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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香帅     复唐txt下载     复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1章 新官上任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新官上任

    ·

    翌日清晨。还笼罩在一片灰蒙中的兰州城响起一通军鼓。犹在睡梦中的刘冕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吃吃睡睡歇息了一天一夜刘冕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行动能力该是回来了。于是起床穿衣。虽然手脚仍有些冻伤肿。但好在活动自如。两名军医正好进来准备给刘冕擦身换药。到这个情形一起惊道:“大将军怎么自己起来了?”

    “能起。就起了。”刘冕并未多。“抓紧时间来给我换一下药。我还有事。”

    两名军医也不敢多言。只的依言办了。

    少时片刻。一身金黄袍戎装披挂的刘冕。出现在了馆舍大门口。在外卫的兵王惊喜道:“大将军!”

    刘冕一扬手:“牵马来。去刺史府。”

    少时小卒牵了马来刘冕皱一下眉头:“我的火呢?”

    “报大将军。火……一时恐怕骑不了。虚耗过盛又受了几处箭伤。正在休养。”

    刘冕心里紧了一紧。只好骑上了马。落鞍的一刹。腿内侧一阵刺疼。刘冕紧咬牙关忍了下来。挥动鞭带领这一队近卫朝前而去。接连数日长途奔袭又浴血冲杀。小腿充血肿胀大腿内侧磨破了皮。这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

    没多久到了刺史府。

    西征大军撤入兰州后。便将中军行帐设立在刺史府内。此时黑齿常之正在府中主持军事民政会议。大小地将佐与兰州刺史府的官员都到齐了。

    “刘大将军到——”门吏一声喊。众人皆惊。不等他们到门口迎接刘冕大步流云已经了正厅。

    黑齿常之瞪大了眼上下打量刘冕:“天官。你……无恙乎?”

    刘冕扬一下手:“自然无事咱们长话短说。报了黑齿副帅本将今日恐怕是要喧宾夺主了。”

    座!”

    刘冕点了一下头。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注视之下。神情肃然的朝上座走去。

    虽然刘冕一直还没有宣布什么。大家也早就是心知肚明了——那一领血迹斑斑的杏黄龙纹袍显然已经将刘冕地身份昭之于众。

    刘冕到了正位。也没有坐下。手执刀柄凝神环视众人。朗声道:“闲话就不说了。今天。本将就说三件事情。其一表来意。”

    “本将原是右卫大将军。受陛下特旨。加封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河经略使领兰州大都督。代帝亲征。从即日起。凡兰州大都督府治下州县乃至河陇之地一切军政事务由本将料理承担。”

    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咦一声。各自惊愕。他们想到了刘冕是代帝亲征这估计也是就是个场面效果”。是皇帝要做秀”。但他们没有想到刘冕还被授予了这样巨大的实权!

    接下来刘冕的话则更让这些人愕了:“凡我治下。五品及五品以下州县官吏乃至军中将领本将都有授免之权。另。国法与军规的范围内。本将可以先斩后奏。”

    众人心惊:军政一把抓。先斩后奏权……那俨然就是一方之王了啊!

    “其二。”刘冕提高了一点声音。“将所率领的援军。是西京薛所左玉卫。由于风雪严寒道路难行大部队人马还在后方押着大批粮草徐徐推进。但是。也很快就要赶到了。也就是说。兰州之危克日可解。还请诸位回去之后多多安军心民心。”

    众人心中地一块石突然落地。都一阵欢喜。场面轻松不少。

    刘冕接着道:“另外。派出快使联系凉州都督唐休。约其前来兰州议事。”

    黑齿常之抱拳而道:“夫马上去安排。”

    刘冕看着黑齿常之。感激的点了一点头。再道:“其三。共议保城退敌之策。谁来说一说。吐蕃军队现的情况?”

    “末将说。”论弓仁一晃身站了来。双眼凝神看着刘冕。重重抱拳末将奉副帅令。连日负责城与监视吐蕃军队动向。三日前。大帅亲率一旅杀入兰州。打破了吐蕃的封锁线。从那时起。吐蕃便6续撤去了对兰州的包围屯营。退守鄯州。如今吐近二十万大军。大部屯于鄯城。小分散在鄯州与兰州之间。用作前部先锋御敌与斥候刺探我军动向。”

    刘冕问道:“敌人可有援军?”

    “敌军粮草转运及粮仓虚实如何?”

    “未知。”

    刘冕点了一点头:“本帅知道了。你且退下。”刻须臾间。刘冕地自称就由“本将”变成了“本帅”。

    “副帅。”

    “老夫在。”黑齿常之上了前来。在刘冕这个后生晚辈面前。他倒没有感觉到什么放不下架子。也全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

    刘冕道:我刚刚入兰州。对军情民事不太了解。现在就请你当众给我讲一讲。我军与吐蕃军队的战斗力情况。以及各方面优劣所在。”

    黑齿常之便道:“前。吐蕃有称二十万兵马。由他们的赞普器弩悉弄亲自率领。麾下莽布支等将听用。粮草充足。甲杖齐备。准备十分充份。”

    “我打断一下。”刘冕道。“论仁。莽布支此人如何?”

    论弓仁站出来道:“回大帅话。

    莽布支。原是赞普器弩悉弄的私人近卫队队长。力大惊人武艺高强。这几年来器弩悉弄逐渐掌握了吐蕃地实权。剪除我父与我叔父此前的门生和一批军中将领开始任用自己地人。这个莽布支。就是其中的代表。此人一字不识粗莽凶但是个行军打仗地天才。上阵厮杀。以一挡百无人可敌。是高原赫有名的勇士。”

    刘冕轻扬了一下嘴角:比你如何?”

    论弓仁亦是微笑:只能说……各有千秋。”

    刘冕点了一点头。心忖论弓仁一向谦虚谨慎从不夸什么海口。听他这话却对莽布赞赏有嘉。看来这人不容小视

    “副帅请你接说。”

    黑齿常之便道:“吐蕃地军队在大非川乃至河陇西域一带。都能占有优势。一方

    因。是他们地骑兵适合在这一带平整的地形作战;二他们有牛搬动粮草。众所周知。牛是高原的特产耐寒力量与体力俱佳。牛组成的运输队。翻山越岭御寒踏雪那是轻易举。因此。吐蕃人的补给不会出问题。而且。还他们还能在四处劫掠。相比之下。我军在这方面处于一个极大地劣势。前不久我军劫了营损了七成以上的粮草。目前。军中粮草非常吃紧。如果不是有兰州百姓的资助。恐怕早就要断了。”

    刘冕点了一点头:“粮草的问题。不日可以解决。薛所部带了一批粮草。春暖雪融之后兰州粮道也会畅通。而且。针对这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重大举措稍后再议。副帅你接着讲。”

    黑齿常之道:“目前。我军最大的问题除了粮草再就是伤员地医治与军心士气。原本。兰州城中的军,士气与人心是个最大的问题。不过。随着大帅杀入城暂解兰州之危。这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如大帅所说。粮草问题不日可以解决。那就只剩伤员的救治与医药问题了。”

    “这个。只能慢慢来了。充分调百姓地力量。向百姓寻医问药。可以由兰州都督府和军队支出药。”刘冕说道。“如今我军驻扎在兰州城中。本帅要严重申明几项纪律:其一。任何人不的妄取百姓一物。否则视同谋财抢劫。定斩不饶;其二。不的与兰州城中的百姓。生任何冲突与争执。就算是他们不对。我们地将士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否则。以扰乱民生罪论处;其三。就算是百主动赠送劳军的物资。有司也要记录在案。日后按价值还给钱物或是别地民用物资。”说到这里刘冕停顿了一下。道:“马敬臣。昨你代我收下了百姓赠送的许多食物补品。都统计一下。务必弄明白清楚到户。等有了时间。本帅要亲自上门答谢。”

    马敬臣一愣:“不用了吧?那怎么查清楚啊?天至少来了五六百百姓。七手八脚地放下了一堆堆的东西。我怎么去查啊?”

    “那是谁让你自作主张滥收的?”刘冕神情严肃的瞪他一眼。“我令已下。你自己看着办。”

    三把火。专挑自己亲熟的人来烧呢!

    “黑齿副帅你继续。”

    黑齿常之想了一想。道:其他的。也没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了。大体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刘冕表情平静:“这就没了?”

    黑齿常之有点茫然:“帅还想知道什么。请示下?”

    刘冕轻哼了一声:“我军战败。天下震动。刚刚你说了半天。为何只字不提此前战败之事?”

    黑齿常之可是老人精了。心中立马明了。于是答道:“回大帅……个中情由。十分复杂。

    可否让老夫私下禀报?”

    “不。我就是要让你当众说来。”刘冕坚持。铁面带霜。

    黑齿常之心中了然。刚刚也不过有意推搪一下。好配合刘冕。这时便将当初西征大军屯于城与武宗之间的矛冲突当众说了个清楚明白。

    其中。包括武懿宗不听众将力谏刚自用。不肯移营回兰州。以及私下屠令杀害了鄯城及大非川青海湖一带的牧民几件大事。在座的人当中。除了黑齿常之。敬臣论弓仁等三位中枢大将以外。其他的人对这些事情可都是不太知情的。这时听怒冲冠。恨不能一起将武宗生擒而来。食其肉寝其皮。

    刘冕也是听心中怒火腾腾。武宗刚自用想独揽大权排挤李党众将。乃至将帅失和终导致失利。这在他预料之中;杀良冒功杀虏屠民。这他可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要是捅到皇帝那里。估计武则天也是饶武懿宗不的。

    人也一片骂开了。个个怒气冲天。

    “安静!”刘冕一手。众皆安静下来。他问道。“那么。现在武宗与监军武攸宁何?”

    黑齿常之摇头:“不知所踪。除主帅武懿宗与监军武攸宁外。行军司马明以及他亲率的心腹近卫十余人。全部不所踪。据我估计。该是当时战场大乱又当黑夜之时。一起突出重围躲藏了起来。却与大军分道扬失去了联。”

    刘冕略作寻思:“你是说。他现在应该不在兰州城中?”

    “想必应该是如此。”

    刘冕双眉略沉眯了一眼睛:“找到他!”

    黑齿常之心中惊弹了半分。也不好当众问什么情由。只好拱手应了诺:“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冕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办完。于是道:“今日之会。开到这时便。诸军将领刺史州官从即日起各司其责各守本份。以安抚百姓为第一要务。各尽其责。但有重大事务。一律前来向我报告副帅。请你写一份详细的战报。将西征大军此前的战事。详详细细的说清楚;马敬臣。你总督粮草负责内务后勤;论弓仁。你负责城防与严戍卫。兰州刺史何在?”

    一名官员站出来道:“报大帅。兰州刺史在此前的守城战中不幸为流矢所伤。已经为国捐躯了。卑职兰州长史唐礼海。代刺史之职。”

    “兰州刺史阵亡了?”刘冕略感惊讶。点点头。“那就由你暂代刺史一职。统领麾下州官理治民生。”

    “卑职领命。”

    刘冕心讨。这兰州刺史可是我刘某人的重要臂膀。是治理民生的直接代言人必须是心腹。将来定要挑个合适人选来继任正四品的刺史。我虽然没有直接任免权。但向朝廷举荐也是一定能到允许和同意的。

    “散会。”刘冕雷厉风行也不多话。同时道。“弓仁。你陪本帅检视四周城防。”

    直亲自负责城防。都还没空来探望刘冕。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52章 雷霆手段

    大雪终于算是止歇了,可寒冷依旧仍是泼水成冰。高大的兰州城头,二百架水龙车摆了个整齐,后面烧着柴堆煮着雪块。守城的将士们沿着女墙小跑,也有一些人围着火堆烤火取暖。

    刘冕和论弓仁走上城头的时候,众将士一片肃然站个笔直。

    刘冕看到这些将士,心里就一阵阵暖意,亲切啊!

    “不必拘禁,照旧。”刘冕笑容可掬,走到火堆边来烤了烤。从这些将士们的眼神中,刘冕品读出最真切的仰慕和最坦承信任。虽然这其中多数的面孔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却总感觉心与心的距离很近。

    置身于他们中间,刘冕感觉很舒适。有一种鱼入大海的亲切与随意感。

    和将士们闲拉了一阵家常后,刘冕和论弓仁走到了女墙边,举目看向西南方向。苍茫的雪地中,隐约可以看到极远处的几片营地,那就是吐蕃人设置的前哨。

    “二弟,这一批吐蕃人的军队,如何?”刘冕问道。

    论弓仁道:“大哥,这一批吐蕃的军队,是以昆仑铁骑为基础组建的、器弩悉弄麾下的主力王师。当年我率众归周后,大部分的昆仑铁骑仍然回了吐蕃。他们摆脱不了自己的宿命,仍然回到了器弩悉弄的手下成了奴隶。这几年来器弩悉弄养精蓄锐积攒力量,很快就拉起了这样一支精锐的队伍。而且据我估计,他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你想一想,吐蕃如今掌控了整个高原周边,南边对南诏等异邦一直保持压力,在西域也布武施压,军事力量非比寻常。”

    “战斗力如何?”

    “彪悍。”论弓仁简短吐出两字,然后凝神看着刘冕道,“大哥,不比你的右卫差多少。”

    “我相信。”刘冕点了点头。“吐蕃人地骑兵。从来都是最强大地。更胜过突厥。尤其是到了河陇这一带。再加上现在天寒地冻千里雪域。他们更是如鱼得水。所以。我们不能与之强力对抗。要扬长避短地智取。”

    “哎!”论弓仁长叹一声。遗憾地摇头。“要是武懿宗也懂得这样地道理。我军怎么会如此大败?”

    “畜牲怎么会懂得人地道理?”刘冕撇了撇嘴不屑地冷笑。“那一战。我军伤亡如何?”

    论弓仁拧起了眉头。回忆起当日地情景。颇有点不堪回地尴尬和愤懑:“那一天。正是中原地年三十。武懿宗下令满营欢庆过新年。于是。军中放松了警戒。黑夜之中。吐蕃地骑兵也不知道有多少。突然就从天而降滚滚杀来。当时。马敬臣率领右卫精锐越骑三万余屯于城之东。离大营三十里驻扎。小弟与黑齿副帅率领左卫和右卫部分士兵。仍屯旧营。战事一触即。我军悴不及防。仓促之下。小弟率众反击……寡不敌众啊!小弟地左卫。损失比较惨重。那一夜我们陷入重围被敌军剿杀。阵亡了近万余人。幸得后来马敬臣率军来救。才打开了突破口让大军徐徐后撤。小弟记得当日对大哥许下地誓言。执意不让马敬臣断后。而是亲自拒敌……就这样。小弟地左卫大军。共计损失近二万人。右卫大军筋骨尚存损失不大。只有几千伤亡。”

    刘冕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论弓仁肩膀:“真是难为你了。”

    论弓仁紧拧眉头叹道:“为将。真是犯不得半点错误。有不得半点犹豫。其实当初小弟也是准备效仿马敬臣。移师别屯地。后来又想。这样一来我西征大军就真地分崩离析未战自乱了。再加上……小弟还对那武懿宗心存一点幻想。希望他能在小弟和副帅地苦劝之下即时醒悟悬崖勒马。同时对朝廷又心存一丝惧怕、对吐蕃心存一丝饶幸。愚蠢啊!就因为这一念之差。白白损失了二三万将士!”

    刘冕沉默了片刻,问道:“黑齿常之当时有何反应?”

    论弓仁道:“黑齿常之苦劝武懿宗多次,均未被采纳,反而被武懿宗怒骂训斥。当时小弟所看到的情形,是黑齿常之已经心灰意懒,并说过‘老夫必死’这样地话。”

    刘冕眯了一下眼睛,未置可否。心中寻思道,黑齿常之抱着巨大的希望而来,却面临这样的落差,心念俱灰是肯定地。而且他明白政局中的利害所在。武懿宗奉旨挂帅而来,到最后将帅失和战争失利,那是一定要寻人问罪的。他这个副帅,仗打赢了是主帅功劳,输了就必是个顶黑锅的。他有这样地想法,也算正常。也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在皇帝那里讨了特赦令来对西征之败不追究任何将士的责任。

    可那武懿宗杀俘屠民又弃师而逃,犯了国法军规十恶不赦,却是饶他不得!

    “可惜啊,精锐之师……”论弓仁叫悔不迭。

    刘冕拍上他的肩头:“走吧,去军营转转。”

    左右卫大军,原来共有十三万人马。此时还剩大约十万人,分成四屯大营驻于城中。

    刘冕和论弓仁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四座军营中走访了一回。城大败和几场守场战下来,军中伤员较多。许多的民间郎中带着百姓们,自组成了‘医疗队’在帮着人手有限的军医们治病救人。刘冕刚一在军营里出现,就引起了不小地一场骚动。尤其是在他亲勋的右卫大军中,将士们普遍感到了一场振奋。祝腾和胡伯乐带着兵王们围住了他们,好一阵感慨唏嘘。所幸这几场战争下来,兵王地丝毫未损。出征之时一共是三百三十五人,到现在仍是三百三十五人。

    刘冕略感欣慰。将祝腾等人一起调到了自己身边担任中军近卫,执掌帅帐左右。从这时起,他的住处也正式转到了兰州都督府里。

    兰州都督府是近年来武则天登基前后,设立地一个新都督府。治下共有兰原等州,辖二十余县,是河陇边塞与丝绸之路上的最重要枢纽。兰州大都督,也就是名符其实地封疆大吏撑起半壁江山,可以开府设署了。

    都督府离刺史府不远,规模还算比较大,但远不及刘冕的私宅那么华丽阔气。青砖白瓦石板过道,几栋斗拱瓦房,并无太多摆设与装饰。以后,这里就是刘冕日常生活和办公的主要地点。前宅务公后宅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祝腾和胡伯乐带着兵王们入住进来,成了府里的第一批私兵和属官。

    刘冕按照都督府官员任命地标准,将祝腾和胡伯乐分别提成了都督府正七品上录事参军事,又从兵王中挑选人员,分任功兵、法、士六曹参军事,全都是正七品下。原本祝腾等人只是在军中担任没有正式品衔、也没有朝廷俸禄的七品中候,都是临时虚职。现在全都摇身一变都成了堂堂的七品朝廷命官。这跟刘冕等人相比起来固然不过是芝麻绿豆。但到了地方州县,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宦官人家’了。这对于穷苦出身、身份低贱只靠武勇混饭吃的兵王们来说,简直就如同是一夜之间跃入了龙门。对刘冕的欣喜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都督府里另有的典狱十六人,问事十人,白直二十四人,市令一人,以及丞仓督、博士等官,全是八、九的小官。刘冕也没有一个人将好处占尽了,就将这些官职分摊给了兰州本土地官宦仕人和论左卫论弓仁去,美其名曰让他们‘举荐人才’。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兰州换了大都督人脉班子也就全部更换,也只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因此,不管是官员仕人还是军中将领,都想尽了办法挤破了脑袋往都督府钻,为的就是挨得刘冕这个‘土皇帝’近一点,沾上一点‘皇家之气’。

    到后来,这些小官职全部落实了下来,都督府里‘人才济济’座无虚席。唯独最重要的两个佐官没有着落别驾与长史。

    正四品下的别驾与正五品上地长史,是都督府里最重要的两名佐官,将辅佐刘冕治理民生、统筹军事。思来想去反复斟酌,刘冕决定提拔两个特殊人物进来。

    一个,就是早年就在右卫中当差的青年才俊姚崇!虽然他现在仍是个小小地右卫录事参军事,默默无名。可是刘冕一直都在耐心的观察他。果然正如历史上所记载的一样,姚崇极具才气办事严谨认真,尤其高效果断。除了在内政方面很精明能干而且少年老成,这几年下来在军队里也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由他来担任刘冕地左膀右臂,那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于是,刘冕出人意料的破格提拔右卫七品录事参军事姚崇,为正四品下兰州都督府别驾。让他成了兰州都督府治下仅次于刘冕的一名高官大员,总督民政军务,相当于是刘冕身边的‘秘书长’。

    至于长史的人选,刘冕给了老帅黑齿常之一个面子。黑齿常之本是这次出征的副帅,但并没有实际地军队官职。现在西征的军事计划已经做出了改变,这支军队恐怕要长期屯于兰州以备后图。这样一来黑齿常之反而成了一个闲人似地,左右无事。为了避免朝堂上一些用心不轨之人将黑齿常之调回问罪打压,刘冕一顶‘五品长史’的帽子就扣到了黑齿常之地头上。这无疑就是向朝廷上的所有人宣布黑齿常之,以后就是我罩地了,谁也别想再动他!

