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卖宋美龄面子
“谁让你碰那小子的?谁让你碰的?啊?”
军事委员会那边正在商议着一件大事,而即便是与会者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们在最后不仅真的把计划给实施了,而且还获得了不小的成功……不过这件事也一直都被几个人秘密地放在心里,一直都没有说出去过。因为他们在世的时候,苏联一直都存在,那个国家的领土虽大,可心胸却小的很,能不沾最好还是别沾。而就在几个人转入正题,开始商议行动细节的时候,孔园,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孔祥熙却正对着自己的大儿子孔令侃大发雷霆:
“连中正都让他三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背后算计人家?你以为你能把人家怎么样?啊?”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您儿子。”孔令侃耸耸肩,毫不在意父亲的怒火,“再说了,我又没把他怎么样?不就是在报纸上推了两把吗?有什么呀?真要是想收拾他,他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完蛋了。”
“你混蛋——”
“再混蛋也是您儿子。”
“令侃!”宋霭龄看不下去了,“怎么跟你父亲说话?还不知错,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惹了多大的事儿?”
“不就是几份报纸吗?几个穷酸,让他们喊两声就是了,还能少两块肉?”孔令侃双手插着裢袋,还把腿伸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父亲是行政院长,手握国家行政大权,怕谁?”
“呵呵,真了不起啊?我怕谁?我怕你这个孽子,这总行了吧?”孔祥熙怒极,可那油光水滑的胖脸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凶狠来。再看看孔令侃坐在沙发上对自己的发火熟视无睹的模样,终于恨恨地一甩身,拂袖而去。
……
“孔令侃,你还真能惹祸,不过我这回倒要看你能怎么办。”
孔园是孔家人的巢,孔令侃这一次又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孔家人自然都在。孔令伟搂着弟弟孔令杰,和姐姐孔令仪一直坐在哥哥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老爹发脾气,一心地想看孔令侃倒霉。可没想到孔祥熙没说几句就直接甩手走了,这让她有些失望,不过很显然,老子的离开也并不妨碍她看笑话。
“我怎么办?你应该说看别人能拿我怎么办。”孔令侃斜过去一眼。他对自己妹妹的心理一清二楚,这个假小子似的丫头从小就跟他不合。他的事儿,几乎有一多半儿都是孔令伟透露给父母知道的。当然了。那些事儿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丫头片子虽然野,也还知道轻重……但两人的关系真的不能算好。
“这个姓秦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刚才父亲就已经说过了,连小姨夫也要让他三分……你不过是仗着父亲和小姨夫的势,一个二世祖罢了,居然敢在背后算计人家。还差点儿把人家逼上死路。啧啧,你以为这次的事儿那么容易就能完了?说不定那家伙还真能啃掉你两块肉呢。”孔令伟又笑道。
“行了,你们兄妹俩能不能少争两句?”宋霭龄无奈地捂了捂额头,“还嫌不够烦心吗?”
“这可不管我的事儿。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孔令伟笑嘻嘻地往孔令仪身边挪了挪,显示自己对眼前事件的“超然”态度。
“看热闹的?那有本事你就别姓孔。”孔令侃嘲讽道。
“无所谓。”孔令伟依旧笑笑,“我可以姓宋,随妈姓。”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孔令仪叹了口气,“外面就已经很热闹了,回家就清静一下,行不行?”
“清静有什么好的?无聊!”孔令伟嘟囔道。
“难道你还想整天出事儿不成?”宋霭龄生气道。
“我可没这么说……对了,孔令杰,你今天怎么不去上学?”孔令伟不敢跟老妈顶嘴,看了一眼一直乖乖地坐在旁边的小弟孔令杰,开始转移话题:“逃学了?哼哼,是不是学孔令侃一样出去鬼混了?你不怕家法伺候?”
“我没逃学。”孔令杰此时才十八岁,这个后来一生豪奢,且与尼克松都交情不浅的人物此时还是个青嫩的学生,不过,出身于孔家这样一个家族,再青嫩也不可能嫩到哪儿去,“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去上学。你们不知道,现在学校里那些家伙,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甚至就是食堂做饭的,看我的眼神儿都不一样……简直就是池鱼之殃。”
“臭小子,你指桑骂槐啊。”孔令侃不爽地叫了起来,“还食堂做饭的?你知道食堂做饭的长什么样儿?”
“偶尔去过两回。”孔令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他是从来不在学校食堂吃饭的……那种饭食也是他这样的贵公子吃的?他可是姓孔的。他们家每天最普通的早餐都是燕窝加上从香港空运来的各种高级点心,其他的自然更不用说了……学校食堂有这些吗?
“这一次的坎不好过,你们最近都给我悠着点儿……”宋霭龄又叹了口气,道。
“妈,多了不起的事儿啊?又不是遇到一回两回了,您和父亲不用管,我自己解决。”见老妈一副心忧的样子,孔令侃总算认真了点儿。他可以对自己老子的态度不在乎,却不能不在乎老妈。因为他很清楚,他们这一家之所以能够起来,其实很大的一部分都是靠着老妈的关系……没有宋氏三姐妹,哪来的孔蒋两家?至于陈氏兄弟……没有老蒋,能有他们?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听到他的话后,宋霭龄不仅没有欣慰的意思,反而脸色一变:
“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
“为什么?”孔令侃诧异了。孔家这些年不是没遇到过事情,在南京的时候,他老子还被南京市长石瑛在国民党中常委会议上拿着墨盒追杀过呢。可那又怎么样?哪怕明知道他老子是因为被石瑛强逼着家缴了4500个大洋的税收,所以报复性地克扣了南京市政经费,才惹得石瑛发飚,老蒋还不是息事宁人?石瑛可是同盟会的元老。国民党中央委员,跟许多国民党元老,比如居正等人还是把兄弟,事儿也都闹到了中常委大会上了,那都没事儿,现在不过就是几家报纸,外加几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又能把他们家怎么样?舆论?舆论要是管用,别说他们孔家,他姨夫老蒋也早就下台了。
“你小姨说了。这件事交给她解决。如果你再插手,她就不管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宋霭龄又叹了口气。秦卫的重要性她其实是知道的,可没想到自己儿子却去打人家的主意……孔祥熙性子软,不愿意当着孩子的面发脾气,因为那样会显得很无能。可她清楚,孔祥熙这一次面临了相当巨大的压力。以前。这些压力都有老蒋帮忙担着。不用害怕。可这一次,他却是被老蒋叫去痛骂了一顿,甚至老蒋还直接咆哮着告诉他,不想干就别干了……宋美龄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她很清楚,一旦老蒋不愿意再为孔家遮风挡雨。那些人立即就会对他们群起而攻之……孔家之所以是孔家,那是因为孔祥熙在行政院长的位子上呆着,一旦呆不住了,那他们将立即衰败下去。哪怕就是有宋美龄这个第一夫人的妹妹罩着也一样。毕竟,现在不是以前了,国民政府已经退到了重庆,孔家能够给老蒋提供的帮助已经极其有限。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宋霭龄朝着上帝祈祷,同时对秦卫也暗暗怀恨在心……多大点儿事儿?又没怎么着你,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谈?孩子不懂事儿,教育一下就好,至于上来就找大人的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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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人撑腰,孩子敢那么嚣张霸道?”
秦卫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民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家的黑名单,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当回事儿。在他看来,四大家族之中,蒋家第一,陈家第二,宋家第三,孔家在四大家族之中只能排老末……因为这是一个拳头大才是真理的年代。如果不是有老蒋保着,孔家别说发展起来,能不能延续到今天都是两说。谁叫这年头有钱就是肥羊呢?当然了,事事无绝对。在老蒋的统治之下,陈氏兄弟是打死也不敢轻易招惹孔宋两家的,哪怕他们在国民党内部的势力甚至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够跟老蒋相抗衡,还有中统这样一个特务机构为爪牙。只是秦卫没有想到,自己才不过刚发动没多久,孔家的关系户就打电话来了,还直接把电话接到了他正在开会的会议室内,对此,他不得不承认……宋美龄果然厉害!
“秦先生,委员长已经骂过孔祥熙了,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孔家绝不会再随便招惹你。另外,政府打算再向你所在的观音庵收容院拨款三百万法币,以……”
“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秦卫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宋美龄的话头,“说真的,您为了您大姐那几个小孩儿,也真算是劳心劳力了。对此我表示理解。毕竟,你们姐妹三个也就只有孔夫人有那么几个孩子……可您要知道,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拿我不当回事儿。”
“肯定不会再有下一次!”
“很报歉,夫人,这一次也不行。”
“秦先生,我很少求人……”宋美龄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事实也正是如此……外面各种新闻媒体对孔祥熙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傅斯年等人在参政会上也是轮番上马,把孔祥熙上任以来的诸多恶劣事迹一一都揪了出来,这还不算,戴笠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居然也站到了秦卫那边,把七星公司的几个负责人秘密地抓了起来,虽说那些动手的军统特工说是奉的秦卫这个设计委员会副主任的命令,但其立场已经可以确定……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老蒋居然知道戴笠要做的这些事,并且当着她的面承认了。虽然那些被抓的人还没有开始审讯,可凭她对老蒋的了解。这只不过是待价而沽的手段。如果秦卫的付出不能让其下定决心,孔祥熙或许还会安全,顶多就是处罚一下这几个替罪羊,可如果秦卫付出的代价足够,孔祥熙就铁定要下台了。而不管孔祥熙如何,孔令侃都不可能再继续呆在重庆,甚至是中国都不能呆……那小子的胡作非为已经触碰了老蒋的底线,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在挑战老蒋的权威:
“我可以答应你,让孔令侃离开中国,让他到美国去。这样。他永远都不会再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我可没说过要让孔令侃离开中国,事实上,我很希望他留下。”
“留下?”
“没错。”秦卫笑笑,看了一眼正瞄着这边的白、何、戴三人,“以孔大公子胡作非为的性子。只要呆在中国,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胡掉……那样不就更加不会威胁到我什么了吗?”
“秦先生。孔家、宋家。当然也还有蒋家,这三个家族的实力想必你也清楚。在中国做什么事,如果能够得到这三个家族的支持,绝不只是事半功倍这么简单。”宋美龄勉强压抑下自己胸中的怒气,她没想到印象中很好说话的秦卫居然会这么强硬,还反过来威胁要干掉孔令侃……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暗算自己,并且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会很想报复回去的。宋美龄之所以是宋美龄,就因为她总是能很好的保持理智。所以。稍事冷静之后,她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夫人,您就没打听一下蒋委员长这一次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吗?明面儿上,是为了汹汹物议,可暗地里咱们都很清楚,他是为了给我一个交待……可您觉得我有资格让他老人家撤了自己的行政院长吗?”秦卫突然问道。
“你总不可能再拿出一个利比亚油田吧?”宋美龄苦笑着问道。
“利比亚的油田已经给了你们,现在肯定是拿不出来了,不过比利比亚更大的油田倒是有……”
“……”
“蹭!”
电话那头,宋美龄直接愣住,而这头,听到秦卫的话,戴笠抢先站了起来,白祟禧和何应钦则几乎是跟他不分先后……三个人盯着秦卫的眼神儿恍如看到了油瓶的耗子,在震惊的同时也很不理解:眼前这小子难不成是喝石油长大的?要不怎么对石油的分布那么清楚?利比亚的油田已经很大了,据说大到没边儿,可这小子手里居然还有更大的?对了,这小子刚才还说有几百亿吨的铁矿石,还是露天的……
“可惜不能拿出来。” 秦卫又叹了口气,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众人还没有发起的梦想:“英国人也不会允许。”
“在英国人的殖民地?”宋美龄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救下孔祥熙了……秦卫不太可能信口开河。那么,这家伙完全可以用“金钱”“引诱”蒋介石,把孔祥熙砸趴下!想想也真是可笑,四大家族,孔家以财货著名,最后却又输在了财货上……石油也不能算财货吧?那是战略物资,而且数量还那么多,别说给她老公,就是拿给英美,恐怕也能砸下几个部长来。姐姐他们一家输得不冤。宋美龄又暗暗叹了口气,给自己找心理安慰。
“是在英国人的殖民地,夫人英明。”秦卫奉承了对方一句:“对了,我这边儿还正商量事情呢,夫人,您要是没事儿,我就挂了。”
“好吧。不过……我这次只是尽亲戚的本份,秦先生你不必在意,以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在意我。”宋美龄苦笑了一下,自从她嫁给蒋介石,尤其是“西安事变”中亲自前往西安接回老蒋之后,国民政府还没有人敢先挂她的电话了,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在秦卫这儿遇上了……这小子算个什么官儿?可惜,考虑到秦卫对自己丈夫可能的巨大助力,宋美龄依旧只有理智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虽然她依旧对秦卫不给面子的行为很恼火。
“夫人客气。如果不是这一次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这么激烈。您知道的,我这个人啊,一向都是得过且过……”
“我明白。”
不用你提醒我。宋美龄有些恼火,却无处可发。是啊,要不是孔令侃为了点儿好东西想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会有现在这些事儿吗?你要人家死,人家只是让你下台失势,已经很克制了。只是,你姓秦的少提这么一句会死吗?
“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得保下孔家。”放下电话,宋美龄依旧眉头紧锁。秦卫这儿走不通,但她依旧还是要保下孔家。哪怕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她自己在这个国家的话话权,也要保。可是她并不知道,她这边放下电话,秦卫那头儿却放下之后又拿了起来:
“帮我接委员长办公室。”
“你想干什么?”戴笠三人在秦卫放下电话的时候就凑了过来,他们原本还想调侃秦卫几句,毕竟这年头很少有人敢不卖委员长夫人的面子,难得出这么一个奇葩,不容易;当然,如果能顺便再探探这小子那个所谓的比利比亚更大的油田的口风就更好了……可没想到秦卫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直接又把电话又打到了蒋介石那边。
“我能干什么?人家到处拉关系保官位了,我当然也得快刀斩乱麻……”电话还没接通,秦卫撇了这三个一脸八卦的大佬,说道。
“快刀斩乱麻?你想怎么做?”白祟禧很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喂?委员长,哈哈哈,是我,秦卫,我想问您个事儿……”(未完待续。。)
第90章 孔祥熙的致命伤
“你想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中央银行的存款到底有多少……”
“……这是机密!”
“机密?那、那就算了!再见,有空请您喝茶。”
百忙之中,蒋介石接了秦卫的电话……这是一种很给面子的行为,同样也是一种对秦卫地位的肯定: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时随地跟国家领袖通电话的。可老蒋没有想到秦卫居然就只是说了那么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后就挂了。不过这也足够了。老蒋很清楚,自己确实不知道中央银行里的存款到底有多少钱……他曾经几次问过孔祥熙,可每次孔祥熙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从不给他一句实在话。而秦卫的所谓询问,倒不如说是提醒……你自己任命的行政院长,为自己管理行政和财务的人,按理说是应该很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却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保的?
“年轻人,倒是下手够狠。”
听着秦卫那边先挂了电话,蒋介石也慢慢放下了话筒……该下决心了。一直碍于情面,他总不能下定决心拿下孔祥熙,可现在秦卫那小子却给了孔祥熙致命的一击。他的人,可以贪,可以坏,甚至可以祸国殃民,只要还有用,他就不会放弃。但有一条,那就是绝不可以对他不忠。孔祥熙貌似忠心,可其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忠诚的底限,而且,孔令侃那小子居然连他想保的人也要害死,为此甚至不惜在报纸上损坏他的名声……这已经不是忠,而是恃宠而骄的过了头,要欺主了。
“来人。请布雷先生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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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还真够狠的。”
老蒋要出动自己的“文胆”,这边,戴笠看着秦卫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小子纠集了一帮人找孔祥熙开刀,宋美龄亲自打电话过来都不卖面子,这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刚跟宋美龄通完话,就直接找老蒋又捅了孔祥熙一刀……这不是不卖面子,简直就快要等于打脸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不狠就活不下去了。我总不能放着一个随时都想要我命的大家伙在一边不管不问吧?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行政院长,委员长的姻亲,总不能直接找人杀了吧?那可就是给你们委员长蹬鼻子上脸了。”秦卫撇了一眼这个家伙,做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孔祥熙一去,对政府来说其实是件好事。秦卫此次所为可说是为国为民。”白祟禧坐在一边喝着茶。斜着眼睛瞅着这边说道。
“孔家确实骄狂了些。”何应钦也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来开个会就能见识到这样的争斗……说实话,对孔祥熙倒霉的事儿他也是喜闻乐见。那胖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家也没几个好人。就只知道这里贪,那里占,有时候连军费也敢插手。而除了这些,最让他生气的还是那一回被孔令伟弄没了紧急军情的事情……他可是国防部长,军队里的二号人物,居然拿一个小丫头片子没辙?这叫什么事儿?狂妄到了这种程度。你孔家不倒霉,还有谁该倒霉?不过话说回来,秦卫居然已经有资格拿孔祥熙开刀了,这小子才到重庆多久?
“你这通电话打过去。委员长肯定要找孔院长问话。不过想凭这个就把人拿下,有点儿太不切实际了。”戴笠坐回了沙发上。他在这一次的事件上也掺了一手,不过不是为了秦卫,而是因为蒋介石的命令……可话说回来,不管他是奉的谁的命令,这一次拿七星公司开刀,实际上就是等于得罪了孔家。而既然得罪了,那就不应该再让对方有爬起来的机会。能一次性打倒自然最好。
“呵呵,老戴,我好像记得曾经告诉过你,凡事都可以用科学方法进行推理,对吧?”秦卫笑问道。
“有吗?”戴笠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记起来。
“那说明你没用心听。”秦卫白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目露好奇的何、白二人,“就像这一次,孔祥熙受到来自外界和内部的双重压力,他会怎么做,你们想过没有?”
