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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香帅     复唐txt下载     复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风暴之后

    刘冕接过头钗来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还有一张扑克在我那里呢,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太平公主欣然的连连点头,“那我到时候可以帮你两个忙或是替你办两件事情!”

    “好吧,看你如此有诚意,我就豁着性命帮你一回了。”刘冕为难的皱眉,其实心里老想骂人了:我不答应行吗?想不到啊,那么大的政治风浪我都趟过来了,今日却在女人的香闺里翻了船、着了道。呸,背时运!遇上太平公主这么一个奸人!——话说回来,真是教会徒弟害死师父啊!

    事已至此,刘冕也只好道:“但你要给我时间,这事我现在也没什么把握。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当从长计议。”

    “行!”太平公主欣喜的扬起拳头,“有驼兄帮忙支招的事情,准能成!”

    刘冕慨然长叹: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虎打架,非逼着我上前拉架!不管了,武承嗣那厮的确够烦,若能借这个机会趁太平公主之手废了他……不失为一件妙事!

    “既如此,在下告辞了。”刘冕再度施礼辞行,太平公主不再作任何挽留,笑吟吟的道:“好走哪,驼兄!”

    哎,这女人真是个妖精啊!刘冕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走出了御书房。

    剩下几个站在那里戍卫的千牛卫卫士个个目视前方,都没人敢正眼去瞧刘冕。刘冕闷闷地埋着头只顾走。却险些与一人撞个满怀。定住脚步抬眼一看,巧得很。不正是脏猪先生吗?

    武承嗣比刘冕矮了半个头,撇撇嘴仰头打量了一眼刘冕。刘冕拱手施了一礼:“见过周王殿下。”

    数日前,武承嗣被封为周王,武三思封为梁王。其余的许多武家子侄,也被封王封候,显赫一时。

    武承嗣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瓮声嗯了一声。大摇大摆的朝御书房走去。

    刘冕也懒得理会他了,自顾前行。方才走过宫殿走廊的一个转角,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武承嗣一脸怒气的快步走来,想来是在太平公主那里吃了闭门羹。

    刘冕不禁暗自好笑,自顾朝前走。

    武承嗣快步而行走过了刘冕身边,突然一下停住疑惑道:“你方才见过公主了?”

    “哦。不。在下是去求见太后。”刘冕机巧的应道,“太后不在,在下就只好回去了。”

    “唔……”武承嗣狐疑的打量了刘冕几眼,快步朝前走去。

    看他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只气鼓鼓地青蛙。刘冕想到自己和太平公主的奇特关系,两相对比武承嗣的遭遇,突然又有了一种优越感——挺爽!

    他的脑海里,不禁升起一个比较邪恶的念头:假如他日,太平公主真的无可挽回的嫁给了武承嗣……岂不是很容易红杏出墙?然后,我也有很大可能迫不得已地赠予这个梁王殿下绿帽一顶?

    哈哈。这种事情固然凶险和无厘头,也不是我刘冕的行事作风。但想一想还是蛮有趣的。武承嗣这货。为了野心和利益是绝对不敢得罪太平公主的。他日就算头上戴了若干顶绿帽子,恐怕也只能忍气吞生。

    历史上的太平公主,是否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嫁了一个他讨厌又不爱的男人,产生了诸多逆反心理才变成最后的样子呢?管他呢,反正现在一切都乱了、乱了!谁知道太平公主以后会如何。

    刘冕想起绿帽子的事情就不禁暗自笑,不觉心情顿爽。乐滋滋的朝宫门走去。正走到则天门时。见到来俊臣、丘神和另外两人一路说笑地走过来。

    刘冕凝神看了几眼,心忖大概这几个家伙。就是眼下武则天手上最得力的几个酷吏了!

    来俊臣跟刘冕较为相熟,远远地就拿出标志性的皮笑肉不笑跟刘冕打招呼:“哟,刘将军,幸会、幸会。”

    “诸位好。”刘冕也拱手还了一礼。那四人当中,有一人干瘦如猴,胡子却是十分浓密。一双眼睛如同鹰雕一般,又透出蛇类的阴寒之气。来俊臣忙不迭的给刘冕做介绍:“这位便是尚书左丞周大人。”

    “末将见过周大人。”刘冕拱手施了一礼,心道这就是那个纳收了我父亲休妻柳氏的周兴、时下最受宠的酷吏?

    周兴微然扬起头,用下巴对着刘冕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和漠然,间或还有一些敌意。

    刘冕只在心中暗笑,你也就是个捡破鞋的货,神气个屁!

    来俊臣见气氛略显尴尬,岔话道:“刘将军可是去见过太后了?”

    “太后出行了并不在仙居殿。在下扑了空。”刘冕说道,“诸位,告辞!”

    “哦?”那几人纷纷略显失望地叹了一声,“既如此,我等也回去吧。”

    周兴却道:“此事重大,当尽快汇报给太后才是。”

    刘冕心中一动:何事重大?这群人口中地重大一说,定然不是小事。

    于是刘冕并不着急走,转而说道:“诸位大人有何要事求见太后吗?”

    周兴冷眼瞟了刘冕一眼:“不干你事,还是莫要问了。我等自去御书房问一声,再去寻太后尊驾吧!”

    “太后去了白马寺。”刘冕淡然道,“只剩太平公主在御书房。”

    “白马寺?”周兴等人狐疑了一阵,周兴也识趣的摆一摆手:“回去、回去!”

    刘冕心中暗笑,量你也没胆打扰太后幽会,找死!

    周兴与丘神等人提步向前走,也没再理会刘冕。来俊臣落后半步,凑到刘冕身边道:“将军勿怪,周大人就这脾气。其实也无甚大事,就是御史台审问叛乱地韩王等人已经有了结果。此事也无甚绝密,下官就告知将军好了。”

    “哦,是这事。看来也与在下无干。多谢来大人指教。”刘冕施了一礼。来俊臣笑而道:“将军太客气了。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也是朋友了嘛!告辞、告辞!”说罢就提步去追周兴等人了。

    刘冕驻步寻思,这个来俊臣绝对比周兴等人的命长。原因很简单,他比周兴等人更会钻营和讨好人。武则天应用酷吏,古来有名。可这也不过是一时之需。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成为替罪羔羊被杀而后快。所以别看他们现在风光无限,一个掘好的坟墓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他们了。

    韩王李元嘉等人叛乱一案审完了?以御史台的办案风格,想必李元嘉等人已是伏认罪。这样一来,武则天与李家的这一场战争差不多也可以宣告结束。武则天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胜利,她离九五之尊的帝位也会越来越近。

    这一场空前的风暴到头来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来得快去得也快。李家的那些老爷们,在地方州县过惯了安逸日子,于政治斗争来说就是久疏战阵,哪里是身经百战心狠手辣的武则天的对手。

    刘冕不知道,现在这个状况是否比历史上的真实状况好多少。李贤的一番努力,是否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刘冕唯一能断定现在与历史的出入所在,就是出现了李贤这个变数。按理来说,他早该是死了几年的人,现在却活得很好,很安全。比他的两个弟弟李显和李旦,都要强。

    李旦虽然是皇帝,但却是个处于政治风浪中心的傀儡;李显就更不用说了,至今流放在外回不得京城。当初李贤向武则天提出几件事情当中,武则天唯独没有答应赦李显回京。看来她还有更深层的考虑。

    刘冕有点庆幸,自己终于在这一场浩世纷争面前脱身事外。只不过,这一场政治风暴过后,会接着生什么事情呢?对历史一知半解的刘冕不得而知。唯一可以断定的是,武则天恐怕要着手准备登基了。这个时候,机遇与风险并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平步青云,又会有多少人逢劫遭殃。

    刘冕回到家里时正当傍晚,府里准备开宴。鲁友成带来的厨子们照例准备了丰盛的宴席,而且今日好似还有客人来了。

    刘冕看到那人就想笑:不是马敬臣是谁。

    马敬臣吊儿郎当的在刘冕家院子里闲逛,见刘冕进门就迎了上来。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今日神色仿佛有些紧张。

    “怎么了马老大,莫非是马匹出了问题?”刘冕自然头个想到这件事情。

    “不是。马匹的事情仍在进行之中,现在不好说。”马敬臣皱起眉头,难得的严肃起来,“我恐怕……会有麻烦了!”

第167章 芳心萌动

    刘冕颇感惊讶。一个从不涉及权力场、只顾自己享受小日子的皇家卫率大将军,会遭什么殃?于是问道:“什么麻烦?”

    “单于道安抚大使程务挺自请上表卸甲归田。”马敬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恐怕……也该滚蛋了。”

    “程务挺吗?”刘冕心头一凛,想起了当日刘仁轨给他说的话来。这时却感到有些疑惑:“他卸甲,与你何干?”

    马敬臣有点紧张的四下看了一眼,扯着刘冕往屋里走:“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于是二人来到二楼刘冕的卧房里,关上了门。

    马敬臣一脸苦闷的说道:“天官你所有不知,兄弟我跟程务挺有些牵连啊!”

    “此话怎讲?”刘冕问。

    “当日庐陵王被废黜时,正是裴炎、刘之、程务挺等人在太后的授意之下,进行了一场并不引人注目的政变,将庐陵王从皇宫里拎了出来。”马敬臣咽了一口唾沫,“当时追随在程务挺身边的人……就是我。要不然,太后哪里会让我在玉钤玉当差征讨徐敬业了。还不全因为是我与程务挺的关系?”

    “哦,我明白了。”刘冕道,“程务挺卸甲归田不过是为了避裴炎之祸。然后你也认为,你会受到牵连,这官也当到头了,对吗?”

    “可不是嘛!”马敬臣急恼的一击拳然后恼火的挠着头,“这要是回到老家……我一没田二没地,孤家寡人一个难不成去要饭?”

    “哈哈,马老大你太多虑了!”刘冕一掌拍到马敬臣肩膀上,哈哈的笑了起来。

    马敬臣一个激灵,惊喜的道:“天官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冕故作高深莫测的笑,愣是不做声。马敬臣急得围着他团团转:“你倒是说话呀!”

    “我要的马怎么样了?”刘冕笑而问道。

    “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马敬臣急恼的道,“你快说呀,你究竟看出了什么门道?你不就是要几匹马吗?只要我这官能当下去,就是天上地月亮我也给你弄来!”

    “你说的哦!”刘冕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道,“你想过没有,程务挺为何卸甲归田?”

    “那还不简单吗?”马敬臣大咧咧的道,“他和裴炎的关系深啊!裴炎下狱的时候,他还上书为裴炎求过情。太后没提前将其拿下。已是莫大的恩惠了。他如今只好主动乖乖的卸甲归田,不敢等太后来动手了。”

    “有道理。”刘冕继续笑道,“那你又想过没有。和裴炎关系深的那么多,为何只有程务挺自请秩仕?”

    “呃,这……”马敬臣眨巴着眼睛,惶然不解。

    刘冕凑到他身边来。低声道:“程务挺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太后当然不放心了。再,程务挺这样主动卸甲,应该是听了裴炎的暗中劝告,让他上交兵权主动避祸。你一个无足轻重地千牛卫将军,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在皇宫里打杂混生活的,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你是要急着向太后表明。你也与裴炎、程务挺他们是一伙儿的吗?你这是不打自招自讨没趣啊!”

    “啊,对啊!”马敬臣惊声一叫,顿时欢喜的跳了起来,“他娘的,老子怎么这么笨啊!哈哈哈。天官还是你聪明啊!”

    “嗯,想通了就好。”刘冕笑而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做你地官,认真替我买好马,点小财喝点小酒,岂不悠哉!”

    “对对对,悠哉、悠哉!”马敬臣欢喜的笑道,“天官兄弟你太聪明了。哈哈!我闷了多时的心结。一下就让你解开了。今日心情好,我来做东。请兄弟去清荷莺菀……”

    “打住!”刘冕一扬手,瞪着马敬臣道,“你怎么还死不悔改,硬往那芙玉身边凑?”

    “呃……去别家也行。”马敬臣尴尬的傻笑。

    “你去吧,兄弟今日就不奉陪了。”刘冕扯了个哈欠,“今日忙坏了,想歇歇。”

    “那行,你歇着。我去也!”马敬臣心中的忧虑解开了,顿时变得身轻体健,像条刚被剁了尾巴的狗撒腿就跑了,都懒得和刘冕再作寒暄。

    刘冕不禁笑道,要是能像马敬臣这样过日子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满足,小日子过得虽又堕落,但贵在洒脱。

    马敬臣走后,刘冕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寻思一些事情。早在数月前,刘仁轨就预料到太后很有可能会对镇边将军程务挺与王方翼动手。现在看来,不等太后动手,程务挺等人就已经缴械投降了。局势跟刘仁轨预料的大体方向一致,细节上却出现了一些偏差。

    说到底,都是因为李贤在那次朝会上地一场挥,改变了一些刘仁轨预料之中的结局。

    刘冕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程务挺一直是北方屏障,他被拔除,突厥人不就乐了?如此一来,大唐北部边防可能会有些堪忧了。早就听闻,在李家皇室叛乱的期间,突厥人就有些不安分,全因有程务挺在坐镇还没有闹事。如今程务挺一走……

    想着想着,刘冕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没顾得掩上门。

    过了许久,大约快是要吃晚饭了。韦团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来朝里面张望了一眼,正欲出声来唤,见刘冕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挺香,就忍住了没有叫。

    房间里略有点暗,韦团儿走过去一看,刘冕竟然没有盖被子。正当四**容易着凉,她就轻手轻脚的扯过一床被单来替刘冕盖上。

    刘冕折腾了几天有些累了,睡得正熟。韦团儿给他盖被子时,禁不住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若在平时,她是断然不肯如此盯着他看地。这个男人,总有一股魔力一般能看穿人的心事,让她心神不宁。

    韦团儿弯下腰来,伸出一只手靠近刘冕的脸边,很有在他脸上抚摸下去的冲动,但又有些害怕得手直哆嗦。

    说来,刘冕并不算一等一的大帅哥,顶多只能算是长得端正。可在韦团儿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吸引力。他坚强、刚毅、睿智,战场之上威如猛虎,私下与人相处却平易近人毫无距离感。总的来说他是个好人,有时却又还有一点……坏。

    韦团儿地手离刘冕地脸不过分毫间距离,一颗心也砰砰的跳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脸上渐渐浮起一抹酡红,眼睛里更像一汪春水在荡漾,情意绵绵。她本是蹲在刘冕榻边替他盖被子,此时禁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想要尽可能地靠近他的脸,嗅一嗅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很近很近,韦团儿将自己的脸儿靠在了刘冕的肩头边,浅浅的呼吸,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刘冕厚实的胸膛有节奏的起伏,显透出男性的雄壮与宽广。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韦团儿心中升起一种冲动:要是能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枕着臂弯在他的怀里睡一觉,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韦团儿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起,如同潜滋暗长的艾草,无意之中已然填满她的心房。没有喝酒,却有些微醺沉醉;未尝酣睡,却有些恍然如痴的梦境错觉。

    就如同心魔摄魂,韦团儿已然浑然忘我。她痴痴的闭上眼睛,呼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微然急促……那一片红唇,情不自禁的朝刘冕脸上缓缓印去。

    三寸、两寸,一寸……离得越来越近了。韦团儿的一颗心就像是打鼓一样,越来越急,好似就要跳出胸膛来。几乎就快要挨上刘冕的脸颊了,她细嫩的红唇几乎就已经感觉到刘冕脸上微热的体温……

    就在此时,沉睡中的刘冕突然晃了一下头,好似是被弄得痒了。韦团儿大吃一惊,急忙弹了开来。

    这一惊不要紧,她慌乱之间突然一下就朝前倾倒下去……

    原来,她只顾着沉迷于这种暧昧的气息间,全然忘了自己的坐姿已然很奇怪,早就失去了重心。

    她就这样,像一床被子似的盖在了刘冕的身上。

    刘冕被惊醒了,第一感觉是呼吸困难——怎么回事这是,鼻唇之间为何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给塞住了?

