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章 马兰花受伤
铁门‘吱呀’晃晃悠悠的慢慢打开。咦,阳台边有两个身影,好像还是女人。两个女人听到开门声抬头望了过来。
啊,好像是丹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女人。是不是钱莉虹的鬼魂明白我心里所想,所以幻化出来迷惑我的?
马志国按了几下喇叭,我忙让到一边,让他把车开进去。马志国估计也看到了丹丹和那个老女人,把车开到她们身边停下,看样子真是丹丹?她怎么会在这?
我疑惑的准备上前去问,却见师父摇下车窗,探头出来说到:“马师父,丹丹,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个老女人,就是师父称为马师父那位,疑惑的看了看师父,没有回答师父的问题,惊讶的说到:“郭师父,你怎么来了?”丹丹嘴唇动了两下,好像是叫爷爷,不过被马兰花说话的声音盖住了。
师父也不避讳,直接回到:“这院子里有个怨魂,我是来想办法驱除的。”马兰花想了想,说到:“我听胡家兄弟说之前请过一个阴阳师,莫不是郭师父您?”
师父说到:“之前来的是我徒弟小飞。”师父指了指站在车尾的我介绍到:“这就是小飞。”然后又跟我介绍:“小飞,这是马师父。”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却见马师父指了指丹丹说到:“这是我徒弟丹丹,好像和郭师父是一个地方的。”师父笑了笑说到:“我侄孙女,邻居。”马兰花马师父很惊讶:“啊,这是您孙女啊。不过您知道的,干我们这行传承只有一人,您有徒弟了,应该不会怪我收丹丹吧。”
师父笑了笑:“哪里的话。丹丹拜你为师再适合不过了。”丹丹怎么会是马兰花的徒弟了?不是一直在上班的么?唉,太忙,老是顾及不上,丹丹什么时候做了我的同行都不知道。
马兰花转头看了看我,笑到:“胡家兄弟说的那个法力低微,被打跑的阴阳师不会是你吧。”
草泥马的。你们都有神灵上身,老子凭血肉之躯被厉鬼打跑了又怎么样?本来我都没放在心上,但是你踏马的不要当着丹丹的面说啊。我尴尬的笑了笑,表示回应。却听马兰花继续说到:“这没什么丢脸的,我上次也被她打跑了。”
师父闻言看了看马兰花,问到:“马师父之前就来过了?”马兰花点点头,和师父把之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师父听完之后皱眉到:”阴极七煞阵?我还没注意到。“
马兰花忙说:”郭师父您站到阳台上来看看,七个阴气最盛的地方和北斗七星的排列是一样的。“说罢自己先站上了阳台。阴极七煞阵?是什么东西?和人财缺一门差不多的么?
师父伸手开了车门,我忙和马志国一道扶师父下车。看着师父颤颤巍巍的被我们扶上阳台。马兰花说到:”郭师父您是不是刚刚请过神灵上身了?哎呀,您身体都消耗成这样了,就不要来了嘛。“
顿了下,马兰花指着警察做过标记的六个地方,正是挖出钱莉虹尸块的六个洞。之前我跟马志国说过之后,他转告给了现场勘查的警察,于是留下了标记。马兰花又指了指胡常万那边的一个地方,那里似乎有个小洞。说到:“您看,这阴气最盛的七个地方。连起来是不是就是阴极七煞阵?”
师父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到:“果然,怪不得小飞上次被打的那么狼狈,原来这院子里有个阵法。”
我刚准备说那六个地方是尸块出土地,可能是胡常万做了什么手脚。却听马兰花说到:”我回家研究了几天,这女鬼生前应该是被分尸了。然后尸体的每个部分天天吸收阴气又修成了完整的身体,所以才会有分身。而她修出来的部分就是阴气组成的,桃木剑砍过去最多就是阴气消散,所以她才不怕桃木剑。只有砍她以前本身的尸块部分才会对她造成伤害。“
师父点点头,笑着对马兰花说到:”马师父果然法力无边啊。胡家兄弟这么隐瞒你,也能让你研究出女鬼生前被分尸了。“
马兰花很疑惑:”隐瞒?对了,胡家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马志国接口到:”我一大早就放了四个,他们会不会因为害怕所以没回来?“
之前师父忘了介绍,恰巧马志国今天又穿的便服,让马兰花更疑惑了:”什么放了四个?“师父忙对我说到:”你把情况详细的跟马师父说一下,等一下驱鬼可全靠她了。“马兰花客气到:”哎呀呀,我一个人哪里行啊,还得郭师父您从旁指点啊。“
我把事情的始末快速的跟马兰花讲了一遍,马兰花听罢咬牙切齿的骂到:”胡家这几兄弟着实可恶,活该他满门都是肝癌。“顿了下,马兰花指着那六个标记的地方问到:“这么说尸块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咯。“我点了点头,马兰花又指着胡常万那边院子里的一个小洞说到:”上次我点出了七个地方,这里挖出了什么呢?“
”那天我们把尸块挖出来之后,钱莉虹就出现了。“我挠了挠头继续说到:”而且我不懂什么阵法,所以那个地方没挖。“
一旁的马志国心中一动,说到:”那我们现在挖挖看?“师父点点头:”挖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的。“我看了看胡家全都紧锁的大门,说到:”可是我们没有铁锹啊。“
马志国说到:”没事,这里离镇上不远,我去买把铁锹过来。“说罢便上了车,我们就在原地等候。
丹丹站累了,就在阳台边上坐下了。我忙扶师父也在阳台边坐下,眼神不时的偷瞟向丹丹,真叫一个明眸皓齿啊。心里很想跟她打个招呼,不过虽然我这么长时间老在关注她,但实际上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她应该对我很陌生吧,突然上去说话,太过于唐突了。
我们仨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阳台边上,马兰花可坐不住。在院子里时不时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再闭着眼感受一下。
看着院子里警察做的标记,我忽然回想起,胡常富院子里标记挖出尸块的地方,不就是上次我站在那里全身动不了,差点挂了的地方?当时挖出尸块之后,我因为太震惊没有留意。此时马兰花也站在那里,低头看了一下,便闭上眼睛开始感受。
我本想提醒马兰花一声,转念一想,人家是正宗的阴阳师,阵法也是她看出来的,会不知道这个?还是偷偷瞟我的丹丹好了。师父和丹丹虽然是同宗同族,还是邻居,但年龄悬殊太大,没有什么话题。本来还想着师父和丹丹聊聊天,然后我再插上几句,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咦,马兰花怎么还闭着眼睛站在那里?我小声的跟师父说到:”师父,马师父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您说我引发阴气之后,阴阳二气在我体内搏斗的地方。“师父听到之后‘嗯’了一声,朝马兰花大叫到:”马师父。“
却见马兰花浑身一抖,睁眼身体向后一缩,张大嘴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体便摇摇欲坠。
丹丹看到这情况,尖叫一声‘师父’便从阳台上站起,冲过去扶住马兰花。我也赶紧过去帮忙,和丹丹一起把马兰花扶到阳台边坐下。
坐下的马兰花还在喘着粗气,嘴角和脸上到处是血滴。而鲜红的口水沫还在随着马兰花的喘气声不断从嘴里喷出。
丹丹掏出纸巾帮马兰花擦了一下,急切的问到:”师父,你怎么了?“马兰花喘着气,扭头对师父挤出一声‘谢谢’,随即又大口大口的喘气,说不出话来。
师父盯着马兰花刚刚站立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其他标记的地方,吐出一口浊气,沉重的说到:”我知道了,那个地方是阴极七煞阵的死门,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只要有阳气的活物在那里稍微呆多一会儿,就会引发阴气进行攻击。“
”那里的阴气太过于猛烈,即使有灵气护体也抵挡不住。“顿了下师父小声对我说到:”你是童男之身,而且也身具天赋,所以能自己醒过来。马师父是女人,身上本来就有一定的阴气,要是没有阳人的一声大喝惊的阴气停滞一下的话,估计性命都难保了。“
马兰花喘着气转头,不停的对师父点头,表示师父说的是对的。丹丹在一旁不停的给她擦着喷出来沾到脸上,衣服上的血沫。其实对于血我感觉还好,不过人嘴里吐出的唾沫我是觉得有点恶心的。但是丹丹没有一点嫌恶的样子,轻轻的抚摸着马兰花的后背给她顺气,只要马兰花嘴里喷出点什么来马上就帮她擦干净。
喘了一会儿,马兰花好转一点了断断续续的对师父说到:”郭师父,你精力消耗没复原,我体内阴气太重,请不了神灵上身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身体复原了再来斗这个女鬼。“(未完待续。)
一三五章 阵法
要说这马兰花也真够衰的,第一次是让胡家兄弟忽悠来的,然后被鬼打跑了。第二次清楚了始末却着了阵法的道儿,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驱鬼的,不会是刚刚继承契约吧。
再说马兰花的出现本来就出乎师父的预料,不管她受伤与否,师父都不会走的。不过她也是一片好心,师父也不太好直接拒绝,便说到:”我今天来主要是给钱莉虹建坟消散怨气的,至于驱除她,那得看情况。“
见师父这么说,马兰花想了想说到:”那我暂时也不走了,跟着您学点经验。“师父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看着那些警察做的标记,玛德,这胡常万到底要做什么?本来钱莉虹的鬼魂就很难对付了,现在还加上一个阵法,那不是难上加难?我皱着眉问师父:”师父,这阴极七煞阵怎么样才能破掉?“
一旁的马兰花答到:”阴极七煞阵和别的阵法不同,这阵法是以鬼建阵,以阵养鬼,主要是用来吸取阴气提高鬼魂法力的。只要建阵的七个鬼被全部消灭,阵法就不攻自破了。“
”那这么说第七个洞里也埋着一个鬼魂咯?胡常万一个大活人建这种鬼阵干什么?“我连珠炮似的问到。
马兰花没有答话,师父看了看那第七个洞的位置说到:”那里暂时就不要挖开吧,等我们想办法解决了钱莉虹再挖开,不然一下两个厉鬼,又有阵法的加成。太难对付。“
师父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只见马志国把车开到我们身边停下。开门拿出铁锹说到:”买到了,我们开挖吧。“蓦地却见马兰花靠在丹丹怀里,便问到:”马师父怎么了?“
师父说到:”马师父刚刚不小心受了点伤,这第七个洞,暂时先不要挖吧。现在胡家没人,你去联系一下村干部,我们帮钱莉虹把骨头埋进祖坟了回来再挖。“
淡黄的夕阳照在马志国脸上,掩盖不住他的失望。不过郭师父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就先联系村干部建坟吧。
马志国刚准备上车,却见胡常千胡常秋夫妇低着头进来了。走在最后面的胡常千还在诧异自家的院门怎么开了,却见我们站在阳台边看着他们。
吴春香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拉着师父的手说到:”郭大师,太感谢你了。“师父有些莫名其妙。
吴春香接着说到:”我们今天出来做了检查,四兄弟的肝癌都好了,感谢您法力无边,治好了我们。“顿了下说到:”就是不知道大哥和三哥好了没有。“
一旁的马志国说到:”他们进二看是经过体检的,身体肯定没问题。不然就不会进去了。“看了看后面低着眼帘的胡常千兄弟,问到:”你们不是大早上就出来了么?这么现在才回来?“
一听到这话。胡家的人都低下了头,还是吴春香回答到:”他们早上出来之后,发现昨晚胸腹没有疼,便一起到医院去检查。“
”等到下午才拿到结果,还没高兴一分钟,二嫂就说老七出了意外,在殡仪馆躺着。于是我们又去了殡仪馆,办了一些必须的手续之后,按照风俗,过世的人要在头七之前把他生前用过的东西都烧给他。“
”不管他生前做过些什么,毕竟兄弟一场。于是二哥、四哥和两个嫂子继续在殡仪馆给守着,我们回来给他烧东西。“
马志国点了点头,说到:”可是胡常万现在是杀害钱莉虹的犯罪嫌疑人,他的东西不能随便烧。“吴春香疑惑的说到:”这个我们知道啊,也承认啊,难道还要调查什么吗?“马志国说到:”不是说你们知道、承认就行,案子本身,我们必须得破了。“
吴春香想了想,说到:”那这样,我们只烧点生活用品先,或者我们烧,你在旁边看着,要有什么不能烧的,我们收起来就行了。“说罢便过去推开了胡常万的大门,胡常千夫妇跟了过去,胡常秋朝我们点点头,也进去了。
马志国跟了一步,回头说到:”郭师父,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师父看了马兰花一眼,马兰花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说到:”没事,我现在恢复一点了,我们也去看看吧。“于是我扶着师父,丹丹扶着马兰花,一起进了胡常万的屋子。
其实胡常万的家我上次进来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胡家两兄弟拿了些锅碗瓢盆放在外面的阳台上,吴春香两妯娌进房间清了些胡常万的衣物被褥也丢在阳台上。
四人看了看阳台上的东西,准备抱到院子角落去烧的时候,胡常千老婆说到:”老七有没有什么经常玩的,或者是心爱之物,找出来一起烧过去吧,免得他托梦吓到我们。“胡常千想了想,说到:”老七平常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我们就给他烧点书过去吧。“
刚刚跟着胡家人看了一圈的马志国,没有什么收获,转过来扶住师父对我说到:”小飞师父,我刚刚看了下,没什么发现,你再帮我看看?“我笑了笑,说到:”你做警察的目光那么锐利都没什么发现,我能发现什么?“师父说到:”你就帮他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胡常秋和吴春香进了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书。找出来之后便丢在门口的地上。我站在门口看了看,都是些《故事会》、《知音》、《今古传奇》之类的。
又一本书被丢到地上,封面带着前面几张纸不停的扇动。我低头看了一眼,就在封面扇动间,’七杀‘两个字映入我的眼帘。‘七杀’而已,又不是‘七煞’。
嗯,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心念动间,我捡起了地上的书。看了看,封面题头六个大字‘华夏民间故事’,下面是几幅或香.艳或恐怖的图画。每幅图画上都有文字,就是里面故事的名字。这种书地摊上经常看到,印刷质量很差,里面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
那个含有‘七杀’两个字的全句是:阳极七杀阵,出轨女人的最终归宿。嗯,阳极七杀阵,阴极七煞阵,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按照目录翻到页面看了看,大致内容是一个风水先生,因为妻子出轨,盛怒之下将妻子杀害并分尸。
分尸后根据自己所学,将妻子尸块以及行凶的凶器一起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形状埋进自家的后院,斗柄的摇光星正对着进出的门,是全阵的生门,天枢星是死门。
为了避免被阵法误伤,或者阵法自己不用了不想便宜别人,要破阵的时候由死门的天枢开始,依次将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星所代表的洞里的尸块挖出来就可以了。
这种就叫‘阳极七杀阵’,是一种邪阵,一般是练习某些邪术的人用来聚集阳气供自己修炼用的。吸取阳气的时候,放置一个阴物到死门天枢星上,阵法的阳气会因为阴物的刺激喷涌而出,摆阵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取了,而组成阵法的尸块、鬼魂以及刺激阳气的阴物,会因为阳气的侵袭而万劫不复。
咦,胡常万摆的阵和这个一样,会不会是照着这个上面来的?但是作用怎么完全相反呢?照马兰花的说法,第七个洞,就是摇光里还有鬼魂;但是根据这书说的,摇光洞里埋的应该是凶器。而且破阵的方法和马兰花说的也不一样,马兰花说的是消灭所有鬼魂,但是书上写的只要按顺序挖出尸块就行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踏马的,会不会是因为我挖反了所以才这样的?因为我第一个挖的是天枢。不过这阵是聚集阳气用的,但是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明明闻到这里浓郁的阴气气味啊。算了,还是拿给两个见多识广的正牌阴阳师去看吧。
于是我把书拿到师父面前说到:”师父,这书上写了个阵法叫阳极七杀阵,和院子里的阵完全相反,您给看看。“马志国伸长脖子看了书一眼问到:”小飞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有丹丹在面前,我肯定要装逼一点,便故作高深的说到:”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话的时候,眼神瞟向丹丹,却见她轻轻翻了下白眼。
师父粗略翻了一下,把书递到马兰花手上:”马师父,你也看看。“马兰花看了一会儿之后,问刚抱着一摞书出门的胡常秋:”胡常万是做什么的?“胡常秋看了她一眼说到:”能做什么呢,在工地上搬砖的。“
马兰花点点头,让丹丹扶着自己前门后门看了看,看她这样子应该是确定了胡常万摆阵就是照着书上来的。此时胡家两兄弟已经把东西抱在院子里点燃了,马志国去看了一眼便回来眼巴巴的看着师父。我估计师父对阵法也不是很了解,此时眼睛正追随着马兰花的背影。
