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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香帅     复唐txt下载     复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1章 宣战

    ▉

    傍晚,残阳如血。洛阳皇宫九州池瑶光岛上,升起一阵稀薄的黑烟,偶有碎屑飞上天空。

    宫殿后方的一处荒地里,刘冕蹲在一个火盆旁,往里面投着纸钱。火盆旁边燃着香烛,摆了一些果品点心的贡物。

    上官婉儿侍立在他身边,静默无语的看着刘冕做这些事情。在众人的印象之中,刘冕一直都是一个内敛、实际又稳重的人。可唯有上官婉儿这些与他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在刘冕的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而且非常的感性。

    就好比现在。他将撕好的纸钱一页一页的扔进火盆的时候,动作很迟缓很认真,异常的虔诚。

    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刘冕将最后一页纸钱掷进了火盆,然后起了身来弯腰作了几个揖。上官婉儿这才走到他身边来,轻语道:“完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免得宫门关闭了,麻烦。”

    “没完。”刘冕背剪起手,仰头看天长吸一口气,“婉儿,身为一个男儿,是不是应该恩怨分明?”

    “那是自然。”上官婉儿不知道刘冕想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

    刘冕咬了一下牙,眼中透出一丝哀伤与愤怒夹杂的神色,淡淡道:“帮我,灭了武三思,以及他手底下的一群狗腿子!”

    “你说什么?!”上官婉儿惊诧道,“天官,这不像平常的你!”

    刘冕侧过头来,脸上泛起一丝冷峻的微笑:“婉儿,我很少将我的心迹表露出来,也从来不记恨谁。可是武三思,他必须死、必须万劫不复!”

    “为、为什么?!”上官婉儿有点瞠目结舌。

    她从来没有见过刘冕这样地眼神。

    那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愤怒与恨意。甚至是恶毒与杀戮!

    以往。不管刘冕如何生气。展现在上官婉儿面前地永远是温柔地神采。可是现在。他仿佛一瞬间就变了。就如同被恶魔附了体。从骨子里生了改变。

    刘冕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烟波浩渺地九州湖泊。

    上官婉儿有点紧张地道:“就因为……他杀害了为你报信地杜四和那个宫女吗?”上官婉儿看了一眼那个火盆。尚有余烬未灭。

    刘冕今日进宫来特意到了九州岛,就在当日杜四被杀的地方,把他和那个宫女祭奠了一回。

    “也许吧。”刘冕的嘴唇轻轻翕动,淡然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武三思这样触及我的底线。多少次了?他欲图置我于死地、陷害我的亲人、杀害我的恩人和朋友。我永远不会原谅他,誓与之不共戴天。”

    “可是天官……”上官婉儿犹豫的道,“你明明知道,武三思深受陛下宠信,不管他犯了多大的事情,皇帝也会竭尽全力死保他。虽然皇帝也重用于你,可是……自古疏不间亲,他们毕竟是亲姑侄一家人哪!你还是……不要随意轻举妄动的好。”

    刘冕面沉如水,淡然道:“他必须死。”

    上官婉儿愕然一怔,呆呆的看着刘冕镀上了夕阳血色的脸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冕说得对。他还从来没有真正恨过谁,也很少像现在这样表露出自己的心迹来。一但他决定的事情,那任凭旁人如何劝说,也无法更改。

    看来这武三思与刘冕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上官婉儿的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与恐惧。两相选择,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刘冕活下来。可是……刘冕要杀武三思,那不就等于是在向皇帝叫板吗?

    他、他究竟想干什么?!

    上官婉儿越想越害怕,身上也一阵阵泛寒,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抱住了双肩有点瑟缩起来。

    刘冕伸出一手揽在上官婉儿的肩头将他轻拥在自己身边,继续看着远方道:“婉儿,我这一生,亏欠了许多人,做下了许多承诺。有些恩情,永远也无法偿还;但是有些承诺,我必须在有生之年做到。人无信不立,有恩不能报有仇也不能报,我枉自为人。你说呢?”

    “……”上官婉儿只能沉默,许久后她说道,“天官,我知道一但是你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会竭尽全力的去办到。可是你要想清楚,你要除掉武三思几乎就是在与皇帝作对。”

    “未必。”刘冕说道,“我知道,皇帝苦心积虑要培植武氏宗族,武三思就是武家的一面旗帜。想要除掉武三思,无论如何难过皇帝这一关。我也看到了,这一次武三思犯下的错也不小,可是皇帝完全视而不见给予包庇,甚至还不惜拉下君王的架子出面为他求情讨饶。”

    “那既然知道,那为何?……”上官婉儿很是不解,郁闷的皱起眉头。

    刘冕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我当然知道。就像武承嗣当年一样。若非武承嗣和武攸暨触犯了皇帝的底线,她也无论如何是不会对其痛下杀手的。”

    “底线?”上官婉儿苦笑,摇头,“武三思的胆子比武承嗣小多了。像他这样的小人,是没胆量犯出什么大事的。你想让触及皇帝的底线,谈何容易?现在,武三思权倾朝野人人忌惮,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那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皇帝却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偶尔对他训斥几句,也不过是隔靴骚痒而已。”

    刘冕道:“皇帝当然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的眼光永远只放在大局之上。在她看来,武党一脉在朝堂之上必须风声水起完全盖住李党,武党的领袖武三思,纵有小过德行欠佳,那她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武三思越来越咨意枉为。常此以往,惹下天怒人怨。日积月累,终会有爆的一天的。到时候众怒难犯,武三思必死。”

    “你既然知道武三思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毁灭,你何必又急着动手除他?”上官婉儿很是不解,又有几分担忧。

    刘冕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肩头:“假如你有个仇人,是不是等到他老死就算报仇了?而且,就算我不找他的麻烦,他也永远不会放弃对我的迫害。与其这样坐等他出招了我来拆招,倒不如

    为主动,以攻代守。婉儿,你是在担心我斗不过他

    “这倒不是……武三思志大才疏难成大器,自然不堪当你的对手。”上官婉儿忧虑的道,“我只是担心,皇帝那边……”

    “我会小心的。”刘冕面带和洵的微笑,“无论如何,武三思必须死!”

    上官婉儿芳心一颤,不再言语。

    有谁会面带微笑像说情人蜜语一般,立下杀人之誓的?

    上官婉儿了解刘冕的性格……若非胸中积攒了太多的恨与怨,立下了坚如铁石的誓言,他是不会变成这样子的。

    看来,他与武三思之间的征伐,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可是……皇帝如何能够视而不见,任凭他收拾武三思呢?他这样,跟挑战皇帝的权威有什么区别?难道,他就真的能够将一切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无隙可击吗?……

    上官婉儿有点痛苦的摇头:“天官,你为什么总要想着去做这些异常困难和凶险的事情?你就不能安心的过两天日子吗?”

    刘冕笑。

    笑意之中透出许多的无奈和决绝:“我欲成佛天不允!生就这样的一个时代,这样的一个环境,我不杀人,人便杀我。如此这般,我能如何?”

    上官婉儿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摇头。她记得这句话,刘冕曾经跟她说起过的。

    那是骆宾王临终之前的呐喊。

    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刘冕的身心,深入骨髓。

    “婉儿,我需要你的帮助。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刘冕咬紧了一下牙根,一字一顿道:“但是,武三思不死,我就不能活。”

    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我帮你。

    但是……你万事小心,不可鲁莽。”

    “我知道。”刘冕微笑,“相信我,我能行的。”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上官婉儿忧急的追问。

    “先……”刘冕微然一笑,“让武三思当太子。”

    “什、什么?”上官婉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

    “别急。”刘冕继续微笑,“他武三思处心积虑做尽一切事情,不就是觊觎东宫之位吗?我们想办法成全他就是。”

    “为什么?”

    刘冕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远方不言不语。

    “告诉我,为什么?!”上官婉儿情急的追问。

    “婉儿,你如此聪明,还想不明白吗?”刘冕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东宫之争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不管是谁成功的夺得太子之位,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武三思是颗大树,根在皇帝那里。我们谁也不能动他的土砍他的枝。那么,就让风去摧之吧!以他武三思的德性才能,是不可能在东宫呆得住混得久的。”

    “你是要……借皇帝之手,杀之?”上官婉儿目瞪口呆。

    “也不尽然如此。”刘冕说道,“只要武三思能够入主东宫,他就会暴露在一切舆论与监督的面前。他的所作所为,当受尽刁难与非议,远比现在当个快活王爷要困难得多。而且,皇帝对待一个当王爷的侄儿与一个东宫的太子,那也不会是用相同的标准来衡量。以他武三思的卑劣德性,不可能不犯错误。这种错误犯得多了,皇帝那里就会容不下他了。他也就必须要从东宫滚蛋了。这废了的太子,也就没有可能再回归到现在一个快活王爷的日子了。他也就完蛋了。”

    “天官……你……竟能想得如此深奥?”上官婉儿简直难以至信,乍舌的摇头,“太不可思议了!若非亲耳听到,没有任何人会愿意相信你刘冕会愿意让武三思当太子!”

    刘冕高深莫测的微笑:“夺嫡之争,凶险异常。而我们的皇帝身份,又是古往今来最为特殊的。现在这种时候,东宫充满了诱惑,也布满了层层的杀机。不管是谁住进去,都将面临层层劫难朝不保夕。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是武三思呢?他那种志大才疏的贪婪之辈,只要进了东宫必然小人得志忘乎所以。那么,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呃……也是……”上官婉儿却听越惊愕,都只能呆呆的点头了。如今看来,原本就城府很深洞悉天机的刘冕,现在的智术已经变得越来精深,令人难以捉磨了。转念间,上官婉儿又想起了一事,忙道:“可是天官,你该如何劝服李党众人,赞同皇帝立武三思为储?自古皆无皇位传于外侄的道理呀!”

    “我只需要劝服三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人没必要知情,就让他们保留自己的意见、加深对武三思的愤恨吧!”

    “哪三个?”

    刘冕的嘴角再度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太平公主,狄仁杰,以及……潞王贤!”

    “可怕”!

    上官婉儿的脑海里,顿时蹦出这样的一对字眼。

    太可怕了!

    这样一来,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莫不都是在被刘冕当枪使啊!

    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有点瑟瑟抖,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升。她感觉到了恐惧和心悸,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抱住刘冕的腰身,投入他的怀中。

    “天官,这样大的一盘棋,你下得赢么?”

    “有难度,我尽量。”

    上官婉儿的嘴唇,被她的贝齿咬得有点白了。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刘冕,不肯松手。就怕这一松开,彼此就要天人永隔无法相见一般。她喃喃的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我好害怕,真的!……朝堂之争,实在太过可怕!我怕我们都会粉身碎骨。”

    刘冕伸出一手,轻轻梳拢着上官婉儿鬓角有几绺丝,淡然道:

    “我不知道……也许到我粉身碎骨的那一天,我才会真正收手。因为……我没有选择,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你这无异于是在向武三思宣战、甚至有可能是向皇帝宣战了呀!”

    “……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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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2章 妖精之怒

    ▉

    刘冕离开皇宫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就快入夜了。一桌宴席摆在正厅,谁都没有动。

    黎歌有孕在身也只喝了一点汤垫肚子,韦团儿和洛云都还傻傻的等着刘冕回府了一起用膳。

    刘冕多少感觉有点愧疚,打着哈哈走了进去:“呀,晚餐好丰盛!你们怎么干等着我,先吃嘛!”

    洛云毕竟和黎歌他们还不熟,独自留在府里多少感觉有点尴尬和无聊。这时见到刘冕回来最是高兴,连忙起身上前来拉刘冕的手:“天官回来了?快来吃饭!你们家的饭桌好有意思哦,圆的,四条腿儿还挺高,非得坐着高高的马札才可以。”

    刘冕笑道:“不是‘你们家’,是‘我们家’。”

    洛云脸一红,低下头嘿嘿直笑。

    黎歌微笑道:“洛云公主,这圆桌是天官特意请人定制的。他的用意呀,无非是一家人在一起要亲密和睦,彼此不要有什么距离感。这样就不用分桌用食也不必分什么主次之位了。”

    “是这样呀?”洛云眨巴着眼睛,嘴里低低的嘟嚷道:“可是我听说,中原的家庭里规矩最是严格的哦……可能天官的确是与众不同吧!”

    “别嘀咕了来,来吃饭吧!”刘冕拉着洛云坐下来,关切的问黎歌,“你有孕在身,不必等我先吃呀!”

    “放心,我先喝了一点汤垫着肚子,没敢饿了你老刘家的宝贝公子或是千金。”黎歌笑嘻嘻的道,“还有啊,今天我们都已经把回老家要用的东西给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后天。”

    “怎么明天还有事情?”

    冕喝了半杯酒还有两件重要地事情要办。要见两个重要地人。”

    第二天清晨。刘冕便出现在了太平公主府前。无须通报。看门地小卒急忙毕恭毕敬地将刘冕请了进去。公主府地大总管邱大友更是亲自出迎。将刘冕领到了太平公主地寝宫前。

    “殿下昨晚睡得迟。还没起床呢!”邱大友低眉顺目地轻笑。“晋国公就请自行进入唤她起来吧?”

    刘冕随口问了一句:“她不是一向早睡早起地么?”

    “哎,别提了!殿下昨天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心情特别不好。独自一人喝了半宿的闷酒,到后来还拎着两个前来伺候的婢女大狠狠教训了一通。”邱大友面露苦色的摇头,“看来……公主殿下最近烦心的事儿挺多的。”

    刘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

    邱大友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刘冕停在太平公主的寝宫门口独自沉思。太平公主有烦心事,是因为我吗?眼看着我又要娶洛云了,她心中多少会有点郁闷吧?

    想了一想,刘冕推开门走进了寝宫。

    太平公主在洛阳的府第,刘冕可还是第一次来。虽然布局结构不如长安公主府的宏伟华丽,可是房间的布置却是不输奢华,全是一些公主平日喜欢的高档物什,装点得金碧辉煌。

    刘冕走进房间转过一道珠帘,看到了太平公主的大床。

    太平公主有个小小的怪癣,喜欢睡很大很圆的床,无论春夏秋冬一律罩上高高的床罩。此刻,朦胧薄纱之中美人酣睡,露出一条粉洁玉臂。舒缓的呼吸,身躯有节奏的轻轻起伏。

    刘冕在床前停住,贪婪的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

    太平公主,毫无疑问是刘冕所见过的人当中,最为绝美的。没有之一。

    无论是长相还是身裁,都可以用无可挑剔来形容。就连一个普通的睡姿,都是那么的迷人,简直就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睡梦中的太平公主也许是潜意识的查觉到了房中有异,不自觉的翻了个身。柔顺的缎子滑落一旁,露出半裸的香肩玉背。她却继续酣睡。

    刘冕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床蔓然后在床弦坐下,轻手轻脚的扯动被缎给她盖上。

    睡梦中的太平公主却很是恼火的用腋肘夹着被褥,半醒半梦的骂咧:“扰我清梦者,死!”

    刘冕禁不住笑出声来,尖着嗓门儿学着宦官的声音道:“殿下息怒,小人知罪了!”

    太平公主这下彻底被吵醒了,一甩胳膊肘儿就朝身后打了过来,怒声道:“那你还不去死!”

    ‘叭嗒’一声,刘冕厚实的手掌接住了太平公主甩过来的粉拳,笑呵呵的道:“好大的火气呀!要谋杀亲夫吗?”

    太平公主愕然一怔:“啊?是你?!你、你怎么?……”

    “好啦,你接着睡。看看你,火气这么旺,谁得罪你了?”刘冕把她的手臂塞回被褥中笑道,“人人皆有下床气,睡梦中被吵醒都会很恼火。我却没见过谁比你的下床气更大的。”

    太平公主显然感觉到意外的惊喜,面上却是突然一沉,颇有点恼怒的道:“是是是,我就是脾气大不饶人,不讨人喜欢。这你满意了吧?”说罢就缩回身子钻进了被子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凄怨的瞪着刘冕。

    刘冕呵呵的笑伸手去摸她的脸,太平公主却是执拗的一昂头躲开了,索性蒙头蒙脑的钻进了被子里。

    刘冕大笑起来:“怎么,学起了鸵鸟的招术,顾头不顾尾了?”说罢刘冕就扑到了床上,捏着太平公主的柔腰挠起痒痒来。

    太平公主最怕的便是这一招了,咯咯大笑的大肆扭动起来,喘着粗气儿扔开了被子,一个饿虎扑食就翻身跳起,反把刘冕压在了身下。

    “臭男人,我恨你!”太平公主恶狠狠的咬着牙,双手拎住刘冕的左右耳朵大声嚷道,“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怎么啦?”刘冕捉住太平公主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笑容可掬道,“我又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哼!你还记得来看我?”太平公主忿忿道,“你这个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臭男人,我恨你!”

    “喂,你可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哦?”刘冕知道肯定别有原因,于是问道,“告诉我,是为什么?

    太平公主从刘冕身上爬了起来,坐在一旁梳拢了几下自己散乱的头,幽幽道:“我问你,前些日子陛下找你谈话,说了一些什么?”

    刘冕摸不着头脑:“谈了好几次了,说了太多的话。你想知道哪一些?”

    “气死我了,又在装!”太平公主愤怒的扬起粉拳,毫不客气对着刘冕的大腿就是一拳锤了下来。刘冕有意让她得逞,于是都没有绷起肌肉,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还真有点疼。于是详装重伤哎哎哟哟的哼哼了起来。

    “别装了,哼!又来这套,没用的!”太平公主却是全不买账,恨恨的道,“我问你,我母亲是不是多次暗示过你,让你娶我?”

    “啊?”刘冕愕然不已,“这……有吗?”

    “哼,你这么猴精的人会查觉不出来?”太平公主大怒,来了个猛虎扑食压到刘冕身上,这一次是掐着他的鼻子大嚷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娶我?是不是?!”

    “等、等等!停!”刘冕捉住太平公主的手,愕然道:“我是真不记得了!哪一次啊?”

    太平公主悻悻的爬到一边,嘟着嘴:“就是把你从牢里放出来、半夜行动抓了吐蕃奸细的那一回嘛!”

    “我想想……”刘冕敲着脑壳,仔细的回想着那天自己和武则天在万象神宫三楼时所谈的每一句话。

    心中一亮堂,还真的想起来了一些。记得最后刘冕要走的时候,武则天说了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朕希望我们不仅仅是君臣。还该是知己、亲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难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刘冕主动提出迎娶太平公主?

    这……也太唐兀了吧?!

    太平公主看着刘冕的表情早已猜出几分,忿忿道:“怎么样,是不是想起来了?”

    “呃……没有。”刘冕一副傻愣模样的摇头,“真的没有。”

    “不理你了!”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又爬进被褥里躲了起来。侧转身,背对着刘冕,一声不吭。

    刘冕知道太平公主这下可能真有点生气了,这才巴巴的凑到她身边瓣她的肩膀,嘿嘿笑道:“别生气嘛……我是想起了一些。不过,当时皇帝说得也太过隐晦了,我实在一时没有领悟。你刚才一提醒,我才想到。”

    “就是嘛!”太平公主这才释然一些,转过身来道,“那你说,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天地良心,我不可能不愿意呀!”刘冕认真的道,“你以为我会忘了那天晚上在你府中、我们二人拜堂时所说的话吗?那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誓言!”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太平公主终于笑了,摊开双臂抱着刘冕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压,软软的说道,“昨日母亲跟我说,她已经暗示过你了,可是你这几日一直未尝提起此事,怕是心中有所不愿。我才不信呢!咯咯!”

    刘冕捏着她的脸蛋儿笑道:“那你还生这么大气?昨晚还一个人喝闷酒?”

    “邱大友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也告诉你?”太平公主撇了一下嘴,忿忿道,“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我呀,是生我母亲的气!”

    “皇帝?怎么了?”刘冕好奇的追问。

    “她呀,一心袒护武三思,真是让人受不了!”太平公主眉宇间涌起一层恨意,咬牙道,“武三思这个奸人、贱人!明明落了许多把柄在我们手里,我去向母亲说起,母亲居然让我不要再追究。

    说什么一家人就当和和睦睦,不要彼此抬杆——真是气死我了!”

    刘冕道:“也就是说,你向皇帝告武三思的状,并未告响?”

    “就是这样了。”太平公主吐了一口气,恨道,“这一次在排察来俊臣被袭一案的时候,狄仁杰在案现场现了许多关于武三思的证据。结果表明,他虽然不是直接袭击来俊臣等人的凶手,但他也的确派了人去和来俊臣私下联系。而且随身就带着陷害你的虎头兵符。结果他派出的人太草包,被人家吐蕃人一起宰了。武三思吃了哑巴亏却不敢吱声,还平白的落了把柄在狄仁杰那里。狄仁杰下力调查,现死者之中果然有武三思的心腹。武三思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显然是派人去联系来俊臣,想让来俊臣下手栽赃给你的。后来事之后,他混水摸鱼又让来俊臣作假证,污陷是你派的人袭击了他们。你说,武三思是不是很该死?!这么明显的证据,母亲居然说我只是一己之猜测不足为信,让我不要刻意为难我的‘老实好表哥’。我呸!我才不认武三思这个犬豕一般的人当表哥!”

    就如同连珠炮一般,太平公主一口气说了许多。刘冕静静的听,末了才轻抚着她的脸颊道:“看你,为了一个白痴气成这样子,值得吗?”

    太平公主扑哧一下就笑了:“就是!他是白痴!”

    “好了,起床。我今天来找你,还正是为这白痴。”刘冕去拉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却是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我不嘛!我要你陪我躺一会儿!”一边说,一边如同水蛇一般缠到了刘冕的身上。两条胳膊两条腿,就像麻花一样缠着刘冕的四肢和身体。那形状活像一只树T<

    刘冕怕倒下来压着他,往旁边一个翻身躺到了一边:“一会儿?那是多久?”

    太平公主咯咯一笑,一翻身压在了刘冕的胸膛上,春葱一般的玉指撩拨着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媚眼如丝的笑道:“多久呀?……我也不知道哦!那就要看你刘大将军的能耐啦!”