    瞬间他回过神来,自己身上压着一个妙人儿。迫他呼吸不得的……正是这个妙人的胸前妙物。

    韦团儿已经傻了,脸海里一阵轰轰的响,瞬时变作一片空白,居然都忘了动弹。

    刘冕一时也有些愣了,但又情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头将鼻子移了出来,然后连着喘了几口大气。

    韦团儿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从刘冕身上爬起急忙伸出手来替刘冕抚着胸膛,神色仓皇的道:“将军没事吧?”

    “没…冕很想笑,但好在忍住了:难道要我跟你说……你那一对妙物太大,差点把我憋死吗?

    韦团儿迎到刘冕笑而非笑的眼神,心中变得更加慌乱……

第168章 造孽啊!

    韦团儿的一双手,就如同是一把扇子,将刘冕心中的那团火慢慢的扇得燃了起来。细腻的肌肤轻柔的手掌抚在他胸间,宛如正负电极的两个触头在碰撞,隐隐擦出一阵电花来。

    刘冕刚从梦中幡然惊醒,此刻仍有些恍然。脑海里,升起一种让他莫名兴奋的直觉。

    二人都不自觉的将心神拘泥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气氛越变得暧昧,充满意乱情迷的气息。

    刘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伸出手来盖在了自己胸口——捂住了韦团儿的手。然后咧起嘴来露出一抹很少见的邪邪笑意。韦团儿浑身一颤,惊惶的眨了几下眼睛不再敢正眼去瞧刘冕。避得开眼神来,脸已菲红心中只剩一片空白,隐约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刘冕觉得,韦团儿今日仿佛分外的动人。以前也曾见惯了她红脸,今日方才感觉,她红脸的样子就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娇艳欲滴充满诱惑。她娇小却又玲珑到骄傲的曲线,更像磁石一般将刘冕的眼神和心神,一起牢牢吸引住了。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尊心魔……刘冕的心魔实在被压抑得太久、久狠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刘冕握住韦团儿的手用上一股暗力将她往自己胸前一扯,另一只手则从她腰间升起环抱过来。

    韦团儿悴不及防的低声一惊叫,整个人毫无悬念的完全落在了刘冕了怀里,压在了他的身上。刘冕顺势搂住她的柔腰,无耻的使出了一个近身格斗时用的抱摔,仅用了半秒钟时间就反客为主,将韦团儿压在了身下。

    韦团儿彻底瞢了,一双大大的眼睛透出无尽茫然与惊惧地瞪着刘冕,说不出话来。小脸儿也变作一片刷白。

    这便是……男人的力量?韦团儿脑海里乱作了一团。心中只剩下一个感觉:这个男人,太霸道了,在他面前,我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刘冕虽是将团儿压在了身下,但却很体贴的用双肘和膝盖半撑着床板,并没有将自己全身的力量落在她身上。只不过,他的身躯是如此的健硕,比韦团儿也高大了许多。此时韦团儿在他怀里,已然完全被淹没,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

    实际上。此刻的韦团儿也已然完全迷失了。刘冕的突然袭击和瞬时爆出地力量与霸道,将她心中仅有的一点矜持、害怕、惊惧和彷徨,完全击碎。

    韦团儿眼神痴然的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冕,想要合上眼睛,偏又有着强烈的冲动要看着这个男人,于是睫毛一阵颤抖。宛如在狂风暴雨中惊颤的小鸟。流露出一种我见由怜地神形。

    “团儿,做我的女人。”鬼使神差一般,刘冕扔出这样一句话来。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刘冕吐出的这几个字,宛如落入了韦团儿的脑海,完全将她的身心全部充满。

    韦团儿怀疑,这一刻自己已经完全着了魔。兴奋、羞涩、意外、恐惧、冲动、渴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让她意外情迷。

    她不清楚是如何表地态。兴许是颤抖的说了声好,兴许是胡乱的点了头,兴许是猛然一下抬起双臂将刘冕给紧紧抱住了,再兴许。是自己主动吻上了刘冕厚实温暖的唇。

    总之,现在二人已然抱成了一团,嘴唇激烈的吻在了一起。刘冕感觉。韦团儿看似柔软水嫩地红唇,已经因为兴奋和冲动变得有些干枯和躁热。她的力气,也远比自己预料之中的要大。紧紧箍住他腰间地双臂,如同一圈千年解不开的铁环,挣脱不掉。

    刘冕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圣人或是君子。他只清楚,自己是男人。健康的、正常的男人。此刻,他需要做一些男人该做的事情。

    二人激烈的拥吻。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浇上了一层卤水。激烈地碰撞燃烧。在床榻上翻滚了半圈以后,刘冕一手绕过她地肩头抱住另一侧香肩。另一只手则是精准果断的朝她身体最突出地一处侵袭而来……

    韦团儿的嘴被牢牢封住,可是喉咙却禁不出一声哀怨、激动而又渴望的呻吟。整个人的身体,也如同被一阵电流掠过,惊颤的绷紧、颤抖。出于少女本能的保护意识,她的一只手从刘冕腰间收回,护到了自己胸前,却刚好捂在了刘冕的手上。

    刘冕的感觉很奇怪,很刺激。手掌下是柔软火热的,丰满异常将他厚实的手掌完全充盈;手背是韦团儿冰凉纤细的小手,在惊慌的挣扎胡乱的摸扒。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刘冕心中的那一尊心魔,完全将他占据了。他的手,同乎不受控制的用上了几分暗力轻轻一揉,韦团儿惊惧的将嘴从刘冕唇下逃脱,本能的出一声惊叫。刘冕哪里肯放过,飞快的一侧头又将她的樱唇给盖住了。同时,另一只手也手上了几分力道,将韦团儿往自己怀里用力抱来。

    韦团儿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实在太弱小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她本能的想反抗,可是内心又极度渴望这种被征服的感觉来得更加强烈一些。于是,她的手抓住了自己胸前的刘冕的手掌,仿佛想将他拉开,又仿佛是顺着他的力道帮着往下压,并轻轻的揉弄。

    韦团儿本就穿着轻薄的襦衫,胸前仅有一件V领胸衣遮蔽。此时刘冕的手与她的肌肤已然大半相触,两根手指都探到了胸衣之下。

    韦团儿慌了,彻底的慌了。虽然她一直很想和刘冕生点什么,可当这件事情当真要生时,自己内心居然生出许多的惧意。她想反抗,可是实在太过无力。她想拒绝,可是脑海那股强烈的渴望又不让她这么做。

    她的身体在挣扎,又似在迎合;内心同样也在挣扎,已然完全的迷失了。

    刘冕的嘴亲够了她的香唇,转而移到了她的脖间,轻轻吻下。韦团儿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悴不及防,本待逃离,却瞬间被这奇怪的温柔所征服。她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情不自禁的出了一声充满欢娱、紧张的娇喘。

    那一声娇喘,在刘冕听来却如同冲锋的号角……

    刘冕从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嘴除了吃饭说话,还有另一项特技——解衣服。

    韦团儿的胸衣带子,在颈后打了个小结。刘冕沿着她的玉颈一路吻过去,轻轻咬住绳头一扯,那件胸衣就顺势落了下来。

    韦团儿只感觉胸前一凉,惊声轻叫双手就护到了胸前。

    刘冕却抚摸着她的纤纤手指,一根根的抚摸过去,然后将她的双手轻轻拉开。

    韦团儿崩溃了,一溃千里。此刻,她完全放弃了抵抗,转而抬起双臂来搂住刘冕的脖子。

    刘冕也终于亲眼见到了,往日只能透过丝纱布料才能看到的……那件完美的艺术品。

    韦团儿的胸,实在是长得太完美了。

    刘冕一直想不通,她这么瘦小单薄的身体,为何会有长出如此完美无缺的胸形。

    雪白,丰满,圆润,挺拔。纵然是最高明的画师,也无法用最精湛的笔法画出如此自然唯美的尤物来。

    这真是人间至美的一处风景!

    刘冕的唇,温柔而又果断的吻了下去。中终于亮起一团微弱的光芒。

    韦团儿靠在刘冕厚实的胸膛上,媚眼如丝呼吸平缓,看似就要瞬去。她的头已然披散开来,淡淡的有点湿润味道,抹在刘冕的肩膀手臂上略有点凉意。

    刘冕一手绕过韦团儿的玉颈将她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从肩到臀,依次而下。感觉就像是在抚过一匹光滑柔顺的缎子,细如流水般的顺滑。

    韦团儿如同醉酒了一般,双颊通红浑身软,软绵绵的就这么躺着不愿起来。嘴唇轻微的扬起,露出一抹满足和羞涩的笑意。

    她在想,如果上天真的可以帮人达成愿望,那么她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刘冕也在闭目养神,手却未停。

    他没有想到,表面看来比较开放和风骚的韦团儿,竟然还是一名处子。那一抹炫烂的红,如今就落在华贵的床单上,宛如盛开的鸡冠花。

    细下一想,韦团儿从小就被领进了宫中生活,到哪里去接触男人呢?或许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要有个可依靠的男人,但这并不代表她的私生活就乱……刘冕开始推翻自己以前对韦团儿的一些成见。现在觉得,这个小女子或许是心急了点,心中却俨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刘冕心中既感好笑,又有些愧疚:太平公主、上官婉儿,都是你们惹得祸。个个风情万种的挑逗刺激我,弄得我心头火起。现在倒好,害得韦团儿落到我手里遭了殃。造孽啊,我怎么就这样把韦团儿给欺负了呢?禽兽啊,我真是太禽兽了……嘿嘿!

第169章 发生意外

    韦团儿的观察了解来看,留在身边料也无妨。其实了一点关系倒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在唐朝这种事情太稀松平常了。相反,主人家的户婢不和主人生点什么,反倒奇怪。只不过,刘冕很确信哪怕韦团儿曾是太后的心腹、上官婉儿的闺蜜,自己也能将她完全的征服并争取过来。

    像韦团儿这种有着强烈归属感的女人,一但被某个男人征服,定然就会对其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

    再世为人的刘冕,虽然刚刚才扔到了初哥的帽子,可是于男女之事来讲,并无半点生疏。像韦团儿这样的年轻女子,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嫩。从心术到智力,他都有把握将其牢牢把握。起初还对韦团儿颇有忌惮和怀疑,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虽然韦团儿是太后派来的一个盯梢,也是上官婉儿的闺密和小间谍。但正如刘仁轨所说,是太后的盯梢又何妨,反正也没什么可让她盯的。相反,反倒是可以反过来借用她向太后传递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再,上官婉儿派她来当小间谍,她却监守自盗。哈哈!看她以后向着我还是向着上官婉儿!

    想到这里,刘冕越的觉得有趣。他抖动了一下肩膀将韦团儿搂到自己胸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韦团儿嘻嘻的笑,紧紧挨着刘冕,恨不能将自己镶进他的身体里。

    “将军,夜深了你都没用晚膳,饿吗?”韦团儿靠在刘冕胸膛上,柔声的道。

    刘冕啧啧暗叹:女人就是这样啊!成了我的女人以后,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既温柔又贴心,感觉不错。

    韦团儿不等刘冕回答。自己就要起身来去弄吃的东西。方才撑起身子来,却哎哟嘤咛一声又软软的躺了下来。

    “不舒服吧?”刘冕将她搂在怀里,将手伸到她大腿上轻柔地揉了起来。以他的经验来判断,刚刚破处了的韦团儿定然是很不适的。而且刚才……自己的动作仿佛有些激烈了。

    韦团儿的脸一红,将头埋在刘冕的臂弯里不肯抬起,双臂弯在胸前护住,羞到了极点。刘冕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背:“你歇着,我去唤两个丫鬟弄吃的来。”说罢利索地起了床披上了衣服。

    “将军不要!”韦团儿惊声急道,“羞……人!”

    刘冕微然一愣,随即哈哈笑道:“羞什么?过段日子等我不忙了。给你个名分就是!”

    “不、不是……”韦团儿咬了咬嘴唇,都不敢正眼看刘冕,低声道,“团儿是心甘情愿跟着将军的,也不敢奢望什么名份。只要将军不嫌弃,团儿愿意这一辈子都跟在将军身边服侍……团儿出身低贱。只望能有安宁的日子过下来就可以。名份……那是婉儿的,团儿如何敢……”

    “嗯?”刘冕打断她的话来,忍住笑严肃的说道,“这么说来,你便是监守自盗了,该当何罪呀?”

    “啊,这……”团儿且料刘冕瞬时变脸。一时不知所措。

    刘冕哈哈地大笑:“团儿,你太可爱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韦团儿愕然不解的看着刘冕的背影,脸儿一阵阵红。听到刘冕在外面大声唤丫鬟送饭上来吃,她又羞又急,扯过被子蒙头蒙脑的盖住。都不敢露出脸来。

    第二日清晨,刘冕一个翻身醒来,身旁已空韦团儿不在了。他自觉好笑。起了床来出门一看,二楼的客堂里已经摆好了一副碗碟,楼梯口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正是韦团儿。

    “将军醒了,请洗漱后用早膳。”韦团儿担着一盆热水,脸儿红扑扑地。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根本不敢正眼去瞧刘冕。脑袋生怯的偏向一边。

    刘冕走上前去。伸出一手用食指勾到她下巴上,轻轻用力将她的脸抬起。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地眼睛:“团儿,我很难看吧?”

    “不、不是……”韦团儿一时惊慌起来,“将军……生得很好看。”

    “那你为何宁看那光秃秃的板壁也不看我呢?”刘冕左侧的嘴角轻轻扬起,笑得有点邪异地味道。

    “不、没有……”韦团儿一时嘴拙的支唔起来。

    刘冕哈哈的笑:“团儿,你别紧张。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好好跟着我,安心的过日子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自己愕然一愣:是不是以前电视看多了?那些花花大少欺辱了良家少女,总是这般说辞……

    韦团儿却是很少听过这样的话,这时惊慌地将脸盆放到一边,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团儿心甘情愿跟在将军身边为奴为婢,只要将军不舍弃团儿,团儿就一辈子跟着将军伺候。”

    “起来。”刘冕上前,不容辩驳半拉拉抱地将她从地上扯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说道,“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有什么话,站着好好说一样能听见。”

    “是,谢谢将军。”韦团儿咬了一下嘴唇,既兴奋又羞赧地道,“将军,那团儿以后就是将军的人了?”

    “唔……”刘冕含笑点头,心道这不是废话么?

    “谢谢将军!”韦团儿一时高兴,连连弯腰鞠起躬来。刘冕哭笑不得的摇头:“又来了!”同时心中不免想到,毕竟是封建社会呀,出身低贱的韦团儿被我霸占了还一阵感激涕零。这个时候的女人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太浓郁了。哪怕现今民风开放,这样的思想在女人脑海里仍是挥之不去。也罢,入境随俗。

    用罢早膳,刘冕就准备带上韦团儿和鲁友成一起去一趟唐家,看一看车辆打造和工人雇请的情况。方才走到门口,却险些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马敬臣慌慌张张的撞了进来,见到刘冕就一击拳叫道:“天官兄弟,坏事喽!”