马兰花站在堂屋中央,前门后门转头看了几遍之后大声说到:”我知道了。“由于太过于激动,说话都呛到自己了,弄的不停的咳嗽,丹丹不停的轻拍后背给她顺气。(未完待续。)
一三六章 误会
马兰花气喘匀了之后缓缓说到:“胡常万的本意应该是摆阳极七杀阵,让钱莉虹万劫不复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怨恨。但是,他把阵摆反了方向,导致阵法成了吸阴气养鬼的阵。”
“好在这阵法只是建在院子这密闭的空间里,要是建在空旷的地方,那不知道会把钱莉虹养成多厉害的鬼。不过也正是因为在这个院子里,所以导致胡家阴阳失调,让胡家的男人都患了肝癌。”
“现在阵法大白于天下,里面的东西也被挖了出来,胡家兄弟又被局子里的正气一压,所以患的病一夜之间就好了。”
马兰花边解释师父边点头,看来她说的都是对的。我想起书上所说,便问到:“那门口还没挖开的洞里埋的就是作案的凶器了?”马兰花点点头,刚准备说话,却听马志国说到:“那还等什么,赶快挖开啊。”说罢便一马当先到车上拿下铁锹。
我和丹丹各自扶着自己的师父出门站在阳台上。马兰花指点马志国具体埋凶器的位置,师父看了看天色,说到:“让马警官自己挖,我们去把钱莉虹的骨头埋了吧。”
我到院子角落找到昨天放的那块骨头屑,跟马志国打了声招呼,把师父扶上车,发动了车子。师父朝着正在烧东西的胡家四人喊到:“你们匀个人陪我去一下祖坟。”胡家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胡常秋进屋拿了把铁锹上了车。
眼见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马兰花便让丹丹扶着嘴里说到‘跟郭师父学经验’也上了车。
胡家的祖坟上次我去过。也算是熟门熟路。直接把车停到门口。扶着两个师父进了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其实不需要胡常秋跟过来的。丹丹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瞄瞄的。
师父走到一个空地边,点燃一张黄纸符,直接丢到空中,任由黄纸符飘散。转身对胡常秋说到:“纸灰掉到哪里,你就在哪破土吧。”
黄纸符烧到最后。蜷缩成一小坨纸灰,我们的眼神紧紧跟随着纸灰飘散的方向。只见纸灰晃晃悠悠的飘到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慢慢的下坠。
胡常秋扛着铁锹就要过去破土,却见纸灰悬在离地面二三十公分的地方,两边轻微的晃悠,就是不掉到地上,也不散开。
师父皱着眉头过去看了几眼,又在纸灰周围的地上看了看,抬头望向供奉牌位的房子里面。马兰花看了看师父,问到:”郭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没有回答,凭空对房子厉声喝到:”钱莉虹是你胡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谁敢不让她葬在胡家祖坟里?“师父声音过后,纸灰剧烈的晃动了几下,还是掉不下去。
眼见纸灰不掉,师父大声对我说到:”小飞,去车上把剑拿来,进屋子把那些牌位都给我砍了,这些不尊伦常的东西,不配享受后人的供奉。“
我‘啊’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却见丹丹从包袱里掏出桃木剑说到:”爷爷,现在就砍么?“师父大声的‘嗯’了一声说到:”去砍吧,全都砍了,要是我不服气的,让他直接来找我郭某人。“
丹丹应了一声作势要冲进房子,胡常秋赶忙上前拉住丹丹,为难的跟师父说到:”郭大师,这么做不太好吧。“师父提起手上的小塑料袋说到:”钱莉虹是你家吹吹打打明媒正娶娶进来给胡常万做老婆的吧。“
胡常秋点了点头,师父又说到:”现在她死了,是不是该埋进胡家的祖坟?“胡常秋又点点头,随即发现不太对,便说到:”可是她害的我们兄弟个个重病,差点家破人亡,老七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师父冷笑一声,说到:”钱莉虹是胡常万杀的,埋尸摆阵也是胡常万干的,胡常万即使不出意外,也要枪毙了给钱莉虹赔命,整个事件钱莉虹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顿了下师父又厉声说到:”你胡家的这些列祖列宗们,培育出了这样的后代还护短,像这样的祖宗,不要也罢。“说罢伸手指向大门:”丹丹,你去砍,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丹丹挥了下胳膊,摆脱了胡常秋的拉扯,径直往前走去,胡常秋赶忙转身又去拦她。正在此时,却见纸灰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师父满意的点点头,朝房子高声说到:”今天能让她进祖坟,来天要是我听说有谁欺负她了,我一样把你们的牌位全砍了。“
丹丹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胡常秋赶忙回头,见纸灰已经落到了地上,赶忙去破土。
埋个小塑料袋而已,而且今天只是个形式,所以不用挖多大多深。挖好之后,师父把小塑料袋放了进去,胡常秋把土回填垒了个小土包。
师父本想念段往生咒超度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接听了:”马警官......“
”郭师父,救命啊,鬼出来啦。“站在师父的另一边我都听出了电话里的声音有多凄厉。师父大声说到:”坚持两分钟,我们马上回来。“
车子到了院门口,只见院门紧闭,此时我也顾不上下车开门了,直接冲了进去。
刚进门,眼前一黑,我赶忙踩了刹车,只见一大团东西掉了下来,打在引擎盖上砰砰作响,原来是一截树梢。此时一股热气以看得见的速度从门口经过车子旁边涌入院子里,瞬间院子上空悬浮着的一些杂物全部掉了下来。
胡常秋吓的缩在车门下面,偷偷的透过玻璃看外边。丹丹一马当先,掏出桃木剑开门冲了下来,身后马兰花大声叮嘱到:”丹丹,你还没开灵,小心点。“而马志国看到车子冲进来,不顾天上还在掉东西,几个箭步就窜了过来,扶在胳膊车门把手上,弓着腰喘气。
我放下了车窗,马志国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到:“郭师父,刚才好吓人啊,我刚刚把洞挖出来,看到了装凶器的塑料袋。院子里忽然刮起了好大的风,把给胡常万烧东西的火都吹灭了,东西被吹的漫天飞。”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就出现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小时候我们堆苞谷杆子的时候,一捆一捆的苞谷杆子碰撞的那种‘啪啪’声,不过比那声音要大得多。声音出现一次就断一根树梢,您看,这院子里的树都断的差不多了。”
说罢马志国让开身子,师父探头看了看。果然,以前一颗颗排列整齐,看上去很有气势的杉树,断的差不多了,地上到处都是断裂的杉树树枝。
院子上空的乌云渐渐的散去,风也停了。丹丹负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给她一身古装那就是侠女啦。我看了师父一眼,不知道是该下去还是等师父帮我请大圣上身。师父问了句:”胡家的人呢?没事吧。“
马志国顺手指了指:”在那墙角躲着呢,刚刚的情形太骇人了,比上次我跟着您去的李中秋家里还恐怖,不过好在没伤到我们。伤到我倒无所谓,我怕伤到胡家的人,所以才给您打的电话。“
师父点了点头,又看看院子,说到:”刚刚应该是鬼打架。“
呃,鬼打架?是什么东东?师父没有继续解释,推开车门说到:”扶我下去看看。“我赶忙下车转过来,和马志国一起扶着师父在院子里四处查看。胡常秋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和家人去会合,马兰花仍旧坐在车上看着丹丹的背影。
除了树枝以外,地上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的碎片,还有没有烧完的衣服、被褥的碎片,黑糊糊的到处都是。
”你这个贱人,竟然把我的东西弄的乱糟糟的,我到时候怎么用?“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阳台那边传来,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胡常千和吴春香俩人扭打在一起,胡常千老婆和胡常秋赶忙去拉开他们两个。呃,这胡常千怎么和自己弟媳干上了?
却听师父大喝一声:”不好,他们被鬼上身了。“我赶忙打开车门,从包袱里抓出几张黄纸符就要冲过去。丹丹的速度更快,已经站在阳台上举起了桃木剑准备刺下去。
却见厮打的俩人突然分开,胡常千看了丹丹一眼喝到:”慢着,我有话说。“丹丹猛缩了下手,把刺出的桃木剑收了回来,手肘猛然撞在冲过来的我的小腹上,我‘哎呦’一声蹲了下去。
丹丹冷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又回头盯着胡常千。只见胡常千盯着吴春香看了许久,幽幽的问到:”你到底有没有背叛过我?不要说假话,阎王那里查的到的。“
吴春香瞪了胡常千一眼,冷冷的说到:”你自己到阎王那里去查啊。“胡常千眷念的看了她一眼,凄凉的说到:”都到这个份上了,毕竟夫妻一场,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的到地狱去受刑么?“
吴春香双眼通红,委屈的说到:”没有,从来没有!“(未完待续。)
一三七章 错了
胡常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柔肠百转的看着吴春香哭到:“老婆,我错了,我错了......”忽然一下又站起身,嘴里发出狂吼:“啊......”吓的我们都后退了一步。
狂吼过后,胡常千忽然身子一软,慢慢的倒了下去。吴春香双目无神的望着空中,眼角淌下两行清泪,张嘴狂笑起来。笑了几声,忽然又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接着空中又传来笑声,两扇铁门‘哐当’被风吹的合上了,天空中乌云又开始聚集,院子里重新刮起大风,地上的各种狼藉翻滚着朝我们砸过来。胡常秋和胡常千老婆各自惊恐的扶起自己的爱人,欲逃到屋内躲避。
马志国扶着师父站在阳台下面,俩人已经被风卷过来的树枝挂了好几下。师父迷离着双眼,伸手挡在面前朝空中朗声到:“钱莉虹,你何苦还执迷不悟?胡常万已经知道错了,我看你也放下吧。”
“放下?”院子上空凭空出现一个luo女悬浮着:“我为什么要放下?我活的正滋润的时候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还从来没看过成年女子身体,虽然是女鬼,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惜的是女鬼的胸前上次被马兰花烧伤,白馒头变成了黑花卷,红樱桃也没烧没了。而且身体几个地方还有黑黑的疤,应该是分尸的伤疤。
突然出现的luo女让丹丹看了脸色一红,不知道是不怕还是因为羞涩忘记了害怕。她瞟了我一眼,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luo女,拍了我背后一掌娇吒到:“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老婆去。”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本就白嫩的脸上酡红一片。似要滴出水来。呃,我早就把你当做我老婆了,回家你给我看么?想是这么想,但脸上还是一红,低下了眼帘。
院子上空的钱莉虹可不管这些,胳膊一挥。地上的枯枝纷纷朝我们飞来。我和丹丹还好,跑了几步就避开了。马志国和师父可就惨了,因为要护着师父,马志国根本无法闪避,和师父一起被枯枝挂倒埋了起来。
丹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竹筒,开了盖子嘴上念到:唵嘛呢叭咪吽。随即把竹筒指向钱莉虹。钱莉虹看到竹筒的时候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竹筒盖子开了却什么也没有。坐在车里的马兰花朝丹丹大叫到:“丹丹,你没开灵,唤不出小虎的。快把竹筒拿来。”丹丹连忙跳下阳台,直奔门口的车子。
枯枝下面的师父也大声说到:“小飞,快准备请大圣上身。”说罢又朝钱莉虹喝到:“钱莉虹,如果你还继续执迷不悟,那你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
钱莉虹根本不理师父,而是冷哼一声胳膊一挥,一根碗口粗的树干朝飞奔的丹丹射来。虽然是阴阳师的徒弟,但是丹丹此刻不过是个灵都没开的普通人。
眼见树干射来。丹丹慌忙躲避,虽然躲过了树干。但还是被树干上的树枝挂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看到女神被打,我一把掏出黄纸符,点燃之后坐在地上开始念起:齐天大圣孙悟空,艺成斜月三星洞...
虽然比较狼狈,不过丹丹很快站了起来。又往门口跑去。钱莉虹再次双手一挥,地上散乱的树枝全都朝丹丹身上打去。丹丹赶忙双臂交叉护住脸部,树枝全都重重的击在丹丹的身上。把她打的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屁墩坐下,手中还紧紧的拿着竹筒。
师父嘴里同步和我念着赞诗,念了几遍之后。我感觉很想睡觉,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嘴里念着的赞诗都囫囵了。眼看着大圣即将上身,师父加快了念赞诗的节奏。
我觉得有一股气流进了身体里面,压的身体很累,很想睡觉,那种大圣即将上身时脑中一片星河的情景始终没有出现。
继续念了几遍,大圣还是没有上身,师父都有些不耐烦了。而我更是焦心无比,丹丹虽然被打倒在地,但仍然倔强的在地上爬着前行,一定要把竹筒递到马兰花手上。
钱莉虹此时戏谑的看着丹丹,并不直接用大树干去撞她,而是挥动着一些小树枝不断的从丹丹身上挂过。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而车内的马兰花的焦急更甚于我,不停的推着被阴气包裹根本打不开的车门。眼见爱徒被树枝把衣服挂的乱七八糟,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树枝挂的伤痕累累,不断有血丝渗出来,马兰花不禁朝着空中破口大骂。
念了半天赞诗我都是只打雷不下雨,大圣上不了身,师父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大声说到:“我知道了,阴气遮天蔽日,你也没有正式的继承契约,所以大圣的神识找不到你在哪里。”
这么说是请大圣无望了?玛德,浪费老子时间,害老子女神伤痕累累。我一把从阳台上坐起,操起一根粗一点的树枝,挥舞起来大叫着就朝钱莉虹冲去。
钱莉虹冷冷的看着我,故意悬在我头顶一米多的地方,我挥一下树枝她就跳高一点。她浑身赤luo,我就是想沾衣角也没得沾。钱莉虹戏弄我,也不忘了阻止丹丹,我俩就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压在树枝下的师父看着我们的狼狈样,开口叫到:“我知道了,小飞,这阴极七煞阵根本没有完全破掉,你快把摇光洞里的东西拿出来。”躺在师父身旁的马志国也喝到:“小飞师父,泥巴已经全部被我挖出来了,你只要把袋子提出来就好了。”
听到这话,我把树枝朝天上一掷,转身就朝摇光洞跑去。钱莉虹见我要去破阵,冷哼一声双手一挥,一根树干朝我袭来。听到身后的破空声,我并不回头,就地往前一滚,树干从我上空飞过,重重的砸在阳台上。
趁钱莉虹分神,丹丹忙起身往车子边跑去。等钱莉虹反应过来的时候,丹丹已经把竹筒递到了马兰花手上。马兰花打开竹筒盖子,嘴里念了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只见竹筒里一股烟冒出,马上凝成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成型之后,随即瞪眼看着悬浮着的钱莉虹。不待马兰花吩咐,小男孩大叫一声扑向钱莉虹。钱莉虹尖叫一声,身体分成六份,朝六个方向逃去。
暂时没有打扰,我一把将塑料袋从泥土里拽了出来。拉开拉链,只见里面放了一把柴刀和一把钢锯。柴刀上一点一点的起了些淡黄色的锈迹,而钢锯的锯条,已经锈的黑黑的了。我把袋子翻了个个,将柴刀和钢锯倒了出来。
柴刀和钢锯甫一接触地面,天空响了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冲破乌云在院子里闪了一下。天空中持续传来‘隆隆’的云层流动的声音,乌云飞快的消散着,院子里的风也停下了。
而被小男孩追的无影无踪的钱莉虹的身体,蓦地凭空出现在院子的不同地方。不顾小男孩的虎视眈眈,跑着跳着颠着一起聚集到柴刀前面,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钱莉虹,扑通一声跪下来,不断冲着柴刀磕头,嘴里哭求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呆呆的看着钱莉虹。她的头发随着身体的起伏,不断的抚过玉背再垂下来。小男孩站到我身边,警惕的看着她。
马志国推开压在身上的树枝,把师父扶了起来。师父拍了拍身上的枯叶由马志国扶着走过来说到:“这是夺去她生命以及分尸的凶器,对她来说,不管是人是鬼,这东西都是她的克星。”
师父轻轻的把塑料袋踢了一脚,盖住了凶器,平静的说到:“钱莉虹,我不杀你,但是你知错了吗?”