    与此同时,黑齿常之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和经验,也是刘冕看中他的一个重要地方。而且黑齿常之与刘冕的私交非比寻常,也断不会因为屈居刘冕等人之下而有什么不满。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这一老一少两大名帅加上平步青云的新贵姚崇,组成了兰州都督府新领导班子的核心。

    就这样,兰州都督府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破而后立、迅重组完毕。刘冕的办事效率之高、出手之迅狠辣,让所有人啧啧称奇。兰州原有的官宦仕人没有一个人敢有什么不服,敢提什么意见。理由很简单这是一头实力彪悍的强龙,压过了萎靡不振的地头蛇。

    从这个兰州官吏的班子,谁都能看清楚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以刘冕为核心的左右卫军武班子完全‘霸占’了兰州都督府。今后若干的时间里,兰州就将是刘冕的一言堂,一个人的天下。外人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就算是朝廷想往兰州任命一两个官儿进来,恐怕都还得看一看刘冕的脸色行事。

    也是靠着这路不讲道理不与人商量的雷霆手段,刘冕强横的将左右卫镶进了兰州大都督府里。将原本人心惶惶一盘散沙的兰州都督府,拆成碎片重组来过,迅的拧成了一块团结凝炼的精钢。从他以下,全是左右卫的心腹与精锐。号令既出,一呼百应莫有不从。上行下效政令通畅,办事效率才能提高。刘冕才能将自己的意图完整的传达下去。

    短短的三天时间,刘冕完成了一这切。而与此同时,兰州城外依旧冰封千里,吐蕃人未动屯兵于州。如同一匹阴冷凶残的野狼,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舔着嗜血的獠牙。

    薛讷的大军和一两万余民夫,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到兰州。送来了为数多的一批粮草,总算是一时缓解了兰州的粮草危机。兰州军的实力,也得到了强有力的补充。薛讷所部人马进入兰州后,西征大军的兵力增加到了十五万出头。这无疑又是给兰州注入了一支强心剂。

    与此同时,刘冕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安抚百姓、料理民生这样重要的事情。他颁布的数项禁令,在军中严格执行下来。十几万军士,把兰州的百姓当作了衣食父母的供拜起来。百姓们也对这只王师极具好感,彼此相处十分融洽。

    由此,军队士气慢慢回升,民心也逐渐稳固了下来。

    接下来刘冕所筹划的,就是怎么跟器弩悉弄这头高原来的野狼,好好较量一番了。

    (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53章 英雄所见略同

    三天以后,派往凉州的使回来了。(与其同时来到兰州的,还有凉州都督唐休。

    唐休年过六旬,是一员凭着军功一步步做起来的饱战之将,深受武则天的信任。早年,他就被任命为安西副都护,先后为大唐和大周经营西域。这些年来吐蕃日渐势大,夺占安西四镇截断丝绸之路威震河陇,但一直没能形成袭卷之势,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有唐休在此坐镇。

    出征之前,刘冕就听狄仁杰多次提起过个人。说他是沉稳老道擅长用兵,是一名并不输给黑齿常之的良将名帅,在河陇一带的军民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很强的号召力。除些之外他尤其善长堪察地理。由于长期坐领西域河陇,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何处有山何处有沟,何处可屯兵何处可存粮,尽皆了然如胸,就如同一本活地志。

    这样的人在现在这个时代,无疑是难得的人才。

    初一眼见到唐休,刘冕就感觉眼前这人是个‘异人’。身材很高大,头胡须特别浓密,而且全都亮白如雪根根抖数。虽然已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可仍然步履轻盈身板矫健有如少年,声如洪钟势如奔雷。

    唐休带着五六名将佐而来,进了都督府对着刘冕迎头便拜:“右威卫大将军领凉州都督唐休,拜见大帅!”

    “唐老将军请起。”刘冕从座位上起了身来,亲自上前请他。

    “谢大帅。”一丝不芶见完军礼,唐休才算是正眼瞧了刘冕一眼。顿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大帅……居然如此年轻?”

    “是。本帅相对于唐老将军,是不折不扣的晚辈末进后生。今后还请唐老将军不吝赐教!”

    唐休和身旁的几名将军都满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冕,唐休更是啧啧地道:“奇材、奇材啊!大帅的威名,末将一直以来都是如雷贯耳。怎奈缘悭一面直到今日方能得见。幸甚幸甚,我中原果然是地灵人杰才俊辈出啊!哈哈!”

    唐休笑得正起劲。冷不防身旁一个声音道:“唐老怪。你还没死?”

    唐休愕然一惊拧回头一看。顿时就放声大笑:“黑齿兄!哈哈。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你也还没老死啊?……哦哦。末将无礼了。唐休拜见副帅!”

    黑齿常之哈哈大笑地走过来:“咱们老兄弟了。还何用如此多礼?再有大帅在此。我们岂敢喧宾夺主?”

    刘冕笑道:“想不到副帅和唐老将军还是旧识故交。这便好。今后我们就要同袍而战了。刘冕不过是个末进晚辈。还有多多仰仗二位提点指教。”

    “岂敢岂敢。”黑齿常之和唐休一起谦礼。寒暄罢了。众将按班入座。开始商讨正事。

    刘冕心忖。这唐休名声在外又在河陇经营多年。该是一条真正地‘地头蛇’。有道是‘同行是冤家’。皇帝任命我一个年轻后生来总督军事骑在他头上。他又不是我地旧识和党僚。怎么说也该会有点小心思。我要在河陇办好事情。又离不开他这一员得力战将……嗯。要想办法收服其心。让他为我所用才是。

    对付这样地人,无外乎恩威并济……

    刘冕拉开了话匣道:“唐老将军,我今天请你来,无外乎三件事情。其一,既是同袍,彼此认识认识联络一下感情。其二,我想对凉州的军事部署和目前的情况有个了解。其三,我想听一听唐老将军对目前这场战役的意见。”

    既然是商讨公事,唐休也就公事公办了。他认真的道:“回大帅。凉州目前地情况,基本还算稳定。末将麾下有五万甲兵,长年征战于河陇西域,是一支饱战之师,对吐蕃的军队也并不陌生。西征初败,凉州虽然也受到一些冲击,但影响并不很大。吐蕃人并未将手伸向凉州,而是全力攻打兰州咽喉。末将惭愧,虽是自保有余,却一直未敢出师来救。原因有二,其一,粮草匮乏;其二,冰雪阻隔道路难行,不利出师。末将今日前来,也有意向大帅请罪!”

    “唐老将军言重了。”刘冕道,“凉州一带地地形与天候,本帅也是知之一二。你谨守凉州的策略是正确的,倘若贸然出兵来救,反而只会以卵击石甚至牵连凉州也失陷。这个中的情由本帅也会奏明朝廷,为唐老将军言明。”

    “多谢大帅!”唐休抱拳回了一礼,接着,“至于目前这场战役的建议……末将浅陋,暂时提不出什么可行之计,请大帅恕罪。”

    黑齿常之轻拧了一下眉头看向刘冕,刘冕却只是不动声色的面露微笑,浅浅点头:“唐老将军远在凉州对此处地战事不熟,也不能怪你。那么,我就让副帅将目前的战况,对你做个介绍。

    副帅,请吧。”

    黑齿常之领了诺,便将目前两军地情况对唐休做了个介绍和说明。

    刘冕在一旁静听,心中暗道:唐休多少还是有一点保留和矜持,害怕锋芒太露喧宾夺主。

    来,这名老将的心中,一定有着成熟地韬略和计策,出来不可。

    “末将听明白了。”听完黑齿常之的话,唐休点头,反而来问刘冕,“末将斗胆,想请教一下大帅地战略?”

    刘冕微然一笑,脱口而道:“本帅的策略,就是尽起河陇之兵,与器弩悉弄决一死战!”

    黑齿常之愕然睁大了眼睛,心中惊道:不会吧!

    唐休显然也是一惊,抬了抬眼睑欲言又止。

    “怎么,唐老将军认为有何不妥?”刘冕故作疑惑的问道,“吐蕃占据州奴役我天朝子民,难道我们不该全力营救与敌决战么?本帅是这样想的。待得后方粮草运到春暖雪融,就尽兰州十五万大军,联同唐老将军在凉州的五万大军合计二十万人马,兵州夺回城池。”

    “这……”唐休终是忍不住了,急忙摆手,“大帅,这不妥!”

    “有何不妥?”刘冕心中暗笑,牵扯到你地军队,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吧?

    唐休抱拳施了一礼,诚恳的道:“大帅,请恕末将直言。目前,不管是西征大军还是末将的右威卫,都没有与吐蕃决死一战的实力!”

    “哦?不会吧。”刘冕眨了眨眼睛,“西征大军虽然初败,但筋骨尚存士气正在恢复,假以时间不难恢复元气。老将军麾下地右威卫更是饱战之师,难不成还怕了那器弩悉弄小儿?”

    “帐,是不能这么算地。”唐休皱起眉来道,“若在平时,两军摆开阵势厮杀一场,胜负的确难料。以大帅之威名神勇或许可占先机。但是目前,我军粮草极度匮乏,刚刚经过了一场风雪的侵害,人病马瘦。再,西征初败后,军心不宁百姓惶恐,再加上州是我中原城池,其中有十余万中原百姓。我军如若强势攻城,难保吐蕃会不会驱民上城以作要挟,令我军投鼠忌器。还有,吐蕃人在这一带根基雄厚占得天时地利人和,又兼拥有牦牛搬运粮草,补给无忧。相比之下,我军尽处劣势。如何能战哪?”

    ‘老狐狸,终于是肯说实话了?’刘冕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凝重的表情:“如此说来,现在还真是不宜开战了?”

    “的确不宜!”唐休凝神抱拳,郑重道,“请大帅三思!”

    黑齿常之原本也是有点焦急地想对刘冕谏言,听到这时反而稳坐如钟不急不忙了,捻着自己的胡须带露微笑,坐壁上观。

    “嗯,地确值得三思。”刘冕点了点头,再问道,“那老将军有何对策?”

    “这……”唐休心里突突一跳:咦,奇怪,我怎么一下就上了他的套,把什么都说了?

    “请老将军不吝赐教!”刘冕抱拳施礼。

    “岂敢岂敢!”唐休急忙回礼,咬一咬牙也不由得他不说了,“末将以为,为之际只可罢和,不可力战。”

    “罢兵求和?”刘冕微微一笑,“朝廷兴大军到此,本帅安敢擅做主张又与吐蕃议和?这可是与皇帝陛下的旨意背道而驰的呀!”

    “不。说得正准确一点,是阵前媾和。”唐休终于是竹筒倒豆子的说出来了,“西征大军当然不能罢兵而回,大帅也无法代表朝廷与吐蕃议和。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阵前的形势,永远只有带兵地将军才明白。眼下,我军元气大伤立足未稳,粮草不继内忧外患,此时如若勉强开战,则必败!与其如此,还不如使上一招‘缓兵之计’。待休养一段时日我军气脉畅和元气恢复站稳了脚跟,再与器弩悉弄决战又有何妨?”

    “缓兵之计,嗯,不错。”刘冕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可那器弩悉弄绝非池中之物,怎么会任由我们摆弄呢?我大军西征到此,他马上做出强硬的反应,亲提二十万大军前来抵御。其军队之彪悍准备之充裕,都胜过我军。由此可见,他也是处心积虑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河陇地。到嘴的肥肉,他岂肯轻易放过?”

    唐休哈哈一笑:“大帅莫要欺我!”

    “唐老将军何出此言?”刘冕一脸地疑惑。

    唐休笑道:“大帅对一切战局利导了然如胸,又何故反复来问?”

    黑齿常之在一旁呵呵的笑出了声来。唐休愕然道:“副帅何故笑?”

    黑齿常之笑道:“我是笑,唐老怪你终于是开窍了。”

    “啊?”本来就有点醒悟了地唐休,这时惊呼一声道,“末将唐突无礼班门弄斧了,请大帅恕罪!”

    “不不,唐老将军说得非常之好。”刘冕也不诈他了,认真道,“实不相瞒,本帅心中的确是有筹略,但一直有些拿不定主意。原因,是因为本帅初来乍到,对本地和吐蕃的情形都不尽然了解。今日听了唐老将军高论,本帅对这项战略再无疑虑。因为,老将军所提战略,与本帅不谋而合!”

    黑齿常之呵呵直笑:“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唐休惊道:“愿

    高论赐教?”

    刘冕笑了一笑起身走了出来,拿一份信笺递给唐休:“老将军请看,这是本帅刚刚写下的、准备送给吐蕃赞普器弩悉弄的亲笔书信。”

    唐休愕然愣了一愣,急忙接过书信拆开一看,顿时惊道:“妙、妙啊!羞煞老夫也!”说罢急忙收好书信对刘冕拱手低头而拜。

    “老将军不必如此。

    我说了,我虽然是打算这么做,但并没有信心。如果不是老将军良言点拨,我也是不敢轻易这样做地。”刘冕面带微笑道,“久闻老将军深通谋略用兵如神,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啊!”

    “哎,老夫班门弄斧,惭愧啊!”唐休的脸有些红了,心中一阵阵惊讶,暗自想道这个年轻的后生,果然不同一般!

    “写的什么呀?”黑齿常之疑惑地接过信来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器弩悉弄看了这封信,定然撤军!”

    “是啊……”唐休慨然长叹道,“想不到,大帅初来乍到就对一切时局了然如胸,其眼光之犀利心思之智巧,实在令末将佩服!”

    黑齿常之点了点头道:“你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媾和不战’这一条缓兵之计,实属上策。诚如大帅在信中所言,我军难过,吐蕃人也未必就好过。整整一个冬天,他们的二十万大军都在冰山雪原中度过,人困马乏那是必然。虽然他们有牦牛,但高原之路比平原难行数倍,转运同样艰难。现如今,他们占据州屯兵,表面上看是占据了主动,实则也是进退两难。进,则难取兰州又有唐老怪在凉州形成的威胁;退,则功败垂成前功尽弃,器弩悉弄颜面无光。因此,现在的吐蕃人实际上也是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

    唐休接道:“尤其是在大帅千里奔袭突围入城打破了吐蕃地封锁之后,吐蕃人的处境就更加尴尬了。原本他们地计划,是围而不攻待我自乱,然后不战而胜。可是现在,兰州之危已暂解粮道已然通畅。冰寒渐去暖春将至,我军完全可以守着坚固的兰州城池,等到春暖雪融恢复元气后再与之计较。相比之下,据守州的吐蕃人反而是孤军深入背腹受敌了。有大帅率领十五万精锐之师在此坐镇,器弩悉弄绝对没有把握能够一鼓作气拿下兰州。只要他敢与我军对峙,则迟早落入下风。因此,现在的器弩悉弄,恐怕比我们更加忐忑和焦急!大帅这封信言明了一切因果利害,劝其退兵。器弩悉弄只要将书信展示给麾下臣将来看,就可以有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来下,不损君威的撤兵而回。大帅,高明哪!洞悉天机参透人心,将当前两军和形势和器弩悉弄地心态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奇材、奇材啊!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无话可说!”

    黑齿常之哈哈的大笑:“唐老怪,难道你也会这么夸人哪!你不会是因为他是我们地上官,就如此奉诚讨好吧?”

    “啊?”唐休一时急了,“黑齿老怪,你休要胡说!”

    刘冕哈哈的笑:“来人——将此封书信,快马送至州,务必亲达吐蕃赞普器弩悉弄麾下!”

    “是——”都督府地一名兵王接过书信,快奔而出。

    唐休仔细打量了那小卒一眼,问道:“黑齿兄,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鬼龙兵王么?”

    “咦,眼光不错嘛!”黑齿常之笑道,“不错,正是。”

    唐休看着那小卒地背影入了神,点点头道:“沉稳内敛如神物自晦,身手不凡唯军令是从,好兵,好兵哪……”

    “果然识货,不愧是带了几十年兵的军中老怪。”黑齿常之呵呵的笑道,“唐老怪,咱们都是爽利人,没有什么是不能打开天窗了直说的。大帅是年轻,但绝非你我以前往见识过的任何后生可比。你纵然不相信老夫的话,也该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吧?再,你总该相信皇帝陛下的识人之能吧?好老人家能将西面这半壁江山全权委托给大帅,足以见得大帅的才略,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

    唐休啧啧叹了一声,摇头拱手而拜:“唐休口服心服!”

    刘冕只是笑道:“黑齿世伯,你真是我的好世伯啊!你这样帮我又吹又擂,我刘冕想不出名也难哪!”

    “哈哈!”满屋将军一起大笑开来。

    “摆宴,为唐老将军与凉州诸将接风洗尘!”刘冕拉住唐休的手就往前走,“老将军,请!”

    “大帅,请!”

    一众将军们落了座来,新组建的兰州都督府里第一次摆开了宴席。刘冕请唐休与自己同桌而饮,让他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都比较高。刘冕闲谈一般的对唐休道:“老将军,我有事相询,不知道老将军肯不肯如实相告?”

    “大帅请说,末将知无不言。”

    刘冕轻松的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问老将军的有几个子嗣,现在情况如何?”

第454章 鸿门宴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鸿门宴

    “这……”唐休略感迷惑。不知道刘冕问这些作甚。但也只好如实回答。原来唐休有二子。长子唐先慎。现在陈州官;次子先择。如今追随老父在凉州供事。拜凉州司马。

    刘冕笑言道:“其实。我是想找老将军借个儿子来用一用。”

    “啊?”唐休吃了一惊。“大帅。此话何意?”

    刘冕笑道:“老将军你别紧张。其实是这样的。兰州都督府刚刚组建。刺史府破而后立。需用人。本帅手中人员有。不禁感觉有点捉见肘啊!令郎先既然是兰州司马。必然精熟于内政。我想将他请调到兰州来。暂代兰州刺史一职。老将军。以为如何?”

    唐休一向稳而持重。这时也禁不住身躯一颤面微变:“就犬子才疏学浅庸碌无能。误了大帅大事啊!”

    “何须自谦?就这定了!”刘哈哈的笑。“来。老将军。本帅敬你一杯!”

    “谢谢大帅!”休的声音都有点嗦了。

    兰州刺史。兰州都督麾下最重要的一条臂膀!唐休之子唐先择。也算是连升三级一跃入龙门了。

    饮宴罢了。黑齿常之请唐休到私人馆舍中聊叙谊。二人坐定下来煮了一壶清茶。黑齿常之劈头就问:“如何?”

    “什么如何?”唐-不解。

    黑齿常之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我是问你。认为大帅此人如何?”

    唐休皱了下眉略作寻思:“简单。”

    “这不等于没说么?”黑齿常之道。“老家伙。你居然还信不过我了?”

    “哦。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唐休急忙摆手。轻叹一声道。“人中龙凤。唯有这一词。足概括刘冕此人他让我想起了当年江东周公瑾。一样的英雄少年。一的雅量高致。一的智慧出众。”

    黑齿常之哈哈的笑:“那确实。而且他身边还不有一个小乔——嗯。说正事。刚刚饮宴完后。大帅我说了几句话安排我去做件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和你一起去一凉州。具体察一下你那里的情形。然后。将你二公子的官籍军档调到兰州来你可以告诉我么。大帅这样做是为什么?”

    “他没跟你说?”休愕然的了怔有点豫的道他。把犬子先择调任为兰州刺史。”

    “哟。美差啊!”齿常之啧啧的道兰州都府治下五州二十一县兰州为冲。二公子就任兰州刺史。那便是大都督麾下最要的一条臂膀了。看出来大帅对你可是非一般的器重啊!”

    “我明白的……”休若有所的点头。“这个刘冕。的确是不简单啊。不愧是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经历了大风浪的人。他的心思智巧以及谋略手腕。都高人一等。长年来。陇群龙无一散沙。对朝廷来说就由如鸡肋一般。一直都被划定为战场。老夫虽然长年坐镇于此。却也只能左支右绌疲于应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与突破。现在兰州有了他。就等于是西边的半壁江山有了主心骨。皇帝陛下英明啊。格提拔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能人智士来。老夫估计。河陇这里的格局将会彻底改观。

    我现在就是想向你老哥请教一下。好心里有个底……刘冕。他想在河干些什么呢?”