    “什么事,别紧张!”刘冕眉头一凛,扯住马敬臣就往屋里走。韦团儿和鲁友成各自愕然,但都识趣的没有跟来。

    马敬臣进了屋就直跺脚的骂道:“那些个狗娘养的,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今日清晨演武之前清点马匹交割,不料我去到马厩,只有一半的人来。另外有几个卫率的将军,都没见人影。我找人一问,原来这些卫率的马匹,早在昨天晚上就清点卖出去了,数量有五千匹之多!”

    “什么?”刘冕既惊且怒,“什么人先下了手?”

    “我哪里知道啊?”马敬臣恨恨道,“这种事情,又不能当面去跟人算帐火,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拿着一些好处。我只是听说,那些卫率的马匹,以五十贯的高价卖出去的。要不是另外几个卫率的将军跟我关系特别的要好,指不定也跟着一起卖了!五十贯哪,比你出的价高十五贯——天官兄弟,你要是以为我借此来诈你的钱,现在就可以一刀把老马给劈喽!”

    “别,我绝对的相信你。”刘冕一拍他的胳膊,肯定的说道。尔后心中暗忖:前不久上官婉儿方才来告诉我,她给芙玉开了一张卖粮准令。没成想,她的手脚这么快,马上就将马匹给整顿好了。看来,她之前是早就有所准备,比我的准备充分妥当得多了。只等准令一到手,马上就雷霆万钧的开工了。说不定,她连马车、人工都事先准备好了!

    这个女人,够阴、够牛!鬼知道她如何扯下了这么大的人际关系网,又从哪里盘下了足够雄厚的资金——难道全是武三思在替她帮手?

    “天官,怎么办哪?”马敬臣仿佛比刘冕还急,不停的走来走去直挠头。

    “马老大,你现在手上弄到多少马匹?”

    马敬臣苦着眉头满不好意思的说道:“天官兄弟,老哥我冒着杀头的危险,给你死拼硬凑,也才整足了两千匹……”

    “才两千?”刘冕眉头一皱,这也太少了。

    “我、我……哎!”马敬臣恨恨一跺脚,“我马敬臣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这辈子从不失信于兄弟。这次答应你的事情没办到,我都恨不得挖个地钻进去,都没脸来见你了。天官兄弟,你要如此处置就说句话吧,老哥绝无怨言!言而无信,我自己都没地方搁脸了。”

    刘冕微然笑了一笑,上前拍拍马敬臣的胳膊:“马老大,不用如此自责。你尽力了就够了,小弟还是非常的感激。这一回,是有人主动先向我出招了,有意针对我来的,怨不得你。那么好吧,小弟就跟他见招拆招,斗上一斗!”

第170章 整蛊计划

    马敬臣不无惊讶的道:“天官,你说会是谁要跟你过不去?”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刘冕微笑道,“马老大,去把那两千匹马弄来交给唐胡虏吧。剩下的事情,小弟来摆平。你那些兄弟们,跟着你一起冒险,可不能亏待了他们。稍后择个时间,请他们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一回,好处也不能缺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解决了。”

    “行,看来我也就只能办点这种事情了。成事不足啊!”马敬臣一脸苦色的笑道,“可是天官兄弟,你的马怎么办哪?”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会有办法。”

    “哦,好吧……”马敬臣狐疑的看着刘冕,点了一点头,“那我,走啦?”

    “去吧!”

    送走马敬臣,刘冕也不急着去唐家了,而是回到书房坐下,静静的思考当下的一些问题。看来,芙玉这个女人再也不容轻视了。没想到,她的关系网是如此之广阔,都与武三思搭上了桥。她处心积虑的非要做粮食买卖,究竟居心何在?

    粮食,在大唐这样的农业帝国无疑是国家命脉一般的存在。武则天之所以大胆的开放粮食买卖,也是为了体现鼓励商业的决心。但是同时,她也非常的谨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予到这一行业来。芙玉够聪明,转走武则天最信任的侄儿武三思这条路子来走,果然成功了。

    那么,她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钱?

    刘冕一时想不通其中究竟,可隐约感觉事情不会如同表面地这么简单。要想弄清楚芙玉的动机和目的,看来还要先摸清她的底细才行。

    刘冕现,自己对这个接触了多次的神秘女人,居然一无所知。唯一大致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个寡妇,还是新罗人。姓苏蒙,名芙玉。仅此而已。

    韦团儿和鲁有成耐心的坐在外面等候,也不敢来催刘冕。他们都清楚,值得刘冕静下心来思考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他们这时候是不敢上前打扰地。

    恰在此时,刘家大院里走进来几个人,原来是皇宫来的宦官使。刘冕出来迎到,不用问就清楚定是那太平公主心急,又派人来催促了。一问话。果然如此。

    刘冕心忖。芙玉最初是替太平公主做事的。或许,她对这个女人会有所了解。于是爽快的答应了进宫去见公主,转而让鲁友成和韦团儿去唐家办事,帮助唐胡虏接收马敬臣稍后会送来的马匹。

    太平公主今日却没在仙居殿里呆着,而是颇有雅兴的来到了九州池上泛舟,刚刚上了一个小岛,到了凝华殿歇息。刘冕跟着皇宫使宦官一路进去,花了许多的时间。方才进到凝华殿时。就听到里面砸得一片响,隐约还可以听到太平公主生气的咆哮:“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刘冕那个坏蛋,怎的还没有来?派人去催呀!”

    刘冕不禁有些汗颜:至于吗?我晚来一点就彪成这样?

    两名宫女惊慌地从太平公主地寝宫里跑出来。正好撞到刘冕。二女欢喜异常的拜道:“将军来了便好——公主正大雷霆万呢!”

    “你们去吧。”刘冕苦笑的摆了摆手。那些宫女宦官非常识趣的都退了出去。凝华宫这里,也不像仙居殿那样戒备非常森严。仅有的一些侍卫都在殿外不敢入内,公主的寝宫外已经没人了。

    刘冕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听到太平公主在里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骂咧:“可恨!脏猪、臭猪、丑八怪!”

    刘冕心中暗自一笑:原来不是生我地气,是在骂武承嗣嘛!

    马上又听到:“刘冕那臭小子也不来见我——再不来,我就、我就把他阉掉!”

    “公主,刘冕前来拜见。”听到这里刘冕心头一汗。急忙敲了一下门。

    听到太平公主在里面兴奋的叫道:“快进来。”冕四下看了一眼。别无旁人,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太平公主蹦跳着跑了过来。一把将刘冕扯进屋中自己掩上了门,动作好不利索。

    刘冕四下看一眼,屋中全是砸得乱七八糟了的磁器家俱,乱作了一团。他无奈地摇头苦笑,从瓷碎渣中捡出两个坐榻抖了抖,放到了一张矮几边。

    “快坐!”太平公主心急的叫刘冕坐到了自己对面,机警的眨着眼睛,“你刚才来没遇到那头脏猪吧?他没有上凝华岛吧?”

    “没有啊,怎么了?”

    太平公主忿忿然的耸了下鼻子,扬起拳头恨道:“气死我了!母后今天强令我和那头脏猪来游湖。我可无奈何,只好和那头脏猪在船上呆了个把时辰。每每一看到他那副丑陋恶心的模样,我就想吐!他还自以为有才华学识,在我面前卖弄诗辞歌赋,还要弹琴给我听——我才不要,那会恶心死的!我就跟他说,我喜欢听他跳河的声音,他却又不照办,哼!”

    刘冕听得很逗,禁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不许笑!”太平公主急恼地道,“我都要憋屈死了,你还笑!叫你想办法帮我对付他的呢,你想到法子没有?”

    刘冕颇为神秘地一笑,却不说话。

    太平公主本来一副焦急模样,看到刘冕这副表情不禁愕然,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低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公主完全可以自己对付他,又何须在下来献策呢?”刘冕微然笑道,“在下毕竟是臣子。不便插手你们皇家之事呀!”

    “我自己有办法?”太平公主疑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茫然不解的道,“我若有办法,还用得着找你吗?”

    刘冕苦笑的摇一摇头:“公主那日栽害在下地招术,不就很厉害么?”

    “真的?”太平公主欣然的扬起眉毛,露出兴奋的神采来眼珠子转了一转,嘿嘿低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让我用对付你的那种法子。转过来对付武承嗣?”

    “在下可没那么说。”刘冕摇头,“同样的招术,哪里能重复使用呢?再说了,能对付得了在下,却未必对付得了武承嗣。因为公主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武承嗣,同时还有……太后。最重要地,是让太后回心转意,让她不让你嫁给武承嗣了。”

    “是呀……”太平公主的眼珠子一阵乱转,扬起一手来将食指放到下颌边作思考状。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坏笑。“你是臣子,让人知道调戏公主定然是死罪。可武承嗣不太害怕呀,母后巴不得我现在就跟他进洞房呢。而且母后太精明了,这等小把戏定然瞄她不得。那想个什么法子,一劳永逸的断绝了母后和武承嗣的这门心思呢?嗯、嗯……”

    刘冕看着太平公主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就像个邪恶的小太妹,正在冥思苦想整蛊的法子。

    刘冕知道,武承嗣要惨了。别看太平公主平日里一副端庄高贵的样子。她要是挖空了心思要整人,那绝对是天才级的选手。那天自己都在她手上着了道了,武承嗣又何能幸免?

    “喂。刘冕……”太平公主贼贼的一笑凑到刘冕身边来,低声道,“你说,用一场意外来……废了武承嗣,行不行?”

    刘冕不禁心头一窘:“那样看如何一个废法?”

    “就是……”太平公主低下头来瞧刘冕裆部瞟去,挤眉弄眼地坏笑,食指和中指还并在一起做了个剪刀地动作。“那样、那样!咔嚓!”

    “晕!”刘冕本能的感觉下体一凉。情急之下爆出一个很久没用了的字眼,惊弹的往后缩了一缩。“不用这么狠吧?”

    “哼!无毒不……公主!你没看到他今日那副神情。满以为我太平就是她的人了,老是一副夫君的神态摆在那里,还不停的那他一对猪眼色迷迷瞟着我……这里看!”太平公主毫无尴尬的指了一下自己地胸部,然后恨恨的扬起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我当时差点就挥剑把他杀了,真是气死我了!若非把他咔嚓,绝难消我心头之恨!”

    刘冕心头一阵汗颜,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也不搭话。

    太平公主自顾手舞足蹈地说了一阵,这时才现刘冕如同一尊泥菩萨似的坐在那里,不禁既生气又疑惑的道:“你干嘛作出这副模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没有。在下什么也没有听到。”刘冕正视前方,正色回道。

    太平公主眼珠一转,坏笑着又去伸手解身上的衣服:“刘冕,要不要再试一试我的新招术啊?”

    “别,你再这样我走了,再也不来了!”刘冕急忙伸出一手将她挡住,无可奈何的道,“公主,你也稍稍为我着想一下——你要怎么办了武承嗣,只闷在心里就行,怎么能跟我说呢?这种事情,在下是无论如何不能掺和的。不然,就会丢了脑袋。你莫非想不到?”

    “噢,也是……”太平公主方才醒悟,嘿嘿一笑低声道,“好吧,等我自己想清楚了法子,部署好了前后计划——再来找你帮忙!”

    刘冕差点朝后吐血翻倒:“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你别找我——自己搞定!”

    “别啊,驼兄,你一定要帮我!”太平公主起嗲来,弓下身子四脚着地做爬行状,像只猫一样爬到刘冕身前来可怜巴巴地道,“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制得住他一个大汉呢?万一、万一他真地把我给……那个了,岂不是欲哭无泪?驼兄、驼兄,你就那么忍心看着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被一头脏猪糟蹋吧?”

    太平公主这一俯下身来,胸前那一条沟壑已然深不见底,左右不停就在刘冕眼前晃荡。刘冕作痛苦状捂起脸来不停地拍自己的额头:“你坐好、坐好说话!”

    “嘻嘻!”太平公主明显是故意这样色诱调戏刘冕来玩,这样的把戏以往也不知道干过多不次了,反正她是觉得很有趣。这时又坐到刘冕身边,凑到他耳边十足媚惑的低声道,“驼兄,帮我啊……大不了你帮我之后,我以身相许啊?”

    “不要!你别害我!”刘冕往旁边一弹,拿起茶杯死命灌了满满一杯水下去,长吐一口气说道,“我是不会帮你害武承嗣的!你是公主,把他治得再如何不堪也只是家事,太后顶多责骂了事。我要是敢参与,那就是谋逆叛乱,要诛九族的!”

    “说得也是哦……”太平公主作沉思状点了点头,突然又嘿嘿一坏笑,“不过,我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天衣无缝哦——意外,用意外的方式,把他咔嚓!放心,我也不会用对付你的这种烂俗法子来对付他,这肯定是不管用也瞒不过母后的。我是想,如此……”然后,太平公主就凑到了刘冕耳边来,低声喃喃的细说了一阵,将她心中的整蛊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

    刘冕起初还细细的听,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到后来干脆成了哈哈的大笑:“公主,你实在太坏太毒了!”

    “嘻嘻,不错吧?很精妙很合理吧?”太平公主扬着眉毛邪恶的坏笑,“怎么样,愿意帮我吗?”

    “不行,我不能帮你。而且实际上……公主要干什么,在下可是完全不知情。”刘冕眼神犀利的看着太平公主,意味深长的道,“那纯粹是个意外,哪里会有什么预谋和安排呢?”

    太平公主何等聪明之人,这时理会了刘冕的意图,指着刘冕嘿嘿的低声笑道:“咦,驼兄果然很坏哦!”

第171章 意外的惊喜

    刘冕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太平公主多作纠缠,于是岔开话题道:“公主,其实在下今日来前来,还正好有一件事情向你请教。”

    “哦,什么事?”太平公主也略微收敛起嬉皮风范,认真来问。

    “我要向公主打听一个人,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刘冕道,“这个人,就是芙玉。”

    “她?她怎么了?”太平公主疑惑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商女而已,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呢?”

    “公主大概要失望了,她恐怕不是什么微足不道的商人之女。”刘冕轻轻冷笑,说道,“她在洛阳皇族宫场里,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网,这一点连我这个宰相之孙、四品将军也望尘莫及。而且,这个女人并不止是安于富贵,要不然清荷莺菀赚的钱就足够她花了。现在,她搭上了武三思的快船,着手做起了粮食买卖?”

    “哦?她和武三思勾结上了?”太平公主轻轻皱眉,眼神中流露出狐疑和揣测,“她很早以前就跟我提过,想要我帮她弄一纸卖粮准令。当时正好薛郎惹上麻烦,我哪里还有心思经商?于是就拒绝了。但又拗不过她苦苦相求,还搬来了千金公主代为求情,我只得将她引荐到了你那里——于是她主动负担起了你祖父的葬礼费用,以示讨好。目的就是让你转求上官婉儿给她帮忙。你最后帮她了吗?”