钱莉虹停止了磕头,跪坐在地上,茫然的看了看师父,随即低下了眼帘,似乎是在回忆往事。天上的乌云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在钱莉虹头顶上有一块。
钱莉虹在回忆,师父平静的在她耳边说到:”胡常万罪恶滔天,但是现在他知错了,而且十殿阎罗的各个小地狱那里他也不好过。胡家的其他人虽然也有错,但是他们不仅受到了病痛的折磨,而且还面临着国法的制裁,他们也算还了孽债,你还有什么不甘的呢?“
回忆了一会儿,钱莉虹抬眼看着师父,又有两行泪从眼角流出,嘴里呢喃的到:“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打扮的花里胡哨,也不该经常晚上出去打牌,更不该把你善意的沟通当成鸡同鸭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停顿了一下,又呢喃到:“我不恨你,我不恨你,我也有错......”随即站起身来,深深的朝师父鞠了一躬,说到:“大师,我错了,我不恨他了,也不恨哥哥们了。大师,我求你把我和他合葬,我要认真和他沟通一下,希望来生能在一起把日子过好一点。”
边说钱莉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也越来越淡,仿佛被黄昏的地平线隔开,终于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一三八章 鬼打架
钱莉虹的身影消失之后好久,师父的一声轻叹把我们都拉了回来。事情就这么结束啦?
马兰花念动咒语,把小男孩收了回去,封上了竹筒。嘿嘿,这女人驱鬼果然和男人不一样,居然还有萌宠。
我们一起进屋子安慰了一下胡家的人,师父叮嘱胡常秋,将来埋葬胡常万的时候,把钱莉虹的那块骨头挖出来和他埋在一起。
马志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通过胡常万和钱莉虹临走前的几句话,他也大概知道了作案动机。事情圆满解决了,马志国便把车身上的树枝清理下来,上车等我和师父的时候,和马兰花攀谈了一会儿,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扶着师父慢慢的上了车,其实我是想让师父坐副驾驶,然后我到后面去坐在丹丹旁边。女神的衣服被挂的七零八落,白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口,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可师父这老神棍说前面坐着不舒服,偏要坐到后面,我去。
吃饭的时候,我对师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师父,为什么马师父说的阴极七煞阵和胡常万摆的有出入?”师父想了想说到:“也许真正的阴极七煞阵以及破阵的方法就是马师父说的那样,而胡常万根据地摊文学上摆的鬼知道是什么阵,也许就是作者胡编出来的一个东西。”
我点了点头:“为什么凶器挖出来之前钱莉虹一直不肯悔悟,但是凶器挖出来之后钱莉虹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就算那东西是她的克星,那也只是害怕而已。怎么会让她放下心里的恨呢?”
师父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杀人分尸的凶器。上面煞气都很重。凶器和钱莉虹的尸块一起组成阵法,所以导致钱莉虹同样煞气很重,让她一直不肯悔悟。等到凶器挖出来,阵破了,影响她的煞气没了。而她发现,害她的人死了,自己也能收到亲友的东西了,还有什么好恨好不甘的呢?”
“那您怎么知道把摇光洞里的东西挖出来就会破阵呢?”我追问到。师父笑了一下。说到:“我要是说是因为大圣上不了你的身,我没办法了只好碰运气这么试一试你信么?”
我傻傻的笑了一下,师父却很严肃的说到:“以前对你的叮嘱,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看看丹丹,一个女孩子,做事多勇敢多主动,哪像你,畏首畏尾思前想后的。”
啊?我原来是这样啊?那丹丹会不会很看不起我?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丹丹怎么也会想着做阴阳师啊。”师父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今天见到才知道她做了阴阳师,也许她有自己的一番奇遇吧。”
我怕继续说丹丹会让师父看出什么端倪来。便岔开话题问到:“师父,鬼打架是怎么一回事?”师父侧头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咱们这一块没这么发达,繁华程度最多也就是像现在的一个镇。有天我给镇上的一家人安了家神之后,快到亥时了,我一个人背着包袱走在路上。”
“那一晚月亮很圆,照的地上亮堂堂的。走了没多远,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残影往我身后的路上跑去。”
“我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鬼想找事,没想到那残影很快消失无踪了。想着回家还有点路程,我便接着赶路。”
“走了没多远,我听到身后传来‘啪啪’堆苞谷杆垛子的声音。我心里还纳闷怎么城里还有堆苞谷杆子的,回头看了看,啥也没有。”
“但是声音还在持续传来,我诧异的搜索四周,终于被我看见了天空中两个披头散发的白影再不停的对撞。”
“这俩东西一看就是鬼,我以为他们要做什么怪,便停下脚步盯着他们。只见他们在空中收着手脚不停的撞,没撞一声就发出‘啪啪’的声音,对撞的频率不断加快,‘啪啪’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终于有一边支持不住了,发出一声‘呃’的拖长音从空中掉了下来,悬浮在地上。另一个也从天上下来,趾高气扬的看着先前掉下来的那个。我怕他们要开始作怪了,便走了过去,身上的灵气惊动了他们,两个鬼吓得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怕他们还会回来,就找了个角落守了一会儿,眼见他们不会回来了,我便继续赶路。”
“因为继承契约太早,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回来之后我请教了一些年长的阴阳师,他们告诉我,这是鬼打架。”
“鬼和人不同,他们的组成部分主要是阴气,相互之间刀劈斧砍虽然有一定的杀伤力,但造不成什么大伤害。但有些鬼和鬼的矛盾是争论不能解决的,那就只有打架了。”
“可是大家都是鬼,不太害怕刀劈斧砍,那怎么打?于是就干脆把手脚收起来,让阴气对碰,谁的阴气强就是谁赢了。”
“其实现在一样也能看到鬼打架,有月亮的晚上,要是半空中有两团白影不断的碰撞的话,那多半就是鬼在打架,不过由于人口增多,阳世太过于喧嚣,现在极少能听到鬼打架时发出的那种‘啪啪’声了。”
说到这里师父轻叹一口气,似乎是很怀念那种‘啪啪’的声音。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师父,鬼是不是特地选在有月亮的夜晚打架让人看到啊?”
师父瞪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鬼天天都有打架的,可是没有月亮的晚上,外面黑漆漆的,你能看到什么?”
呃......胡家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后来传开了之后,附近的乡亲都觉得太过于灵异了。以至于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时常有人提起。而关在二看的胡常富和胡常荣两兄弟,因为毁尸包庇,被判了三年半,胡家的其他兄弟都被判了缓刑,这些都是后来和马志国合作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刚刚这样想,师父的手机就响了,师父看了一眼屏幕,接了:“喂,哪位?”
“喂,郭师父,你好啊,我是赵明登啊。”隔着老远我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这粗犷的声音。
“我姐姐明天头七啊,我什么时候去接您啊?”我去,原来还有个尾巴没擦,怎么这么多鬼啊,真讨嫌。不过师父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笑逐颜开。
“我的身体没有恢复,你也不太让人放心,等一下我联系马师父看看,如果明天有时间就让她随我们去看看。到时候你跟着丹丹好好学学,看她是怎么做事的。”只要能看到丹丹,随你怎么说我。
见到马兰花的时候,我失望透顶,原来她让丹丹在家里养伤,根本没带出来。而且她还说自己体内的阴气还没全部逼出来,估计帮不上多大忙。我去,那你直接拒绝师父不就好了,害我白期待一晚上,我一下子一点干活的**都没有了。
一进孙鸣家门,就感觉非常的压抑。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他家的阳台也很大,但是阳光好像被什么阻挡了,透不进来,弄哦的屋子里干冷干冷的。
客厅靠北的墙上挂着赵桂芳的遗像,上面还挽着黑纱。遗像上赵桂芳的眼珠黑的发亮,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我不时的和那双眼睛对视一下,然后又惊觉这是死人,再把目光不自然的移开。
母亲新丧,孙鸣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懒懒的没什么兴致。而且这几天他一直很自责,把母亲让他请阴阳师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李思甜在一旁担忧着孙鸣的情绪,屋里气氛有些冷清,好在有个大嗓门的赵明登,不然那就真的死气沉沉的了。
吃过晚饭,眼见师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赵明登便问到:“郭师父,您不需要布置一下什么吗?比如贴点符啥的。”
师父回到:“头七回魂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能贴符阻止她呢?只能等她回来之后我们见招拆招了。”
一行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李思甜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又抓了点瓜子,切点果盘给我们混时间。
虽然灯全部开了,但因为屋里的气氛太压抑,弄的空气中都好像飘着些凄风惨雨。灯光透过这些凄风惨雨呈现在我们眼前总感觉有些虚幻,亮度也不太够。
想必不止我一人有这种感觉,大家都挺沉默的看着电视屏幕。不过不管里面的节目是欢乐还是悲伤,大家的脸色都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眼神都空洞起来。这气氛让人太不舒服了,持续了一会儿之后,为了改变气氛,赵明登绞尽脑汁想些话题跟师父说话,还不时的看看手表。
这种状况持续到了十一点多,师父和马兰花两个伤号有些撑不住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不过我还挺喜欢他们这哈欠的,因为打出来的起码是人气。
一直怏怏的坐在沙发最边上的孙鸣忽然站起了身,走到门口要去开门,李思甜忙问到:“老公,你干什么去?”孙鸣迷迷糊糊的回答到:“妈在楼下叫我,我去看看什么事。”(未完待续。)
一三九章 卞城主的命令
听到这话师父猛拍了一下沙发,厉声喝到:“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迷人的心智。”师父的喝声让孙鸣猛的摆了一下头,蓦然发现我们都望着他,便问到:“怎么了?”
李思甜起身冲过去侧抱住他说到:“老公,你准备干什么去的?”孙鸣侧头一看,呃,自己怎么站在门口了?李思甜忙拉着他重新到沙发上坐下。
师父作势要起来,我赶忙起身扶。他轻轻推开我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蹒跚的走到赵桂芳的遗像前,扶着桌子紧紧盯着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珠骂到:“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害?”
遗像上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感觉没那么亮了。师父又说到:“你最好回来看看就走,不然等待你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师父的话音落,马兰花起身掏出了桃木剑,警惕的环视屋子里。
我忙上前去把师父扶回来坐下,孙鸣两口子迷茫的看着屋子里。赵明登起身到遗像前上了注香祷告到:“姐啊,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烧给你,给你烧钱,烧大房子、车子,烧几个小娃娃下去陪你也可以啊。孙鸣可是你儿子啊,你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容易,你忍心害他么?”
祷告完,赵明登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突然感觉头顶上有人说话:那你下来陪我好不好,姐一个人好惨...赵明登吓的手一缩,抬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赵明登收回目光。低头的时候装作无意的瞟了一眼遗像。却见遗像中赵桂芳对着他笑了一下。赵明登吓的大叫一声跑到师父身边把我一把挤开坐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师父的胳膊。
师父和马兰花双双问他:“怎么了?”赵明登缩着脖子,偷偷的指了遗像一眼说到:“她要我下去陪她,还冲我笑了一下。”
马兰花一把跑到遗像前,用剑指着遗像的脸骂到:“你要不要脸?死了就死了,还想着祸害活人干嘛?”骂完瞪着遗像看了半天,遗像中的赵桂芳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无奈马兰花只好回来坐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按照情况来看,赵桂芳应该是回来了,但是她就是不现身我们也没有办法。
不能这么拖下去了,师父再次起身走到遗像前,刚准备开骂,忽然眼前一黑,玛德,停电了。李思甜惊的叫了一声,师父忙大声喝到:“小飞,你先护住孙鸣。”我忙照着孙鸣的位置扑了过去。还好,孙鸣只是刚站起来准备去看看怎么停电了。
感觉一股冷气向我们袭来。我知道一般的阴气伤不了自己,而且房子里黑黑的就是转身也看不到什么,心念急转之下凭着感觉向后一脚蹬出去。脚上没有触碰到什么,但是却像大冷天赤脚站在雪地里一样,好冷,我赶忙收回了脚。
趁着这个空当,李思甜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了过来。手电筒能够照射的区域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够我看清身后的东西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鬼,穿着一身艳丽的衣服,映的它的脸更加苍白,眼圈黑黑的,眼珠快瞪出眼眶,只见白色不见瞳仁,跟遗像上完全是两个样儿,舌头伸出来吊在下巴下面。手机手电筒的光源有限,看不到她的脚,这就是赵桂芳的鬼魂吧,此刻她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我身旁的孙鸣。
而赵桂芳的左右,还站着两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鬼,样子要多丑有多丑,跟之前见过的鬼差一样,手上都托着一根冒着黑烟的铁链。算算距离,我刚刚一脚应该是踢到鬼差身上了。
想必孙鸣、李思甜和赵明登应该看不见赵桂芳他们,不然不会只紧张的看着孙鸣而不出声。只见赵桂芳慢悠悠的抬起手臂指着孙鸣,喉咙里挤出幽幽的声音:“就..是..他..”
鬼差举起铁链,就要来拿孙鸣,斜刺里一把桃木剑劈过来,鬼差赶忙往后退了一步,避过桃木剑的锋芒。马兰花一剑不中,准备再刺出第二剑,但身体还未恢复,双腿一软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宝剑和包袱都在我刚刚坐下的沙发旁放着,师父不能指望。没办法,我只能底气不足的大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就这么拘拿活人的魂魄!”
俩鬼差被喝的向后一缩,而赵桂芳呆呆的把视线转到了我身上。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眼见马兰花的动作以及听到我的暴喝,让孙鸣、李思甜瞬间明白家里进了鬼了。
我突然的喝声让李思甜浑身一软,手机掉到了地上,屋子里马上又黑漆漆的了。随后又不管不顾的扑在孙鸣身上,俩人一起抱着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坐在另一边的赵明登缩在沙发里,眼睛往我面前偷瞟,瞟一下就紧闭一下眼睛。好在阳台的窗帘没拉上,适应了一下黑暗之后,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倒也能把屋子看一个大概。
眼见俩鬼差被我吓的后退,赵桂芳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幽幽说到:“卞城主下过令,孙鸣也答应了下去陪我的,鬼差现在来拘魂,你们谁敢阻拦?”
我想起了师父之前说过的晚上听到有人叫一定要先看清楚人再答应的话,这孙鸣梦中答应过赵桂芳,现在鬼差都出动了,孙鸣的命真的不保啦?
却见师父缓缓的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电筒对着俩鬼差和赵桂芳,淡淡的说到:“既然是卞城主下令,那你把公文拿出来我看看,看到公文我们立马让你把孙鸣的魂魄带走。”
师父的话音刚落,李思甜吓的尖叫一声紧张的说到:“大师,可不能让他们把孙鸣的魂魄带走,孙鸣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师父转身压了压手掌示意李思甜稍安勿躁。两个鬼差听到师父的话,都望向了赵桂芳。赵桂芳似乎有点着急,但是因为眼珠快出来,舌头也吊出来了,所以看不出脸色,只喉咙里加快声音说到:“这是卞城主定下的规矩,要什么公文?”