“当然是找委员长求情了。”白祟禧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没错,白长官说的很准确。”秦卫笑了笑:“根据孔祥熙多年行事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点,如果蒋委员长那边再有所行动,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找人求情,就像刚才蒋夫人的电话。而且我敢肯定,在打电话找我之前,蒋夫人肯定还跟蒋委员长谈过,可惜,委员长这一次没有卖夫人的情面,或者说,他找理由推托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屈尊给我打电话……”
“呵呵,要是我我也推托。区区一个后生,为了一点儿好处,居然不惜在报纸上诋毁政府,如今这事儿又被你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你让咱们委员长的面子朝哪儿搁?”白祟禧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他是真的为现在的情形高兴。
“委员长的面子还只是其次,关键是,根据孔祥熙的性格还有行事风格,他肯定不会知错就改……这才是他最大的硬伤,或者说是致命伤。”秦卫又道。
“什么意思?”何应钦问道。
“认错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何况,到手的好处再推出去,这可不是孔家人的行事风格。那么多的好处,万一被揭出来,先不说自己多年的辛苦一场空,心疼到不行,被委员长看在眼里,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儿?到时候,就算他再坦白,蒋委员长恐怕也不敢用他了。”秦卫笑道。
“有道理,哈哈……”
白祟禧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谁都知道孔祥熙贪,可这家伙到底贪了多少钱却没有人知道。不过大家可以肯定的是,孔祥熙富可敌国……这可不是简单的比喻,这是在说孔祥熙家的财富跟国库里的财富一样多。甚至还有超出……可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老蒋却视而不见。他不知道?还真有可能。国家领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要不然古代那些皇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昏君了。再者,先不说孔祥熙自己就大权在握,没有人敢随便得罪,就是敢得罪,又岂能轻易地过了宋美龄那一关?宋氏姐妹的关系网那可是杠杠的,陷进去之后能剩一包骨灰出来恐怕都是幸运的。而且孔祥熙虽然混蛋,却不傻,人家贪污受贿也是能遮掩就遮掩的。想告状也得能逮得到证据才行啊。所以,孔家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气焰也越发地嚣张……可惜,孔家教子无方,出了孔令侃这么一个贪心不足的蠢货。你孔家靠的是给老蒋管钱搂钱发的家。秦卫却能拿得出比你们孔家更多的好处……宋霭龄在抗战之初投机套取外汇传说也不过才赚了八百万英镑,可秦卫却拿出了八吨黄金。听说这批黄金已经被启出并运到了美国。存进了花旗银行。驻美大使胡适马上就会凭着这笔巨款跟美国政府和军火商展开谈判……那可是上亿美元的巨资,比起这个,孔家那点儿家财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秦卫拿出的还不只这些,利比亚的油田一旦卖出去,得到的好处还会远远超出这批黄金……相比之下,蒋介石会保谁。又该保谁?这还用问?可以说,只要秦卫不反蒋介石,那他在国统区就等于有了免死金牌。孔令侃狂妄自大地找上门儿去,还险些害死对方。这要是换个人,早就是烂肉块一堆了。
“还是不说这些了,秦卫,你刚才说……还有比利比亚油田更大的……”戴笠不想在这件事上聊太多,不过他这一问同样直击要害。秦卫凭什么敢朝孔祥熙开刀?说得清楚一点,钱!有钱就有话语权。可秦卫的钱已经都拿出去了,连开个养猪厂都是靠的政府经费……玩政治的人最实际,如果秦卫也就这么多货,老蒋固然会卖面子,也事事都会照顾一二,却未必会多上心。可如果秦卫还有料儿,那就不一样了……
“我说了,有,但还在英国人的地盘儿上。除非是德国和他们打起来,否则咱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英法德真的开战了,那片地方距离德国也太近,很容易成为攻击对象,提前弄出来,得不偿失。”秦卫叹道。
“距离德国近?难道是在欧洲?”何应钦问道。
“您真聪明。”秦卫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们好像对油田的分布一清二楚,能不能透露一下?”戴笠又问道。
“不能透露,一旦透露了,事儿就大了。”秦卫笑笑,“不过如果你们坚持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哦?”白祟禧诧异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你能告诉我们?”
“我连日本人都能告诉,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们?”秦卫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这日本人也够倒霉的,自己的地盘儿上除了已经开采完毕的金铜,愣是什么都没有,可它的四周呢,全都是战略资源。不说别的,光是石油,你们看看:库页岛有,阿拉斯加有,印尼有、连文莱也有……”
“……文莱?”
“在婆罗洲的一个小国。”秦卫看了一脸迷茫的三人,“目前还属于英国殖民地。”
“照你这么说,库页岛现在属于苏联,阿拉斯加是美国,印尼和文莱就更不用说了,英国人的……日本人不管找哪一片,岂不是都要得罪一个列强?”何应钦问道。
“没错。”秦卫打了一个响指,“而且日本人也正打算找一个列强开刀。我们想做的,就是推他们一把,让他们按我们的想法行事。”
“我总觉得这有点儿悬。苏联可不比英美。他们能直接派几十万人来远东,可英美如果想保住阿拉斯加和南洋,就没那么容易了。”何应钦愁道。
“地理上,苏联确实有优势。可大家别忘了,库页岛上在海上,跟远东大陆之间还有一个鞑靼海峡隔着,而日本又是一个海军颇为强大的岛国。”秦卫笑笑:“美国先不算,英国是海上霸主,在全世界都有军港,一旦日本人找上他们,万一海军不敌,则必死无疑,本土恐怕都要受到攻击。而苏联呢?海军恐怕也就是比咱们强一点儿了,在欧洲都行动不开,更别说远东了。日本就算在陆上打不过他们,海军把鞑靼海峡一封,还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怕就怕苏联打败了关东军之后又进军东三省,那日本人就只有退缩一路可走了。”白祟禧道。
“所以,咱们才要帮他们一把……”
“万一日军不像咱们预料的那样跟苏联开战呢?”何应钦突然又问道。
“那就要看咱们的‘说客’南造云子小姐的本事了。”(未完待续。。)
第91章 手机被抢
“嗨,小佳,回来啦?”
“齐琪?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重大学生宿舍,路小佳抱着书走进寝室,却发看齐琪正点着蜡烛伏在书桌上。这让她很惊奇。自己的这个闺蜜虽然脾气暴躁,可性格却是大大咧咧的,心情从来都不影响身体……睡得早起得晚,可从没有熬夜读书的经历。
“写点儿东西。”齐琪扬了扬手里的钢笔,“打算明天投到报社去。”
“什么东西,居然能让咱们齐琪大小姐熬夜苦战?让我看看……”路小佳笑呵呵地走过去拿起了齐琪的稿子:“《试看今日之孔祥熙》?”
“怎么样,我写得还行吗?”齐琪略有些得意,“我可是把咱们收集的各种有关孔祥熙的资料,还有从军统搜集到的有关七星公司的各种情报都嵌进去了,保证能让所有人都把孔氏家族的面目瞧个一清二楚,进而引起全民的呼声,到时候,大家一起来批孔、斗孔,肯定能逼着他辞职下台。”
“哦,原来齐大小姐这么厉害……不过这‘批孔’、‘斗孔’,我怎么听着你不像是在批判孔祥熙,反倒是想批判孔老夫子呢?”路小佳笑道。
“反正都一样。都是封建腐朽的东西,都应该批判。”齐琪握拳道。
“得了吧,不知道谁前几天还说某个姓秦的家伙貌似不是好人,其实还算不错的,而且还对人家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说法举双手赞同……现在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打倒批判了?孔老夫子要是知道自己几天的时间里会有这样截然相反的待遇,不知道是不是又该哭喽……”路小佳调笑道。
“你敢笑我?”
齐琪佯怒。伸手去呵路小佳的痒,路小佳闪身躲过,两人嘻嘻哈哈地在寝室里追闹起来。可这么一来动静就大了,寝室里的另两个女生也被吵醒了。
“拜托,你们两位大小姐能不能别闹了,我明天还有好多事儿呢,要睡觉——”齐琪上铺的一名女生从被窝里伸出胳膊,觉得冷,又赶紧缩了回去,只是依旧不忘朝两人嘟囔着抗议。
“落后份子!”齐琪走过去。掂起脚捏住了对方的鼻子,“不许睡!赶紧给本小姐爬起来,帮我审稿!”
“才不要——”那女生打掉齐琪的手,“你们要找孔祥熙的麻烦是你们的事儿,我才不管呢。……本小姐要养足精神。明天去约会。”
“约会?我说唐娜,你今年都约会了几个了?你就那么想嫁人?”路小佳哭笑不得地问道。
“我数数啊。”另一边的那个女生躺在被窝里。伸出手指挨个儿地扳了下去,“嗯,从年初到年尾,咱们的唐娜小姐一共出去约会了360天,平均每月一个的话,也就是说。她总共见过了十二个男人……哇,唐娜,你是咱们重大男朋友最多的一个诶。”
“丁乐颜你敢造我的谣?”唐娜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扔了过去,“前两个月我才开始跟人约会的好不好?”
“才两个月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齐琪笑咪咪地靠了过去。“说说,你那位是干什么的?长什么样?”
“一看你就是不怀好意。”唐娜瞟了她一眼:“我才不说。”
“不说?我说唐娜,你找的该不是个糟老头子,不好意思说吧?”齐琪笑道。
“你才找个糟老头子呢。”唐娜急了,“人家海澄可是空军飞行员!”
“哦——”
三个女生同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空军飞行员?”
“海澄?什么海澄?叫得这么亲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哼,”面对舍友的逼问,唐娜却一扬下巴,“才不告诉你们。”
“不告诉我们?我说唐娜,我们这可是为了你好。我可听人说过,那些空军飞行员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你当心被骗哦。”丁乐颜缩在被窝里笑道。
“我被骗?呵呵,那些人要骗也是骗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唐娜白过去一眼,也不理会黑灯瞎火的对方能不能看见,“而且我们家海澄人可好了,才不会骗我。”
“我们家、我们家,啧啧,唐大小姐原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做人家的太太了……什么时候办喜酒啊?”路小佳也调笑道。
“什么喜酒不喜酒的,哪有那么早?”唐娜有些害羞,不过看看眼前烛光下两人一副看好事儿的“阴暗”表情,她又不甘示弱地把脑袋往两人面前伸了伸:“倒是你们,小佳、齐琪,什么时候也找个男朋友?你们可也年纪不小了哦,不会想等成老姑娘吧?”
“老姑娘?本小姐是看不上那些家伙……”齐琪一挥手,浑不在意地说道。
“那倒是。你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
“得得得,我说唐娜,你就只会看这个。”听到唐娜的话,齐琪有些郁闷,“两个人在一起,难道就只是看身份背景和容貌吗?那等你年华不再了,怎么办?”
“就是啊,”路小佳也帮着齐琪说话:“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而且最好还是有同样的理想……”
“算了算了,你们这些理想主义者一直最有理,我不跟你们聊了,我要睡觉……”一见路小佳要长篇大乱,唐娜赶紧举手投降,接着转过身去佯装睡觉,可才刚转过身去,她就又翻了过来:“齐琪,你文章的名字是什么?”
“什么什么?”齐琪一时没明白。
“唐娜在问你,你正在写的这篇稿子的标题是什么。”一边的丁乐颜补充道。
“《试看今日之孔祥熙》,怎么了?”齐琪有些愕然地看着室友。唐娜虽然也是重大的学生,却跟她们这些忧国忧民的同学不一样,更关注自己的未来和生活……虽然两人关系也不错,可平时聊天的时候也很少谈及国事,倒是家事谈得不少。并不是她不想谈,关键是只要一谈起来,唐娜立即就会借口远遁,丝毫不给她说教的机会。可今天唐娜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文章了?她不是一向都不关心这个的吗?
“别用这个名字。”唐娜叹了口气,“改一改。”
“为什么?”齐琪奇道。
“因为我记得在十几年前,郭沫若先生曾写过一篇文章,叫做《请看今日之蒋……委员长》,对蒋委员长的许多事迹进行了非常……你们也知道的啦。最后,这篇文章惹怒了蒋委员长,蒋委员长发出通缉令,迫使郭沫若流亡日本,直到‘七七’事变后才得以归国参加抗战……你这篇文章《试看今日之孔祥熙》,虽然内容不一样,可标题太相似,会犯忌的。”唐娜道。
“十几年前的文章,唐娜,你怎么会知道的?”路小佳愕然地看着这个只爱风花雪月的室友,她也没想到唐娜居然会说这些,以这丫头一直以来的表现,这……这真是太让人惊奇了。
“海澄告诉我的啊,抗战之前,他也是在日本学习飞行的……前两天看到郭沫若先生在报纸上的文章跟我说的。”唐娜轻轻打了个呵欠,又翻过了身去:“啊……我困了。我警告你,齐琪,赶紧睡觉,不许再点你的蜡烛,晃呀晃得让人睡不着……”
“原来还不只是空军飞行员,还是个才子呢,唐娜,眼光不错喔。”那边的丁乐颜却不在乎唐娜的表现,依旧乐呵呵地打趣道。
“哼,你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海澄可不只是空军飞行员那么简单,他父亲还是党国元老呢……”唐娜又转过身来,得意地说道。
“党国元老?切,党国元老可多了,孔祥熙也还是呢……”齐琪白过去一眼,“你说我这文章的标题不行,那你给我改改?”
“别,别找我,我才不管你们的事儿呢。”唐娜赶紧摇头拒绝,“要找你找别人去。你舅舅是巴县县长,就挺合适的。”
“自从我上次跟我舅舅借了车跑了一趟军统,他现在都没给过我一回好脸色,这回又是找孔祥熙这个行政院长的麻烦,你让我去自找苦吃啊?”齐琪不满道。
“舅舅不行,就找校里的教授把把关嘛……”丁乐颜出主意道。
“得了吧,齐琪可是物理系!”唐娜直接笑了出来,“你让物理系的教授去给这样一篇文章把关?乐颜,我看你还没醒,接着睡吧。”
“那你说让齐琪找谁?”丁乐颜不服气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唐娜又翻过了身去,“不过这回攻击孔祥熙的事情好像是某位姓秦的教授发起的哦,咱们齐琪呢,又好像跟这位教授先生一向不怎么客气,让他帮帮忙,说不定可以哦。”
“秦卫?你开什么玩笑?让我找他帮忙,那我还不如回家挨我舅舅的骂呢……”
……
“阿嚏——”
“这是谁想我了?”
揉揉鼻子,秦卫在摇椅上晃了晃脑袋,拿出手机准备换一首音乐……写手基本上都是数猫头鹰的,虽然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但一款手机也足够他玩儿上许久。现在,每天临睡前在林子里听一会儿音乐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因为他觉得人都应该有两手准备,如果在重庆混不下去的话,凭着手机里的这些曲子,他还可以考虑去当音乐家。
可是,刚把手机拿起来,一只手突然从他背后伸出来,“倏”地一下,就把那相当于他第二生命,赖之以混到现在的宝贝给抄了去。(未完待续。。)
第92章 美女副官
“谁?”
秦卫一蹦而起,身手之迅捷,恐怕就是小李飞刀也追之不及。不过,看清楚是谁抢走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原本还虎视眈眈,一副拼命架势的他却恍如泄了气的皮球:
“你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儿逗我玩儿?给我——”
“这就是你跟‘骇客’组织联络用的工具了?”戴笠轻轻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脸孔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朦胧,“好东西啊。你说要是我把这东西抢走了,再研究明白怎么用……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能,肯定能!”秦卫耸耸肩,“我们那里面可都是一些忧国忧民的好人,虽然会恨得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可在抗战胜利之前,肯定不会拿你开刀的。”
“换言之,抗战胜利了,他们就会找我算帐,替你报仇?”戴笠反问道。
“聪明人。”秦卫又耸了耸肩,“不过你那么厉害,就算是以我们的能力,想杀你恐怕也不容易……你可以试试。”
“算了吧。”戴笠又把手机放在手里抚摸了两下,然后甩手扔给了秦卫:“这个赌我可不敢试。万一弄不好,小命不保,我找谁要去?”
“你小心点儿……”秦卫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接到,“你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全世界就这一台!”
“全世界就一台?”戴笠被吓了一跳,脸也绷不住了:“没有备用的?”
“你大爷,当这是大白菜啊?”秦卫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揣回怀里,看着戴笠一脸不爽:“本来是有几台的,可有个姓顾的不小心,一不小心把试验室给烧了。连带着各种资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要不是我们这个组织科学家太多,不祟尚暴力解决内部问题,那小子早被沉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可这么一来,也就只剩下这么一台试验机型了,想想就让人郁闷。”
“那你还整天把它拿出来玩儿?”戴笠怒了,“这么珍贵的通讯设备,肯定娇气的很,万一丢了,或者坏了。你会修?”
“修个屁。”秦卫白了他一眼,“全世界就这一台,连配件都没有,怎么修?再说了,你知道这么个小玩意儿包含了多少科学技术?光是里面的一块芯片拿给那些英美列强。恐怕就能换来比利比亚石油多十倍的财富……你知道吗?”
“你说笑的吧?”戴笠咽了口唾沫,不确定地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说笑吗?”秦卫再白过去一眼。“就算不换石油。你让英美列强出兵扫平了日本,他们肯定也愿意,明不明白?”
“明白。”戴笠呼了一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语气中也多了一丝玩味儿:“反正你这玩意儿特别金贵,比你自己的小命都金贵。是不是?”
“那个……倒也不至于。”秦卫微微一窒,“其实,我这么说就是个形容!”
“形容……”戴笠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逗我玩儿呢吧?”
“我没这么说过。”秦卫连忙否认。“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玩意儿的价值肯定比你这个军统局长值钱就是了。”
“行了,你就别胡吹了。”戴笠很想翻个白眼儿,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比十个利比亚的油田还值钱,甚至还能让英美等国出兵扫灭日本……中国现在能有这样的东西?蒋委员长的命也没那么值钱。再想想秦卫一向乍乍呼呼的性子,所以他断定,这小子又是在忽悠自己……这种现象不能鼓励:“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儿!”
“白天刚开完会,晚上你就来了,还搞得跟夜猫子进宅似的……难道是蒋委员长下达了什么指示?”秦卫问道。
“你就不能把话说得正经一点儿吗?”戴笠很无奈,他在秦卫面前根本就没有脾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当初郑介民每每提到秦卫就一副受不了,仿佛遇到了狐臭一样避之唯恐不及,他还对此非常不满。你郑某人也是老江湖了,什么货色没见过,怎么小小一个秦卫就能让你躲着走?可现在郑介民躲到军令部去了,毛人凤也还在医院里养伤,剩下的那些人,诸如毛森、毛万里等人也都不在,他只得自己跟秦卫“交锋”的时候,才知道郑介民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表现是有原因的……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偏偏这小子说话又不中听,当然,这还只是其次,关键是只要被这小子沾上了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先前的徐远举就不说他了,南造云子一伙就够倒霉了的吧?逮着个俘虏还差点儿被自己人的飞机给炸成肉末儿,这且不算,人还活着,名字却已经上了日本情报机关的‘光荣榜‘,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回去;还有刘志中,堂堂的少将旅长,死了儿子还得被拿来当替罪羊……而最倒霉的就要数孔祥熙。闭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家里小的惹了麻烦,秦卫却几乎连理都不理,直接就逮着他这个老的开揍……陈布雷的文章已经送到中央日报社,明天就要刊载。人家那可是真的正人君子,对民国的事情看不惯的多了,只不过因为忠于老蒋,囿于老蒋的关系才没拿孔家开刀,现在奉命书写“讨孔檄文”,可以想见,明天一大早,整个中国都会知道老蒋对孔祥熙这个行政院长的不满了。而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都可以说是因为秦卫……“丧门星”这个名号,当真是实至名归。
“正经话谁不会说?可太没劲儿。”秦卫甩了甩手,重新坐回了摇椅上,“说吧,大半夜的,你这个军统局长不干正事儿,跑我这么个小小的收容院来干嘛?”