    “没有,我拒绝了。”刘冕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我觉得,她的动机和目的有些不纯。从一开始,她就莫明其妙的接近我,还试图嫁女儿给我。我从一开始就对她十分的怀疑。所以我是不会跟她合作的。”

    “嫁女,还有这种事情?”太平公主颇感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据我所知。这个芙玉虽然出身风尘,但为人却颇有些清傲,尤其将她那女儿看得比性命还重,从不让她沾染任何一点风尘俗事。这回她主动嫁女给你,看来真是别有用心了。奇了怪了,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公主,芙玉此人是何出身来历,你可知晓?”刘冕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太平公主眉头轻锁寻思了片刻,说道:“我只记得。大约在三年多前,那时候我才与薛郎成亲不久。千金公主就介绍这个芙玉给我认识了。说她很善长打理生意。又是个八面玲珑的多面手。我当时也就没有怀疑,将一些布匹绸缎地生意交给了她做。这几年来,她也一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前不久薛郎事后。我的一切生意就都停了,也就没有再叫她替我做事。现如今,我在万年县的大仓库里还有一大批绸缎布匹堆积,许久未动恐怕都要烂掉了。”

    太平公主的生意之大,刘冕是有所听闻的。据说,替她跑商的船支曾经将两京之间的水路都阻塞了,延绵十余里。她的布匹绸缎生意之大。可以说是冠绝大唐。刘冕心中微然一动。不急不忙地道:“如此巨大的布匹存货堆在那里实在浪费。公主如若信得过在下,就让在下地商队替你抛售出去吧。多少也能挽回一些损失。”

    “你也走商啦?哦对,我好似听说过了,你想贩粮。”太平公主煞感兴趣地笑道,“驼兄这么聪明的人,又与我交情甚厚,我当然愿意你替我帮忙了——不过,数量可能有点巨大哦,你的商队运得动吗?当年在长安时,芙玉也不过是个大管家。走商地任务都是交给长安屈一指的几家巨商联合经营的。他们的人马凑起来全力转运,才能运得动我的货物哦!”

    刘冕不禁暗抽了一口凉气,试探的问道:“那昔日公主的货物,需动用多少马匹人力来运送?”

    太平公主眨了几下眼睛寻思,道:“一般地时候,大约有六七千马匹在跑运。旺季地时候,大概近万了。长安的几家巨商也要颇费力气才能吃得下。如今长安万年县地大仓库里堆积了数月的存货,没个万余人马恐怕是一时吃不消哦!”

    “我的天!”刘冕惊声一叹,心中暗道:想不到啊,一不小心挖出了一个土财主——太平公主的生意之庞大,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了!我要经营的小商队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嘛!

    “怎么了?”太平公主愕然的眨了几下眼睛,“你是不是吃不消啊?人手马匹不够吗?”

    “人手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就是马匹。”刘冕也不想隐瞒太平公主,实际上他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于是干脆的说道,“有些事情公主恐怕也是知道的。皇家卫率的马匹经常更新换代,所以容易买到大批的便宜好马。在下前日联系了一些将军,有意出合适的价格收购近期更换的马匹。这种做法想来也不违反律法吧?”

    “不打紧呀,反正卖给外面的马贩也是卖,这没什么。怎么了?”太平公主疑惑道。

    刘冕无奈的苦笑摇头:“可是,武三思比我先动手了。他卷起了大部分的马匹交给了芙玉,我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一丁点,根本无法组成商队。其实若只是寻常商业竞争在下也无话可话,毕竟他们也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感觉……这个芙玉的动机用心不良。所以,才想来找公主问问她的底细。”“原来是这样。”太平公主凝神一皱眉,全然不是那个贪玩的小太妹了,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睿智,细细一思索,说道,“怀疑是没错,可苦在没有证据。她有武三思撑腰,你也不好正面与之冲突。这样,你既是与之一起贩粮,就牢牢的从旁监视。她一但有任何异动,你就马上告诉我,或直接告之太后也行。现在是不好跟太后说的,因为有武三思介入其中,明白吗?”

    “明白。公主睿智。”刘冕拱手拜了一礼道,“其实要走商要财,大家都分一份谁也不碍着谁,大唐天下的钱是赚不尽的。只不过,再如何钻营也不能坏了大唐的国本,不能干出出格的举动。公主你说呢?”

    “此话在理。”太平公主毫不犹豫的说道,“纵然是我这个公主,在经商之时也是按例纳税的,从不践踏律法更不用说去坏大唐国本了。芙玉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我会盯着她的。以后也会详细派人打听她的底细来路。我偶有听闻,好似薛怀义的来路也与她有关,是不是这样?”

    刘冕微然一愣,他本不想在太平公主面前提起薛怀义的事情,既然她主动挑破了,也只得道:“好像是的。薛怀义与在下也略有点交情,我不好说他什么。但是,他的确是芙玉与千金公主合力举荐给太后的。因此我怀疑,芙玉跟太后私下恐怕也会有些交情。所以,公主也要谨慎对待。”

    “哟,看来我还真是忽略这个女人了。”太平公主不无惊奇的道,“短短的几年时间,她都与我母后搭上关系了,敢向她献男人了!不错嘛,我会盯死她的。刘冕,谢谢你提醒我这么多事情。你的商队缺马匹是吗?那太容易了!”

    刘冕心头一喜:“公主有何良策?”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你忘了,我当初可是长安最大的绸缎布匹商人,虽然我从来不出面打理生意。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你派人去趟长安。找到长安几个最大的马帮商人,请他们帮忙,让他们租个七八千匹马给你——不用担心,租金定然会非常的便宜。因为那些马匹,实际上也是我帮他们弄来的。”

    “如此就太好了!”刘冕大喜过望: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太平公主俨然又变成那个小太妹,嘻嘻一笑道:“我可不能给你帮白忙哦——我的绸缎也你帮我转卖处理一下吧。既然是存货,我也不苛刻你。你卖了以后看收成如何,我们按成分利怎么样?”

    “这……公主岂不是要亏上一笔?”

    “算啦!男人都亏得没了,亏点钱也没什么。重要的是能帮你把商队扶植起来。”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怎么样驼兄,我够意思吧?你放心,我太平公主的绸缎布匹,绝对都是上等货色,卖相极好。纵然是存货,也不会差。你放心大胆的去卖吧,不必担心亏本。账目之类的我也对你绝对放心——卖完之后,我们一次结账。我抽给你两成利算是辛苦费——够意思了吧?”

    “太够意思了,够意思得都有些过头了!”刘冕嘿嘿的笑,心道这简直就是一棕稳赚不赔的买卖嘛!

第172章 甩手掌柜

    “话说回来。”太平公主转而正色说道,“这一次你输给了武三思和芙玉一招,你也不要作,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生。毕竟他们干的事情你也干了,现在又没有任何芙玉有不良举措的证据,就算捅到太后那里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你与他们保持一点距离吧,敬而远之的好。武三思现在在母后那里可得宠了。武承嗣贪权武三思贪财,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母后哄得团团转。所以,你也放聪明点,别明里跟他们闹出什么矛盾和冲突。”

    “这是自然,多谢公主善意提醒。”刘冕虽是得了莫大的好处,却也没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转而又道,“公主,据在下所知,那芙玉好像是新罗人。你对她的来路知道多少?”

    太平公主略显茫然的摇头:“我知道的恐怕并不比你多多少。实际上,她替我做了近三年的事情,我见她的次数恐怕也不过五次。我对她并没有多少兴趣。要不是千金公主的推荐,我怎么可能跟她那种混迹于***场所的人搭上边呢?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的确很能干很有心机。你要小心。”

    “我会的。”刘冕点头,若有所思。

    “驼兄——”太平公主说完了正事,又嗲了,“你就真的不帮我对付那头脏猪吗?”

    刘冕苦笑:“公主,你怎么又扯上这件事情了呢?你这不是想让我人头搬家吗?”

    “好吧,我不勉强你了。”太平公主撇撇嘴,甚是失望的瞪了刘冕一眼有些忿然的道,“除了薛郎,谁也别想碰我一分一毫。那头脏猪居然敢心怀不轨,死定了!”

    刘冕心中一寒:看来武承嗣在劫难逃了。太平公主的那个计划……够损、够阴、够毒,而且够天才,哈哈!

    事情已说完。刘冕可不想多作停留。纵然太平公主出言挽留他也告辞走了。

    出了皇宫,刘冕揣着太平公主写下的一纸书信直扑唐胡虏家。此时马敬臣已经交割了马匹收了钱,带着几个将军兄弟去北市逍遥快活了。唐胡虏等人则是窝在一起长吁短叹,为马匹不足的事情而愁。

    刘冕出现的时候满面春风,唐胡虏等人不解之余转而惊喜问道:“将军可有好消息?”

    “何止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平白的了一笔大财!”刘冕将太平公主的书信往他们面前一扔,然后将太平公主委托转卖绸缎地事情说了个清楚。

    对两京之地商旅了如指掌地唐胡虏听完就欢喜的一击掌:“太妙了!若是长安的三大商帮肯鼎力相助租借马匹。我们的商队可以扩大数倍不止!此外,帮太平公主转卖绸缎,也是千载难逢的好买卖啊——岂不论亏赢,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打出太平公主的旗号,那是无往不利!”

    鲁友成也惊喜道:“在下虽从未涉足关内商界,但久也听闻太平公主的绸缎生意做得冠绝天下。她转请将军代卖绸缎,那是有意带携你大财呀!这回真是达了,不花一文钱本钱就得来如此庞大地一批绸缎,我们也不愁出的时候没货可带了呀!”

    “正是如此。”唐胡虏也难禁激动的道,“刚才上午我还在联系北市和南市的一些商人,准备收购一些货物准备出时带走转卖。如今可好,我们走一趟长安,拉起满车地绸缎去卖就行。而且。我唐家一直与西域的绸缎胡商有生意往来。如今只要找到他们,就不难将这批滞压的绸缎卖掉。如此一来。就好比太平公主资助了一大笔钱货帮助我们周转便利,我们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刘冕自然也是欢喜,却也没失了冷静:“饶是如此,也不可大意。太平公主对我如此信任,你们就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其一,要保证绸缎卖得好,卖得快。收到钱;其二。所有账目要清清楚楚,铜板一个不差。”

    “这是自然。将军放唐胡虏和鲁友成一起应承。

    刘冕点了点头道:“话说回来,我从未经商,也不懂经商。具体该怎么做,还得你们二位来操持。我只强调一点,我们的商队有几件事情不可做:其一,囤积居奇祸国殃民国难财的事情不可做;其二,逃税违法的事情不可做;其三,昧良心的买卖不能做。凡此三点,凡我商队上下人等都要遵守。不管是谁只要犯错,概不姑息。如若错犯得大了,我也不会有半点护短,一定押送有司问罪。你们二位可要记清楚了,而且务必对手下的人反复叮嘱。”

    “是,将军。”唐胡虏和鲁友成不敢怠慢,拱手应了下来。他们二人也清楚,这个商队的事情刘冕是不会实际来掌管地。但是,他毕竟是大东家,而且现在做的是跟朝廷息息相关地买卖,许多事情上必须听刘冕的。否则犯了错着了道,可就不是亏钱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就要掉脑袋抄家。

    “团儿。”刘冕唤了一声,一直静立于旁的韦团儿急忙站出来应道:“婢子在。”

    “从今天起,你就多和唐公子、鲁老板们学习经商。”刘冕道,“我要在朝廷当职,是没什么功夫理会商队的事情的。你就代表我……在这里管一些事情吧。嗯,别的也不要管太多,管着账目就行。如果不会,就学。”

    “是……”韦团儿惊喜之余,也觉惶恐不安。因为她知道,现在刘冕经营的生意可不是一般地大。

    对于刘冕地这个人事安排,唐胡虏和鲁友成也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他是大东家,派个人来过问账目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准备出,前往长安。先把那边的马匹落实下来。然后接管过太平公主的绸缎仓库。”刘冕对唐、鲁二人道,“现在看来,我们花费的成本比预计的要小了许多。因此,不妨多雇些人手把商队做大一点。商队越大,成本越低,才越赚钱。尤其是太平公主的绸缎,要尽快抛雇出去把它换成资金。这样我们就有更加雄厚的资本收购秋后的粮食了。切记,我们到时候肯定会遇到强有力的竞争。所以我们收粮食的时候下手要快,要准,不要怕投本钱。还有,不可以随意哄抬物价——据我所知,今年关内河南一道干旱,到时候粮价会彪升。我们运过去的粮食一律按往日的市价来卖,不可乱来。听明白了吗?”

    “这……”唐胡虏面露难色的道:“将军,贱买贵卖历来是行商的一贯宗旨。河南粮价上涨,正是赚大钱的好时机,也算不得我们哄抬物价。将军为何……”

    刘冕淡然笑道:“唐公子,你毕竟是商人出生,不懂得朝堂大体。我不懂经商,却最懂得朝廷上那些人的心思。假如这回我们帮助朝廷渡过了这次粮荒危机,那么就能赢得最佳的口碑。再往后,我们也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和更多赚钱的机会。反之,假如我们不顾百姓死活趁机大捞一笔。钱固然是赚到了,可是却失去了口碑和朝廷的信任。我们现在不仅仅是在走商,也是在为朝廷办事。你明白了吗?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何必只盯住眼前的一点小利呢?”

    “将军明智,在下明白了。”唐胡虏拱手拜言,恍然大悟。

    “所以,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先竖立良好的形象和赢得极佳的口碑!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法宝!”刘冕道,“做生意,我肯定不如你们二位;但说到因势利导,你们可就要听我的了。这回我们接下了太平公主的大生意,已是意外惊喜。因此不必贪得无厌再在粮食上赚多少钱。我给你们交个底线:到时候粮食转运过来,除开税收和开支,只要不亏本就可以卖。虽然赚不到铜板,却能赚到连钱也买不到的人心和口碑,以及朝廷的信任。这才是我们目前的重

    “将军高论,我等言听计从!”唐胡虏和鲁友成无话可说,心悦诚服的表示愿意听命行事。

    “好,我就说这么多了。具体该怎么做,我们比我在行。”刘冕笑了一笑,说道,“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贩粮准令、通关白符、近万匹好马以及太平公主这面大旗,我都交给你们了。结果收成如何,我在洛阳静候佳音!”

    “将军请放心!”唐胡虏和鲁友成欣然应承,然后同时道,“我们现在就去长安吧!”

    冕点一点头,然后对韦团儿道:“团儿,那我们也回家了。商队正式组建开始运作后,你再与他们一起活动。”

    韦团儿看了刘冕一眼,见他眼神之中多少有些暧昧神情,心中却不禁有些慌乱脸霎时就红了,低低道:“是,将军……回家。”

第173章 小资生活

    夜半时分,刘冕欠了一下身子点燃床头矮几上的油灯,拿过一碗水来递给韦团儿喝。韦团儿缩在刘冕臂弯里裸着个身子,头有些湿漉漉的,身上也有点潮热,脸蛋儿更是红成一片正在娇喘咻咻。她接过刘冕递来的碗喝了一口水,又将碗递到刘冕嘴边来让他喝。

    看着刘冕喝水的样子,韦团儿嫣然笑道:“将军真会心疼人。团儿真幸运……”

    刘冕将空碗放到矮几上,长长吁了一口气搂着韦团儿拍了拍:“我有吗?”

    “将军的心可细了,最会体谅人。”韦团儿说罢,脸一下就红了,缩回了身子躺在了刘冕怀里。想起方才的许多细节,她就一阵阵羞赧。

    刘冕呵呵的笑道:“心疼自己的女人,是男人应尽的义务和本份——团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嗯……”韦团儿轻轻应了一声,伸出胳膊来将刘冕紧紧抱住,仿佛一刻也不愿放手。

    “我问你件事情。”

    “将军说呀?”

    刘冕转过头来对着韦团儿的脸说道:“要是上官婉儿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你如何应对?”