师父冷哼一声:“你说是卞城主定的规矩就是啊,不拿出东西来,谁也别想碰孙鸣一下。”说罢挺了挺腰杆子,那股老神棍,啊不,仙风道骨的味道又出来了。虽然在我看来就是一团黑影。
俩鬼差看了赵桂芳一会儿,眼见她没什么动作,便说到:“他有神仙撑腰,我们惹不起,劝你也别惹了,乖乖跟我们回枉死城吧。”
赵桂芳看着俩鬼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咙挤出‘嚯嚯’的恨声,说到:“这明明就是卞城主定下的规矩,就是神仙也不能随意破坏地府的规矩吧。”俩鬼差白了她一眼,慢慢的往后飘去。只见两团黑影飘到后面的阳台边,冲着窗户一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赵桂芳眼见俩鬼差走了,心中充满愤怒,喉咙里挤出‘嚯嚯’的声音正待发难,门口忽然传来‘当当’的声音,李思甜又吓的尖叫一声。却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小孙,不好意思,家里电线出问题正在修理,关错了你家的电闸,马上给你合上。”
赵桂芳可不管这些,张牙舞爪的就要往孙鸣身上扑。我赶忙挡在孙鸣身前,一股冷风直袭我的面门。而休息了一会儿的马兰花此时又站起,一剑朝马兰花刺去。
赵桂芳眼见扑孙鸣而不得,又有一把桃木剑向自己刺来,赶忙收住身形往后疾退。此时我抓住机会,跑过去左手提起包袱,右手抓起宝剑便向着赵桂芳后退的方向刺去。
赵桂芳的身形不断向后,眼见就被我逼到墙角了,忽然眼前花了一下。我去,来电了。趁着这个瞬间,赵桂芳身形一闪,就这么消失在墙角。屋子里亮了起来,让孙鸣和李思甜胆子也大了一点,俩人松开对方,端坐在沙发上,眼神追着我的身影。
我举着宝剑仔细的环视屋子,到处搜索赵桂芳的身影,师父和马兰花也慢慢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寻找着马兰花的踪迹。
一个人坐在一边的赵明登,似乎是太过于害怕,慢慢的起身凑到了孙鸣和李思甜身边坐下。我们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自己的搜索。
只见被我们忽略的赵明登,忽然眼珠一翻,左手胳膊猛的勒住李思甜的喉咙,右手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刀尖抵在了李思甜的脖子上,挟持着李思甜站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正在搜索中的我们听到李思甜的一声惊呼,纷纷转身看过去。只见赵明登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孙鸣,拿着刀的手在不停颤抖。被勒在怀里的李思甜吓的浑身发软,双腿像筛糠一样在抖。
孙鸣呆了一下之后马上反应过来了,吓的双手直摆,嘴里喃喃的说到:“舅舅,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赵明登仰头‘哈哈哈’发出刺耳的狂笑,随即瞪着孙鸣说到:“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谁是你舅舅?我是你妈。”声音就像指甲盖刮黑板一样,刺的我们心里又似痒又似在被火烧。(未完待续。)
一四〇章 劫持
这声音刺的孙鸣直皱眉头,但此时此刻李思甜命在旦夕,孙鸣朝着赵桂芳作揖到:“妈,甜甜可是您儿媳妇,马上就要给您添孙子了,您可别乱来啊。”
师父也过来警告到:“赵桂芳,你可别胡来,不然的话,枉死城你都呆不了,地府的种种刑罚,你也应该见识过一些的。”
师父的话让赵桂芳眼珠转了转,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嘶吼到:“是我胡来么?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照规矩办事,明明孙鸣答应过下去陪我的,可你们就是不放他走,我能怎么办?”
孙鸣忙接口到:“妈,妈,我跟您走,您先放了甜甜好不好?”赵桂芳瞪了孙鸣一眼,说到:“那好,你先魂魄离体。”孙鸣忙说到:“妈,我一个大活人,魂魄怎么离体?”
赵桂芳嘴巴朝我努了努:“你去接过他手上的剑,往脖子上一抹就行了。”我去,怪不得说枉死鬼不能惹,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居然逼自己一手带大的亲生儿子抹脖子。
孙鸣迟疑了一下,随即起身过来要拿我手上的剑,我让了一下推开了他的手,狠狠的瞪着赵桂芳。只见赵桂芳拿刀的手加了点力,已经在李思甜脖子上划出了一条痕迹,痛的李思甜又大叫一声。
我们都惊了一下,下意识伸了下手,却见赵桂芳嘶吼到:“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和她同归于尽。”孙鸣忙伸出胳膊拦了一下我们:“都别动,别动。”
赵桂芳又努了努嘴:“还不快抹?”孙鸣无奈的看了李思甜一眼,跪了下来哭求到:“妈。您能不能别这样了?害死您的又不是我们。您要找人陪的话。我们给您烧过去,实在不行给您配个阴婚也可以啊。”
赵桂芳视若罔闻,胳膊往上抬了抬,把李思甜白白净净的脖子拉得直直的,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拿刀的手上又加力:“若不是你不帮我找阴阳师化解,我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还说害死我的不是你?”
这句话让孙鸣怔了一下。这几天他一直在后悔这个事情。若是当初听从算命先生的建议,去找个阴阳师帮母亲看看,也许她真的不会死,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太疏忽怠慢了,哪里还有脸请阴阳师来护自己的命?想到这里,孙鸣面如死灰,默然从地上站起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宝剑,双手紧握剑柄。剑身平摊在肩上。
孙鸣的动作让李思甜又尖叫一声,接着哭到:“孙鸣。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死......”赵桂芳用刀柄打了李思甜的脑袋一下,让她停止了哭喊,随即又快速的把刀抵回李思甜脖子上骂到:“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跟我抢儿子,要不是你把我儿子迷的失了心窍,他怎么可能不帮我请阴阳师?”
听到这话,让孙鸣更加难堪,索性眼睛一闭,手上加力就要抹脖子,却听师父喝到:“且慢。”吓了我们一跳,马上把目光聚集到师父身上。
只听师父大声说到:“赵桂芳,你本是孙家未亡人。改嫁何家,你不禀明孙家列祖列宗,不告知亡夫孙胜,致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命中注定,如何能怪到孙鸣头上?”师父的几句话让赵桂芳上身的赵明登脸上充满疑惑,似在回忆过去。
师父趁机又说到:“反观孙鸣,虽着了你的暗害,在梦中答应了你,但他命不该绝,所以才有赵明登请来我们相护。如今被孙胜假手害你的何铁牛与你归地府,恰是你到十殿阎罗面前报道等待投胎转世的好时机,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再生事端?你可知十殿阎罗下的每一个十六小地狱都会让你受尽折磨痛不欲生,后悔自己所造的罪孽?”
赵桂芳惊疑的看了看师父,目光一转,见孙鸣似有把剑拿下来的意思,马上又胳膊上加力勒了下李思甜的脖子说到:“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只要孙鸣肯陪我,我就是不投胎也可以。再说了,只要他愿意做我的替身,我随时都可以去投胎。”
师父摇了摇头,说到:“你错了,大错特错,孙鸣即使做了你的替身,你只是能出枉死城而已,但是生前做下的种种罪孽,一样要到各殿的小地狱去受苦还清之后才能投胎。”
顿了下师父又说到:“再说现在害你的人也死了,你本来就可以出枉死城了,何必再冤枉搭上孙鸣的性命?”说完师父平静的看着赵桂芳,赵桂芳似有所动。
孙鸣正准备放下剑来去劝赵桂芳,谁知道这动作又刺激了她一下,赵桂芳一把将刀在李思甜脖子上按了按,很快脖子上就被割开了个口子,鲜血往外直渗。吓的孙鸣把剑刃紧紧贴着自己的脖子叫到:“妈,妈,你别乱来,我这就下来陪你。”
赵桂芳不耐烦的喝到:“你快点,再拖就天亮了。”孙鸣把心一横,眼睛一闭,肩膀猛的动了一下,就要自刎。马兰花和李思甜看到这动作都惊呼出声:“啊...”
“慢着!”师父又一声大喝:“即便孙鸣下去陪你,他也不该是刀兵加身而死。”孙鸣睁眼疑惑的看着师父,赵桂芳翻了下眼珠子,问到:“为什么?”
师父淡淡的说到:“如若孙鸣拔剑自刎,下了地府专管自尽鬼魂的秦广王追究起来,所有的罪孽都会算到你头上,到时看你怎么过得了这一关。”顿了下又加重语气说到:“你不过是想要孙鸣的鬼魂去做替身而已,我有方法可保孙鸣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不仅你有了替身,还没有罪孽,你看怎么样?”
师父话音刚落,李思甜尖叫一声:”大师,不要。“赵桂芳又用刀柄打了下李思甜,喝到:”贱人,闭嘴。“其实赵桂芳能感受到师父的灵气,觉着师父应该能办到。但转念一想,他是来护着孙鸣的,怎么可能帮自己?便哈哈大笑几声:“你别想在我面前耍什么鬼名堂。”
师父摇摇头:“李思甜在你手上,我能耍什么鬼名堂?再说我也知道卞城主的规矩,这孙鸣你今天是非带走不可,但我毕竟来了一趟,要是看着孙鸣抹脖子自杀了,传出去我一世的名声岂不就这样给毁了?”
“所以我才想办法让孙鸣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一来减轻你的罪孽,二来保全我的名声。你若是不肯,那对我来说,孙鸣和李思甜都是一条命,为了我的名声,我宁可让你此刻就杀了李思甜。”
赵桂芳眼珠子一瞪:“你以为我不敢么?”师父‘哈哈’大笑几声,厉声说到:“你试试,你只要敢动手,我让你不仅永世不得超生,还要让你每天尝遍各种刑罚的煎熬。”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狰狞,让赵桂芳有些心虚。她知道即使师父做不到,回了地府自己也没好果子吃。那不如就依着他,反正李思甜在自己手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孙鸣的魂魄一离体,自己拉上就跑,这些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赵桂芳色厉内荏的问到:“你说的是什么方法?你可别耍花样。”说罢紧了紧胳膊,勒的李思甜喉咙‘咕咕’响。师父说到:“你放心,你手上有人质,我不会耍什么花样的。”说罢看了李思甜一眼。惊恐中的李思甜见师父看自己,张嘴喊到:“大师,不要,不要啊...”
师父叹了口气说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孙鸣答应去陪他呢。”说罢过去接下孙鸣的剑:“你去找个红布条出来。”李思甜还欲哭求,赵桂芳用刀柄狠狠的打了她几下:“贱人,住嘴。”打得李思甜头晕目眩,嘴里只能喃喃出声了。
孙鸣仿佛抱定了必死之心,转身去找红布条。马兰花是做这行的,想着师父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解救李思甜,便抱着学经验的态度等待师父的下一步动作。
很快,孙鸣就拿了个红布条递到师父手上,师父便说到:“你躺在地上吧。”孙鸣呆呆的‘嗯’了一声,就这么大喇喇的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师父又朝我挥挥手:“躺孙鸣旁边。”
呃,又有我什么事?不过情况紧急,赵桂芳肯定也不允许我和师父沟通,我便乖乖的躺在了孙鸣旁边。师父用红布条把我们的手腕系在了一起,又在我俩头上烧了张黄纸符。咦,这情况好熟悉,好像是找蒋果的主魂时候的情景一样。
赵桂芳看师父烧黄纸符,便如临大敌的紧了紧手上的刀。谁知道师父慢悠悠的走到我们脚头背对着她坐了下来,然后对马兰花说到:“马师父,你坐到我旁边帮忙唱一下赞诗。”
马兰花哪里会唱我们的赞诗,不过既然是学经验,便照师父所说坐了下来。师父开始唱赞诗,马兰花嘴里也跟着囫囵念着。(未完待续。)
一四一章 再次通灵
赵桂芳上身的赵明登不知道师父到底要干什么,紧紧的攥着水果刀,伸长脖子看着我们。
师父唱了一会儿赞诗,我便开始哈欠连天了。而身旁的孙鸣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等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打了几下哈欠之后,脑海中一片星河的场景又出现了,嘴里‘呜呜’像在开火车。这声音让赵桂芳很不安,她嘶吼到:“你别耍花样,不然我就和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师父并不理她,仍旧唱着赞诗,我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手腕上绑着红布条和孙鸣连在一起,所以把孙鸣也带的坐起来了。
刚准备站起身,却感觉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让我一下子又躺到在地。而此时孙鸣却起身朝前面走去。咦,我旁边不是还睡着一个孙鸣么?我知道了,是大圣通灵把让我把孙鸣的主魂给拽出来了,但我怎么起身的时候被撞的倒地了呢?
而挟持着李思甜的赵桂芳,看到孙鸣的主魂这么走过来,忙从上身的赵明登身上下来,欣喜的一把抓住了孙鸣。赵明登身子一软,手上的刀掉在地上当当作响,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突然的变故吓的李思甜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嘴里不停的尖叫,身体慢慢的软了下去。
当然了,这些变故我只看到了赵桂芳抓住孙鸣。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此刻师父看不见我和孙鸣。不待师父吩咐我,我伸手摸了摸刚才撞我的东西。好像并不存在了。便一把站起来朝赵桂芳冲过去。
此时赵桂芳刚拉着孙鸣转身。孙鸣诧异的问她:“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赵桂芳忙说到:“儿啊,这里太危险了,先离开这里,妈慢慢给你解释。”说罢拉着孙鸣就要出门。
当赵桂芳听到后背的破空声的时候,我已经飞起了脚。此时她刚转过头,要避开或者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我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她的后背上。赵桂芳惨叫一声。身体穿门而出,飞到了外面。
孙鸣一把抓住我怒喝到:“你打我妈干什么?”我回头一指,哎呦我去,我忘了孙鸣现在是主魂,啥也看不到,便说到:“你没发现你老婆和我师父他们都不见了么?”
孙鸣回头看了看,又回想了一下之前,黯然的说到:“我们是死了吗?可我妈只要我去陪她,小师父你跟着来做什么?”
我打了个哈哈,说到:“你放心吧。咱们都死不了。我先帮你救回老婆,再送你妈回去。最后再救活你,你稍等一下哈。”孙鸣忙紧张的问我:“我老婆现在怎么样?”我回到:“你没看你妈一个人么,放心吧,你老婆已经得救了。”
孙鸣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说到:“谢谢。”我忙说到:“谢倒不用你谢我,只是你妈现在是个怨鬼,我得把她赶走,你别阻拦我才好。”孙鸣点点头,站在了一边。
飞到外面去的赵桂芳,起身调整了一下,再次冲进门里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蒋果一普通人碰到那么多鬼都不怕,我一阴阳师会怕你一个女鬼?
我迎上去抓住了赵桂芳的一只胳膊,准备给她一个重拳,谁知道她另一只手一下子挠在了我脸上。去尼玛的,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挠的我脸上火辣辣的。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我抓住她胳膊的手猛的一拽,把她拽个趔趄,我猛的一膝盖顶在她的胸腔。只听咔擦一声,估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孙鸣就这么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帮忙,也不劝架。
但是赵桂芳似乎不怎么怕疼,根本不做调整,起身一把跳起来抓住了我的头发。哎呦,这痛的我,玛德,这哪里是驱鬼?这明明就是和泼妇打架。我赶忙拼命挣扎,终于让头发逃出了赵桂芳的魔爪。头上火辣辣的疼,我伸手摸了一下,这哪里是逃出魔爪,分明是被她抓了一把下来了。
而赵桂芳炫耀似的拿起手上的头发,不服气的看着我。怎么她抓我,我就火辣辣的疼。我打她那么重都没事?我忽然想起了师父前一天告诉我的,鬼打架好像是不怎么怕物理攻击的。虽然我现在不是鬼,但也是灵魂状态嘛。
那就阴气对撞吧,虽然我没有阴气,但我有灵气啊。我立马收了下手脚,伸肘出来,做好撞的准备。赵桂芳也把手收在怀里,准备和我对撞。
我把力量大部分凝集在胳膊肘上,脚上发力一蹬,就朝赵桂芳撞过去,赵桂芳也发力朝我撞了过来。
我的胳膊肘刚碰到赵桂芳的身体,就像撞到海绵上一样,而赵桂芳,却像被火车撞了一样,惨叫着身体疾速往后退,一下子就穿过了身后的墙。墙后面是厨房,我听到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随后又是赵桂芳惨叫的拖长音‘啊......’