    黑齿常之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

    “藏着掖着。把我当外人是吧?”唐休脸一虎。“那我就不自讨没趣。我走了。”

    “坐下!”黑齿常之双手按上他的肩头。呵呵的笑。“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们从皇帝给的权力来看。不难窥一斑。你想一想。皇帝何许人。破天荒的给一个年轻的将领如此巨大的权力。难道只是为了解兰州之危?”

    唐休双眉紧皱冥思苦想:“难。皇帝和刘冕之间有所默契。或是约定?”

    “那是必然。”黑齿常之道。“以。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可能要沾一沾人家后生的光。这河陇之的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唐休眉梢一扬目露精光:“如果真是这样……老夫等这一天。也实在是太久了!”

    第二天。唐休带着随身将佐与护卫。辞别而去。黑齿常之与之同行。前往凉州公干。1表刘冕去巡视和慰问。刘冕一队人亲自护送他们出城走了十五里。方才话别返。

    回到都督府。刚好到出使鄯州使者回来了。带回了器弩悉弄的回信。刘冕展开来看。会心一笑。

    器弩悉弄果然退兵。

    除此之外。器弩悉弄还特意邀请冕三日后前往鄯州青叶原一同狩猎。

    “这家伙有意思……”刘冕拿着信踱着步子。细细寻思。恰巧论弓仁与马敬臣一同到来。看到刘冕这副模样。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手中的书信上。

    刘冕也不隐瞒:“器弩悉弄回信了。不出所料。他果然撤兵了。而且他还承诺。保证不从鄯州掳走一人一畜。也不会害我们大周的子民。”

    “有这种事?”马敬臣撇嘴道。“怕是的吧!吐蕃人不抢不掳不杀了。那还是吐蕃人?”

    “难说。”论弓仁道。“马兄。别小看这个器弩悉弄。他虽然年幼但是很有主见和谋略。他这么。一定有他的道理。诚然吐蕃喜欢劫掠。但是如果有更重要的目的或是更大的利益。他们也是可以临时放弃这种习惯做法的。”

    “二弟你说的对。刚才我就在琢。器弩悉弄为什么要这样做。隐约也想到了一些。”刘冕道。“州一带与青海湖大非川接。有千里草场。历来是异邦诸胡的杂居之的。我汉人的子,并不占多数。尤其是城外的游牧人群基本全是胡人。武宗杀良功。触犯了众怒。才惹的附近的百姓追随器弩悉弄。突然哗变对我军反戈一击。混进军中烧了粮草。正是在这些原居胡,的帮助下。器弩悉弄才轻而易

    溃了我军从而霸鄯城。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然不往一样对自己的“朋友”来一次洗劫了。哪怕鄯州城内多半仍是汉人。他也不会。原因很简单——武宗扮了恶人他就扮一回善人。两相对比人心所向一目了然。”

    “有道理。”马论二人一起点头认可。

    刘冕继续道:“可想像。就算器弩悉弄退出鄯州还我城池。我们所能接手的也只会是个摊子。由于武宗这个蠢货干的好事。杂居在此的胡人牧民定然是恨透了我们大周的军队。我们要接手治理鄯州肯定会阻力重重麻烦多多。器弩悉弄足了人情扬长而去恰好可以坐壁上观看我们的好戏。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再杀个回马枪来。州这的方被他经营了一回。变的就像吐蕃本土一样了。那是进退自如啊!”

    马敬臣恨的牙痒痒:“看来那畜牲干下的坏事遗毒还真是不浅!”

    刘冕眼神凛然:“拔遗毒其也不难。”

    “有什么办法?”

    刘冕双眉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星芒沉声道:“需要一颗人头!”

    不用刘冕明说。二人也明白他所指是谁了。这样敏感的大事他们也不好当众讨论。于是弓仁转移话题道:“大哥。弩悉弄之约。切不可赴。此人奸险无比。万一设下埋伏对你痛下杀。悔之莫及。”

    “就是。宴无好宴。什么好去?”马敬臣也道。“跟他没什么好谈的。等时机到了。战场上决一雄就是!”

    “恰好相反。我打算去一趟。”冕说道。“我军已经败了阵。在人心上也输了势。再能输了人。胆大心细的走一遭。未尝不可。即刻派出兵王刺探鄯州的一切动静。每隔一个时辰回报一次。青叶原那里。我去过。四方平整的一处草原。无处埋伏无处兵一目了然。器弩悉弄要伏击我。也不会选在这样一处的方。而且青叶原处于鄯州与兰州之间。在我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他能有这样的胆量。我还能不去吗?”

    论弓仁点了一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刘冕摆手:“你还是不要去了。杀父之仇不共戴。我怎么能放心?”

    “大哥就这么信不过小弟。认为小弟是个顾私忘公之人?”论弓仁坚持。“让我去吧。我见了器弩悉弄。想问他几句话。不会干出任何出格的举动的。”

    刘冕寻思了一阵。,头:“好吧。”

    马敬臣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好道:“那我去安排。”

    三天以后。刘冕和论弓仁带着十名兵王。从兰州出前往青叶原了。

    这三天的时间内。兵王斥候不断回报消息。说吐蕃人果然已经撤出了州退守大非川。原本被俘虏的大刺史州官和士们。都被释放了出来。百姓也无一受。兵王们还潜进了州城内刺探。一切正常。青叶原附近也没有放过。并无伏。

    一场猛烈的战火。居然就这样的消退。实在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之外。

    大雪已经止住了几。积雪正在融。天气反而更加寒冷。

    随行的胡伯乐道:“大帅。论将军。

    这等天气哪有什么兽可猎?这等凶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干了吧?估计便是一场鸿门宴!”

    “不会有事的。”刘冕自信的微。“再说了。想要治住我们这十二个人。也绝非易事嘛!”

    论弓仁只是微笑不言。可刘冕分从他的眼神中品读出许多复杂的神色。也难怪。即将面对杀父仇人。谁也无法心平静。

    马匹飞快。不久便了青叶原。

    这里是的处鄯州与兰州之间的一处平原草场。的势开阔平坦。春暖花开之际就是极佳的牧。数十年前。这里就是鼎鼎名的大唐“陇右牧马监”所辖的牧场之一。但由于这些年来战乱不已然渐渐荒废了。只在难的的和平时里有一些散落的牧民在此放牧。也正是由于战乱。使中原失去了最大最好的牧。国内马匹资变的十分紧张。不的不向胡人高价收购。使的朝廷军费年年消耗居高不下国库空虚。形成了一系列恶性循环。

    平坦的雪原上。三顶帐十分突兀的挺立在那里。中间一帐特别高大。想来便是器弩悉弄的行帐。四周数十名吐蕃卫士骑着马。站的整整排成了一个过道。

    “还真是来了。比我们还先到。”刘冕轻扬嘴角笑了一笑。“这个器弩悉弄。少年热血有些胆量。”

    一行众人走到帐附近。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粗壮的吐蕃人骑着马上了前来接着。先是俯胸弯腰行了一礼。而后道:“赞普请刘大将军赴宴叙话。旁人请在别帐款待。”

    论弓仁双眼一眯隐约露出一丝杀气。用番语道:“莽布支。就连我也没资格去见一见你们的赞普了吗?”他特意将“你们的”说的重了一些。

    莽布支睁圆了一眼睛:“是你!”

    刘冕并没有说话。打量了这个莽布支几眼。暗在心中记住了这人。他曾记论弓仁说过。这个莽布支就是如今器弩悉弄麾下的头号战将。不容小视的人。

    “是我。”论弓仁的声音比较平。“我今天不自来。就是想见一见英明伟大的赞普怎么。是你不敢放我进去。是他不敢见我呢?”

    莽布支满脸的络腮胡子颤动了一下。咬牙:“那么二位。就请吧!”

    胡伯乐深通诸胡语言。这时抢道:“不行。我们必须陪同!”

    刘冕摆手:“客随便。不要喧宾夺主。胡伯乐。你带兄弟们却别帐休息吧。不可造次!”

    “是。”众将士领了军令。纷纷下马。

    莽布支也下了马来从旁引路。刘冕和论弓仁对一眼。双双下马随莽布支往帐而去。

第455章 与虎谋皮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与虎谋皮

    帐里升了很大一堆火。温暖如春。

    一个头戴青羽皮帽。穿厚实毛的男人。正有些慵懒的在火堆边。举起手里的牛角杯向刘冕和论弓仁扬了一下手。用十分标准流利的汉话道:“欢迎。”

    这便是吐蕃年轻的赞普器弩悉弄了。圆脸阔额。两撇八字胡须。乍一眼看来。就像是三十出头的汉子。脸上没有丝毫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气。

    论弓仁双眼一眯。杀气斗然上扬。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

    刘冕侧目看了论弓仁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漠然的微笑朝前走近。学着吐蕃人的礼节抚胸施了一礼:“谢赞普款待。”

    论弓仁却只矗立于一旁。人如枪眼如电。满面冷峻。

    器弩悉弄放下牛角杯哈哈的笑:“还是刘大将军有风度。识的大体呀。不错不错。你的礼节动作非常之标准。”说罢他也站起身来。双眼精光毕露对着刘冕一抱拳行了一记中原军礼:“刘将军。请坐!”

    论弓仁的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下胸中的怒意与杀气。走到刘冕身边。待刘冕入座。便如同侍卫一旁站他身后。

    器弩悉弄身边也没有任何侍卫。就连莽布支都只在帐外伺候。他倒是不急不忙也没有半点紧张。自然而然的坐在软榻上。仰头侧目满副好奇神色的看着论弓仁道:“刘将军。你身旁这位将军英武不凡。很是眼熟哦!”

    论弓仁冷哼一声:“器弩悉弄你莫要冷嘲热讽的来讥我。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没错。但我今日前来是为国事军事。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哟。不错不错。跟随了刘将军然是有长劲了。”器弩悉弄轻的摸了摸细长的两撇胡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论弓仁我承认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和家人。但那是形势所逼。换作是何人站在我的角度。也不可能容许一臣子凌驾于君王之上。但当日你背主投敌。那便是背叛祖宗背叛了原的神灵。你又有何面目再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呢?杀父之仇私也;君王之威。公也。你仇。怎比的过君王权威之重?哈哈!所。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永远也没什么份量。”

    论弓仁满胸怒火腾腾的燃烧。但他终是识的大体之人。死死忍住没有作只是那握在刀柄上的手。指骨节一阵骨骨作。

    刘冕在一旁始终未一言。听到这里还淡然一笑:“赞普请本将前来不会是旁听你们叙说私人恩怨吧”

    “哦?失礼失礼!”器弩悉弄哈哈的笑刘将军所言即是。只是方才见到论将军杀气腾。不容不与之陈说一番。罢了。就此打住。论弓仁。你和私怨。终有一日会解决。但是今天。刘将军才是本赞普的要请的客人。你可以在此旁听。但我也不介你到帐外恭候。就如同莽布支一样。”

    刘冕接过话来道:“莽布支与赞普。不过是君臣;我与论弓仁。既为同袍。亦是兄弟。二位一体不可分拆。”

    “哦。兄弟。兄弟。”器弩悉弄是而非的点了,头。脸上满是冷笑。“我仿佛也记起了。当日论弓仁背主降敌时。便与刘将军结为了姓兄弟。那好吧我今日就宴请你们兄弟二人。”说罢拍了拍手帐外走进来一队饰华丽妖冶艳丽的汉人女子。每人手里托个金盆上面装着精致的食和酒水。

    “中原的美女。就是好啊!”器弩悉弄哈哈的笑。“漂亮。温柔。顺从。就像是小羊羔一样。讨人喜爱又滋味鲜美。”

    刘冕也不动怒。只是冷笑:“听赞普这么一说。我也同意。看赞普堂堂一表。与绝大多数的吐蕃人都不相同。想来。该是血管里流了一些汉人的血脉。否则。怎会五如此周正呢?”

    “你说什么?”器弩悉弄双眉立脸色微变。但上按捺了下来。满副冷笑的点头:“刘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论弓仁却在一旁笑道:“器弩悉弄。你这是自取其辱。众所周知昔日文成公主入蕃至此两国盟好达数十年之久。你身上既有汉人血脉。又出言污辱汉人女。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器弩悉弄的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也不动声色:“小儿之见。不屑与你争辩。”

    那队女子依次过来放下了食物。又一声不吭的鱼贯而出。刘冕不用问也知道。常年来吐蕃中原多番劫掠。除了牛羊财物也会抢夺许多汉人女子过去当奴隶。这些姿色尚佳的汉人美女。估计算是器弩悉弄跨下的泄欲工具。今天特意将她们拉出秀一秀。不过是有意想戏弄污辱刘冕一番罢了。

    酒菜已上齐。器弩悉弄自行满举杯来敬刘冕:“位将军。请吧!”

    刘冕毫不犹豫的倒满杯:“请!”

    一饮而尽。论弓仁也如法炮制不甘落后。

    器弩悉弄举杯未动反而笑道:“将军就不怕这中有毒?”

    “身为一国之君。该不会干这种没意义又丢脸的事情。”刘冕笑了一笑。“除非是那肖小猥亵之辈。才会用这种见不的人的卑劣手段。对付自己的敌人。”

    器弩悉弄戏谑又夸张的挑了挑眉毛撇撇嘴。也喝下了一杯酒。尔后才道:“久闻刘将军大名。如雷贯耳说再准确一点。是让我寝食不安。曾几何时。我做梦都想杀了你。曾经也有机会;点就要成功。可是现在。我又很舍不的你死了。”

    “为什么?”

    “因为……”器弩悉弄仍是那样戏的挑眉撇。“因为你是一个的的对手。身为男人。有对手件值的高兴的事情。不是吗?哦。你可别说你们中原人才济济名臣猛将如何如何多。皇帝陛下如何如何英明神武。那种冠冕堂皇的话只是骗骗小孩子喊的好听。依我看。中原也就两个人物文怀英武天官。余者皆是碌碌无为之辈。不值一提。”

    “这个家伙果年少气盛。猖狂的可以。“刘心中暗忖了一回淡

    那本将还真是承蒙赞普看的起了。

    器弩悉弄仿佛还的瑟上了。继续滔滔不绝的道:“就更不提你们的皇室朝廷了。想来真是令人捧腹。一个女人。先后伺候过两代君王的后女流之辈居窃的了国家神器沐猴而冠登上皇位。试问。原数万万男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哈哈!天官。天官。多么霸气又英武的字号。可你怎么就甘心屈尊于一个女人的麾下。为她卖命打江山呢?而且据我所说。这个女人并不信任你处处让你为难。

    论弓仁再也按捺不:“器弩悉。你休要胡言乱言!再敢辱我圣上挑拨离间。休怪我刀下无情。”

    “哎论弓仁啊论弓仁你就是心浮气躁沉不气。看。看看。学学人家刘将军。多有度和涵养。这才是为将者该有的胸怀和品质。”器弩悉弄意的哈哈直笑。“刘将军。你说呢?”

    刘冕满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当我听到一些不愿意听的话时。要一言不合拔剑杀人。要么……便把那些话当作是臭不可闻的屁。挥挥手。散去那恶的味道就可以了。

    不着将那放屁之人还拎出来揍一顿。”

    “哦?——有意思”器弩悉弄故作惊愕放声大笑。“果然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论弓仁恼火的了一口:“失心疯!”

    刘冕心中自然不可能没有火气。可此刻他更多的是保持着冷静的头脑。静静思考。器弩悉弄今天特意邀他来。绝对不会是想冷嘲热讽一番逞逞威风。听他刚才一番言语。分就是在挑拨离间。必然另有图谋。

    器弩悉弄笑了一阵摸摸两撇小八字胡须又潜杯敬了二人一口。才道:“对不住了刘将军。方才一言语我不是想试探试探你的为人肚量。如今看来。刘将军似比传闻中的更值的让人钦佩。高原的勇士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宁撞邪魔勿遇鬼龙。刘将军的威名的确是破人胆。不过。这些我都不怎在乎。因为再勇猛的战士。也不过是十人敌百人敌。杀人者终将被人所杀。我所敬重刘将军的。是你的智慧与胆略。以及人的胸怀与肚量。可惜啊可。刘将军你不是中原的皇帝。更不是么皇族亲王与皇位继承人。否则。我还真想率领族人投靠中原。奉你一声“天可汗”。在你的英明领导之下安享太平。就如同当年我的先祖器宗弄赞(松赞干布)归顺宗皇帝一样。”

    刘冕心中轻轻一颤双眼微眯:“赞普说这些大逆之道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直人快语。我喜欢。”器弩悉弄拍了一下桌几大笑。“今日请刘将军前来。其实要跟你做笔交易。”

    “说。”刘冕言简易。

    “很简单。”器弩悉弄诡的一。说道。“你各自罢兵退回本土不再相侵。我可以保证不再侵扰河之的。不让刘将军为难;刘将军也必须保证。不-入侵我大非川。让我为难。就是这样。你认为如何?”

    刘冕讪笑一声:“要和盟是么?这种事情。你似乎该去找我们的朝廷商量。”

    “不。不不!”器悉弄连连摆手。“我对你们的朝廷还有那个女皇丝毫没有兴趣。刘将军。你就是要找你商量。”

    刘冕不禁笑道:“赞普。你未免太过说笑了。事关两国邦交。我一个带兵的将军怎么能做主?再说了。就算我能做主。我跟你定这样一个盟约有什么好处?”

    “好处?哈哈!好:!”器弩悉弄大笑。“刘将军你是聪明人。何必来问我?”

    刘冕不动声色的微笑:“你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我不想猜来猜去。”

    “好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说好处。”器悉弄说道。“于公来说。刘将军奉旨挂帅。其目的就是要解兰州之危。除此之外恐怕还有意征讨大非川平复吐欲浑吧?如今兰州之危已解。我还把鄯州当作礼物送给了你。你应该可以很风光的向你的女皇交差了吧?可是。如果你的挥师而来力攻大非川。你有几成胜算?好吧。就算你天下无敌真的真的拿下了我的大非川和吐谷浑。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就没用了。你也就卸下兵权回到那个乌烟气的朝廷了对吧?你们的女皇。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对你非常之忌惮。我想这你不会不承认吧?现在你-度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回去之后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哈哈。我想再笨的人也能想像的到吧!”

    刘冕双眼微眯绽出一屡杀气。但是没有作:“你接着说。”

    “作为交易的配合。我会屯兵于大非川。与你对峙。但是。我们不要开战。打仗。多不好。那是要死人的。而且劳民财。”器弩悉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丝之路。我也不独吞。你和各享一半。这商路上的利润。共享瓜分。只要丝路不断绝。你们的皇就不会为难你。只要大非川一日不攻破。她也就一日不会调你回去。刘将军。这比交易对你而言。可是相当的划算啊!你从拥河陇五州二十一县。手握重兵掌控丝路。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划的而治。就再也不用受那个女皇的闲气了。只要你愿意。我吐蕃就是你最忠实的盟。你有任何麻烦和困难。本赞普器弩弄。绝不袖旁观。”

    说到这里。器弩悉停顿了一下。颇有点的意洋洋的看着刘冕:“怎么样?我对你。够器重够厚道比那女皇强多了吧?”

    这一席话听的论弓仁都有点心惊胆颤了。急忙道:“大哥。千万别受他蛊惑。他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要陷大哥于不忠不义的境的!”

    刘冕摆了摆手丝毫不着急也不动怒。反而笑吟吟的道:“那本将还真是要多谢赞普了。来。赞普。本将你一杯。感谢你送了我一件旷世大礼!”

第456章 枭雄的大礼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枭雄的大礼

    器弩悉弄哈哈笑。举着杯子撞了过来:“喝!刘将军。祝我们合作愉快!”

    “别!”刘冕突然一扬手。“我这还没答应跟你合作呢!我只是感谢你的好意罢了。”

    器弩悉弄倒也不惊讶不着急。一脸古怪笑意的捻着小胡子说道:“你要是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那也就太让我失望了。”

    “就是。”刘冕针锋相对的同样古怪一笑。“赞普还只说了给我的好处。还没说起我会付出什么代价呢?再或者。你需么好处?”

