也行啊,是不是?绑架勒索嘛。而这时候,平时看了太多小说和电影电视剧所造成了问题就来了:一,顾长钧很担心那些国内的博物馆会买凶杀人,因为他这个第一受赠人一死,按照秦卫的“遗嘱”。这些博物馆就会成为最大的嬴家;二,顾长钧还担心秦家那帮人。嫉妒秦卫不把这么一大批宝物留给子孙,却给了他这个“外人”。于是,本着宁予外人。不予“家奴”之类的恶劣思想,派人暗杀他;三,就是那些贼了……万一真像电视电影里那样有几个手段高强的,不算不来找他,只是偷去一件两件的宝贝,也足够他心疼半辈子的……
而这些还不算是最让顾长钧心烦的。听问这家伙的老家已经来人了,还是个副县长,说是来找投资……
反正林林总总,所有的事儿几乎一下子都来了。而在打完电话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那个时代的今天,顾长钧还得去赴一个局:香港特首邀请他共进午餐。据说餐会上还会有许多香港的社会名流、大学教授之类。当然,都是文物古董的爱好者。据说,特首先生打算在这一次的餐会上跟大家一起筹划建立一个香港自己的大型历史文化博物馆……要知道,香港虽然也有博物馆,可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而且所展出的所谓文物多以香港本土文化为主,历史范围太小,面儿也太窄。这太不符合香港做为一个国际性金融中心大都会的地位。所以,特首想改变这一局面,在自己的任内给香港留下一个足以值得民众为之自豪的文化场所。当然,这个宴会绝不是冲着秦卫去的,香港富豪那么多,拍卖行里每天买卖的古董文物不知道有多少,把大家都招集起来,随随便便凑上那么一点儿,就已经够了,肯定不是看上了那家伙手上价值近千亿的宝贝。
而就在两人通话的最后,秦卫听到了那头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当时他紧张地要命,幸好来人喊了一声“香港警察”,要不然他的心脏都能跳出来。之后,虽然顾长钧马上就挂了电话,但经过一番苦思之后,他还是得出了结论:因为顾长钧目前近乎唐僧肉一样的价值和可能面对的危险,香港政府对其进行了全方位的保护。可根据顾长钧在前几次通话中所提过的,只要他一打电话,周围的各种电子产品都将失效……所以,两人通话的时候,香港警察肯定极为紧张。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不得不破门而入,以保证顾长钧的生命安全。
……
“特区政府都做到这一步了,顾长钧你估计也该沦陷了吧?”
没有人比秦卫更了解顾长钧,恐怕就是那小子的父母来了也一样。其实香港政府只需要派个美女警察冲进顾长钧的房间将其扑倒,然后再随便抛几个媚眼儿,就足够把那家伙放倒了。何况,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运来运去的多容易出事儿?再加上香港政府又那么热情,顾长钧才不会有事儿没事儿的自找麻烦。当然了,那家伙肯定也会考虑博物馆建成之后的收入问题,毕竟这些收入都将归他所有么。而香港这个富豪云集,民众收入和总体知识水平也都挺高,还旅游业发达的地方,确实非常符合他这个未来的大型历史文化博物馆所需要的所有条件。何况香港还毗邻广州、深圳这些地方,并不担心客源。
“走吧。”
秦卫越想越觉得困,也越觉得有点儿吃亏。虽然不懂,可他也希望自己的屋里摆满各种古董和字画。那才显得有派不是?可惜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却被顾长钧那货先享受了。想想都觉得不平衡。就这样,一步三晃地走了两步,突然发觉面前有人,勉强睁开眼,正好看到周恬的那张漂亮脸蛋儿。
“走什么?走哪儿?”秦卫还在迷糊着。
“今天是政治部邀请观看《南京》首演的日子,你不是已经接了人家的请柬了吗?”周恬道。
“接了请柬就要去啊?我现在可困得不行。”秦卫说着,又朝周恬狠狠地打了一个呵欠。
“你是长官,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可据我所知,政治部这回请的人可不少,而你前次因为南造云子的事情,在社会上的名声并不好。虽然现在南造云子已经被委员长下令‘枪毙’,可大家对你的嫌隙仍在。如果这回揭露日军暴行的话剧首演你又再次缺席,很难保不会被人看做亲日派。”周恬淡淡地说道。
“我亲日派?”秦卫指了指自己,“我要是亲日派,现在重庆都沦陷了。我亲谁也不可能亲日啊。”
“那你到底去不去呢?”周恬又微笑着问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秦卫叹了口气,“走吧,丫环。头前带路!”
……
“沈醉那货干嘛去了?”