    “小妖精!”刘冕一扭身,强壮的身躯将太平公主压在了身下,双手摁着她的手腕压在床板上,邪恶的笑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太平公主一咬牙,闭上眼睛仰起脖子,满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却还把胸脯挺得高高的——

    “来吧!怕死的不是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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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3章 精妙布局

    ▉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普照的阳光挥去了不少秋日的清冷和萧瑟,走在洛阳大街上的人们都有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连御寒的厚衣也脱去了一件。

    到了中午时分,更有一点夏日未尽的感觉了,气温明显升高了许多。

    公主府的卧房里,传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响。

    “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哦,嘿嘿……”太平公主柔软的身缎缠在刘冕的身上,梢有点温漉漉的抹过刘冕的胸膛,传来丝丝凉意。

    刘冕的大巴掌在她柔软而有弹性的臀部轻掐了一把:“起床了好汉,这都日当正午了!”

    “我不嘛!我就喜欢这样跟你躺着。”太平公主闭上眼睛,将脸贴在刘冕的脸颊边哼哼道,“你明天回老家,过段时间又回来大婚,然后又要陪着新婚的洛云公主去休假,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你见面相处呢!你就忍心不多陪我一会儿?”

    话未说完,二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传出一阵‘咕咕’的声响。

    “可是肚子不答应唉!”刘冕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还真是铁人啊,早餐不吃午饭也省了,就在这床上穷磨蹭。快起来,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点正事了。”

    “就让邱大友把膳食送到卧房来!”太平公主才不答应他呢,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压在了刘冕的身上,像只蛤蟆一样的趴睡着,嘿嘿笑道,“我就喜欢这样跟你腻着!”

    “真是怕了你了!”

    过了一会儿。宦官邱大友独自一人提着一个大食盒进来了。他是太平公主地贴身心腹。没什么是他没见过地。也自然不必回避了。

    膳食少而精。手艺绝伦滋味鲜美。刘冕和太平公主懒散地披了件衣服。就坐在大床榻上吃了个饱。都打起了嗝来。

    “说吧。什么事!”欲壑平满酒足饭饱之后。太平公主终于开腔说正事了。

    刘冕说道:“关于武三思。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纵容他忽视他了。必须要打起精神来。收拾他。”

    “这还用你说?”太平公主柳眉一扬怒意就上来了。“我恨不能派个杀手一刀宰了他!”

    “这不行。”刘冕果断的说道,“杀人容易,但要想杀得干净利索、杀了之后又不惹麻烦,难。”

    “这我也知道。”太平公主说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武三思所代表的是整个武家。就算我们一刀宰了他,还会有武六思武八思再蹿出来。我们要想办法,彻底根除我母亲对武家子侄的希望,铲除武家那些小浑浑们在朝堂之上的势力,扑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有办法。”刘冕扬了一下手指,笑得很神秘。

    “说吧!跟我还打什么哑谜。”

    刘冕诡辩的一笑:“力推武三思,入主东宫。”

    “什么?!”不出意料,太平公主非常的惊诧,凤眼都瞪圆了。

    “别急,听我详细说来。”刘冕不急不徐,将自己所设想的计策、推论的理由一一道明。

    太平公主听得一愣一愣,这些话语和道理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刘冕说完了半晌,太平公主犹自没有回过神来。

    “等等!”太平公主仿佛有点迷糊的摆手,“这万一,要是武三思真的进了东宫,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储了。到时候,他要是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和能量,对我们大肆打压和排挤,于之奈何啊?”

    “问得好。”刘冕点头赞扬,“但我们从大局上想一想,武三思,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是没有可能培养多少真正的实力起来的。你想想,皇帝是什么人?手眼通天面面俱到。说句不该说的话,除了对你,她对谁恐怕也没有多少真正的信任,包括武三思。这一点你承认吧?”

    “承认。”太平公主点头。

    “那便是了。”刘冕微笑道,“假如武三思当真成功的入主东宫,又大肆扩张自己的实力,皇帝会坐视不理吗?”

    “有道理!”太平公主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母亲是想维护武三思,但绝对不会放任武三思。不管他是王爷还是太子,都不可能经营起多少真正的实力来。现在,满朝大臣有一半依附于他的门下,可是他手中却没有一兵一卒的军权,这就足以证明了。假如他进了东宫,那就更加惹眼了。恐怕比现在当王爷还要受约束,不敢有半点乱来。稍有一点越雷池的举动,我母亲都会瞪大了眼睛盯死他!”

    “就是这样的道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般愉快,一点即通。刘冕很满意的点头微笑,“情况你也明了。眼下这东宫,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杀机。我敢断言,不管是谁——包括是你住了进去,都要倒霉。所以,就让武三思先进去过过瘾吧!等他倒完了霉、挡去了煞,再作其他布局。”

    太平公主嘿嘿一笑:“天官,你怎么也变得这么阴了?”

    刘冕不禁笑道:“我这叫诚待君子,阴克小人。待什么样的客就用什么样的菜,因人制宜,难道不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太平公主说完,眉头又轻轻皱了一皱,“可是……就算我们这些平常反对武三思的人也反过来支持他立储,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呀!你可别忘了,我母亲可是智深如海掌握一切天机,想要蒙骗过她谈何容易?或许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立武三思为储,可是也还是有诸多顾忌和犹豫的。要想打消她的疑心和顾虑,谈何容易?”

    “是比较难。”刘冕寻思了一阵,说道,“所以我就先来跟你通个气,将事情做个交待了。皇帝有意将我撇开很长一段时间,便是为了立储做铺垫,我是肯定不方便出面说话了。你也不用说什么,除非皇帝问起,你就推说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立为东宫就行了。其他的,都不必说。”

    “嗯,好。我听你的就是。”太平公主肯定的点头。在如此大事面前,她彻底的相信刘冕对其言听计从。这似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恐怕连她自己都

    了。

    “还有。”刘冕又道,“王现在被幽居于内宫,我不方便见他。你想个办法跟他会个面,也通个气将事情说明。让他无论如何也推辞自己不可胜任东宫。至于相王那边,我们与他都无深交,也就不必知会了免得穿帮。”

    “等等。”太平公主打断刘冕,“万一母亲立排众议,非要立相王为储,又该如何?”

    刘冕轻皱眉头略作寻思,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刘冕轻笑道:“相王以前是当过皇帝还将皇位让给了你母亲,有那么一些人情资本。可是现在东宫何等之招风凶险,皇帝岂能不知?相王除了那么一点点人情资本,其他的一无所有,甚至没有半个得力之人从旁相助。原本,如果没有王的归朝,他或者还能得到一批李党臣子的拥护成为精神领袖。可是现在王回来了,他彻底沦为了配角,几乎就要被众人无视了。这样一个毫无根基又没有声望和资历的皇子,你母亲如果将他推进东宫,那就等于是推进火坑。皇帝要立储,可是为了大周江山的基业,出点是极好的。东宫不稳,则基业土松。她可不想东宫出现什么差池。因此,相王,至少暂时不必考虑。”

    “说得好。”太平公主钦佩的看着刘冕,脸上泛起一丝小女人特有的自豪神采,挪着身子就要往刘冕怀里钻。

    “咳!……说正事,别春!”刘冕掐了她的脸蛋儿一把,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皇帝正为这立储举棋不定。在这种时候,只要最关键的人轻轻推动一把,那么平衡就会生巨大的偏移。”

    “谁是最关键的人?”“狄仁杰。”刘冕毫不犹豫的说道,“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个挂名宰相东宫留守都还没有正式入阁,可是皇帝已经对他异常的信任倚为股。这种信任,远于对任何臣子。不必说,狄仁杰一向的态度都是比较鲜明的——当立皇帝的亲子为储,不可立武家子侄。只要他的态度稍稍转变一点点,都能极大的影响到皇帝的想法。”

    “可是……”太平公主为难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与狄仁杰莫逆之交,想要说服他助你完成这条计策也并非难事。

    但是,狄仁杰一向以清正廉明闻名于天下,让他改变自己的立场自相矛盾,谈何容易?如果他这样做,那狄仁杰也就不是狄仁杰了,还能被人信任吗?我母亲还会听取他的意见吗?”

    “问得好。”刘冕赞赏的拍了拍太平公主的脸蛋儿,说道,“所以,这条计策难度极高,需要大家的竭力配合。而且,知道人的越少,成功的可能性越大。我会去面见狄仁杰的,跟他说明原委。但是具体怎么做,我相信他会有办法。他是个聪明人,山人自有妙计,根本无须我来担心。”

    “你们这两个家伙,嘿嘿……”太平公主突然拔高声音,“好大胆!居然敢蛊惑皇帝、戏耍朝堂、蒙骗天下之人!”

    “咦,这怎么是蛊惑、戏耍和蒙骗呢?这叫智商比拼、这叫暗弄乾坤、这叫神龙见不见尾!”刘冕嘴一撇,坏坏的笑道,“兵法有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令人虚实难辩,才是上等的兵法。我就不信了,以他武三思的智商,能想能之个中的曲折情由。万一哪天他进了东宫,定然一顿狂喜忘乎所以,尽露小人之态。到那时候,他无数条尾巴就要露在皇帝和所有人面前了。他还能玩得转,还能不熄火嗝屁?”

    “嘿嘿……熄火,嗝屁!对,就是要熄他的火,嗝他的屁!”太平公主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一招以退为进借刀杀人,的确用得精妙绝伦。可是成功的可能性比较低,难度也异常之大。同时……也有可能引火烧身哦!”

    “我这很清楚。”刘冕点头,眉头微然拧起,“所以,我们都要万分小心,不可露出一丝破绽!”

    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已是黄昏。太平公主像条水蛇一样的粘着愣是不肯松手,刘冕费了好大力气才劝服她放人,让他还有时间去一趟狄仁杰的府上。

    狄仁杰被皇帝调入神都查案,尚未回到长安。而且太平公主已经向皇帝进言将他调入中枢正式入阁,皇帝也许正在考虑之中,因此暂时将狄仁杰留在神都。

    刘冕在街上买了一些小点心,算作是礼物了,拿着去拜见狄仁杰。狄仁杰为官清正廉洁众所周知,从不收受任何人的贵重礼物。这些个小点心是他平日喜欢吃的,也就代表刘冕的心意了。

    到了狄府,狄仁杰恰在家中。通报之后顺利入见,狄仁杰满怀欢喜的亲自出迎。

    “狄公,我早该亲来拜谢了。拖到今日才来,还请恕罪。”刘冕扬着手里提着的一包点心,“我可是带了极为贵重的礼物前来,狄公不会拒我于门外吧?”

    “哈哈!天官送的礼物,老朽是无论如何要收下的。”狄仁杰深知刘冕的习惯,还特意用力的嗅了一嗅礼包大笑道:“松玉翠花糕,多日未尝吃过了——知我者,天官也!”

    二人开怀大笑入了座来。狄仁杰让下人煮来一壶清爽小酒,二人就着点心且酌且聊。

    寒暄之后,刘冕挑明来意,说起了武三思之事。

    狄仁杰听完之后,深思良久,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刘冕也不着急,悠然道:“狄公,在下深知你刚正不阿。如此用计,的确有违你的为人处世之道。但是,若不用此欲擒故纵借刀杀人之法,恐怕很难彻底根除武三思及其党羽。为了光复李唐神器的大计着想,还请狄公三思。”

    “此计……精妙,但略显阴险。”狄仁杰摇头苦笑了一笑,说道,“不过也罢。对付武三思之流,再阴险歹毒的计策也是相宜。天官,老朽虽是寡有清廉刚正之名,但并不迂腐。此计,老朽愿意竭力配合。一切,就请天官来布局安排吧!”

    刘冕喜出望外:“多谢狄公!”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4章 充电

    ▉

    和狄仁杰细谈了许久之后,诸多细节都谈得妥了。具体要如何向皇帝进言,狄仁杰没有说,刘冕也没有问。刘冕相信,狄仁杰这样的聪明人定然会有万全不策,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回家的路上,刘冕脚步轻盈心情愉悦。转念一想,原来设计阴人也会有快感!人哪,内心深处莫非都驻了一只魔鬼?

    回到府上,闻到一阵饭菜香味。满盘珍饶馐正在往桌上摆,异常丰富。而且家里似乎还来了客人,数量还不少。

    刘冕还没具体看清来人呢,两个金甲红袍的少年将军就并步走上前来,屈膝就拜:“徒儿拜见师父!”

    “拜见大将军!”数十人齐刷刷的扬起手来施礼——鬼龙兵王特有的军礼!

    “是你们啊!——快起来,都免礼!”刘冕心情大畅,原来是魏升魏晃兄弟俩和数十名鬼龙兵王。

    魏氏兄弟俩站了起来,满脸欢喜的道:“得蒙朝廷传诏师父之命,我等星夜从长安赶来。所幸来得尚早,不然师父明日就是归了老家,一时见不着了。”

    刘冕想起来了。前些天皇帝曾对他讲过,想要征调一批兵王担任皇帝的御前禁卫。刘冕当即便允诺了下来,让鬼王营的统领胡伯乐与祝腾火回西京右卫大营,挑选出这五十名兵王赴京进宫听用。而这五十名兵王的队正,就是被皇帝提拔成了千牛卫中郎将的魏氏兄弟二人。

    “兄弟们都难得来我府上一回,今日大摆宴席不醉不归!”刘冕高声唤了起来,“团儿、团儿!”

    “来啦!”韦团儿欢快的从府里跑了出来,“将军有何吩咐?”

    “今日大宴众将士。你快些准备!”

    “不劳将军叮咛。团儿早就准备妥当啦!”韦团儿笑嘻嘻地说道。“魏将军和兵王们刚到府上。郡主就安排下人们开始准备盛宴。现在都要料理妥当只待入席啦!”

    好!”刘冕哈哈地大笑。升魏晃、众兄弟们。今日便在我府上痛饮一回。一来倾述同袍之谊。二来也为尔等升迁庆贺!”

    将士齐声欢呼。爽朗之极。

    五十多名汉子一齐挤进了刘冕家地正厅里。厅中早已撤去了平日家宴用地大圆桌。摆上了数副矮几坐榻。众人分派坐下时。诸般精美地饮食和好酒已是摆满桌台。一阵阵香气四溢。

    刘冕自然是被众人推到了席来坐。众男子饮宴难免拼酒。身怀六甲地黎歌很识趣地回避了。韦团儿自然是从旁伺候也没有入席。唯有洛云公主坐到了刘冕旁边。桌前也摆了好大一瓮地美酒。

    刘冕仿佛是想起来了。洛云可是天生海量千杯不醉的高人。众将士们仿佛也有意拿刘冕这个未过门的将军嫂子打趣,私下里议定了专挑洛云来敬酒。

    果然,开场酒刚喝了一杯,魏升魏晃兄弟二人就一同举杯来敬洛云了。

    洛云从小便习惯了大漠上的粗犷与豪迈,跟这些直爽的汉子相处反而觉得很舒坦。于是大大方方的举起杯来,先干为敬喝下好大一尊酒。

    魏氏兄弟俩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这么能喝?!

    刘冕何尝不知道这些大头兵的心思,心中只在暗笑:你们要灌醉我恐怕还要容易一些。找上了洛云,就准备趴下吧!

    众兵王们看到洛云如此海量又爽快利落,心中大喜。于是都络绎不绝的前来敬酒。洛云拿出气魄来者不拒。杯中之酒喝了又干干了又满,人却越喝越精神。

    一场宴席下来,平日里个个号称海量的兵王们居然被灌晕了一半,洛云却只是满脸泛红毫无异状,甚至还开始反击反敬将士们的酒了。

    一顿宴席吃得甚是舒坦。刘冕觉,只有和这些亲密的战友们相处的时候,自己才是最轻松自如的。战场上换来的生死过命的交情与情谊,彼此之间了无隔阂亲如手足。远比那些朝堂上的政客们可爱多了。

    入夜时分,众将士们辞别刘冕,自相搀扶的走了。洛云至少喝了整整一斗酒水进肚,虽然没醉,却也有点晕晕乎乎,同时还异常的兴奋非要拖着刘冕陪她到外面散散步。

    二人携手走到了后院,在马球场上随意走走。

    空旷的球场,吹起轻扬的晚风。头顶星月脚踩茵草,侧伴佳人妙偶,刘冕的心情非常舒畅。

    “天官,来了中原这么久,今天是最开心的了!”洛云的个头比刘冕矮不了多少,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哝哝的道,“我在中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其实,我有时候会特别的想念我的母亲和弟弟们,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有时间陪你回草原看看?”刘冕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了。

    洛云激动的点头,深遂的双眼中闪耀着灵动的光芒:“你如果去了我家,我母亲一定会非常的喜欢你!还有我的弟弟们,也一定会尊敬你的!”

    刘冕轻扬嘴角笑了一笑:“但是,你的族人们呢?”

    洛云微然一怔,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的哀伤:“两国征战各为其主,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其实,夹在中间最痛苦的人,就是我了。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大周和突厥再起战事。战争,是这世上最令人憎恨的东西。不管是谁胜谁负,总会有伤亡和代价。到头来,受苦的就是那些守望在家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天官,在对突厥的三次斗争之中,你都取得了胜利,成为了中原的大英雄。可是在草原,你却是无数孤儿寡母憎恨的对象。当然了,也有许多好战的男人们,既把你当作是最可恨的敌人,也把你奉为至高无上的战神。我们突厥人,生性就比较好战,对于战场的生死,却一向看得比较冷漠。无数的男人以战死沙场为荣,却很少有人想过假如他们战死了,他们的妻儿父母该会如何。”

    刘冕微然一笑:“你很仁慈。”

    “长辈们说我这是懦弱。”洛云轻皱眉头,说道,“他们说,狼的子孙不该有这种愚蠢的仁慈。”

    “你所说的长辈,是你叔叔默啜吧?”刘冕笑了一笑

    看来,他还在为你上次在大漠帮我逃走的事情耿耿于T

    “叔叔并没有责怪过我半句。”洛云说道,“实际上,叔叔就像我过世的父汗一样疼爱我。这一点我丝毫也不怀疑。只是在许多的观念上,我们之间的差距比较大。他宠我疼我,却不会听我的意见。他是一个很有野心和霸气的雄主,不会因为私人的情感而影响重大的决定。”

    “也就是说,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是的!”洛云非常肯定的点头,“有时候他的决定,会让人觉得理智到冷酷。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很有仁慈之心的男人。”

    “一个冷酷的霸主,一个仁慈的男人……”刘冕仔细玩味着这句话,微然笑道,“这仿佛很矛盾,倒又真实的融合在了默啜的身上。以往我对他并不了解。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的确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而且颇具魅力的人物了。”

    “一个没有雄才大略和人格魅力的人,是不可能统辖草原部众的。”洛云说道,“叔叔并非只是简单的接过我父汗的基业,而是有着过人的才能可以将汗国推高一个崭新的高峰。在我的心目中,我父汗是独一无二没人可以取代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在许多方面我叔叔比我父汗更加优秀和出色!”

    刘冕默然的点点头,仰头看着满天星月,心中暗道:默啜?一个有趣的对手。我们会不会再有沙场会面一决雌雄的机会呢?如果有,当是为将者一生之幸事,但同时也会让洛云感觉到十分的矛盾和痛苦吧?那么我希望没有,但愿大周与突厥就这样永呈和平。但是……这种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可怜的洛云……

    ……

    翌日清晨,郡主府里早早的就开始忙碌了。下人们备好了早点,院子里打点好了马匹,正在往马背上驮装若干行理。

    洛云既兴奋又羞涩,脸上时时泛起一阵阵酡红,这给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平添了几许迷人。

    黎歌身为主母,本来也是要陪着一起去老家拜家公公的。无奈有孕在身,刘冕坚持不让她承受旅途颠簸之苦,黎歌也就不再坚持了,和韦团儿一起留在了家里歇息。

    洛云性如男儿,不习惯坐中原的马车,执意要骑马。刘冕也乐得陪她,骑马虽然会辛苦一些,但行程会快不少。而且现在正值金秋不冷不热,沿途景色想必也是不错,也可兼顾着欣赏美景了。

    这必是一场令人舒畅的旅行。

    刘冕带了两个会骑马的宫婢随行伺候洛云。洛云则把与她同来的四名家将都带到了身边。

    一行八人骑着马出了门,直出洛阳往汴州而去。

    “这种感觉太好了!”一路上,洛云都非常的高兴,“好久没有骑马了!**的风、好美丽的景色啊!中原真是华丽多姿,山山水水美仑美,许多的城池和房舍都非常的壮丽!”

    对于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洛云来说,在中原的一切所见所闻都可堪称新鲜。源于大漠的突厥汗国是没有城池的,以马为家,游牧草原。何时见过中原这样繁华的城池和多情的山水。

    两天多的行程对于好奇和兴奋的洛云来说,太过短暂。转眼一行人便走在了汴州老家的乡间小径上,洛云开始有些忐忑和羞涩起来。

    “天官……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会不会很严厉、很挑剔?”洛云小心翼翼的问,“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哦。在中原,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你父亲不喜欢我这个出身蛮夷的儿媳、不让你娶我怎么办?”

    “哈哈哈!”刘冕大笑起来,“你才来中原几天,怎么把一些闺秀小女人们的心肠都学了去?放心好了。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和谒又开明的人。只要我是喜欢的,他就绝对不会反对。还有,他一定会非常喜欢你,乐意你当我老刘家的媳妇。”

    “为什么?”洛云有点惊喜,颇感愉悦。

    “因为……你生的这个模样,好像挺能生儿子。”

    “讨厌!”

    一行八人走在乡间小径上,田间的清风送来阵阵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偶尔碰到几个乡民,众皆小心翼翼的回避。在他们看来,这八个人衣饰华丽气宇不凡,定是达官贵人。直到走到离老家庄院不远的地方,刘冕才碰到了几个认识的乡民。他们自然知道刘冕的尊贵身份,但都毫不瑟缩的亲热打招呼——“老刘家大郎回来啦!”

    刘家大郎回来了!”