“到半夜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这次来是给你送人来的。”戴笠也不绕弯子,一边说,一边朝后面招了招手,“过来吧。”
……
“局座!秦主任!”
“你……什么意思?”
很诧异,秦卫没想到戴笠乘着夜色给自己送来的居然会是一个女人!虽然穿着军装。月色朦胧也看不太清楚,可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美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美女。尤其是当这个女人站在面前朝他和戴笠敬礼的时候,他甚至能隔空感受到对方胸前的伟岸……
“美人计?”
“美人是美人,不过还不敢跟你钱包里那位‘范爷’相比。”戴笠顿了顿:“介绍一下:周恬上尉!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副官。”
“上尉?副官?”秦卫看了他一眼,“想看住我?”
“反应挺快。没错,就是要看着你。”戴笠也没否认,“你自己看看你这些天都惹出来多少事儿?我们在收容院里的那些人跟你身份差太远,挡不住你。让你在重庆横冲直撞。弄得现在委员长头疼,委员长夫人头疼,行政院长一家子就更别说了,相关联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奈何,只好派个人看着你。免得再来这么几回措手不及的事情,给大家惹麻烦。”
“这又不怪我……”秦卫嘟囔了一声。“再说了。你这位副官……她看得住我?”
“不用看住你,能跟在你身边,随时给我报告一下你的行踪就行了。”戴笠道。
“贴身的?”
“贴身的。寸步不离!哪怕是上厕所。”
“那睡觉呢?”秦卫突然贱贱地笑问道。
“无所谓,你要是有本事,没人会在乎。而且……那样更好。”戴笠漫不在乎地一摆手,又转身朝向了那个美女军官:“你都听到了?”
“是。局座。”周恬立正敬礼,声音悦耳。
“她能保密吗?”秦卫突然问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不保密的我也不敢放到你身边来。”戴笠笑笑,“不过她能不能为你保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切,这有什么难的?一个女人而己,哪怕长得漂亮,又能如何?”秦卫很嚣张地朝周恬凑了过去,一扬下巴:“美女,今年高寿?”
“……”周恬别过了脸去。
“周上尉今年二十二岁,距离高寿还远着呢。”戴笠没好气儿地插了一句嘴,“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先后在北大、燕大求过学,不仅如此,还曾出国留学,在英、法、德、美等国都呆过不少时间,换言之,她精通英法德三国语言,还懂一点儿日语和意大利语,并且对各地风俗人情都颇为通晓。此外……”
“此外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她学什么的?”秦卫问道。
“不告诉你了吗?外语。”戴笠说道。
“十几岁的时候在北京混学历,然后又走了英法德美各国……”秦卫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突然朝着周恬笑了:“美女,你学历造假!”
“我造假?”周恬愕然,接着就恼了:“你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造假?”戴笠也没想到秦卫会来上这么一句,“周恬的各项资料都是有据可查的,人证物证都有,哪有造假?”
“肯定是假的。”秦卫连连摆手,“十几岁混大学,最起码也是十**了吧?可大学的课程又有几年?二十二岁,能在北京那些大学毕业就不错了,你还游历了欧美?美女,你神童啊?”
“你……就凭这些断定她的学历是假的?”戴笠问道。
“难道这还不够?”秦卫反问道。
“算了,我不跟你讲了,反正人我送到了,她以后就是你的副官。”戴笠哭笑不得,懒得再跟秦卫绕句子,也不说什么告别的话,转身就走。可秦卫显然不打算这么就放过他,虽然没有去追,却依旧在后面大吵大闹:
“喂,老戴……我说你不能这样,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教授,虽然是客座的,可也是有身份的……你弄个学历造假的留学生给我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学识不够吗?”
“秦主任,我的行李里面有我在北大、燕大的毕业证书,还有在英国伯明翰大学,美国第纳逊大学的肄业证书……你要是不信,可以查一下。”周恬任秦卫大吵大叫了好一会儿,直到戴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才拦在了秦卫的面前,很阴沉地说道。
“假证?”
“你说什么?”
“能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信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获得这么多大学的证书。造个假证而己,这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
“你……”
“我什么我?我是你长官!长官说的话,你得认同!”秦卫很不耐烦地说道。
“你……”周恬气结。长官的话就得认同……按这种说法,岂不是自己多年苦心求学的经历就要因为这家伙的一句话被抹煞了?连她自己都不能承认?
“行了行了,没看那姓戴得跑得贼快?知道我是开玩笑呢。”秦卫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其实我最佩服年纪轻轻就学识渊博的人了……走,我请你听音乐。”
“音乐?”
这儿还有留声机?呸呸呸,什么留声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这家伙转移了注意力?周恬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可没等她找到留声机,耳朵就突然被塞上了,紧接着,一段音乐在耳边响起……
“这……”
无比优美的乐曲!
短短的一瞬,周恬就觉得自己被征服了,她只觉得,时间与空间都在这一刻停顿了,至于原来想的什么,她更是忘得一干二净……她突然发现,自己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天籁之音,这才是天籁之音……可是,就在这时,煞风景的人又出现了:
“classic river!据说是来自瑞典,音乐世界的无价之宝!……不过这跟你都没有关系。你要记住的是现在你用来听音乐的机器:我的手机!……记住,如果有一天,这台手机和你们戴老板同时遇到了危险,别管他,救下这台手机。”
“啊?”
“啊什么啊?”秦卫突然又一把拽下了耳机,“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了?走,去我屋……”
“啊?”
“你怎么回事儿?啊来啊去不烦啊?”
“秦主任,我……我想问一个问题。”
那音乐实在是太美了,美到不像是人间的曲子。周恬从没想到自己到收容院的第一天就能听到这样的曲子,一向反应迅速的思维居然在被秦卫连连训斥了几回之后才勉强动弹了几下……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值了,而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再听听……
“什么问题?”秦卫问道。
“您说这手机很重要,那么……”周恬不舍地看着秦卫把耳机又塞回了他自己的耳朵:“如果您和这手机同时遇到了危险,我先保护哪一个?”
“你说呢?”
“手机?”
“你回去吧,哪来这么没眼力价儿的副官……”(未完待续。。)
第93章 云子死了?
“周恬?”
“是,沈长官。”
“你现在是秦主任的……副官?”
“是!”
早上起来秦卫就有了副官,而且还是个女的……身为秦卫的保镖和军统派在秦卫身边的最高负责人,沈醉很郁闷自己居然比秦卫本人知道消息还要晚。另外,对周恬的职务他也感觉很不爽……他本以为自己就是秦卫的副官呢。可现在既然是周恬当了秦卫的副官,他又算什么?
“观音庵伤残军人收容院保安队长?”
想到自己可能的职务,沈醉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自己十几年习文练武,十八岁就加入军统开始了特务生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军统的老资格官员,深受戴老板的看重,可最后就混到这种地步?可周恬有戴老板亲笔签署的任命书,他就是想反对也不行。
“应该是我多心了,既然戴老板给秦卫送来这么一个美女,那我应该很快就会被调走才对……只是看这小妞也不像练过武的样子,怎么当保镖?总不能是给秦卫那家伙当肉盾吧?虽说那家伙地位不低,又受委员长看重,可如果为了保住他就浪费这么一个美女,也太可惜了。”
沈醉又打量起了周恬。必须承认,戴笠在挑人的时候确实很下了一番功夫,面目姣好,身材霸道……跟秦卫一直嘴里念叨着的什么前凸后翘的美女的标准相当符合。尤其是一身军装,配上那稍显小麦色,却白净光滑的皮肤,更给人一种健康向上,充满了活力的感觉。
“好白菜都给猪拱了。”不知怎么的,沈醉心里又冒出了一句从秦卫那儿学到的一句话。这周恬可比他老婆漂亮不少.
“沈长官,您还有事儿吗?如果没事儿,我想去看看秦主任醒了没有。”周恬被沈醉瞧得有些不自在。怎么感觉这家伙像是在菜市场选菜似的?
“不用看,那家伙准保已经醒了。”沈醉摇摇头,说道。
“可我没见他出来。”
“躺床上想事儿呢,那家伙的习惯。”沈醉朝秦卫屋头的方向瞧了瞧,“不到吃饭绝不会起床的。你放心吧,耽误不了事儿。”
“那我先到处熟悉一下环境……”
“算了吧,整个收容院除了你之外全都是公的,你……”沈醉又指了指周恬,“长得又这么漂亮。就算是秦主任的副官,也难保不会吃点儿亏。要知道。这儿都是些伤残军人,灰心丧气的,总有几个不着调的。”
“我不怕。”周恬微微仰头,“我受过训,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
“哼哼。”沈醉冷哼了两声,“三五个人不在话下。你以为自己挺本事?”
“卑职不敢。”周恬微微低了一下头。可那神情,摆明了就是一副“我就是挺本事”的样子。不过沈醉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他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两枚核桃放到了手心,然后,在周恬不解的眼神中,合上了手掌……
“喀嚓!”
轻脆的两声响。等沈醉再摊开手时,掌心就只剩下了两堆核桃碎末(据闻,沈醉七十岁时依然是这么吃核桃)。
“长官好功夫!”
周恬抿了抿嘴唇,脸有点儿红。
“四川的核桃就是水大。”从手里挑了两块核桃肉送进嘴里,沈醉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美女,“还是小心点儿吧。这儿虽然不是龙潭虎穴,可等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你刚来还不知道厉害,不小心吃了亏,可没处哭去。”
“谢谢长官教诲。”周恬立正,朝他敬了个礼。
“嗯,”沈醉很满意这美女的态度,“准备准备,这就吃饭了……那边是食堂,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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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长!”
上海,梅机关总部。
睛气庆胤走进影佐祯昭的办公室,从随身的文件夹里取出了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
“重庆昨天的报纸,”睛气面无表情,“云子死了!”
“什么?”
影佐祯昭猛然抬起了头。
“昨天,军统对云子执行了死刑。”睛气又道。
“这不可能……”影佐祯昭很快平复了心情,仔细阅读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尤其是对报纸上的插图进行了非常认真的观察,“太模糊了。有没有找人核对过?”
“正在核对,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重庆官方既然敢把这则消息公诸于众,那么,云子还活着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毕竟,蒋介石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前段时间因为秦卫庇护云子的事情,他已经被闹得焦头烂额,极度被动,最近又闹出了孔祥熙的贪腐案,他不可能再给自己找麻烦。”睛气肯定地说道。
“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影佐祯昭镇定了一下心情,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云子被俘之后,一直受到秦卫的庇护。本来,我们都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可偏偏就是这个家伙,居然在蒋介石的手下把云子保了下来 ,而且一直保到了现在……没有相当的能量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可现在,蒋介石怎么又突然翻脸,把云子给杀了呢?”
“或许,是秦卫跟蒋介石闹翻了也不一定。”睛气猜测道。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影佐祯昭道,“蒋介石这个人我很了解,如果不是真的惹怒了他,他是不会太下狠手的,尤其是原本有些交情的人。而秦卫在先前既然能从他手下对云子进行庇护,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肯定不简单。可现在军统突然处死云子……这不像是蒋介石的行事风格。”
“会不会是云子想要逃跑,所以才……”睛气又猜测了另一种可能。
“这更不可能。”影佐祯昭摇头,“先不说云子这样的重犯。军统必然会严加看管,绝不可能给人营救或者给犯人逃跑的机会,就是云子本人,她也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有人庇护,说不定有可能获释,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逃跑?”
“那会不会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那段传闻?”
“什么传闻?”
“传闻秦卫鼓动了许多人一起在报纸上对孔祥熙进行攻讦。要知道,孔祥熙跟蒋介石的关系极其深厚,两人还是亲戚……秦卫以疏间亲,本就犯了大忌,再加上孔祥熙又是行政院长。在国民政府内部的势力庞大,一旦反击,秦卫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生人能有什么成功的机会?可念在他还有用,蒋介石并不想太过处份他,所以干脆就以枪毙云子的方式对他进行警告。”睛气又道。
“警告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枪毙云子?何况,以蒋介石的性格。如果一定要处置云子,肯定会用公开审判的方式进行。以此来彰显他的力量,并对先前的所谓庇护一说进行自我辩护……再者。云子知道我们那么多的秘密,蒋介石没理由不仔细审问。可这么短的时间,对云子这样的特工来说,肯定审不出多少东西.这样就枪毙了,不嫌浪费吗?”影佐祯昭还是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可既然公开了,如果云子没死,蒋介石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睛气又道。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影佐祯昭又拿起了手头的报纸,“报纸上的报道没理由是假的。可如果是假的。云子又去了哪里?她被俘已经一个月了,依我对她的了解,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泄露出太多的情报。可如果她的价值没有被完全榨取干净。中国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处死她呢?”
“还有一个可能。”睛气突然说道。
“什么可能?”
“云子她……叛变了!”
“……”
影佐祯昭当场怔住。他没想到睛气会这样猜测,可是,睛气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南造云子真的叛变了,那么,重庆有这样的报道就有理由了。一,这是国民政府为了保护南造云子的安全弄出的假新闻。众所周知,南造云子是日本情报机关的著名人物,“帝国之花”,掌握着大量的机密情报,一旦叛变,日本各大情报机关必然会对其下达绝杀令,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那样一来,两国情报机构就会发生一场大火并……所以,为了预防这种事件的发生,就假说南造云子已死。这样,南造云子的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证,他们也能轻松地获得大量的情报。二,取信南造云子本人。南造云子不仅狡猾,而且多疑,肯定会担心自己被卸磨杀驴。所以,军统就安排了这则假新闻……南造云子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再死一回。此外,这么做肯定还有其他的好处……可问题是,南造云子会叛变吗?
“云子她是土肥原将军的得意门生,对帝国的忠诚是勿庸置疑的,所以,睛气君,我很难相信你的揣测。”影佐祯昭摇摇头,他不相信南造云子会那么轻易地就叛变。他跟南造云子相处的时间很长,自信对那个女人有一定的了解,除非万不得己,她是不可能叛变的。
“那么,机关长,如果不是这个可能,这则新闻又怎么解释?难道是因为蒋介石一时生气,就下令枪毙了她吗?”睛气庆胤没有影佐祯昭的那么多想法,在想到南造云子叛变的可能之后,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合理的解释南造云子被枪毙的新闻。
“机关长,我知道您的心情。其实我也跟您一样,对云子小姐的失败感到非常惋惜,可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一旦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后果将极其严重。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向各级情报机关提出警告,同时加紧调查云子死亡的真相!”
“我知道……”影佐祯昭叹了口气,正要接着往下说,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叮呤呤、叮呤呤……”
“喂,我是影佐祯昭!”影佐祯昭拿起了电话,他并没有避讳睛气,那是他最值和信任的手下和左右手。
“影佐君,我是西尾寿造!”话筒里响起了对方的声音,而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影佐祯昭急忙立正,挺胸抬头:
“司令官阁下!”
“你过来一趟,我这儿有个人,我想你会对她感兴趣的。”
西尾寿造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这位因为不被裕仁喜欢而被赶到中国的日本中国派遣军司令就把目光投到了面前的沙发上: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呢?是云子,还是廖小姐?”
“都不是。司令官阁下,我现在叫做……孙舞阳!”
一身男装的南造云子轻轻揭下了头上的礼帽,朝西尾寿造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94章 军衔和兵团
“孙舞阳?”
“是的,这个名字不错吧?”
“比廖雅权差了一点温婉,不过却多了一丝英武。” 西尾寿造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我只是不太明白,你回到上海之后为什么不去找影佐君,反而先来找到了我……难道是因为影佐君派空军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吗?”
“这是肯定的。”孙舞阳,确切地说是南造云子,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任是谁在为帝国拼命的时候,却突然被来自背后的子弹打中,都不会感到愉快的,何况还是炸弹?司令官阁下,您知道当时的情景吗?空军投掷下了起码二十颗炸弹,轰炸之后,我所在的旅店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水塘……要不是天照大神保佑,旅店刚好靠山,而我们的人在之前就曾经在山中挖过一条密道,我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团飞灰了。可即便如此,我也是险死还生……”
“云子,你太激动了。”西尾寿造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很遗憾。不过,我并不认为影佐君做错了什么。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的……你们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而面对中国人的层层包围,派人去营救你们又根本不现实。你呢,又是我们情报部门的重要人物,一旦被俘,后果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我想你也应该有随时为天皇陛下牺牲的觉悟。”
“谁说我没有机会?我现在不是正活生生地坐在您面前吗?”南造云子哂笑了一声,说道。
“现在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只希望你能过得了影佐君的那一关。”西尾寿造叹了口气。身为中国派遣军司令,同时还兼任着第13军司令,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可他真的没有料到会突然见到南造云子……说起来,他跟眼前这个女人并不熟,虽然听说过对方的名头。却基本一无所知。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南造云子居然是才回上海,连梅机关都没有回去过……一个曾经被俘的女间谍,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看上去不仅没有吃什么苦,反而还好像过得不错,他虽然不是一般人,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并不打算插手情报机关的内部斗争,他只需要知道南造云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倾向,有没有叛变就可以了。
“过不过得了影佐祯昭的审问是一件事。司令官阁下,我之所以一回到上海就首先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忙的。”南造云子又道。
“什么忙?”西尾寿造反问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又没什么妨碍,只要在我职权之内。我会尽力。”
“我希望您能帮我向梅津美治郎司令官阁下问一件事。”南造云子道。
“梅津美治郎?关东军?”西尾寿造愕然,“你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问一个问题。”南造云子微微一笑。“我想问问他。是不是正在向位于满洲和蒙古边境的哈拉哈河一带派遣部队。”
“……你问这个做什么?”西尾寿造的疑惑愈加深重,“难道,你在重庆得到了什么消息?”
“非常重要的消息,对中国有利,对帝国却不知道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的消息。”南造云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而这也正是我能活着回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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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为什么非要发布一个毙了南造云子的消息?万一日本人犯愣,把南造云子又活着出现在上海的消息公布出来,你们委员长不是把一张脸都丢到爪哇国去了?老戴的军统局长也铁定做不下去了。”
“上面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南造云子没死?”