    器弩悉弄放下杯子急不忙。慢条斯礼的道:“我知道。你们中原人最重礼教。崇尚名节操守。讲究忠于君父。这原本什么不好。只是。如果太过于愚忠。那就是蠢了。说明白点。你的皇帝对你刘大将军稍好一点。我也不会动这样的心思。事实证明。那个老女人早就的一刀剐了你。当初要不是仁杰神奇的力挽狂澜。你早就被我借刀杀人死于非命了。那而挥刀的屠夫。就是你的皇帝。到了为难的时候。那个老女人又把你当条狗似的放出来替她呕心沥血的卖命。值吗?值吗?你傻不傻呢?”

    刘的手在案几下已然捏成了一拳头。脸上了仍是挂着微笑:“赞普。你还是说点实际的吧。我们盟。你有什么好处。你想的到什么?”

    “我想到的。无非跟你差不多。”器弩悉弄快语说道。“一则安宁。二则利益。你我都是明白人。这场战役已经陷入了僵局。咱们谁也不能把对方撂倒。这就是事实。再打下去。只会平添伤亡。百害而无一利。你的大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补给困难这是事实吧?我不瞒你。我的军队日子不好过。眼看就要春暖了。我的人也要赶回高原开始农忙——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打。我肯定乐奉陪。不过。我相信刘将军是聪明人。不会干那种莽夫才干的事情。至于利益……丝之路。就是条财路。吐蕃和中原这年来争战不休。很大的一个原因不就是因为这条商路么?现在好了。你我相安无事一同维护丝路安宁。一同分享这条商路带来的巨大利润。这一举多的事情。刘将军不会想不到吧?”

    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听起来。的确是蛮诱哪!”

    “恐怕还不止如吧?”器弩悉弄笑的更加古怪还压低了一点声音凑过来道据我知刘将军风。与贵国的太平公主与中枢女官上官婉儿感情甚。可是这些年来。一直无法顺的将她们娶过门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们女皇从中作梗吧?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这是根本就是棒鸳鸯嘛!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看不起刘将军的出身门第。但是。果刘将军与我达成默契共守这西边的半壁江山。那就再也不会受这些事情地困扰了。到那时候。你坐拥河手握重兵。丝路上的商利会让你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用来武装你的军队。豢养你地子民。只经营个几年。你非但富可敌国。还能轻而易举地与你们地中原分庭抗。再加上有我这样一个强力而忠诚的盟友。到时候那个顽固又势利的老女人。还敢不乖乖的把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送到你上?哈哈男人一辈子。求的无外乎酒色财气。你说呢。刘将军?”

    刘冕依旧是定可以。漠然的笑了一笑:“听了这么久好处全归我刘某人占尽了。你赞普只了一点商路的利润。这不是一个枭雄的作风。难不成你还当真是怕了我刘人不成?”

    器弩悉弄夸张的昂头一捻着小胡子嘿嘿笑道:“要真地说起来呢怕……可能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但是真的不多。我也不怕罪你。我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过!你刚刚说我是枭雄?很好。我非常喜欢这个称呼!我想。以刘将军的文武雄才。不管是想当英雄还是枭雄。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站在国家民的利场上。我们是敌人;但站在利益的角度上。我们应该是朋友。自皆是英雄落魄死后留名;枭雄的志任人评说。刘将军。你是要当英雄还是想当枭雄。全在你一念之间。不过我可要事先提醒你哦。你若想当英雄。最终不是死在我的铁蹄之下。就是死在你们皇帝的屠刀之下;你若当枭雄。就能活的率性而霸气。想要什么。就能的到什么。”

    “器弩悉弄。你闭嘴!”论弓仁大怒吼道。“大哥忠肝义胆。绝非是你这种奸险歹毒之辈!”

    器弩悉弄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可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就让刘将军自己考虑吧。”

    刘冕地话始终不多。这时依旧没表态。只是模糊:“我也许是会考虑。”

    握居高临下的姿态摸小胡子道。“其实我一直都觉的非常可惜。为什么刘将军没有生在我们吐蕃?如果我们吐蕃有刘将军这样的人物。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让你我的大论。就是将这赞普之位让给你也是无妨。”

    “虚伪!”论弓仁咬牙切齿的低喝道。当日我父亲就是你的大论。为吐蕃开疆拓土舍生忘死操劳了半辈子。最终到什么?!”

    器弩悉弄一脸怪笑的摊开双臂撇嘴道:“我不过是兵来将来水来土掩。你父亲想要搞政变推我下台自己来当赞普。要取性命。论弓仁。换作是你。你会束手待毙么?”

    “你放屁!”论弓仁大怒。“我父亲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情!”

    器弩悉弄倒也不生。反而慢条斯礼的道:“你完全可以去地下。问一问你父亲。问清楚了。再来我辩骂。”

    刘冕扬了一下手。弓仁闷哼了一声止住了怒气。

    器弩悉弄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慢条斯礼的道:“刘将军。识时务者为我相信你仔细考虑的。为了表达我的,意我的大已经撤进

    川。让出了州而且。此前俘虏的官员士兵。伤的还给了你。临走时。我也没带走任一件你们地东。比如说奴隶牛羊粮食财宝。以及女人。今天来献宴的十个美女。我全都没动过。这你必须相信。刘将军不介意的话。就带她们吧!”

    刘冕轻扬嘴角笑了一笑:“多谢。”

    器弩悉弄着小胡点头的笑:“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便算是我私下送给刘将军的一份薄礼。哦——真真的!”器弩悉弄连连敲着脑壳神情夸张的道:“还有一件最重的礼物。我差点就了。刘将军看到了。一定会非常喜欢!”

    论弓仁不屑的哼了一声:“谁稀罕!”

    “难说!”器弩悉弄眉梢一扬满脸怪笑。啪啪地拍响了手掌。

    帐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推攘喊叫求饶叫声——居然说的语。

    刘冕论弓仁各自惊讶扭头一看帐里被押进来三个人。个个绑像个棕子正戚戚惨-地哀号。

    弩悉弄扬了一下手:“让他们抬起头来。”

    几名吐蕃士气住三人地头往上一提刘论弓仁瞬时就瞪大了眼睛:“是你们!”

    武懿宗!

    武攸宁!

    明!

    器弩悉弄哈地大笑:“我说过了。刘将军肯定对这份礼物相当的感兴趣而且会非常满。不是吗?”

    武懿宗等人也看到了刘。顿时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在地上拼命想往前爬。嘴里嚷道:“刘将军救命救命哪!”那几个吐蕃卫士则是死死的拽着他们散乱的头。如同牵着走狗猪羊。

    “放手放手不无理。”器弩悉弄一脸笑的手。满副的意洋洋的神情。又道。“说来真是巧的很哪!鄯城一战后。你们的大军溃败一路逃进了兰州。我记很清楚。当就是论弓仁在殿后阻击我军吧?作战异常骁勇。杀了我不少人。我一-拿下鄯城后。便准备围攻兰州。岂料。我的军士在城外巡哨时意外的抓到了这几个人。这几个家伙。茫茫然如丧家之犬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居然还想进鄯州。结果被我到个正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全不废功夫啊。没想到。这几个种。一个是周主帅。一个监军。还有那个长的漂亮地小白脸。也是个行军司马。哈哈!想来真是挺逗的。难道中原的将军能人都死光了么。派这样几个熊包来挂帅打仗。笑死我了。真是胜之不武!”

    刘冕双眼已经如同火。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了器弩悉弄的嘴。更恨不能当场拔剑宰了武宗这几个丢人的垃圾。到后来。究是强忍下来。反而对器弩悉弄抱拳施了一礼:“多谢赞普不杀之恩。这份大礼。本将收下了。他日。必有回报!”

    器弩悉弄捻着小胡子满脸怪笑:“好说。好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刘将军这就请回吧!带着美女和这三头牲回兰州去。我也该走啦!这里是你兰州军的势力范围。万一刘将军有个什么心头不舒坦。派一队铁骑来围捕追杀我。那我可就惨了。”

    刘冕也不多言。双一眯凝神看了器弩悉弄几眼:“告辞!”

    懒的躺了下来。哈哈大笑。

    武宗等人可是听个清楚。这时个个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赞普不杀之恩!谢刘将军救命之恩!”

    论弓仁走过去一把拎住武懿宗和武攸宁的脖颈。提着他们就往外扔。另一只脚重重地踹在了明的**上。怒声低喝道:“少在这儿丢人了。快滚!”

    帐外。胡伯乐等人已在恭候。另外十名中原美女也全都站成了一排。怯怯地低着头没人敢吭声言语。器弩悉弄还真是大方。不仅是送美女送俘虏。还送了十几匹马和几辆马车让这些人骑乘。

    刘冕的脸色已然是青。扬了一下手:“走!”

    武懿宗急忙嚷道:“刘冕。你快松绑啊!”

    刘冕猛然转头眼神如刀的瞪向他。杀气喷薄。武宗骇的一弹眼睛都瞪大了。浑身抖的勉强挤出笑来。哆嗦道:“不松不松就不松。走……快走吧。快离开这里!”

    一行众人各自上马上车。动身往兰州而去。刘冕快马当先跑在最前。论弓仁急忙上前去。

    器弩悉弄走出了帐外。看着刘冕等人远去脸上满着胜利者的专有微笑。大将莽布支上前道:“赞普。你是不是对冕太好了一点?这也太便宜他了!”

    器弩悉弄讪笑一声:“最名贵的鹰犬。当然要用最上好的肉食来喂养。你不会懂的。走吧。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轻装快马赶赴大非川!”

    论弓仁快马追上刘冕。见他脸色异常难看本不想多问。但实在忍不住了仍道:“大哥。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器弩悉弄那个奸人跟他合作吧?”

    刘冕斜瞟了他一眼:“就这么看扁你大哥的?”

    论弓仁松了一口气再追问道:“你今天怎么不狠狠的反驳那器弩悉弄一回?任他嚣张。实在太恶了!我几时都恨不拔刀宰了那厮。实在气不过!”

    刘冕的表情淡的可以: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义?真要教训他。就要在战场上把他打的片甲不留半身不遂。然后跪地求饶。而且事实上。此行我们收获极大。你难不这么认为么?”

    “不就是接了几个虏回来么?”

    “不仅如此!”刘冕眼中绽出一精光。“我对器弩悉弄的下一步军事部署。猜了个八不离十!”

    “哦?”论弓仁甚感意外。“他想干什么?”

    刘冕嘴角轻轻挑起露出一咧的微笑:“咱们回去再说。”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57章 狐狸尾巴

    兰州到了,刘冕勒马停下来,等后面的车到了以后便下了马。

    “给这些女子每人笔路费,让她们回家去吧!如果身上带的钱不够,就去都督府找姚崇先预支。祝腾你去料理。”刘冕下了命令。

    那些女子闻言都下了车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寒冷,瑟缩的挤作一团都不敢随意动弹。

    祝腾上前来催道:“娘子们,都走吧。”唐时称呼年轻姑娘为‘娘子’,乃是习俗。不管是成亲的还是未成亲的,皆可如此。

    那些女子仍是面面相觑没一个肯动。终于有一个胆大点的女子上前来就在积雪残水未干的地上给刘冕下了拜,怯怯的道:“将军救命之恩,妾等无可回报……只是我等家人老小都已经被吐蕃人杀得干净了,现在已是无家可归。将军给我们路费回家,却不知家在何方。”

    刘冕心中的怜与愤怒一起油然而升,不禁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寻思着解决的办法。一旁论弓仁上前来低声道:“大哥,这些女子端的可怜。都督府里不是一直缺丫环下人吗,大哥何不暂且收留他们,待以后再细作打算安排他们嫁作良人安顿生活?你现在这样将她们赶走,不是沦落风尘就是被歹人捉去不得善果,救人不得反而害人哪!”

    那跪地的女子也急忙哀:“就请将军收留我们吧!我们别无所求,但求一日三餐温饱不被强人掳去当牲口一样的糟蹋,此生足矣!”

    其余女子也一跪倒下来齐哀求:“就请将军收留我们吧!”

    刘冕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了,只好道:“好吧,你们就暂且在兰州都督府栖身,充作丫环使女。(更多新章节请到你们所在原籍的户案民档估计都已经不保了,就暂且算作是兰州居民吧。他日你们谁想成亲落户了,随时可以跟本将来说。只要是在我兰州治下的范围,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分配土地田产。”

    “谢将军!”女子跪在地上连连作揖磕头,感动得无以复加。在此之前她们还是任人宰割地奴隶与鱼肉,转眼就变成了有人权的大周子民,而且还被承诺了土地田产,这样的好事可不是经常有的。

    大周律土地法中,男子十六岁为丁可分得土地,女子在嫁人之前却是没有土地的。只有死了丈夫成了寡妇,才能继承丈夫地一部份土地过日子。刘冕给了她们婚嫁的自由又如此大方的承诺‘想办法’给她们分配土地田产,就是给了她们下半辈子的依靠,这远比给她们一袋金银要强多了。

    “了都起来吧!”刘冕挥挥手,“上车,进城。”

    那边一张马车上,尖嘴猴腮地武懿宗露出头来叫嚷:“刘冕!你对这些女奴都这么好,怎么就不肯给我松绑?我好歹是个郡王,你为何如此薄情寡待于我!”

    刘冕满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撒,这时走了过去站定在马车前,表情甚是不善双眼如同喷火咬牙切齿。(更多新章节请到

    明可是见识过刘冕的厉害地,这时急忙在车里低声劝阻武懿宗:“恩帅,恩帅,快别说了……”

    武懿宗见到刘冕这情也是兀自心惊,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笑来:“刘将军,给点面子,先给我们松绑吧?要不然进了兰州城见到满城百姓和将官,我这颜面何存哪?”

    “你还懂得什么叫颜面?”刘冕双眉倒竖怒声一喝,猛然挥动手中的马鞭如电如风一鞭子就抽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中武懿宗脸面!

    那叫抽得个惨——武懿宗从左眉眉梢到右脸颊下巴以下,顿时像爬上了一条鲜红的蜈蚣,皮开肉绽连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哇、啊啊!”武懿宗连声惨叫缩进了车内,武攸宁和明则是吓得瑟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再号!再号本将一刀就剐了你!”刘冕余怒难消,怒声道,“胡伯乐,看好这三头牲口。

    他们敢吱声胡说八道,就给我往死里打!”

    “是!”胡伯乐虎虎的吼了一嗓子一晃身钻进了车里,毫不客气的每人给了他们一刀鞘子,恶狠狠的道:“识相的都闭嘴,老实点!”

    武懿宗满脸火辣辣的疼,却只能咬着牙都不敢正眼去瞧祝腾,只在心里一阵叫苦:此番怕是休矣!

    刘冕泄了一回心中稍感舒畅,走过去骑上马便准备进城。(更多新章节请到九论弓仁上了马来低声道:“大哥,你这样对待武懿宗等人,妥当么?”

    “我自心中有数。”刘冕仰头看了一眼城门,挥—“进城!”

    论弓仁也不再多言,他一向对刘冕深信不疑。他这么做,就必定有他的道理。

    进了兰州城,径直便到了都督府。刘冕地都督府里一直都只有兵王们担任护卫和使唤的下人,都还没招什么杂役丫环进来。这时便将那十名女子安排住在了后院偏房,还选了其中一名余姓女子做这些女子的头儿,算是府里的小管家了。

    至于武懿宗等人,进城的时候一直被摁在车里,到这时都还不为人知。刘冕先将他们秘密囚在了都督府的一处僻静宅室里,严加看管。

    之后,刘冕将自己一人关在书房里,写下了长长的一篇文字,小心收好装进了一份黄皮信包之中。(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料理完这些杂事,已是日薄西山残阳如血,都督府的将官都各自回家歇息吃饭去了。刘冕独自一人在小院里来回的踱步,寻思着许多事情。

    想得正入神,那余氏走到刘冕身边远远的就下拜:“将军,饭熟了。请将军用膳。”

    “唔。”刘冕不经意地应了一声,便朝客堂走去准备吃饭。进了屋才现眼前一阵五颜六色的光鲜,一排女子站得整整齐齐一同拜道:“恭迎将军回府!”

    刘冕浑身颤了一颤极为不习惯:“免了免了,以后不用这样。我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吃饭,你们各自忙活吃饭去吧!”

    众女子应了一声鱼贯而出,余氏小心翼翼跟在刘冕身后却是不肯走。

    “你怎么还不走?吃饭去吧。”冕挥了挥手。

    那余氏却是跪倒在地:“妾有一言,斗胆呈上请将军恭听。”

    刘冕走到餐几边坐下:“说吧。”

    “妾等皆是苦命之人,承蒙将军搭救,虽百死不以报恩情于万一。”余氏跪在地上以额贴地,“妾等虽是曾经沦落贼人之手,所幸身子仍是干净。将军如若不弃,就请收下妾等留在身边……妾等百死余生已是庆幸,本不该如此痴心妄想攀附将军。(全部小说更新但是,妾等地确是死心塌地愿意追随将军,此生此世不求名份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留在将军身边伺候,心愿足矣!将军若不嫌弃妾等,就请赐妾等为将军执帚吧!”

    男耕田女执帚,这是民间常规的生活细则。执帚也就用来代指妻妾了。

    刘冕轻拧了一下眉头:“你还读过书?”

    “回将军话,家父曾是个书生,因此教得贱妾识得几个字。”余氏仍是不敢抬头,低声而恭顺地回话。

    “抬起头来。”刘冕出一句,那余生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脸惶惑与不安地看向刘冕。

    的确小有姿色。

    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刘冕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只是如今自己初来乍到为官新任,别的事情都没干就先讨了十房妾室,这传出去还不让人鄙视嘲笑?再者,家中妻妾已是成群,太平公主苏蒙黎歌有孕在身日夜倚门而盼说不定还以泪洗面,自己又怎么忍心背着她们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这些,以后再说吧。你们暂且在督府里生活一段日子。”刘冕于是说。

    余氏脸一红,不无遗憾地低来怯怯道:“将军……可是嫌弃贱妾貌丑?这些姐妹中有比贱妾漂亮周正的,可否唤她们前来让将军一阅?……”

    “不必了。(手机ap浏览)不丑,很漂亮。”刘冕叹息一声,“我有我地打算和计较,此事暂不必提。你退下吧,自行方便去。”

    余氏中稍喜脸上再泛酡红,恭声道了安款款退下。

    冕轻吁一口气,不觉自嘲的笑了起来:“无缘无故,怎么就走起桃花运了?这男人啊,有了权势和地位,各种诱惑就要扑面而来了。”

    于是一个人自斟自饮的吃起了饭菜。不说,这些个女子做的饭菜,远比那些大头兵们做得好吃。刘冕忙碌了一整天饥肠辘辘,于是吃了个大饱。方才放下碗筷,一杯热茶神不知鬼不觉的递到了案几上。出了客堂准备散散步子,几名女子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手里各自拿着瓜果点心和擦脸的毛巾,服务不是一般的周到。

    刘冕还真是不习惯了,转过身来道:“我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想事情。我不唤你们地时候,你们就自行歇息忙活吧,不用跟着我。”

    那些女子应了一声方才各自退下。

    恰巧这时论弓仁也吃了饭来寻刘冕聊天说事,走到刘冕身边呵呵直笑:“大哥,齐人之福呀!这些女子端的乖巧伶俐温驯可人。不如就都收了当妾室吧?大嫂们都远在内地,大哥独自出门在外身边正缺女人照顾。”

    “以后再说吧。”刘冕苦了两声,“就是太多了点,一下涌来十人,受不了哇!”

    论弓仁嘿嘿的笑:“以大哥之神勇还会受不了……唔,小弟来找大哥,是为解心中之疑窦,还是说正事吧。”

    刘冕笑了一笑:“你是想问我白天说过的那件事吧?”

    “正是。”论弓仁道,“小弟回去后一直在琢磨,大哥究竟掌握了器弩悉弄什么军事动机呢?”

    “还只是猜测。”刘冕抿了一下嘴,背剪着手踱起了步子,寻思了一阵道,“器弩悉弄用心之险恶,我想也是不必反复去说了。但他这么做,有什么动机你可曾想过?”

    论弓仁答道:“小弟就是在寻思这些。一直以来,小弟都深知那器弩悉弄年纪虽小,却是满肚子坏水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这样威逼利诱大哥拥兵自重与朝廷分庭抗礼,无非是想我中原自己内战乱起来,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他刻意反复的提起与夸大大哥与皇帝之间的私人矛盾,就是有意挑唆。如果是志稍有不坚之人,倒还真的很容易被他诱骗了!”