    “是啊,张大叔、贺大叔!”刘冕呵呵的笑,下马步行和这些村里邻居们亲热的打招呼。

    回家的次数并不多,可是刘冕和他们却相处得不错。刘冕的父亲刘俊本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谦谦君子,跟谁都能和睦相处,在此处乡邻之间有口皆碑。刘冕回来后,也用一种平常的心态对待这些乡里乡亲,从来没有什么衣锦还乡高人一等的想法。

    他是自内心的喜欢这里淳朴的乡风、善良的人们。在朝为官,每天浸淫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回到老家乡下就如同是从一汪墨池里逃出、泡到了清爽的温泉里。

    这种舒适、踏实和宁静的感觉,是自内心的,贯输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所以每次回到家,刘冕都感觉是让心灵得到了休憇、喝下了滋补的鸡汤。哪怕自己这块电池已经快要耗尽了能量,在家休息一些日子也能很快充盈满溢。

    早有乡民脚快,通知了刘俊。刘俊喜出望外,急忙跑出了庄院来到村角路口来盼望儿子。远远的看到刘冕一行人的影踪,刘俊欣喜的大喊:“冕儿!真是我家冕儿回来了!”

    刘冕微然一笑,对洛云道:就是我爹!”

    洛云走近了一些细看了几眼,情不自禁的道:“真是慈眉善目啊,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善良的好人。这里的人给我的感觉都很不错!比神都那些人感觉贴心和真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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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5章 意料之外

    ▉

    回家的感觉,总是不错。

    田园风光,空气里飘荡着泥土的芬芳。野草茵茵树木丛生,飞禽走兽放眼可见,很纯粹的自然风貌,让人感觉回归到了大自然的怀抱。更为难得的是,这里的人们纯朴、善良,少了许多都城人们的势利与市会,更多的是真诚与友善。

    老刘家在这处地方,那可是名声在外的‘大户人家’。一方面,刘俊为人厚道、实诚,待人接物一团和气。身为拥田百顷的大地主,却从来不为难附近乡邻和租田的佃户。逢年过节的,还经常拿出礼物来四处赠送。但逢灾年,减免租缴开仓赈灾那是常有的事情。因此,老刘家在这四野八乡的名声极佳,刘俊也落得个大善人的称号。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老刘家出了刘冕这么一个风光争气的儿子。早些年,刘冕还只是在军队里混得风声水起。近年来,他已成了名扬天下民族英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实哪里都有富人,像刘俊这样富有的地主并不少。但是一个普通地主,经常有刺史州官之类的人屈尊前来拜望的,可就不多了。

    因为刘冕的缘故,一介白身的刘俊在汴州一带都成了挺出名的人物。要不是他生性低调不喜欢摆弄权势,若想在汴州州府衙门弄个官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逢年过节或是刘家谁过寿辰,上至州官下至县吏,那是成群结队的前来祝贺。

    刘冕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反复叮嘱家人,不必将自己回老家的消息走漏了出去。本来回家就是来图个清净的,万一这州府上下的官员来往个不停,端的烦人。刘俊也跟四邻的乡友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不要走漏消息,众人自然乐意的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当真过了几天难得清净的小日子。

    刘冕换下了华丽的锦袍,穿上了乡间的粗布衣。每天清晨即起,和洛云在薄雾氤氲的田间小径上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吃罢早饭后,或者挖上几条蚯蚓带上鱼竿到河边垂钓,或者陪着刘俊在后宅花园里修剪花枝。中午和家人吃顿丰富的土菜便饭然后睡个午觉,下午便可带上那几个突厥勇士,到不远的山上猎杀村民们口耳相传的大黑熊。那几个突厥人的弓马技术果然都非常出色,刘冕与洛云的箭术也不差。几天下来大黑熊不见影踪,倒是打下了一大批猎物,自家根本吃不完便分派给附近的乡邻。

    愉快和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在刘冕不动声色却又贪婪的享受这种快乐与放松的时候,十天假期眼看便要到了尾声。这时候,就连洛云都舍不得离开这一块乐土了,巴巴的嘟嚷着一定要再回来拜望公公和亲人们。刘俊对洛云这个胡人媳妇非常的满意。用他的话说,在他印象中胡人都是粗莽无礼不识礼数的。

    没想到这个姑娘如此知书达礼。难能可贵的是她‘模样好看倒是其次,偏却生就一副好身板,定是块生儿育女的好材料。老刘家荣华富贵啥都有了,就缺子孙满堂’。

    刘俊娶的几房妾室也有一两年了,这么长时间来三个女人的肚子都没什么动静。刘俊唉声叹气之余只好督促刘冕,叫他‘好好努力’。老刘家要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可就全指望他了。

    这种事情还真是责无旁贷。刘冕异常爽快地接下了这个异常‘艰巨’地任务。

    时间不多了。再过五天便是刘冕与洛云公主大婚地日子。刘冕只得动身赶往神都。为婚礼做准备。两天以后。众人回到洛阳。洛云也只好依依不舍地随皇帝派来地使臣回了上阳宫暂歇。为大婚做准备。

    婚礼地诸项事宜。朝廷都安排妥当了。当天。礼部地官员就来到了刘冕地府上。将婚礼地日程安排与注意事项。都对刘冕讲解了个清楚。两国联姻非同小可。这一次地婚礼安排得非常正式和隆重。皇宫大内规矩又极多。厚厚地一叠文件。看得刘冕头都要晕了。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件重要地事情等着刘冕去料理。数日前。刘冕曾答应了武则天赞助西征地军费。回到神都后。刘冕听到消息。皇帝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对吐蕃用兵一事。最终拍板定案。好像是通过了。目前还没有定下准确地日期挂帅地将军以及征调地军队。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该是刘冕履行承诺地时候了。

    回到神都地第二天清晨。刘冕带上唐胡虏到了太平公主府上拜访。专为商量赞助一事。

    巧不巧地是。一直被武则天养在皇宫后殿地太平公主之子薛崇训也在府里。几年前薛崇训曾在长安拜刘冕为师。并对刘冕有一个专用地称呼——‘爸爸’!

    因此,年方几岁的小家伙最先出来迎接刘冕,迎面便跪——“崇训拜迎爸爸!”

    唐胡虏一脸愕然,悄悄问刘冕:“晋国公,这‘爸爸’是何意思?”

    刘冕笑而不语,将薛崇训抱了起来对他道:“崇训,你母亲可在府里?”

    “在呢!”薛崇训跟刘冕感情还不错,笑嘻嘻的道

    亲很想念爸爸的,你快进去陪陪母亲吧。”

    刘冕不禁愕然:“这你也知道?”

    薛崇训倒是挺聪明,神模神样的凑到刘冕耳边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啦!皇帝外婆还问过我,如果让爸爸当我爹爹,我愿不愿意呢!”

    刘冕忍着笑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薛崇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我都不记得我爹爹长什么样子了。我只知道,我爸爸对我娘很好,我娘也很爱我爸爸。”

    “嘿嘿,真是聪明的小家伙!”刘冕忍不住在薛崇训脸上亲了一口将他放到地上,“去玩去!爸爸一会儿带你到北市买冰糖葫芦、买好玩的玩具!”

    “哦——太好了!”薛崇训高兴得没边了,欢快的撒丫子跑去玩了。

    唐胡虏在一旁低笑道:“晋国公,你可真有本事。看来这薛家的小子,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姓了。”

    刘冕假愠瞪了他一眼:“少废话,进去拜见公主吧!”

    听闻刘冕入府拜见,太平公主早早打扮得风光华丽的坐在了正厅。二人入内后,便分主客坐了下来。外人在场,刘冕也就开门见山挑明了来意,直接说出了赞助西征一事。太平公主可是钱庄的大股东,怎么说刘冕也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的。

    对于这种大事,太平公主向来听由刘冕决定。听明情况后,太平公主爽快的就应承了下来,说道:“生财有道用之得法,一向是我们的宗旨。既然是朝廷社稷有困难,我们义不容辞。具体该怎么办,就让唐胡虏和鲁有成去操持安排吧,我这里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粮?”

    刘冕说道:“朝廷调用的兵马数量还不清楚。据我估计,至少会调动十万人马,甚至是十五万。我们按最多的数量来准备,估计要钱二百万贯,粮六十万石。”

    “这么多?”太平公主也有点吃惊了,“看来是挺大的一仗呀!”说罢,她不由得有点担忧的看向刘冕,言下之意是想问——不会是又要用到你挂帅出征吧?

    刘冕深解其意,悠然道:“过几天我就要大婚了,圣恩浩荡,特许我一个月婚假去好好休息。”

    太平公主略微放心,听到‘大婚’二字却有些心里添堵,于是酸酸的道:“那就……好好休息吧。”

    刘冕只好岔开话题,转来问唐胡虏:“你这边准备工作做得如何了?”

    “回晋国公话,都差不多了。”唐胡虏说道,“二百万贯钱,已经火从全国各地钱庄抽调前来,如今都集中在了洛阳的帐房里,只待取用;至于粮食,我们钱庄这几年来存攒的余粮便有近百万贯,全都存在永济大仓里,随时可以调用。”

    “如此甚好,我也可以进宫向皇帝交差了。”刘冕轻吁了一口气。

    唐胡虏挺识趣的,眼见这里没了他什么事,便请辞离去了。

    刘冕和太平公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两人都有心事,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沉默。

    就在这时,薛崇训突闯了进来,大声的叫道:“娘,爸爸!”

    两人一愣,同时道:“来!”

    薛崇训却跑到了刘冕身边,笑嘻嘻的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市集玩呀?我天天闷在宫里,都要闷坏了!”

    刘冕抱起他来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宫里没人陪你玩吗?”

    “有呀,但是不多!”薛崇训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只有我表哥李隆基肯陪我玩,其他的人都不怎么肯理我。”

    “李隆基?”刘冕不禁愕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多大啦?”

    “五岁!”薛崇训咯咯的笑,“和我一样大!”

    刘冕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历史上的唐玄宗李隆基,现在才五岁。历史被我这样一搅和多了一个极大的变故李贤,他和他父亲那还有机会当皇帝吗?

    太平公主在一旁道:“训儿乖,别缠着爸爸惹烦他了。你先出去玩吧,娘跟你爸爸还有事情商量呢!”

    “好喂!”薛崇训倒是听话,乖乖的离开了刘冕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爸爸,我在外面等你咯!你要带我去市集玩哦!”

    “好,一言为定!”刘冕肯定的点头。薛崇训这才欢快的走了。

    太平公主的心情轻松了一些,笑意盈盈的道:“看来训儿不讨厌你,你们相处得也还不错。”

    “我像是那种讨人嫌的家伙吗?”刘冕笑了一笑走到太平公主身边坐下,轻抚她的肩膀道,“你好像挺有心事?不开心吗?”

    太平公主撇了一撇嘴:“我最爱的男人要成亲了,新娘子却不是我。你说我会是何种心情?”

    刘冕尴尬的笑了一笑:“报歉,小芽儿。许多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太平公主将头轻轻靠在了刘冕的胸膛,幽幽说道,“是我命苦,怨不得谁……对了,我娘不会让你又去打仗吧?上次你的

    是在军营举行了,都没来得及洞房就挂帅出征了。)

    “应该不会。你放心好了。”刘冕说道,“现在皇帝有意让我暂时淡出朝堂,专为立储一事做准备,那就不会在这时候启用我去挂帅西征。”

    “那会用谁呢?”太平公主思索了一阵说道,“我感觉,这一次西征,对于朝堂格局会有较大的影响。皇帝如何用人,将决定朝堂的风向。西征非同小可,被调到西征队伍里的人,将来都有可能与东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得不错,你真聪明。”刘冕赞叹道,“不管是大唐还是大周,一向最崇军功。此次西征,是数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对外用兵。皇帝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同时也抱了极大的希望。如若西征成功,则西征的将帅必然一鸣惊人飞黄腾达。我遍观朝中,能用之人莫过于:张仁愿、魏元忠、唐休璟、论弓仁。唐休璟目前坐镇西域,很有可能配合作战,不会直接挂帅;论弓仁身份敏感,纵然是皇帝对他信任不疑,其他的朝臣将军们也未必会同意。因此,目标可以索定在张仁愿和魏元忠的身上。而且,我感觉魏元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当年他曾平定过徐敬业叛乱,在皇帝心目中占有极重的分量。”

    “魏元忠?”太平公主皱了皱眉头,摇头,“我觉得母亲不会用他。”

    “为什么?”刘冕感觉有点意外。

    太平公主说道:“母亲曾在与我的聊天中说起过。她说,魏元忠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是为人太过刚烈正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这个‘不少人’,指的可就是武三思那一批武家的子侄。魏元忠曾任洛阳令,在任期间秉公办事刚正无私,武三思那些人及其爪牙们,平常可都是横行惯了的,难免会有一些事儿犯在他手里。为此,魏元忠与武三思他们的关系闹得极僵。试想一想,母亲如何能够启用一个武三思的死敌去挂帅西征呢?”

    “咦,说得有道理……”刘冕深以为然。

    “张仁愿也不太可能。”太平公主再度摇头,“总之,我感觉这一次母亲不会用任何李党嫡系的将军去挂帅出征。

    原因很简单,现在武党一系当中,几乎没有有军功的将军了。大周朝一多半的兵力,居然掌握在李党将军的手中。这是母亲最不放心的一件事情了。她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培养一批拥护武党的将军来。并给他们军功,将他们提拔起来,借以平衡朝堂势力。”

    刘冕愕然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平公主:“哟,厉害啊!”

    太平公主撇撇嘴,浑身一软倒在刘冕的怀里喃喃道:“你就小看我吧!你以为当真只有你们这些男人懂得这些事情吗?我懂的比你想像的多多了,平日里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哈哈,夸你一句还吹起牛来了!”刘冕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心中寻思,自言自语道,“那皇帝能用谁挂帅?武三思?不可能吧!”

    “武三思对军事一无所知,纵然母亲再大胆,也不可能如此用事。”太平公主说道,“我倒觉得,母亲很有可能任用武懿宗挂帅!”

    “武懿宗?!”说起这个人,刘冕心里就犯窘,“不会吧!这人也就在宫里统领过几年禁军,算是略知皮毛。可是这行军在外击敌千里,那可是玩命的活儿,手下没点真本事那是不可能干得来的!”

    太平公主也是不屑的道:“武懿宗是什么货色,人人皆知。但要是皇帝再给他配备一个能干的副帅呢?”

    “谁能在武懿宗这样的人手下干好事情?”刘冕嗤之以鼻。

    太平公主悠然道:“在我朝之中,有一名出色的将帅,郁郁不得志,老骥伏励壮志难酬。如果皇帝这时候给他一点知遇之恩让他重返战场,他还不竭力报效至死方休?哪里还会管是在什么人手下办事呢?”

    刘冕愕然醒神:“你是说——黑齿常之?!”

    “可不就是了。”太平公主轻叹一声,摇头而道,“前几日母亲曾找我商量过这些事情。我可是什么也不说,全是母亲一个人的主意。可怜那一代名帅黑齿常之,还不知道要在武懿宗手下受多少闷气闲气呢!”

    刘冕也感觉比较意外,点点头道:“我担心的不是黑齿常之受多少委屈……要真是武懿宗挂帅,西征可就多了一些变数了……”

    “天官!”太平公主突然高声一唤,“我们见面,能不能不要老是谈这些?”

    “哦、哦!那说点别的?”

    “好呀!”太平公主突然坐正了,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来正式的商量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咦——你怎么突然这么正式的跟我说这个了?”

    “因为……”太平公主居然脸一红,掩嘴笑了,“我怀孕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26章 承诺

    ▉

    刘冕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感觉复杂极了。

    欣喜、意外、犹豫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彷徨和压力感,都涌了上来。一时间,他有点愣住了,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呆呆的看着太平公主。

    “你怎么啦?”太平公主嘻嘻的笑,笑得少有的温柔。

    “没什么!”刘冕恍然回过神来,“你——真的怀了我的骨肉?”

    “呸!这种事情谁来哄你?”太平公主白了刘冕一眼,幽幽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想过给你什么压力、没有找你要过承诺、也不想让你为难。怪我,是我不够小心,我也觉得挺意外的。”

    刘冕心中一软,将太平公主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脸颊,心中思潮翻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凭心而论,刘冕当真是很高兴。一来,他深知自己和太平公主之间的确有着真爱,孩子自然是爱的结晶;二来,二人相处了这么久,太平公主虽然从来不说,但刘冕知道她的心中一直有着心结。原因是,她已经嫁过两次人了。武攸没能沾过她的衣角虽说可以忽略不计,但她与薛绍却是生了孩子的。

    薛崇训,是太平公主目前最大的心病。她深爱刘冕,很想与刘冕厮守终生;但她又害怕刘冕无法容下薛崇训,或是薛崇训接受不了刘冕。而且,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再如何漂亮如何尊贵要想再嫁夫家总会有些掉价。太平公主虽然一向自信,但难免也会有所担忧。

    除非,除非她能为刘冕生上一男半女!

    这恐怕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却又是最不敢做的事情了。

    她不敢地原因。是因为她不知道一但他们二人真地向婚姻靠拢。还能不能保持以往地和谐和甜蜜。因为如果他们二人结合。那可不是一场简单地婚姻。尤其是在当前夺嫡之争风声水起地时候。这会是一个很出格地举动。

    其中意义。非言辞所能一语道尽。

    ……

    刘冕和太平公主一起沉默。心中都在思虑万千。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着。二人地想识、相知和相爱。其间种种。真地生了太多地事情。他们彼此之间地恋情。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过。也从来就不是简单地男欢女爱。

    平静地爱情、简单地结合、安宁地婚姻。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件非常奢侈地事情。

    ……

    过了一会儿,太平公主轻轻的从刘冕怀中起身,走到一边拿出了两个盒子。

    “这是什么?”刘冕已经闻到了药香味。

    太平公主的脸色微然红,又仿佛有点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勇气一般说道:“天官……我不想逼你,也不想逼我自己。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他该不该来,来得是不是时候。我、我很犹豫,很彷徨,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里有两包药,一包是宫延妙方用来养胎的,另一包,是用来堕胎的,据说不会留下什么遗症也不会有什么痛苦。我、我……我让你来选择。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毫无怨言!”

    太平公主幽怨、复杂、哀伤的眼神投到了刘冕的脸上。

    刘冕的心,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电流掠过。

    震颤!

    伴之以剧痛!

    “小芽儿!”刘冕突然伸出双手,拿起那包堕胎药来,“这药是谁给你配来的?”

    太平公主惶然一怔,讷讷道:“是、是邱大友……”

    刘冕怒气上扬,大步走到门口狠狠踹了两脚大门:“邱大友,你给我滚进来!”

    站在门外侍候的邱大友吓得浑身一弹,心里就只叫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带上门,然后垂手立在刘冕的面前:“晋国公有何吩咐?”

    刘冕也不知道突然哪来如此火气,甩手一巴掌就把那包堕胎药砸在了邱大友的脸上:“拿回去,自己炖得喝了!”

    邱大友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哭丧着脸捡起地上的药慌忙忙的应允:“是、是……晋国公请息怒,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知错了!”

    刘冕余怒未消,瞪圆双眼道:“你胆子不小,竟敢谋杀我和公主的孩儿!”

    邱大友真是欲哭无泪,只好跪倒下来磕头求饶。身后太平公主低声道:“天官,不要责怪他……他也是被我逼着去的。”

    刘冕就像是没有听到太平公主的话一样,沉声对邱大友道:“邱大友你听好了。今后不管是谁逼你、如何逼你,你要是再敢干这样的浑事,我定然饶你不得!我的孩儿不保,你全家老幼都休想保住!”

    “啊——是!”邱大友这下倒真是被吓了一吓。看情形,刘冕可是动了点真怒了啊!

    “出去!”

    邱大友连滚带爬的走了。

    太平公主早已经呆呆的愣住了。一双眼睛凄迷的看着刘冕,喉间哽塞:“天官……”

    刘冕走到太平公主身边,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入自己怀中。

    太平公主的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流了下来,再也无法遏止。

    什么也不必说。

    一切不言而谕。

    ……

    深夜。

    万籁俱寂。油纸朱窗开启一半,放入花园中的桂花清香来。

    主在刘冕的臂弯里均匀的呼吸,**的肩头珠圆玉润T7刘冕轻轻扯了一下被缎,太平公主突然就醒了。婉尔一笑,将手臂挡在了刘冕的胸膛紧紧挨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生怕自己这一睡去,刘冕就会悄然离开一样。

    刘冕感觉心里有点酸。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自己和太平公主一直就像是做贼一样的。

    太平公主,可能是这世上最需要他的女人;可是自己,偏偏陪她最少。

    “小芽儿,等我和洛云的大婚过后,我就去向皇帝提亲。”刘冕淡然道,“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太平公主没有说话。她只是将刘冕抱得紧紧的,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臂弯胸怀之中,偷偷的流着泪。

    房中异常的安静。天地之间,都是一片静谧。可以听到二人的呼吸声,心跳声。

    过了半晌。

    “你愿意么?”刘冕问。

    “愿意!……”太平公主有点仓皇的点头,声音中透出一丝莫可名状的意味。末了又道:“哪怕只是当你的小妾,我也愿意!”

    刘冕已然无言,只能紧紧的抱着太平公主。

    二人再度深深的拥吻到了一起。

    ……

    天亮了。

    刘冕坐在铜镜前,头一次让太平公主给他梳头。

    平心而论,虽然在大唐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刘冕仍然不是很习惯留这么长的头。

    像个女子一样,每天起床还要花那么多的时间整理头。

    可是今天,他突然现这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太平公主说,这是她平生头一次为男人整理衣冠。她还不避嫌讳的说,哪怕当年嫁给薛绍那么长时间,也未尝有过。

    她还送给刘冕一只漂亮的圣兽金猊束冠。那是她专门请人特制的。

    散乱的头梳拢起来,攒于头顶,束以金冠,插上金簪。

    镜中的刘冕,雄姿飒爽。

    “好看!”太平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天官,像你这么英武的男人,就适合戴束金冠。以后可不要犯懒匆匆的戴个襆头就算完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英俊哪!”