我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忽然想起自己是灵体状态,没必要开门,直接穿墙就过去了。咦,厨房里没有赵桂芳。我又从厨房的墙里面穿过去。啊....外面是空气,现在是在12楼上。不过还好,灵体状态,我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地上。
赵桂芳悬浮在地上直哼,我看着她冷笑一声问到:“还继续么?”赵桂芳舌头掉出嘴里快悬到地上了,嘴里囫囵说些什么听不清。
此时单元门那边忽然一团黑影飘过来,我忙警惕的看着它。月光下,只见黑影穿着寿衣飘到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看了看我。还好,就一普通的死人形象,不算太难看。
黑影见我没什么动作,小心翼翼的靠近两步,试探着问到:“是桂芳么?”嗯?赵桂芳的帮手?我再次做好撞击的准备。
赵桂芳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把舌头收了进去,转头看了一眼:“铁牛,是你啊,你去哪了,可想死我了。”原来是何铁牛的鬼魂。
何铁牛一把扶起赵桂芳说到:“那天我才晚走了几分钟,就没看到你了。后来孙鸣又把我俩的灵堂分开了,我更加找不到你了。可是我心里不服啊,我就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
“一告孙胜谋害人命,二告孙鸣不孝,强拆我夫妻。阎王爷受理之后,不需调查发问,只押着孙胜在孽镜前一照,他做的各种坏事便显现在镜子里了。阎王爷当即下令把孙胜押往阿鼻大地狱,永远缩吊,不许超生,每日还受各种苦刑。”
“至于孙鸣,阎王爷说到‘训蒙文有云: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你们有此劫数也是因他懈怠母命所致。’随后阎王爷命我头七回魂之后在这里等你,等孙鸣还了懈怠的罪孽之后,你就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我俩一起发还福地去投胎,来生还做夫妻。”
赵桂芳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的看着何铁牛问到:“真的?”何铁牛说到:“真,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在这里等你呢。天快亮了,我们得马上赶到转轮王殿前去报到,去往福地投胎呢。”
赵桂芳一拍何铁牛的肩膀说到:“那还等什么,赶快去啊。”谁知道用力大了一点,这何铁牛的身子死时是断为两瓣的,一下子被她拍的分开了。赵桂芳赶忙又帮他连上去,然后俩人你揪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就这么走了。
我看着赵桂芳就这么走了,深感莫名其妙,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头,便意念控制着身体慢慢往上升,准备穿墙回去。这灵体状态真好用,可惜就是看不见人,要不我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看丹丹洗澡是什么样了,就是和她同一个被窝睡觉应该也没问题吧。
进了屋,孙鸣蹲在墙角傻傻的等着。见我回来,他便问到:“我妈呢?”我回到:“你妈投胎去了,详细情况我等一下和你说。”
依上次带回蒋果的方法,将孙鸣带回去之后,只见马兰花坐在李思甜身边安慰着她,此时李思甜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赵明登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怏怏的躺在沙发上。
见到我们醒来,李思甜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孙鸣。孙鸣的情绪还是不高,不过李思甜刚刚经历了生死,不管不顾的抱着孙鸣痛哭起来。
我把刚刚楼下的情景跟师父说了下,一旁的孙鸣听说是自己的懈怠才导致有这些事发生,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伏在马兰花遗像前的案上失声痛哭。
师父过去劝他:“你母亲和何铁牛的死是命中注定的,即使你找了阴阳师也来不及了。你的懈怠只是跟自己招来了这场祸事,和你母亲的死无关。”
等这小夫妻情绪都缓过来之后,我问师父:“怎么我通灵之后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师父笑了下说到:“那时我怕赵桂芳看到你和孙鸣一起出来,所有把包袱悬在你胸前晃动。”
“我又不是鬼,况且身上也有灵气,怎么包袱还能撞到我?”(未完待续。)
一四二章 葬礼风俗
“所以包袱只是撞了你一下没有对你造成伤害啊。”师父答到。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便问到:“师父,你不是说卞城主有规矩吗,那赵桂芳拿孙鸣的魂魄也是应该的啊,为什么鬼差不帮忙?”
师父笑了下说到:“那是不成文的规矩,是暗箱操作的东西,暗箱操作的情况下,那就是实力为尊,鬼差既然实力不如我们,何必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拼命。”
哦,原来是这样。忽然想起以前听人讲过的一个传闻,索性一起问师父了:“师父,我以前听人说过只要人睁开眼睛,魂是不会被勾走的,是不是这回事?”
师父嗤笑一声:“那我快死的时候一直不闭眼,是不是一直都死不了?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是不是魂还在身上?以后像这一类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了,自己慢慢摸索吧。”
折腾了一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盘算着屁股都擦干净了,而且这两天也没什么人来找,估计能够安安心心的准备过年了吧。而且像我这种刚毕业的学生,没有寒假还真有点不适应。
谁知道刚站在门口,里面就有两个人迎了出来。是一个姓韩的师兄,带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韩师兄和我们打过招呼之后,跟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中年人叫沈涛,家里有事要求师父。嗐,咋这么多鬼,我真有点厌烦了。师父倒是神色正常,只说到屋里说话。
到屋里分宾主坐下,沈涛便跟师父说了说来由。原来。这沈涛家里老父肺癌晚期。已医治无望。便在家里等死。一个礼拜前陷入昏迷,而后每天仅用茶匙沾点水打湿嘴唇。三天前已经没了意识,便停止了打湿嘴唇,家里的亲眷都过来等着断气了举行葬礼。
但是三天过去了,没吃没喝的老人仍然有幽幽的气息。亲眷们都觉得不太正常,是不是老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或者什么。可是算来算去,觉得老人八十多了,儿孙满堂。而且此刻全围在老人身边,并未有缺一人。至于说还有钱财或者什么放哪里那更不可能。
儿孙们虽然都舍不得老人离世,但生老病死这自然规律谁能违背?所以便觉得老人迟迟不咽气是一种折磨,虽然老人看上去是无意识,但是病痛和几日未吃未喝肯定会让老人很痛苦,儿孙们都觉得心里很不安,所以便差沈涛请个阴阳师到家里瞧瞧。沈涛便托韩师兄找到了师父这里。
听完沈涛的叙述,师父想了想说到:“一个人处于弥留状态,身体各项机能的消耗都会很小,所以一个礼拜不吃。三天不喝是有可能活着的,这很正常。”
沈涛点点头说到:“如果是正常的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葬礼的一应程序我都不太懂,还是得请您去主持一下。”一旁的韩师兄说到:“是啊,我们对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怕冲撞了什么影响活着的人,您去帮忙主持一下吧。”
虽然身体没有恢复,不过主理葬礼只是动动嘴而已,师父点点头说到:“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一趟吧。”就这么的,我连肩上的包袱都没卸,就跟着师父上了沈涛的车。
沈涛的家就在城郊。车上,师父问沈涛家里葬礼需要的一应事物买了没有。沈涛告诉师父,因为老人还没咽气,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所以啥都没买。师父便让沈涛暂时先别回家,去冥器店先买些东西。
师父开了一张单子,香、黄裱纸、白蜡烛那是必须的。寿衣寿帽寿鞋三件套,师父问了老人的生辰,照着生辰买了落气纸,一股一股的黑线照着年龄买了八十多圈,买了一个纸扎的密码箱。又买了新被面垫单,后辈们需要的孝章、孝布。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们便直奔沈涛家里。因为是城郊,所以沈涛家住的还是私房。刚到了门口,师父下车四处看了看,对沈涛说到:“不对,你家上空有愁云惨雾,老人应该早就要咽气了。”
我抬头看了下,果然,院子上空一团薄薄的灰雾,虽然不停的变换形状,但中心的那一团雾就固定在那里不动。别人家的院子上空都很干净。
沈涛听到这话神情一紧:“郭师父,不会我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师父挥手示意:“先进去再说吧。”进了院子看到,沈家的亲眷们基本上挤满了院子。沈涛和亲眷们打过招呼之后,直接带我们进了屋子。
外面艳阳高照,但是屋子里感觉很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太阳耀花了眼。虽然老人马上要离世,但八十多岁属于喜丧,亲眷们倒也不显得有多悲伤。只有几个女眷在一起议论起老人生平的时候会掉一点眼泪。
和屋子里的亲眷打了下招呼,沈涛便带着我们进了老人躺着的房间。一进房,里面全是人,围坐在老人床边。看到我们进来,都转头看着我们。沈涛忙说到:”你们先让开一下,让师父给爷爷看看。“
师父走过去扒开老人的瞳仁看了看,早就散了,听了听心跳,若有若无的似乎还有一丝。
就在师父看的时候,有个上十岁的小孩仔细的看着师父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做个思考状。我留意了一下小孩的长相,虽然算不上很可爱,但是眼珠黑的发亮,脸型很饱满,脸色很润很有光泽,就连头发抖黑的发亮,一根根竖在头顶上。
师父看过之后,回头小声跟沈涛说到:”老人已经去世了,但是魂魄还没离体,所以才没咽气。“沈涛忙问到:”不是说人死的时候魂就会给勾走么,怎么还没离体呢?“师父皱眉看了看屋子:”我们先看看再说。“说罢便示意沈涛头前带路,领着我们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导致老人魂魄不离体。
前院和屋子里都是人,我们便打算先到后面看看。才出后门进天井,便感觉到一股凉意,我和师父凭着感觉往凉意的来源看去。只见天井里一颗栀子花树后面有两个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鬼差。
鬼差一人手上拿着根散着黑烟的铁链,穿着白色的制服。见我们望着他们,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师父冲着鬼差轻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对沈涛说到:”我知道魂魄为什么不能离体了。“
沈涛忙问到:”为什么?“师父回到:”你家里人太多,人气太旺,鬼差来了不敢进屋勾魂。“沈涛忙四下里看了看,紧张的问到:”您是说鬼差已经来了我家里?“师父笑到:”这个还是不告诉你,免得把你吓到,你让家里的客人出外都到外面玩一下再回来,留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眷守在老人旁边就好了。“
沈涛忙吆喝着按照师父的吩咐,让所有客人都到院子外面玩一圈再回来。包括我和师父,韩师兄在内,都到院子外的公路上站着聊天去了。
站了没半个小时,屋子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大喊:”我哥过世了!“我和韩师兄扶着师父赶忙往屋子里去。后面的亲眷们也跟着往屋子里挤。
好在之前沈涛打过招呼,大家都让我们先进去。沈涛正站在门口迎我们,进了老人的房间,只见几个女眷伏在床边哭泣。看见师父进来,其中一个呜咽到:”刚刚,就刚刚,我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准备起身扣一下衣服扣子,却发现我哥挣扎了一下,我赶忙探他的气息,已经没有了。“
师父点点头,走到床边,看了看老人的瞳仁,又试了下呼吸,伸二指探了下劲动脉,伏在老人胸口听了下心跳,随即说到:”魂魄已经离体了,开始准备后事吧。“听到这话女眷们哭的更大声了。
沈涛倒还好,走过来问到:”郭师父,我们该怎么做?“师父把被子揭开看了看遗体,吩咐到:”你把老人嘴巴合上,我按胳膊,小飞按膝盖。“
女眷们哭着给我们让开地方,只见老人的遗体嘴巴微微张开,沈涛忙伸手把下巴兜住问到:”是这样吗?“师父点点头,俯身按住遗体的肘关节。我还有些迟疑,师父转身瞪了我一眼:”快按啊。“
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刚死的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慢慢伸手按住遗体的膝盖,还是温热的。
兜了会儿下巴,沈涛问到:”郭师父,为什么要这么按着?“师父回到:”合上嘴巴倒没有什么,就是让遗体好看一点。至于要按住关节,是因为人死的时候什么样,变成鬼了就怎么样。鬼差勾魂的时候人肯定是有挣扎的,几个关节的地方都会挣扎弯曲,必须得压直了,不然就会低其他的鬼魂一截,干什么也不方便。“
感觉胳膊压直了,师父又伸手到遗体背后顶着,把遗体的腰绷直。这么按了二十分钟,感觉关节都直了,师父便起身对沈涛说到:”记下此时的时间,找个铁锅进来,准备烧落气纸吧,把老人的后辈们都叫来,让他们一起烧。“(未完待续。)
一四三章 撞七
沈涛忙出去把自己的弟弟,子侄全都叫来,搬了口大铁锅在床边放着,把师父让买的东西也全都搬进来了。师父拿起那个黑色的纸盒子丢在铁锅里说到:”先烧这个,这个是装钱用的,这些落气纸就是去阴间的买路钱。“
沈涛忙把纸盒子点燃了,师父又说到:”放几张钱进去给老人压箱底。“有个子侄拿起落气纸就准备往里面扔,师父忙制止到:”不是这个钱,是阳世的钱,给老人压箱底,免得买路钱半道上被孤魂野鬼抢了。“
那个子侄‘哦’了一声,掏出两张一百的问到:”是烧这个么?“师父点点头:”丢进去吧。“两张一百烧完后,子侄们便开始丢落气纸进去烧。
师父指示到:”这落气纸一定要烧的干干净净,因为这数量是根据生辰八字来的,没有多也没有少。要是有没有完全燃烧的,老人拿不动,钱不够走到地府的话,就会成孤魂野鬼的。“两个子侄听到这话赶忙去后面拿了火钳在锅里反复抄动。
屋子里的光线很不好,虽然有一锅火在燃烧,但是那火焰的亮度刚刚铺满锅的范围,其他的地方一点都照不到。好在光线虽然不够,但是烧出来的温度还是够的,虽然有个死人就在旁边,倒也不觉得阴冷。不过这落气纸不知道是啥东西做的,燃烧起来好重的烟,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围在锅边的子侄们更惨,一个个脸被烤的通红,眼睛被熏的直流泪,鼻涕不停的往外冒。好在人多力量大,不上二十分钟。落气纸终于烧完了,师父便吩咐沈涛:”找个愿意的人来给老人洗澡换衣服准备移榻吧。“
沈涛忙出去找自己的叔伯商量去了。不一会儿。沈涛便端着盆水领着个老头进来了。老头问师父:”洗澡有没有什么讲究?“师父说到:”洗干净就行,没什么讲究。“说罢便领着我们出去,让老头给老人洗澡。
出了外屋,沈涛安排师父在厅里的桌子边坐下,然后叫了一帮年轻后辈过来,静等师父的吩咐。
师父把刚买的孝章拿出来说到:”老人的子辈带黑色的。老人离世对他们来说是丧事;孙辈以下都带红色的,按风俗讲,老人活的年岁太大会对后辈有妨碍,所以老人的离世对他们来说是喜事。“
沈涛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师父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是风俗的确是这样。“沈涛毕竟有这么大年纪,也见识过一些事情,师父一解释他就懂了,便把发孝章的事交待给了一个小年轻。
师父接着吩咐沈涛:”找个簸箕把家里的祖宗牌位盖起来。免得先人们看到家里有人去世,伤心之下出来找人上身闹事。“马上就有一个后辈应了一声找簸箕去了。