    “这……”韦团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羞又怕的将头埋起来,摇头。

    “哈哈,你监守自盗哦!”刘冕禁不住笑了起来。

    韦团儿越羞急了,摇着刘冕的胳膊肘儿央道:“将军你说该怎么办哪?我与婉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了,其他她也蛮可怜的。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一个知心的男子陪他说话。好不容易对将军动了心,团儿却、却……”

    “其实也不用怕什么。”刘冕拍着她地背安慰道。“上官婉儿特意选你来当我地户婢。可能就有意也给你安排一个好归宿。只不过,她的醋劲儿太大,我们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待时机成熟再告诉她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韦团儿连连点头:“明白了,团儿就先瞒着婉儿……免得她知道了吃起醋来就不搭理将军了。那团儿的罪过可就大了。可是……她很聪明也很机警,团儿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她呢!”

    “你就尽量吧!”刘冕不禁笑了起来,心忖这一对姐妹花,我怎么好意思将她们拆散呢?上官婉儿身份敏感一些,我先悠着。至于团儿嘛,我先要这丫头对我死心塌地。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刘冕可就过得惬意了。太平公主可能是紧锣密鼓的要去收拾武承嗣了。也没再来骚扰。生意的事情已经全盘交给唐胡虏和鲁友成去打理了,二人去了长安,相信好消息不日就可传来。于是刘冕就窝在家里,着实感受了一把洛阳贵族的小资生活。

    每日清晨起来,韦团儿就一碗热粥先担到了床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洗脸梳头都由韦团儿一手包办了。刘冕感觉。自己简直快要退化了,退化成幼儿园地小朋友。

    这么些日子来,刘冕也没有空隙来练武了。趁这几天消闲,他就在自家后院操练起了薛讷教的后两式戟法。果然是一日不练,手脚都慢。刘冕暗自惊醒。这吃饭的本事可不能丢了。今后就是再忙,也要每天抽些时间出来练习武艺。

    到了下午,他就会来到三楼的琴室里。稀里糊涂的弹一通琴折磨韦团儿的听觉神经。前些日子上官婉儿教了他宫商角徽羽地一些基本指法,可得好好练练。要不然到时候上官婉儿来检查作业仍是一塌糊涂就不好办了。更重要的是,和韦团儿这样腻在一起乱弹琴,的确是一件轻松快乐的事情。

    兴致起来时,刘冕也叫了几班艺伎来自己府上表演歌舞,约来马敬臣等人在府上饮宴了几回。还真个有点纸醉金迷了。

    这几年来,刘冕就没认真过上几天安逸日子。如今这样的消闲和安宁。让他倍感舒坦。

    到了晚上。自然又是一翻春意盎然翻云覆雨。韦团儿初经人事,虽有点放不开手脚但更多地是好奇和渴望。刘冕则是血气方刚强烈。自然免不得夜夜笙歌。而且,刘冕现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来做:调教韦团儿。这个雏儿对男女之事充满好奇但又不懂太多,引导她和自己配合寻欢,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着这个丫头由最初地生涩甚至还有一点痛苦,转而十分的享受满足,刘冕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真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用韦团儿的话来说,像将军这样生猛而又温柔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刘冕觉得很受用。

    这一天早晨,刘冕起了个大早在后院练完武正走到前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好似有许多人蜂拥的跑过。刘冕走到门口一看,一大群里坊地百姓急忙忙地朝南方跑去,还不时的议论纷纷。刘冕不禁被提起了兴趣,派了个家奴过去打听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刘冕在用早膳时,那家奴回报说,有人在洛水捞起了一块巨大地石头,上面雕有几个大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如今正用车儿拖着那块大石头,满洛阳城的游行示众呢!

    刘冕拿着筷子的手一时停住了,眉头微然一皱心中想道:圣母临人永昌帝业?那意思不就是说,武则天当登上九鼎之位永享帝业吗?前不久武则天刚刚加尊号为圣母神皇,这才过了多久,就捞出了这样的石头……

    看来,武则天已经着手开始她的造神运动了。在现在这种封建神权时代,这种本来低级简单的法子,却是非常有用。如今的人,尤其是文化层次不高的平民百姓,都是信奉神佛敬畏天命的。这一手洛河献碑玩得恰在时机——武则天刚刚摆平了叛乱的李家皇亲。李家声威一时大减她却蒙受天意,此消彼涨,高招啊!

    韦团儿在一旁兴致勃勃的道:“将军,此等热闹要不要出去看看哪?”

    “你若有兴趣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刘冕笑了一笑表示拒绝。这种低级的政治秀,他没兴趣观瞻。

    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生的事情,刘冕感觉有一件事情已经越来越近——武则天登基。他不清楚历史上的武则天是什么时候当上皇帝的,如今的形势跟历史上是否吻合也无法判断。回想起刘仁轨当初跟他说的话,武则天在排除李家的威胁之后要登基,还得办成三件大事。一是名份。这件事情已经在着手办理了,洛河里捞起的石头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信号;二是继承人的问题。薛绍已经被解决了,太平公主改嫁的事情已经进行之中。只不过,这其中恐怕会生出一些枝节,原因就在于太平公主那个家伙,已经被自己打造成一个邪恶的小太妹了,恐怕不会再像历史上的太平公主那样,乖乖听话任由武则天摆布。

    这第三件事情,就是整肃军队。程务挺已经上表自请卸甲归田了,看来他还算识相,倒是省去了武则天的一番手脚。相信用不了多久,王方翼也会识趣的缴械投降。因为他与程务挺向来就是同气连枝的。

    那么这样一来,大唐在边陲的防备就会变得薄弱,可用的将领出现断层。这两年来突厥人和吐蕃人一直不老实,很有可能在这时候难。

    想到这里,刘冕不禁心中一亮:这是否也就意味着,我的机会来了?

    武则天有心培养和提拔自己在军队里的心腹将领,这个是必须的。她要想执掌皇权,手下没有忠心的掌权将领可不行。放眼方天大唐天下,能征惯战的还有几人呢?顶出名的一个,也就是如今的江南道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了。再还有魏元忠,但他毕竟是政客是儒帅,是不可能常年经营军事的。如今他身任洛阳令,职责也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可取代。

    刘冕的心中暗自拿定了一个主意:只要边疆爆战事,我就去请缨出战!现在在洛阳的小日子虽然过得舒坦,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不能不居安思危。朝堂之上暗流汹涌杀机四伏,我在这里混生活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刘仁轨去世了,我失去了一个大靠山和丰富的政治本钱,跟那些老奸巨滑的政客们玩勾心斗角我也明显不是对手。

    那么,回到军队里去打拼一场,凭借军功来飞黄腾达则要容易得太多了,简直就是一条捷径!

    想到此处,刘冕露出一个微然的笑意,起身朝后院练武场走去。

第174章 小太妹得手

    十天的假期很快过去,刘冕也只得去千牛卫上班了。经过前段时间的忙碌和折腾后,现在的生活算是安定了许多。刘冕再度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每日上朝之前还要练一通武艺。韦团儿温暖的被窝并没有让他沉湎其中不可自拔。

    回到卫所,刘冕仍是那个门神一般的中郎将。武懿宗依旧用他的老鼠眼斜斜的瞟着他看,明那个小白脸也从来不正眼瞅他。这些刘冕全然无所谓,也算是习惯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刘冕无意得罪人,但也没兴趣低声下气的去讨好这类人。

    接连上了几天班,一切平安无事。那一块从洛水里捞起的大石头,被武则天称为宝图,后不久又改称为天授圣图,看来她是有意在这块石头上大做文章。随即,她又率领文武大官在洛水边建起神庙大搞祭祀,还夸张的封洛神为显圣,加位特进。

    对此刘冕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追封祖先的事情她干了,轰动一时;现在居然还封起了神,实在有些叹为观止。看来这个女人,是有意打破一切陈规旧制,尽可能的颠覆以往格局。

    现并献上这块石头的人可就美了。从一介平民被提升为五品游击将军。同时,武承嗣也是很是风光了一把——被改封为魏王,加了许多的食禄,接连通报表扬了数次。原因就是他政治觉悟高,第一时间遇到了捞起这块石头的人,并要求他将石头献给了朝廷。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武承嗣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演技很拙劣。剧本很垃圾。偏偏武则天要的就是这种掩人耳幕的弱智政治剧。

    一时间,武承嗣大出风头。已经有人在纷纷猜测,太后是否有意让武承嗣接承她地衣钵呢?从周王改封为魏王,一来可能是有意避国号讳——谁都能想见,武则天如果登基,必然立国号为周。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表达出这个用意了。比如,追封自己武家先祖是东周姬姓后裔、依《周礼》称号改官制称号及年号。二来,迁都神都之后,大唐的国体中心已由以往的雍、晋之地转移到魏地。封武承嗣为魏王,是否正是此意呢?一如当年。李世民晚年时封李治为晋

    对此,刘冕也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说,武则天真的有意将来把衣钵传与自己的侄儿?那么说来,刘仁轨当初的分析,居然错了?

    刘冕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来到这朝堂之上还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还是个十足的新嫩,对时局的把握不牢,对武则天的心思也并不了解。时局不停在变,刘仁轨却已作古。如果说当初他地料断出现错误,也是有可能的。按照当时的分析。太平公主才是武则天最为中意的继承人。难道是因为这一次太平公主在薛绍的事件中的表现,让武则天失望了,才不得不令她改变了初衷。从而将希望寄托到了武承嗣地身上?

    刘冕细下一想,好像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可是也不排除武则天提拔武承嗣,仅仅是为了提高武氏的门第的可能性。反正这个女人一向心机极深,谁也无法完全揣透她。跟着她混了几十年的刘仁轨如若在世,也许能看出点端倪。刘冕自叹还太嫩,没这份功力。

    同时,刘冕也不禁有点替太平公主担忧起来。眼看着武承嗣一天天风头正盛。万一哪天武则天高兴之下拍板做主让她嫁给了武承嗣。岂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个小太妹的阉人方案也不知道执行地如何了?形势急迫啊!

    造神运动持续了十几天,刘冕也只得跟着武则天每天在洛水边进行那些无聊的祭拜。期间也没有见到上官婉儿。看来她回老家祭母走的时间还挺长,到现在仍没回来。

    时间过得挺快,眨眼间刘冕就上了半个月地班了。唐胡虏和鲁友成从长安派人送来信说,那边的事情一切进展正常。长安的三家大商人都很合作,按太平公主吩咐的借出了七千余匹好马,商队已经组建了起来。太平公主封存在万年县仓库的绸缎,其数量之巨只能用惊叹来形容。他们已经在着手装车准备转卖了,同时也开始联系各地的米市。

    看来商队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操心地了,刘冕暗自欣慰。

    这天下午,刘冕照例去仙居殿接班换防。他带着几名千牛卫备身来到殿前,恰巧看到上官婉儿也从殿外朝里面走。刘冕便准备上前打个招呼。不料上官婉儿朝他这边瞟了一眼后,颇为冷漠地脚步不停就朝前走。

    刘冕不禁愕然: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变卦了?

    上官婉儿头也不回的走在刘冕前面,丝毫没有停步地意思。更为诡异的是,他走到书房外,碰到了正在这里站岗的明,还特意停下来与他寒暄了几句。看那情形,二人还颇为相熟有几分亲热。

    刘冕不禁有点恼火:不是吧?宁肯搭理明那小白脸,也不理我?

    明远远就看到了刘冕走来,脸上一阵得意洋洋的冷笑。待刘冕要走上前来时,上官婉儿又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转身的一刹那,扔给刘冕一个十足冷漠甚至带点恨意的眼神。刘冕满腹迷惑:这小娘们这是怎么了?移情别恋,应该不会啊?

    明在一旁冷嘲暗讽道:“看什么呢,刘将军?”

    刘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下防了,回去!”

    “哎呀,看来刘将军是妒火中烧呀!”明大摇大摆的朝殿外走,不停的冷笑道,“回去照照镜子吧,上官大人如此的才情佳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粗鲁之人?琴棋书画百样不通,音律诗辞一片空白——你就省省吧!”

    靠,这小白脸!刘冕不禁有点忿然,难道这明真的和上官婉儿勾搭上了?

    应该不会呀!上官婉儿方才去了老家祭母才回来,明也没时间和她在一起呀?奇怪,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又在吃什么飞醋了,故意这样气我?

    有可能!

    刘冕暗自琢磨,抽个时间和上官婉儿谈一谈的好。

    正寻思着,殿前的龙尾道上踉踉跄跄跑来一个宦官,一路上连滚带爬看是十分的惊慌。刘冕上前一步将人挡住:“如此惊惶,成何体统?”

    “刘将军,快、快让小的进去求见太后!”那名宦官惊恐万状的直哆嗦,“快呀!”

    “大胆!太后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刘冕其实不过是想先听到一些八卦而已,这时拿出官威来怒道,“先禀来本将一听,若当真是紧要事情,本将就进去通报。”

    “这、这……说不得呀!”那宦官一脸苦色急道,“将军就通融一回吧,让小的进去面见太后再说话如何?”

    “说不得?我乃太后御前心腹近卫,有何说不得的?”刘冕才不会跟这种小宦官客气,一把拎起他胸前的衣袍低喝道,“讲!”

    “这……”那小宦官被刘冕一手提得双脚踮了起来,苦笑的喃喃道,“魏王……出事了!”

    武承嗣出事了?刘冕不禁心头一喜:难不成是太平公主得手啦?

    “进去见太后吧!”刘冕将小宦官往御书房前一扔,心中笑道:很好,小太妹怕是得逞了,武承嗣那货凶多吉少!

    没片刻时间,刘冕就听到御书房里武则天惊愕、愤怒的一声大喝:“什么?!”

    紧接着,便是拍案而起的声响,上官婉儿和几名宦官簇拥着武则天走了出来,个个一脸惊惶。武则天则是惊怒交加,对刘冕喝令道:“刘冕,摆驾凝华殿!”

    “是!”刘冕心头一喜:哈哈,果然猜得没错——凝华殿,那不是太平公主住的地方么?

    有好戏看了!

    刘冕马上差人备好车鸾,武则天上车后就连声催促,走得很急。上官婉儿的脸色也很是忧急,但始终没有正眼去瞧刘冕一眼。刘冕也懒得在这种时候跟她多费唇舌,一路护送武则天来到了凝华殿。

    武则天焦急的快步走到殿前时停顿了半步,扬一扬手:“除刘冕与上官婉儿外,余皆退避!”

    众人乖乖的退到宫殿十尺开外,武则天才焦急的抬步朝里面走。刘冕心中暗自一笑,和上官婉儿左右跟在武则天身后走进了凝华殿。

第175章 阉术高超

    刘冕还从来没有见到武则天走得这么快过。六十了头的老太太了,现在居然一步一阵风,看来真是急恼得不行了。

    走到太平公主寝宫外时,刘冕远远就听到了太平公主的大声哭闹:“滚,都给我滚!”

    几个宦官宫女连滚带爬的从太平公主的寝宫里撞了出来,正遇到武则天,纷纷吓得魂不附体就趴跪到了地上。武则天没闲心理会这些闲人,大步踏进了太平公主的房中。

    太平公主正衣衫有些零乱的趴在地上哭闹,刘冕瞟了一眼很识趣的没有走进去,而是将门拉上对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们走,离得远一点。”

    那些人连滚带爬惊慌的跑了。刘冕贴到门边竖起耳朵来听。

    “母后,女儿不要活了,呜呜呜!……”显然是太平公主的声音,哭得可伤心了。

    刘冕忍住笑,继续听里面武则天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承嗣那个畜牲,突然间兽性大在女儿这里胡作非为。”太平公主哭诉道,“他先是要污辱女儿的贴身侍婢,事既不成居然还转要来污辱女

    “有这等事情?武承嗣呢!”听到武则天的脚步朝里面走去,更听到里屋传来一阵阵的哀号声。刘冕心头窃喜:武承嗣这哥们应该是惨了!