一辆车。三个人。沈醉在开车,秦卫和周恬坐在后座。不过周恬显然还不能适应自己长官的保密等级,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她险些没有形象的张大了嘴巴……可即便在关键时刻保持住了,对自己听到的消息她还是震惊无比。报纸上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蒋委员长亲自下令枪毙的南造云子!可现在这俩人告诉她,南造云子其实没死,还活着捏,而且不仅活着,还蹦蹦跳跳地回了上海,跑回梅机关的大本营去了。
“废话。我要保的人,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死?”秦卫很不满自己副官的表现,“遇到事儿一惊一乍的,下回别这么没定性。”
“是、是,主任。”
“主任?我记得早上你叫沈醉的时候称呼的是‘长官’,对吧?”秦卫突然问道。
“是的。”
“那为什么管我叫主任?”
“您是我们军统设计委员会的主任啊,不叫主任叫什么?”周恬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叫长官!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叫我秦长官,明白吗?”秦卫很严肃地说道。
“秦长官?”
“嗯。”
“是!”
莫名其妙。“长官”有什么好听的?乡下老百姓遇到个当兵的都叫长官呢。周恬很不解地看了秦卫两眼,但还是很识相地把疑问隐藏到了心里。她不知道,秦卫其实一直很羡慕“长官”这个称号。看看人家何应钦,再看看人家白祟禧,还有其他那些军中大佬,哪一个不是被称呼为“长官”?这不比什么“主任”威风多了?
“对了,沈醉,问你个事儿。”教训完周恬,秦卫突然又朝沈醉说道。
“什么事?”沈醉把着方向盘,反问道。
“我现在是什么军衔?”
“不知道。”
“不知道?”
“对,不知道。”沈醉晃晃脑袋,“你虽然是军令部的高参,还兼着我们军统的设计委员会副主任和空军高级顾问的职务,可实际却并没有任何军衔。这个我早就注意到了,还以为你自己也知道。可现在看起来,倒是你后知后觉了。”
“你才后知后觉呢。”秦卫有点儿生气,“老子为你们党国也是尽心尽力了吧,你们倒好,连个军衔也不给。感情,光干活不给饭啊?”
“饭?”沈醉摇头失笑,“您老人家还要什么‘饭’?连行政院长都快被你搞得没饭吃了,谁敢不给你饭?”
“不行不行,我得要一个,靠。堂堂军统设计委员会主任,居然连个军衔也没有,这太丢人了。”秦卫不停地拍着座下的椅子,“对了,设计委员会主任应该是什么军衔?”
“现任设计委员会主任是刘启瑞先生。他也没军衔。”沈醉答道。
“不可能。”秦卫眼一瞪,“你蒙我。”
“我蒙你干嘛?”沈醉晃着后脑勺。“这事儿一查就知道。蒙也没用啊。”
“岂有此理。”秦卫抱着胳膊靠在靠背上,“不行,这个规矩得改,必须改……老戴是少将,是不是?”
“是啊,怎么。你也想要个少将?”沈醉笑问道。
“你这瞧不起人啊?我怎么也比你们戴老板地位高点儿,至少也得是个中将。”
“……你牛!”
“主任,啊,不。秦长官,”周恬突然插入了进来,“您确定要去要一个军衔?”
“怎么,你不乐意?”秦卫看着她,“你现在才是个上尉,如果我成了中将,你最起码也得是个少校,能升级的。”
“我是什么军衔倒是无所谓,我就是想提醒您,当了兵就得听从上级命令了。”周恬笑了笑,“您现在自由自在,没人管,过得逍遥,加入军伍之后可就没有现在这种待遇了。”
“哈哈哈……”秦卫大笑,“没有这种待遇又怎么样?我还正想试试带兵的瘾呢。”
“带兵?”沈醉突然踩了个刹车,接着头就转了回来:“你不是说自己贪生怕死,打死也不上前线的吗?怎么今天脑筋转弯儿了?”
“去去去,谁说老子脑筋转……呸,什么转不转弯儿?老子压根儿就没打算过上前线好不好?”秦卫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可是很金贵的。要严格保证自身的安全。明不明白?”
“那你还要带兵?难不成是想去后方当个保安司令什么的?”沈醉一副“果然如此”的苦笑模样,又接着问道。
“保安司令?大哥,你看我像是那种能带兵打仗的人吗?就我身上这几斤肉,别说保安司令了,你让我当个队长都嫌困难。”秦卫道。
“那你还说想要带兵?”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组建一个兵团。”
“什么?”
“兵团!?”
周恬捂着高耸的胸口,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上官……她游历广,见的也多,可走遍欧美,她也没见过这么一惊一乍的人物。刚刚还说带不了兵,这会儿就想要一个兵团……他该不会以为兵团就是一个团吧?可就是一个团,也比一队人多多了,这家伙不是自承连队长也干不了的吗?
“大哥,您是我亲大哥,成不成?”沈醉也被秦卫震得不轻。他跟周恬不一样,他跟秦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以为已经可以适应这家伙的说话方式,可没想到,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兵团?这家伙还真敢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这么狮子大开口……吓着我和小周倒也罢了,您要是把这话往委员长那儿一说,吓着他老人家,就不怕被那些近卫军直接拉出去给毙了?”
“没出息那样儿。”秦卫嫌恶地看着他,“不就是个兵团嘛,又不是打仗的用的。生产建设兵团,懂吗?”
“生产建设兵团?”
“是啊。”秦卫郑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们想想,整个国统区,闲散劳动力那么多,这也就罢了,可还有那么散兵游勇……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建设,倒是对社会秩序经常性的产生破坏。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所以,把这些家伙组织起来,编成农业建设部队和工程建设部队,不仅可以解决许多社会问题,还能更好的寓兵于民,必要的时候,拉出去就能打仗。这可是对你们党国大大有利的事情啊。”
“听着是个好主意,可你知道整个国统区有多少你口中的‘散兵游勇’,而且,既然已经是散兵游勇,他们又怎么可能听话的去搞什么农业和工程建设?”沈醉的态度也严肃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你想带兵……你不是**,更跟国民党没有任何关系,委员长怎么可能同意你来组建这个兵团?”
“是不是我来组建都没问题,就是一个提议。至于你说的那什么散兵游勇不听话……我们是兵团诶,虽然是搞生产建设的,可也是军人。军队,自然要行军法。别说是去搞农业和工程建设,就是让他们跑到朝天门码头用胸口堵住长江和嘉陵江,他们也得去!”秦卫答道,话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煞气。
“主意不错,应该可行。可问题是……这需要钱!”周恬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钱不是问题,”秦卫没有半点儿犹豫,他拍了拍沈醉的肩膀:“知道英国大使馆怎么走吗?”(未完待续。。)
第95章 冥顽不灵
“英国大使馆?”沈醉闭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去过。”
“靠!”秦卫翻了个白眼儿:“你还是搞情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百事通。”沈醉反驳道。
“算了算了,我就不能对你抱希望……呆会儿记得去打听一下。”秦卫道。
“知道了……”沈醉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踩了一下油门,就要重新发动汽车。而这时,周恬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
“嗤——”
“你笑什么?”秦卫看了她一眼,“很好笑吗?”
“不是,我只是想说……英国大使馆其实不在重庆。”
“不在?”
“是的。它在上海。”
“上海?”
“是呀。早在民国定都南京之前,英国使馆就由北京东交民巷迁到了南京虎踞路,民国23年由公使馆升级为大使馆,不过由于日军侵略,现任驻中国大使卡尔爵士不得不将使馆迁到了上海公共租界。”周恬仿佛报流水账一样答道。
“也就是说,我如果想找那货,就得跑一趟上海?”秦卫问道。
“好像是的。”周恬笑道。
“他想得美。”秦卫不屑地“切”了一声:“见个面都要跑几千里,他以为他是谁?沈醉!”
“啊?”沈醉把脚从油门上又抽了下来,回过头来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干嘛?你该不是想让我替你去一趟吧?”
“你也想得美!”秦卫白了他一眼,“待会儿你去一趟英国领事馆……那个,恬恬,英国领事馆重庆总该有吧?”
“啊?啊,有,有的!”
周恬被那一句突然的“恬恬”酥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就连沈醉也瞬间瞪大了双眼……秦卫可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别的不说,齐琪、路小佳这两个女大学生跟他接触就不少,人也长得蛮漂亮,可也没见这家伙对人家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仅如此,这货甚至还经常性的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儿不是,那儿也不是,闹得那个齐琪只要一见了他就没好脸色。对此,他们还以为秦卫是因为有人了……钱包里那位美得不像话的“范爷”就是证据。说真的。这年头,彩色像片就非常罕见,连国外都很少,还拍得那么漂亮,没点儿特殊关系。人家怎么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他?可现在这家伙居然对周恬肉麻地叫了一声“恬恬”?
“有就行。”秦卫仿佛并没有看到两人诧异的眼神儿,“记得呆会儿过去一趟。就说我说的。要跟他们谈点儿事儿。”
“那个……不是我说你啊。秦、长官!”沈醉咧了咧嘴,“虽然您老人家在重庆也是人的名,树的影儿,可人家英国领事未必会搭理你。”
“你就说我要跟他们商议一下在印尼进行石油开采的问题。”秦卫漫不经心地说道。
“石油?”
周恬是再次的震惊,沈醉则是愕然……周恬没有想到自己这位主官在保密等级高的同时,居然还能把手伸到国外的石油开采上去。沈醉却是对秦卫再一次提到石油开采感到惊讶不己。他并不知道利比亚油田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会随便就告诉他,可他毕竟是个特务,秦卫对他的为人也从顾长钧那里得知了一二。加之戴笠对整个事情也都通晓,所以并没有怎么防备他这个军统大特务。结果,一来二去,从口风里,他就把事情弄了个差不离儿。刚弄清楚的时候,沈醉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蒋委员长手指轻轻一划发配到了这个伤残军人收容院里当保镖,虽说有点儿委屈,但也比开始的时候舒心多了。可没想到,秦卫居然又再一次提到了石油……这家伙难不成哪家石油大亨的私生子?
“多了你也不用说,你就告诉他,如果愿意的话,就过来跟我谈一谈,最好还能再通知一下皇家壳牌集团,就这样……开车。”
“噢……”
沈醉茫然地踩下了油门,然后,汽车尾部喷出一股浓烟,“突突”地重新前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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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夫,这是我父亲让我带给您的信。”
秦卫再一次祭起了石油武器,不管他在那一刻是不是有一种欧佩克附体的感觉,他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搅动世界风云,而不再是把手仅仅放在了国内的抗日战场上。而就在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孔祥熙的大女儿孔令仪也坐着滑竿登上了黄山。
黄山,并非是安徽的那个黄山,而是指重庆黄山。
此地树木萧森,寒意袭人,是避暑佳地。不过,多年以前,黄山其实并不叫黄山,而只是重庆南山的一个山头。只是20世纪初的时候,白礼洋行的买办,一个叫黄云阶的大商人买下了这里,依山修成了一座“黄家花园”,从那以后,这儿才被称作了黄山。七.七事变之后,国民党连战连败,最后不得不将重庆定为了陪都。而既为陪都,自然要有领袖的住处。开始的时候,蒋介石是想在市内弄一个临时住处,可自1938年2月起,日军的飞机就开始轮番对重庆进行轰炸,而且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住在城内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他又不得不考虑在城外建屋。可是,如果要新建一个够档次的住宅,最少也要几个月。这对随时都要主持军国大事的蒋委员长而言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无奈之下,只有选择购房,在城外隐蔽地点寻找一处可以做为委员长官邸的地方。
这件事被老蒋交给了戴笠。而戴笠为了讨好老蒋和宋美龄,下令军统人员马上在歌乐山、橼杷山和北碚温泉等地,一下子就寻找到了近十座从前重庆和四川一些军阀及富商们的城外别墅……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戴笠为老蒋选择的头一个地方:歌乐山白公馆!在戴笠看来,白公馆处于万山丛中,非常有利于防空。对委员长夫妇的安全非常有利。可是,别墅拍成照片交到老蒋那儿的时候,宋美龄却对白公馆最为反感。因为她觉得白公馆阴气太重,从外观上还很像一座山大王居住的“碉堡”或“寨子”。由此,蒋委员长错过了居住白公馆的机会,而宋美龄的话,据说也最终使得戴笠将白公馆变成了中美合作所的一所监狱。
而蒋介石见宋美龄不点头,就令戴笠等人继续寻找。最后,戴笠终于在重庆南山上寻觅到了一处非常幽雅的山顶别墅,只是当时在这所城外别墅里尚有主人及家眷没有迁出。不过戴笠还是把这南山上的别墅一一让人拍成了照片。然后照例再送去让宋美龄亲自过目。这一次,宋美龄眼露惊喜之色,连连说:“这个好,这个好!索性就到南山上去住吧!”
戴笠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南山上无意中发现的这座别墅,竟然会引来宋美龄的微笑。大喜过望,立即就安排人去“买下”了别墅。并邀请蒋介石夫妇前去观看。而亲自实地观看了之后。蒋介石和宋美龄也十分满意,于是,黄山别墅就成为了蒋介石的官邸。
不过,虽然是领袖居处,黄山别墅里的将领及警卫总共却不足百人。当然,防守是极为严密的。而且,也只有高层将领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而为了不让周围的百姓走漏风声,蒋介石更将之全都收纳为别墅里的杂务工。
只是。黄山别墅的一切秘密对孔家而言都不是秘密。孔祥熙没来,孔令仪也依旧拥有足够的身份来到这个保密等级超高的地方。
……
“庸之(孔祥熙字)没事儿吧?怎么没有自己过来?”
蒋介石并没有着急拆开孔祥熙的信,而是先朝面前这个端庄漂亮的外甥女问起了话。他跟宋美龄并没有孩子,亲生儿子蒋经国和蒋纬国又一向教育的非常严格,规矩甚大,所以,平时倒是对孔家这几个孩子表现的颇为宠爱。不过,宠爱归宠爱,里面也是分亲疏的。在他看来,孔家几个小子丫头都不怎么争气,几乎都是惹祸的根苗,唯有这个孔令仪最得他的心。因为他觉得孔家上上下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教育得最好,不热衷权势财富,也最淑女。
“父亲身体不适,不好过来……”听到蒋介石的问话,孔令仪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姨夫,父亲知道错了。您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庸之也真是,自己不愿意露头,却让你这孩子出面。”蒋介石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孔令仪,放弃了留她多说两句的打算:“算了,你也不用说什么饶不饶过的。我跟你父亲相交几十年,知道该怎么做……去找你小姨去吧。”
“嗯。”
孔令仪点点头,起身而去。她没有胡搅蛮缠。因为这不是她的风格……孔祥熙让她送信来,她就把信送来;宋霭龄让她顺便求求情,她也求了情了;至于多的,她虽然从未涉足政治,也没有跟谁有过权势之争,可她也很清楚,到了蒋介石这种地位,考虑事情的时候,肯定不会把亲情放的多么靠前,哪怕再疼她这个外甥女,也不可能将之掺杂进国家大事之中。而他父亲孔祥熙的去留,自然是头等的国家大事。
“这孩子懂事啊。”
“要是孔家几个孩子都像令仪小姐这样懂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孔令仪走后,陈布雷从客厅的侧门里走了出来。蒋介石昨天让他写文章,今天早上,报纸上就已经刊载……说起来,他对孔家早就看不顺眼了。就像戴笠看的那样,他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古君子的风骨。只是他一向坚定地认为,做为臣子,应该“从一而忠”,而他既然选择了效忠蒋介石,就应该一切以蒋介石的考量为考量。所以,囿于蒋介石的关系,只能对孔家的事情保持缄默。可没想到昨天蒋介石竟下令让他出手,结果,一下子兴奋过头,文章就犀利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整篇文章都充满了对孔祥熙所作所为的不满和批判……今天来见老蒋的时候,还被老蒋埋怨写得太过火。他本来还想辩解一二,可没想到,还没说上几句,孔令仪就来了,还带来了孔祥熙的亲笔信。不用问,这肯定是老孔向老蒋求情的信呗……一帮文人学者逮着骂了那么久,傅斯年一班人带着参政会上的参政员也是群起而攻,那家伙都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清风拂面,自己不过是一篇文章就吓得他成了这样,连亲自来向老蒋请罪都不敢,只敢把女儿派来,想凭着老蒋一向对孔令仪的喜爱来打亲情牌,看来,自己这篇文章确实是有点儿“狠”了。当然了,陈布雷也不会全以为这都是自己的功劳,没有蒋委员长的势,他文笔再狠也吓不住一个行政院长。
“你说,庸之这信里会说些什么?”蒋介石拿起信晃了晃。他不想跟陈布雷讨论孔家孩子的教育问题,因为他知道那几个孩子之所以会像现在这么顽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和宋美龄的纵容。可话说回来,那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总不能像对蒋经国和蒋纬国那样严厉吧?真要那么做了,宋美龄那边又该怎么交待?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认错吧。”陈布雷猜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我就怕他知错能改,改后再犯噢……”蒋介石苦笑了一下。因为孔祥熙的事情,宋美龄昨天已经跟他讨论了一夜。当然,宋美龄也并不是恃宠而骄的那种人,她只是摆了摆孔祥熙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另外摆了摆孔祥熙继续呆在行政院长位子上能对他的帮助……说得都挺深刻,他也确实动了心。毕竟,两人的交情也不浅,合作也有十来年了,孔祥熙确实帮了他不少忙,又听话。而他原本就没想过真要把这家伙撤了……让陈布雷写文章,不过是敲打敲打一下那家伙罢了。只要孔祥熙肯认错悔改,他还是愿意接受的。
“想来,孔院长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陈布雷叹了口气。从今天早上老蒋埋怨他写得太过,他就看出来老蒋还是想要放孔祥熙一马……他不同意这么做。可是疏不间亲,他也不好多说。
“委员长台鉴……呵呵,我还以为他会写一封私信,这倒像是公函了。……看来是真心悔过了。”蒋介石拆开了信,当着陈布雷的面读了起来,刚开始,孔祥熙认错,痛心悔过的话还让他感觉不错,可没多会儿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并很快就消失无踪。
“委员长……”陈布雷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可他才刚开口,蒋介石已经一下子把信摔到了地上:
“冥顽不灵!”(未完待续。。)
第96章 陈布雷的轻轻一推
蒋介石对孔祥熙的不满在接到孔祥熙的亲笔信后达到了顶点。
他本以为,孔祥熙是他的连襟,而且十几年来一直又都很听话,纵然有点儿贪腐的行为也应该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七星公司之类的事情虽然与其有关,但那主要也是因为治家不严,联想到孔祥熙一向较为绵软的性格以及对子女的溺爱,这应该是意料中事。只是自己发一下脾气,再整治一番,孔祥熙就应该会立刻悔改,纵不悔改,也会给自己一个过得去的交待。可是他没有料到,孔祥熙虽然在信里向他认了错,可具体认什么错却一个字儿都没说。这还不算,字里行间还不停地指责是某些人想要离间双方的关系,叫他不要听那些“外人”的风言风语。甚至于,孔祥熙居然还在信里颠倒黑白,将自己贪墨国帑的行为解释成什么“恐落入外人之手”……什么叫落入外人之手?想想自己经常性的因为军费不足而感到头疼,老蒋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冒火。而孔祥熙现在还这么嘴硬,这么死不悔改,他还能怎么做?