    “是啊!诚如你所说,器弩悉弄这小儿,的确是城府很深心机很重,不容小视。”刘冕说道,“照他那么说,我刘某人左右都应该割地为王与他结盟,对抗大周朝廷。呵,当时我也问了他想要什么好处,他却说只是要大非川与吐谷浑本土的安宁,以及丝绸之路上的利润。乍一听来毫无破绽。可细细一想,就不难揪出他地狐狸尾巴了。”

    “大哥想到了什么?”论弓仁急忙追问,“小弟一直在寻思这件事情,却是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你当然想不出什么答案了。因为,你对我大周的国情与周边边疆,并不十分了解。”刘冕深吸了一口气,“器弩悉弄,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得再明白一点,他对与我结盟,本身也没什么兴趣,当然也就没抱什么成功地希望!”

    “什么?”论弓仁吃了一惊,“器弩悉弄机关算计软硬兼施,不就是为了诱骗大哥背叛大周与之媾和么?”

    “不,你错了。”刘冕冷笑一声道,“你前后仔细想想,我与公主乃至上官婉儿之间那么**的事情他都能了如指掌,可见他对我刘某人是下了苦功夫调查研究地。由此,他对我也应该是有着深入的了解。二弟你也是了解你大哥地,你认为我会叛国降敌么?哼!——他此行前来诱骗我,根本就没有报什么成功的奢望。他的目的,无外乎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同时麻痹我们。”

    “麻痹?”论弓仁百思不得其解,“大哥,他究竟想干什么?”

    刘冕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悠然道:“不得不承认,器弩悉弄的确是个人物。与我刘某人,也算是~鼓相当。只不过,他毕竟年少轻狂了一点,露出的破绽,不少呀!”

    论弓仁情急道:“大哥你就别卖子了,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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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煞星驾到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58章煞星驾到

    “声东击西!——就是他的目的。”刘冕一字一顿说了出来。尔后沉声道。“在河陇这里。他悄然退兵扔下一个鄯州的乱摊子给我收拾。再又威逼利诱让我与之结盟。其目的就是迷惑我的心志;同时他又扔给我美女和武这几个棘手的俘虏就是想让我焦烂额无法集中精力寻思对他用兵。如果不出所料的。他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神都等的散步流言。说我刘某人如何如何与之暗中媾和达成默契。如何如何想要养敌自患甚至是谋求自立了。也就说。器弩悉弄根本没兴趣没任何诚意与我结盟。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与朝廷与皇帝反目!”

    “好歹毒!”论弓|深吸一口凉气。“不错!这的确是器弩悉弄的作风!”

    “不仅如此。这还只是一个铺垫和前奏。”刘冕满副冷笑。慢慢踱着步子道。“器弩悉弄我中原朝廷的状况。似乎了如指掌。知我刘某人绝对不可能与之勾结叛国。同样也深知我们的皇帝从是疑心病重。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于是这一招卑鄙无耻的俩使出来。皇帝纵然是不砍我刘某人的头。也会心中生疑忐忑不安。说不定就会将我给调回去。器弩悉弄。狠哪。不不说他是个心精深的枭雄。他这每招每式。都打在我们的软肋上。”

    “这厮。的确歹毒!”论弓仁急道。“大哥。那你何不早早给皇帝上奏提前说明此事?”

    “快。估计是快不过他了。”刘说道。“如果我是器弩悉弄。在请刘冕前去谈判之前。就已经派人前往神都造谣了。还记的他在神都埋伏的眼线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估计他在神都仍有耳目。要办这些事情。怕是不难。”

    “那大哥更要加快!”论仁情急道。“万一皇帝对大哥有所生疑这……后果不堪设想。”

    “勿慌。”刘冕淡然的一笑。从怀拿出一份黄皮书信愚兄刚刚写下了一篇长长的折。将出征之后的一切事由与面见器弩悉弄的情都写了下来。正准备前去递给皇帝。这种黄皮信封。是封疆大吏独有的直接面奏皇帝的权力连阁部宰相也无权翻阅。

    二弟。必须辛苦你一趟了。普的信使小卒。我信不过。你亲自去一趟神都。务必将此信面呈皇帝!”

    “小弟马上身!”论弓||-过信来转就要走。

    “慢着。”刘冕出手将他拦住。“这话才说了一半。你就要走?刚才不是还问我器弩悉弄有何军事部署吗?”

    “大哥是想我当面皇帝剖析这一切?”

    “不错。”刘冕说道分辨是非是小。破解军机这才是重中重!虽然我在信中也有说起但是……皇帝毕竟不太懂军事。需要有人从旁解析。你听清楚了:器弩悉弄设下这番毒计。无是想我刘某人与朝廷反目。让皇帝对我生疑。从而使兰州再度陷入一盘散沙的状态。到时候。他必有机可趁。但是。这需时间来等——器弩悉弄的真实目的。定然是声东击西。也就是说。当我们所有的注力都集中在兰州的时候。他却悄然挥南下。绕道吐谷浑。袭拢我剑南两川之的!”

    “原来如此!”论弓仁愕然瞪大了眼睛。“不错!我如果是器弩悉弄。在兰州这里攻城不克进退不由难有进展的时候。必然会想到避实就虚!剑南西川之的与吐谷浑接壤。我大周的主力大军尽皆集中于兰州。他却正好挥师南下避实就虚的占尽便宜!”

    “所以。现在兰州无。真正危的是剑南西川。”刘冕表情冷肃沉声道。“吐蕃在南部一带实力强劲。南诏等小国屈于淫威依附于他。现在只需器弩悉弄一声令下。这些蛮邦小国定然卷土而来对我大周进行侵袭。剑南西川兵力向来不济。到那时必是一弥天之灾。剑南西川若乱。必然让朝廷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从而也会影响西线整条战线。乃至断绝我兰州粮道与商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剑南西川实则与我唇亡齿寒。你可明白?”

    “个中利害。小弟常明白了!哥放心。小弟一定将这些当面跟皇帝说的清清楚楚!!”论弓仁认真的应下诺来。转而又想到一件事情。疑惑道。“大哥。皇帝若问起武?……”

    刘冕沉思了片刻:“你就说……暂时没有他们的音讯。”

    “这样妥当?”

    “我自有计较。”刘冕轻吁了一口气。“去吧二弟。辛苦你了。现在积雪已在消融。路不再那么难行了。你带上十个兵王动身。一路也好有个照应。务必亲自面君。呈上书信说明一切。”

    “大哥放心。小弟去也!”论弓仁抱拳行了一礼。大步而去。

    刘冕看着论弓仁远去的背影轻吁了一口气。踱了踱步子。暗自道:接下来。就是怎么器弩悉弄忽悠了。他想拖住我的兵力迷惑我们的心志来个声东击西全盘丰收。我岂能让他轻易的逞?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就不信你能无动于衷还敢安心往剑南兵!呵。也只要你敢分兵前往剑南。我必取你大非川与吐谷浑!

    器弩悉弄啊器弩悉。你遇上我刘某人。也算是碰着对手了!换作是任何一个人。这时不会被你诱惑媾和。就是胆战心惊紧守兰州自扫门前雪。不管我跟皇帝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哪怕她我一个杀父仇人。我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叛国投敌的。

    做人。都该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这皇帝不谁在做。都不是我刘某人叛国的理由!

    刘冕独自在庭院里散了好一阵步。脑海中的思绪也渐渐理的清晰起来。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长吁了一口气准备回屋歇息。

    此时已是天色渐暗。家各户已然亮起灯火。那名女子个个手脚不停歇的在忙碌。这个点灯那个扫院。这个烧水那个铺床。将刘冕的眼睛都要晃的花了。感觉就像是进了万花园。其中也的

    乏几个略有姿色的。看刘冕几都有点心猿意蠢蠢。想来也有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这时难免被撩拨的有些心中痒痒。

    “要不今晚就个女子来侍寝试试?”刘冕脑海里斗然蹦出这个念头。甚至还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舌头转而又纳闷的想道:算了吧。初来乍到就搞出这花花新闻。有损威信。也对不住太平公主等人哪!……怪了我这么纯情的一个男人。来了大唐怎么变的这么风骚多情了?咳!……

    正当刘冕脑海里天行空浮想翩的时候。论弓仁去而复返了。而且远远就在院门边叫:“大哥。大哥!”

    刘冕感觉有点奇怪论弓仁一向稳大气怎现在大惊小怪的嚷起来了?于是好奇的走上前去:“二弟。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论弓仁快步走来-像是小脸上的表情十足古怪:快把这些女子藏起来!”

    “怎么了嘛?”刘满是好的道兰州这的方还有我刘人害怕人物或事情?”

    “兰州是没有!”论弓仁跑的有,上气不接下气。憋着一口气急道可如果是京城来的。就不妙了!”

    “啊?”刘冕愕然一愣:“不是吧!谁了?”

    弓仁正要做答。远的已经传来一个亢奋欣喜的大喊:“夫君!哈哈!我来啦!”

    刘冕顿时就傻了眼:我的个天哪!——洛云怎么来了?

    只见洛云穿一身实华丽的皮裘。头上戴一雪狐白边帽儿。正三步并作两步的而来。跟在他身后的。便那四名突厥家将刘一刘二等人。

    论弓仁满脸苦笑:“了坏了!小弟一路小跑连滚带爬。终究是没来及!这洛云公主。好快的度呀!”

    “笨蛋!”刘冕也有点哭笑不的的低骂了论弓仁一句。“你就不会先把安置一下。再来我?这下可好。我满屋子的女人。怎么跟她解释?被你害死啦!我这下是黄泥巴掉裤裆里。左右说不清呀!”

    论弓仁嘿嘿的低笑:“我刚到城门正遇到嫂嫂在叫城门。于是才将她领了过来。那大哥……就自己慢慢裤子去吧。小弟爱莫能助。先行告辞了!”

    “论弓仁你个笨蛋!……”刘冕是又好气又好笑。论弓仁则是一|坏笑的闪到了一边。因为洛云已经跑到旁边了。

    刘冕就跟川剧变脸似的。马上换一副惊喜的表情:“洛云。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这么来的呀!”洛云戴着厚实的皮帽。披风大裘也有很高的立领毛边。只露出一小片脸来。也不知是因为寒冻还是兴奋。她脸上满是通红。眼睛里一阵灼灼光。“人家想你嘛!于是就带着刘一刘二他们。不远千里的找你了!”

    论弓仁识趣的悄悄溜了。刘一刘二等人也远远站着没有过来。

    刘冕是既高兴又生气。拧了下眉头嗔道:“你还真是胡闹啊!万一赶上乱战事。我都无暇分身照顾你。若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洛云展颜一笑。挤挤挨挨的凑到刘冕身边抓起他的手左右摇晃。撒娇的道:“老公。我知道错了嘛!但是。我来都已经来了。嘿嘿……”

    “哎。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这种先斩后奏的本事。”刘冕无可奈何的摇头叹了几声。伸出手来环上她的腰肢道。“一路上可没冻坏。可没遇上什么风险吧?”

    “没事。

    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大漠的女儿。这种风雪天气我可是习惯的紧。”洛云满副激动和欢喜。紧紧拽着刘冕的手。手里都要出汗了。的哼道。“老。你有没有我呀?”

    “想。怎么不想呢?”事到如今刘冕也只好无奈的苦笑了。“我不带你。你就自己跑来了。当初你跟着一起离开老家到长安的时候。就已经好主意?”

    “嘿嘿!”洛云捂着嘴偷笑。“老公你真聪明。我就知道。苦苦哀求你是没用的。只有这样。才能跟你在一起。老公你也别怪我呀。我在中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你不在。我的日子很难过!再者。你出征在外没个女人从旁伺候。我也……”说到这里。洛云斗然停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

    刘冕心里一堵。郁闷上了。

    余氏和另外两个女人。正排成了一排儿走过来。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拜道:“请将军沐浴!”

    “喂。你们是什么哪!”洛云大了眼睛瞅着眼前这几个女子。转而又嘟起嘴来看向刘冕。“老公。这些女人。哪来的?”

    刘冕摸了几下下巴。尴尬的直咧嘴。于是一摆手。“你们先退下。”

    “等等别走!”洛云急忙道。“清楚嘛。这些女子是什么人?”

    “我慢慢跟你说还不行么?”刘冕有点不快的瞟了洛云一眼。暗示她当着外人的给点面子。

    “那好吧。”洛云也没有扰闹不休。只是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云。嘴巴撅老长。

    余氏等几个女子有点心惊的退了下去。此情此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洛云是刘冕的夫人了。

    刘冕自知有点理亏。前来搭上洛云的肩膀。将那些女子的来历说了个清楚。洛云这才略自宽心。转忧笑拎着刘冕的鼻子道:“那你有没偷吃呀?”

    刘冕左右看了一眼别无旁人。呵呵笑道:“正要上。被你搅和了。我说你就不能晚点再来么?”

    “你敢!”洛云怒了。“好呀你这个花花肠子。黎歌在家挺着大肚子辛苦怀胎。韦团儿倚门苦盼。我不远千里来寻夫。你还有心思吃野菜?看我不拎死你!”

    “没有。说笑的嘛!”刘冕哈哈的。洛云抱入了怀里。

    心中。毕竟还是欢喜的。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59章 家有娇妻,十分顽皮

    洛云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小脸一扬撒起娇来:“抱我,抱我进房!我要沐浴更衣,好些日子没睡个好觉了!”

    “是,公主殿下。刘冕哈哈的笑,拦腰将洛云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洛云则是吊着刘冕的脖子踢着脚儿一阵咯咯的娇笑,洋洋得意的瞟着那些女子们颇有炫耀的味道。余氏等几名女子静悄悄的跟了过来伺候,将澡桶里倒满了水撒了些花瓣,还留下了两人伺候洛云沐浴。

    出于女人天生的嫉妒,洛云对这些女子颇有戒备和不满。正要宽衣下浴,她撒起了公主脾气:“看你们愣头愣脑的,肯定伺候不好我。下去,叫我夫君来!”

    那两名女子一愣,也只好了。

    洛云拍着巴掌嘿嘿的笑:“有我在,你别想偷吃;你们这些女人,也休想投怀送抱,哼哼!”

    刘冕心情还不,正在屋里悠闲的晃荡,嘴里哼着跑调十万里的小曲儿。当了一个多月的和尚了,一想到晚上能有老婆暖床,心里总有点痒痒。

    余氏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道:“将军,夫人请你过去。”

    刘冕轮了几眼睛:“她不是在沐浴么?”

    “嗯,是的。”余氏低头着头,脸上一红,起一抹暧昧的笑。

    刘冕干咳一声:“你笑什她也许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婢子没笑。”正牌夫人回来了。余氏只好了自称免得被误会。可她脸上仍是挂着那种笑。低声道:“将军。夫人真漂亮。体态又窈窕。果然是天姿国色。夫人是胡人吧?”

    “嗯。”刘随口应了一声。道。“你们各自歇息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什么了。”

    余氏施了礼后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却刚好能让刘冕听到:“难怪将军看不上我等了……”

    刘冕暗自笑了一笑:那你就等我吃腻了山珍海味想试试农家口味地时候。再来投怀送抱吧。不过。如果你要是知道我家里那几道‘山珍海味’是什么人物。估计也就不会有这门心思了。

    来到浴室。刘冕敲了敲门:“洛云。有什么事情?”

    “还敲什么门哪。进来吧。嘿嘿!”洛云在里面贼贼地笑。声音急切。

    刘冕婉尔一笑推门进去。室里一阵热气氤氲,淡淡的花香。洛云泡在澡桶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脸泛x红眼睛湛亮,对着刘冕一直在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

    “调皮。”刘冕走到澡桶边笑道,“你好大地谱啊,洛云公主。让我这个一品国公三军统帅来给你搓澡么?”

    “我才不管你是几品几品,我就知道你是我男人。”洛云嘿嘿的笑,双臂揽在自己胸前撅着嘴巴撒娇,“我不管,我要你帮我搓背。”

    “有什么好处啊?”刘冕脸上堆起一阵浪笑,故作轻佻的睁大了眼睛直咄咄的盯着洛云的胸口。

    “不许看、不许看!”洛云夸张的摇着身子,将澡桶里地水弄得一阵激荡四下喷溢。

    “你要是不给点好处,那我可走了。

    “不准!”洛云急切的大嚷,然后又降低了声音嘿嘿的笑,“大不了……一会儿……”

    “什么啊?”刘冕轮着眼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低。

    洛云脸上一片红霞飞起,往水里缩进去一截贼兮兮地看着刘冕:“玉女吹箫嘛!”

    “啊!”刘冕恍然一惊叫出声来,“我靠!你学坏了!”

    “嘿嘿!”洛云也很难为情的用毛巾掩着脸笑了起来。

    “老实交待,跟谁学的?”刘冕详装大怒摸到澡桶边,两片大巴掌捂着她的脸左右摇晃,“老子不在,你还跟人学坏偷人了不成?”

    “你鬼扯!”洛云一下就怒了,腾地一下就从澡桶里站了起来,异常严肃还有点火气的道,“这可是你的小情人告诉我的!”

    刘冕一双眼睛就直了,愣愣的盯着洛云丰满窈窕舔嘴。

    迷人地曲线,丰腴附着一层水雾流光溢彩,散出浓烈地**气息。

    尤物。

    足以让男人疯的尤物。

    洛云看到刘冕这副神情恍然回神,哗地一下又钻进了水桶里:“不理你了,哼!”

    刘冕嘿嘿的干笑,走过来拿起毛巾替她擦身,讪讪道:“我哪里有什么小情人嘛?”

    “你这臭男人,真是不老实。”洛云忿忿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个小情人,还不承认?而且,这个小情人还是当今天下一等一地大美人、权势地位无人可及、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怎么,就不承认了?”

    刘冕不禁一怔:“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平公主了?”

    “来兰州之前喽!”洛云也没真的生了气,转眼又不闹腾了,只是话里仍有点酸酸的,“你这男人没心没肺的,那天被圣旨宣去皇宫了就再没回来。我等得着急又担心你嘛,又不好贸然去皇宫找你,于是就去太平公主府上了,想通过她问问你的情况嘛!我在神都都没几个认识的人,也只跟太平公主有过几面之缘略有交情而已。是她告诉我,你奉旨出征了的。”

    刘冕咧了咧牙:“然后她又顺便还告诉你,我喜欢‘玉女吹箫’?”

    “下流!”洛云又好气又好笑,扬起手臂来朝刘冕身上泼了几滴水,“其实我一直都对她挺好奇的。中原鼎鼎有名的太平公主,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她对我也非常热情,让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她留我在她府里住了三天,我们无话不谈就跟亲姐妹似的。嘿嘿,感觉还不错—喂,好好搓一下嘛,背上有点痒痒。”

    “你们两个公主,万尊金贵地人,怎么讨论这种事情?”刘冕鄙夷的啧啧道,“也不嫌丢人哪!”

    “我呸!你还真是能装,就跟太平公主说的似的,你其实最……最……那个成语叫什么?我一下忘了。”

    “风流倜傥?”

    “不是。”

    “玉树临风?”

    “也不是,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对,就是厚颜无耻!”

    刘冕哈哈地笑:“那是太平公主过奖了。”

    问了这么多句,洛云

    起太平公主怀孕之事。刘冕暗忖,看来太平公主还的,这件事情没怎么对外张扬。

    同时刘冕心里也有点着急。算来太平公主也怀胎四月有余了,难不成将来真的让她抱着个孩子来跟我成亲?或者是……我的孩子生下来了,却不敢认父?

    不!

    无论如何,我必须迎娶小芽儿!

    越快越好!

    “老公,你老是蹭一个地方,疼呢!”洛云幽幽的抱怨起来。

    刘冕回过神来:“好啦,洗完”

    “才没有呢,我要泡会儿,你叫她们来添水。你笨手笨脚的,不让你搓了,我自己来。”

    “那行。”刘冕猥亵地突袭了一把洛的胸前,怪笑的往外闪。

    洛云在他身后万般妖地哼哼:“一炷香以后你拿床棉被来抱我进房嘛!我懒穿衣服了,嘿嘿!”

    刘冕一阵好笑:“真是有才的人哪!”