    刘冕禁不住笑了起来。自己长相如何,他自己还不知道吗?平心而论,顶多算是不吓人。对太平公主而言,她什么样的英俊男人没有见过了?

    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小芽儿,好好休养身体。我有时间,就来陪你。”刘冕牵着太平公主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愧疚的道,“我很内疚……真的。”

    “别这么说,我一点也不怪你。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儿的。”太平公主的脸上,泛起了少有的母爱温柔。她轻轻伏在刘冕的肩头,面带微笑轻声道,“此刻,是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不过,你还是走吧。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肯定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料理。还有,关于赞助西征的事情你也要去皇宫……”

    话说到一半,却被刘冕的嘴给堵住了。

    太平公主浑身一软,吊着刘冕的脖子痴迷的喘息起来。

    “我中午再回去!”

    ……

    午时过后,刘冕从太平公主的府里走了出去。邱大友小心翼翼的亲自相送,跟在刘冕身后半步大气儿也不敢出。走到府门口时,刘冕转过身来对他笑道:“邱大友,我昨天心情大坏,吓到你了吧?”

    “没有。的确是小人糊涂,干了蠢事。该打、该打!”邱大友一个劲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刘冕将他喝止,笑道:“太平公主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伺候,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但凡再有这类事情,一律先来通知我一声,知道了吗?”

    “是!小人这下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以后呀,但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小人都先去请教晋国公!”

    “嗯,这就对了。”刘冕随手解下身上的钱袋扔给邱大友,说道,“我出门也没带多少,这个你拿着,不必客气。天冷了,自家添几件儿衣服。以后有什么麻烦或是困难,只管来找我,不必顾忌。”

    邱大友愕然一怔,感恩戴德弯腰下拜:“多谢晋国公!小人、小人铭感腑内!”

    “不必多礼。我走了,你回去好生伺候公主殿下!”

    公主的寝宫里。

    太平公主坐在窗边,看着刘冕和邱大友在府门口谈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照一照镜子,脸色红润目含神蕴,好一个精神奕奕的美人儿。

    “成为母亲的女人,是世上最美的!”她自言自语,突然咯咯的就笑了起来。

    门外听到邱大友的声音:“殿下,小人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邱大友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垂手立于太平公主身侧道:“殿下可曾饿了?要不要小人去叫厨子准备一点汤点来?”

    “这才刚吃饭呢!”太平公主面带笑意,“不过,你去把最好的滋补汤煮来,我要喝!”

    “好咧!”邱大友也乐了。这么长日子以来,公主何时露过这样的笑脸、何时有过这样的好心情了?

    “等等,大友!”太平公主突然将他叫住,笑吟吟的道,“昨日晋国公怒火中烧怒

    ,你不会介意吧?”

    邱大友惶然一怔,双膝一软就拜倒下来:“公主殿下这是说哪里话?分明便是小人干了蠢事,活该!晋国公纵是一怒之下将小人给毙了,小人也是无话可说哪!”

    “好了,起来呀!”太平公主咯咯的笑,随手将梳妆台边的一枚金钗递给了他,“拿去,送给你乡下的老娘吧!”

    “谢——公主殿下!”邱大友已有些泣不成声了。

    回到家里,刘冕看到府里一干人等正在忙得团团乱转。黎歌挺着个大肚子也没闲着,站在院中看着下人的忙活。

    再过两天就要大婚了,这郡主府里也该装点一下,做为新人的新房。刘冕进院时就看到了,府门的大匾被撤了下来,挂了一块新匾上去。

    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将‘慈安郡主府’换成了‘晋国公府’。

    想来便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黎歌的安排。本来这府名改作郡主府曾是皇帝的主意。可是现在刘冕都要娶人家洛云公主了,总不能让她感觉到别扭。

    刘冕刚一脚踏进府院,韦团儿就冒冒失失的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哎呀将军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你你……”

    “以为我怎么了?”刘冕哑然失笑,拍了她的脑壳一下,“别说废话,忙你去。”

    “噢!……”韦团儿呆呆的一笑,带着一群丫环去新房添被褥了。

    黎歌也看到了刘冕,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老公你回来了?饿吗?”

    “不饿,饱着呢!”刘冕上前扶着她道:“你挺着个大肚子跑前跑后的干嘛?这些事情有团儿和下人支使就行了。”

    “我也就是看看,没能帮上什么忙。”黎歌笑道,“过两天老公就要把洛云公主娶回家了,咱们家也就更热闹了。新房已经布置好啦,你要不要去看看呢?”

    “不用了。有你验收把关的东西,哪里还能不过关的?”刘冕笑道,“黎歌,你就真不会吃醋的呀?我娶了洛云,那以后可就多少个人和你争枕头了。”

    黎歌自然的微笑:“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这就够了。不是吗?”

    “那……如果……”刘冕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再娶两个过门儿呢?”

    “也可以呀!”黎歌仍是那样自然的微笑,“只是你是真心的爱她们,她们也是真心的爱你。”

    刘冕突然话锋一转:“如果是太平公主呢?”

    岂料黎歌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反而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终于决定实现承诺给人家一个归宿了吗?”

    “呃……”刘冕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干笑道,“算是吧。”

    “这件事情,恐怕要征得皇帝同意吧?”

    “那是自然。”

    “那你就去向皇帝提亲呀!”黎歌咯咯的笑道,“只要你有那本事把我皇姐娶过门儿来,我当然是最欢迎最开心的了!”

    刘冕的眼珠子一转:“你还别说,我现在就要进宫一趟。”

    “喂,刚回家又要出去呀?”

    “马上回来!”

    骑着马,刘冕就离开了家,径入皇宫。皇帝正在万象神宫御书房里处理奏折。听闻刘冕求见,忙见宣入。

    见礼过后,刘冕径直就问道:“陛下,不知西征之事如何了?”

    武则天笑道:“朕还料想你为自家婚事而来。看来你心中装得最多的仍是军国大事嘛——来,拿去看吧。这是阁部宰相和六部官员议定后的奏疏,关于西征的人员征选和粮饷调配的。”

    “这……微臣恐怕不太相宜翻阅吧?”

    “无妨,看吧,你也是兵部侍郎了。”

    刘冕这才接过来看。他最关心的倒不是要用多少钱粮,而是主帅的人选。

    不出太平公主所料。群臣举荐的主帅人选,无外乎是张仁愿、魏元忠等人。但是武三思等人也举荐了武懿宗。

    “天官,看后有何意见?”

    “哦……”刘冕醒了醒神,“一百七十万贯军饷、五十万石粮草,应该都没有问题。微臣早日前已叫商队开始准备,想必都已料理妥当了。”

    武则天微然一笑:“朕问的是,你对主帅的人选有何意见?”

    刘冕眨巴了一下眼睛:“都很不错啊!应该都能胜任。”

    武则天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朕打算重新启用黑齿常之,不知道群臣是否会反对?朕仿佛记得,许久已前你就曾向朕力荐过此人,对吧?”

    “是的。”刘冕说道,“黑齿常之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若论军事造诣,本朝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朕却稍有点担心,朝中难免有人唱出一些反调。”武则天说道,“于是朕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让河内郡王、金吾卫大将军武懿宗挂帅,黑齿常之为副帅从旁辅佐,便如当年武贤与魏元忠故事。想必这样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有意见了。如此西征大军将帅同心士气稳固,朕也才放心让他们开拔呀!”

    刘冕不动声色拱手应了诺:“陛下英明。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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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花解语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27章花解语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武则天这个当皇帝的都从刘冕这里欠下一**帐。因此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和蔼和亲近了。商议完西征钱粮的公事后。武则天居然留刘冕下来一同享用御。

    圣恩难却。刘冕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除开参加的宫中盛大宴席。刘冕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和皇帝一起用膳。结果他现。当皇帝未必就舒坦。

    吃个饭吧。还名堂十足规矩极多。

    先。移驾同明殿。万象神宫是处|朝廷政务祭祀天神的地方。武则天可是从来不在这里用膳。同明殿靠近尚食厨。一般皇帝都是在这里吃饭。

    虽然不是太远。但是这摆驾起驾移驾也着实花了半个时辰。刘冕心想。这要我的话早就饿的慌了。还是在自己家里随意的好。什么时候饿了跑到厨房抓个饭团啃都行。

    同明殿里有专门的御食阁。诺大的一长几。上面已经摆好了十几样菜点。其中一大半刘冕都曾认。其实也就是宫中寻常的菜式罢了。

    进阁之后武则天就给刘冕赐了座。就是皇帝右下手的一副坐榻矮几。上面除了一副碗筷一壶酒却是空空如也。

    刘冕没来过不懂规矩。正眼巴巴的盼着宫人给他上菜上酒呢。却听武则天道:“天官。朕已下令宫中节缩一切开支。因此朕的饮食已是缩减过半。今日朕要留你一同用膳。命尚食厨多加了数道小菜。你看看喜欢吃哪一款。朕赐你。”

    刘冕愕然……原来。和皇帝一起用。就是要等着他从自己桌上赐呀!

    换作是别的臣子。吃到皇帝自己要吃的亲自赐下的饭食。定然觉圣恩隆重。可刘冕心里总感觉怪怪……

    “陛下。微臣不挑剔。只要是能吃的都能吃。”刘冕开玩笑一般的道。“陛下随意赏赐就好。”

    武则天呵呵的笑。便随手点了几个菜让近侍宦官给刘冕担了来。一尾金黄大鱼一盘蒸切肉。几盘炒的精致的小菜。另有一整只浑羊殁忽。

    刘冕看了一眼武则天的饭桌上。只剩下寥寥几盘小菜。正待说话。武则天笑言道:“朕吃不了多少。这些就够了。天官你正当年盛食欲好。就多吃点吧。尤其是这浑羊忽。宫中的一道名菜。你要多吃点。朕听说。这道菜做法可是不易。要先将鹅洗净。用五味调和好的肉米饭装入鹅腔。然后宰羊。剥皮。去内脏。再将子鹅装入羊腹中。上火烤制。熟后取鹅食用。正值冬。是补身子的好时节。你就多吃点吧!”说这话的时候。武则天还隐约流露出一些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刘冕早在数年前就知道这浑羊殁忽的做法来历。也吃过了。还曾在巴州告诉鲁有成如何制作。因此对它常的熟悉。这道菜除了做法复杂价格昂贵。更是滋阴补阳的上好药。据说呀。“没成亲的”的男子可不能吃多。否则太容易上火流鼻血了。

    他心中不禁暗笑:补阳补阳。补了好当新郎……

    “谢陛下!”刘冕也就不客气了。马上就要开动筷子。岂料被从旁伺候的宦官给制止了。两名官。分来到皇帝的和刘冕的餐桌旁。将所有的菜食和酒水都略略品尝了一遍。片刻之后便道酒食俱佳。请皇帝和晋国公用。

    刘冕不禁苦笑。当皇帝真没什么爽的。吃个饭还要别人先尝而且提心吊胆……

    “天官。朕先敬你。”武则天举一杯酒来笑容可掬的道。“一来谢你慷慨大义。二来祝你新婚之喜。”

    “微臣岂敢?”刘冕只好起身。与皇帝对饮了一杯。

    武则天虽然已经年近七旬。可酒量却是不错。一整杯的好酒一口就饮下了。颇有点豪气。

    “好了。吃吧。就跟在自己家里一不必拘束。”武则天笑呵呵的道。“朕吃的少吃的慢。你只管顾着自己就行。”

    刘冕早已是饥肠辘辘偷咽着口水了。此时再不矜持。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比起武则天的精挑细选细嚼慢咽。刘冕当真是风卷残云全无吃相。一顿饭下来君臣二人除了偶尔对敬酒水再无废话。饿极了的刘冕敞开肚皮一顿猛吃。居然真的把一整只鹅都给消灭了。其他的菜式也都没剩下一点残渣。

    饭后武则天笑言道:“年轻就是好呀!朕看到天官如此好胃口。都觉食欲颇增。好些日子没有像今天吃这么多东西了。”

    就连在一旁伺候的宦官。看到刘冕这副吃相都暗暗咽起了口水。

    刘冕一阵干笑:“微臣粗鲁吃相难看。惹陛下耻笑了。”

    “哪里。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直爽。本色。”武则天笑言道。“其实朕请臣子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朕估计呀。他们没有一个吃饱了的。其实。臣之间大可不必那么拘禁。上了殿堂商议国事规矩森严。那是国体政体所需没有办法。下了朝堂。彼此之间随意一点亲近一点融洽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么!”

    刘冕笑了笑点头称是。心想。并是臣子不想和皇帝亲近。而是彼此之间有着天然的莫大隔阂。说个最单的。君要臣死臣不的不死。这样的一个想是你死你就死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有多少心情跟他嬉皮笑脸打成一片?

    吃罢了饭。武则天道:“天官。陪朕到御花园走走吧?朕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日饭后非要散步小一会儿。才能料理别的事情。”

    “谨当遵旨。”刘冕当然无法拒|。

    正要起身。武则天又对身边宦官道:“去让上官婉儿来御花院伺候。”

    刘冕心中微然一动:上官婉儿?这皇帝老太太有意思。

    出了同明殿。武则天也就没有乘车驾了。而是步行前往御花院。随行的除了刘冕和几名宫女。还有御前禁卫魏升所率领的一队鬼龙兵王。

    正值秋日。御花院金菊正盛。而且其他的许多花卉草木都已有凋零之势。

    闲逛数步后。武则天侃侃道:“天官。一年四季之中。你喜欢哪一季?

    “春天吧。”刘冕随口道。“关的严寒渐渐转暖。人的心情仿佛也能渐渐变的轻松。”

    “朕也喜欢春天。”武则天道。但除此之外。朕还喜欢秋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请陛下明示。”

    武则天微笑道:“秋天。意味着收获-年一到秋天。朕的心情变会变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因为国各地的粮税都要开始上缴了。朝廷能收多少粮税。就象征着我大周这一年的国势如何。

    因此。每年秋天的段日子。都是朕最期盼也最忙碌最紧张的。”

    “原来如此。”刘冕本想说几句“|下为国为民操劳”之类的奉诚话。但总觉的有点别扭和多余。于是吞了回去。

    “但是秋天又是衰败的季节。西风时。天地万物多有零落。空惹伤怀呀!”武则天呵呵的笑了一笑说道。“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就特别喜欢怀念过去。怀念那些经生的事情。怀念曾经陪伴在身边的人-次朕看到这御花院中的菊。就难免有些感怀。刘冕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刘冕想了一想。说道:“御花院中百卉茂盛。可是到了秋天。诸多花都衰败了。唯有诸如金菊这种为数不多的花儿犹在盛开。陛下是在感怀。故人多有作古吧?”

    “聪明。”武则天轻叹一声。微仰头来看着巍巍青天。悠然道。“朕有时在想。死了。未必就比活着难受。因为活着。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好友。一个个的离开自己的身边。就如同这金菊。它开的茂盛。却要面对身边不断衰败和枯黄的其他花草。它们日夜相伴。已怎会没有感伤呢?”

    刘冕不禁脱口而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陛下不必过于感伤。此乃天意使然天命所归。”

    武则天微一醒神。点头赞道:“好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天官。没想到你还如此多才多艺。”

    “陛下谬赞了。臣惭愧。”刘冕中就在偷笑。这诗句都不知道是谁所作。一不小心又剽窃了。不过无所谓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的之。我不过是早了人家一些年先摘来用用了……

    正在这时。刘冕隐约感觉到旁边有一道奇怪的目光掠来。转头一看。原来是上官婉儿已经来了。正不不近的离他们君臣二人站着。眼神中除了好笑还有那么一丝鄙夷。

    嘿嘿。婉儿是在嘲笑我又在胡乱卖弄了吧……

    此刻。武则天走到了一处凉亭边停了下来。并未坐下。而是神色戚然的看着远方天景。不禁吟咏起诗句来:“瞻紫极。望玄穹。翘至恳。罄深衷。听虽远。诚必通。垂厚泽。降云宫。”

    刘冕看到。在一旁伺候的上官婉儿马上从旁边的宦官那里取来笔墨。当即就要将这诗句写下来。

    武则天回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微笑道:“婉儿。这些就不必记下了。朕只是随口嘟嚷的几句。没甚紧要也见不的台面。”

    上官婉儿面露难色道:“陛下。微臣却觉的此诗句甚是精妙。若不留下。甚是可惜呀……”

    “罢了。不必了。”武则天说完句。继续远眺苍穹。上官婉儿自然不敢再坚持了。

    刘冕看到。此时的武则天。比平日有了许多的不同。

    平常的她。雍容华贵。威严大气。

    现在的她。仿佛更多了一丝普通人的感性情怀。

    看她眼神中略带凄迷。神色间暗暗流淌着忧伤。她会是在想谁思念谁呢?

    父母?兄弟?还是陪伴了她数十年的高宗皇帝?

    女?朋友?还是那些与之斗争并败亡在她手下的敌人?

    或许。都有……

    一个年近七旬充满的传奇色彩的女人。她的一生中值的记忆和怀念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沉默的许久后。武则天自言自语般道:“朕甚爱牡丹。却最解金菊之心。天官。朕要回宫了。你且自便。婉儿。送晋国公。”

    刘冕和上官婉儿目送皇帝离开了御花院。然后相视一笑。在花院里散起步来。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就皇今天的情况来议论。只是漫无边际的聊着天。

    后来刘冕问起。立储一事有什么新的情况。上官婉儿道:“目前朝廷上的一切重心。都转到了西征上来。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为了调兵谴将和筹备粮草。忙的不亦乐乎。谁还那么不识趣的和她讨论立储一事?”

    刘冕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却又道:“可是我收到一些消息。虽然皇帝这边暂时没有提及此事了。可是武三思却一刻也没闲着。”

    “他都干了些什么?”

    “自然是像以前一样。笼络大臣王公。四处收买人心。”上官婉儿说道。“但他这一回。干了一些以前没干过的事情。他开始向一些仕族门阀套近乎了。”

    “哦?”刘冕不禁心中一怔:武三思这蠢玩艺。什么时候变的开窍了?皇族之人如果能和仕族门阀处理好关系。那无疑是多了一层靠山和底气。当年李贤可就是靠着与关中仕的过硬交情。才想方设法逃的性命的。武三思以前只会在朝廷之上拉结派壮大实力。现在居然也会向仕族靠拢了。

    上官婉儿说道:“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武三思经曾会请关中“裴马”三家的一些仕子官员到府里饮宴。后来。他又利用自己兼任天官尚书(吏部尚书)之便。提拔和任用了许多裴马家的子侄。我还听说。他仿佛要纳一门妃室了。便是裴家的一个女儿。”

    “哦?”刘冕轻拧了一下眉头。心中暗道:武三思。这是对潞王李贤用起了釜底抽薪之计呀……看来。他现在是把李贤当作了最大的政敌。李贤最大的政治资本。除了他以监国理政时留下的声望名声。就只剩和关陇仕族裴马家的莫大交情了。

    这混蛋。手脚够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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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败露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28章败露

    两天以后。大婚之期。

    这一日晨曦微露之时。睡眼惺忪的刘冕就被皇帝派来的仪仗队吵醒了。_十名御林军铁甲卫士。马挂红I人披赤甲。猩红袍金白旗。声势赫然。_冕的火马也被套上了一件制的马铠。通体鲜红绣了金色的彩丝_新郎官的礼服也早就备好了。也是宫中的妙手裁缝花了许多时日精心制作出来了。

    看一眼这婚礼的操办严谨和盛大程度便可窥知。皇帝与朝廷对于和婚突厥一事。异常的重视。他们才不刘冕与洛云之间是否情投意合。关键就在于。人家是突厥的公主。

    至大唐建国起乃到如今大周王朝。阿史那洛云还是头一位嫁到中原的异II嫡亲公主。而且是嫁给一名普通的将军。

    这在对外邦交上。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_为历来大国之间的政治姻最讲求门当户对。像洛云这种级别的公主。至少也要嫁给李贤那样的嫡亲亲王还算对等。_周王朝这婚事操办的越热闹越隆重。就越有落井下石嘲笑突厥之嫌。与此同时大大的降低了突厥的声望。提高了自己的地位。

    刘冕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也希_II己和洛云能够做一对简单的夫妻。像寻常百姓一样婚礼嫁娶。_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因此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黎歌和韦团儿帮刘冕整好了衣妆。便目送他离开了府第。去宫中参加婚礼了。_冕的父亲刘俊也被皇帝了来。早早已经到了宫中。

    虽然早已做好的思想准备。但刘冕仍是觉的有点烦恼。他没想到朝廷那些人这么能折腾。新郎官的仪II义队离了刘府之后。先在洛阳的大街上游了整整一圈。_II廷早已下了文。让普城的百姓一同参加庆典热闹热闹。_:是若大的神都大街上人人海水泄不通。_途都有兵甲站岗。民众们仍是一派山呼海啸异常嘈杂。

    刘冕头都有些疼了。还不的不挤出一张笑脸对沿途百姓拱手谢礼。在大街上逛了足有两个三时辰都到正午了。刘冕浑身酸麻都快要被尿憋坏了。仪仗队才不急不忙的进了皇宫。

    婚礼举行的地点。是太初宫最重要的宫殿之一贞观殿。进了皇城仍有一段路程。_冕也顾不什么形了。大声一喝叫停了仪仗队。跳下马来慌急的找到了一间茅侧。先解决了一下内急。他这一闪。整个仪仗队的人五五六六的都跑来争厕所了。甚是滑稽。

    刘不禁暗自叹气。好在不是天天成亲。这也太折磨人了!