“庸人误国,贪劣至此!”
很想就此撤了孔祥熙,可话在嘴里绕了几圈儿,蒋介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陈布雷不是外人,但相比较起来还是没有孔祥熙亲近,而且孔祥熙也不是说撤就能撤的。再混蛋,那也是个行政院长。上上下下的党徒多如牛毛。
“委员长,孔院长这是在给自己推脱责任啊。”陈布雷从地上捡起孔祥熙的信,顺便也瞄了几眼,结果也不由得苦笑起来。都快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居然还不认账?这孔祥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某人自己不上道,自己也没理由不推上一把,反正早就看那胖子不顺眼了:
“他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之人……按这信中所说,自其担任中央银行总裁算起,十几年了,竟无一事做错。委员长,陈某竟不知,咱们这位孔院长竟是位完人。”
“完人?他算什么完人?”蒋介石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对了。前段时间您好像提起过,胡适之从花旗银行兑换了两千万美元?”陈布雷又突然问道。
“是有这事儿,我跟你提起过?”蒋介石怔了一下,反问道。
“提起过。”陈布雷顿沉吟了一下,“可我前几天遇见参政院的陈赓雅。他却告诉我,说国库局有几个年轻人告诉他。这笔钱已经少了数百万。”
“什么?”蒋介石大惊:“真有此事?”
“不敢撒谎。您也可以把陈赓雅叫来对质。”陈布雷正色道。
“娘希匹——”
蒋介石终于彻底爆发了。战战兢兢地派人到古巴海域悄悄启出的沉船宝藏。他视为对抗战大业极为重要支援的一笔巨款,自己还没用,居然就已经被人挖走了几百万?国库局,那是老孔管着的,而想从国库局拿走那么大一笔钱,即便是国库局局长吕咸。在没有获得老孔同意情况下也根本不可能。可是,几百万美元的抗战专款,孔祥熙拨出去,自己居然不知情?吕咸是老孔的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儿,还用问吗?
“打电话给子文,我要见他。”
没有了张屠户,未必就要吃带毛的猪。老蒋不知道孔祥熙的苦衷,更不知道老孔一旦承认自己的诸多“错误”,面临的情况恐怕比现在还要糟,他只知道,孔祥熙不仅不给他涨脸,还在不停地给他制造麻烦。虽然听话、好用,却是扶不上强的烂泥。既然如此,就不要念他不讲旧情了。
“是。”
宋子文。蒋介石的小舅子,不怎么听话,但也比其他人好用,最重要的是值得信任,而且还能安抚蒋夫人宋美龄的情绪。陈布雷对这个人选并没有感到惊奇。外界早就猜到一旦孔祥熙下台会有谁能接班了。而毫无疑问的,宋子文是头号人选。
“再把俞鸿钧也叫来。”
“俞部长?”
财政部长俞鸿钧。陈布雷心中愈加欣喜。看来老蒋这回是打算给孔祥熙来个底儿朝天了。宋子文去代替孔祥熙的行政院长一职,夺的是行政权;俞鸿钧,那就是要夺孔祥熙的财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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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壳牌公司?”
“看来这人对壳牌的来历还比较了解。”
老蒋因为被人偷了钱而大发雷霆,可就在他担忧着自己好不容易从美国弄来的钞票的安全的时候,重庆领事巷的英国领事馆里也正开始着一场讨论。被秦卫等人莫名其妙地“赶”到了上海的英国驻华大使阿希尔德.克拉克.卡尔爵士也在跟驻重庆总领事柯尔礼商讨着那个突然到访的中**人。
“石油,印尼的石油……”卡尔咂着嘴:“柯尔礼,你知不知道印尼石油的生产情况现在是什么样子?”
“您问对人了,正好我还知道一些,当然,并不多。”柯尔礼笑了一下,“据我所知,去年,印尼原油的总产量应该已经达到了800万吨。非常了不起的数字。”
“现在中国人却要跟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看来他们觉得800万吨的产量少了一点儿。”卡尔笑道。
“这不像是蒋介石政府派出来的人,如果是那个家伙,他派来的应该是外交部的官员。可现在来的却是个军人。”柯尔礼道。
“对了,那个大兵说他代表的是谁?”卡尔问道。
“秦卫,最近在重庆各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家伙,听说还是个教授。”柯尔礼道。
“教授?是个学者?”卡尔明显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敢找上英国大使馆商量石油生产问题的会是个官员,至少也应该是个大商人,却从没想到会是一个学者。
“很惊讶是吗?您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上海,对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不知情是应该的。不过我必须承认。这家伙确实是一名学者,而且还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学者,他创造了一种方法,可以让中国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汉字的读法,叫做汉语拼音。这种方法可以从很小就教起,甚至在孩子们上学之前就可以。外界传闻,只要有汉语拼音的标注,一个小学生都能把中国最复杂,最难懂,字数最多的巨著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念完。”柯尔礼道。
“这么厉害?他是一位语言大师?”卡尔又是一惊。中文是很难学的,完全可以列为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可现在却有人发明了非常简单的学习方法……语言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说嘛。而以他学习中文的经验,汉语是开头难,可只要能说,能念出来。接下来的学习将轻松一百倍。而英语则完全相反,入门容易。只有最基本的只有26个字母。普通的对话也简单,可要想认真学习,下的力气就非同小可了。26个字母排列组合起来是堪称恐怖的单词量,而且每个单词是什么意思都必须重新学习,如果想一个人把所有的英语单词都学会,那只能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我个人觉得他应该算是一位大师。不过据我所知,他的教授职位只不过是兼职,而他真正的职务是一所军人收容院的院长。”柯尔礼耸了耸肩,笑道。
“军人收容院?”卡尔又诧异了一下。
“是的。收容那些残兵败将的地方。”柯尔礼又道。
“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职务。”
“是的,可那位秦教授却好像非常乐于呆在那里。哦,我差点儿忘了,我还听说他跟蒋介石的关系不错,前段时间,重庆的许多报纸都报道了他在蒋介石的手里保下了一个日本女间谍的事情……”
“日本女间谍?上帝,你说的是南造云子?”卡尔差点儿跳了起来。南造云子!这个名字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就是这个女人,差点儿让他成了老蒋的替死鬼,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成碎片。可不管他在事后怎么抗议,日本人都没有把南造云子怎么样。而他所代表的大英帝国为了利益,也对日本实行绥靖政策,让他报仇雪恨的目标一直都无法达成。
“对,就是南造云子。”柯尔礼也记起了卡尔曾经的遭遇,顿感歉意:“我很抱歉,当时重庆的局势很混乱,蒋介石政府又一直对我们的政策很不满,所以我就没有就此向他们提起抗议。”
“没关系,我能理解。”卡尔揉了揉额头,“而且我也记起来了,只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哦,我记得我好像刚刚看过报纸……”
“报纸?哦,真该死,今天的报纸我还没有看过。”柯尔礼怔了一下,“有什么新闻吗?”
“那个女间谍已经被蒋介石下令枪毙了。哈哈,她罪有应得。”卡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被枪毙了?上帝,那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柯尔礼也高兴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确实应该庆祝。可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弄清楚那个叫秦卫的‘语言大师’到底想干什么。”卡尔顿了一下,“我需要他的资料,最好能详细一些。”
“保证让您满意。”柯尔礼点头应下了这个任务,“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皇家壳牌公司?要知道,那家伙可没给我们太多时间。”
“中国人已经朝不保夕了。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们呢?而且你不要忘记了,我才是大英帝国的对华全权特命大使!所以,”卡尔笑道:“这种要求不必理会。”(未完待续。。)
第97章 有人学会开机了
“今天好运气,老狼呀请吃鸡……”
半夜,秦卫正在睡觉,却被突然间响起的歌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有谁在唱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居然是电话铃……
“不对啊,我睡觉前不是关机了吗?电池也取下来了。”
秦卫很诧异,看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而就在他打算接通电话,房门又突然响了:
“笃笃笃……”
“干嘛?”
赶紧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被窝里一藏,这才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秦长官,是您在唱歌吗?” 门外响起了周恬的声音。
“我说梦话呢,”秦卫脸色紧张地看着房门,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逮了只鸡……”
“可您唱的是‘老狼请吃鸡’!”周恬道。
“是啊,是老狼请吃鸡,狼本来就是吃鸡的嘛.有什么不对?”秦卫反问道。
“既然是老狼请吃鸡,按照逻辑,说明逮到鸡的不应该是您才对。”周恬又道。
“这你也分得清?”秦卫惊讶地看着房门:“你不是学外语的吗?”
“这跟学不学外语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可你这……你该不是一直都醒着的吧?”秦卫怔怔地看着房门,“大半夜,你不睡觉,干嘛呢?”
“我在睡啊,只是睡得轻。”周恬在屋外摇头。
“行了行了,我懒得管你睡没睡。再说了,不就是只鸡嘛,谁请还不都是一样。至于分那么清?你赶紧睡去吧,大半夜的,这才几点?”秦卫不耐烦地又挥了挥手,然后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我也睡了。”
“行,那您休息吧……”周恬的声音在外面又迟疑了一会儿:“我就在外间,您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
“知道了,丫环。”
……
屋外很快恢复了安静。秦卫想爬起来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选择继续呆在床上。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他才把耳机拿出来,插上,然后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窝。
“吃饱了撑的。大半夜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先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不是你打电话找我的吗?”另一边。顾长钧也是迷迷糊糊的。“老子睡得好好的,被你吵得不得安宁,结果还没接通你就挂了.老子怕你遇到什么事儿,才等了一会儿再拨回去,你还怪我?”
“我没找你呀。”秦卫讶道,“我也在睡觉,结果被你吵得睡不着,还差点儿被发现呢。”
“那是怎么回事儿?”顾长钧脑子一紧。顿时清醒过来,“不会是……”
“不会吧?”秦卫也吓了一小跳:“我身边的人还都算是比较规矩的。这么些天都没怎么样,没理由现在……”
“这么些天都没反应,摆明了是在麻痹你嘛。”顾长钧捶着床铺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儿。“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也不想想你身处的环境……周边全都是军统特务,说不定还有日本特务。他们怎么可能不对你手上的这种先进电子仪器感兴趣?亏你你居然还以为他们挺规矩,怎么以前看不出来你这么‘纯真’?”
“那我怎么办?如果按你说的……他们好像已经知道该怎么开机了。说不定……”秦卫的喉头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还会打电话了。”
“打电话?我靠!”顾长钧面色僵硬,“人类果然伟大!这么艰难的东西都能学会?那……你说他们是怎么学会拨号的?居然还直接就拨了我的号码?”
“你别逗了成不成?我把你的号设置成了亲情号码,按‘2’就直接开拨。”
“我是2?姓秦的,你故意的是不是?”顾长钧生气了。
“哎呀,你现在还管什么故不故意?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顾长钧又“呵呵”傻笑了两声,“你用得着怎么办?保护好手机别掉就可以了。其他的……哼,要知道,大哥我才是终端,我不理他们,他们就算能打电话又怎么样?”
“这个……倒也是。”秦卫想了一下,松了口气。手机就是个通讯的工具,而他的手机又只能跟顾长钧通话。所以,只要顾长钧那边不出问题,他就不会有事儿。何况先前顾长钧已经帮他查到了许多资料,他也都记住了,所以,即便手机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用太过担心会失去优势。他依旧是领先的。
“对了,这段时间怎么一直都没找我?难不成跟那个日本女间谍滚床单滚得连兄弟都忘了?”既然不怎么担心被人摸到电话的问题,顾长钧又接着问道。
“你弄清楚。我本人就已经是珍稀物种了,我的种子当然更加珍贵,一个日本女间谍,她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么高的待遇?”秦卫翻着白眼儿:“再说了,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见色忘义嘛,这基本是肯定的。但我基本也还能肯定你的国格,所以就先不怀疑你了。”顾长钧笑笑,“最近过得怎么样?”
“诶,不说也罢,差点儿就被打成卖国贼了。”秦卫叹了口气,“你呢?我不找你,你怎么也不找我?亏得还是哥们儿呢。”
“我在搬家。”
“搬家?”
“是啊。”顾长钧缩在被窝里,脸上全是一片乐呵呵的表情,“前几个月我不是一直租房子住的吗,两室一厅……”
“这我知道,还是因为我给你的钱,你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秦卫道。
“那我谢谢您。”顾长钧“嘿嘿”干笑了两声,居然罕见的没有反驳:“不过我最近又换了一套……嘿嘿,四合院儿!”
“what?”秦卫直接惊叫出声:“四合院儿?”
“秦长官,您有什么事儿吗?”门外。周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还没睡去?我没事儿!”秦卫赶紧又往被窝里缩了缩,“睡啦——”
“……”
“什么人?”顾长钧问道。
“戴笠派来的小妞儿,长得贼漂亮,身材超霸道,绝对有资格赶超范冰冰,还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秦卫说得眉飞色舞,可接着脸色却又一塌:“可惜,不敢上手!”
“为什么?”顾长钧顿时大急,“日本妞儿属于被迫送上门,你怕串了种还可以说是有理可依;这回可是本土产的。还是人家主动上门儿,你怎么也这么没料儿?你该不是不行的吧?”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秦卫大骂,“老子一次就到天亮,何等威猛的存在?会怕了那么个小妞儿?”
“那你干嘛不上?”顾长钧叫道:“你可别说是想等我帮忙。说真的。我倒是有心,可没法着力啊!”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秦卫没好气儿地骂了一句。“我是那种精虫上脑,不知所谓的人吗?真要是那样,老子何苦当什么写手,到夜总会当鸭子不更来钱?”
“当鸭子?拜托,你先天就不过关好不好。”顾长钧笑骂,“再者说了。你不精虫上脑,不知所谓,还会有谁?咱俩第一次出去鬼混,还是你撺掇的我呢。”
“是你撺掇的我。”
“胡说。是你!”
“得得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尽提它干嘛?”秦卫不耐烦了,“我就是怕沾上了不好脱手。你那边儿万一碰上个性格粘乎的都嫌麻烦,何况我这边儿?咱又做不到那些家伙那么绝情绝义,这万一弄不好,以后不好混呀,你说是不是?”
“诶——”顾长钧长叹了一声:“说白了你还是某些方面没有冲动。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最好是中医,疗效虽慢,可它治本啊!”
“谢谢您关心,我也会给你留下足够的变性费用的。”秦卫冷笑两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搬到四合院儿去住了呢?你嫌钱烫手,急不迭地想花干净是不是?”
“不是,这不是……某个自称我‘表哥’的人给的么。”顾长钧又贱贱地笑了起来:“产权证,土地证,全全乎乎的,住得又宽敞,设施又极度现代化……对外报价四千多万呢。”
“你大爷,四千万的房子?你也不怕沾了虱子咬死你?”秦卫被顾长钧嘴里冒出来的数字惊到了,转眼再看看自己住的屋子,顿时妒意如狂:“你不是说要帮我看着我父母的吗?姓顾的,你沾了谁的光可要弄清楚,人可不能忘本!”
“我没忘啊,当我什么人了?”顾长钧也很不满,“我前两天还坐飞机去了你家呢。”
“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没看到你父母。”
“也就是你没去。”
“去了。”顾长钧依旧坚持,“只是你父母早不在了……”
“什么?”
“听说早在你爷爷那一代就迁到缅甸去了,而且我还打听到……”
“打听到什么?”
“他们好像没有一个叫秦卫的儿子。”
“……”
“秦卫?”
“……”
“老秦?”
“……”
“姓秦的?”
“我,我……老顾,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秦卫终于回话了,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颤抖,甚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
“我开始也怀疑来着,可事实确实是真的。”
“那我、我是哪来的?”秦卫都快哭了。
“……不知道。”顾长钧的语气很平淡,“现在就连我也在怀疑,我跟你认识一场的经历到底是不是幻觉,或者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我是不是现在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
“秦卫!”
“嗯?”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卫整个人木木的,还有些痴:“脑子乱成一团,就像是乱麻一样,脑浆都在往一块儿挤。”
“我能理解。可是你最好还是先回过神儿来,因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其实,我是蒙着你玩儿的……哇哈哈哈哈——”
“……”
……
“我要让我孙子弄残你,顾长钧——”
那一夜,整个观音庵收容院都被院长秦某人那不似人类的尖叫给骇得没睡着觉,而同时,他们也得知了一个名字。
……
“顾长钧?马上给我调查这个名字!”
天不亮,戴笠就向军统下达了命令。同时,中统,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报组织也纷纷行动了起来。
……而在另一个时空……
“顾长钧,嗯,终于查到了,抗战时期戴笠曾经下达过这样一个寻人的指令,要找的人就是顾长钧……难道,这是老爷子的授意?不是不可能,当时两人的关系不错。难道是后来因为找不到人,才跟顾长钧的祖上的某个人约定把自己的孙子叫了顾长钧?可这个猜测也太不靠谱了……”
秦志钧眉头紧锁,手里托着一本明显已经有些年头的书本,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脸不耐烦的秦一苇。
“爸,曾爷爷一直做事儿都不着调的,除了他自己,外人根本就看不明白。您非要弄这些干嘛?几十年了,也不嫌烦。”
“你不懂的。”秦志钧摇摇头,“骇客组织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可外界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拥有着领先世界几十年的科技水平和强大的经济力量。其总体实力,甚至可能远超犹太人的共济会。所以,大家一直都非常想把它给找出来……而咱们家又跟骇客组织有老爷子那么一段香火情,甚至老爷子当年可能就是骇客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如果能够找到,肯定会成为咱们家的一个巨大助力,甚至有可能帮助咱们秦家再次腾飞……我已经找了半辈子,可惜一直都没有头绪,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个线索,不查明白怎么行。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顾长钧明显有古怪……”
“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古怪的,普通的网络写手,连作家也算不上。至于他的文章,我看了两眼就没劲儿了。”秦一苇撇了撇嘴。
“别瞧不起人。”秦志钧瞪了女儿一眼,“忘了家训了?”