师父又低头四处看了看继续吩咐到:”把家里的狗和猫全部赶出去,因为狗是极具灵性的动物,家里有人过世肯定会有过路的鬼神来看热闹,要是被狗看到了弄的狗发狂可不太好。猫身上的灵性会引起尸变,更加不能留在屋里。“马上又有两个人照师父的话驱狗赶猫去了。
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遗漏,师父便起身说到:”准备木板。把遗榻搭起来吧。“
很快,就有两个年轻人抬着块门板大小的木板进了屋子。沈涛问师父:”遗榻搭在哪里?“师父回到:”咱一般说人离世是驾鹤西去。遗榻就搭在厅里西墙边吧。“俩年轻人点了点头,搬了两个条凳放在西墙边,木板搁上去,就算是遗榻了。
师父又让沈涛找了个小桌子放在遗榻南头,桌子上摆上香炉,香炉边点上两根蜡烛。此时给遗体洗澡的老头出来了。跟师父说到:”擦干净了,衣服鞋子也换上了。“师父点点头,吩咐沈涛:”准备移榻吧。“
我们几个人跟着师父进了房间,只见老人安详的躺在床上,已经换上了寿衣。本来寿衣是照着老人平常的样子买的。但可能这段时间水米未进,身体脱水的厉害,显得身形特别瘦小,要不是有脚在外露着,真怀疑裤管里有没有腿。
师父用被子把遗体包起来,然后我们几人一人抓一个角,把遗体抬了出去。到了遗榻边,师父呼喊到:”快把新买的床单铺上去。“马上有人应了铺上了床单。沈涛在一旁问到:”郭师父,脚朝哪头?“师父忙回到:”头南脚北。“
我们把遗体放在榻上,抽出了被子,马上又有人把新买的被面给老人盖上了。师父让沈涛拿了本书出来,从中间打开,盖在了遗体的脸上。又塞了点黄裱纸在遗体后脑勺当枕头,然后说到:”好了,孝子贤孙们可以来敬香了。“
几个后辈过来敬香,师父叮嘱沈涛:”案上的香烛都不能熄灭,烛火是给老人走黄泉路照亮的,香火是老人的后世香火,可千万都不能断。“
孝子贤孙们敬香的时候,师父拿出之前买的线,把遗体的双脚掰直了,一股一股的套在了老人的脚上,老人本来外八字的脚,被套的直直的了。沈涛在一旁问到:”郭师父,套这个主要是起什么作用?“
师父回到:”把脚套直了免得走黄泉路的时候行差踏错走了岔路;再说人死的时候由于肌肉收缩,脚都会成外八字,这样套着也好看一点。“沈涛点了点头:”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师父指了指遗榻下面:”放盆水在下面,找点塑料薄膜把榻包一下,等一下可能遗体会有水流出来,让水流在薄膜上,掉进盆里。“
沈涛忙转身准备,师父拉住他叮嘱到:”一定要包好,要是尸体的水掉到地上,以后只要是下雨的天气,地上就会倒映出很多鬼的样子,煞气很重的。“
沈涛忙亲自带人小心翼翼的包好,把薄膜的最低点接到水盆里。做好之后他问师父:”郭师父,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师父想了一会儿说到:”暂时没有了,你把老人的生辰八字,我刚刚让你记的离世的时间,还有长子长孙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找个排八字的大师去算算出殡的日子吧。“
呃,师父不是会排八字么?沈涛也有同样的疑惑。师父忙解释到:”我得晚上请示过神灵才排的出日子,出葬这么大的事,时间很重要,所以你还是马上派人去找排八字的大师吧,算出日子来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呢。“
见师父这么说,沈涛忙安排人去办这件事。师父坐在遗榻边问我今天初几,现在都是看公历了谁知道初几啊,我忙掏出手机看了下日历告诉了师父。
师父掰着指头算了算,对沈涛说到:”你父亲七七都撞不到七啊。“沈涛忙问到:”什么叫撞七?“遗榻边坐着的一个婆婆说到:”嗯,我听人说过,要是先人七七都不撞七的话,那就要讨饭。“
越说沈涛越迷糊,师父忙解释到:”今天是廿一,你父亲的头七是廿八,二七是下个月初五,依次算下去是十二、十九、廿六、初三、七七是初十。每一个七都碰不到带七的日子,这就是不撞七。“
”再算多一个,八七就碰到七了啊。“沈涛说到:”撞七有什么好处?不撞七会不会很惨?“
师父笑了一下说到:”哪里有八七哦,一般普通人死后,鬼魂在地府经受七七四十九天的刑罚,还清了生前的孽债,就可以选择投胎了,所以只有七七。“
”撞七的话,子孙后代有饭吃,不撞七的话,子孙后代就要饿肚子。“【本地‘七’与‘吃’同音‘】
沈涛忙问到:”那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师父回到:”这个倒也简单,出殡之后,你们全家去村里讨米,讨足一百家的米回来,煮一锅饭,一家人一顿把它吃完就可以了。“
旁边坐着的婆婆说到:”讨米的时候送点糖果之类的给人家,不然几家合起来促狭你,一家给你个几斤,到时候一锅煮不下不说,吃也吃不完,等于还是没化解。“师父点点头说到:”对,每家象征性的给几颗就好了。“
暂时没什么事,我们便坐等去排八字选日子的人回来。不一会儿,人便回来了,告知师父,根据给出的几个生辰八字和老人离世的时间排算,明天就是出殡最好的日子。
师父点点头吩咐沈涛:”你马上去请左边的四家邻居,右边的四家邻居,让他们明天准备帮你父亲抬棺。“沈涛’呃‘了一声说到:”我家左边就两家。“
师父笑了一下:”左边就两家那就顺延到前排或者后排的邻居,都没有的话那就往右延好了。记得,同姓的出了五服才能请,请的时候顺便问一下人家穿多大的鞋,问好之后帮每人买一双白球鞋。“
沈涛点了点头,又问到:”师父,我想请个戏班子来热闹一下,有什么讲究么?“师父回到:”在我这里没什么讲究,戏班子自己有讲究的话,他们自己会告诉你的。“(未完待续。)
一四四章 感谢
葬礼准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排人拿着老人的身份证去画遗像之后,师父和沈涛商定明天出殡的时间,沈涛忙联系殡仪馆商议租赁棺材、火化的事宜。因为去殡仪馆来回是不能走重路的,师父便和沈涛具体设计了一下去殡仪馆的路线。然后又问沈涛骨灰将会葬在哪里。
沈涛回到:“村里现在没土地了,骨灰都放到公墓阁子里去了。”师父点点头:“既然是放到公墓,那就没什么讲究了。”顿了下师父又想起个事情:“你联系一下村干部,开个条子然后到派出所办个死亡证出来,将来有些事情可能用得上。”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前来吊唁的宾客有知宾在招呼,基本上今天就没我们的什么事了。晚上师父叮嘱了守灵的人,香烛一定不能熄灭之后,便在沈涛安排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按照既定的时间开了追悼会之后,正式出殡之前,师父宝剑上绑着燃烧的黄纸符在遗体前念了一会儿往生咒,算是超度一下。前来吊唁的亲友们都举着花圈在院子里等着。
随即左右四邻居便抬着租赁来的棺材放到遗榻旁,因为沈涛就是长子,师父便让他披麻戴孝端起遗像跪在大门口,然后指挥左右四邻把遗体移入了棺材。随后师父便吩咐人把遗榻撤了,案子上的东西也全都扔掉。
合上棺盖之后,起棺之前,八个人伸出手掌猛拍棺材,嘴里整齐的大叫‘嚯...嚯...’,叫完之后便起了棺。同时有俩人上来一左一右架起了沈涛,让沈涛始终保持面对着棺材。出门的时候。师父叮嘱抬棺的人:“棺材出门前别撞了门框,不到该停的地方千万不能停。”
哪里是该停的地方呢?就是老人未出五服的子侄们家门口,这是抬棺之前就跟八个人说过的。
棺材出了门,院子里的亲友举着花圈纷纷出门,自有事先安排好的人给亲友们指点路线。每当经过一个老人的子侄门口,棺材便会停下来。所有的亲友都面向棺材跪下来。抬棺的八个人就会伸出手掌,猛拍棺材盖子,嘴里整齐的大叫‘嚯...嚯...’。
我实在有些好奇,便问师父:“抬棺的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师父回到:“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代表子侄们跟老人告别。”
棺材抬出了村口,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殡葬车。亲友们把花圈全扔在路边,一把火烧了,有些有车的开上车跟上殡葬车去殡仪馆送老人最后一程。
进了殡仪馆,我刚下车。一股超浓的阴气气味夹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向我袭来。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蹲在路边就开始狂吐起来。吐到最后胃里没东西了,吐出来的是黄绿相间的水,眼泪鼻涕满天飞。
没办法,师父只好让沈涛安排两个人扶我到门口等候。出了殡仪馆大门,那股气味就没了,不过又传来一股焦糊的气味。就像我们小时候好玩,生火烤青蛙烧出来的气味一样。不过还好。虽然难闻,但是至少不会让我吐了。
火化倒是挺快的。棺材抬进了火化厅,没一会儿沈涛就抱着个骨灰盒出来了。这时整个葬礼期间一直忙碌,而且毫无伤感的几个沈涛子侄忽然都呜咽起来。沈涛刚准备问,一旁的师父制止了他:“没事,他们是才回想起自己和爷爷永远天人相隔了,有些伤感。”
人啊。真是有些说不清。坐在回程的车上,望着沈涛手里抱着的骨灰盒,我清醒地意识到,这就是“死亡”。我们将来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当然也包括我。
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强烈的恐惧。这恐惧并非由于怕死,而是源于死亡的神秘。不久前,老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用他的语言,用他的爱心,用他的脾性,和身边的人交流着。
或者说,不久之前他还是个父亲,是爷爷。可就在此时,火化炉的高温之后,那个血肉之躯的生命就从这世上消失了。
骨灰盒里是老人吗?骨灰能否代表一个人?不能代表的话,老人去哪里去了呢?真的走黄泉路去地府报道了吗?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投胎了还能是沈涛的父亲吗?
如若躯壳不能代表一个人,灵魂是永恒的,那我何必管此生是做皇帝还是乞丐?不过是混一个灵魂在世的周期而已。再说若是投胎不好,那我是不是可以自杀了重新去投胎?
虽然曾听师父说过自杀的人会在阴间受尽各种刑罚,但那不过是**的疼痛而已。相比于一些愿望不能实现、苦日子不知道何时到头的精神煎熬来说,应该好受许多吧。
一直忙着葬礼事宜未曾留意到我的师父,松了口气瞟向身边的我。见我眼神空洞,神情落寞,便问我:“是不是经历葬礼了有些感悟?”我把刚才所想跟师父说了说。
师父轻笑了一下:“你想的都是对的,就是结论不对。自杀的人来生不可能投到福地,反而是更苦的地方。如果今生比较苦,那应该多做善事,多行功德;善事不分大小,都会有阴德。积累了一定的功德,不仅来生可以托生福地,此生的子孙后代也会有福报。”
骨灰盒到家之后,是不能进门的。安排人搬了个小桌子放在门口,搁上骨灰盒之后,便开始给‘离别饭’。
离别饭是人在阳世的最后一顿饭,当然了,骨灰是不可能吃饭的,只是个形势而已。参加过葬礼的亲眷此时都坐在安排好的酒席上,把酒席上的菜品每样弄一点,放在骨灰盒下首,然后在菜碗左边摆三支筷子,算是给老人夹菜用的。沈涛过来给骨灰盒上一炷香之后,亲友们正式开吃。
吃罢分手的饭,就要送骨灰上山了。按照以前就是埋到墓地,现在直接放到墓园就行了。师父想了想上前对沈涛说到:”放到墓园里没什么讲究,我们就不去了,还有几件事我跟你交待一下。“
”第一件就是交待参加葬礼的亲友,离去之后千万别去别人家里。因为葬礼会有很多路过的鬼神来观礼过,谁知道哪个鬼就跟在哪个人背后了。要是带进了别人家,不仅会有很大的煞气,不是死人就是发火,而且解决的时候因为不知道鬼的来历,所以会很麻烦。“
”第二件就是守孝的事,你把骨灰上山之后,遗像在门口由你老婆接进屋,挂在墙上也可以,放神桌上也可以。守孝的第一年过年的时候贴黄色的对联,第二年贴蓝色的,第三年恢复成红色。那时候遗像你想留着也可以,丢掉也行。“
”再有就是,今天或者明天,把老人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部烧了,老人到地府报道之后要用的。“
沈涛不断点头,记下了师父说的话,便安排人送我们回去,并言明家里事情处理完了会去叩谢神恩。
师父和他客气几句,便出门准备上车,沈涛也在几个亲友的陪护下端起了骨灰盒。
刚拉开门,院子里便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随即一个沈涛子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到:”大师,您暂时别走,院子里出事了。“我和师父忙直奔院子里,而沈涛因为手捧着骨灰盒,不能放下也不能退,只好原地站着探头看院子里。
只见还未散去的亲眷们在院子的空地里围了几层,沈涛子侄喝到:”大师来了,快让开。“亲眷们赶忙给我们让路,走到中央,却见两个大人把一个小孩按在地上。旁边两个妇女,可能是小孩的母辈,急的大哭大叫。
小孩挣扎的异常厉害,两个大人都有按不住的势头,其他人想帮忙奈何小孩身子太小,又怕伤到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咦,这不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头发黑亮竖在头顶上的那小孩么,他怎么了?
此时小孩也看到了我们,突然就不挣扎了,嘴里开始呜咽起来。按着他的大人疑惑的看了看我们,试探着松了手。没了束缚的小孩往前扑了一步,跪在师父面前不停的磕头。师父厉声喝到:”你干什么?“
小孩看了师父一眼,呜咽着说唱到:”我啊,要感谢大师啊,后辈们不懂事啊,害我煎熬了三天啊,谢谢大师让我脱离苦海啊,还一路护送我到地府报道啊,报道之后啊,别的鬼都说我黄泉路走的平稳,走得体面啊,所以我跟判官告了假啊,来感谢大师啊。“
事情很明显了,是沈涛父亲的鬼魂附身在小孩身上来感谢师父。不过师父并不太领情,皱了皱眉喝到:”你感谢我折腾个后辈干什么?赶快回去,要是伤了小孩的身体,判官那里可不好交代。“
小孩抬头看了师父一眼,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身子软软的趴在地上了。两个哭叫的妇女忙过来抱起小孩,小孩睁眼看了妇女一眼,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师父探了探小孩的额头,摸了摸胸口,对俩妇女说到:”还好,只是精力消耗的太多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未完待续。)
一四五章 过年了
回家的路上,想起老人魂魄上身说受了三天煎熬的话,又想起洪光的鬼魂在院子里迟迟不出去的情况,我问师父:“师父,不是说‘阎王叫人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么,为什么人气一旺,鬼差就不敢拿魂,那不是误了阎王交待的时辰了么。”
师父回到:“能在地府做鬼差的,都是生前做了些好事,死后不愿意再受轮回苦的鬼魂;或者是暂时不投胎,想给自己在世时的后代子孙累积福报的鬼魂。”
“阳人聚集的阳气本来就对勾魂索有影响,要是勾魂的时候,被勾的魂魄死命挣扎,把勾魂索甩到无辜的阳人身上把魂魄勾出来了,那可就是罪孽了。只要是被勾魂索勾出的魂魄,那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若是这无辜鬼魂在阎王判官面前告一状,那这个鬼差加害无辜的罪名就坐实了。不仅鬼差生前死后的阴德福报一笔勾销,轻则会责成马上去投胎,重则要遭受地府的各种刑罚。所以很多鬼差宁可等一等,也不会贸然下手,反正魂魄不离体受煎熬的也不是他们。”
“至于说‘阎王叫人三更死’的话,只是阎王勾绝之后,魂魄再也不能主宰身体而已,跟魂魄什么时候离体没有太大关系。”
回到家已是下午了,师父到家就躺床上休养精力去了,并交代我不用画符了,也休息一下。
休息能干什么呢,还不是玩手机。玩着玩着我就回想起了整个葬礼的风俗流程,这种事情应该不用师父出马。以后我也能搞定了吧。不过排八字这种事情。还是得禀告大圣才能进行。那太麻烦了。其实很多事情不用神灵上身,通过书上我们也应该能学到一点吧,就是不知道买什么书好一点。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这个事情跟师父说了一下,师父当即放下饭碗起身对我说到:“你跟我来一下。”我忙放下碗筷跟上师父的脚步,弄的师母疑惑的看着我俩:“吃饭都不好好吃,你们敢什么去啊。”
师父并未理会师母,径直上楼进了自己房间。拉开大衣柜,把里面的杂物都掀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古朴的小木盒。我的心加快了跳动的速度,里面难道是什么绝世的驱鬼秘籍?