    出了温暖的浴室,顿觉外面一阵寒冷。了两个丫环去给洛云添水,刘冕自己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脑海里就寻思着太平公主的事情。

    思来;去,别无他法。

    只有跟武则天摊牌——摆明立场,必须迎娶太平公主!

    刘冕也清楚也明白,此前武则天不乐意将女儿嫁给她,无外乎是三个原因:一是瞧不起刘冕地门第出身。刘家祖上虽是出了个宰相刘仁轨,可仍然洗不去刘家寒门的标志。大唐也好大周也罢,门第观念向来便是极为严重的,武则天对这个尤其敏感。因为武家从来也就不是什么‘高贵’的门第出身,武则天之父曾是个商人,靠着政治投机才位列朝班而已,一直以来武家都是被传统的士族豪门所瞧不起的,这让武则天一直耿耿于怀。等到了她自己当皇帝,就竭尽全力地在提高武氏的门第,除了追封祖上地先人,还不停的提拔武家子侄。这样地一个武则天,自然无法接受最心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寒门出身地臣子。

    第二个原因,是武则天想要维持李武两党在朝堂上的势力对比;其三,为东宫立储着想。

    这第二和第三个理由,是最为直接的。

    刘冕寻思道,这党争与立储,就算是皇帝也无法做到绝对的控制,一碗水难以担平。既然如此,我何不索性装疯卖傻就当时全不知情?我就安安稳稳的经营我的河陇,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便了,朝堂上的事情一概不去过问也不予干涉便是了。反正这政治时局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我就是操碎了心也预测不到未来。与其这样,不如顺其自然。

    至于那第一个原因……解决的办法无外乎两条。一是让太平公主降低自己的门槛,这个显然不现实;二是提高我刘某人自己的门第。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封王!

    只有当了王的人,才没有去追究他的出身门第,因为他本身就是皇族贵戚尊荣已达巅峰了。就像是武三思等流。他们在武则天临朝称制得势以前,不过是跟着父亲流放在外的囚徒之子,武家也从来就不是什么豪门仕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武三思不也是权倾朝野威风凛凛了?

    可是大唐至开国至今,异姓不王;大周建国不久更是无例可循……貌似有难度啊!

    但,这是唯一的路子。

    刘冕又想道,我现在年仅二十多岁,便已是一品国公。虽然沾了一点老爷子的光,但更多的是靠我自己打拼得来的。凡事皆有先例,我凭什么就能让皇帝开这个先河?

    封王,必须的!

    转而又寻思道:若想让武则天打破俗例封我为王,就必须具备三个重要条件:其一,我与皇族有了直接的姻亲关系,先具备国戚的资格。早前我已经娶了皇帝的义女慈安郡主为妻,虽然是个‘擦边’假冒的郡马,但名义上也说得过去。再加上我又娶了突厥国的公主,这也是有帮助的;其二,我刘某人功高寰宇非封王不足以昭显我的功绩;其三,与直嫡皇族形成姻亲关系,这点至关重要。

    思来想去,刘冕觉得眼下无非要做成两件大事,才能让武则天动一动封他为王的心思:一是自己立下盖世奇功;二是,皇帝决心将太平公主嫁给他。

    这么一归纳起来便是:要想娶太平公主,先封王;要想封王,必先娶太平公主——咋这么矛盾呢?

    刘冕不禁有点头大。冥思苦想了一阵,他认为‘封王’这件事情可不光能是自己一方面努力。那还得太平公主那边也出点力,不停的煽动皇帝的心思全力劝谏。里应外合,才有成功的希望。

    也只好如此。

    方才将思绪理出个大概,一名丫环过来说夫人有请。刘冕笑了一笑收敛神思,走进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来到了浴室。

    洛云仍然泡在澡桶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冲着刘冕嘿嘿的坏笑:“老公,快来帮我擦干身子,抱我进房嘛!”

    “怎么,等不及了?”刘冕猥亵的笑,还故作淫猥的舔了舔嘴唇。

    “坏死了,快嘛!”洛云焦急的摇着头,眼里已经流露出浓气息。刘冕走进几步,洛云从澡桶里站起身来,先是捂着双峰,后来又羞赧的捂住了脸:“你快嘛!”

    刘冕的喉节情不自禁的滑动了一下,手脚的将她抱出来擦干净了水,展开棉被将她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嘻嘻!”洛云裹得像只棕子了,既害羞又觉得好玩,不停的娇笑。刘冕也早有点等得不及了,抱着她就往卧房快步而走。

    洛云也不知怎的就突奇想,咯咯大笑的嚷了起来:“刘将军,加快度,向卧房进军!”

    刘冕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知道了公主殿下,本将一定会拿下这处要塞城池,将敌军杀得丢盔甲跪地求饶!”

    “嘻嘻,你可不要吹牛哦!听说敌军也是极其骁勇能征惯战的——本公主,拭目以待!”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0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戈铁马,战八百回合”

    “鬼叫鬼喊,俺一夜。”

    天亮的时候,刘冕赋诗了。半梦半醒光溜着身子的洛云哼哼道:“好诗,好诗。本公主有赏……”

    刘冕跳下床来替她掖好了被子,活动一下身子,居然神清气爽体力充沛—难道这就是现在的一些淫人骚客们所说的‘阴阳调和水火相济?’

    出了卧室来到客堂,那些丫环们早已备了早点,看到刘冕时眼神都明显有些异样或是暧昧。余氏给他曾了一碗粥低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将军满面红光雄姿勃,却比昨日的气色风度还要好了几分。”

    “是吗?”刘冕一边着粥一边也笑,心情的确是蛮不错的,还有心情跟余氏说笑了几句。

    天气已经转暖不少,积雪去过半。都督府后院里的老树隐约抽出了一些细小的绿芽,散出春天的气息。

    这样的天气,气中都仿佛有一股勃勃的生机在萦绕。

    冬去春来,万复苏。

    这是刘冕来到兰州后,一次没有穿铠甲披厚裘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是圣玲珑束冠,束身紧袖的紫色翻领胡袍,下着黑色条纹小口裤,足登高卷云皮革靴,腰间佩一条金丝带悬一块奇瑰玉佩。

    咋一眼看来。便是个准备趋马携美踏青出游地富家公子哥儿。

    他就这样。出:在了都督府地议事大厅里。

    大厅里已是众将官齐聚。武披铠文着袍。众皆一丝不芶。一身便服地刘冕。倒成了个另类。

    众皆感觉眼前一亮。心情不自觉地放松。这样一副扮相地刘冕。自然比平常披坚执锐时看起来显得随和得多了。而且大家也看出来了。今天刘冕地心情应该还不错。至从他单骑突入兰州骑后。脸上还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轻松地笑容。

    “诸位。我来迟了。”刘冕随意地说了一句。笑吟吟地走到正位坐下。“请坐。”

    大家依言坐下心情都比较放松。马敬臣向来口无遮拦当众便问道:“大帅今日心情这么好。莫非是有什么天大喜事?”

    刘冕呵呵的笑:“一年之际在于春。春暖花开了,人的心情自然便好。再者,我这里也的确有两件好消息要宣布。”

    “大帅请讲?”

    刘冕便道:“这第一条好消息,就是州不战而得,成功收复了。”

    “哦?那可真是好事啊!”知道这件事地人还并不多,堂内果然响起一片欢喜的声音。

    “第二条好消息,春暖一来,积雪消融。河陇一带道路得以通畅,我兰州的粮道很快就要打通了。这样一来,粮食危机可以彻底得到解决,百姓们的春耕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便有人问道:“大帅何以得知粮道已通?”

    刘冕笑道:“因为本将的夫人,都能从关内赶到兰州来了。你说粮道通了没有?”

    众人一阵大笑起来。马敬臣笑得嗓门最大还在嚷道:“我说今天大帅怎么迟到了,出门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潇洒,原来是佳人相伴一刻值千金哪!”

    大伙笑得更声的。

    在这些人面前,刘冕一向不滥显官威摆什么架子,也就随得大家乐呵了。随后言归正传道:“喜事是有,烦事马上也要接而来了。”

    众人不在笑闹,临襟危坐听刘冕说事。

    “第一个麻烦。州的城池是收复了,人心却是难服。”刘冕正色道,“众所周知,州是我朝比较特殊的一个州城,半农半牧诸胡杂居,是面对吐蕃大非川的一道门户,民族问题一向比较尖锐也比较复杂。前不久武懿宗在那里下了屠胡令,杀了不少人。想必现在那里的胡民对我大周军队肯定是痛恨切齿。器弩悉弄占据此城后,反其道而行之大施恩义收买人心。现在他地军队是撤了,可是难保那里的百姓仍是向着吐蕃而痛恨我大周。因此,必须要下大力气去安抚那里的百姓。同时,那里随时也有可能再度爆战争,必须严加防范。所以,须派得力之人前往。谁来请缨?”

    众皆沉默了一阵,右卫司马王站了出来:“大帅,卑职请缨。”大家都轻声的议论:“王司马的确是堪任此项大任哪!”

    刘冕对王这个老手下的能力也是心知肚明。这人常年在右卫统筹内务面面俱到,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有着特殊的才能,政治手腕也很出众。

    刘冕点了一点头:“你也只能以兰州军军方代表的名义前往州,接掌军事。还需要一个都督的人前去坐镇州刺史府,与你配合。”

    “大帅,我去吧!”姚崇站了出来,拱手拜道,“州之事,事关重大非比寻思,甚至远比现今兰州的问题更加严峻。卑职请缨前往。”

    “很好,有你前往,我最放心。你就代表我,前往州办事。”刘冕将手一挥,“笔墨伺候——旨挂帅如朕躬亲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兼河陇经略使刘冕,代帝行令,封姚崇为检校州刺史,王为检校州司马,率两万精锐右卫越骑前往公干。原州刺史与司马,即刻前往兰州都督府听候指令行事。令出,即行。”

    “卑职领命!”

    刘冕拿出那枚御赐特印,重重地盖在了一份墨汁犹干的绢帛都督令上。

    大家伙坐在一旁个个看得眉飞色舞:太威风了!现在这河陇这块地方,兰州都督府的都督令简直就跟圣旨差不多了!州的州官,说拿下就拿下,转眼全都换成了刘冕的亲信。全不用跟谁商量,也不犯着给谁面子。

    这就是绝对力量啊!

    其实刘冕也没有头脑热到任意胡为地份上。他想得很清楚,虽说州沦陷的主要责任在于武懿宗,但大周律法明文规定,城池沦陷州官县令罪责难逃。怪只怪那几个州地官员在朝堂上混得太差劲了,才被‘流放’到了州这个鬼地方来。这样一个取而代之的做法,并不违反什么规矩,吵到了皇帝那里也是无可挑剔。再说了,刘冕只是封了王和姚崇各自一个‘检校官’,并不是什么封疆大吏手握重权地实职,只不过他们手里握有刘冕赐予地办事权力罢了。

    针对州一事,刘冕可谓雷厉风行强横霸道。而且他还另有后招,现在

    当众说明。先将姚崇和王这两个得力助手派过去他们先打个先锋探明敌情。如果他们能摆平,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行,自己再来出马。当了这些年地官,刘冕别的没学到,就学会了让自己手下的每个人都挥出应有的能量和作用来。

    说得好听一讲这叫人尽其才,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趋使、利用和炮灰。官场,本就是的生存法则。

    姚、王二人接了都督令马上便动身了。刘冕再与众人商议其他事由。刘冕提出了一个思虑已久地方略,那便是开垦军屯这条长久之计。这条方略马上得到了一致通过和拥护。长久以来,中原在河陇一带战事不利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补给困难。其实河陇一带有着得天独厚的草场和田野,只要开得当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这需要强有力的军事力量做为保障。难得现在大周精锐之师尽聚如此,军屯开垦势在必行而且正当时机。

    劳力不是问题,二十万大军谁不是精壮劳力,但这需要大量的种子农具。刘冕大笔一挥写下一份上表,向皇帝狮子大开口了。

    这是正当的索,为朝廷百年大计着想。大家一致认为不出意外的话朝廷必然答应。

    刘冕担心朝廷一时应接暇,还以兰州都督府的名义,给‘大周义商’洛阳唐家写了一封信,请他们贩运大量的粮食、种子和农具前往兰州,价钱优厚。

    其实,也许刘的这封信还没到洛阳,唐家地商队就该到兰州了。因为刘冕在离开洛阳刚长安时,就给唐胡虏写去了一份私函说过此事。现在春暖雪融,只要准备充分他也该动身了。这一回不是无偿捐赠,而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买家是朝廷。只不过,货款很有可能是账罢了。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刘冕想要的是洛阳唐家得到武则天的认可,让他们自由穿梭于河陇与内地之间,合法行商。

    这样一来,兰的经济可就多了一条强有力的命脉了。

    现在朝廷经济吃紧,武天没理由不答应。

    刘的算盘,可谓打得风声水起面面俱到,精彩细致。

    今天这都督里尽是议些好事,于是笑语生欢始终一团和气。会议散了,诸众将官各归各归办事去了,刘冕背剪着手慢悠悠的的晃到了后院僻静处的柴房这里。

    兵领胡伯乐亲自带人在这里看犯。除了刘冕和负责看押地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刘冕走过去问胡伯乐:“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胡伯乐答道,“按大帅的意思,武懿宗单独囚禁,武攸宁和明关在一起。已经从昨天饿到现在了一直没给过水米饭食。”

    “很好。”刘冕轻轻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少见的狠辣表情,“拿个馒头来。”

    “就一个?”

    “对,一个。”

    少顷过后,刘冕手里拿个馒头,推开了一间柴房的门。

    柴房里光线很暗,门打开时,缩在墙角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回避强烈的光线。站在一片白茫茫光幕中地刘冕,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索命的鬼差一样,面目不清身形模糊。

    “你……你是谁?”

    刘冕反身带上门,信步走过来:“贵人多忘事啊,就连我刘某人都不认得了。”

    武攸宁和明顿时一齐朝后一缩:“你想干什么?!”

    “别怕。我犯不着亲手来干什么。”刘冕脸上地笑意显得极度的冷酷又邪恶,一手拿个馒头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慢吞吞地摸出一刀匕来。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刘冕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斗然一挥刀在武攸宁面前划过。

    “啊——”一声惨叫,武攸宁的眼睛直了,只剩下一片白眼。明则是吓得更惨,连滚带爬躲到一边惊慌的号叫。

    刘冕不禁好笑拿匕拍了拍武攸宁的脸:“不至于吧?给个绑而已,吓成这样?”

    武攸宁终究是没晕过去,木然的翻了几下眼珠子回过神来,惶恐又惊讶的看着刘冕:“你……你是来放我走的?”

    刘冕也不回答,将手中的馒头往他面前递了递:“吃吧。”

    武攸宁一愣,居然往后躲,摇头。非常害怕的样子。

    刘冕讪笑的摇头:“真是好人难做呀!行,不吃就不吃。我走了。”

    “等……等等!刘将军,请留步!”武攸宁急忙喊叫。

    “有何指教?”刘冕站住脚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

    武攸宁狠咽了一口唾沫,壮起胆来说道:“刘将军,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好歹也是个凤阁讷言、当朝宰相,虽然兵败之责难以推托,但该是朝廷来定罪。你……你总不该这样将我囚禁虐待吧?”

    话说得很委婉,嗓门也不大,显然武攸宁是活怕了刘冕,生怕激怒了他。

    刘冕撇一撇嘴:“武相公,以我才说,这好人难做呀!”

    “刘将军此话何意?”

    刘冕手里抛着那个馒头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我现在分明就是在保护你,你知道么武相公?”

    武攸宁也不知道是太冷太饿还是心里太虚,脸皮煞白一阵抖。

    “跟说明说了吧。”刘冕提高声音,“西征州之败,朝野震动天下震惊,如大厦之将倾令九州惶惶。武相公,你不会没有意识到这一场战败的恶劣影响吧?其实胜败兵家常事,只要将帅尽力了,皇帝和朝廷就算是要怪罪也不会深责。但问题就是……你们刚自用不听忠言,排挤打压手下将领,让军队上下分崩离析。最后事实证明了,当时你们手下的将领所提的意见是对的,但当时你们没听,这个责任可就重大了。除此之外,你们还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惹得民怨沸腾导致州百姓反戈助敌。我想,这不用我详细明说了吧?现在不光是三军将士,还包括州和兰州的满城百姓,都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我还敢让你们公开亮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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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1章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武攸宁浑身一阵冷:“这……这全是主帅的主意!与我无干哪!”

    刘冕冷哼一声:“武相公,你怎么能这样自欺欺人呢?你随军而来是干什么的?身为监军,职责就在于斧正主帅的错误决定,代表朝廷对他的一切行为进行监督和纠察。且不论你有严重的失职之罪,这其中恐怕也有你的参与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武攸宁慌急的大叫起来,“当时武懿宗下令杀俘屠民的事情,我全是后来才知情——不信你可以问明!”

    一旁被绑得结实的明吓得一弹,急忙摇头:“问我作甚?我一个小小的随军司马,不过是抄抄文书递递茶水。别问我、别问我。”

    “明,你这小人!”武攸宁怒了,指着他大骂道,“你整日整夜和武懿宗同吃同住,是他最亲密的心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向朝廷伪报战功的奏章,也全是出自你的手笔!这样机密的事情他都委托你干,你还敢推说不知道?”

    明也有点嗦,可嘴巴仍是挺硬:“我……我的确便是不知道!恩帅曾经跟你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我如何能够知情?”

    “恩帅?”刘冕嘴一撇,冷笑,“这一声恩帅叫得可真是甜哪。在朝堂上你叫人家梁王武三思为恩相,到军队里你叫河内王武懿宗为恩帅。(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s哪天我要把你关到羊圈里试试,看你能不能叫出一声‘恩娘’来。”

    明吓坏了,本来就白的脸现在已经毫无血色:“你……你什么意思?你可别乱来!我好歹是个四品命官,又无大错!”

    “你不正是信奉着‘有奶便是娘’的真理么?”刘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而又走到武攸宁身前蹲下,依旧将馒头递到他身前来:“武相公,我刘某人虽是个武夫,却也心如明镜恩怨分明。我向来便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你跟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是立场有别却无什么私人恩怨,我不会为难你。吃吧,无毒。”

    这一席话,明显是说给旁边的明听地。他脑海里马上就想起了当日在瑶光殿里囚禁刘冕时的情景,也想起了他当时扔下的狠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明吓坏了。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廉耻,趴在地上就爬过来苦苦哀求:“刘将军!刘大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是混蛋,我该死,我狗眼看人低不认得真神,我是小人,我得志便猖狂冒犯了尊驾神颜,请大帅饶了我、饶了我吧?”

    刘冕眼睛一瞪满副迷茫的神情:“武相公,明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呢?”

    武攸宁也极是不屑地呸了一口:“小人!”

    明急忙就在地上磕头:“刘大帅,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从此以后我愿意追随在你左右,端茶倒水执鞭坠镫,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在所不辞啊!”

    “哟,真的?”刘冕一副‘意外惊喜’的神情,摸了摸下巴道,“做牛做马是吧,那你现在给我挤一杯牛奶出来。(更多新章节请到就在你自己身上挤。”

    “啊?——”明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武攸宁居然也哈哈地大笑起来:“小人!小人!小人就该有如此下场!刘大帅,虽然你我是敌非友,但我支持你这么做!就算是你不收拾他,本相也饶他不得!”

    明眼珠子一翻白,软软的就瘫了下来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刘冕笑吟吟地道:“武相公,咱们不搭理这种小人。请用膳吧—你可不要千万介意这只小小的馒头呀。眼下兰州城中缺粮,本帅一日三餐也是半个馒头一碗白水。我想这你应该不会怀吧?当日,西征大军的粮草都被一把火烧光了,又困守兰州月余。这四条腿的除了马札,几乎全被吃光了。”

    “啊?多谢多谢!”武攸宁也的确是饿坏了,双眼放光咽着口手,颤抖的接过馒头来。(手机ap浏览搜

    一旁趴着的明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馒头,哼哼唧唧的道:“我也要吃啊,赏点吃地吧……”

    刘冕笑道:“你不是说做牛做马么?这柴屋里就有干草,敞开肚皮吃吧,别客气。”

    武攸宁附合的骂:“畜牲,本该如此!——多谢刘将军啊。本相……就失礼了!”言罢就大口的咬着馒头吃起来,狼吞虎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了,差点噎死。

    明绝望的趴在一边,不动也叫唤了。

    刘冕等武攸宁吃完,还好心的叫人给他取来一杯茶水喝下。武攸宁感激涕零就差认刘冕作干爹了。

    “武相公,正如你所说,虽然你我是敌非友,但站在朝廷的社稷的立场上,利益都该是一致的。”刘冕一本正经言词灼灼的道,“西征~州之败,险些葬送我大周半壁江山,影响之恶劣,前所未有。这些姑且不论。只说你们被吐蕃俘虏,又被器弩悉弄送还给我。武相公可有想过这其中的蹊跷?”