    稍后到了贞观殿。气势果然非凡。

    无数彩旗凌风飞扬。数千衣甲光鲜的军士罗列四方。_观殿的殿台上。礼乐彩炮不再停歇。隆隆的鼓声从钟鼓楼里传出。震荡整个皇城。

    皇帝武则天冕龙袍一袭盛装端坐于华盖之下。面带微笑举止轻松。一旁刘俊也被赐了座位坐下。看文武百官都站了有两三个时辰了他却一直坐在皇帝身边。于是惶惶恐恐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盼的刘冕到了殿前。他总算轻吁了一口气。

    刘冕刚刚上殿拜见了皇帝和父亲。那边洛云的车驾也到了。_匹宣花雪马拉的婚车。赤金鎏璃好不华丽。侍车而来的宫中美姬。个个妖娆丰姿仪态万方。兵甲方阵军威赫然。排场异常盛大。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名大周的王亲宗室。

    “来了!”武则天面露微笑站起身来。对刘冕道。“天官。快下龙尾道接你的新娘子上到台来吧!”

    “微臣遵旨!”刘冕拜谢了皇帝。朝龙尾道下走去。

    数百级阶梯。一步步迈来。唯有刘冕一人在动。_千道眼神凝聚在他身上。让他感觉甚是异样。

    好不容易到了婚车旁。侍车美姬请刘冕上了前让他前自掠开车帘。便看到了里面着一身突厥盛装的洛云。

    洛云的嫁衣。以青绿为主色。红黄为辅。衣服的料子显然是麻布的。却织的异常精细华丽。缀有无数细小的宝石金玉。_照之下熠熠生辉刺人眼球。她的头仍是结成了许:小鞭子。戴了一顶由雪狐毛绿松石和孔雀翎编成的花环头冠。光彩照人充满的异国气息。

    如此另类又惊艳的公主。在场可是没有几人见过。

    因此洛云方才从婚车里一出来。现场马上响起了一片惊咦之声。

    声音不大。却已汇成了声浪。

    洛云脸一红:“他们在嘲笑我吗?”

    “不是。”刘冕微笑。将手伸洛云面前。“是为你的美丽感到惊叹!”

    “嘻嘻!”洛云也不扭妮。大大方方的一笑。就将手伸进了刘冕的手掌说道。“天官。带我上去吧!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接下来的婚礼程序更加繁琐。_了例行的祭拜天地参拜皇帝和高堂。还有文武百官分批前来道贺。

    饶是刘冕这样身强体壮的铁汉子也累的有点够呛。就不用说洛云和其他人了。好不容易熬到婚礼程序进完备。刘冕带着仪仗队离了皇宫。领着新娘子浩浩荡荡开回了自己家中。

    这才算告一段落。此时已近黄昏。一整天下来刘冕粒米未沾。只是偷空喝了几口水。早已饿的两眼昏花。于是急忙厨房弄了饭菜来。和洛云一起狼吞虎咽的塞饱了肚子。

    二人吃饭的时候。黎歌和韦团儿就在一旁看着。不时出一阵低笑。刘冕也懒去问。吃完了才道:_你们笑什么?”

    韦团儿嘿嘿道:“我们是在笑呀。老公和洛云殿下还真是般配。连吃东西的模样都挺像的。”

    “啊?”洛云一怔。满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在草原上习惯了大口吃喝。这……是不是不好啊?”

    “呆头。胡说八道!”刘冕冲着韦团儿一瞪眼。转而对洛云道。“团儿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你别理她。_到家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I兴就好。要不然怎么还是自己啊?”

    “老公说的是。”黎歌笑道。“云殿下。韦儿也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别当真。_后我们就是亲-妹啦!彼此亲热放松一点的好

    “嗯!”洛云这才释然。欢喜的点头。

    刘冕伸了一个懒腰:“酒足饭饱。真舒服你们歇着。我要去宫里参婚宴了。洛云。在洞房里等我哈哈!”

    “要参加婚宴。还吃这么饱……”三女一起愕然。

    婚宴在皇城丽日台举行。_II廷明。凡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必出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常驻神都的外使节。也来道贺。_数已是不下千人。

    丽日台国宴殿。若大的空间也快要被挤满了。_百上千张坐榻森罗棋布。无数的美食好酒永不断绝的络绎送上。

    刘冕到达丽日台的时候。正是快到开宴时分。连皇帝都已到场了。如此盛大的宴会。刘冕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也是头一次经历。不经有点咋舌。站在皇帝身边的御陛之上。已是不清最末的那几排席位。_则天和新郎官一起举杯敬了第一杯酒。满场山呼海啸几乎将殿堂的顶盖给掀翻了。

    刘冕愣愣的想。如果我要是每副桌几都去敬一杯酒。不知道能喝死多少回呢?

    一声编钟罄响。礼乐奏起。妖美的舞姬们飘然而入。盛大的歌舞开始上演。

    帝刘冕和他父亲一起坐在她身边。欣赏歌舞享用酒宴。席间热闹非凡却又秩序井然。千余人同时推杯动也堪称蔚为大观了。

    刘冕早已吃了个饱。对饮食没了什么兴趣。这时只当是坐下休息。等着酒宴结束。

    武则今天的兴致还算不错。一连喝了好几杯酒。脸色已有些泛红。还不时和身边之人谈笑几句。_冕也没怎么在意。却突然听到武则天对身边宫宦轻道了一句:“太平公主为何没来?”

    “回陛下。小人已经派人去请过数次了。殿下说身体欠佳不便出席宴会。”

    武则天轻皱眉头:“你亲自去。传朕口谕。让她来参加礼宴。如此宫中世。怎能不来?”

    刘冕心中一堵:太平公主不是那种小心眼没肚量的人。他是有孕在身。怕饮酒才不来参加我的婚宴吧?皇帝强令她来。万一让她饮酒如何是好?

    正要寻思找个借口让皇帝收回令谕。那名宫宦却已经走了。刘冕只心中暗自叫苦。

    婚宴继续进行。歌舞轮换了几批。一场比一场精彩。现场的气氛也渐渐高涨。_是刘冕却没什么心思欣I这些了。心中便在担忧着太平公主。

    过了许久。太平公主果然来了。

    的出。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回的。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她也没有从大殿正门堂然而入。而是从后面悄悄的来到了皇帝身边坐下。

    “太平。怎么不舒服了?”武则天的声音中略带嗔怨。低声道。“何时变的如此不识大体?”

    太平公主只好带笑赔罪:“陛下息怒。儿臣的确是身子不太舒服。不过既然是陛下有令。儿臣也仍是来了。陛下莫要因此小事扫了兴致。就原谅儿臣吧!”

    “就你能说会道。”武则天嗔笑一声。也不再责怪她了。转而道。“快去给刘冕父子敬酒吧!”

    “这……”太平公主一愣。显然极是为难。

    “怎么了?”武则天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_臣……这就去。”

    太平公主起了身。拿着一杯酒先走到了刘俊的面前。刘俊受宠若惊急忙站起身来。_贺之后太平公主咬牙。正准备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刘冕急忙上前来笑言道:“微臣早闻殿下海量。因此斗胆主动来敬殿下一杯。殿下既然海量。怎么能如此小杯?不如就用微臣这种大觥吧!”

    太平公主瞟了刘冕一眼。深知其意。于是大大方方的笑道:“新郎官。你是沙场征战的血性男儿。饮酒便如喝水。我如何能跟你相比?不过既然是你这个新郎官的提议。我也不好不从。好吧。我就用大觥来敬令尊!”说罢。太平公主就放下了手中精致的小酒杯。接过了刘冕手中的一大觥酒。

    不禁松了一口气。_然是一杯水。

    在旁之人也没看出什么破绽。还都笑呵呵的称赞公主殿下好豪气。就这样。太平公主依次敬过了刘冕父子。顺顺当当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武则天也未生疑。对自己女儿的表现也尚算满意。于是笑眯眯的欣赏起歌舞来。和太平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刘冕的心情。却始终有些紧张。现在。他还不敢过早的让皇帝知道太平公主怀孕的事情。他也见识过了。平公主的I反应挺厉害。前几天陪了她一天一夜。她时不时的就要呕吐……

    果然。一直强力忍着的太平公主再也忍不住了。掩着嘴。吐了起来。

    武则天心细如马上就现了。惊讶的看向太平公主:“太平。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太平公主急忙饰。勉强挤出笑来道。“可能是刚刚那两大觥酒喝的太急了点。有点不舒服。”

    “你平常不是这个酒量的嘛?”武则天有点犹疑的道。“真是身子不舒服?”

    “嗯……没事。_I息一下就好了。不了不再喝了。”太平公主勉强的笑。脸色一片苍白。

    武则天何等精明之人。自己也曾是生过儿女的过来人。心中疑窦顿生。警惕的问道:“你真的没事?要不要为娘叫个御医给你瞧瞧?”

    “不不用了!”太平公主强颜欢笑。“真的没事。一会散了宴席儿臣自行回府喝点药就好了。_:近可是染了一点风寒重了荤腥伤了脾胃……呕!”

    “你!……”武则天眉头一扬。愕然的瞪着自己的女儿。“你……究竟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

    武则天眼睛一眯。不动声色道:“跟我到后堂来!”

    太平公主浑身一颤。不自觉的看向了刘冕。满眼的焦急和苦闷。

    武则天目如神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鼻中冷哼一声自己先起了身:“来吧。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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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嫁给他!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嫁给他!

    筹交错。光色无边。

    丽日台国宴殿里。宴席正进行到妙处。难的关河宁定天下太平。难两国联姻永结盟好。又难的宫中如此盛会众僚齐聚一堂。因此人人的兴致都比较高。酒已半酣歌舞正妙。间食客大多喝红了脸眯着眼睛欣赏舞的漫妙身姿。或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谈妙叙各的其乐。

    刘冕拿着一杯酒小口的抿着喝。有些心不在蔫。因为来席的客人实在太多。大家也都很合作的没有一拥而上来给他敬酒。

    刚刚看到太平公主略显慌张的被皇帝叫去了后堂。刘冕的心里感觉有点不踏实。武则天那一双老眼实在过犀利。仿佛什么样的事情也瞒不过她。要是现在这时候让她知道太公主已然有孕在身。该如何应对?

    刘冕眉头轻拧。陷入了沉思。周遭是兴高采烈的宾客。他这个表情严肃的新郎官。仿佛倒成了个不引人注目的配角。

    太平公主轻提着裙咬着嘴唇。一步步挪进了后堂大门。方才进去。里面伺候的几名宫人就悄无声息的闪了出去。带上了门。

    太平公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好强烈。她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娘。有什么事呀?”

    “你过来。坐下。”武则天冲她招。没有表情。

    平主的指尖微然凉。强作镇定走到武则天身边坐下。

    “告诉为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武则天偏头。侧目。凝神看着太平公主。双眼之中射出的目光便如锐一般。能直插人心。

    “我…很好啊。”太平公主故作然。“娘你怎么了?”

    武则天的表情凝滞了数秒。微微的挑起嘴边左上角。双眼更加湛亮:“你还在蒙骗为娘?太平。为娘年近七旬。也是个女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这!……”太平公主周身一颤。牙齿将下唇咬的一阵白。不自觉的低下头来。

    “你有身孕了?!”

    “没有!”太平公主惶然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昂起头来。激烈的反辩。

    “哼!——”武则天一声长哼。双眼如刀。

    这一声哼。将太平公主所有的防线瞬间击溃。她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在面对自己的亲娘的时|。平日所有的矜持城府和智巧都消失殆尽。现在。她感觉自己就是身**的站在武则天的面前。一览无余。

    太平公主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苍白。眼神中流露出惊惶。甚至是恐惧。

    武则天从鼻子里长长的哼出一口气。转头。双眉深锁凝视前方。

    太平公主一颗心扑通通的跳。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事已至此。掩饰是绝对掩饰不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帝对于此事会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太平公主心里很没有底。一直以。她都很少和自己的母亲谈及刘冕。一直以来。母亲也只是默许他们二私下相处。也从来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或是给出什么承诺。

    房间里静悄悄的。头顶悬挂的琉灯泛着黄光。将母女二人的身影映在墙壁上。摇摇晃晃。

    过了半晌。

    “糊涂!”武则天突然出声。将屏息凝神的太平公主吓了一弹。

    太平公主既惊又怕更多是茫然和无助的看着武则天:“娘……”

    “你好糊涂!”武则天也没有大声喝骂。但太平公主已经能感受到她的怒意了。

    “怎怎么了。娘?”太平公主不敢多言。只的讷讷的问道。

    “还来反问为娘?”武则天大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连连摇了几下头。“我问你。现在这样子。你想怎么样?”

    “我我……”太平公主结巴了几下。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子。她恨。恨自己怎么突然一下变的如此迟钝和木讷。平日里不是伶牙俐齿最是能说会道的么?

    “你什么?你想怎么样?”武则天连珠炮似的轰了过来。

    太平公主心一横。一咬牙。昂起头来瞪大双眼——“嫁给他!”

    武则天愕然一滞。随即双眉一扬:“荒谬!”

    “如何便是荒谬了?”事情已然败露。太平公主反而少了一些担忧。索性拿出了平常的性子来。大声说话了。

    武则天仿佛也习惯了女儿这样的态度。也没有生气怒。只是表情很是冷肃。“太平。你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了!”

    太平公主一咬牙。反正是豁出去了。针锋相对道:“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大周皇朝最尊贵的公主。一无二。但我也是女人。我要嫁人。我想要个家。想要个丈夫。想生下我的骨肉。这也过分吗?”

    “是。这不过分。”武则天虽然没有大雷霆。但表情变越来越冷峻。“但你思前想后寻思过没有?这种时候。你如何能够嫁给他?”

    “为什么不可以?!”太平公主大声的反问。继而快言快语道。“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之间的爱经历过波折经历过考验。来之不易至死不渝。这还不够吗?”

    “爱情?”武则天斜睨太平公主一眼。冷哼一声。漠然的看向了前方。

    太平公主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骨子里慢慢的泛了起来。

    爱情怎么了?

    爱情究竟怎么了?

    她在心中不停的反问自己。为什自己的母亲。在提及这两个字时如此的不屑和冷漠?

    不自觉的。太平公主想起了薛绍。当年自己正当芳龄新婚燕尔。爱最是甜蜜。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自的母亲痛下杀手。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了。

    太平公主的身子一阵阵泛寒。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薛绍的一幕再次重演。

    “娘——”她失声叫了起来。紧张的爬到武则天身边。扯着她的衣袍。“你你就成全我们吧?”

    武则天转过头来。表情很复杂。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娘……我求你了!”

    “唉——”武则天一声长叹。意蕴极其复杂。她缓缓站起身来。一言不的往外走。

    “娘——”太平公主在后面呼唤。眼泪已到了眼眶边上。

    武则天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了门边。好不容易停住脚。扔了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太平公主愕然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娘人不要走!”

    “砰——”一声。门被合上。若的后堂里。只剩下太平公主一人。孤单的身影映在墙上。支离破碎

    她紧张的跳起来跑到门边。奋力拉开两人多高的殿门。门口站着皇帝的近侍宦官。

    “陛下呢?”

    “公主殿下。”宦官对着太平公主拱手一长揖。“陛下有旨。请殿下留在宫中休养。”

    “让开。我要去找陛下!”

    “殿下!”宦官执拗的挡在太平公主面前。似是哀求态度却很强硬的道。“请殿下就留在此殿之中歇息。陛下。必然另有安排。”

    太平公主浑身一滞。如同落入冰窟。

    此时的宴会厅中。一直躲着班儿的刘冕。被几个熟识的将军给拎了出来。十几个饮酒如喝水的厮杀汉。着他不放。死活要将他给灌醉了。刘冕父子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苦苦支撑了好大一阵。终于双双败北。

    俊量本就不济。三五杯下肚就晕晕乎乎站不稳当了。刘冕虽说酒量还算不错。但也抵不过这轮番轰炸。最后酒宴要散时。要不是自己的徒儿魏升魏晃兄弟架着他将他送出宫门。恐怕他就要歪倒在宫中不知睡在何处了。

    虽是醉酒。可刘冕心中却异常的清醒。刚刚太平公主和皇帝一起走掉的那一幕。还有太平公主惊慌无助眼神。就如同烙铁一样烙在了他的心头。

    他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一抹异样在他心头笼上了一层阴云。洞房花烛夜。他却难以提起什么兴致来。

    到家了。张灯结彩满府的人都在等着他回来了闹洞房。刚下马车。他扑通一下就栽倒在了的上。吓的一群人哇哇大叫。终究是醉的太过厉害了。几个仆役合力才将他抬进了屋里。

    黎歌和韦团儿看到刘冕这样就直叫苦。便听韦团儿道:“郡主。将军都醉成这样了。可不是要苦了洛云殿下?”

    “这可如何是好?”黎歌也犯难了。一时没了主意。

    正当此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洛云的声音:“天官回来啦?哎呀。怎么醉成这样子了?”

    黎歌谴走了下人。一脸苦笑的拉着洛云道:“云儿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新婚燕尔洞房花烛。老公却醉成了这般模样?”

    洛云脸上一红:“那就……让他歇息吧。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伴呢。也不急于一时。”

    一旁韦团儿傻不愣东的嘿嘿笑了起来。刘冕似醉似醒抬起手来在他额头拍了一巴掌:“傻笑!”

    三女顿时一喜。但片刻又听到刘冕出了震天响的呼噜声。又都犯起愁来。

    这一夜。刘冕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的。只是醒来现头疼欲裂口干舌躁。隐约感觉身边有人。睁开眼。|到熟睡的洛云。

    洛云弓着身子。仿佛很小心的睡在自己身边。一身嫁衣还穿的工工整整。睡熟了的她。脸上微眨红。带微笑鼻息间均匀的呼吸。很恬静很温馨。

    刘冕没有动弹。就怕这时候将他吵醒了惹来尴尬。同时恨不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洞房花烛夜。怎么就给醉成个猪了?还不知道醉后说了什诨话干了什么诨事没有。

    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很亮很刺眼。估计已是日上三竿。刘冕闭着眼睛养精神。却听到身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洛云醒了。

    刘冕这时才睁开眼睛来。努力摆出一副温情又愧疚的神色:“你醒了?”

    洛云浑身轻轻一弹表情略显惊慌。但马上又强作镇定的对刘冕一笑:“睡的好吗?”

    “不好。醉死我了。”刘冕故作夸张的叫苦一声。以图打破尴尬。洛云飞快的从床上跳起来嚷道:“去给你取醒酒汤来。给你打水洗脸换衣服。你要不要沐浴?”

    刘冕木然的目洛云近乎于逃的离开房间。只好苦笑几声。

    哎。唐突了佳人呀。我太混蛋了!

    过了片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刘冕便准备起床。正当这时韦团儿闯了进来大咧咧的道:“新郎官。醒来啦?快起床吧。换身儿衣服。有客人等着你呢!”

    “谁啊?”

    “可多了!”韦团儿道。“有突厥国的几个使臣。就是与洛云公主一起来住在鸿胪寺的那些人。他们说婚已毕。要来辞别公主和驸马回大漠了。另外还有张仁愿论弓仁等名将军。看样子他们昨天还没喝好。说是又来新人府上讨酒喝了。”

    刘冕叫苦不迭的连连摇头:“今天我是打死也不喝了。要喝就让洛云上她是海量。放倒十个大汉不在话下!”

    收拾了一阵。刘冕下到客厅里来见客人了。突厥的使臣们聊了几句。匆匆便走了。张仁愿论弓仁那些伙却是拎着刘冕不放手。说是昨天朝廷大宴。算不的数。非要刘冕私下再请客摆一回宴席好好喝几杯。刘冕对付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准备摆个晚宴。舍命陪君子。

    一群人海天胡天聊的正欢。府里又来了个客人。他没有进大厅来。却是要请刘冕出去说话。

    刘冕出门一看。原来是太平公主的近侍宦官邱大友。他心里顿时就紧了一紧。

    “生了什么事情?”

    邱大友仿佛也有点忧急:“晋国公昨天大婚之宴后。可有见着公主殿下?”

    “没有。”刘冕摇头。隐约感觉一点不妙。“我昨天被灌的大醉。最后被人抬回来了。怎么。公主见了?”

    “是啊。彻夜未归!”邱大友紧张兮兮的道。“小人伺候了殿下有近十年了。殿下去哪里干什么都会跟我说一声的。从来不会这样彻夜不归还不给小人道个消息。”

    刘冕心中一凛:“去宫里问过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小人不敢随意动作。所以先来问问晋国公的意思?晋国公是否要小人进宫去问问看?”

    刘冕寻思了片刻。点点头:“也好。不过。你找人私下打听一下就是。不要明目张胆的寻人。”

    “那好。小人去了。”邱大友施了一礼。急忙就走了。

    刘冕拧了拧眉头。转身走进了客厅里。

第430章 誓死憾卫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誓死憾卫

    太平公主面如寒霜凤眼斜睨。将眼前两个宦官瞪的浑身直起鸡皮疙。

    “拿走!”

    “殿下。你怎么能不吃饭呢?这都饿了一天一夜了。”两名宦官小心翼翼的赔着笑。

    “拿走饭菜。或者。我拿走你们脑袋。”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又道。“你们这些蠢货。笨手笨脚根本不会伺候人。安排的饭食也一点都不合我胃口。将我的近侍邱大友换。否则我就永远都不吃饭!”

    “是是!”两名宦官胆战心惊。将桌上的饭食收拾了一下仓惶的走了。

    那两人刚出门。太平公主就眉头一皱捂了捂肚子。自言自语道:“我可怜的孩儿。你就委屈一会儿吧……”

    万象神宫御书房中。武则天神情凝的问道:“情况如何?”

    “回陛下。公主殿下仍是不肯用……说是要换他的近侍邱大友进宫来伺候。才肯吃东西。”两名官气也不敢出。小心的回着话。

    武则天寻思了片刻。轻皱了下眉头道:“那就依了她吧。但要把这个邱大友盯牢实了。别让他四处走动随意出宫跟谁接触。去吧!”

    “小人遵旨!”

    一个时辰后。邱大友出现在了丽日台宫殿寝宫之中。满副担忧的快走进来。远远就唤道:“殿下殿下!可把小人给担心死了!”

    太平公主一下就来了精神:“大友你来了?——你们这些人。都退下!我看到就烦!”