师父把木盒拿到我面前,慢慢的打开。并没有什么耀眼的光芒发出,木盒里平静的躺着几本线装的书,看上去就很古老了,封面上都有黄黄的斑了,真的是秘籍?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最上面的那本,封面左上写着‘推背圖’三个字。师父把盒子递到我手上说到:“这是我收藏了好多年的书了。里面都是文言文,我读书少。看不太懂,你是个大学生应该能读懂里面说的什么。”
我把里面的书全拿了出来,一本一本的翻,这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印刷的,繁体字且不说,居然是从封底起头的,而且还是竖行的。纸张应该是那时候所说的油纸吧,厚厚的,硬硬的。仔细研究了一下书名,除了《推背圖》,还有《五行相書》、《葬經》、《易鏡玄要》、《秘本搜地靈》等等。
随便翻了下内容,夫隂陽之气,噫而爲風....經曰:气感而應,鬼福及人......这都是些什么?
师父看着我瞪大的双眼问到:“看的懂么?”好像能懂,又好像很晦涩,我便囫囵答到:“还好吧。”
放下手里的书,又翻开另一本,和前一本一样,繁体文言文。我抬头问师父:“您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啊?”
师父反问我:“任中元这个名字你听说过么?”诶,这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听过。
想起来了,以前时常听村里的老人聊天时常提起这个名字。据说此人会一手点穴接骨的神功,还会风水看相,省里的好多大官先人去世都找他。只是他为人不太正经,因为会点穴,所以常挟技lingru妇女。
因为他武艺高强,被lingru的妇女害怕举报他会遭报复,而且为了面子名声,很多妇女被lingru了都不敢出声。导致他胆子越来越大,后来借看风水之机睡了某局长的女儿。
因为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局长女儿肚子就这样一天天大了起来。要知道,当时局长女儿是个黄花闺女啊。局长发现情况之后,略一追问,知道是任中元做的孽之后,便把他下到狱中判了无期。坐了几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死在牢里了。
想起那些老人们聊天说起任中元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副神往而戏谑的表情,这人应该还算是个传奇人物吧,只是这书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便问师父:“任中元好像死了很多年了,这些书和他有什么关系么?”师父点点头:“这全是他家传的宝书,年轻的时候,我俩关系很好,时常结伴替人消灾解难。”
“那时候他孑然一身,因为男女关系比较混乱,也没有女人愿意嫁他,所以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放在我这里。有时候他也会给我讲解一些,但是因为文化底子太薄了,很多根本都不懂。”
“后来他作孽做到了权贵家中,被下了狱,我又不太懂这个。而且接着就是很特殊的年代,虽然我也是在被打倒的牛鬼蛇神之列,但是平常给很多人解决过家里的奇怪事情,倒没受到多少冲击,书也被我安然的保存下来了。”
“你做这个也有半年了,如果你看的懂的话,也是时候看看这些书了,如果学到了书上的知识,很多情况都不用请示大圣就可以解决。”
说完师父把书收在盒子里,盖上盖子,郑重的把盒子交给我。额,这算是传承么?不搞个仪式啥的?刚刚还想说点什么,楼下传来师母的喊声:“快下来吃饭,饭菜都要凉了。”师父应了一声,便出门下楼了。
我捧起盒子,起身出门放到我的床头,等一下晚上仔细研究一下。要是真会点穴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像任中元那样,纵意花丛了?
接下来几天,可能是人要过年,鬼也要过年,所以没有鬼闹事,我们倒显得很清闲。腊月二十四的晚上,师父给了我一个红包,告诉我这是半年的工资和奖金。拿了钱我可以先回去准备过年了,如果有事,师父会随时电话通知我。
回到家里,我数了数师父给我的钱,加上郑强的红包,合起来有两万块。按照平常跟同学电话聊天的时候问到的他们的收入,我这半年顶得上他们两三年了。激动了一晚上之后,留下一部分给我潇洒,其余的全交给父母帮我存着将来娶丹丹用。
这时节,外面打工的朋友,读书的同学全都回来了,天天在一起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日子过的真是爽歪歪。
年三十的时候,早早的吃过团圆饭,就和几个同学约好出来继续喝酒,喝酒了晚上打麻将。
喝酒的时候,大家都尽情的描述自己这一年的得失,以及对来年的展望。我怕自己的职业说出来会惹大家笑,便只由衷的替他们高兴着,附和着他们。
酒过三巡,同学们也都说完了自己的展望,大家便都望着我。只听一个叫张子恒的同学说到:“小飞,听说你去做阴阳师了,是吧。”
呃,我一直都不想让人知道,生怕被笑话,没想到大家都知道。张子恒见我不做声,继续说到:“这有啥的,只要不犯法,能赚到钱就行。”我囫囵着‘嗯’了一声举起酒杯。
一口酒下喉,张子恒神秘兮兮说到:“你能不能施个法,让我看看鬼到底是啥样的?”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快施法让我们看看。
呃,我还真没这能力。于是我说到:“我现在还只是学徒,就算是师父了估计也不能帮你们看到鬼。”同学们听到这话都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有新的问题。什么形容下鬼的样子啊,人和鬼能不能啪啪啪啊,有没有驱除女鬼的时候女鬼哀求着献身以求保命啊之类的。
同学们的问题让我觉得搞笑又难堪,恰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师父打来的,我忙示意同学们噤声,接听了电话:“喂,师父,啥事啊。”
“小飞,你今晚有事么?”
莫不是大年三十还要驱鬼?我这一大帮同学坐在旁边呢。不过不去还真不太好意思,刚刚给了我两万块呢。于是我答到:“没事啊。”
“没事你来一趟,帮忙招呼一下。”
今天要招呼什么?不过既然都回答没事了,那就去吧。于是跟同学们告了罪,急匆匆的赶往师父家。
还没到师父家呢,就见到一辆一辆的小车排在路边。村子里虽有些家里比较富裕,但车也不应该这么多吧,而且还不乏奔驰宝马之类的好车。
才进院子,我去,好多人。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院子四个角堆满了鞭炮、礼花。这是干嘛呢?师父在哪呢?(未完待续。)
一四六章 怕鬼
进了厅里,人多到挤都挤不动,办公桌那边依稀传来师父的声音,我便用力朝那边挤过去。
师父面前全是堆成山的各种符,见到我来了,师父便说到:“赶快坐下帮忙。”原来,这些基本上是师父以前治过的‘病人’,赶着来上新年的第一注香,求大圣保佑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顺便跟师父求个平安符发财符啥的。
到了零点的时候,这些人疯狂的往神坛前挤,外面堆着的鞭炮开始燃放。烧到头几柱香的人挤出来之后都喜气洋洋的当着后面的人炫耀,顺便去帮忙燃放鞭炮。因为没时间掏手机,就我估计,这些鞭炮礼花堆在一起,放了能有个把小时。
这样画符不知道比驱鬼累多少,到了凌晨三四点了,还有新的人来上香求符。起身上厕所的时候,大略瞟了一眼神坛,红包堆的像小山。在旁边招呼的杨师兄韩师兄手上拿着好多别人送来的锦旗。
因为一直有人吵吵闹闹的,所以还没什么瞌睡。到了早上**点,终于没什么人了,我和师父伸了下懒腰就去睡觉,残局交给师兄们去收拾。他们顺便把去年的旧锦旗换下来,把今年新收的挂上去。
而这样的情景在正月初九‘玉皇诞’还出现过一次。当天本地的阴阳师全部聚集到师父家里,由师父主持,每一个人都会请自己的神灵上身来给玉皇大帝祝寿,而且一年里只有这一天,任何神灵上身都不会耗费精力。这个无法解释。
我因为要协助师父主持仪式。招呼各位大师。就是丹丹也没能多看一眼。这样的仪式每年初九都会举行,神灵们先给玉帝祝寿之后,再预测今年的年景,顺便对一些疑难杂症进行‘会诊’,所以附近的乡民都会来观礼。
当初我还想着,师父就两个老人,何必盖这么大的房子。现在看来,还来两个这么大的面积都不够。
初九折腾完了。师父让我回家休整,正月十六正式‘上班’。
正式上班我才发现院子里老是停着一辆面包车,还是崭新的。看到车就有些手痒,但又不知道是谁的。有天早上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师父:“师父,那面包车是谁的啊。”师父回到:“郑强过年的时候送的,给我们外出干活用的。”
既然是给我们用的,那还不给我先练练手?开着车在村子四处转,心里别提多爽了。师父这么大年纪肯定不能开车,以后这车基本上就是我的专车了。
想想做这行真是赚钱。师父正月初一收的红包,至少有好几万吧;平常有人求来了。也得上贡;事情解决了,来酬谢神恩,也会上贡。啧啧,怪不得半年给我一万多,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怪不得师父要收我做入室弟子的时候,父母小叔一致赞成了。
试了车回来,只见屋子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正跟师父说着什么。这正月都没过完,就有鬼出来闹事了?
刚准备问下什么情况,师父便开口说到:“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
车上,师父跟我说了下具体的情况。原来,这中年夫妇男的姓冯,女的姓魏,刚花光了全家的积蓄在市里面买了套房。装修好之后,全家过年高高兴兴的搬了新家。
但是随即问题就出来了,才住了两天,儿子小冯就不敢出门了,他说单元门口有个鬼,每次出门鬼都会吓他一吓,晚上回来还冲他张牙舞爪。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啊,小冯每天还得上下班。没办法,只能早晨和家人一起出来,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就闭着眼睛。晚上回来的时候,要等到单元门口有人才敢和别人一起进去。
老冯其实挺纳闷也挺郁闷的,为什么门口有鬼谁都看不到,就儿子看的到?师父跟他解释,一般的鬼没有主动现身的话,只有火气低的人才看的到,可能小冯就是火气低。而且有些火气低是天生的,后天想补高都补不了。
可是说到火气低,为什么儿子以前走夜路都没事?师父又解释,一是因为经过的路上没有鬼,二是小冯虽然火气低,但还没低到那种有鬼就看的到的程度。
说起来老冯还有点烦躁,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上山打虎、下海擒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却在自己家门口怕鬼,连出门都不敢。
倒是自己胆子大,听别人说什么黑狗血啊,糯米之类的能驱邪,便想办法淘了点尝试倒在单元门口。谁知道不仅没驱到鬼,还被邻居们怨声载道的说他没有公德心,弄的单元门口腥臭扑鼻,脏兮兮的。
师父笑了笑跟老冯说到:“火气低的人,就是身体再强壮,碰到鬼也会害怕。因为火气低,所以见到鬼就矮一截,这个是天生的,没有办法的事。”好在这大半个月以来,那个鬼只是吓吓小冯,并没有伤害过他。不过这样也太不方便了,所以便托朋友四处打听,问到了师父这里。
嘿嘿,这是哪里来的一个鬼,又不伤人,又不怎么样,只是吓人,还有玩心这么重的鬼么?
到了老冯家的小区门口,一眼望过去,好几栋高楼拔地而起,看上去挺有气势。小区大门设计的别具匠心,两根柱子拖着一个大大的圆弧,远看就像天边的彩虹。小区里面绿树成荫,地上的草坪正在返绿,看上去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这么现代化的住宅居然有鬼?