    “这……”武攸宁一心求活,这时也不得不顺着刘冕地思路走,放下了对他的敌视,慢慢寻思了一阵道,“就请刘大帅明示吧!”

    “好,我说。”刘冕言辞肯切地道,“器弩悉弄心术之深,十分少见。(全格式电子书下载他这条计策之歹毒,也是令人指。他霸占过~州,知道~州的百姓对我大周恨之入骨,于是广施恩惠收拢人心。现在,又退出~州还我城池,其目地就是想让~州的百姓,成为他对付我军地鹰犬。当然,本帅不可能会像武懿宗一样,下令对~州的百姓进行屠杀或镇压,只能对其进行安抚。

    但是,这样的民愤,是能用些许言语或是粮食金钱能平得了的么?”

    武攸宁也是混在朝堂的人精了,听话听音的本事固然不差。听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砰砰地狂跳,惊骇的看着刘冕压低声音道:“刘大帅的意思难道是说……除非是用那件非常之物,方能平下此番民愤?”

    刘冕双眉紧锁盯着武攸宁,缓缓的点头:“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好像……也的确是如此……”武攸宁一阵阵地吸着冷

    刘冕趁热打铁道:“可是如果我刘某人那样干了,皇帝那边……”

    “是啊……”武攸宁也皱起眉头来仿佛是在为刘冕担心了,“皇帝那边,如何说得过去?她老人家……可是容不得外人戗害自家亲族的呀!”

    明在一旁虽是听到了,却是如同一条死猪全无反应,刘冕也就根本不顾忌他,直接道:“其实刘某人一人的荣辱存亡倒也没什么。(全部小说更新怕就怕器弩悉弄的这招挑拨离间之计得逞后,我刘某人无法再在兰州坐镇,兰州再度陷入一盘散沙,危机重现。河陇一带云波诡谲时局动荡,战争一触即。只要我们稍有闪失或是犯错,必然全盘皆输。武相公,我刘某人知道自己并非是什么救世之主,也不是不可或缺。可是现在,我地确不能离开兰州,也不能死。”

    “是,刘大帅所言极是!你已是三军之骨兰州之魂,断然不能出事。”武攸宁闷头寻思了一阵,一咬牙道,“刘大帅若是信得过本相,就让本相回朝,当面向皇帝澄清这一切。

    说明~州之败的前因后果,以及当前地局势。我想,皇帝陛下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不信任我的!有我为大帅从旁劝谏,她老人家肯定会分明是非轻重,对刘大帅不予追究。”

    刘冕心中一喜:上钩了,还真快!

    但他表面仍是一脸困惑和为难:“恐怕是难哪!其实本帅与武懿宗素无私人恩怨,完全没有必要如何为难他。但是现在……哎,天怒人怨,国法军纪难容了!武相公你有所不知,临行之时皇帝陛下赐我临机专断之权,在国法与军律的范围内,我拥有先斩后奏之权。(更多新章节请到九可是尽管这样,我也不得不对那武懿宗投鼠忌器呀!毕竟,毕竟他是皇帝的亲侄子!我刘某人再如何得宠蒙受圣恩得到重用,又蔫对皇帝陛下的亲族挥刀屠刀?哎……一边是百姓三军之怒,与国法军纪,一边是皇帝陛下。我这,真是为难哪!”

    听刘冕这么一说,武攸宁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急忙道:“刘大帅勿忧。本相何尝也不是皇帝陛下的侄子?这一次奉命出征担任监军,不成想将事情办砸演变到这般境地……哎!这要算起来,我也是死罪呀!既然刘大帅宅心仁厚恩待于我,本相又蔫能不知恩图报回报刘大帅呀?只要刘大帅肯放我回去,我见了皇帝陛下,必然将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替刘大将军洗脱罪责!”

    刘冕挑眉一喜:这个武攸宁,果然也是一条老奸巨滑的家伙!怕死了吧?怕死就将你堂兄武懿宗推上断头台,让他替你把那一刀也挨了吧!我知道,你为了想让自己活命,肯定会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把那武懿宗说何、如何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容诛,从而又将自己的过错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再接下来,你当然不能让武懿宗回朝与皇帝对质了。同时这边呢,我刘某人将武懿宗地人头一刀拿下。嗯,多么天衣无缝的配合呀!

    武攸宁见刘冕半晌没说话,急切的低声道:“如何?刘大帅难道是信不过我?大帅你想想,本相要活命,那在皇帝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武懿宗的确是该死,就连皇帝也救他不得了。因为他犯的是民怒、国法、军规,丢的是皇族的脸、坏的是社稷的根呀!只要我将这肚子的一番说辞摆到皇帝耳边,恐怕她人家也会想要亲手杀了武懿宗呀!”

    刘冕故作一副凛然正气地神色:“你也不必添油加醋,就照事实来说便罢。我想,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定然会判断个清浊出来。”

    武攸宁闻言大喜:“这、这么说,大帅是愿意放本相回去啦?”

    刘冕站起身来,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挠了挠头:“再等等、等等。”

    “何时啊?”武攸宁急不可奈,想哭地心思都有了。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里把玩,还真不是人过地日子。

    刘冕斗然转身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今晚!”

    “啊?”武攸宁简直大喜过望:“多谢、多谢大帅!”

    刘冕扬了一下手:“我说过了,我这人恩怨分明,从不仗势欺人滥杀无辜。你也不必谢我什么。你有罪还是没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夺。至于武懿宗呢……我暂时地确是不能放他回朝。否则,这三军将士和满城百姓,恐怕就会把我当成武懿宗来撕成碎片。”

    “对对对,刘大帅果然是聪明过人,说得极对。”武攸宁那是一顿狂喜啊,终于是能活命了。而且他算是把刘冕话中的玄音听出来了——‘你有罪还是没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夺’,言下之意不就是让我去皇帝那里竭尽所能的致武懿于死地而自救么?哎呀,他说得对呀!虽然是敌非友立场不同,眼下利益却是一致……

    刘冕看了一眼旁边死尸一般的明撇撇嘴道:“至于这明嘛……”

    “明?哪个明?哦,刘大帅说的是行军司马明吧?”武攸宁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呀,早在乱军之中就阵亡了嘛!”

    “哦,原来如此。”刘冕微笑的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好好歇息吧武相公,养足了精神入夜便动身。”

    武攸宁感激涕零的声音在门关上后慢慢隐去。刘冕将胡伯乐唤到一旁,吩咐他入夜之后弄辆马车送武攸宁出城,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同时继续严密看押武懿宗。

    而那个明嘛……刘冕的眼神史无前例的冷酷和恶毒:“扒光衣服割掉舌头,绑紧了扔进羊圈。”

    回到后院居宅,刘冕将自己关在屋中连洛云也不让见。他手里拿一把匕,慢慢的雕刻着死在瑶光殿的那个小兵杜四,和宫女贾氏的灵位,嘴角轻轻翘起自言自语:“刁难我、污辱我、跟着落井下石的欺负~害我也就罢了,杀我的人还想泡我的妞……我说过的,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也说过的,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2章 捷报抵京

    阴霾破散,万里晴空。

    崔巍的古都,披着晨曦织成的新衣,焕然一新气象蓬勃。积雪已然散去,东风送来盎然的春意。洛水岸杨柳抽蕊,青草堤骏马响铃。

    经历了数十年罕见的冰封袭击之后,神都洛阳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勃勃的生机洋溢在都城的每个角落,蜷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走上街道,拍手相庆笑语言欢。

    万象神宫殿堂顶部的金凤,傲然展翅瑰丽辉煌,就如同浴火重生姿颜焕。

    神都的大门口,戍卫的军士脱去了厚实的棉服,轻装薄袍铠甲生辉,个个精神抖擞的巡哨查岗。往来商旅行人络绎不绝,车马流连。

    蓦然间,十余匹烈马神驹从官道上疾驰而来。远远便敲着震耳欲聋的铜锣沿沿途大喝:“边关军报,六百里加急!”

    冻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反应仍有点迟钝,仓皇的往路边躲闪。军士们急忙拉开路栅清理大门两旁碍路的行人,如临大敌。

    论弓仁红袍褐甲匹马当先,脸上写满倦意可双眼却如神炬般炯炯。

    “终于到了……”他不禁轻吁一口气,一勒马缰斗然停住,显然骑术精湛过人。

    后面跟随的骑士们也反应极快的停下马来,整齐划一有条不紊。

    “祝将军,本将已抵神都,你不必护卫了。”论弓仁回头对身后的祝腾道,“请你辛苦一点去汴州,向大帅地家人报个平安。(手机ap浏览

    “是,末将马上就去。”

    “五日后,寒舍聚。”

    “告辞!”祝腾勒马调头,十名兵王宛如疾行旋风瞬间消失在官道之上。

    “果然是神兵……”论弓仁啧叹了一声仰头看向城门,新刻的‘神都’石匾龙飞凤舞棱角分明。古老而坚厚的城墙经历了雪水的冲洗,显得更加磅礴威严大气恢弘。

    守城的士兵们个个站得笔直,不敢正视论弓仁。他们或许不认得眼前这位将军,但仅凭一双见多识广的肉眼就可判断,眼前这个身披明光战甲与血红战袍地男子,绝非泛泛之辈。由这样一个高级将领送来的军报,也定然非比寻常。

    看来,天下定是又有大事生了!

    论弓仁勒马而动,骏马一声长啸踏入了神都的石板大街,行人如水浪回避,宫门次第大开。

    此时的明堂金銮殿中,女皇武则天正高坐龙椅,与座下众臣商谈国政机要。忽闻殿外传来一声突兀的鼓响,满堂皆惊。

    是谁敢敲响这明堂之鼓?!

    女皇登基后,设铜轨大鼓于万象神宫之前。铜轨可供任何人投笺入内,议论朝政针砭时弊提出建议,或是揭当朝显贵们的丑闻,这便是武则天‘特务政治’的代表作品;而这面大鼓,则是在有天大冤屈或是重大突事件之时,专为惊醒皇帝所设。(手机ap浏览)

    今天第一次被敲响。因为皇帝有言在先,这鼓可是用来向天子鸣冤的,敲响大鼓就要想好将要付出的代价。

    没有人知道‘代价’会是什么,所以也一直没人敢敲。

    武则天双眉微扬挥起手来:“暂缓议事,带击鼓之人!”

    满堂皆静,一起屏气凝神盯着万象神宫的大殿门口,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怕死敢惊闻天子,又是谁这么有本事在朝会之时闯进宫来。

    在众人视线地凝视之下,一抹红缨缓缓现出形来。渐渐的,一个褐色兜盔映入众人眼前。

    是个将军!

    “是他!”众皆愕然。

    论弓仁腰间宝刀已卸战袍已除,着一身闪亮铠甲大步流云走入金銮殿中当堂就拜:“臣论弓仁,拜见吾皇麾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也是略有惊愕,都还没有赐他平身就问道:“论爱卿,你不是远在兰州带兵作战么?为何出现在这金銮殿中?”

    “回陛下!”论弓仁中气十足凛然喝道,“微臣奉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刘将军之命,特此前来递送捷报!”

    “啊——捷报!”满堂的人不由自主惊呼一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武则天眉梢一扬心中惊喜,但表情依旧淡定:“呈来。(全部小说更新

    武则天身边的上官婉儿听闻‘捷报’二字已是芳心颤动,这时急忙步下御陛前来接取。论弓仁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那份黄绢包裹的军报,双手递上。

    武则天眼角闪过一道不易查觉的精光:还是一份黄皮军报,刘冕有何机要之事要绕过宰相直奏于朕?还派地论弓仁这样一名大将专程送信,可见事非寻常。

    从上官婉儿手里接过军报来,原来还是厚厚的一本奏章。武则天迫不及待的翻开来看,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转而又微皱眉头,须臾又舒展开来,神色变化万千。

    满朝臣子的心情缓急情绪悲欢,也随着皇帝的表情瞬间变幻,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气氛微妙无比。

    上官婉儿站在一旁也是芳心忐忑,要不是碍于满朝臣工的耳目,她都想要侧目偷看一回了。

    ‘啪’地一声突兀声响,武则天一手将奏折拍在了龙案上。满朝臣工本就心弦崩紧,这时不约而同的被惊了一弹。

    “天佑大周!”武则天朗声大喝,随之哈哈大笑。

    满朝臣工这才心头释然,一齐拱手来拜:“恭喜吾皇!”

    “同喜同喜,普天同喜!”武则天也不多言,继而又朗声哈哈大笑,连笑数声。一边笑,她一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朝殿后走去,同时将手一挥:“退朝!”

    “呃?……”众皆愕然——皇帝怎么也不把捷报的详情说上一说呢?

    不过,看皇帝这些表现,兰州那边定然是形势一片大好无,刘冕也肯定是不负众望成功退敌了。(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可是那边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地局势了呢?

    自然也没有人敢问。大家也都看见了,刘冕递上来的是一份黄皮奏折,连宰相都无权翻阅,想必其中定有重大军情内幕,不足以为外人道知。

    朝会已散,论弓仁却站在堂中没有退去,静静的等。他很清楚,皇帝必然会再私下召见他。

    果然,上官婉儿来了。几乎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论弓仁便随她往二楼御书房而去。

    到了楼梯转角,四下无人,上官婉儿蓦然转身凑到论弓仁面前,急切的低声问道:“天官可好?”

    “好。”论弓仁重重一点头

    上官婉儿心头大石落地,巧倩一笑:“皇帝大喜却又甚忧。随我来。”

    简短数字,却是道尽天机无数。论弓仁心中了然,随上官婉儿进了御书房中。

    白霜染鬓,不复当年青丝华。但今天的女皇,却如同回到了双十妙龄一般,脸色红润目露神韵,精神奕奕。

    “论爱卿,坐!”女皇笑意吟吟,论弓仁恭声谢过端正坐于一旁,目不斜视。(全部小说更新

    半晌,武则天由心到肺的长吁一口气,悠然叹道:“好哇!—

    一连道了三声‘好’,清晰让人听出她地如释重负之感。

    “刘冕,果然是天赐大周之卫霍,不负朕之重望。”武则天万般感慨道,“朕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置生死如度外,以寥寥残兵与吐蕃数万大军相搏,匹马单枪杀入敌营解了兰州之危。虽昔日之卫霍,也不过如此。我大周有如此神勇之将,真乃是朕大之幸,国之大幸!”

    论弓仁淡然一笑抱拳道:“刘将军曾对微臣言,他深受皇恩无以回报,肩挑重任责无旁贷,虽马革裹尸还不足以明其志。所幸天可怜见,刘将军虽是重疮卧床数日,却已康痊如初并无大碍。如今正坐镇河陇巍巍如山,令吐蕃二十大军不战自退。”

    上官婉儿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嘴唇一片青灰,身上都轻轻起抖来。

    武则天点了一点头,叹息一声道:“五千男儿几乎全军覆没,换得兰州之危得解,刘冕更是差点魂归天外……勇烈兮?英雄兮?悲壮兮!—朕不喜兰州之危得解,不喜~州不战而复,独喜刘天官之安然无恙也!”

    上官婉儿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悸动,眼中却已是贮满了一眶儿眼泪时时便要落下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概势。(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论弓仁目不斜视没注意这些,仍是抱拳道:“陛下鸿恩浩荡,臣等为将之人虽肝脑涂地,难报圣恩于万一!刘将军也曾多番告诫微臣等人,将军难免阵前亡,舍得七尺残躯为国尽忠,乃是为将之人平生之幸事,何其得志何其痛快!”

    武则天略转神眸瞟了上官婉儿一眼,轻言笑道:“论爱卿,你快别说这些悲壮之语了。这里已经有人张罗不住梨花带雨喽!”

    上官婉儿脸上倏的闪起一片红霞,急忙扭了一下头挥袖捂了一下脸庞,惭愧地低头而笑。

    论弓仁这才恍然的看了上官婉儿一眼,暗骂自己口不择言蠢笨如猪。

    武则天微然笑了一笑道:“婉儿,你且亲自去膳食局交待一回,就说朕今日要与论爱卿共进午膳,摆宴仙居殿。”

    “是……”上官婉儿轻轻地应了一声,面带羞涩低着个头快步走了出去。

    御书房中再无旁人。

    武则天的神色转瞬变得凝重了许多,拿起那本黄皮奏折再度细细翻阅了一回,说道:“论爱卿,刘冕特意派你亲前来自递送奏章,必有深意。朕看了这份奏折,也是既喜且忧心中不得安宁。想必,你对这奏折中所言之事也是知之甚详吧?”

    论弓仁拱手回话:“回陛下,微臣临行之时,刘将军对微臣反复说明告诫。微臣对奏折之中所言之事,知晓。”

    “嗯,如此甚好。事关重大军国机密,不可公开商议。刘冕这样做是对地。”武则天说道,“器弩悉弄好深的心机、好大的野心。他居然想诱降刘冕与之媾和,瓜分河陇。哼!朕之心腹爱将,且是他可以威逼利诱地?刘冕既没有马上答应器弩悉弄,也没有义气用事的一口回绝。这其中就让朕和朝廷有了幹旋的时间和余地。刘冕的大局观,果然非比寻常。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朕非常赞同甚感欣慰,这让朕觉得将河陇大事托付于他,是找对了人。”

    “陛下英明。”论弓仁抱拳道,“刘将军反复告诫微臣,见了皇帝陛下务必着重阐明两件大事。”

    “讲。”

    论弓仁道:“其一,便是要在皇帝陛下面前澄清可能存在的流言蜚语。刘将军估计,器弩悉弄会双管齐下,一边诱降于他,一边在神都散布流言断其后路。”

    “很好。经历了前几次地磨难后,刘冕果然更加成熟和老练了。”武则天一点头,眼神变昨凛冽起来,“不错。这些日子以来,朕的确是听到了许多的风言风语。朕暗中派人取证,说的便是刘冕在河陇与器弩悉弄暗中勾结养敌自患,拥兵自重心存不轨。”

    论弓仁兀自心惊:“陛下,那……”

    “朕当然不会听信。”武则天嘴角轻轻一扬不屑的道,“此等低卑的伎俩,如何便能蒙骗于朕?朕对刘冕,是绝对的信任。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破格启用让他临危受命。人不用用人不,器弩悉弄未免太过小看了朕地肚量。”

    “陛下圣明!”论弓仁心中甚喜,长吁了一口气,又道,“第二件事情,就是刘将军对器弩悉弄军事动向的估计。他认为,吐蕃人并无诚意也并无把握诱降刘将军,在河陇大非川那里进退两难于是定会转道另谋出处。我大周精锐之师尽皆集于兰州,器弩悉弄很有可能一边在大非川与我军对峙与交涉,一边偷转矛头指向剑南西川薄弱之地。倘若如此,两川必定危急。两川若陷,则西线崩溃兰州后路断绝,关中危矣!”

    武则天的眉头耸然皱起:“朕当时在朝堂之上看到了奏折中说起的这件事情,心中就如平地惊雷出了一身冷汗。”

    论弓仁心头一滞,没有答话。

    “论爱卿,那你临行之时刘冕可以对你说起,如何破解器弩悉弄这一毒计?”

    论弓仁迷茫的摇头:“回陛下,没有……”

    武则天却是意味深长的点头微笑:“他没跟你说,却是跟朕说了。”

    “哦?”论弓仁愕然睁大了眼睛,“难道刘将军此前还另有奏折上表?”

    “没有。”武则天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仔细打量论弓仁点了点头,“但朕却知道,他的深意了。”

    “呃……”论弓仁自然不敢对皇帝追问到底,只好哑然。

    武则天则是长吁一口气,悠然的叹道:“刘冕,的确是朕之股胘,社稷之臣哪!……”.