    邱大友急忙走到太平公主面前准备下拜。太平公主将他拉住。四下看一眼已无旁人。急忙在他耳边道:“你快去给晋国公报个信。就告诉他我被皇帝软禁于宫中了。但是。我会有任何麻烦。我们的孩儿也不会有事。你让他不必担心。更加记|——这时候千千万万不要有任何举动。就装作一切都不知情好了。切记。记!”

    邱大友愕然一愣。低声问道:“殿下。依晋国公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的。小人如何来劝服于他?”

    太平公主为难的皱了下眉头。焦急的来回踱了几下步子。而后道:“你就跟他说。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较量。任何人都不能掺合进来。否则非但帮不了我的忙。而且谁掺进来谁倒霉。更有可能反过来害了我。你告诉他。我会誓死憾卫我们之间的爱情。和我们的孩儿!”

    “誓死……憾卫?”

    “对!誓死憾卫!”

    邱大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睁大眼睛惶然的看了太平公主数秒。一咬牙点头:“好!小人想尽办法也要将这些话带给晋国公!”

    太平公主眼睛滴溜溜一转。道:“我估计他们不会让你随意走动。你就说。要替我回家取些衣服和我平日惯用的物品。还要把府里的厨子也要请进宫来。他们应该就不会为难了。但有可能会派人与你同去盯着你。你想办法摆脱盯梢的。走的道晋国公府上。通知他!”

    邱大友郑重应诺:“好。小人这就去办!——殿下你快吃点东西吧?现在可是管了两个人。可不能饿了啊!”

    太平公主狡黠的笑了一笑。低声道:“我才不吃——你记着。以后就专|偷偷弄点东西来给我吃。送来饭菜。一概不吃!”

    “呃……好好。”邱大友施了一走了。太平公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当天入夜后。邱大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甩掉了宫中派出盯梢的人。摸着公主府和刘府之间的的道。来到了刘冕家中。刚出现时。还差点被府里的下人当作贼来抓了。幸邱大友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了。被府里碰到他的人认了出来。这才给刘冕递了个信。

    刘冕方才打走一群来讨酒喝的将军们。脑袋晕晕的坐在客厅里喝茶歇息。听闻邱大友来访。上头的酒顿时一扫而光。急忙来见他。

    见到邱大友的表情神态。刘冕便知事情可能不太妙了。邱大友将事情原委告之了刘冕。并郑重叮嘱道:“晋国公。公主殿下反复重申强调。让晋国公不必担心他们母子安危。她还说……还说。她会誓死憾卫你们的爱情和孩儿!”

    刘冕眉梢一扬心头震头:“誓死憾卫?”

    邱大友神情凝重的点头:“对。这便是公主殿下的原话!”

    刘冕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公主。让他无论如何保重身体。若有任何情况。尽快通知我。”

    “好。小人知道了。小人不便久。这便告辞!”

    送走邱大友。刘冕的心情变的有些复杂起来。

    誓死憾卫?太平公主为何把话说的如此之重?难道皇帝对此事把持了一个比较强硬的反对态度。要为难她?她说。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较量。任何人也不可掺合进来。事实看。确是如此。此事事关皇家**涉及皇帝的颜面。谁也不敢在现去捅这个马蜂窝。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

    刘冕的心情已然无法平静。双眉深锁表情严肃。双手背剪在后捏起了拳头。且走且思之时。恰巧遇到了团儿。她也没注意刘冕的神情。冒冒失失的撞过来问道:“老公。郡主和洛云公主让我来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汴州老家?老爷今天已经先启程回家准备房间了哦!郡主说。这一次我们就举家去汴州休息一个月吧。她虽有孕在身。大不了车马走慢点就是了。”

    刘冕正在沉思。半晌才回过神来。随口扔了她一句:“告诉她们。现在暂时哪里都不去了。就在神都。”

    “啊?”韦团儿嘴巴张的老大。

    “愣什么愣。回话去!”

    韦团儿骇了一弹。一溜烟闪掉了。

    刘冕兀自心里不痛快。闷闷的想道:身怀六甲的小芽儿一个人在宫里和皇帝拼命。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度假快活……要真是这样我他妈还是人么?!

    夜幕降临。丽日台宫殿之中。

    “公主殿下。这都依你的。邱公公也请来。厨子也

    食也是邱公公亲自去安排的。你就吃一点吧?”官宫女个个苦着脸。对太平公主苦苦哀求。

    “不吃!不吃!就是不吃!”太平公主怒气冲冲。一把将眼前的桌几给掀了。“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了就恶心!拿走全部拿走!”

    那几名宫女宦官只的灰头土脸哎声叹气的收拾好东西。走了。这些人刚出门。太平公主就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偷笑起来。对邱大友道:“大友。我都快撑死了。哪里还吃的下他们送来的食?以后呀你就都像今天这样。偷偷的夹带东西进来给我吃。我就算挨的饿。我的宝贝孩儿可不能委屈了。”

    邱大友只好苦笑:“那也只好这样了。苦了我好歹也是个五品宦令。却像贼人一样溜进尚局里偷东西。”

    “嘿嘿!”太平公主笑的好不的意。心里兀自盘算着:娘啊娘。我就不信你真的厌弃我不要我了。你就心?哼哼!

    御书房中。武则天有点恼火的喝骂道:“如此无能。朕要尔等何用?!”

    几名宦官宫女如闻惊雷吓的战战兢兢。一齐跪倒哀求:“陛下饶命!陛下息怒!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珍贵无比。小人等辈无不竭尽全力用心伺候。怎奈她就是不肯用膳。小人不敢用强……也是无可奈何啊!”

    上官婉儿正在旁边。隐约也猜道了事情真相。此时出声道:“陛下息怒。依微臣之见。公主是醉翁之意在酒。她绝食是假。想见陛下却是真。”

    “她这是在要挟朕吗?朕不想见她!”武则天不禁有点恼怒。不假思索就扔出这一句来。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道:“可是……也不能让公主就这么饿着啊?纵是有天大的事情。陛下与公主毕竟是亲生母女。还有什么是不可商榷的?公主性烈如火说到做到。陛下若当真躲着她。万一饿出个闪失为时晚矣。因此。陛下见她一见。又有何?”

    武则天仿佛是被说动了。沉默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好吧!也幸是你婉儿替她求情。否则朕当真不想见她。”

    上官婉儿心里兀自惊弹。也只的不动声色的道:“谢陛下恩宠。微臣万不敢当。”

    深夜。丽日台宫殿之中灯火通明。圣驾驾临。一队兵卒先行上前开了道。太平公主水足饭饱正躺着养胎。闻响动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故意将头衣服弄的散乱了一些。胡乱趴在榻上装出一副可怜模样。等着皇帝进来。

    “吱吖”一声。寝宫的房门被推开了。武则天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邱大友等人都回避退了出去。走到边看到太平公主这副模样。武则天是既心疼又生气。叹了一声道:“太平。你何故如此?”

    “娘。是你来了啊……”太平公主转了个身。侧过来虚弱的微笑。看着武则天。

    “你不吃不喝整天胡闹。想干什么?”武则天皱着眉头。心疼的摸着太平公主的手。“看看你。容装散乱气色差极。再这样下去你撑不了的。”

    “娘。我实在没心情吃喝。”太公主挣扎的撑着身体坐起来。愁眉深锁的摇头。“我也知道。就算是为了腹中孩儿也要吃点东西。可是我……实在是吃不下。看到食物就想吐。心情也特别坏特别糟糕。就想拿鞭子抽人。”

    武则天表情沉寂。淡然道:“你不用说的这么拐弯抹角。你分明就是在向你娘叫板抗争。就为了他。的你这样做吗?”

    “娘。我没有那个意思!”太平公主忧急的道。“娘。你不是一直都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么?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肯成全我们呢?”

    武则天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有不肯。但也要看时令看环境。你知道吗。在娘心中你是最不可缺少最尊贵的。我怎么能如此随意的将你嫁了?”

    “那还要怎么样?”太平公主急道。“他一直都忠心耿耿而且立下过汗功劳。如果娘肯将我嫁给他。此后也便是皇家内眷了。只会更加忠于母亲忠于大周呀!”

    “这我当然知道。”武则天不不忙抚摸着太平公主的手。“但有些事情。你可曾细下想过?”

    “想过什么?”

    武则天站起身来。缓缓踱了两步。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天下。大周之天下。乃是朕之天下。这天下民万物。都是朕的。你是朕唯一的最爱的女儿。这天下也就是你的后花园。万民万物任你取用。你为何偏就痴痴的抱着一株草藤而对万万里天下视而不见了呢?”

    太平公主愕然愣了一愣。有些茫然的点头:“是。孩儿明白这样的道理。母亲你的意思是说。天下有那多男人。我想要谁来伺候就能要谁。对吗?”

    “难道不是吗?”武则天漠然的笑了一笑。道。“男人当皇帝。三宫六妃嫔无数。我既然当了皇帝。下男子又何尝不可取用?你是皇女。珍贵无人可及。亦未尝有何不可。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是……可是?!……”

    “可是什么?”武则天打断太平公主的话。朗声道。“可是你却要为了一个出身平平的普通男子。放弃这一切。值吗?太平。你别傻了。原本你的私生活为娘不想干涉。你喜欢和刘冕在一起玩乐。这无可厚非。娘也并非是看不起他。但是现。你绝对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太平公主心里堵成一团。激烈的抗争道。“就因为他不是仕族大户出身就因为他已经娶妻纳妾了?”

    “这当然是重要的原因所在。”则天不急不忙也不生气。悠然道。“刘家出了个刘仁轨。他是了不起。从一介布衣做到了当朝丞宰。可他刘家就是寒门。这个事实无法更改。朕的女儿。怎么能嫁给庶族子弟?再者。他已然娶妻纳妾。难道要朕的女儿嫁过去给他填房?这未免太过荒谬!”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31章 激烈交锋

    ▉

    “不!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太平公主急不可待的道,“刘家祖上既然出过宰相,也算是有些门第了。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当年刘仁轨也曾追随母亲,为母亲登基也是立过功劳的,你追谥他一个郡王、再将他祖上几代追谥封谥一番不就行了?刘家不就成了名门望族了?他是娶了妻纳了妾,可、可母亲可以让他休妻呀!先将他们全部休掉,再名媒正娶迎孩儿过门。待事情过后,再将那些妻妾续娶回来就行了嘛!”

    “幼稚!”武则天冷哼一声,道,“追谥追封还说得过去。可刘冕的正妻也是朕一手册封的慈安郡主,就连平妻都是突厥国的嫡亲公主。这种事情如何使得?再你想过没有,朕如何仓促的将你嫁过去,岂不让人议论纷纷惹人耻笑?说你堂堂的太平公主殿下,是有了身孕才慌不择嫁。如此皇家威仪何存、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娘……你说的这些,全是些虚妄的东西。”太平公主拉着武则天的袖袍,苦苦哀求,“你难道就没有为女儿的终身幸福想过吗?你可怜的女儿已经嫁过两次、失去过两次丈夫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我只希望能和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厮守终生。你连这一点微末的请求都不能满足吗?”

    武则天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她长叹一声在太平公主身边坐了下来,面容愁苦的摇了摇头:“太平,为娘从来不曾想要委屈你。但是,有些事情,纵然是为娘这个当皇帝的,也是无可奈何。门第、出身、家庭环境,这些不得不考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是,目前这个环境使然,却是连为娘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环境怎么了?”太平公主有点茫然,急切的追问。

    “太平,你是当真没有想过这些吗?”武则天轻锁眉头,悠然说道,“为娘为了东宫立储一事,正伤透了脑筋啊!”

    太平公主一激灵,急忙道:“可是这跟我嫁刘冕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武则天缓缓的点头,严肃的说道,“实不瞒你,朕是打算将刘冕培养成我大周之卫霍,统领军事。因此在不久前,才有意设计将他囚禁。这并非是要为难他,是为了让他脱离在东宫立储之争的风浪之外,实则是为了保护他。你明白吗?”

    “是。孩儿并不愚笨。这些都知道。”太平公主道。“母亲器重刘冕。将托之以后事。可是这样不正好吗?让女儿嫁给他。让他成为皇亲国戚。今后正可托付大事重任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武则天表情凝重地摇头。“假如。为娘只是说假如——假如我立了你表哥三思为储。又让刘冕迎娶了你。他这个东宫太子。看到你和刘冕结合了。还不如坐针毡日夜难寐?你们一个是朕最心爱地公主。一个是统兵大将军。东宫还能不受威胁?换作是别地人。亦当如此。你可曾想过?”

    “可、可是我们没想过威胁任何人!”太平公主忧急地道。“娘。不管你立为储。孩儿都竭力支持。三思表哥也好。别人也好。都无所谓。孩儿对这些一概都不感兴趣了。只要能和刘冕在一起厮守终身。别地我都不乎!”

    “胡说八道!”武则天有点生气了。扬挑了一下眉头道。“这种威胁。不是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地。往往时局与环境。会逼人做出许多身不由己地事情。是不由人选择地。这一点。你难道不懂?为娘为了大局平衡着想。才逼不得已对刘冕出了下策。原因就在于。不管朕立谁为储。将来刘冕这个统兵大将军必定会与东宫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为娘不可不慎重。不得不谨惕。”

    “娘。你想得太多了吧?”太平公主忧急地道。“刘冕这人是能干。可是他一向心无二志忠心侍主。不管母亲立谁为储。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忠于皇朝忠于母亲乃至忠于东宫。是他应尽地本份。他一向都是个很本份地人。不是么?”

    “是。这一点我不否认。”武则天道。“可是在利益地冲突和纠葛之下。任谁都会改变。防微杜渐是每个君王都该做到地事情。太平。有句话为娘一直没有跟你挑明过。今日不妨告诉你!”

    太平公主有点赫然:“娘,你想说什么?”

    武则天表情严肃的盯着太平公主的眼睛:“从为娘刚刚上位之始,就在寻思继承人之人先。思来想去反复对比,为娘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太平公主吓得惊叫了一声。虽然此前刘冕曾对他说起过这事、讲叙过这其中的道理,可是亲耳听到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未免惊惶。

    “你很惊讶么?”武则天意味复杂的笑了一笑,“试想一想,朕要立的东宫,一心只在沉溺于女儿情长,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抛弃一切,岂不令人可笑?”

    太平公主的脸有点泛白了。

    现在,一切都得到应证了。当年,正是这样的原因吧,自己的母亲要将薛绍硬生生的带走?

    如今,仍是这样的原因,她要竭力阻拦我嫁给刘冕?!

    我不要!”太平公主惊叫起来,“我不要当什么东宫太女!我真的不要!不要!”

    武则天双眉一扬,显然有点生气了。

    “娘,我是说真心的!纵然没有刘冕,我也不想入什么东宫当什么太女!”太平公主也是急中生智,有意这时候将刘冕撇开一边,急忙争辩道,“自古没有立女为储之先例,女儿若立为东宫必成众矢之的,而且母亲也难免受天下人诟病。况且,女儿尚有自知之明。国之储君,明日帝王。女儿自知才德浅薄又无君威君仪,虽不愚笨,但绝无才能料理国家呀!”

    武则天惊怒参半,都有些吐字结巴了,“你这终于是说出心底话了?!”

    “是,是的。”太平公主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点头,“母亲,你若当真是爱女儿,为了女儿好,就不要

    储。这样,不仅仅是你辛苦打拼来的江山社稷可能)v有可能害了女儿一生,同时也会毁了你一世英名。”

    “你太让我失望了!”武则天彻底怒了,一甩袍袖就要走人,“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娘,你不要走!”太平公主也急了,一起身来拖住了她的脚死死抱住。

    “还有什么可说的?为娘真是白疼你这么些年了!”武则天连声喝骂,“从你打小起,为娘和你已逝的父皇就最是疼爱你,把你视作掌上明珠,对你寄予厚望,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女儿之身而对你失望过。

    这么些年来,为娘也把你当作最可信任最为器重之人,事无大小都会与你商议,意在培养你各方面的才能。你却倒好,为了男欢女爱自我沉沦,居然说出这等没出息的话来!为娘都要被你气死了!”

    太平公主从来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说这样的话,也很少像现在这样生气,震惊之余她也甚感愧疚,忍不住就哭求起来:“娘,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纵是坚如铁石的心肠,武则天这时候也不禁有点心酸了。她长叹一声矮下身来,从地上抱起太平公主。母女二人坐到了床榻之上,武则天拍着太平公主的背安抚,太平公主也是一眶眼泪再也收留不住,扑到武则天怀里哇声就哭了起来。

    武则天长声感叹:“苍天哪……天底之下,为何就有我们这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

    一句话触到了太平公主的衷肠,她哭得更凶了。武则天被自己的女儿惹得伤了心,多少年来的辛酸和苦恼一起涌上心头,也禁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

    “太平,我最爱的女儿,我的心头肉!为娘就是委屈了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呀!”武则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这样情绪失控了,她紧紧抱着太平公主,喃喃自语般道,“我该如何对你?如何是好?!”

    太平公主觉得这样扑在母亲的怀里哭,就像是回到童年时光一样,心头悸动越哭越凶了。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娘,你要不想太多了!女儿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好好的孝敬你,不想让你为难。只要女儿能有个安宁的家,有个好男人,这一辈子也就无所求了,就能全心全意的为孝敬母亲了!”

    武则天眼眶边的眼泪只有浅浅的一圈,很快便干了。她抱着太平公主,双眼却绽出湛亮的光芒来,徐徐道:“说得容易,办起来就难哪!”

    “娘,不难!”太平公主一着急,从武则天怀里钻了出来,抹了一把眼泪道,“反正你不要立女儿为储就是了。想个法子让女儿名正言顺的嫁给他,然后将女儿外放吧!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随便给个封邑,女儿从此不过问朝中之事。同时也让刘冕外出驻守边疆好了,不要纠缠到朝中的党争中来。这样,不就一切相安无事了?”

    武则天缓缓站起身来,一瞬间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和城府,淡淡道:“此事重大,且同儿戏?为娘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你。你先用膳好好将养身体。其余事情,我们母女再议。”

    太平公主心中稍喜,事情总算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于是可怜巴巴的道:“娘,我不习惯住在宫里了。在这里,我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样下去腹中胎儿不保定是不假,女儿这身子恐怕也要从此垮掉了。”

    武则天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何心思,淡然道:“如你所愿,且回自居。但你怀有身孕之事,务必守口如瓶不得让任何外人知晓。否则,这便是害人害己。”

    太平公主心中惊弹,只好应承:“女儿会做到的,娘你放心。”

    “还有。刘冕新婚燕尔,短时间内你也不要去见他,免得人家闲话纷纭说你堂堂的公主不知廉耻。”武则天也是万般无奈,说完这句狠话又柔声道,“太平,你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本就不易,如今立于天下之巅更有诸多烦扰。因此,我们要自爱、自强、自重。不要让任何人瞧不起我们。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天底下最珍贵的!无人可及!天下万民无论贵贱于我们来讲,皆蝼蚁尔!”

    “是,我记住了,娘……”太平公主只好小心翼翼的应诺。

    武则天双眉微挑,凝神看着太平公主,冷肃的道:“太平,许多的事情你也许现在想不清楚,为娘不逼你,给你时间。但为娘要叮嘱你一句,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为了要嫁给刘冕,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点,你务必想清楚。为娘走了,你且好自为之。”

    “恭送母亲圣驾……”

    皇帝走了。原本跪伏于地的太平公主浑身一软,几近虚脱无力的趴倒在了榻上。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感觉——劫后余生!

    须不知,方才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可能让刘冕和这个腹中的胎儿性命不保。

    皇帝,毕竟是皇帝。再如何能干如何受到器重的臣子,于皇帝来说皆是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泱泱天下,岂愁没有人才?

    天下万民,皆蝼蚁!

    不是谁,都能说这样的话的。

    一阵冷汗,将太平公主的内衣浸得湿透了。

    邱大友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出声道:“殿下,你还好吧?!”

    太平公主宛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叫,邱大友慌忙跪倒在地:“惊吓殿下,小人死罪!”

    “是你呀!”太平公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又面露喜色:“快起来大友!别耽搁了,我们回府!”

    “回府?!”邱大友惊喜不已。

    “是的!马上回府!”太平公主一抹额前散乱的头,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身上衣物了,“你尽快想个法子通知刘冕,就告诉他说——我誓死憾卫,初战告捷!”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32章 暗战

    ▉

    阳光明媚,金菊吐香。深秋的时节,难得这样的好天气。

    洛云独自一人坐在花圃间的石桌边愣愣神,隐约有点不乐。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黎歌来了,于是她起身相迎。

    黎歌已经怀胎半年了,行动略有不便。韦团儿扶着她慢步走来,三女一同坐下。

    “洛云殿下,你不开心吗?”黎歌察颜观色,小心问道。

    “没……”洛云勉强的笑了一笑,却是欲盖弥障。

    “团儿,你去替我们取点润喉的蜜水来。”将韦团儿支走后,黎歌善意的笑道,“就别不承认啦,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跟小妹说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洛云忙道:“郡主快别这么称呼,真是折煞人了!你比我先过门儿呢,按中原的规矩我得叫你姐姐。”

    “别,那多见外呀!”黎歌笑道,“其实回到家里,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以后我们大可不必公主、郡主的叫来叫去。按过门先后也显得见外,不如就按年龄来称呼吧?前日我们不是算过了吗,你长我七个多月,那我叫你姐姐并不为过嘛!——快说一说,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既然是一家人,不管是快乐还是忧伤都要一起分享和分担嘛!”

    洛云感激的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又摇了摇头。

    黎歌心细如,隐约已经想到了什么,于是低声问道:“是不是因为老公他……”

    洛云脸一红。匆忙地点头。

    黎歌心中了然。握过她地手来柔声道:“洛云姐姐。我们都是女人。最是明白女人地心思。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地。我们该要去了解他们男人在想什么。虽然我们未必能帮他们排忧解难。但是不给他们增加负担总是可以办到地。”

    洛云自然不傻已听出黎歌话中之意。愕然道:“黎歌。你是说老公他……有烦恼之事?”