“他有些事情,正在联系戴老板。”
出门有专车的日子确实不错。虽然这车的状况太差,走在路上也不觉得平稳,有点儿颠,可秦卫却很享受。毕竟到了重庆他也没有几回坐“专车”出去过。不过在车里小眯了一会儿,把脑袋从周恬的肩膀上提起来,再睁开眼,却看到一向给他兼任司机的沈醉换成了毛万里,他还是微微地有点儿不太适应。这家伙好像不能算是自己人。
“吃饱了撑的,随便糊弄两句就当成重大情报。你要是能找得到顾长钧,老子随你姓。”联系戴笠?秦卫虽然依旧眼神迷离,睡意盎然,却还是能想得到沈醉为什么要联系戴笠。对此,他表示毫无压力。
“前面要不要绕过去?”
秦卫暗地里碎碎念,毛万里又突然问道。
“前面?……”秦卫透过车前窗看了看,“前面怎么了?不就是沙坪坝吗?难道有学生游行?”
“那儿前几天刚被日军飞机轰炸过,还没弄好,有点儿乱……车不好过。”毛万里答道。
“日本飞机轰炸?”随口念叨了两遍,秦卫原本还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118章 看戏
《南京》的首演请了不少人来观礼,场地设在在中央大学的大礼堂。秦卫一行到达的时候,学校大门口附近已经停了一排汽车。不少学生正在担任迎宾的任务,在门口负责迎接各方来客。不过或许是距离开场时间还早,那些被邀请而来的客人们也都没有着急赶去大礼堂,而是三个两个地凑到一块儿,一边聊着天儿,一边缓缓地走进学校。秦卫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看到郑介民带着一个身体修长,面目姣好,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迎了过来。
“你不是专门在这儿等着我的吧?”秦卫一如既往的毒舌,跟郑介民握了握手,就开始怀疑对方的目的。
“还真让你说着了。”郑介民也不介意,轻轻一拉身边女人的手:“介绍一下,我太太,柯漱芳!”
“郑太太!”
这种场合确实是可以带家属的。可在人老婆面前讥讽人家老公,秦卫还是稍稍有点尴尬。不过柯漱芳却根本没有一点儿介意的意思,轻轻跟秦卫握了一下手,就热情地开口了:
“早就听说秦先生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啊。”
“呵呵,郑太太说笑了。”年少有为?与众不同?我什么样我自己不清楚?这两样哪一样能跟我有关系?秦卫有些难堪。他只觉得柯漱芳这是在替郑介民反击自己,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一般见识,只得佯做不在意地笑笑:“我这人其实样样普通,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你要是都没什么能拿得出手,那这个世界上可真就没几个能人了。”郑介民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一起进去。”
“好啊。”秦卫自然不会反对。他跟中央大学的几个教授认识。可这学校却是第一次来,正怕一个人走得太无聊呢。不过,刚要迈步,柯漱芳却突然拉住了郑介民,并且还把他也叫住了:
“等会儿。”
“怎么了?”郑介民看着自己老婆,“你有事儿?”
“我两位朋友还没过来呢,跟我等会儿。”柯漱芳随便答了一句,反而又朝秦卫笑了笑:“秦先生不介意吧?”
“不介意,反正时间还早。”秦卫无奈地耸了耸肩。人家女士都这么说了,难道他还能说介意?
……
“漱芳姐!”
“呀。玲玲。快来。”
不一会儿,柯漱芳等的人就来了。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大约二十多岁,小的却仿佛才十**。远远看上去都挺漂亮……大的叫了柯漱芳一声姐,可柯漱芳却没搭理。反而上前两步。直接就把那个小的给揽了过来: “啧啧,我们玲玲就是漂亮,你看这一身儿……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
“漱芳姐你就别笑话我了。”“玲玲”显然对柯漱芳有些抗拒,却又不敢抗拒得太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来,我来跟你们介绍。”柯漱芳又揽着“玲玲”。带着两人走到了秦卫和郑介民面前,先是一指那个年纪较大的:“这是我的好姐妹,时云,毛时云!她丈夫可是你们军统的侦辑大队长噢。……时云。这是我家那位,老郑。至于这位嘛,可是你们军统戴老板都青睐有加的秦主任,秦先生!”
“秦主任,郑主任。”
毛时云一身淡绿色的紧身旗袍,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加上人也长得颇为漂亮,确实别有一股风情。而在听到柯漱芳的介绍之后,这女人立即就朝秦郑两人伸出了手,红红的嘴唇更微微呶起,笑中带媚地瞄向了两人。
“咳咳,老谈没来?”秦卫还好,轻轻跟这个略显风骚的女人握了握手便收了回去。反倒是郑介民有些不堪……这家伙可是公开说过自己惧内的,何况对方还是手下侦辑大队长谈荣章的老婆。
“整天忙,最近还在出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毛时云轻轻笑着,话里话外却没有一点儿思念丈夫的意思,更没有开口要郑介民把自己老公早点儿叫回来。就只是一双眼睛不停地在秦卫身上绕来绕去。
“你们都认识了,呶,这儿还有一位呢,玲玲,”柯漱芳又拉着那个十**岁的小姑娘插了进来,“余玲玲,她可是咱们中央大学的高材生,还是校花呢,算是这回的地主噢。”
“郑主任好,秦先生好。”余玲玲却并没有像毛时云那样朝两人伸手,只是朝秦卫和郑介民点了点头,就算见过了。
“你好。”
这郑介民的老婆找来两个美女算什么意思?秦卫微微点头,朝余玲玲还了一礼,又警惕地看了郑介民一眼。可看到郑介民迎过来了目光,却也同样迷糊一片。
“来来来,大家进去啦。”
柯漱芳仿佛成了众人的指挥,带着大家朝校内走去。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她把余玲玲和毛时云安排到了秦卫的身边,还一个劲儿地说什么要余玲玲当好向导,热情的程度,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种以牵线搭桥为职业的人。
……
“……这女人想干什么?”