    (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3章 暴风雨的前兆

    几天以后,兰州城迎来了一批极为重要也非常特殊的客人——关中洛阳唐家商队。一支拥有两万余名脚夫、七八千辆大车的异常庞大的商队!

    唐胡虏的商队来得非常即时,就如同雪中送炭。四十万石粮食,力解兰州粮荒。除了满足军队需求,刘冕还拿出了一部分粮食来赈济百姓,赢得一片好评口碑。与此同时,唐胡虏应了刘冕此前提出的要求,带来了大量的农具和种子以及资金,这全是如今兰州都督急缺的东西。唐胡虏也算是竭尽所能了。

    与此同时,刘冕自然也不会亏了他;他也很清楚,眼下虽然是投出了一大笔本钱,却是绝对不会赔本,而且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天宝钱庄的分号,一夜之间竖立在了兰州城中,成了丝路咽喉的第一家钱庄。从此以后,但凡走丝路的商队,没有不和天宝钱庄扯上瓜葛的。覆手之间,刘冕就牢牢抓住了丝路的资金流。这一家钱庄的作用,远比内地十家分号加起来也要顶用。其中能够赚取的利润,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想像的了。唐胡虏这么精明的商人当然不可能不明白,兰州要重建要开军屯,这其中就意味着令人震惊的利润和商机。于是他带上了最为得力的一批骨干,亲自坐镇兰州。在都督府的支持之下,大肆转运商品货物,为原本贫瘠荒凉的军镇兰州,带来了勃勃地生机。

    可以想像用不了多久,市集粮仓就会有了,马市酒肆也会多了,就连声色犬马的歌舞莺苑也将在极短的时间里,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一连几天的时间里,刘冕难得地休息了一回。此前奔袭千里又浴血冲杀了一回,身体还是消耗了不少的。虽然一直强撑着,可元气毕竟没有恢复。这几天来他基本上就没怎么离开过都督府,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身边一堆的女人伺候。偶尔练练拳,骑骑马,欣赏一回洛云醋性大的刁难那些丫环们,也别有一番乐趣。

    经历了一阵狂风暴雨洗礼的兰州,现在总算是渐渐安稳下来。随着器弩悉弄的撤兵、~州的归复,战争的阴靈仿佛已经悄然散去。驻扎在城中的十万大军也相继开到了城外驻扎,四方兵马鼎足而立就如同铁桶一般拱卫着河陇,坚如磐石。西征大军人马并不少,如果不主动出击孤军深入地话,守着河陇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哪怕现在士气不旺粮草也不丰厚。吐蕃人再如何嚣张,也敢在这时候来捋一把虎须。

    河陇一带的局势,变得空前的安静起来。

    只有刘冕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一片安静,有些反常。就如同是暴风雨来临地前夕,树静风止空气压抑。

    黑齿常之去凉州视察回来了,带回了唐休的二子唐先择。刘冕亲自接待了一回,还摆了一个欢宴,欢迎这个新来的同僚。此前在上表中,刘冕已经表奏皇帝请封唐先择为兰州刺史,相信皇帝应该会答应这个并不过份的要求。

    冬风起时,满城泛绿。春耕眼看就要开始了。刘冕虽是呆在都督府里没动,干的事情却是不少。兰州现在还有十二万左右大军,被他一挥手分成了两半。一半的精锐将士勤加操练加强戒备,另一半人投入了春耕生产中。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军屯农田,就将是以后河陇长治久安稳如磐石地保障。

    有了这些军屯,守备河陇的军队就不必再担心粮草转运艰难,也就不用再害怕‘客场’作战了。必须补起这样一块短板,刘冕才有绝对的把握、也才会真正动手去和器弩悉弄硬碰硬。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长远之计。当务之急,刘冕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比如说~州的乱摊子。

    两名最得力的助手姚崇与王,已经去了~州有段日子了,刘冕密切关注那边的一切动向。就两人回的信报来看,~州的情形不容乐观。

    先,那里的官僚将士们,常年以来都是惊弓之鸟,过惯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芶且偷生地日子,办起事来全不用心。这些人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小圈子,对姚崇与王进行排挤和冷抗拒。工作开展困难。其次,~州的胡人太多,至少占了居民总数地六成以上。武懿宗杀俘屠民后,这里的百姓个个对大周恨之入骨。要不是王带了两万兵马过去镇劾,估计早就要闹出民变了。~州地百姓派了代表与姚崇对话,说是大周杀了这么多的平民百姓,好歹要给个说话,有个交待。

    就算姚崇与王再能干,也只能勉强镇住局面没有让劣势扩散。但究竟要怎么才能釜底抽薪地解决~州的民心问题,他

    请刘冕亲自出面了。

    刘冕对这样的局势早有预料。武懿宗杀了人是一个原因,器弩悉弄有可能暗中鼓动和唆使,则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州那里,现在正在打的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是刘冕却仍然按兵不等。他在等。

    等那一挺秘密武器的到来。

    数日之后,朝廷使驾到,刘冕心中暗喜。带领都督府与刺史府所有将官出迎。

    前来宣旨是的皇帝内侍,也姓刘,刘冕与他比较熟,时常以‘家门’对称。圣旨宣读完毕,主要的意思就是对刘冕进行了一番大肆表扬和奖,鼓励他再接再厉。至于‘再接再厉’到一个程度,圣旨当然不会说清楚。

    刘冕将那刘宦官请到私宅,刘宦官果然拿出了一封黄皮书信:“大都督请接,皇帝密旨!”

    刘冕心中一动接了过来,展信看完,心中舒畅。

    密信中说了三件事情。其一,对刘冕表达信任,让他放心坐镇河陇,朝廷绝不会中了吐蕃的离间之计;其二,准许洛阳义商唐胡虏担任朝廷官商,负责组织兰州的粮草转运与军屯开垦,所用物资由兰州都督府开出借条,由朝廷负责偿还债务;其三,皇帝已经任命论弓仁为金川道行军大总管,总督剑南西川与山南一带右玉卫与左威卫八万府兵人马,开挺成都抵御吐蕃突袭。

    只不过密旨之中,仍然没有提起武懿宗之事。只是异常模样的提了一句‘地辖遥远通信不利,朕既已授命,诸事卿可自裁’。这是一句客气话,无非是为了表达皇帝对刘冕的信任与器重。意思是说既然我这个皇帝已经给了权力你,你就不用老是请示汇报了。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做主办了吧!

    可刘冕等的就是这句话。皇帝当然不会主动说起让自己去结果了武懿宗,但只要她不主动出言反对告诫,那就表示她也的确是不想救这个垃圾了。再加上后面还有放走的武攸宁这个卧底,双保险。

    可以动手了!

    安顿了信使刘宦官等人后,刘冕独自一人来到了后院的秘地柴房,头一次来瞅了一眼关在这里的武懿宗。

    被关了好些日子不见天日的武懿宗,几乎只剩半条命了。其实刘冕也没怎么虐待他,为怕他饿死冻死,还给了他挺不错的生活条件。只不过武懿宗心里清楚,自己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一刀挥下来取走他的项上人头。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滋味。这些日子下来,一惯嚣张跋扈的武懿宗吃得少睡得少,整天哀声叹气的哼哼说着可怜,可把看守他的胡伯乐等人给吵得烦了。

    刘冕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直软软趴在那里的武懿宗就像是被电触了似的,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刘冕、刘冕!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刘冕看他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有点恶心的撇了撇嘴:“那我还能怎么对你呢?是把你奉为座上贵宾,还是把你扔给十几万西征将士,让他们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我……”武懿宗紧张的喘着气儿,老鼠眼也瞪了,歇斯底里的嚷道,“这天下都是我们武家的!就纵然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来指责惩罚!这就好比我在自己家里打了自家的丫环仆役们一顿,还轮得到外人冲进我家里来指责我吗?”

    “你放屁!”刘冕恼火的喝骂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不用说你这个非嫡亲的郡王了!你自己动脑子想想,你干的都是一些什么屁事?就算是皇帝今天在这里,也会要亲手提刀宰了你!”

    “你……你胡说!”武懿宗瞪大了眼睛浑身抖,“你这是公报私仇!我再如何不堪,终究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子,血浓于水!自古皆是疏不间亲,我与皇帝一万年也是姑侄,你、你别乱来!”

    刘冕双眼一眯杀气迸射,咬牙道:“武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也算是丢尽皇家的脸了。前有武承嗣勾敌卖国,现有你这败类杀俘屠民损兵折将,败坏国威让大周伤筋动骨。你不死,天怒人怨!”

    武懿宗基本上已经是绝望了。却仍是不死心的瞪着刘冕:“我、我要见皇帝!几须要见皇帝——我要见我姑姑!”

    “你会见到的。”刘冕冷笑一声,“当你的人头送到神都,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啊——”武懿宗惨叫一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64章 战血沸腾

    兰州都督府里,放出了一张奇特的布告,遍布都督府治下的所有州县。

    布告说,罪恶滔天的前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国贼武懿宗‘已然落网’。不日即将押解都督府治下所有州县,游行示众以平民愤。凡被他下令杀害的大周居民家眷,可于即日起到~州刺史府报名,亲临武懿宗的处决大会,领取大周朝廷的补偿。

    这一份布告,险些就要让河陇的百姓疯掉了。

    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怪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名皇族成员,被了起来游行示众,这本就惊世骇俗了;还要被当众处决,就更令人震惊万分。

    布告还没有出都督府的时候,刘冕就被数十人‘围攻’了,上至老帅黑齿常之,下至刺史府的小官员,都竭力劝阻刘冕不要这种干冒天下之大不匙的事。

    武懿宗,抛去他的前主帅与北衙禁军都督的官职不说,他可是皇族内戚、河内郡王、皇帝的亲侄儿!其实,光是一个北衙禁军都督的身份,就已经是远远凌驾于刘冕之上了——这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中央警备团司令’!

    刘冕是什么?一个野战军军区司令——居然敢下手干掉中央警备团司令,这实在是有够令人震惊。

    一向稳重的黑齿常之,苦苦劝诫刘冕,最好是将武懿宗扔给朝廷、扔给皇帝去处置。就算是要用他来平息民怨,拉着他在~州游行一回,也就足够了。这样游遍兰州都督府治下所有州县,皇帝未免脸上无光;如果是杀了他……自古皆是疏不间亲啊!说得不好听一点,皇族就好比是一家之主,臣子和将军那是家里的仆役丫环。再如何得力的下人,怎么能把主人家的儿子侄儿摁倒了羞辱一顿然后棒杀了呢?就算武懿宗再如何该死,打狗也是欺主人的……

    林林总总,说了好大一通。

    包括一向无条件支持刘冕地马敬臣等右卫将士,也史无前例的对他进行劝阻。

    刘冕也不着急,静静的听他们上完了若干堂政治课,既不辩驳,也不表态。

    一晃三天过去。武懿宗仍然关在柴房里没动,刘冕也一直按兵不动。

    布告之风袭卷河陇。~州那边自然是轩然大波。刺史府几乎要被挤暴了,无数情绪激动地胡民挤进城来,登记、游行、呐喊,群情激昂有如暴风骤雨。

    刘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也正在他地预料之中。

    倒不是担心没有百姓响应。他的眼神,始终着落在大非川那二十万吐蕃军队的身上。

    器弩悉弄不是想要看到~州一片混乱吗?

    给他看!

    器弩悉弄不是想要看到我刘某人和皇帝之间,因为武懿宗出现巨大隔阂吗?

    给他看!

    这才是刘冕的真正目的!

    时间到了。

    刘冕全然不顾身边这些肝胆兄弟的苦劝、力劝,命手下猛将郭知运率领三千精骑,拉着武懿宗的囚车出了都督府,开始游街。

    这一天,兰州城里万人空巷。百姓平民也好,普通士兵也罢,他们不懂什么叫政治风险,他们只知道对武懿宗这头畜牲恨之入骨!

    数万人布道而立,围观关在囚车里地武懿宗。怒骂,如狂风卷浪,简直倾国倾城。

    与此同时,这些百姓与士兵们也还是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武懿宗是皇帝的侄儿,刘冕杀他就是得罪皇帝。可是他偏偏就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力排众议处决武懿宗,这份‘大公无私’的胆气,着实令人佩服!

    一时间,刘冕的形象在兰州百姓们的心目们再度拔高数倍,变得无比光辉大公无私。

    游行到了其他州县,情况概莫如此。一连五天,武懿宗芶延残喘地被押在囚车里,受尽了世人的唾骂。如果这些咒骂能杀死人,他早已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高坐于兰州都督府里的刘冕,下了两道密令——其一,命凉州唐休整装待命,随时准备战斗;兰州军军中所有高级将领,即日起日夜守在都督府里,听令行事。兰州所有军队,二级战备;其二,派出八十名兵王潜伏到大非川,时刻回报吐蕃人的一切动向。

    现在,刘冕在乎的已经不是武懿宗的人头怎么落地,而是这一场烟幕战之后的真正要害,该如何解决!

    武懿宗,终于是被拉到了~州。

    如果不是数千铁甲开道,人马恐怕是进不了~州城。因为激动的~州百姓,早已经有些情绪失控。在其他州县,武懿宗受到的还仅仅是谩骂这等待遇,顶多就是挨两颗泥巴臭鸡蛋;到了这里,激动而野蛮的胡民百姓,个个都想冲上来剥他地皮吃他的肉。

    场面无数次失控,险些就要酿出流血冲突

    当初,武懿宗在~州地时候为了凑齐谎报的杀敌人头数量,指使杀害了六千名胡民。当时,胡民们只是将怒怨指向了大周。在布告澄清事实后,这些被害胡民地家人亲眷没一个不想活吞了武懿宗。

    这一场造势游的目地,显然是达到了。刘冕成功的将这些百姓的怒火,转移到了武懿宗这个受气包一个人的身上。

    只要他的人头落地,这些怒火就容易平息。再加上后续的补偿与抚民动作,~州不难稳定。

    武懿宗到达~州的同时,刘冕亲自披挂上马,率领六万兰州军向~州悄然挺进了。在离~州还有三十余里距离的时候,刘冕收到了兵王探子的回信,吐蕃人在得知武懿宗被游行之后,人马6续的、离奇的向西南吐谷浑撤退。他们的帐依旧没有减少,所有士兵撤走时都是轻兵兼道,而且是半夜偷偷潜行。二十万大军的营地,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多的;帐,依旧每天有数千铁骑在前巡哨,依旧和以往一样的热火朝天的训练。只不过,那些帐基本上是隔一领空了一领,人马至少撤走了一半。

    刘冕心中大喜!

    果然不出所料!

    ~州,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眼看就要到结局的时刻了——鹿死谁手,在此一举。

    深夜,东风阵阵,呼啸带响。

    ~州城外,中军大营里。

    刘冕特意将他的方天画戟扛到帐中,插在最中间。一身戎装披挂,五爪金龙战袍醒然夺目。帐下所立之将,尽是西征军骨干将领。这个时候,他和器弩悉弄耍了个几乎一样的花招——在兰州军营里隔营抽人。一半的士兵仍然留守兰州,和以前一样的戒严、种田。

    “诸将听令!”刘冕沉声一吼,座下诸将群立而起同时抱拳高喝:“在!”

    “扭转乾坤,成败在此一举!器弩悉弄大军已有一半撤向吐谷浑,意在指兵两川。”刘冕双目如炬沉声道,“如今,我~州局势动荡,百姓群情激昂。器弩悉弄以为我无暇分身,堂而皇之的前去奇袭两川,旨在从西南打开突破口,然后北上截断我大周西线边疆,孤立兰州再进行蚕食鲸吞。我军,绝对不能让器弩悉弄的奸计得逞!”

    黑齿常之愕然惊呆:“大帅,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刘冕微然笑了一笑:“抱歉了副帅,这其中的由来瓜葛以及来龙去脉,实在是太过复杂,一时当真难以解释清楚。而且,当初这一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太过机密,本帅都没有事先与你说明。现在我可以告诉副帅和大家的是,我之所以要将武懿宗的事情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就是为了迷惑器弩悉弄。我也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武懿宗不是我亲手抓的,而是器弩悉弄送给我的!”

    “啊?”黑齿常之等人顿时惊呆了,“大帅,如此说来,器弩悉弄的用心当真险恶!他是意图挑唆大帅与皇帝反目,让~州陷入一片大混乱,从而让大帅无暇顾及军事。他再转道西南剑指两川……的确是很毒啊!”

    “不错!所以我们要将计就计、以毒攻毒!”刘冕吸足中气大喝一声,“现在,器弩悉弄以为我在竭尽全力平息~州民怨、努力向皇帝解释以求自保,甚至是还在徘徊是否与他媾合。

    他会看到,我的大军在兰州种田、在~州辛苦的平息民怨。这么一说,我想大家都明白了——眼前,就是我们最好的战机!荡平大非川、收复吐谷浑乃至克复西域,在此一战!”

    “好啊!”黑齿常之重重一击拳,“老夫没有想到,苦等了几十年的战机,居然就在这样云波诡谲的时候出现了!太好了——大帅,老夫老则老矣,尚能骑马杀敌开二石之弓!老夫请命打先锋,头一个杀进大川非的敌地之中!”

    “不,老将军。”刘冕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诡异的一笑,“本帅这里,已经有最为详细的行军计划。就算是一场奇袭,我们也要以最快、最稳、最低代价的方式,将其拿下。你是副帅,冲锋陷阵不是你该做的。本帅已经有一把利匕,扎进了吐蕃人的心窝里了!所以,你想第一个杀进吐蕃的敌营,也是不可能。”

    黑齿常之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大帅是说,兵王已经出动?”

    “是的!”刘冕双眉一挑,“这将是他们真正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八十名兵王,八十名尖刀!大家就看着他们是如何立下盖世奇勋的吧!——帅令!”

    “末将听令!”包括黑齿常之在内,所有将领拱手重拜,满身热血沸腾.

    (

今日已更~免费爆个蜚闻!

    撒,肯定有人中计了。八卦了吧?嘿嘿!

    其实我是来推荐一本书的。嗯,貌似我很少干这种事情。

    一个貌似新人,写了一本唐系列的架空,拿了稿子给我看,十万存稿。看完后,我立马想毙了这厮。

    因为他写得太恶心了!恶心到让牲口当上了主角,而且比我家刘冕还要混得风声水起,活得润滋潇洒。

    这不是打我的脸么?Tn***!

    世道变了。做人比不上当牲口,日!

    好吧,就让大家一起过去看看,这厮写了什么屁。虽然还只刚刚上传不久,但是存稿貌似有不少了。内容……极度……那啥。

    总之,我会追看。但只会用马甲看,嘿嘿!免得被他知道了得瑟。这个作者不是一般的无耻,却总是号称纯洁无比。很欠揍,真的。

    名《将相本无种》。作者:寒小刀。

    也许上传还不久搜索不到,大家可以通过页的直通车,过去看。

    嗯。先收藏着吧。如果是一本烂书。就给我狠狠地鄙视!

    简介放上来大家瞟一眼。只看这简介。就知道这书是多么地无耻了。不过。貌似又不是小白文。很少有合我胃口地唐朝架空。相信大家也会喜欢吧!

    一枚卑微地草根。立志‘骑最烈地马、睡最标致地女人、当最威风地将军、过最舒坦地日子’;

    一尊天生战狂。深信‘杀一人获罪、杀百人扬名、屠万人英雄’。手提屠刀面目狰狞地闯入了这一段本不该属于他地历史;

    一头无耻的牲口,脸上挂着憨厚与羞涩的微笑一寸寸拱开命运的紧身内衣,就如同对待他俘获的各式美人;

    到后来这位由草根变成战狂的牲口逢人便说:我一向胸无大志,这辈子活成这样,够了!别问我什么飞黄腾达的秘诀—老子别的没有,就是有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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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介绍:
从朝不保夕任人宰割,到醒掌下权醉卧美人膝,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
东宫皇子伴读,本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可刘冕却非常的厌弃。因为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场夺命的政治风暴和灭顶灾难就要降临东宫。而这场风暴和灾难的制造者,就是将来中华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
为了生存与理想,刘冕开始融入那一段云波诡谲波澜壮阔的历史,并义无反顾的走上了一条充满情感纠葛、尔虞我诈、男儿热血与爱恨缠绵的坎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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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冕,天官,唐,武则天复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复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复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