    “要不然他为何一直没与你洞房呢?”黎歌不禁掩嘴一笑。洛云地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吱吱唔唔地道:“老公只是推说……最近他饮酒过多。怕洞房怀孕之后生下痴傻孩儿来。”

    “咯咯!你听他胡说八道!”黎歌乐得笑了。然后道。“洛云姐姐你别在意。也许是相处时日尚短。你对老公还不尽然了解。依我最近对他地观察来看。眼前他似乎正陷入了一个很大地麻烦当中。这个麻烦。让一向沉稳内敛地老公都有些忧急与上火了。前日韦团儿去请示他何时归乡休假。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回来。他对家人一向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地。如此看来他必然是心中有事。”

    “是这样啊?”洛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可是。能让他如此烦恼地。该是什么事情呢?在我地印象中呀。他几乎是无所不能地。我平生只佩服三个人。一个是我已故地父汗。一个是当今突厥大汗也就是我叔父。还一个就是老公了。我认为。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倒他们地。”

    黎歌笑了一笑道:“男人们经营的一些事情,有时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我们只要懂他就行了。洛云姐姐,老公一直是一个很随和、大气的人,从来不在家里摆什么家长作风,也没有什么森严的家规家法,这对于生活在刘家的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幸福。但是他也有一个坏毛病,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宁愿自己一个人难受,也不说出来让人分担。”

    “为什么?”洛云眉头一皱,“我们是一家人,难道不该福乐同享吗?”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天塌下来,也要自己一肩扛着。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难过。”黎歌笑了一笑,有点无奈的轻轻摇头,“和这样的男子生活在一起会很安全。

    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忧伤。幸福的是,永远不要担心他会抛弃你不管,因为他有着极强的责任心,重情重义;忧伤的是,你无法为他分担什么。因此,从我认识他到嫁给他起,我就从来不问他的事情。我只知道,永远不做让他烦心的事情,给他一个安宁的家。”

    洛云若有所思的点头,心中隐约明白了洛云的话中之意,心中不禁隐约泛起一丝愧疚。

    “黎歌……我是不是很讨人嫌弃?”洛云皱了皱眉头道,“我从小生活在草原,就和草原的风一样狂放不羁没规没矩,也没有你们中原女子这样的心细如。我从来不习惯去猜别人在想什么……我只明白,我自己的感受。我承认,自从我来到中原以后,老公就很少很少陪我。此前因为他身陷牢狱有莫大的麻烦,我也就没在意了。可是现在我都嫁给他了……可是你看他,一直没与我洞房,还一大清早的就不见了人影,话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一点点生气了。”

    “嘻嘻,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女人!”黎歌笑了,笑得眼睛眯起,“相信老公吧,他是一个凭良心做事的人,绝对不会亏待他身边的任何人。我看他这几天也有点反常,定是被重要的事情绊住了。当他在办正事、大事的时候,家里纵然有天大的事情、我们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要去烦他。因为他的正事、大事,可是关乎我们举家之安危荣辱的。外安则内宁,家中之事再大,大不过他要办的正事。只要老公将外面的大事处理好了,家中小事何愁不得平息?”

    洛云宛如醍醐灌顶眼前一亮,深以为然的点头:“哎呀,说得真好。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些呢?我真是……糊涂!看来,我还真要跟你学学这种细心和宽容,我太小心眼孩子气了!”

    “嘻嘻,那我们就共勉吧!我懂什么呀,我其实什么也不懂。你看老公天天结交的那些官员将军、把玩的政治军务,我是一头雾水。”黎歌笑嘻嘻的道,“我倒是听说,洛云姐姐文武双全堪比男儿,还曾带兵打过仗是吗?”

    洛云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也就唯一的一次嘛……在代州,被老公带兵赶走了。他还经常在我面前夸耀、损我呢!说什么这

    上招,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气死我了!不过我当)+好过。在城中最高的宝塔之上挂了一条巨大的横幅,写了好大几个字,让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

    “写什么啊?!”

    “刘天官你是猪,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老公怎么从来跟我们没说起过呀?”

    “他只会吹牛,哪里会跟人说起自己的糗事?”

    二女笑得正欢,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啊,大白天的凑在一起说我坏话,家法处置!”

    二人同时一喜,齐声唤道:“老公,你来了!”

    刘冕笑容满面的凑到她们中间坐下来,长叹了一声道:“有你们这样两位善解人意的好老婆,我也知足了。对不住啊,洛云。这些日子以来,冷落你了。我正儿八经的给你赔不是了。”

    洛云扑哧一下就笑了:“说什么呢!挖苦我是不是?”

    韦团儿取来了蜜水,一家人喜乐融融的坐到了一起。刘冕看似心情好了许多,亲自给三个老婆倒上了蜜水,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很忙乱,难得和你们汇聚一堂说说话。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两个消息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好消息!”三女异口同声。

    “好消息就是,我们明天动身,举家前往汴州休假。为期一月,可能更长。”刘冕笑容可掬。

    “那坏消息呢?”

    刘冕古怪的一笑:“其实刚才也一起说了。”

    “什么啊?”

    刘冕道:“坏消息就是,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三女同时愕然:“什么意思。”

    刘冕轻挑了一下嘴角,无所谓的说道:“其实也未必是坏消息。简单跟你们说吧。皇帝,有意疏远我一段时间,让我远离朝堂滚得远远的。我就如她老人家所愿,远远的滚,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丝毫不沾惹。”

    三女都听出了刘冕话中带有愤懑之气,不禁有点担忧起来。黎歌道:“老公,我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刘冕果断的摇头,“政局需要。皇帝不是要给我小鞋穿,但我也说不准将来时局会如此变化。也许不到一个月我就要回来,也许是半年、一年甚至更久,也许从此朝廷都不需要我了,我就永远做个田舍翁了。”

    “那也未尝不可!”洛云心直口快,“我看汴州老家那里挺不错的。田院风光美不胜收,粗茶淡饭倒也香甜。重要的是,老家的那些乡民比这些政客们淳朴可爱多了!”

    刘冕不禁一笑:“洛云,也许,我也是个政客。”

    洛云一愣,吐了吐舌头:“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

    “好啦不说这些了。”刘冕长吁一口气,脸上堆起无限笑容,“我的好老婆们,打点行装准备跟我归隐田园喽!——你们聊着,我还有点事情要出一趟门,晚饭时间定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三女看着刘冕远去的背影,都有点木然呆愣。

    “老公这是怎么了?”韦团儿呆呆的道,“我分明感觉出他很不开心很郁闷,却又在努力的挤出笑容。”

    “他就是那样的。看来我们所料不差,他果然遇到了麻烦事。”黎歌若有所思的道,“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吧,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洛云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到,他好像很放不下朝堂政局,却又不得不在这时候离开。”

    “他不会放不下朝堂,他放不下的只有他的军队。”黎歌说道,“我不懂他经营的那些事情,但我知道,他对他一手打造的右卫大军和军中的将士兄弟们有着很深的感情。

    让他这时候离去,他当然舍不得。他一向都是个胸怀大志又很重感情的人。”

    左卫大营,黄沙滚滚骏马奔腾,旌旗飞扬刁斗森严。

    论弓仁赤甲玄袍一身戎装,喜不自胜的将难得造访的贵客刘冕迎进了中军大营之中。

    “大哥,如果小弟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是头一回来我军中吧?”论弓仁亲自把盏替刘冕倒上酒,笑逐颜开道,“你能来,小弟最是高兴。怎么样,花点时间指点一下小弟吧?若论排兵布阵操练军士,我可是不及大哥之万一啊!”

    “哈哈,我今日可不是来跟你说军事的。”刘冕与他对饮一杯,叹息一声道,“我是来与你告别的。”

    论弓仁甚感意外:“大哥此话怎讲?”

    刘冕淡然笑了一笑道:“我与突厥公主大婚,朝廷放我一月婚假去游山玩水。说得好听点是体恤臣下让我休息,说得难听点是有意将我一脚撇开。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可就难说了。”

    “为何如此?”论弓仁惊讶不已,“大哥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克勤克俭别无过错,乃是军中核心国之栋梁。大周王朝如何能够没了大哥这根顶梁柱?!”

    “你错了。”刘冕挑了挑嘴角淡淡道,“普天之下除了皇帝,没有谁是一个王朝不可或缺的。包括你,包括我,乃至任何人。所以我们不可自视过高呀!——愚兄今次前来不是跟你吐露牢骚的,是有些事情要叮嘱你。”

    “请大哥赐教?”论弓仁一本正经,拱手而拜。

    刘冕点了一点头,眉头轻锁道:“大周将与吐蕃开战一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是,小弟知道。”论弓仁道,“日前陛下召开御前会议,还特意请小弟过去参加了。会上通过了对吐蕃用兵、主动出击攻打大非川的议案。但是具体会调动哪支军队前去,尚未可知。”

    “愚兄正为此而来。”刘冕正色严肃道,“不出意料的话,朝廷不会安排你的左卫参战。而愚兄的右卫,当其冲。”

第433章 伏笔,不屈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33章伏笔。不屈

    “什么?!”论弓仁愕然一惊。“小弟身为吐蕃降将不与参战尚在情理之中。可是大哥右卫大军可是你一手打造的亲勋部队是你的命根子!朝廷怎么能别的将军带领它出征?那不是不是要……”

    “是的。正有此意。”刘冕漠然的笑了一笑。道。“朝廷。正是意将我从军界疏远。将的亲勋大军收编过去。”

    “这也太过分了!”论弓仁忿忿道。“他们凭什么这么做?那些政客们。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将乃军之魂”的道理?一支军队再如何出色离开了将的统率就如同行尸走!右卫没了大哥。那还是右卫吗?!”

    “别说了!”刘冕突然一扬手打断了论弓仁的话。正色道。“二弟。我再强调一次。我今日前来不是跟你吐露牢骚的。恰恰相反。我要叮嘱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刘冕表情严肃目光深沉:“此役由武懿宗挂帅黑齿常之副之。显然。皇帝是有意将军权移交一部分给武家子侄。借以平衡李武二家的军事力量对比。难说他们还会不会对下手。我暂时离开了朝堂。你难免孤立无援。因此我建议你。向皇主动请缨。参与西征。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住手中兵权。留住我李党一脉的实力。”

    将。如何能够不避嫌讳?纵然小弟心如明镜忠心于大周王朝。可难免有人猜忌绘纭。皇帝也不的不顾忌呀!”

    刘冕淡然一笑:“兵法有云。奇正相辅方称用兵之精妙。你刚才所说的乃是正常的思维一般的看法。如果偏偏在时候出个奇兵反其道而行之。或许会有意的收获。你自己想想。当人人都认为你要避嫌的时候。你却强力请-出战。这表明什么?”

    论弓仁自然不笨。眼前顿时一亮:“这表明小弟已然诚心归周。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答对了。”刘冕轻扬嘴角微然一“看过《三国策》吧?昔日西凉庞德归降曹操之后。死命请缨迎战北犯关羽。当时曹魏营中人人也都认为庞德最当避嫌因为他的故主马兄长庞柔皆在刘营。可偏偏他请缨请的最凶。最终曹操也就准了。如果曹操不准。则表示他根本就信不过庞德。那么德也就没什么混头了。反而之。现在你地情形与庞德颇为相似。皇帝。要么就你出战。要么就彻底的冷落疏远于你从此对你弃而不用。相比之下。你认为她会如何抉择?”

    论弓仁顿时面露喜色:“大哥睿智!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果然用精妙。”

    刘冕苦笑的摇了摇手:“没什么睿智精妙的。说自私一点。我也是在的右卫兄弟们着想。吐蕃军队骁勇善战。器弩弄那个小儿也绝非等闲之辈。不是我信不过黑齿常之。他是有能力能打仗。可是有武懿宗这个心胸狭又无真材实学的人从旁掣肘我怕真会葬送了右卫大军。有你去。我能放心一点。毕竟你对吐蕃知根知底。你所率左卫也精锐善战。”

    “大哥放心。”论弓仁正色一抱。郑重道只要皇帝真的准了小弟的请缨。小弟力保大哥地右卫毫不伤!”

    刘冕苦笑。连连摆:“战争总是难免伤亡。你别做这种保证。这太难做到了。抛开私心我同时也认为西征大军之中多了你。会多层胜算。毕竟我们都是军人。为军为|也是应该的啊!”

    “大哥所言甚是。”论弓仁的表情变凝重起来。小弟归周之后还从未正式的参过什么战役。十年磨剑。用在今朝。也是时候让小弟报效一下大周王朝了。”

    “嗯……”刘冕缓缓的点头慢慢吐出一口长气。

    二人都沉默了半晌。论弓仁道:“大哥此次西征。最不益的就是你了。”

    “此话怎讲?”刘冕问道。

    论弓仁摇了一摇头说道:“小说句犯忌也不太吉利的话。这次西征。不管胜负输赢如何。大哥总没什么好处。”

    刘冕无奈地笑了一笑:“接着说。”

    论弓仁面露难色的道:“倘若取胜。则功劳归于武懿宗。皇帝有意从大哥手上割让兵权的|的将很容易达到。倘若战败…背黑锅的必然是黑齿常之。他武懿宗只要能逃的命回来。想尽千方百计必要将责任推到黑齿常之头上。到头来。黑齿常惹的一身腥臭骂名自不必说。我们的左右卫大军……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啊!”

    刘冕一点也不震惊。而淡然地笑了笑:“长劲了啊。二弟。看来你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了。不错。此西征。不单单是一场大周与吐蕃之间的较量。更是事关我大周朝堂格局的重要战役。所以我才要让你主动请缨去参战。不能被动的任人宰割。愚兄我废话三千。只为这最后一无论如何。我们既不能打败仗。也不能让武懿宗等辈轻而易举的从我们手中抢走兵。”

    论弓仁重重一抱拳。沉声应诺:“是!小弟牢记于心!”

    刘冕想了一想。又道:“刚刚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以跟三个人讲。”

    “哪三个?”

    “右卫将军马敬臣。虔。司马王。”

    论弓仁不禁有点愕:“不告诉黑齿常之?”

    “不要。”刘冕果断的说道。

    “为什么?”论弓仁道。“难道黑齿常之不值的信任?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一向与我们是气连枝的呀!”

    立场和心态与我们截然不同。你试想皇帝为何要突然启用一个她弃用多年的老将?”

    “这……”论弓仁寻思半晌说道。“黑齿常之虽是李党之人但他远离权力中心为时已久。对政局军界已经产生不了多大影响了。皇帝不必担心他会再度起。给朝堂平衡带来什么影响。对吗?”

    “聪明。说的好。”刘冕赞赏的,头。“皇帝地用心。何其深远。她

    效仿太宗皇帝当年地做法使功不如使过。黑齿弃用多年。老骥伏励志在千却报国无门。皇帝突然给他一施展才华地机会。他还不竭力报效?因此现在的黑齿常之。想地是如何打胜仗来回报皇帝的知遇之恩不让自己地戎马生涯留下遗憾。他是不会管战争的性质和结局的。简单说来。黑齿常之只会一心求别地都不会在乎。所以。你就没有必要将这些道|告诉他了。他自己能想到能明白就最好;想不到不明白。就不要给他增加思想包袱增加压力了。毕竟。打赢这场战是必须的也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倒在其次。”

    “好吧大哥。小弟记。”论弓仁点头道。“大若不在右卫。主事之人必是马敬臣无。我与大哥所议之事。就都与之商议了来办吧?”

    “嗯。可以。”刘冕点头应允马敬臣虽然看来粗枝大叶的。但其实是粗中有细。而且识的大体。另外。郭虔与王都深有智谋而且是我心腹。所议之事不妨告知他们。另外还有一人。就是我右卫之中不起眼的一名参军文官。名叫姚崇。这人也很有心机智术。办事稳可靠。值的信任。”

    “好小弟都一一下了。”

    刘冕站起身来。重叹一声拍在论仁的肩头:“二弟。大哥地这一点家当。可是都交给你来打点啦!”

    “大哥就放心吧!小弟纵然是倾家荡产也不敢败了大哥的家啊!”

    残阳如血。暮色西沉。

    刘冕一人一骑走在黄土地的山坡上身影被拉的老长。看着眼前熟悉的山色光影。刘冕心中斗升颇多感慨。

    今天一大早邱大友就来报信了说皇帝已经准了太平公主回静养不再软禁。太平公主也声称“誓死卫初战告捷让刘冕不必担心安心的享受婚去。

    可是刘冕知道。太平公主这看似轻松还有点俏皮的八个字后面。隐藏着诸多地痛苦与凶险。

    一场面对皇帝的战斗。想要初战告捷谈何容易?刘冕对于她们母女之间针锋相对的细节不的而知。但可以想像当时的紧张与危急。太平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刘冕已经轻而易举的想到。皇帝是不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为什么不答应?

    对于个中原因。刘冕倒是想的透彻。

    门第出身面子。系立场。这些自然都是要考虑到的。但都不是核心和要点。真正的命门。还是根植于朝堂格局。说再具体一点。是因为东宫立储。

    众所周知皇帝要立储了。不管她要立谁。刘冕在时候要与太平公主结合。都是冒天下之大不|的事。

    假如皇帝立太平为储。光从时局看来最为理想。

    太平公主虽然从来没有直接参过政。但她这些年来也在政局之中偶放光彩。也提拔了一些门生或是心腹进入朝堂中枢了。日前不久她还直接举荐了狄仁杰入阁理事。从此小事可见一斑。从来不上朝地太平公主。未必就在朝堂之上没有影响力。与此同时。执掌权的在军界影响力日益见隆的刘冕。会成为东宫的最佳辅弼。如强强联手。不愁东不稳。

    但是。皇帝要立太平公主。也要面对一个异常棘手地问题。甚至可说是一条不可越的鸿:仕族门阀地反对与传统观念的摒击。

    这两个东西看来虚无飘渺。但往往却是最为致命最让皇帝忌讳。古往今来没有立女为储之先例。大家好不容易接受了一个女皇帝(至少是表面上不不|受了。倒绝对难以再接受名女太子。武则天要当皇帝地执念是为了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容更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是。要说她敢于为了让自己地当太女而去挑战所有的仕族门阀与根植于人心数千年的世俗观却是牵强。

    所以。皇帝纵然是再如何一厢情愿。要真是立太平公主为储。也不不仔细掂量。

    如果皇帝立其他人为储。那么就更加直观了。太平公主与刘冕的强强联手不管是谁进东宫都会坐不安日夜不的入寝。这就好像人睡在了卧榻之上。旁却有两只猛虎趴着瞪眼。不这两只老虎会不会吃人。榻上之人是绝对无法安然入睡的。

    因此。皇帝不能在这时候把两只老虎摆到榻边去。

    想通了这一切。皇信不信任刘冕看不看的起刘冕从母亲的立场上说同不同意刘冕她的女婿。都是枝枝蔓蔓不重要的东西了。

    想通了这一切。刘也就不恨武则天了。身为皇。在时局面前她也是身不由己。

    联系到当前自己的处境。刘冕又做出了一个设想与推断。

    既然两只老虎不能摆到榻前。也许拔了虎牙摆摆又无妨呢?这也许就是武则天现在的想法。她也正在尝试。

    照这样一分析。武则天倒是也在办法成全太平公主与刘冕这对有情男女。至少是在做出尝试埋下伏笔。

    这个尝试的表现方,就是此次西征。她在试着削一削刘冕的兵权。将右卫收编到自己手中。或是移交到武家子侄的手中。这样一来。李武两家在军界的力量对比将生改变。老虎会了爪牙。榻上之人多了一层铁笼护卫兴许能睡个好觉吧?

    ……

    刘冕骑着马儿且走|思。不禁渐渐露出笑容来。

    笑挺无奈。倒也不上有什么愤懑了。

    在时局面前谁也不了什么大佬。都要低头。连皇帝也概莫难外。但是山不转水转。时局轮换如斗星移。明天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好呢?

    刘冕仰头看向青天。微眯起眼睛瞅瞅正在落山的一轮血样红日。自言自语道:“神物自晦。韬光养之……我刘冕。是绝对不会向命运屈服的。等着吧。今日之离开。莫不是为明日之归来。等我再次归来之日。必是风云际会乾坤震烁之时!”

第434章 两重天

    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34章两重天

    夜幕降临。一阵朔刮起。气温斗然降低。关内这个的方到了秋冬季节。就是沾不的风。原本还是秋气爽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只要起风就会瞬间转凉。风沙漫漫天气干燥。万物零。

    此时的梁王府内。是一派热闹象。

    歌簧软舞杯觥交错。间笑语连连。

    武三思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几杯好酒下肚。面泛红光精神奕奕。兴致颇高。

    今天来赴宴的。可都不是泛泛之辈。除了同王位的族弟武攸宁武宗等人。还有宰相长倩中枢大臣范履冰等人。还有几名执掌禁军的将军。如明等

    这些人。便是武党一系的核心人员。

    “诸位。本王今日略备薄酒请大家来赴宴。有两个用意。”武三思开朗朗开言。众人都翘以听。“一。就当是提前和大家过个冬至节日;二来。主要的是为我皇弟河内王懿宗与建昌王攸宁|,行。本王已获悉准确消息。二位皇弟不日即将率军西征击讨吐蕃大非川!我等预祝他们旗开的胜凯旋而归!”

    众人一起附合:“预祝二位王位旗开的胜凯旋而归!”

    武懿宗和武攸宁一起举杯笑言道:“多谢皇兄美意。谢过诸位。请!”

    众人满饮一杯。同时欢笑。

    今日对于武党来说。的确是个值的纪念的好日子。

    武三思放下杯颇愉悦的长吸一口气。摸了摸颌下的细长须髯悠然道:“吾皇圣明。天恩隆重!今日也终于轮到咱们扬眉吐气了。想那刘冕等人。常年执掌军事。我等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堂堂的武家江山。竟有一半的兵力掌在李党之人的手中。煞是令人气恼。二位皇弟。此次你二人出征。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

    愚兄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你们争取到这个机会呀!”