“知道——”秦一苇又撇了撇嘴,“可您这么查也不是办法啊。简直就是漫无目的。”
“哪里漫无目的了?这个顾长钧就是我新的目标……对了,叫人给他的电话里安了窃听软件没有?”秦志钧又问道。
“安了。”秦一苇点了点头,“那家伙一有钱就换了一款最新的手机,正好给他安上。”
“那就好。”秦志钧点了点头,“希望能从他身上打开希望的通道。”(未完待续。。)
第98章 顾长钧的手机
“姓顾的,你要是再敢耍我,我保证不会留给你一分钱,就是我孙子现在给你的,我也保证会让他收回来,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绝不会了。”
跨越时间长河的通话依旧在继续,顾长钧小心翼翼地向秦卫陪着笑。他知道自己玩过火了。秦卫自己一个人呆在抗战时期就已经很孤单了,举目无亲,自己居然还造谣说他家里也出了事儿了,确实过份,也难怪惹得那家伙生那么大的气儿。
“不过这也不怪我。你不知道,你那孙子真他m的讨厌,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教育的……一上来就让我欠了他十亿缅币。按照现在的国际汇率,就是五十亿人民币啊。虽说现在给了我一个四合院儿,房产证什么的也都齐全,可他真要是翻了脸,还不是一句话就收回去了?我没法找他算帐,找你这当爷爷的出口气,你应该理解。”
“我理解你二大爷。”秦卫嘟囔了一声,“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再说了,一般人想欠人五十亿都没机会呢,你能有这样的机遇,得好好谢谢我才是。何况你一个爷爷辈儿的,跟孙子辈儿的计较什么?值当的吗?”
“五十亿啊,还不值当的?”顾长钧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万一那小贼毛子翻脸,我指不定就要到监狱里呆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尤其是他还是个搞政治的,你总该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吧?那是说翻脸就翻脸,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啊!”
“放心,我既然知道了,就肯定会防着。不会让你难做的。”秦卫安慰他道。
“那可是你孙子,谁晓得你会怎么办。”顾长钧不信道:“反正我也不要求你别的。你也别搞什么把家族财产分我百分之几了,干脆就在瑞士银行直接给我存个千儿八百亿的,实在不行把什么梵.高,塞尚、莫奈,哦,还有毕加索他们的作品替我在保险箱里存个两三百幅,嗯,最好还能再加点儿国宝,比如什么《平复帖》、《五牛图》之类的,这样保险。”
“两三百幅?还《平复帖》、《五牛图》?你当你哪位?”秦卫被气笑了。“再说了,就你那种货色,我把这些东西放到你眼前,你分得出真假吗?”
“只要你那边儿保证质量不就行了吗?放心,我信得过你。”顾长钧道。
“我信不过你。”秦卫回了一句:“真要是那么干。我还怕你私藏国宝呢。”
“那你总不能让我真就被你孙子吃得死死的吧?他可是驻中国大使,缅甸现在也挺富裕的。手上肯定有不少隐藏的情报势力。这么大势力逮着我一个弄。我可弄不过。到时候发现了咱们的秘密,你让他把我拉去切片儿?”顾长钧叫道。
“搞研究工作嘛,其实也不错。待遇肯定很高。”秦卫笑道。
“是吗?”顾长钧咬着牙,“信不信我不认你了?”
“你不认我?你是我什么人?孙子,还是曾孙子?”秦卫笑嘻嘻地反问道。
“刚才你手机跟我手机接通了,可你自己却不知道。我再打过来。你又说我吵着你睡觉了……这说明什么,难道你就没有点儿意识?”顾长钧冷笑。
“说明有人动我手机了。”秦卫咂了咂嘴,“不仅把我分开藏着的手机和电池组装了起来,还自己学会了开机。并且还知道怎么打电话了……”
“哈哈哈,你明白了啊?”顾长钧大笑,“那你现在知道老子对你有多重要了吧?”
“知道。”秦卫顿时丧气,因为自己孙子把顾长钧吃得死死得而获得的自豪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老子的手机只能打你一个,如果被对方弄到手,你要是跟他们对话,并且愿意提供情报,我就惨了。”
“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啊?啊?”这下又轮到顾长钧得意了,“你刚才不是很得意的吗?很嚣张吗?啊?”
“啊你大爷。”秦卫恼了,“谁怕谁啊?我孙子还是你债主呢。”
“你还嘴硬?你可是比你孙子早!你要是没了,你孙子还指不定在哪儿呢。”顾长钧也叫道。
“可现在手机还在我自己手里,大不了我直接扔进长江,你能奈我何?”秦卫毫不示弱。
“抱歉,我忘了告诉你,那手机防水。”
“……那又怎么样?到长江底儿找一手机,你信不信他们一直找,也要找到你那个年代?”
“也是,”顾长钧顿了一下,“那……咱们打和?”
“还不都是你挑起来的?”秦卫没好气儿地说着,接着又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会看看有没有办法给你在瑞士银行留点儿什么东西的。”
“那我也保证只跟你一个人通话,并且会在‘万一’的时候替你恐吓一下某些人。”顾长钧的话也说得有气无力。
“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有病?……”秦卫又突然苦笑了一下:“早这么说不就没事儿了?”
“还不是你孙子先挑的事儿?”顾长钧报怨道。
“行了行了,你当爷爷的跟孙子较什么劲儿?”
“你那孙子可就比我老子小一丁点儿。”
“好好好,咱们不谈这个……”听着顾长钧似乎又要上火,秦卫急忙拦着,“咱们难得通几回话,我这电话还不知道能用多久呢,说点儿正事儿吧。”
“什么正事儿?”顾长钧问道。
“有人已经在打我手机的主意了!我该怎么办?”秦卫低声叫道。
“这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顾长钧道。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秦卫郁闷道。
“能动你手机的都会有谁?你想过没有?”顾长钧问道。
“那可多了。我身边现在到处都是军统特务,指不定哪一个就是妙手空空的高人。”
“你以前只是把电池抠出来?”
“嗯。”秦卫点了点头,“刚来的时候,郑介民拿着完整版的手机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可没想到现在他们不仅懂得开机,还懂得打电话了……”
“其实我一直就担心这个问题……你那电池充不充电?”
“充……啊呀!”秦卫突然一拍脑门儿。充电!电池充电需要耗费几个小时,别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只要稍一琢磨,自然就晓得把电池装进手机了。何况刚来的时候军统的人就查过手机,当时电池可就在里面嵌着呢。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儿,只要稍一动脑子就知道了。所以我建议……你再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卡给收起来。”
“……”
“另外,你以后少冒几次头吧。”顾长钧又叹了口气,“你看你才到民国多少时间?又是古巴宝藏,又是利比亚石油的,还跟四大家族之一杠上了……”
“我最近还打算搞一次日苏战争!”秦卫又加了一句。
“你看,我就知道你闲不住。”顾长钧语重心长:“可你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可是自古以今颠扑不破的真理。尤其是你现在打出的旗号还是某个情报组织的小头目……这最招人忌了。只要有点心,就都会来调查你。虽然你不怕查,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这种调查还是越少越好……”
“可你不知道,有些事儿真的是忍不住。”秦卫道。
“如果我是你,就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再说。”
“那我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另外……”抢在秦卫发火之前,顾长钧又接着说道:“别再另开新坑了。先把你现在的这些坑填好再说吧。要不然,我真怕你到时候把自己也给坑了。”
……
“那家伙在打电话,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秦志钧是大使,虽然锐意调查某些事,可正事儿也需要处理。不过,刚刚把女儿打发走,正要处理这几天积压下来的大使馆事务,他就突然接到了手下的电话,电话的内容也让他大吃一惊。
“是的,本来一切都还安好,可突然间各种连接设备都模糊一片,我们怀疑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偷偷爬到墙上用红外望远镜才发现是他在屋里打电话。”
“仔细监视!另外,找机会排查一下那小子的居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设备。”秦志钧兴奋了。果然不孚他所望。这个顾长钧是个有料儿的……能把他最先进的监听设备搞得无法工作,这小子还敢说跟“骇客”组织没有关系?
“不可能的,老板。四合院儿是您提供给他的,在此之前,我们都进行过仔细地检查,那儿除了我们的各种监控设备,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东西。”
“这才值得调查……你们记得,抽空,趁那小子出门儿的时候,先把他的行李都给我翻一遍。”
“可他的行李都是您帮他配置的,连那台旧电脑都被您带回去拆成零件了……”
“那就查衣服!从外套到内裤,给我每条线、每根纤维都查清楚!”
“老板,那个……要不要查手机?”
“……”(未完待续。。)
第99章 安排他住白公馆
“啊——”
“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早上起来,沈醉拿着茶杯牙刷正要刷牙,却看到秦卫正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仿佛练武似的,本来还想问问这家伙怎么起得这么早,却又突然听到一阵瞎呼乱叫,顿时,起床之后的好心情被这阵叫声驱赶得无影无踪。可是,不等他对秦卫的恶劣行为表示声讨,就被这家伙的一句话把所有的不满给封了回去:
“我屋里昨晚遭贼了。”
“嗯?”
“贼?”周恬也突然间出现在了院子里,“是昨天晚上你说梦话那会儿?”
“你说呢?”秦卫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抬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副官:“我说小恬恬啊,你来了这才没多久,这就动手,太着急了吧?”
“长官您怀疑我?”周恬指了指自己,俏脸之上惊怒交加。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他了。”秦卫又一指沈醉,“这家伙武艺高强,对小偷这种需要很强的技巧性,且非常有前途的行业而言,确实拥有极强的潜质。”
“我说你大早上起来就只是拿我们两个寻开心是不是?”沈醉可没那么容易被这家伙唬住,闻言直接瞪过去一眼,“说,到底有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爽,凭什么就非要我们俩也一起跟你不舒服?”
“你们一个是我的保镖,一个是我的副官,是距离我最近的人。而这整个收容院呢,不敢说是龙潭虎穴,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把守。这样的环境,除了你们。谁还有能力跑到我屋里偷东西?”秦卫反问道。
“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沈醉问道。
“我倒是没丢什么东西,倒是那小偷在我屋里掉了不少玩意儿。”秦卫叹惜道。
“哦?掉了什么玩意儿?拿来看看。”沈醉伸出了手,周恬也把目光紧紧地盯到了秦卫的手上。
“拿不出来.‘秦卫耸了耸肩:‘那家伙掉的是节操!”
“节操?”两人又都是一愣。
“节操啊,掉了一地……你说这都什么人啊。”
秦卫叹息着,站起身来,又摇头晃脑的重新走回了屋里,一副极度失望的模样。而留在院子里的两人却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节操掉了一地?那种东西也能掉?这货不是讽刺我们的吧?
“下次小心点儿。这家伙没有那么简单。万一被抓到现形,那可就是大事。戴老板也救不了你。”
年轻人就是急性子。好一会儿,沈醉重新拿起牙刷刷起了牙,顺便还瞅了周恬一眼,没有说话,但他却把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出来。
“沈长官。刷牙刷出密码的节奏确实不容易,但要小心牙齿。另外……我必须告诉你。我没受过那方面的训练。我只是一个副官,不是小偷。”周恬用牙刷轻轻敲着自己的搪瓷茶缸,顺便很不高兴地白了沈醉一眼。
“不是你,那会是谁?”那么刷牙确实不好受,沈醉迟疑了一下,开始轻轻跺脚。
“昨天我就睡在外屋。没听到什么动静。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肯定是一个高手。”周恬拿着牙刷做了几个手势,仿佛是在甩水。
“那你小心!”
“明白。”
……
两人交流完毕,沈醉漱了漱口。周恬则接替了他的位置,准备接水刷牙,而这个时候,秦卫突然又从屋里把脑袋伸了出来:
“俩二百五,都是自己人,凑一块儿说两句不就完了?非要这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到底是不是专业的?”
“……”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啊?对了,你们给我记着,打明天起,老子就不出门儿了。隐居!有什么事儿,你们就是我的代表了,知道了吗?”
“隐居?”
“没错,隐居!”
***********************************************
“隐居?”
“是的,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有意思。”
戴笠最近休息的不太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过在接到通知之后,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回了罗家湾的机要室听取了沈醉的报告。
“卑职觉得,这个突然的决定应该跟昨天晚上他突然的鬼叫有关系。”看着上司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的思考,沈醉又提出了自己的判断:“尤其他喊出的那个‘顾长钧’,很有可能就是关键!”
“这个名字我知道,而且,我怀疑这个顾长钧很有可能就是秦卫先前提到过的那个烧掉了他们‘骇客’组织实验室的罪魁祸首!他当时就提过,有个姓顾的家伙烧掉了他们的实验室,可惜没受到太过严厉的惩罚。”戴笠也道。
“听他昨晚瞎吼的那句话,会不会是这个顾长钧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沈醉又猜测道。
“秦卫自己曾经说过,即便是‘骇客’组织内部的人恐怕都不清楚自己属于‘骇客’!也就是说,他们这个组织的组织方式肯定极为严密……如今他却突然透露了一个什么姓顾的,还有名有姓,你觉得这可不可能是真的?”戴笠又问道。
“以卑职的猜测,一半一半。”沈醉答道。
“怎么说?”戴笠问道。
“从秦卫的性格判断出来的。”沈醉正色道:“这个人初步接触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很不着调。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太度轻佻,为人浮躁。可是等处得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人其实很沉稳,眼光不仅长远,而且看得也很深。而且非常懂得借势。看看现在,要不是孔令侃给他找了一回麻烦。他现在几乎就是学术界受人尊敬的大师。可即便如此,那些文人依旧愿意跟他合作。另外,他几乎从不招惹谁,可一旦招惹,就会努力不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次的孔祥熙案就是明证。所以,卑职很难分辩出他到底是故意搞的恶作剧,还是真的因为什么原因而故意释放的烟幕。”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戴笠沉声道:“不过,一半的机率也足够了。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个顾长钧,虽然未必会有什么结果,可终究也还是个方向。”
“可秦卫突然要‘隐居’。这怎么办?”沈醉又问道:“他昨天还要我去找英国领事,谈什么印尼石油开采的问题,如果英国人问起,我们又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我已经禀报了委员长,到时候委员长会有安排的。”戴笠无奈地揉了揉脑门儿。印尼石油的事情他知道。秦卫在跟他和白祟禧、何应钦开会的时候就已经提过了,可他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又要跟英国人一起搞开发……老蒋对此也非常伤脑筋。英国人虽然依旧承认国民政府。驻华大使卡尔爵士在不久前还亲自给外交部长王宠惠打电话。表示即便汪精卫叛逃之后会如传言一般在南京另立中央,大英帝国也依旧会坚决地只承认重庆这一个国民政府。可是,英国人也只做到了这一点。在对华政策上,这帮洋鬼子一味的纵容日本人,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对中国的诚意。所以,老蒋很不乐意秦卫与其合作。可话说回来。这到底是秦卫自己的主意,还是受到了其上级组织的授意?如果是“骇客”组织的授意,那他们阻拦的话,会不会破坏目前双方良好的合作关系?胡适用黄金和白银。还有大批宝石在美国弄来的上亿美金可是砸得他们毫无脾气。
要知道,自从抗战暴发以来,法币对各种外币的汇率直线下降,到现在,一英镑几乎可以兑到30法币,美元也几乎可以兑足20法币,而最重要的是,国内的外汇依旧在大量外流。孔祥熙执掌财政大权却对此毫无办法,反而推脱什么为了保证法币的汇率,“政府的信用”,不停地用政府本就不多的外汇却购买市场上的法币,闹得政府想到国外买点儿东西都没钱……人家不认你的法币呀。这也是为什么老蒋一听说自己的国库局少了几百万美元就气急败坏的原因。钱不多了,还不知道省着点儿花?而说实话,别说他区区一个戴某人,就是老蒋,这辈子也没见过几回用“亿”为单位的美金数量。而这笔钱除去会在美国花掉一部分,还有将近一半会汇回国内,对稳定国内的金融秩序将会起到相当巨大的作用。
“局座,还有一个问题。”沈醉也看得出戴笠的为难,但他已经习惯了。只要事情牵涉到秦卫,就没有不为难的:“秦卫说观音庵里有小偷,要不要仔细查查?”
“不用。”戴笠摇了摇头,“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
“您知道是谁干的?”沈醉问道。
“不用知道是谁干的,我只需要给秦卫换个地方住就行了……”戴笠笑了笑:“他不是要隐居吗?隐到尼姑庵里算什么样子?那儿地处沙坪坝,跟重大还挨得那么近,一旦有人想要怎么样,很容易受到袭击。我们人手本来就紧张,可不能为了保护他一个人就摊出去那么多。”
“您是要……”沈醉眼前一亮,他早就不想住在观音庵了。别的不说,他的住处距离那个沼气池很近,虽然池子封得很严实,并没有什么味道儿传进来,可每次回屋,他总觉得有一股恶臭往鼻子里钻。
“歌乐山环境优美,地理偏僻,要隐居,去那儿多合适!”戴笠道。
“歌乐山?”沈醉微微皱眉:“那儿可有点儿偏,而且路也不好走。这家伙万一不乐意,向委员长申诉怎么办?”