    片刻听到武则天在里面怒声道:“刘冕,你进来!”

    刘冕心头一跳:干嘛叫我?

    无奈,刘冕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太平公主的衣衫和头都有些零乱,正缩在上官婉儿的怀里伤心的哭呢。上官婉儿背对着刘冕,太平公主露出头一边呜呜的痛哭,一边冲刘冕挤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个坏笑。

    刘冕暗自好笑,这小太妹真是越来越坏了——都是我惹的祸呀。一下就把她给教坏了。

    走到里间,刘冕也一时傻了眼。这里简直就是像个杀猪场啊。遍地都是血。一片狼籍。一名老御医跪在榻边不敢抬头。榻上,则是捂着下体在哀号打滚的武承嗣,看样子都要痛得昏过去了。

    武则天地脸都要气白了,气结的道:“刘冕。你、你将武承嗣打昏,好让医师用药。”

    “这……微臣岂敢?”

    “让你打你便打——快!”

    刘冕把心一横:哈哈,武承嗣,你可别怪我下手狠哪!

    他走到榻边按住武承嗣。一掌狠劈下去,刚刚还在像杀猪一般号叫地武承嗣,顿时不动了。

    武则天吓了一弹:“如此重手,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刘冕急忙辩道。这时看一眼武承嗣裆部——哎哟。也太惨了点!一片血肉模糊啊!那男根已经是乱七八糟了,像是被狗咬过一样。

    实际上,他那话儿就是被狗咬了——而且还是吃了强烈地春药之后,被狗给咬的!

    哈哈,太平公主这小太妞,真是太歹毒、太天才了!

    刘冕想起太平公主说给他听的那个阉人计划,真是不得不佩服。她从五坊那里领了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狗来每天逗玩。而且。用了一个非常特别地喂食方法——做了一个和武承嗣极像的人偶。每天就把肉肠挂在那人偶的裆部伪装成男根让猎狗去咬食。然后,再饿上那猎狗几天。想个法子诱武承嗣来喝个小酒……

    武承嗣本来就对太平公主垂涎三尺,哪里还有不来的?那好,几杯春药酒喝下去,得道高僧也要兽性大。然后,太平公主当然要带着那几个侍女逃了。期间欲火烧身地武承嗣定然是雄壮挺拔。逃着逃着,就到了关狗的那间房里。于是乎,关门、放狗……

    哈哈,武承嗣这小样儿,就这样被阉了!

    “怎么样?”武则天看到武承嗣这副模样,是既愤怒又羞耻,语音也变得十足复杂。

    那老御医额角不停的滴着冷汗,细心的检查了一下那团血肉模糊地东西后,为难而又胆怯的道:“太后……都快要撕扯成碎片了,只能切了。否则,性命难保啊!”

    “什么,切了?”武则天大怒,一巴掌就冲那老御医扇了下去,“养着尔等废物何用!来人,拖出去乱棒打死!”

    刘冕心头一惊,急忙拱手拜道:“太后息怒!如今身边只有这一名御医,若是杀了他,魏王的伤势一时无人料理,恐怕会真的危及性命。而且,重症难治非医之过,纵然杀尽御医,恐怕也于事无补。”

    “哼!——”武则天看了武承嗣裆部几眼,自己也不忍卒视的移开了视线,恼羞成怒的低喝道,“要不是刘冕替你求情,定斩你狗头——还跪着干什么,快去止血治伤!”

    那老御医吓得浑身抖,依旧贴在地上惊惶道:“罪臣敢问太后,这……切还是不切?”

    武则天阴沉着脸眼中怒光迸射,但又无可奈何的道:“你先替他止血,然后多召几名御医前来一起诊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可放过。”

    “是!”老御医慌忙起身,拿起药箱忙活开了。

    生这样地事情,武则天可不想将它公开化。因此现在房中仅有几人,都没有宦官和宫女进来伺候。老御医动手诊治时,武则天也不便站在一旁观望,只得恼羞成怒地走了出来。

    太平公主仍在隔壁嘤嘤的哭。武则天地肺都要气炸了,这时走到太平公主面前低喝道:“别哭了,还不嫌丢人吗?刘冕、上官婉儿,你们出去!”

    冕和上官婉儿一起走了出来,掩上门。

    上官婉儿出了门后瞟了刘冕一眼,就目不斜视的站定了。刘冕故意绕走到她面前,笑嘻嘻的道:“婉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多谢将军挂怀,下官好得很。”上官婉儿打着官腔瓮声道,“此时你我正在当职,恐怕不好闲叙吧?”

    “那行,好吧。”刘冕讨了个没趣,只得站了回来不再做声。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基本能肯定的:上官婉儿这小妞的确是在吃醋。每逢吃醋的时候,她总是这副嘴脸。那天好不容易与她有独处的时间,却被太平公主派来的人搅黄了。上官婉儿在宫中多年,肯定认得那宦官是在哪里做事,略一盘问便心里清楚了是太平公主差人来唤的。

    刘冕心忖,上官婉儿刚回来,应该不会知道了我和韦团儿的事情才对。敢情,她是在吃太平公主的醋了。

    此时房内传来武则天的厉喝声:“太平,你太胡闹了,简直不成体统——你要把为娘活活气死吗?”

    “不,女儿没有!”太平公主委屈的道,“纵然那武承嗣无礼之至,女儿也只是逃避,并没有出手伤他。他追着女儿和几名侍女到了这里,冷不防女儿养的一条猎狗就蹿了出来,把他、把他……”

    “把他如何?”

    “把他摁住,给咬了!”

    听到这里,刘冕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像一下,武承嗣挺着雄壮的男根左冲右突,冷不防被一条强壮的猎狗给逮住、扑倒,然后爆菊……哦不对,是施以宫刑。那场面……鬼哭狼号血肉横飞,该是何等的惨烈和壮观哪!

    一旁上官婉儿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然后马上以手掩嘴,脸也刹时就红了。刘冕冲着她一阵傻笑,上官婉儿却是翻了个白眼将脸偏向一边。

    然后,二人又禁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却都只能死死憋着不敢出声。

    “娘,那是个意外啊,真的是个意外!”太平公主在里面哭诉道,“女儿纵然是不喜欢他,也没想过要害他嘛!娘你是清楚女儿的,女儿何时敢干出这种事情呢?都是那条狗、那条狗,太可恨了——不过,它已经被后来赶来的宦官们用乱棒打死了!”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哪!”武则天恼羞成怒的在里屋直跺脚,末了也只得哼哼的吐一口气:“哎!!”

    这时又有几名御医惊慌的跑了过来。进去没多久后,武则天雷霆大怒的喝道:“一群废物——割,那就割吧!无论如何也要保其性命!”

    刘冕心中窃笑:太平公主此刻是不是想欢呼呢?这小妞可真是歹毒呀!我当初不过是给她讲了个某人用小弟弟钓鱼的故事,她就能举一反三想出这等毒计来阉了武承嗣。阉人不用刀,技术真是精湛哪!啧啧,这样的徒弟资质实在太高了,以后不能什么都教给她。要不然,万一她哪天想个什么歪门招术用到我身上,岂不极惨?

第176章 妖精公主

    一旁上官婉儿瞟了刘冕几眼,见他一直在窃笑,瓮声低语道:“我要去报告太后,是你献给太平公主的馊主意!”

    “我可是什么也没干哪!”刘冕惊道,“婉儿,你不用这么无情吧?”

    “哼,什么有情无情,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官婉儿傲然的瞟了刘冕一眼,“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出这等低俗的馊主意?除了你,还有谁跟太平公主如此亲近呢?”

    刘冕听到这里就笑了。因为上官婉儿把亲近那两字可是说得很重。很明显,她的确是在吃太平公主的醋了。

    上官婉儿见他笑更是忿然:“可恨,你居然还笑?”

    “我不笑难道哭吗?”刘冕笑嘻嘻的道,“婉儿,我跟公主真的没什么。怎么可能呢?你想想嘛,人家是公主呢!”

    “关我什么事!”上官婉儿忿忿的一撇嘴,将头扬到一边昂起来,颇为不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欣然的笑意。

    刘冕正欲趁热打铁哄她几句,却听到房内武则天唤道:“刘冕,你进来吧!”

    冕只得走了进来。武则天坐在一边的榻上余怒未消的道,“把公主请到瑶光殿去,不许她随意走动。今日之事,更不可有半点泄露!”

    “微臣遵旨!”刘冕面无表情的走到太平公主面前,“公主,请吧!”

    太平公主仍是一副梨花带雨泪未干的模样,轻轻的抽泣点了点头,很是无辜和无奈的低着头跟刘冕走出了房外。

    上官婉儿见刘冕又和太平公主一起走了出来,心里就有些憋闷了。但公主在场她也不好作,只得恭身行礼,送二人离开。

    太平公主一路低头疾行。走过宫殿的转角到了无人之地,却突然一下跳起来手舞足蹈满脸笑得灿烂之极。刘冕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扯着她快步走出了凝华殿。

    上官婉儿起出几步到了回廊转角边。看着刘冕扯着太平公主快步离开,不禁叹了一口气,眉头深皱的连连摇头。

    瑶光殿也在九州池中,建在另一个岛上。刘冕和太平公主驾船上了岛进了宫殿,马上摒退下人关起了门来。

    太平公主隐藏许久地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连蹦带跳的高声欢呼:“哈哈哈,驼兄,我终于成功了!”

    刘冕也不禁跟着好笑:“哎。谁要是敢得罪你那可真是惨。”

    太平公主像个几岁地小孩子一样,绕着刘冕欢快地跳起了舞。柔软的身缎娇美的曲线,舞姿竟不输给宫廷的任何一名舞伎。一边跳还一边欢快的叫道:“真痛快!我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只可惜了那条蕃狗,真聪明。又护主。”

    刘冕不禁汗颜:蕃狗?不就是后来我们所说的藏獒吗?太平公主也忒了一点,居然用这种凶兽来对付武承嗣!

    太平公主跳了一阵仿佛是有些累了,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胸部一阵起伏。她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忿忿道:“驼兄。都怪你不肯给我帮忙。你看今天多险呀——我的胸衣都让畜牲给撕破了。你瞧,胸口都划出了一条血痕呢!”

    刘冕朝太平公主看一眼,她正扯着自己那件有些破烂了地胸衣低着在看。大半个已经露了出来,雪白粉嫩的肌肤真的留下了挺长的一条血痕。

    “好疼哦!”太平公主全然不顾男女之嫌,伸手到自己上轻轻地揉了起来,嗲声道,“驼兄。你帮我上点药好吗?”

    “造孽啊!你快把衣服穿好——或去换一件!”刘冕恨恨的直跺脚。“你把我也当成了你身边的宦官吗?”

    “嘻嘻!”太平公主坏笑起来,暧昧十足的双手掩胸挑逗道。“你怕了吗?你怕你把持不住吗?”

    刘冕有些无语,恨恨瞪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怎么就将心里想地那个词骂了出来:“骚包!”

    “哟,骂我?”太平公主先是一愣,随即却比刘冕还无耻的猥琐笑道,“是呀,我就是骚包,你能把我怎么样呢?你有本事就来呀,让我见识一下你是否是真的汉子,还是空有一副假皮囊?”

    刘冕顿时就火了——哪个男人能经得起如此挑衅?

    他大踏一步冲到太平公主面前,猛然一把将她从坐榻上提了起来。太平公主吓得惊叫了一身,胳膊都有些被拎疼了。但她马上又镇定下来,昂起头正对着刘冕,微眯起眼睛故作享受的呼吸急促,充满的挑逗道:“好汉子,好有力气……今天真刺激,来嘛!让我看看,你能否让我更加刺激?”说罢,她的头还向上仰起几分,闭起眼睛送出了红唇。

    刘冕体内的一股火焰腾腾地燃烧起来,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声呐喊:干了这个骚娘们!干她!

    刘冕正欲大神威,猛然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长唤:“太后驾到!”

    刘冕心一惊双手松开。浑身软绵绵地太平公主就掉了地上。她也吃了一惊,眼珠子一转伸手在嘴里沾了许多唾沫就往眼睑下抹去,趴在地上呜呜的干号起来。

    刘冕一时傻了眼:这小娘们真是个演戏地天才啊!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到了。刘冕拱手立于一旁低声道:“公主伤心过度,回宫之后就一直哭泣。微臣无能,苦劝多时也无甚效果。”

    “不关你事。”武则天不以为意的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和上官婉儿出去。

    二人又出了门外,和当初一样背对着门站立。

    这回上官婉儿可不像当初那么冷漠矜持了。她目视前方,一只手却朝刘冕伸了过来,落在他铠甲间隙的腰上,使足了力气掐了一把。

    刘冕疼得咬牙瞪眼长吸冷气,脸都要憋绿了也不敢叫出声来。

    “贱男人!”上官婉儿恨恨低声骂道,“迟早像武承嗣一样,被人阉了!”

    “松、松手!”刘冕疼得直咧牙,上官婉儿终是有些心疼放开了手。刘冕长吁一口气苦笑道,“婉儿,我干什么了我?”

    “你能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吗?!”上官婉儿杏眼圆瞪,咬牙切齿的道,“别装了!再装,我就真的报告给太后,说你与太平公主有私情,合伙谋害武承嗣!”

    “别、别!”刘冕这下有点惊了。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冲动的时候千万惹不得。而且,她们对于这方面的第六感简直与人无异。刘冕脑子一盘算,低声笑道:“婉儿,有些事情一时说不清楚,你听我日后再慢慢解释行吗?现在太后正在气头上,你要是跟她说这些,指不定就把我的脑袋——咔嚓了!”

    “咔嚓了倒好,哼!”上官婉儿余怒未消的瞪了刘冕一眼,又欲伸手来掐他。刘冕机警的跳一步闪开,躲在一边嘿嘿的坏笑。

    二人正闹得欢,门口传来脚步声,几名宫女排着队来了。刘冕和上官婉儿也收敛起来。武则天稍后也走了出去,长长吐了一口闷气道:“走吧!刘冕,我都不敢留你在这里监护太平了。万一你也落得和武承嗣一样的下场,我都不知如何向仙去的刘仁轨交待!就派些宫女宦官在这里守着她吧!婉儿,你来安排。”

    “微臣领旨。”上官婉儿应了一声转头瞟向刘冕,有点兴灾乐祸的味道。

    刘冕心中也微然惊疑:武则天话中有话啊?莫非她意识到了我与太平公主关系不一般,特意如此出言警告?寒!刚刚差点就着了那小魔女的道儿,今后还是离她远点的好。犯不着因为偷腥而丢了脑袋。

    “回宫吧!这个地方我真是不想再多呆片刻了!”武则天很是恼火的扬了几下手,快步朝殿外走去。

    刘冕暗自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太平公主这个小娘们,真是个妖精!等我哪天修炼成了魔王,再把她一口吃掉!现在我还是小虾米,有那口福却没性命享受,还是不要了。

    离船下岸后,武则天就登上了銮车回了仙居殿。临进御书房时,她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对刘冕唤道:“刘冕,你且进来,予有话同你讲。”

    冕见武则天神色有些严肃,心里暗自打鼓:她可是千年老妖啊,莫非看出了什么端倪?