老冯跟保安打过招呼,我把车一直开到他家那栋楼前的停车场上,随即背着家伙,由他们夫妇带着往传说中有鬼的单元门而去。
单元门是朝北开的。此时虽然立春没多久,但因为冬天的毛衣、羽绒服还没褪下来,所以阳光照在身上挺燥热的。在单元门口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门之后,刚刚的燥热完全没有了,很凉爽。
其实单元门到电梯这个区间也就是一二十个平方,进门就一目了然。地上的水磨石反射出冷光,墙壁上的涂料雪白雪白的。也就是墙角有几滴老冯泼过的黑狗血,上次因为没看到,所以没清理走。
既然没什么发现,师父便说到:“我们先上楼吧,等晚上的时候再下来看。”于是老冯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进了电梯直奔他家。
小冯还在公司上班,老冯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家里请了大师来驱鬼,让他晚上回来进单元门的时候打电话,通知大师下楼护送进门,如果看到鬼了就顺手驱除了算了。
还好,时间也不算太难熬,老冯陪着师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窝在沙发上玩我的手机。差不多到那个点了,老冯的电话响了,是小冯打来的,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师父背上包袱,我提着宝剑,老冯头前带路,直奔楼下。
见到小冯的时候,他正站在夕阳下等着。笔挺的西装,公文包夹在腋下,头发看上去也蛮有型的。跟我想象中那种怕鬼的猥琐样有着天壤之别,一副城市精英的样子,也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们,他忙笑着与我们握手。随口寒暄了几句,听他的谈吐,不像是怕鬼的人啊。
然而,寒暄过后,师父说一起进门的时候,小冯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走路提脚的时候,甚至脚还会绊到另一条腿上。
到了门口,师父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冯为难的开口到:“大师,还是您先请吧。”老冯有点看不过去,一闪身进门,大身说到:“进门而已,有什么怕的?大男人弄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小冯并不理父亲,师父做了个手势,示意老冯别苛责儿子,便也进了门。看样子小冯是要我们头前开路咯,我便跨出一步,也准备进门。谁知道小冯拉了我一把:“小大师,让我先进去吧。”你先进就先进咯,我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冯把公文包紧紧的夹在腋下,像做出了很大决定的样子,吞了口口水跨步站到了门口。随即他就伸手抚着门框,然后闭上了眼睛。手顺着门框往电梯方向的墙边摸去,脚步跟着慢慢移动。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一个大男人,居然怕成这样子,这鬼到底丑成啥样?我一步跨到门口,怕鬼出来的时候拔剑来不及,我便顺手抽出了宝剑。
而老冯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骂到:“你哪里还像个男人?还在公司做经理,就你这样子,下乡种地人家都不要。你睁眼看看,哪里有鬼?哪里有鬼?书上不是告诉过你么,世上无神鬼,尽是人在闹,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了。”
小冯并不理他,自顾自的摸索着前进,看样子平常也没少被骂。眼看就要到电梯口了,师父鼓励小冯:“小冯,你睁眼看看,没事的,有我在这里,不管是什么鬼,都给他降服了。而且小飞就在你后面提着剑呢,只要鬼敢出来,那就是一剑封它的喉。”(未完待续。)
一四七章 驱鬼也有基本法
已经摸到电梯的门了,身旁又有师父鼓励,小冯便睁开了眼睛。眼前泛着白光的电梯门让小冯稍稍心安,便尝试着扭头看看。
他的头左右两边摆了几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吞了口口水,猛的转了过来。还好,什么也没有。小冯露出笑意,刚准备说话,却见他的面前一道黑影闪了一下。小冯脸色一变,嘴里惨叫出声,伸手捂住眼睛,公文包从腋下‘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于此同时,师父刚准备卸下肩头的包袱,而我一剑刺了过去。剑尖停留在空气中的时候,旁边的空气扭曲了一下,随即那道黑影消失无踪了。
惊诧的看着小冯的样子和我们的动作,老冯紧张的问到:“刚刚有鬼出现了?”师父点点头,提着包袱,在这一二十平方的空间里仔细搜索。
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之后,师父便过去扶起蹲在地上发抖的小冯说到:“好了,他走了,我们先上去吧。”小冯闭着眼慢慢的起身,腿还有些发抖。师父按开了电梯门,把他扶了进去。
进了家门,小冯长舒一口气,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老冯坐在一旁看着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我和师父都闷着头,各自在心里想办法。
在家里做饭没下去的老魏走过来问到:“看到鬼了么?有没有把它杀了?”小冯轻轻的摇了摇头。师父接口到:“等到晚上,鬼出来活动的时间,我们再下去把它驱除吧。”小冯听到这话连连摆手:“不,不,大师,我不下去了。你们想办法施点法术把它赶走吧。”
师父皱了皱眉:“好吧,我和小飞先下去看看,如果能直接把它驱除那就再好不过了。”
吃过晚饭,为避免驱鬼的时候动静太大惊世骇俗,我们决定晚一点再下去。晚上的时光最适合看书了,我捧着一本《袁天罡称骨歌》看的津津有味。如果这个东西准确度还可以的话。那算命就不用请示大圣了。
我照着称骨歌上所述,给自己算了一下命。呃,好像命格很一般,而且说的还很笼统,就是几句话简述个人的一生。算了,继续往下翻的试试。
《六壬课》?随便翻了翻,根据图画指示,好像就是电视上放的各种装逼大师掐指节的样子,用来预测吉凶的。仔细看看。好麻烦啊,什么青龙白虎,勾陈玄武的。不过今天就带了这本小册子,还是耐心的研究一下吧。
小冯进门之后,稳了下心神就好了。而且他并不像其他见过鬼的人,晚上会吓的睡不着啊,或者是会做恶梦之类的。虽然睡觉之前也会害怕一阵子,可是疲劳之后很自然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到了晚上十点多,估计应该没什么人进出了。我便和师父带着家伙下了楼。下楼才感觉到,昼夜的温差好大。白天在屋里的时候手心里还热的冒汗,现在感觉一股冷气从脚上往脖颈的方向直窜。
出了电梯才发现,这物业真小气,单元门内的灯居然就是个灯泡,而且还是声控的。昏黄的灯光照的墙都白白的。门外的草坪上已经有薄薄的雾气在飘散,配合着晕白的路灯,还真有点玄幻的感觉。
我和师父警惕的看着这一二十平方的地方,没有阴气,没有阴风。如果不看外面草坪上的灌木丛的话。这里倒是一片宁静祥和。忽然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我紧张的拔出了宝剑。一旁的师父咳嗽了一声,灯光随即又亮起。我了个去,忘记了这是声控灯了,是有时间限制的。
又搜寻了一会儿,这地上铺了多少块水磨石,横几块竖几块,哪一块缺了个角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了,但是没有任何发现。我和师父时不时还要咳嗽一下防止灯灭。好在没人经过,不然还以为我俩神经病呢。
就在我俩逐渐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一股冷风袭来。抬头一看,鬼终于出现了!但不是一个,是三个。头前一个是个矮瘦的老头,穿着一套像唐装一样的寿衣,眼圈黑黑的,惨白的脸上一个大口子,口子里面看的到细微的黑气翻滚。
另外两个是最近常打交道的熟鬼——鬼差,一鬼手上拿着一把农村里用来叉各种粪的粪叉。我一把举起宝剑,警惕的看着这三个鬼。师父倒还好,只是平静的看着它们。却见老头慢慢抬起胳膊指着我,幽幽的说到:“就是他,挟技欺鬼。”干瘪惨白的脸上一副幽怨的表情。
呃,什么叫挟技欺鬼?我什么都没干啊。只见两个鬼差上前紧紧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后背冷汗直冒。我挽了个剑花,喝到:“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鬼差开口到:”看小仙人这样子,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积累了多少阴功才修到这境界,如今怎么干起挟技欺鬼这种损阴德的事来了?“
不是,什么叫挟技欺鬼?说的我莫名其妙的。一旁的师父开口到:”我们平日确实是靠驱除恶鬼来积累阴功,但是一直以教化劝导为主,非到不得已时从不显露神功。这挟技欺鬼一事从何说起?“师父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鬼老头听到这话急了,手指着自己脸上冒着黑气的豁口大声说到:”两个多时辰前,就是这个年轻人,把我的脸割开了。“
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四五个小时,那时候我们正下来接小冯,我确实冲着一个黑影刺过一剑,难道就是这个鬼?会不会是被我刺了一剑之后,眼瞅着干不过我们,所以报‘官’了?但是明明是他吓人在先,此刻却恶鬼先告状起来了。
于是我忿忿的说到:”若不是你现身惊吓到凡人,我怎么可能会刺你?“鬼老头的神情比我更忿忿:”我家就是这里,什么叫我现身?难道我就该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么?“
家是这里?看这鬼老头的样子,挺体面的,不像是孤魂野鬼,莫非真的葬在这里?只听鬼老头继续说到:”不光这里是我家,附近这一块以前世世代代都是我家的地,后来被我重孙卖给人家盖了房子。因为年代太久远,重孙子不知道我埋在哪里,就没帮我搬家。“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凡人,我从来没招惹他,是他自己怕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鬼老头越说越激动:”你仗着自己习了神技,不分青红皂白就伤我,我真是冤枉啊。想我老头,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三岁小孩都没得罪过,如今却平白遭受此无妄之灾......“
我忙解释到:”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你家是这里,你应该在我们来的时候就把情况说清楚的。“老头激动的说到:”我才闪了下身就被刺了一剑,要是真现身了,估计早已灰飞烟灭了吧。“
这......驱了半年的鬼,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我求助的望向了师父。师父长舒了一口气说到:”他也是无心之失,这样吧,我给你个路引,让阎王将你送到福地去投胎,当做是赔罪,你看怎么样。“
鬼老头撇了撇嘴说到:”虽然我重孙子没帮我搬家,但是每年的几个节气都会烧好多东西给我,我做鬼做的很舒服,要投胎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俩鬼差听到老头这样说,其中一个便说到:”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回去禀告判官,酌情扣这位小神仙的阴功或者是阳寿来上抵上今日的罪过了。“
师父忙跨出一步伸手说到:”且慢,“又转头向鬼老头:”即使你现在不投胎,将来阴寿到了也要投胎的吧。总不能老死了做个魙永世不能投胎,也不能享受子孙后代的供奉,那多惨啊。“
鬼老头不以为然的说到:”那又怎么样呢?“师父掏出几张黄纸符,三个鬼脸色大变,疾往后退。师父忙说到:”你们不用紧张,我的意思是,给你烧个路引赔罪,即使今天不用,将来投胎也用的上啊。“
鬼老头想了想,歪着头说到:”那也行。“师父忙掏出笔,问了鬼的基本情况填了上去。俩鬼差也不能白跑一趟,一鬼也给了一张。
看着三鬼得意的离去,我凑上去问师父:”接下来怎么办?“头顶的灯又灭了,师父大力咳嗽一声,抬头望了头顶的灯光一会儿,低头说到:”这鬼是不能驱走了,还是得从小冯身上下手。“
其实刚刚那三个鬼,我一点都不怕,心里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和干起来的准备,谁知道师父还是息事宁人了。我心里很不服气,便说到:”师父,我们和神灵签契约不就是为了驱鬼的么,为什么还有鬼不能驱?“
师父解释到:”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你把他驱到哪里去?强制性驱除有伤天和,肯定是行不通的。当年张天师就是因为驱鬼太多,被太上老君苛责,延长修行了二十年才得成正果。”
“像我们这种小角色,要是凭神灵给的一点微末神力胡乱驱鬼的话,不但会影响到给我们神力的神灵,还会大损自己的阴德,死后在地府肯定要遭罪。“(未完待续。)
一四八章 练胆
不能强制驱除,那就哄它看能不能搬家呗。于是我说到:“师父,咱能不能许它点什么。比如给他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搬家什么的?”师父跺了几下脚下的水磨石说到:“就算鬼愿意,物业也不可能让你把这地下打开。要是楼栋下面埋着鬼的事情传出去了,那满小区的人都会来找物业和开发商麻烦的。”
“为今之计,只有从小冯自身入手。”师父转身按开了电梯门。我两个跨步进了电梯:“您不是说他火气低可能是天生的么,还能有方法改变?”
师父回到:“火气不能改变,但是可以帮他把胆量练大一点,只要他不怕鬼了,那就好说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接着问到:“您说他这种火气低是属于第几等?”
师父‘嗯’了一声回到:“这种天生火气低,那就是最低等的了。他的命格还不错,没碰到什么恶鬼,不然极容易被上身或者找替身。”
进了门,老冯一家三口期盼的望着我们。老魏最先沉不住气,问到:“大师,那鬼杀了没有?”师父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转身坐到小冯身边说到:“小冯,其实鬼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人的另一种状态罢了。常言到‘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其实那个鬼还怕你多些,你尽管趾高气扬的进出门,它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啊?”听到这话,小冯还没有说什么,老魏露出惊疑的神色:“这么说那个鬼还在门口?”师父又看了她一眼。还是未回答他。
只听小冯说到:“可是每次看到它我就觉得胸口像是被刷子在刷一样。又酸又疼。还冷热交替。好像它就是我命里的克星一样,大脑不由自主就发出回避的指令。”
听到这话师父不知道怎么回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到:“没事的,我们来就是替你解决这事的,不过今天没找到鬼在哪里。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接着找。知道把它找出来消灭为止。”小冯对我们表示感谢之后便回房睡觉了。
等小冯进房,师父便把刚刚在下面的情况对老冯夫妇说了说,并告知他们:“这鬼是不可能走的。现在只有想办法帮小冯把胆量练出来,到时候鬼看到他就会自动回避了。”
第二天一早,师父把剑递到小冯手上:“等一下我们陪你下去,看到鬼了你就给它来一剑。放心吧,即使你刺不到,有我们保护,鬼也不敢还手的。”
小冯颤抖的接过宝剑,说到:“我不敢。”老冯把桌子一拍,喝到:“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老子若是像你一样看的到,那个鬼早就灰飞烟灭了。”
看到父亲发脾气。小冯无奈,只得把剑拿在手上。看到他那样子我有点想笑,全身筛糠似的不停抖动,公文包都夹不住了。我走到他身后拿起公文包,他惊了一下急忙回头,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看到后面是人,小冯勉强放心一点了。
电梯里人很多,看着小冯手上的剑,都自动的离他半米。师父凑到他耳边说到:“你看,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人气旺鬼会更加害怕的。等一下它不出来则以,出来就给他一剑。”
电梯到了一楼,小冯瞪大眼睛,腿抖的更厉害了。等人全部都出去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出电梯。老冯实在看不过去,吼了一声踹了他屁股一下。
小冯一下子被踹个趔趄,扑倒在门口。刚刚抬头准备起身,却见鬼就站在自己眼前,正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自己呢。小冯吓的惨叫一声,扔了宝剑踉踉跄跄的往外狂奔。
鬼老头冲着我们摊了摊手,示意和它无关。此时我们也顾不上找它麻烦了,赶忙出门去追小冯。
小冯跑了一点远,又扑倒在地,慢慢挣扎着爬了起来,弓腰不停的喘着粗气。身上笔挺的西装满是灰尘,额头上的冷汗往下直流,样子狼狈极了。
师父看着小冯的狼狈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驱了一辈子鬼,还没见过一个人怕鬼,而且是不会伤害他的鬼,怕成这样子。于是说话的语气有些稍微有些急了:“你跑什么嘛,这也小一个月了,你看这鬼有没有伤害过你?男子汉大丈夫,胆子要放大一些,怕成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我们就是有心帮你,也得你自己争气啊。”
小冯喘过来之后紧紧握住师父的双手说到:“大师,不行,真的不行,我求求你施展神力帮我把这个鬼赶走吧。”
师父皱了下眉说到:“驱鬼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或者是电视上演的那样,几个符咒,几句咒语就引来天雷把鬼给劈了。有些鬼,还真得事主自己来才能解决的。”
老冯心里也气的不行,不过此时骂他也无济于事,便默默的绑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听了师父的话,和师父对视一会儿,小冯胆怯的收回了目光。无所适从的他抬了下胳膊,看了看时间说到:“哎呀,上班要迟到了,等一下下午回来再和您说吧。”说罢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没办法,我们三人只得回头再想办法。老魏听说儿子摔了两跤,心疼的不得了,忙又催师父拿主意。
师父想了一会儿说到:“目前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有让他克服恐惧,胆子变大。要不下午给他喝点酒,看胆子能不能变大一点。”老冯点点头,说到:“嗯,说不定喝酒了心一横,他就敢上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小冯心里变得焦急起来。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回去,那个郭大师肯定又会逼自己去打鬼,可是自己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怎么打?不是说这类阴阳师都是有法力,驱鬼就像好玩似的么,怎么老是逼自己出手?
正在纠结中的小冯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估计又是说俩师父在楼下等着,然后鼓励自己去打鬼之类的话。叹了口气,小冯接了电话:“爸,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老冯欣喜的声音:“儿子,鬼已经被两位大师驱除了。为了向大师表示感谢,我在餐馆定了位置,请大师们吃饭,你下班了就直接来吧。”
听到这话小冯乐的把手机都差点扔了,急切的说到:“好,好,我下班了就去。”
酒桌上,我们想办法灌小冯喝酒,但是又不能让他喝醉。心头的烦恼就这么被驱除了,小冯的酒兴倒是挺高的。眼见喝的差不多了,老冯直言我喝酒了开车不安全,要继续留我们过一夜。师父佯装推辞几句便答应了,然后我们一行人便回了小区。
到了自家楼栋旁,老冯两口子装作和我们交流着什么,让小冯走在最前面。小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单元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还是紧张的探头往里看了看。玻璃门太厚,外面的路灯灯光太过于晕白,根本透不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小冯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只见我们正热烈的交谈中。似乎鬼是真的被驱除了,所以我们只顾自己交谈,并未把他要进门的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是这样,小冯大着胆子把门推开,朝着天上咳嗽了一声。昏黄的灯光随即应声而亮,虽然把整个空间照的不算很亮,但是晃眼睛是足够的了。
小冯闭眼摇了摇头,把眼珠里那根发亮的钨丝摇走,随即睁开了眼睛。咦,谁先进去了?妈呀,还是那个鬼。喝过酒后并未让小冯胆子大一点,只是反应迟钝了一下,让他彻底看清了鬼的样子。
虽然不是青面獠牙,但是惨白的脸上镶着两颗死鱼眼珠,脸上开了个口子往外冒黑气,一张血盆大口正大张着似乎要吃人的样子。
不是说鬼被驱除了吗?怎么还在这?小冯吓的有些呆了。而鬼刚刚似乎在打哈欠,哈欠打完合上嘴巴,喷出一股寒气直扑小冯的面门。
小冯被冻了个机灵,一下子酒全醒了,转身惨叫到:“啊....鬼还在啊...”正在装聊天的我们看到小冯这样子,赶忙冲上去架住了他,然后合力把他往门口抬。今天横下一条心了,就是要他直面鬼。
好在小冯被吓住了,又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我们一直把他架回单元门口都没有挣扎。但是等老魏把单元门大开的时候,小冯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老冯不管不顾的一手抓住小冯的头发往上提,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勾住小冯的上眼皮往上翻。鬼老头看着我们的动作,不屑的站在了路中间。
顾不上小冯的惨叫,我们就这么架着小冯瞪着眼从鬼老头身边走过。小冯一直努力的想闭眼,嘴里不停的惨叫。
就这么走到电梯口,老魏按开了电梯门,我们把小冯放了下来。小冯还在惨叫,师父不耐烦的喝到:“叫什么叫?鬼有什么可怕的?这不是安然无恙的进电梯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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