“这就是委员长的意思。”戴笠冷笑:“一个搞情报的特务,跟一帮文人整天搞在一块儿算怎么回子事儿?这家伙本来就不安生,再跟那帮学生文人一凑……孔祥熙那样的事儿可不能再来一回了。”
“明白了。”沈醉点了点头。最近这些天,报纸上频频攻击孔祥熙,主力就是那些文人。而那些人的组织者和带头大哥之一就是秦卫。虽然这也是孔祥熙咎由自取,可如果不是秦卫带头,政府方面也不至于不好下手。而且秦卫背后隐藏的能量已经很大了,又“有钱”,如果再让这家伙跟那些可以影响舆论的文人大肆交往,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所以,既然不能对其采取强硬手段,就不妨变相看押……秦卫这一次的“隐居”可说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您打算让他住哪儿?”想明白了来龙去脉,沈醉不由得为秦卫感到了一丝悲哀。这就是乱搞事儿的下场啊。话说这小子为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就是在不正经了点儿。
“当然要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就住——白公馆!”(未完待续。。)
第100章 土肥原
秦卫对搬入白公馆表示了极为坚决的抗拒他不是抗拒住,而是抗拒那个地方。那可是白公馆。没有一副钢筋铁骨,没有钻石般坚硬的jīng神意志,进了白公馆,可就别想完整地走出来了。而如果你有这些东西,就更容易死在里面。多少革命先烈,多少爱国志士,都葬身在了那里?那可是魔窟啊。戴笠想让他住那儿,莫不是想要朝他下了?要不是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秦卫保证,自己肯定已经举投降了。
可是,不管他是怎么的抗拒,最终都没有抗拒得了戴冼的“好意”。而在被迫亲自走了一趟歌乐山之后,他果断地决定:老子就住这儿了。
想想也是,他以前不过就是个只能住小出租屋的丝,就是到了chóng qìng之后,面儿上虽然是住着一个收容院,可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挤在一起,最后才好容易才留给了他那么一间小院儿,可就是这么个小院儿,他还得跟沈醉、周恬分着住。而白公馆呢?是原川中军阀白驹的地方。这家伙是四川大军阀杨森的爱将,在杨森的国民革命军第20军之中任第一师师长。当时的杨森兵多将广,武器也多,大有统一四川舍我其谁的气概,就连当时的四川民间也流传着一首顺口溜,生动形象地刻画了杨森这个大军阀的权贵势力:“头顶玉帅(吴佩孚,号子玉),脚踏金螯(何金螯),背褙跛子(魏楷,是跛子),怀抱傻儿(范绍增,绰号范傻儿)。跨骑白驹(白驹),左有二王(王瓒绪、王兆奎),右有二杨(杨淑身、杨汉城),前有吴行之光(吴行光),后有郭松之云(郭汝栋,号松云),又有杨家之将(杨森子侄),并有广安之帮(杨森部下多广安同乡),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将军出征也。”
作为杨森的得力干将,白驹在四川也是权贵一方,名振一时。 这样一位统兵大将,初履chóng qìng的时候。就被歌乐山的秀美风景给吸引住了。只觉得这儿山泉流淌、翠蔼浓浓,实在是人间仙境。于是,就修建了这座白公馆。公馆能够成为戴笠向蒋介石夫妇推荐的住所,自然也不负盛名。幽居山间的公馆,在林中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白驹对这座充满古诗意境的建筑也非常满意,觉得这座居所为他增添了些许人墨客的气质。使身穿戍装的他又多了一丝风雅。而白驹一向自称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后裔,,所以,就以白居易的字号“香山”为新公馆起了一个雅号——“香山别墅”。
秦卫一个穷丝。一辈子都没住过大房子,还正对顾长钧能搬进běi jīng四合院的机遇嫉恨如狂,乍一进,哪还顾得了什么这儿以后会成为什么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住下再。
不过虽然决定住下,他还是对戴笠提了一个条件:这儿以后不许再叫什么白公馆。只能叫香山别墅,或者秦公馆!
……
“莫名其妙。还叫秦公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住在这儿似的!”
戴笠亲自出面帮秦卫搬的家。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出面,军统里的其他人是不可能让秦卫动身的,除非动强。可如果动强,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们军统。所以他只有自己出面。而秦卫搬家,整个观音庵收容院跟着来的只有沈醉和周恬两个人。戴笠还对两人的职务进行了调整:沈醉将接替周恬成为秦卫的副官,周恬则自动成为秦卫的秘书。
“局座,就这么把公馆让给那小子一个人住?”
白公馆环境优美,还差点儿成为了委员长居所……跟着戴笠下山的毛万里对戴笠不把这别墅自己留着,反而让给别人感到很不平衡。那姓秦的把便宜给沾大了。
“一个人住最好。记着,秦卫住在这儿的事情需要保密,不得随意透露。”戴笠看了一眼这个下,“你也不要感到不舒服。白公馆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连委员长也很关注,让你来这儿,就是给你机会。”
“是。谢谢局座栽培。”毛万里立正应了一声,可脸上怎么也抹不那股子怨气。
“你哥还在医院,就是为了救秦卫才伤着的……想想他一个堂堂的军统代理秘书长为什么会那么干,你就明白我的苦心了。”戴笠自然对下的心情洞若观火,“所以你也给我记着,要跟沈醉好好合作,把公馆的安全工作做好。要是这儿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们两个是问!”
“是。”我哥那是倒霉被rì人打了黑枪,谁他是为了救那小子?毛万里心里愈加不爽,可听到戴笠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也不敢再把心情摆出来,只能应着。不过,这股郁郁的心情依旧憋在他的心里。他是毛人凤的亲弟弟,跟戴笠是老乡不,加入军统的时间也挺早,职务颇高。只是为了上zhōng yāng军校高教班镀镀金,所以暂时脱离了军统,想混到毕业,回来弄个将军的职位干干。可没想到,才刚卸了职务,还没上学呢,哥哥毛人凤就被rì人一枪送进了医院,侥幸没死,却也要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法出来做事儿了。这且不算,戴笠又借口人紧张,取消了他“进修”的机会,又重新调回了chóng qìng。哥哥受伤,他还以为戴笠会念在同乡的份儿上,在自己身上给点儿补偿,不别的,给个处长什么的干干不成问题吧?可没想到戴笠一张嘴,居然让他给沈醉当副,工作竟然只是负责白公馆的防卫工作……他可是堂堂的上校!沈醉算什么?那小子虽然18岁就加入了军统,资格够老,可到现在也不过才是个中校而己。上校给中校当副,有这么安排的吗?最过份的是,自己老哥毛人凤据传是为了保护那姓秦的小子才受的伤,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这个名头,总该看看吧?可自打他老哥受伤住院,那姓秦的就没看过一眼……这摆明了就是没把他们毛家兄弟放在眼里。他来想直接拒绝这个任务,可惜,同是江山老乡的第一处处长何芝园却劝他听话,别跟戴老板闹别扭。言语之中,竟还暗暗透露了有人正在局里打压他毛家势力的意思。换言之,戴笠这一回给他的这个任务,恐怕就是一种试探。如果听话还好,不听话,指不定就要派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这一通劝把他吓着了,心里惴惴地跟着戴笠来到了歌乐山,接受了任务。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觉得很不爽。
“上校给中校当副……我看你姓沈的怎么指挥我。”
咬咬牙,笑呵呵地把戴笠送上了车,毛万里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山路又是一阵郁闷……凭什么自己要下来送人,那几个却不用?姓秦的且不,沈醉和那个叫什么周恬的小娘们儿难道不是军统的人。不归戴老板管?
“秦卫已经不在观音庵,具体了哪里,还没有查到。”
小小的白公馆内部都会有各种纷争,煌煌的上海滩自然更是如此。南造云子在西尾寿造办公室里突然出现。把奉命赶到的影佐祯昭吓了一跳。虽然早料到南造云子可能没死,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他的想象中,只要南造云子没死,那就一定是已经叛变了。可是。经过多番审讯,和多处的情报反馈证明。这个女人并没有叛变。对此,影佐祯昭可是极为难堪……甚至比他当初刚刚宣布南造云子自求殉国的消息,chóng qìng就传出来这个女人受到某人庇护而保下了xìng命的新闻的那一次还要难堪。因为上一次的难堪还可以是空军轰炸不力,这一次则是做为一名情报主官的判断力出现了根xìng的错误。
“他会联系我们的。实在不行,可以通过军统的人先联系戴笠。”
地点依旧是西尾寿造的办公室。因为南造云子从回来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到梅机关的驻地,无奈之下,西尾寿造只得给了她一个秘书的职务当做掩护,也没有对外宣布她回归的消息。不过此时此刻,西尾寿造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却不在,房间里只有南造云子和影佐祯昭两个人。这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眼神互杀,中间仿佛有无数的兵戈刀剑形成了一股风暴……
“你到现在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从chóng qìng带回了什么情报吗?”影佐祯昭眯着自己细长的眼睛盯着面前一身戎装的女人。他已经是第六次来西尾寿造的司令部了。身为梅机关的机关长,他其实就是rì参谋部设在上海的代理人,rì军队打下了上海,松井石根认为应当继续进攻南京,也要通过他对大营进行理由陈述……可现在,这个曾经是他下属的女人却连正眼也不愿意看他一下。
“我已经通过派遣军司令部的电台向大营报告过了,机关长阁下,您大可不必这么急着追问。”南造云子冷笑着,“何况,听您马上就要有新的任务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云子!”影佐深吸了一口气,“越级报告在军中是不被允许的。而且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女人……纵然有土肥原将军的看护,你也依然只是一个女人。”
“您这是在威胁我吗?”南造云子媚媚一笑,“我可以原谅您。就像我原谅了您派空军灭我的口一样。”
“八嘎……”影佐祯昭猛然站起,双眼喷火。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送您离开。这儿毕竟是司令官的办公室,我们不宜久占。”南造云子笑笑,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对影佐的态度毫不在乎。
“如果因为情报没有及时报告而使得梅机关乃至在支那的各支部队不能及时的进行配合,云子,这可是重罪!”影佐威胁道。
“这个您完全不必担心。因为,这份情报跟梅机关,乃至整个中国派遣军都可以是没有联系。”南造云子不屑道。
“没有关系?”影佐的眼缝又是一眯。
“是的,完全没有关系。”南造云子笑道。
“你……”
“哐!”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西尾寿造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司令官!”
屋里的两人连忙立正,敬礼。
“你们都在。” 西尾寿造不悦地扫了影佐祯昭一眼,可看到南造云子的时候,他的眼神却亮了:“云子,看看谁来了!”
“嗯?”
南造云子和影佐祯昭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就顺着西尾寿造指着的方向朝门口看了过,而之后,两人的眼睛都瞬间瞪大了:
“土肥原将军!?”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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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最招人恨
侵华日军有很多将领都为中国人所熟悉,但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依旧是那么几个,诸如:先为关东军参谋长,后任日本首相的东条英机;1万人挑20万东北军,又用半个师团横扫30个师的晋绥军,占领山西的坂垣征四郎;南京大屠杀的罪魁松井石根;“三光政策”的推行者’、一度打得国共两党都叫苦连天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冈村宁次……
但这些都是正规部队将领,是带兵的,而且,真的细论起来,在名气方面,他们都还不如一个人:
土肥原贤二!
日本陆军大将,主持情报工作,继青木宣纯和坂西利八郎之后,在中国从事间谍活动的日本第三代特务头子,建立满洲国和策划华北自治的幕后人物,“中国通”,以豪爽重义闻名于旧中国官僚之间。此人熟读《三国》、《水浒传》,了解中国民族性,因此极为注重竖立起自己重信义、尚承诺的名号。抗日名将马占山即认为土肥原不骗人;曾占据北平的宋哲元也评价土肥原说话算话;蒙古的德王痛骂日本人时,如果扯到土肥原上,便说“他懂,他懂,他说话算话”。 土肥原有两个外号,中国人叫他“土匪原”、西方人称它为“东方的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后任日本第十四师团长,参加徐州会战,后升任第七方面军司令,教育总监,第一总军司令。
可以说,不论是打探情报,还是搞阴谋暗杀,亦或是带兵作战,土肥原贤二都是好手。
不过,土肥原贤二亦是蒋介石最恨。据说是恨到骨子里的日本将领。而之所以被蒋介石如此的嫉恨,并不只是土肥原贤二在“九.一八”、“伪满洲国”、“华北自治”这一系列的分裂中国的阴谋中担任着主要角色,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徐州会战!
说起徐州会战,就要再提一提曾大涨中**民士气的“台儿庄大捷”。
当时,日军华北方面军南侵徐州,李宗仁率领各部在第五战区与之大战,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终于在台儿庄一带取得了重大胜利,歼灭日军濑谷支队大部、坂本支队一部共万余人。这一场胜利在当时可说是极其难得。而此战之后,在全国有两个影响,一个就是全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大增。另一方面呢,也促成了国民党内部的速胜论,有不少人认为日本人不值得一打。不过如此。而从蒋介石心里上来讲,他也认为日军好打。最明显的表现是。就是台儿庄取得胜利之后,蒋介石力图在徐州扩大战果,将大量精锐部队调往徐州,至1938年5月初,徐州附近的中**队已达到64个师,有3个旅。共计60余万人。同时,蒋介石又将胡宗南、黄杰、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李汉魂等中央军主力置于河南东部的归德、兰封一线,作为徐州的后援力量,保护陇海线。摆出决战的架势。
不过,就在蒋介石极度自信,决心和日军在徐州地区一决雌雄的时候,日军也调集各部共约30万大军,从南北两个方面向徐州西侧迂回包围。在南面,第9、第13师团从蚌埠地区分别沿北淝河、涡河西岸北进,陷蒙城、永城后,向江苏萧县、砀山进攻;第3师团由蚌埠进入大营集地区,向宿县进攻。在北面,第16师团由山东济宁渡运河,连陷郓城、单县、金乡、鱼台后,向江苏丰县、砀山推进;同时,第10师团将韩庄、台儿庄地区的作战交由第114师团接替后,在夏镇附近渡过微山湖,向江苏沛县进攻。
短短不到半个月,原本还一片大好的战况便急转直下,前线越来越惨烈的战报不断传到武昌国民党军委会蒋介石的案前。徐州突然面临的严重危机,使他那因台儿庄的胜利冲得有点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冷静下来。蒋介石突然意识到:日军的意图是要围歼徐州中**队主力。若徐州那50个精锐师被日军吃掉,他将一败涂地,根本就不用再抗战了。
危机关头,蒋介石决定撤兵,把那60万大军从徐州战场撤出。然而这时,土肥原所率领的第14师团从河南濮阳强渡黄河,先陷山东菏泽、曹县后,直插河南兰封……
这本来是一个机会。名将薛岳觉得土肥原所部太过前突,正好可以一口吃掉,便请求老蒋调派军队对14师团进行围攻。然而,大战一场,土肥原千里奔袭,一路上先后击败了老蒋嫡系的桂永清和黄杰各军,竟以2万人突破了近20万人的围堵,扬长而去。不久后,14师团攻占睢县,迫近兰封、杞县。而与此同时,为了配合土肥原,另一股敌军也由亳县方面经鹿邑、柘城向太康迫近,且有进犯平汉路许昌、郑州一带的企图。当时的情形是,两路敌军一旦合围,便可以将在开封、兰封之间的**主力部队“包饺子”!
**处境岌岌可危。
而这也正是土肥原所想要的。不久,在其指挥下,14师团陷兰封,直逼开封城下。至此,陇海线、平汉线风雨飘摇,郑州城也岌岌可危。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日军此时已经可以沿平汉路直接进攻武汉!
而反观此时的武汉,正空虚无比。老蒋能打的牌都打了,部队还都在徐州战场,手上根本就没有可用之兵。这还不算,正在计划中的武汉会战,拨拉来,拨拉去,还是要靠徐州退下来的这50多个师、60万人。可眼下这支队伍士气低落不说,残缺不全更令他心焦。有的一个师的番号,兵力不过于把人,还抵不上一个团。这样的部队不重新整训,补充兵员,一上战场就会垮掉,南京之战教训太深了。可休整、补充,需要时间。否则根本就挡不住敌人。
时间,蒋介石太需要时间了。武汉会战布防需要时间,军队整训需要时间,中央机关向四川疏散需要时间,工厂、学校的迁移还需要时间,此刻,时间在蒋介石眼里成了比什么都精贵的东西。
于是,无奈之下,老蒋选择了掘开黄河!
花园口一炸,滔滔黄水轰泄而下。
大部分的黄河水冲入附近的两条小型河流,最后灌入淮河,流进大海,沿途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黄泛区’,有400公里长,50-80公里宽,而且河道不固定。而经过统计,黄河水总共淹没了44个县,使1200万人受灾,80万人死亡!另,杀伤土肥原所部1000余人,并将其困在了黄泛区1个月!
黄泛区成了“新黄河”,从原来的河南、山东改道到安徽、江苏。黄泛区东部成为日军地盘,西部成为国民党军地盘。可惜只有4个月,武汉就被从长江东部进攻的日军占领了,蒋介石不得不逃到重庆。
炸开花园口大堤可说是老蒋自抗战以来所下达的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甚至比放弃南京还要艰难。这并不是他多么顾念当地老百姓的生死,而是名声实在太不好听。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所以,当陈布雷对此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他将之斥为“妇人之仁”。民众死亡太多,老蒋让程潜告诉西方记者,说花园口是日本人炸的,但是,日本也不想‘背黑锅’,就向世界说明不是日本炸的,于是这就成了悬案。
可是,明白人都是心知肚明。
老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把这件事瞒下去。所以,他恨土肥原贤二,恨极了。
因为据传,日军反攻之时,土肥原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作战任务,直插兰封这一役,其实是土肥原发扬了日军“抗命”的“传统”,自作主张。也就是说,是土肥原贤二的私自行动,导致了老蒋炸开黄河大堤的决定。
而黄河大堤至今没有合龙,黄泛区也将继续存在……这就像是梗在蒋介石心头的一根刺,时时刺弄着他那所剩不多的良心。
可是,他却拿土肥原贤二没有任何办法。
那家伙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升了官,并险些将吴佩孚弄出来,组建了一个囊括华北、华中和蒙古的伪政权。要不是吴佩孚拿捏得住,哪怕是土肥原下跪求请,也坚决不肯跟日本人合作,日本人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汪精卫。不过很可惜,因为拒绝合作,吴佩孚被土肥原派人毒死。
而现在,因为南造云子带回来的情报,原本要去佳木斯担任北满第五军司令官的土肥原贤二又再一次被日军大本营南下派回到了上海。
……
“将军,您怎么来了?”
影佐祯昭诧异于土肥原贤二的到来,但身为继任者,他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不过很可惜,土肥原贤二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话也没说,就把目光直盯向了南造云子:
“云子,消息是真是假?”
“有很大的可能。”
“需要跟国民党联系?”
“是的。”
“那就马上联系!我想看看那个秦卫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102章 震惊日本
土肥原贤二的到来可以理解。
库页岛有石油!
消息传到日本,瞬间震惊了整个日本高层,甚至就连躲在皇宫里的天皇裕仁也匆忙召集了诸位大臣进行商议。
不是日本人,很难理解日本人对资源的渴望,不是日本人,也难以像日本人那样偏执和充满危机感。
库页岛的石油对日本高层而言,几乎就是在沙漠里行进了几个月的旅人看到的一潭水,而且这潭水还不少,据传能达到年产量一千万吨的规模。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水潭的旁边还守着一头身躯庞大的暴熊!