    武懿宗和武攸宁一起身对武三思拱手而拜:“皇兄恩德。小弟没齿难忘!我等必将竭尽全力报效朝廷报效皇帝报效皇兄!”

    “哎。这话说的!”武三思被这顿马屁拍的心花怒放。笑呵呵的连连摆手。“我等皆兄弟有何可报效的?愚兄只要你们好好办事就心满意足啦!”

    “皇兄请放心!”

    “哈哈。好好!”武三思心情大好。连连大笑示意他们坐下。而后又道这朝堂之。历来都是今日东风盛。明日西风劲。咱|好不容易等来这出人头第的一天。真是不容易啊!原本以来。只要皇帝陛下登了基。我们这些家的子侄和列位在座的忠臣能仕。就能的蒙重用。没有想到。却一直被喧宾夺主的冕等人压制。好不气恼。如今可好哈哈!风水轮转。轮到咱们头了!前不久刘冕倒了个大霉。被关了一个多月。要不是小儿运气上佳。指不定就已被收拾掉了。可惜了。真是百足之虫而不僵。又让他活过来了。不过现在他的境况可是大不妙呵!虽说是风风光光的迎娶了突厥的公主可是却被皇帝陛下一脚踹出了朝堂。马上就要滚回老家喝西北风去了!”

    “哈哈哈!”众人一大笑好的意。

    武三思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安静。继续道:“不过。咱们也不能意忘形放松了谨惕。刘冕这小子。手眼通天阴诡计多的很。他虽是暂离了朝堂。指不定什么时候起死回生溜了回来。而且。就算是他不在了。还有诸多李党的死忠根植于朝堂之上。所以。我们切不可志便猖狂。时时需要记的居安思危呀!”

    “梁王所言即是!”宰相长倩拱手一拜道。“刘冕离朝。对李党是个巨大的打击。他们的实力顿时大打折扣。不过。冕虽是不在了。朝中仍有魏元忠李昭德等辈。据说。狄仁杰不也将入主阁部官居宰辅。其他的李党余辈虽不足挂齿刮不起什么风浪。但有个居于幕后的庞大势力。我们的不多多提防呀!”

    武三思挑起嘴角漠然的笑了一笑:“相说的是太平公主吧?”

    “梁王英明。便是人。”

    武三思突然放声大:“相。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从今往后她太平公主恐怕是再也猖獗不起来了!”

    众人纷纷惊讶:“梁王何出此言?!”

    武三思洋洋自的故作高深的笑。调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道:“本王这里有绝密消息。就是关于太平公主的!”

    “哦?”众人一阵惊喜。“梁王何不告知我等?”

    “哎。本来此事事皇家颜面帝王声威。本王是不便说出来的。”武三思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道。“但在座皆是沉稳老练的国之重臣。想想告诉大家也是无妨。但本王有个要求。此事务必保密。不可向外泄露。否则……皇帝陛|若是怪罪下来就算是本王也担待不起呀!”

    众人的好奇心便更盛了:“这是自然。我等又不是长舌妇。不会四处去说的。梁王殿下就快说吧!”

    武三思故作神秘的一笑。悠然道。“平公主。历来只是仰仗皇帝陛下对她的溺爱恩宠。娇横霸道把谁都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一回。她可是干出了一件令皇帝陛下都震怒无比的事情。从今往后。她非但是要被皇帝冷落。恐怕还要受到很严厉的惩戒了!”

    “哎呀梁王殿下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呀?”众人都急了。

    “哈哈。别急别急”武三思好不意。“大家想。其实她太平再如何的宠。究竟乃是女流之辈。这女人啊。就是容易陷入情爱之中不可自拔偏偏她平公主又从来是个多情种子。几年前她就与刘冕打火热。连皇帝陛下都默许她胡闹了。这个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众人回道:“满朝下乃至民间陌。那是无人不知!”

    “呵呵!可是这一。他们玩出火来了!”武三思兴灾乐祸的道。“太平公主怀孕了!”

    “啊?”众人大惊。纷纷愣住。尔后突然爆出一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嘘。禁声!”武三思故作紧张的一扬手正色道。“此事切不可张扬。太平公主不要颜面。我等却是要顾及君威呀!”

    “那是那是……”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一阵心情大好。大家都是混在朝中的老精怪了。对于个中利害不言而喻清楚的不的了。太平公主一个未婚的寡怀了孕。传了出去那是大伤皇家颜面有损君威的事情。与此同时她太平公主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在皇帝那里宠更没什么可能来竞争东宫之主了。

    这对武党来说简直是比刘冕离朝更好的消息。

    武懿宗眯起一对老鼠眼。搓了搓嘴角的八字胡须嘿嘿笑道:“这对贱男女。终是坏事了。好。好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此等错误皇帝纵是爱女心切一心护。又如何能饶的了刘冕?小王估计。刘冕这一走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谁让他把皇帝的颜面都丢了呢?”

    “河内王高见!”一哄笑。众一起附合。

    “所以!”武三思展手臂提高声音。朗朗道。“如今正是我们风声水的大好时机。宗攸宁。此次西征你二人分别是主帅与监军。只要这仗打好了。本王断言你|归朝之后定能一起晋升为亲王!”

    武懿宗和武攸宁一起大喜。对武三思拱手就拜:“多谢皇兄成全!”

    他们二人如今只是郡王与亲王间的差距可是壤之别。武三思的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兴奋。

    “还有明。”武三思特意说道。“这几年来你一直执掌禁军。虽说升迁也还算的上快。但在军界却一直默默无名。此次本王保奏你为随军长史参与西征。你可不能懈怠了。如若的胜归来本王保证在皇帝面前力荐于你举你为右卫大将军!”

    “右卫大将军?!”明惊乍的一那不是刘冕的亲勋部队我大唐最精锐的军队吗右卫大将军。|可是十二卫大将军之最有实权最为炙手可热的武职啊!

    明慌忙起了起跑到武三思面前一抖前袍郑重的拜倒:“多谢梁王器重提拔。微臣肝脑涂的难报王爷恩情于万一!”

    “好了好了。起来罢!”武三思笑呵呵的道。“本王知道你爱慕那上官婉儿久矣。只是碍刘冕从旁掣肘。一直未能如愿。现在可是有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你要珍惜呀!只要你荣升为右卫大将军。还愁那上官婉儿不对你另眼相看以你的才学风流。更重要是这副胜过刘冕百倍不止玉树临风的仪表。怕那上官婉儿不投怀送抱?哈哈!本王看好你。你就好好努力吧!”

    “谢梁王栽培!微定当竭尽全力!”明一阵狂喜。对着武三思连连拜。

    武三思昂然抬头对席间环视一眼。悠然道:“在座诸位也不必嫉妒。本王都不会亏待你们的。假以时日。只要本王能够……”说到这里。武三思有意的打住。然后诡的一笑:“诸位就都是大功臣。定能辉煌腾达位极人臣!”

    众人太明白不过武三的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了如我能入主东宫并最终登基!

    于是乎。大家都很配合的向他拜道:“梁王鸿福无边天意垂泽。定能终成大业!”

    “哈哈哈!好好!”武三思今天的心情可是史无前例的好。拍了拍手掌。一队妖冶美艳的女子排着队儿从一边厢房里走了进来。

    一帮男人的脸上。顿时绽出了会意的**笑容。

    “这些。都是本王费了些心思挑拣的绝色美女。保证个个都是完壁处子之身。”武三思摸着胡须笑道。“难今日大家兴致颇佳。本王就再赠上一份薄礼以助雅兴。这些女。你们就每人挑一个吧!”

    “多谢梁王!”

    梁王府里。已然欢声一片靡靡绯色。

    清晨。彤云厚重朔风凛冽。残败枯枝碎叶于半空盘旋。空气中弥散一股冰寒的气息。

    立在三楼琴阁凭栏边的刘冕。将身上的玄黑色锦袍裹在身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一片苍茫之色的帝都。

    亭园中。仆人丫环们在忙碌的收拾家什。装点车马。厨房里冒出清烟。早也快要熟了。

    只要吃过了这顿早|。一家人就要前往汴州老家。

    放眼望去。依次可见太平公主府。和朦胧之中的皇宫。隐约能够听见宫中传出的悠长鼓声。

    该是文武百官准备朝的时间了吧……太平公主府里。清楚可见往来奔走的宦官宫女。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此时的小芽儿。又在干什么呢?

    刘冕拧了一下眉头。轻叹息一声。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韦团儿的声音响起:“将军。早准备好了。下来吃吧?””

    韦团儿见刘冕没有身仍是站在栏边。走过来凑到他身边。好奇的顺着他的眼神往前看。小声说道:“军。要不要进宫向皇帝陛下辞别?”

    “不用了。陛下国务繁忙。此等|事何须烦扰圣驾。”

    “那。就去跟上官婉儿道别一声吧?”韦团儿呆呆的道。

    刘冕微然一怔扭头看了韦团儿一眼:“不用了吧!”

    韦团儿小心翼翼道:“那……那总该去跟太平公主殿下道个别吧?”

    刘冕心中微然**。点恼火的瞪了韦团儿一眼:“多嘴。”

    “啊!我逃……你快来吃饭哦。都在等你呢!”韦团儿惊叫一声撒丫子就跑了。

    刘冕站在栏边又愣了片刻。心里兀自悸动。韦团儿呆头呆脑的一句话。触到了他心里的一根弦。

    是啊。小芽儿现在应该很想见到我很想我在她身边陪伴吧?……可是皇帝明言在先。短时间内不许她与我相见。

    罢了。来日方长。总会再见的。此刻正当风头最敏感。我还是不要冒这种大|了。

    刘冕有点恼火的抖一下长袍。举步朝楼下走去。

第五卷 九州风雷 第435章 田园小憇

    ▉

    天气急转气温骤降,大清早的洛阳大街上行人出奇的稀少为数不多起早的一些人,都瑟缩的裹着衣服快步而行。

    一行四辆马车,驶出了刘府,走上了大道。车辘压着石板的街道,出有节奏的骨骨声响。

    由于黎歌有身孕在身,刘冕下令缓缓而行,马车走得很慢。韦团儿和黎歌共乘一车方便伺候,洛云则是欢喜的和刘冕坐进了同一张车里,美滋滋的。后面的两张马车里刚是放了行礼。随行之人并不多,除了刘冕和妻妾们,就只有府里的官事宦官和洛云带来的四名家将。

    这一行人当中,最高兴的就是洛云了。

    宽敞的马车,就是独于她和刘冕的共同空间。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可是很少这样与他单独相处了。

    “老公,这样的天气我真喜欢!”洛云偎在刘冕身边,笑嘻嘻的道。

    “你没搞错吧?突然变这么冷了不利出行,大家都不习惯你却喜欢?”刘冕不禁笑了笑。

    “是呀,我就是喜欢。”洛云将头靠在他肩头,无限怀念的道,“北方吹来的风,送来了大漠上特有的气息。天空的重云,就跟我以前在大漠上经常看到的一样。有点干冷的空气,呼吸起来仿佛也特别亲切。天气转凉,我就可以穿上最习惯的皮裘了。其实,我现在倒是想和你一起骑马呢!以前我在大漠的时候,经常在秋冬季节和我的族人们一起出来打猎。秋冬草木衰败,猎物缺少了藏身之地,最方便射猎了!所以呀,我就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渐渐还喜欢上了。”

    “原来如此。”刘冕淡淡的笑了笑。

    洛云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高兴呀?”

    “没有呀。我很好!”刘冕对她一笑。“难得回家休息。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洛云本待追问。回想起黎歌说地话。转而一笑道:“那就好。只要你高兴。就比什么都好!”

    刘冕不禁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把跟黎歌地腔调学来了?”

    “我哪有!”黎歌有点羞赧地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老公。等回了老家你带我去射猎好不好?打了猎物。依旧分给乡民们。或者是腌制成腊肉慢慢来吃。这一次我们就在老家多住点时间吧?我太喜欢那里了!”

    “好!”

    洛云不依了。撒娇地摇头刘冕地胳膊肘儿:“老公。你开心一点嘛!一年到头又辛苦又忙累地。好不容易休个假歇息。怎么情绪还这么低落呢?”

    “行行行!”刘冕笑了起来,“一会儿我跟你去骑马,吹一吹冷风好吧?”

    “好呀!”洛云一听就高兴上了,“就现在吧!”

    刘冕喝停了马车,和洛云一起钻出车来,各自骑上了一匹马。

    黎歌和韦团儿惊奇的撩起车帘看外张望:“老公,洛云,天气寒冷怎么骑马呀?”

    “欣赏沿途风光!”刘冕大笑道,“我们都不怕冷的!”

    “奇怪的人……”黎歌和韦团儿一起摇摇头

    车马继续前行。

    彤云压顶,天地苍茫。袭卷的朔风让空气中弥漫萧瑟肃杀之意,群山之间仿佛笼罩了一层青灰雾气,朦朦胧胧。

    “哈哈,中原的秋冬原来是这副景象,别有一番凄壮之美呢!”黎歌兴高采烈的骑着马,高声笑语,“老公,我们来比赛骑马吧?看谁跑得快!”

    “好啊!—冕清啸一声,火猊宝马撒蹄狂奔率先冲了起来,势如离弦之箭。

    “不行,你赖皮,我还没准备好呢!”洛云娇憨的嚷了几声,也策马追了起来。一直骑马从旁护卫的四大家将,也跟着奔腾追来。六人六骑奔在宽阔的官道上,瞬间将那几辆马车抛在了身后。

    马车里,韦团儿有点哭笑不得的道:“郡主,大冷的天老公和洛云没事骑什么马呀,还赛起跑来了。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黎歌微然笑道:“就让老公疯上一疯吧。他心里压抑的事情太多了,如此轻狂放纵一下或许能放松一些。团儿,记着。不要在老公面前提起关于神都这边的任何事情任何人。这次回家,就让他彻底的放松休息一回吧,暂时抛开一切的烦恼。他呀,真的是累坏了!”

    知道了!”

    由于黎歌有孕在身,车马的行进度并不快。汴州离神都只有四百里路程,却走了足有七天方才到达。一路行来,洛云都很开心,这也多少感染了刘冕的心情。再加上有黎歌和韦团儿相伴,刘冕的情绪渐渐平复,也暂时将那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于是,一家人倒不像是赶路,而是一路游山玩水的到了家。

    回到乡间庄院的当天,刘冕等人方才下了马车,一场雪就稀稀松松的落了下来。刘俊欢喜的接到儿子一家人,将他们领进了刚刚修缮一新的大瓦房里。三亭院落,回廊走道,装簧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让人感觉很舒适。

    刘俊还特意对刘冕说,乡亲们听闻刘冕方才娶了亲,都想要来刘家讨杯喜酒喝,于是建议刘冕是不是再在老家摆个婚宴酒席,请四方邻里过来热闹热闹。

    刘冕本是不愿张扬,心下一想这样也未尝不可。一来和淳朴的乡民们热闹一下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二来自己当初也的确是亏欠了洛云一个洞房花烛夜,不妨就在今日补还她也好。

    于是决定下来,三日之后举行婚宴,和洛云再入一次洞房。

    一家人都高兴上了,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洛云。她翻开箱笼拿出了当天大婚之日穿过的嫁妆,时时偷笑心里美滋滋的。

    刘老爷家的在朝当大官的大郎要娶亲办宴的消息,顿时在四野八乡传开了。正值秋冬时节没什么农忙,众乡民们都邀齐了到刘家庄院来庆贺。

    婚礼当日,成百上千的乡邻将若大的刘家庄院挤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刘俊高兴得合不拢嘴,命人宰了几口猪杀了几腔羊,盛情款待这些乡亲们。

    刘冕也抛开了心头烦恼事,放松了身心再当一回新郎官了。不用骑马游街,没有繁琐累人的皇家仪式,更

    伪客套的诸多政客,刘冕感觉这样的婚礼才算是真实乡民们都很老土很寒酸,送来的贺礼大多是些自产鸡蛋或是捕来的鱼膳打来的鸟兽,可是刘冕却感觉比收到了真金白银还要高兴。

    老刘家的庄院里,摆起了好大的一片宴席。听刘冕的建议,刘俊请人连日赶制了许多四脚大桌搁在院中,乡民食客们挤在一起饮宴,既感新鲜又热闹亲切。

    洛云可是对这样的婚礼煞感新鲜,高兴得无以形容。她穿着华丽耀人的新娘喜服,和刘冕拜过堂之后就拖起酒瓮来给乡亲们敬酒了。从小练就的海量牛饮,着实吓倒了一片乡民。与此同时,她的直爽和豪放,也令看惯了乡间小媳妇的乡民们大为惊叹。

    一连三天,老刘家的大院里热闹非凡。反正刘家有的是钱,供所有来道贺的乡民白吃白喝三天三夜也不用皱一下眉头。淳朴的乡民们也很识趣,虽然饭照吃酒照喝,却没有一个人想占便宜。富祫点的人家,总是要送点粮食鱼肉来,就算是搭了个伙;穷苦一点的人家,就派出个人来跑前跑后收拾打点或是进了厨房帮忙。

    可以说,刘冕的婚礼可是这穷山僻壤的小村里百年难遇的盛事。一连数日,附近乡民都和刘家的人一样沉浸在喜悦与祝福之中。

    洞房花烛夜,暂时抛开了烦恼的刘冕与满心喜悦又略带羞涩的洛云,也终于水乳交融合为一体。

    洛云从小在草原长大,性如男儿喜好骑马练武,因此身裁特别的健美匀称。相比于中原的女子,除了更多一股野性美,于床第之间的‘战斗力’也更加强悍。

    除了初夜之时短暂的疼痛之后,洛云就能和刘冕一起享受人间至美的鱼水之欢了。她的身材本就和刘冕相差不多,更兼匀称健美,因此和刘冕颇有点‘棋鼓相当’的味道。以往在床上时,不管是面对火辣的太平公主、温柔的黎歌仰或是顺从的韦团儿,刘冕都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完全征服和满足她们。

    洛云则就不那么怵刘冕了。经历了初时几次的羞涩之后,她与刘冕的床头酣战总能杀得不分伯仲酣畅淋漓。一来她体力好,二来……需求也比较强烈!

    这让刘冕时时惊呼——草原辣妹果然不好摆平呀,不玩命不行!

    就这样,刘冕算是彻底过上了闲散安逸的日子。

    时已入冬又兼下雪,乡间小路不便出行。白天,刘冕就与家人在一起烤火闲谈。煮上一壶好茶或温上一樽美酒,品尝着乡民们送来的野味腊货闲话家常。若有心情,他就会带上洛云和四名家将,骑上梭马带上雕弓,踏雪而去上山射猎,总能满载而归。

    到了晚上,新房之中春意缠绵美不盛收。红烛之下可见玉体横陈可听娇喘吁吁,刘冕也吻遍了洛云每一寸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二人之间已然没有丝毫距离,俨然融为一体。

    时近年末,刘俊这个大地主也该收租了。与其他任何地主都不同,刘俊是从来不用派人到乡间去收租的。四方的乡民佃户,早早的将该邀的租粮准备好了,用车儿运到了刘俊府上直接入仓装好。偶尔有些人家因为特殊情况交不齐租粮,刘俊非但不为难人家,反而还给他们减免退还一部分,让他们安心过年。

    因此,刘家大院中时常可以听到由衷的感谢声,时常笑声不断。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日子,着实过得。

    田院生活,虽然没有半点华丽与奢靡可言,但刘冕一家人过得很踏实很惬意,也感觉到了异样的精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添了红晕与笑意,就连刘冕时常会皱起的眉头,也有些日子没有动静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内心的畅笑与越来越轻松自如的眼神。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间,二十天已经过去了。

    刘家大院的屋檐下,已经挂满了各种各样腌制好的腊货,全是一些山上的野味,便是刘冕与洛云的杰作。现在,就连洛云也与附近的乡邻混熟的,时不时的心血来潮还邀上韦团儿到别人家里窜窜门。

    刘冕的心情,也在一天天释然和放松。虽然仍是经常想起太平公主、想起神都的许多人和事,但也不如以前那样激愤和焦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一种冷静与睿智的心态,在思考所有的事情。

    思考,没有一刻在刘冕的脑海里停止过。只不过,以前在神都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思考得太多会让他变得郁闷、压抑、情绪低落;现在的这种思考,让他感觉到清醒与冷静。他的思想和神经,就像是长年绷紧了的一根弓弦,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与休憇。

    假期的第二十五天,刘大大院仍旧和以往一样享受着安宁。可是今天洛云则是独自一人带着家将上山打猎了,刘冕则是头一次的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手边摆放着笔墨纸砚。

    他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思索一件事情。

    假期就要结束了,按理说,我该回神都交差就职。可是,我这样回去,应该么?受欢迎么?皇帝乐意么?

    细细寻思了一阵后,刘冕提笔写下了一份奏表。然后骑上马送到了县里的官驿,递往了神都。

    奏表中只写了一件事情:申请延长假期,直至过年之后。也就是说,再申请二个月的假期。

    刘冕异常的清醒。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份看似偷懒懈怠的申请,应该会获得皇帝的批准。

    接下来的几天里,洛云有些闷闷不乐。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这里的生活了,不想回神都去。刘冕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却只是笑而不言。

    几天后,一封圣旨随着皇帝钦差踏雪而来。不出所料,皇帝圣恩隆重,允许了刘冕的申请,准他‘陪伴令尊家小过了元霄节再赴朝就职’。

    洛云自然是欢呼雀跃,刘俊等人也高兴异常。刘冕笑容淡淡的对家人道:“看来这舒服闲散的小日子,还能再享受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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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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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介绍:
从朝不保夕任人宰割,到醒掌下权醉卧美人膝,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
东宫皇子伴读,本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可刘冕却非常的厌弃。因为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场夺命的政治风暴和灭顶灾难就要降临东宫。而这场风暴和灾难的制造者,就是将来中华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
为了生存与理想,刘冕开始融入那一段云波诡谲波澜壮阔的历史,并义无反顾的走上了一条充满情感纠葛、尔虞我诈、男儿热血与爱恨缠绵的坎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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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冕,天官,唐,武则天复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复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复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