    上官婉儿警示的看了刘冕几,神色也有些担忧起来。

    刘冕硬着头皮跟武则天进了御书房,她坐定之后道:“刘冕,我大唐尚武,每隔几年就要演兵讲武。数日后有个阅兵仪式,我知你武艺群弓马娴熟,会叫你当众表演箭术。你准备一下。”

    “是,微臣多谢太后器重!”刘冕的心头大石立刻落地:原来是让我走秀啊,真是虚惊一场!

第177章 时局纷变

    虽然武则天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语,可刘冕从她的眼睛中也体会出一些特别的东西。这个老辣的女人,没有理由想不透武承嗣遇害,本就是太平公主设计的一个圈套。只不过,这个圈套设计得很巧妙,很能掩人耳目罢了。虽然她很是生气,但也不会在失去一臂之后自毁另一臂——既然武承嗣都废了,还有必要因为这个废人搭上自己的女儿吗?

    因此,武则天虽然很容易就识穿了太平公主的雕虫小技,但也没打算去拆破。自己养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太平公主是如此的讨厌武承嗣,她也心知肚明。只不过……放狗阉人,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出身高贵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平公主,怎么会用上这等低贱、卑鄙的手段呢?对此武则天多少有些想不通。但那毕竟不是事情的重点,她也无心深究了。

    摆在她面前的一道难题是:武家最得力最有培养前途的侄儿,就这么废了。接下来,该如何?

    武承嗣被阉的消息被严密封锁,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听到了风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众人私下窃笑之余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魏王应该就这么完蛋了。接下来,武则天又该另外推一个人上台来帮手了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梁王武三思!刘冕却在想,太平公主把武承嗣折磨成了这样,武则天再想把她嫁给哪个武家的侄儿,估计也会有点心有余悸。再,就算太平公主不再刁难了,那些侄们又敢接下这个烫火手山竽吗?

    因此,让太平公主改嫁一时也让武则天非常的头疼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武则天每次上朝时都脸色铁青。武承嗣缩在宫里养伤,在朝堂上挂了个病假,旁人也不敢多问。一时也没有什么风言***流传起来,顶多就是有人私下里议论好笑。

    与此同时,许多的人。包括刘冕,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武三思的身上。相比于长相丑陋、情格粗鲁、志大才疏地武承嗣,弟弟武三思不仅英俊潇洒了许多,更多了几分心机和圆滑。如果说武承嗣是一条凶恶贪婪的饿狼。那武三思就是阴鸷狡猾的狐狸。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明显武三思比武承嗣要高明了几分。

    武则天会不会又想把太平公主嫁给武三思呢?刘冕心中暗自好笑,以太平公主现在的士气和决心,那是来一个阉一个,来一对阉一双。武则天还敢吗?哈哈!

    因此,太平公主改嫁一事,一时搁浅下来。武承嗣,也在无形之中慢慢淡出朝堂势力圈。他的一些党羽和势力。逐渐让武三思接掌了过去。

    刘冕看在眼里,心中不急。暗忖我现在有了太平公主这柄绝世神兵,管你是武三思还是武八思,一个个慢慢来。我这个做臣子地不好跟你们明里作对。太平公主要收拾你总是名正言顺。很好,我自己调教出来的小太妹,必须让她的力量挥到极致!

    刘冕觉,自己就像时刻走在惊涛骇浪之中。却还时时表演几下花样游泳。这种在惊涛骇浪中弄潮的感觉,真地是很不错。那些朝堂大员们每天口唾飞溅的讨论诸多朝堂大事,谁又能想到站在金銮殿下的那个不起眼的四品郎将,才是左右了许多朝堂大局的关键所在?从李贤归朝到武承嗣被废,刘冕就像是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虽不起眼却至关重要。

    这一天下朝后,刘冕像往常一样护送武则天回了仙居殿。然后留在这里值守等候明来换班。宰相魏元忠和李昭德等人来求见了太后说了一阵事。从书房中出来。刘冕礼节性的打过了招呼,魏元忠却将他唤到了一边。

    魏元忠依旧是那样淡定的微笑:“天官。至从讨徐归来后我们就没聚过了。我一直想和你聊一聊,今日可有闲时?”

    “魏公召唤,末将安敢不来。”刘冕道,“午时后末将就得闲了,不知该到何处拜访魏公?”

    “就到敝府小酌一杯吧,记得要来。”魏元忠干脆利落地说完,略施一礼就走了。

    “末将必当亲至!”刘冕对魏元忠颇有些好感,与他拱手拜别。

    魏元忠刚走,刘冕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哟,不错嘛。还有宰相主动约你过府聚叙了。”

    刘冕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几日来就有个美人儿总是跟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他转身过来笑道:“婉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的?”

    “没有呀,聪明睿智的刘大将军能犯什么错呢?”上官婉儿轻飘飘地道,“我只是提醒你呀,眼下风声很紧,不要随意与人私聚。肃政台的那些人听到风就是雨,指不定就把你和魏元忠当成密谋反叛给拘押起来审问了。”

    “不至于吧!”刘冕坦然的笑了一笑,心中却道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至从徐敬业叛乱之后,素来多疑地武则天时时怀疑有人会对她不利。因此扶植起一大批像周兴、来俊臣那样的酷吏,四处布下耳目打探消息。一有风吹草动,肃政台马上出动。不分清红皂白先抓起来慢慢再审。据有传闻,周兴等人还自鸣得意的写下了一本《罗织经》,专门教人罗织罪名陷害无辜。

    李家皇室叛乱之后,这股污告酷吏之风越刮越猛,朝臣人人自危。一片白色恐怖已然笼罩在了洛阳的上空。

    刘冕这些日子来就没怎么上过班,再加上他是太后御前近卫,多少也有点心腹爱将的潜质,因此才能一直脱身于外没有受到这股邪风的侵蚀。

    上官婉儿的语调虽然不太客气,但关切之意仍然溢于言表。刘冕是个细心地人,何尝不能体会上官婉儿地心思。他明白,这小女生也不过就是吃吃飞醋罢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而且女人吃醋,多半也就是为了让男人对她多些关注,仅此而已。

    上官婉儿说完一席话,转身飘然朝龙尾道走去,看来是有事要去办。正巧遇到明带着向个人来换刘冕的班。

    上官婉儿心念一动,就在刘冕身前几步停下来唤住明:“明将军有空闲吗?”

    “司薄传唤,末将纵然忙碌也是得闲。”明喜笑颜开地回道。

    “那便陪我去一趟凤阁吧。”上官婉儿回头瞥了刘冕一眼,“刘将军,就劳烦你多当一会儿值呀,等我们回来再让明将军替你的哨哟!”

    明听到这话好不欢喜,洋洋得意的道:“末将愿受司薄差谴,万死不辞!”

    刘冕有点哭笑不得,上官婉儿又玩这种把戏,可怜明那贱人还当真了!

    明就殷情的陪着上官婉儿下了龙尾道,走到宫殿转角。明心花怒放的低语道:“婉儿姑娘,我等此去凤阁正好经过御花完。不知姑娘可有雅兴让在下作陪,在园中游玩一番?”

    上官婉儿一下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他嘻嘻一笑。

    明喜上眉梢,摆出一个帅气十足的表情温文尔雅道:“花前月下自风流,姑娘一手妙绝文章在下久有耳闻,正好今日讨教一二。姑娘,请吧?”

    “姑娘?”上官婉儿的脸色突然一变,冷若冰霜的道,“姑娘是你叫的么?给我在这里站半个时辰,然后回去换哨——少了片刻,我就要到太后那里告你调戏中枢女官!”

    明一下就瞢了:“婉……上官司薄,此话从何说起?”

    “少废话,站好!记好了,半个时辰,哼!”上官婉儿怒目瞪了他一眼,飘然而去。

    明愕然愣住,几乎就要当场变成化石。

    刘冕很恼火,等了许久不见明回来换班,眼看着就要误了和魏元忠的约会。都半个时辰了,明才像一只被人拨了毛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来。刘冕看着那他模样就有点好笑:“怎么样,跟着上官司薄一起办差有趣吗?”

    明脸色铁青的瞪了刘冕一眼,闭口不言。

    刘冕哈哈大笑的走下了龙尾道,心道我要是这点信心都没有,岂不是枉为难人?上官婉儿既对我有情,又哪里会看上明这等绣花枕头似的小白脸?

    刚下龙尾道,正遇上了魏元忠的两个儿子、在飞骑当职的魏升和魏晃。二子奉魏元忠之命,特意前来请刘冕。刘冕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和他们一起骑马出宫,往魏元忠家中而去。

第178章 机会来临

    魏元忠的家在洛南尚善坊,过了洛河桥便是。他的家宅比起刘冕家来,可就寒暄多了。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单朴素。据说武则天也曾要赏豪宅给他,魏元忠给拒绝了。对此刘冕虽然犯不着惭愧什么,但还是对他挺敬佩的。现在总是不乏这样的清高雅士。

    刘冕进了院,魏元忠就坐在院中的一把座椅上,很随意的接待了他。今日天色不错,魏元忠就叫家仆取来了茶水请刘冕坐在院中石桌上,大门也没有关闭起来。看来他也是有意避嫌。眼下这白色恐怖,实在不得不提防着点。

    寒暄过后,刘冕就道:“魏公唤末将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魏元忠笑吟吟的道,“是有一件私事,想要拜请天官帮忙。”

    “魏公有事但请吩咐,又何须用到拜请二字?”刘冕想起当初从军于扬州时,魏元忠多少也是照顾过他的,因此对他很是客气。

    “是这样的。我这两个犬子,喜好武艺。”魏元忠指了指魏升和魏晃,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我请了诸多武师来教他们,总教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想转请天官收他们两个为徒,教他们武艺。不知天官意下如何?”

    “这如何使得?”刘冕急忙道,“令公子年岁与末将相差无几,末将德性浅薄武粗陋,更是不敢忝为人师。”

    “天官不必过谦。”魏元忠笑道,“你的武艺如何,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当日扬州数战,你以一挡百莫可抵挡,端的是难得一见的猛将。我听闻你的武艺得自薛讷传授。可有此事?”

    “正是。薛家戟法博大精深,末将也只学了三成本事。”刘冕道,“要不,末将将二位公子引荐给薛讷,请他来收徒如何?这戟法乃是薛仁贵所创。由薛讷来收徒再合适不过了。”

    “不太好。”魏元忠摆了摆手道,“一来我与薛讷不熟,这样要求于他恐怕有些以上欺下强令之嫌;二来,薛讷到了东都只几天。就被调往了蓝田当县令。天官,学无先后能为先,你就不必推托了。你可知道,我这两个犬子对你可是敬仰得很,已经多次央求于我,让我请你收他们为徒。”

    魏元忠话音刚落,魏升、魏晃这对双胎胎似的兄弟齐齐上前一步拱手就拜:“刘将军,就请收下我兄弟二人为徒吧!”

    刘冕苦笑地摇了摇头:“魏公。二位公子,不是末将不愿意……其实,末将的武艺本事,也还只学了三成火候。如今就当别人的师父。恐怕会误人子弟呀!”

    “无妨。只要他们两个能学到你三成的本事,也应该能满足了。”魏元忠微笑道,“天官,你的本事不仅仅是在于那套戟法。你地智慧、见识与德性。都有值得他们学习的地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教他们的,不仅仅是武艺呀!”

    “这……”刘冕苦笑,仍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答应。

    “天官,你还记得骆宾王么?”魏元忠走到刘冕面前,微笑道,“你与骆宾王。也仅是数日师生恩情。他却能为你一死。我不知道你们师徒之间的情分如何,但我敢肯定。你是一个血性刚胆重情重义之人。这样地人,我把儿子交给他,放心、值得。就请你不要拒绝了——升儿、晃儿,过来拜见师父吧!”

    “是!”魏升魏晃二兄弟立马拜倒下来就磕起了头:“徒儿拜见师父!”

    “别!”刘冕无奈的苦笑,然后无可奈何道,“也罢。魏公如此拳拳盛情,二位公子又这么有诚意,在下就……勉为其难收下你们了!”

    “谢师父!”魏升、魏晃惊喜的拜礼磕头。

    “好,够了,请起来。”

    兄弟二人这才站了起来。

    刘冕到这时才仔细打量兄弟二人一眼。他们的长相、身形都非常的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也许是常年习武的关系,他们的身板儿看来都挺结实,基础应该不错。

    魏元忠也高兴地呵呵笑了笑,然后摆摆手:“你们先退下。我还有事情同你们的师父讲。”

    兄弟二人欢喜的走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魏元忠请刘冕坐了下来,徐徐道:“刘兄……”

    “魏公如此称呼,岂不是折煞末将?”刘冕谦虚的拱手言道。毕竟魏元忠不仅仅是宰相,而且已经是四十多岁地人了。

    魏元忠呵呵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你既已是我那犬子的师父,便与我是同辈之人。私下兄弟相称有何不妥?我们都是混迹过军旅地人,就不必太过拘禁了。”

    “好吧,魏兄!”刘冕也不拖泥带水的扭捏了,爽快的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其实今日我请你来,除了是让犬子拜师,还另外有事与你相商。”魏元忠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神色间有了一丝机警。

    “魏兄请讲?”

    魏元忠轻轻拧了一下眉头,降低了一点声调说道:“眼下时局纷乱酷吏横行,帝都之内一片肃杀,实则不是久留之地。刘兄应当想办法离开帝都,外出谋求出路。”

    刘冕眉头一皱,警惕的道:“魏兄何出此言?莫非有人要加害于在下不成?”

    魏元忠不动声色淡然微笑,轻声道:“武承嗣遭难,武家的子侄们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将矛头对准太平公主。已然有流言传闻,说刘兄与太平公主私交甚密,是你暗中帮助太平公主算计了武承嗣。”

    “什么?”刘冕眉梢一扬,有点郁闷的道:“这不是强加之罪么?在下可是什么也没有干过。”

    魏元忠笑了一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历来如此。跟他们这种人,你是解释不通地。所以,虽然你现在得太后信任,也要防制某些人地阴谋算计。毕竟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自古皆是疏不间亲,武承嗣等人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儿,在生矛盾纠纷之时她会袒护谁呢?自然是一目了然。因此,你留在洛阳恐怕只会多生事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惹他们,他们也是要惹你地。”

    刘冕闷哼了一声点点头:“其实魏兄不说,在下也多少能想见一点。武家之人历来视李唐旧臣为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看来,我始终是与潞王同气连枝是为一体。留我在朝堂之上,终究是个隐患。纵然武承嗣不出事,他们也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迟早要算计我。可惜在下自归朝后,很少在朝堂上活动,不是回家省亲吊丧,就是被太后委派了别的任务在公干,很少与他们打照面更没有机会给他们来抓把柄。”

    “这就是了。看来你还是很清醒的。”魏元忠叹了一声道,“其实我何尝又不是被他们敌视排挤?我这个宰相和洛阳令,是当得既憋屈又闷气呀!李家皇室叛乱一案,牵扯到许多的人。周兴、来俊臣那些人,如今也与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多有勾结,听了他们的指令在打压李唐旧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对我动手了。”

    “既如此,魏兄何不想办法暂避?”刘冕关切的问道。

    “你可以,我不行。”魏元忠摇头苦笑,“我是宰相,更是洛阳的父母官,能去哪里?再,我若落荒而逃,岂不是向那些人示弱乞怜?李唐旧臣在朝堂之上挺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是不能走也不会走的。”

    刘冕皱了下眉头:“依魏兄所言,在下也同样走不得?”