从裕仁往下,日本高层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乃至争论。在这种争论又最终集中在了陆海军之间。
陆军当然是相当兴奋的。因为他们一直坚持向北进兵,跟苏联争夺那地广人稀的远东地区。而海军却极为纠结。因为如果向北进军,他们将不得不向先前那样,再一次沦为陆军的运输队,无法在战场上取得足够的功勋,在军队中进一步受到忽略,在军费上也将再次失去一个不小的份额。可是,与陆军诸人的狂热不同,日本海军稍显清醒。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是北上而是南下,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会极其强大。而且这种强大不仅仅是在陆上,还是在海上。英、法、美……这些老牌帝国的海上实力光是听一听就让人心里发寒。与这些敌人进行战争,或许能够有大量的机会去赚取功勋,可同样也有极大的机会让他们自己伤筋动骨,乃至灭亡,就像当初的北洋水师一样。而不论是胜是败,有一点可以完全肯定。那就是:没有海军,日本就不安全,现在的战争也将难以为继!不过,虽然危险,南下却还有一个充份的理由,那就是海军需要燃料!而没有海军,身陷大陆的陆军也将失去本土的支援。可惜中国已经被美孚石油公司的人断定为“贫油国”,所以,南下向出产石油的南洋进军就成了必然。 可现在南造云子的情报却把石油放到了库页岛……多么美好的一个地方。地广人稀,孤悬海上。而最重要的。日俄战争之中,俄国战败,已经将岛的南部割让给了日本,而日本在这些年来已经先后向岛上迁移了数十万人……
战争条件从未对日本如此的有利。即便是陆军北进失利,海军也完全可以凭借海上优势完成对库页岛的占据。
所以。并不激烈的交锋之后,最终。凭借着南造云子的情报。陆军完败海军,取得了发动战争的优先权。而就在土肥原贤二南下的时候,三井财阀麾下的石油勘探队也正在向库页岛进发……他们将按照南造云子所提供的地址,在海军舰艇的支持下,秘密地前往库页岛北部进行勘察。一旦发现石油,海军将立即将两到三个师团的兵力运送到岛上。对库页岛完成占领。而日军大本营也开始重新制订以保障库页岛安全为中心的新的作战计划。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库页岛必须有石油!
海军已经发话,如果库页岛没有石油,陆军就必须放弃北上计划。陆军对此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到时如果没有石油,必然要在争执陷入被动。
可土肥原贤二相信自己的学生。
他在接到南下的命令,以及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所带来的有关库页岛的情报之后,立即断定:库页岛有九成的可能有石油!
为什么?
因为南造云子的情报太过详细。以中国情报机关的能力,不可能对库页岛的环境有如此具体的描述。尤其是油田的位置还描述的那么精准,中国的情报机关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们目前根本连勘探石油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这极有可能是某些西方势力通过中国向日本传达的消息。至于那些白人为什么会那么做,自然是为了对红色苏联进行包围和夹击,同时,分薄日本在中国大陆的军事力量,,给中国政府以喘息之机,进而保障各国在华利益!
所以,石油有很大的可能就躺在库页岛等着他们去开采。当然,量可能并没有情报上所描述的那么多,但既然能被白人拿来做为诱饵,也应该值得一探。
土肥原贤二的判断得到了梅津美治郎的支持,不过,土肥原的北满第五军总司令的职务依旧不得不卸下,因为梅津美治郎,还有日军大本营都急需他去完成另一项任务——调查内奸!
……
“你说你所提供的情报全都是那个秦卫交给你的?”
还是在西尾寿造的办公室。土肥原贤二坐在刚才影佐祯昭所坐的位置,与西尾寿造隔着茶几对座。而茶几的两侧,则分别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影佐祯昭和南造云子。不过两人此刻都是低眉顺眼,仿佛随时受教的小学生,中间没有了一点儿烟火气。
“是的,老师。”听到土肥原贤二问话,南造云子微微躬了一下腰,“全都是秦卫提供。包括关东军的作战计划的事情。”
“他不害怕泄密?”西尾寿造神情凝重。他本来并不想呆在这儿,因为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即将发动的对湖南方面的中**队的进攻。可是,关东军的机密被中国人所知,这让他感到极为吃惊。中国人连远在东北的关东军的军事计划都能探知,那么,自己的中国派遣军将要进行的军事计划会否也被泄露了呢?
“目前看来,那家伙根本就不怕自己的行为可能会使人暴露……而且,根据我的观察,秦卫此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经过训练的谍报人员。”南造云子答道。
“孙子兵法有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不怕暴露,未必就不是假象,没经过训练。也未必就不是真的。”土肥原贤二突然微笑了起来,“不过我们可以肯定,能够被委以重任,手里更握着库页岛石油这样的消息,还能在重庆受到蒋介石以及一干国民党高层的重视,这个人,不简单!”
“将军,”影佐祯昭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以秦卫的级别,肯定不可能透露出有关关东军内奸的消息的。”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老师。关东军内部有人泄密,将机密计划泄露给了中国人知道,这么重大的事件,您还说不是大事?”南造云子愕然地看着土肥原。她在重庆并没有受到什么刑罚,所以虽然对影佐祯昭心存怨恨。却依然忠于日本。而在重庆跟秦卫接触的那段时间,秦卫所透露给她的这些消息也确实给了她相当巨大的压力。她之所以希望活着。固然是有怕死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有机会能够把这个重大的情报带回去……关东军可是日本陆军的五大战略集团(日本国内的第一总军、第二总军,日本南方军、关东军、中国派遣军)之一,战斗力更号称第一,在日本军人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这样一个战略集团被敌人渗透,而且还有可能是高层被渗透,岂同小可?
“呵呵。关东军的事情自然有关东军的人去排查,放心,既然敌人已经露出了手尾,我们自然能顺着痕迹把那个老鼠给揪出来。毕竟我们还有不少时间。而且。秦卫既然将这则消息透露给了我们,就说明他和他背后的势力希望我们北上,肯定不可能把这则消息透露给苏联人。既然我们的对手并不知情,那我们着急什么?”土肥原一脸轻松地笑道。
“哦?”西尾寿造看着土肥原:“你怎么能断定对方没有把情报透露给苏联人?如果他们希望我们双方狠狠的火并一场,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西尾君,如果苏联人知道了,只需要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再通过外交渠道对帝国进行抗议,你说,这一场仗还能打起来吗?”土肥原大笑道。
“呃……”西尾寿造怔了一下,旋即失笑摇头,“是我失于考虑了。”
“秦卫之所以把这些情报交给我们,甚至连库页岛石油的事情也透露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跟苏联人争夺的更激烈。在他的眼里,我们跟苏联人打得越激烈越好。而库页岛的石油就是一个诱饵,让我们不得不发动进攻,即便是战场失利也难以退却的诱饵。”南造云子也道。
“没错,”土肥原点头,“如果我是秦卫,就会希望关东军一路凯歌。因为越是这样,就需要越多的兵力。而苏联又绝不可能任由我们占领他们的领土,所以,斯大林肯定会大肆征派兵力来与我们决战,争取把我们赶回满洲。这样一来,大战升级,双方必然要投入更多的兵力和财力。苏联方面且不用说,我们就有可能需要从支那派遣军之中征调部队……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那我们怎么应对?就像你说的,苏联肯定不会甘心被我们抢走领土的。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西尾寿造问道。
“既然决定开战,自然不可能害怕他们。”土肥原贤二微笑道,“几十年前,帝国不是已经有过一次打败俄国的经历了吗?前辈们已经为我们竖立了优秀的榜样,我们这些后辈可不能丢脸。”
“你对别人说这些话可以,对我说,没有用。”西尾寿造哼了一声,对土肥原拿这种话糊弄自己很不满。
“战争,从来没有必胜的人,有的只是必胜的信念。西尾君,不去打,你怎么知道我们打不嬴苏联?不要忘了,虽然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可它的头在西方,重心也在西方,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残酷的国内战争之后,能够给予远东的支援非常有限。”土肥原又道。
“这还算是个理由!”西尾寿造微微点了点头。他不喜欢土肥原追忆前人,但他承认,土肥原这种冒险的精神正是日本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最重要的原因。如果不是敢于冒险,不是敢于向强者挑战,恐怕现在的日本还在北洋水师的炮口下瑟瑟发抖呢,又哪来今天这样横扫大半个中国的辉煌?
……
“报告!”
“进来!”
说服了西尾寿造,土肥原正要向南造云子再次询问,询问其在重庆的各种经历,以及跟秦卫的那些接触,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然后,随着西尾寿造的声音,一名日本军官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香港的电报。”
“香港?”西尾寿造愕然。
“是的,不过这封电报译出之后非常奇怪,怀疑是进行了多层加密……”军官从文件夹中把电报译文抽出来,双手递给了西尾,然后自觉地转身离开。可是,他留下来的译电却让西尾寿造愈加的莫名其妙:
“癞青蛙想吃土屯瓜?”
“让我来。”听到西尾寿造念出来的句子,南造云子突然伸手要过了译电,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本儿对照起来,而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脸色一变:“司令官,老师……斯大林要入侵芬兰!”(未完待续。。)
第103章 新的投资
侵略国和被侵略国进入了“蜜月期”。
这如果被外人知道,肯定以为是天方夜谭。可问题是,重庆和上海,通过军统在香港所设立的秘密电台,居然真就在短时间内进行了合作。而他们合作所对准的目标,赫然是在目前与双方都没有任何冲突的苏联……这如果让苏联最高领导人斯大林知道了,恐怕能直接气得暴跳三尺。可他不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会以为这是某个家伙打算在愚人节开的玩笑。
中国怎么可能和日本合作?
是不是?
这根本不可能嘛。
所以,没有外来的干扰,双方的合作可说是非常“愉快”,相关人员的心情也都蛮不错的。但是唯有一点,土肥原贤二相当想跟那位传说中的秦某人联系联系,聊聊天儿,可经过两个多月的寻找,始终找不到对方在哪儿。当然有着这种郁闷心情的也不只是土肥原,重庆的许多人都发现秦卫不见了。不过不是失踪,这家伙偶尔还会露露面,只是他不再继续住在那所“著名”的观音庵收容院了。至于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以至于有人怀疑,秦某人是因为前段时间过于“风骚”,惹毛了蒋委员长,被软禁了。
……
“你觉得我像是被软禁的人吗?”
一身猎装,脚下长筒皮靴,手里还端着双筒猎枪……秦卫觉得如果再配上一顶帽子,自己现在的装束肯定会拉风死。不过话说回来,活了小三十年了,他真没摸过几回真枪。大学军训那年虽然有幸摸过一回八一杠,却只是那么一小会儿,还没过瘾呢。就被站在后面的同学给抢去了。而摸都没摸过瘾,就更别说开枪了。沈醉那小子够朋友,看他在白公馆呆了俩月之后,由原本的兴奋变得无聊,就帮着弄来这么一身儿,还弄来一把猎枪,让他接连兴奋了好几天……不过可惜,山里太静了,不好意思开枪,而且据说不少大员也住在附近。万一随便开枪惊动了人家。影响多不好?
无奈之下,秦卫就拽着几个“手下”,坐着车,跑到了更远的郊外,打猎!
“软禁的人能随便跑出来打猎吗?”周恬也是差不多的装束。而相对于秦卫。本就让人显得干练的猎装缚在她的身上则更加凸显了那曼妙的身材。秦卫刚一见的时候都差点儿流鼻血,沈醉……那货临来的时候突然请假。说是回去探亲。不过据毛万里在背后打的小报告。这家伙其实是回去找老婆去了。
“软禁的人是不太可能,不过变相禁可就难说了……听说有人找我,你们都给挡架了?”重庆一带丛林茂盛,湿气又重,冬天又是连绵的小雨不停,呆在林子里会感到很凉。不过秦卫倒是不在乎。拿枪瞄了瞄远处飞过的麻雀,然后颓然放弃。
“把您安置在白公馆,是为了安全考虑。至于那些找您的人,我们虽然挡架了。可该报告的,我们可一个都没有落下。”毛万里抹了抹自己肩上的小星星,叹了口气。旁边俩人都算是休闲服饰,就自己,一身军装,怎么看都像是跟班儿。可自己明明是整个白公馆军衔最高的人……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期间,他向戴笠打了两回报告,要求调走。可结果正如何芝园事先警告的那样,戴笠不仅没有批准,还因此而发了火,甚至还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说:“老子派毛万里工作,他两次违背我的命令……万字两个角,老子就是磨角人!”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只得熄了所有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替沈醉打下手。不过还好,沈醉这人不错,从不把他当下属下,事儿都是商量着来,过得还不算太窝心。
“少来吧。挡架了,报告了……可你们报告给我的人,也是经过筛选的。”秦卫白了毛万里一眼,“还有电话,也是如此。是不是?”
“那是为了安全。”周恬帮忙说道。
“少来这套。”秦卫低着头朝对面树丛里瞅了瞅,“不就是想把我隔绝在内,不让我跟外界联系太紧密嘛……说真的,你们这点儿手段,都是哥们儿玩剩下的,没意思。”
“可这总归是为了您好。何况,我们也没有禁止您外出,您想去找谁,就可以去找谁。这算什么软禁?”毛万里反驳道。
“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反正你们拳头大,有理……”秦卫摇头晃脑,“不过,呆会儿你们得听我的。”
“听你的?”
“对。”
“干嘛?”
“我坐车回去,你们俩跑步回去。”
“……”
……
毛万里和周恬当然不可能跑回去。就算秦卫不带他们俩,他们也有的是手段再弄一辆车来。何况那不过就是秦卫在开玩笑……俩人对此已经有所免疫了。不过,当他们和秦卫驱车赶回白公馆的时候,却发现公馆门口还停着一辆轿车。
“是什么人?”毛万里身为公馆安全的负责人之一,立即就向门口的卫兵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们有戴老板的批文。”
“戴老板?”毛万里一愣。
“也就是说,你们戴老板没过来?”秦卫问道。
“是。”卫兵答道。
“知不知道来人叫什么名字?”毛万里又问。
“打头的是重大校长叶元龙,另两个,年轻的那个姓童,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好像是姓陈!”
“哟,贵客上门了。”秦卫听完,立即就笑了起来,一直抱在怀里不愿意放手的猎枪直接往周恬手里一甩:“走!”
……
“叶校长,急呼呼地把我叫来,到底要干什么?”
秦卫回来了,而就在他进屋的时候,白公馆的客厅里也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其中的那个童姓年轻人来之前就有疑问。可出于对叶元龙的信任,还是来了。只是被车子带着兜了不知道多少圈儿,人都转晕了才跑到这个什么“香山别墅”。主人却不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叶元龙依旧是原来的那副样子,只不过脸更显削瘦了些……秦卫躲懒,使得重大原本与之合作的许多事情都压到了他的肩上。虽然有不少人帮忙,可做为合作的调度者,他也少耗不了力气。不过还好,因为秦卫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原因,各项事务进展的也都还算顺利,只要先前的投入能在到预想中的成果,哪怕是只有一半,也马上就可以大规模的展开。可就在他满怀希冀地预想未来的时候。秦卫“失踪”了,还没来得及找,这家伙居然又打电话过来,让他找人,然后送到罗家湾19号。让戴笠送来找他。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可从对方要他去寻找的这些人。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对此。他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秦卫搞养殖可能在行……孔祥熙倒台之后,重庆警察局也帮他们找回了那些被抢走的猪苗,巴县第一养猪场现在已经复工两个多月,按秦卫所提供的配方搞出的饲料进行喂养,小猪长得贼快。简直就是以看得见的速度在长膘,按那些农民饲养员的说法,说不定用不了四个月就能出栏;而在另一边,他们组织了一些渔民在长江岸边儿做网箱养鱼实验。鱼苗也长得飞快……可不管多快,养猪养鱼总算不得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那些农民饲养员跟自己身边的这个童姓同学没法比。
“我正在南洋招募机工,可先是叶校长你,后又是多人发电报叫我回国……说起来,我也是满头雾水啊。”另一边,上了年纪的陈姓老者一边打量着公馆内的陈设装饰,也一边向叶元龙问道。
“庚老,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一趟,肯定不会让您白来。”叶元龙正色道。
“那要是白来了呢?”“庚老”笑问道。
“那我肯定饶不了他。”
“……不是吧.我说校长,我再怎么说也是您手下的兵,这么杀气腾腾,会影响我以后的教学效率的。”叶元龙话音刚落,秦卫已经走了进来,可就在客厅里的人把目光转移过来之前,他却又转了个弯儿,直朝着一边的楼梯冲了上去:“不好意思,大家先等会儿,我先去拿点儿东西。”
“这不是那位秦教授吗?”看到秦卫急呼呼跑上楼,童姓年轻人有些惊讶,“他原来住在这儿!”
“童村你见过秦卫?”叶元龙显然也有些惊讶,“我记得你还是头一回来重庆。”
“报纸上见过,本来还不敢认的,可考虑到叶校长您……也就猜到了。”童村答道。
“秦教授?可是发明了汉语拼音的秦卫秦先生?”“庚老”也突然问道。
“除了他,我们学校又还有谁敢这么使唤我这个当校长的?”叶元龙苦笑道,可话里话外却不自禁地有那么一点儿骄傲。亏得当初下手快,不然重大哪有现在的风光?他们现在可是汉语拼音的发源地!
“原来秦先生如此年轻,好,好——”“庚老”浑不因为秦卫的失礼而生气,反而在叶元龙确定了其身份之后大笑起来。而就在他笑后没一会儿,秦卫又突然出现在了二楼,并且一冲而下:
“来喽——”
“慢点儿。”叶元龙被秦卫的风风火火吓了一跳。这小子原本虽然不着调,可还没像现在这么疯啊?在山里憋的?
“哈哈哈,没关系!”秦卫手里捏着两个文件袋,也没跟谁客气,直接一人一个递到了童村和“庚老”面前:“两位,都看一看,看看有什么意见……不过我事先声明,童先生您这里面的东西我只是粗略地记录了几项较为关键的东西,具体的还需要您再进行研究。”
“是什么东西?”叶元龙对秦卫的表现感到很奇怪,一边的周恬和毛万里也是惊讶一片……秦卫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什么时候弄出来这么两大包东西?可是,时间根本就不容许他们继续惊讶下去,刚刚翻看了秦卫拿出的文件不到半分钟,那个童村就激动地叫了出来:
“这、这是……”
“记性太差,又不是专业人士,资料九成九的缺乏……还行吧?”秦卫笑问道。
“何止还行,这、这简直……”童村似乎已经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而这时,“庚老”也从文件上抬起了头,认真地看向了秦卫:
“秦先生,看来,咱们得好好谈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