柯漱芳的行为一直被毛万里和周恬看在眼里。毛万里在军统里的身份其实并不比郑介民低太多,可他也知道自己最近被打压的事情多数都是郑介民搞出来的,有点儿拉不下脸子,所以并没有过来凑热闹。而周恬呢,则被柯漱芳有意无意的给支使到了一边儿,毕竟是郑介民的老婆,对上军统的小上尉总还有那么一点儿权力。而秦卫又不好对一个女人说什么,只能任由自己的手下躲到一边……现在,看着秦卫被两个女人“包围”,周恬却有些忍不住了。
“还能想干什么?这你还看不出来?”跟在秦卫等人身后慢慢走着,毛万里只想笑。这个柯漱芳,看来也是想从秦卫身上弄点儿油水,要不然她这么热情干什么?堂堂的军统秘书长夫人。这都快成皮条客了。
“毛时云不是谈荣章谈大队长的妻子吗?她怎么敢……就不怕谈荣章知道了发火?”周恬又很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不好说哟……”毛万里摇摇头,闭上了嘴。他当然不敢告诉周恬,这个毛时云是谈荣章妻子的同时,还是他老哥毛人凤的相好……话说毛人凤虽然四处卖好,可好色毕竟是男人的通病。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多的是,再加上国民政府对这方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毛人凤这个军统的“老好人”也在外面有不少情人。这个毛时云原本是住在乡下的,谈荣章调到重庆当了军统侦辑大队长之后。就将其接了过来。结果毛人凤见这女人漂亮又风骚,趁着谈荣章外出公干,就将其给弄上了手。从那以后,毛人凤就经常派谈荣章外出公干,这样既让谈荣章有大量的油水可捞。又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还能了方便二毛偷情。可说是一箭双雕。而谈荣章呢。虽然听到过风声,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是跟情报处的副处长叶翔之一起弄大了风流女特务杨吉昌的肚子,最后弄得那女人堕胎而死,又跟手下另外一个名叫薛树华的女特务搞在一起,而这个薛树华呢,原先也跟毛人凤有一腿……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老婆和毛人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可惜,现在毛人凤走了下坡路,风光不再,毛时云也就不怎么理睬他了。这一次随柯漱芳过来。恐怕就是想另钓一条大鱼。
“毛长官,你说秦长官会上当吗?”周恬又问道。
“上当?这叫什么上当?”毛万里感到好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谁说的准?……我说周上尉,你该不是担心自己吧?”
“我,我担心什么……”周恬哼了一声。
“呵呵,戴老板派你到秦长官身边,可不只是当秘书那么简单。可惜啊,咱们这位秦长官有些不解风情……你现在恐怕挺郁闷的吧?”毛万里又笑道。
“我没有郁闷。”周恬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秦长官一直都有人的。”
“可他从来不承认啊。”毛万里知道周恬指的是谁。说真的,现在的相机照出来的相片效果都不怎么样,有的时候甚至能比真人丑上十倍。所以秦卫钱包里的那张美人照片一直都很钓人胃口。毛万里一直很想知道,在相片上都已经那么美了,现实中又该祸国殃民到什么地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难怪秦卫连周恬这样的美人儿都瞧不上,人家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郑介民这回恐怕是打错了主意了。”
秦卫手里攥着熊掌,你却拿咸鱼出来招待。会有什么结果已经可以想见了。毛万里暗暗冷笑,开始想象郑介民夫妇俩失望而归的样子。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到背后有人在急步赶路,听声音,似乎正是自己这伙人的方向,他正想回头,结果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喊:
“周阿梅!”
“不是我们。”毛万里松了口气。这次的首演政治部请了不少人来,虽然像秦卫这样上级别的并不多,可也有不少重要人物。保卫工作自然也是做了的。来之前他就接到军统的通知,连走哪一条路都安排好了的。虽然现在他身边没什么人,可周围并不缺少人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放松警惕……秦卫出了事儿,他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所以,尽管身后的叫喊虽然不是冲着自己这些人来的,他还是转过了头去,想看看是些什么样的人,而就在这转头的一瞬间,他却发现和自己并排走着的周恬脸色不太好。
“是你?”
毛万里顿时想起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