    魏元忠呵呵的笑了笑:“你与我不同。你年轻,前途无量。再,你本就是能征惯战的猛将,出朝镇守边疆征战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请恕愚兄说句不敬的话,你现在官职低微入仕尚浅影响力也不大,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你若离朝,就可以真正的避祸,因为你本来就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的势力。到了边疆军队里,只要你不胡作非为,谁又能拿你奈何?毕竟太后还是很器重你的武艺人才的,有意保护你,这点很重要。她把你提拔成御前亲卫,不正是此意吗?”

    “魏兄高明!”刘冕拱手施一礼,“照此说来,在下现在最好是远离朝堂,从征避祸了?”

    “正是。”魏元忠毫不隐晦的说道,“而且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阁部机密:东北战事已经打响了。突厥入侵,朝廷调谴了黑齿常之率领左、右鹰扬卫去御敌。但太后有点不放心,打算加派御林军去助战。你的机会,来了。”

第179章 属于战场的男人

    刘冕不禁有点惊讶:“东北那边开战了,为何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魏元忠微笑道:“突厥人以善长的游击突袭战术,急袭了代州,杀死守军千余,掳走人口牛马无数。边疆八百里急报入京,未敢声张,军报也是前两天才到的朝廷。这些日子以来朝局有些纷乱,太后令严守了消息,暗中调兵谴将以作应对,是担心边关战乱扰乱了当前形势。调谴黑齿常之北上御敌的圣旨已然出,相信用不了两天就会到江南。而且,朝廷也会马上派出御林军前往助战。”

    “为何要派御林军?”刘冕眉头轻皱,疑惑的道,“历来,边关御敌皆是府兵或是募兵的份内之事,很少听说御林军参与到边关御敌当中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魏元忠笑得有点高深莫测,“单于道安抚使程务挺自辞卸甲归田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知道。”刘冕一醒神,恍然大悟的点头道,“我明白了……”

    魏元忠微笑:“天官是聪明人,肯定不难明白太后为何要派御林军北上了。这类话题有些犯忌,我等就不必讨论了。”

    刘冕点点头表示认可。他想到了几层,一是程务挺卸甲归田后,长期镇守边关的北部边防军群龙无,容易生出祸乱来,需要朝廷的直系军队前去镇劾;二来,黑齿常之虽然也是一名能征惯战之将,但他是毕竟是新罗人,而东北又靠近新罗……生性多疑的武则天,难免会对他多少有点不信任。再,黑齿常之并不是武则天嫡系的心腹大将,将东北那扇大门连同数十万大军全数交在他手上。在武则天看来那安全系数恐怕也不比程务挺在时高多少。

    因此,武则天想要抵御突厥入侵的同时,也迫切需要绝对的安全。突厥人的胃口再大,也是无法吞下整个大唐的。甚至连一个河北也吃不了。他们顶多像是游走地野狼,偶尔来叼食一口罢了。假若有人在东北那边拥兵自重或是搞了独立,那对武则天来说才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于是,她要防微杜渐,必须要派最心腹的将军、最信得过的御林军,前往东北一带参预驻防。

    想到这里。刘冕地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的确是捕捉到了一丝极佳的机会。

    “怎么样,确实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了么?”魏元忠智珠在握的微笑道。“天官,时下大唐将才贫乏,太后更是急需培养嫡系的心腹将领。谁要是在这时候勇于担纲替朝廷分忧,必能前途无量;若能在阵前斩获军功。飞黄腾达只在朝夕之间。我思来想去,满朝文武当中,唯有几人能借如此良机一飞冲天。”

    “哪几人?”刘冕问道。

    魏元忠认真地说道:“暂时看来。就只有你与千牛卫将军张仁愿。本来薛讷也算一人,但他现在还没有斩露头角,暂时难有好的机会。”

    “张仁愿?”刘冕想起了那交情不深的长须大个子。

    “不错。”魏元忠肯定地说道,“这么些日子以来,太后一直在对你与张仁愿反复的观察与比较。结果,你们二人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你就不必说了,扬州一战与潞王一案中你都表现极佳。太后对你破格提拔多有信任;张仁愿本就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武艺胆略皆有过人之处,而且忠诚勤恳任劳任怨。在我看来。此人也地确有几分大才。我与李昭德也曾在太后面前举荐于他。”

    刘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我似乎要准备离开洛阳,出征了?”

    “想必是快了。”魏元忠说道,“军情如火,不出意外的话近期朝廷就会公开点将。我今日叫你来也是想问一下你自己地意思——你是否愿意出征?你若愿意,我也好当朝举荐于你。这种事情,总不好由太后亲自提出。”

    “这……”刘冕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一时想起了许多事情来。

    “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魏元忠也不逼刘冕,唤来仆人添茶。

    刘冕暗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倘若离开洛阳,会有什么放不下呢?贩粮的生意,虽然没有自己做主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但转请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罩一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还有……好像没有了。舍不得韦团儿的热被窝吗?舍不得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这样的美女吗?

    开什么玩笑!

    玩归玩,儿女情长哪比得上正事要紧!难不成过了几天安逸日子,我刘冕就堕落松懈下来了?

    想到这里,刘冕眉头一拧肯定的点了一下头:“我愿意出征!没有什么比国家需要更重要的了!”

    “好,这也正是我看得起你地地方。”魏元忠欣慰地点头赞道,“这次出征,意义不同于讨伐徐敬业。没有一点觉悟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份差事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刘冕郑重的点头。他心想,军事永远都是政治的延伸物,也从来都是服务于政治的。刘仁轨就曾说过,不懂政治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就算勇冠三军也只是一介匹夫,而且很有可能没战死在沙场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这一次武则天要派御林军北上御敌,政治意图颇深,可以看作是武则天正式开始军队重组的一个开端。这种时候,政治的凶险会远比战场的刀枪更加厉害,但同时也意味着极佳的机遇。

    刘冕心想,如今刚刚削平了李家皇室的叛乱,白色恐怖四处笼罩;武则天要清除异己为称帝铺路,连自己的女婿都办了;她还要造神,帝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武家的人又对自己颇怀敌意……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时局,留在这里有什么益处呢?两相比对,避开朝堂麻烦到边疆去杀入侵大唐的突厥人,还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了!

    刘冕深思之时,魏元忠也在自顾思索。半晌,他悠然叹了一口气道:“程务挺是一名难得的将帅之才,可惜身陷麻烦,不能为大唐拱卫北疆了。黑齿常之也不错,可惜啊,他注定难以得到充分的信任和挥。刘冕,你有能力有背景,更有报负和觉悟……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比程务挺和黑齿常之更加出色!”

    刘冕谦虚的笑道:“在下也只能勉力为之。程务挺与黑齿常之都是当下之名帅,在下可没有那么狂妄敢要越他们。”

    “你可以的。”魏元忠仿佛预见到了未来一样,非常肯定的说道,“你相比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贬意词。你祖父刘正则历三朝而不倒,想必自有过人之处,从而也对你多有指点。这也是我把犬子交给你的原因。”

    刘冕算是听出一点端倪了:“交给我?”

    “是的。”魏元忠略显惭愧的笑了一笑,“我是这样想的,他们毕竟年轻不太懂事,某些人逮不到我的把柄,于是难保会拿他们来做文章。因此,我也想让他们随军队到边疆去。一来避祸,二来也算是个煅炼。他们走后我只须自保,反而会轻松许多。”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只怕令公子到了军队里吃不得苦。”刘冕不禁有点佩服魏元忠了。他貌不惊人,可是心思细密慧眼独著,一切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魏元忠一扬手果断道:“这一点你放心。犬子虽是出身官宦人家,但从小就没娇生惯养过。你这个当师父的,尽管严加管教。该要打骂该要责罚时,千万不要客气。”

    “魏兄言重了。”刘冕客气的拱手施了一礼,心道我要不是多活了一世,按现在的年龄算来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半大小子,肯定一样嫩得很。饶是如此,在大唐官场混迹的日子不长,我仍感觉我是个十足的新嫩,要学的东西实在很多。二人又聊了一阵,正题都聊得差不多了。刘冕始终感觉,魏元忠有些话仍是没有明说。只在隐约的言辞中可以感觉出,魏元忠和刘仁轨一样也是一个打心眼里忠于李唐的旧臣。他这一连番的举动,多少有一点拉拢的味道,其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他日恢复李唐神器,埋下伏笔打下基础。

    对此,刘冕当然也不会点破。抛开阵营立场与利益媾和不说,和魏元忠这样的人交往,让刘冕感觉十分的坦荡和舒适。

    离开魏元忠家的时候,刘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洛阳这段安逸的生活,恐怕要告一段落了。也罢,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早注定了就是一个属于战场的男人!

第180章 无厘头表白

    刘冕骑着马,晃晃荡荡的往家里走。一路上他恍然出神的想着这几个月来生的事情,感觉宛如梦幻一般。至今还记得,当初和李贤一起回到神都第一脚踏进洛阳城门时的情景。那时的心境,是何等的犹豫和彷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看似平静实则生的事情还真不少。

    其中最重大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刘仁轨的去世。刘冕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情表露在脸上的人,但内心深处对刘仁轨仍是抱有很深厚的感情。如果说骆宾王的死更显得悲壮和凄惨,给刘冕带来了很大的震动,那么刘仁轨的离去则让他内心空缺了一块,而且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东西,的确是要失去了才会懂得它的珍贵。刘仁轨于刘冕来说,就像是一盏黑夜中的明灯、激流中的舵手。如今,这盏明灯熄了,舵手下船了,刘冕今后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摸爬滚打。

    未来的一切,谁又能说得清楚?生死沉浮,有时也仅仅是一线之间的差距。

    刘冕一路思量,不知不觉已到家中。马夫胡伯乐如同往日一样上前来牵马,现刘冕今天的神色有些严肃和凝重,也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关切的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刘冕落下马来,拍了拍火猊的脖子,“这段日子给火猊加点料吧,养得壮肥一点。”

    胡伯乐听出了刘冕话中意味,小心的问道:“将军可是要出远门了?”

    “是的。可能要出征。”刘冕微笑道,“又要累着它了。”

    “将军要出征,何妨带上小人?”出乎刘冕的意料之外,胡伯乐主动请缨道,“小人从军多年,若能跟从将军身边伺候也好多个照应。而且火猊的性子有点孤僻,小人怕别人养不好它。到了战场,马匹就减乎性命。小人可不想火猊到时候误了将军啊!”

    刘冕略作寻思。点了一点头:“也行。现在还未定下来,到时候再说吧。”以刘冕现在的能力,安排一两个有到军队里总不是难事。胡伯乐办事仔细勤恳,而且他是铁勒胡人,对突厥那边的情形非常之了解。带在身边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胡伯乐大喜过望:“小人多谢将军!”

    刘冕走到正宅。按理来说韦团儿总会欣喜地迎出来。可今天,刘冕却看到自家大厅里坐着一个客人,韦团儿正在一旁招待。

    一个特殊的客人。一袭粉红霓衫,薄纱蒙面,婀娜窈窕的女子。

    黎歌。

    刘冕惊讶了片刻,韦团儿已然迎上来道:“将军,这位姑娘说有要事求见。已经等候多时了。”

    黎歌从坐榻上起了身给刘冕矮身见了一礼,款款道:“小女子见过将军。唐突打扰,实属罪过。”

    刘冕轻皱了一下眉头,扬下手道:“团儿你们都下去吧。”

    韦团儿狐疑的打量了黎歌几眼,带着丫鬟们退了下去。

    刘冕走到黎歌面前,平静的道:“姑娘来找我,有何要事?”

    黎歌也不紧张,徐徐散了几步悠然道:“在下若是没有重要地事情,就不可来造访将军的府第吗?”

    “可是可以。”刘冕转而道,“但你不像是无事就登三宝殿的人。”

    黎歌微然低头。自嘲的笑了一笑:“在下就是想不通,为何将军对我母女总是充满敌意和反感?莫非我们做了对不起将军的事情吗?”

    “没有。”刘冕简短的道:“我对你们也谈不上是反感和敌意,只是……交情泛泛,不必刻意强求。”

    “将军有自己的主张,在下也不可强求。”黎歌宛如吟诗一般轻盈地道,“我今日前来。就只为了告诉将军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黎歌走到刘冕面前,仰头正视着他,单眼皮的大眼睛里仿佛写满真诚和热切:“我喜欢你。”

    刘冕微然一愣,随即笑道:“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黎歌依旧那样看着刘冕。眼睛如同水晶一般的纯净透亮,“讨厌一个人可以有千百种理由。可是喜欢一个人,不需要。”

    刘冕苦笑的愣了一愣,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不管将军怎么看待我们母女,我喜欢你,这是真的。”黎歌低柔却很执拗的道。“没有理由。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在你们汉人男子的眼里。胡人的女子都是这般轻佻和浮浪。但我不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哪个男子话一次过十句的。除了我地父亲。哪怕你对我很傲慢、很不屑、很敌视,我偏偏就是喜欢你。”

    刘冕感觉有点困窘了。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姑娘家向自己裸的表白。

    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吗?刘冕向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好吧,我相信你。”刘冕说完这句,随即又狠了狠心道,“但是抱歉,那是你的事情。我未必要什么义务和责任要配合你的想法去做。”

    “我知道。”黎歌直咄咄的看着刘冕地眼睛,异常平静的道,“我一直都知道,将军是个有主见有担待的磊落男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军改换心意来接受我。我只是想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将军,这就够了。”

    “嗯…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黎歌,给他地感觉很怪。如果抛开芙玉那一层关系不说,刘冕对这个女子虽然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反感的地方。她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方外之人,只遵循着自己的游戏规则,只按自己的心意来做事。

    就拿这一次唐突到令人惊讶的表白来说,刘冕还真是感觉有些无厘头。可是现在黎歌的脸色表情却是非常地淡定,仿佛就是在叙说一件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事情。丝毫没有羞涩和难为情,也没有言情剧里描叙的那样勉强自己鼓起勇气。那一句我喜欢你,说得就像今天你吃过了吗一样地干脆利索。

    黎歌笑了。透过薄薄的面纱可以看到,其实她的表情没有怎么变化,但刘冕却感觉她在笑。因为她是那种,可以用眼睛来笑的女子。一双大大的单眼皮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流露出欣然和清澈的笑意。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欢迎将军来找我。聊天,对弈,品茶,都可以。”黎歌的嗓音就如同山涧流水一般的轻盈和平静,“我知道将军不喜欢去***之地。我已经在景兴坊买下了一处清净的宅院,只有我一个人带着几名丫鬟住在那里。”

    “景兴坊?”刘冕疑惑的问。因为他自己现在,就住在景兴坊。

    “是的。”黎歌又笑了,“就在将军隔壁。”

    刘冕不禁愕然,然后也只得笑了一笑道:“好吧。若有时间,我或会前往打扰。”

    “谢谢将军。”黎歌款款的矮身行了一礼,“不打扰将军休息了,黎歌告辞。”说罢就飘然朝外走去。

    刘冕看着这个身裁高挑体态婀娜的背影,脑海里升起无数个问号:为什么?难道我刘冕当真一夜之间成了万人迷?这也太无厘头了!

    韦团儿缩在一边门旁憋了许久了,这时急急走出来,忿然的道:“将军,这个女子好不知羞——哪里见过这等不懂得矜持的女人哟!”

    “嗯,你又有消息可以报告给上官婉儿了,对吗?”刘冕恶作剧的拎起了韦团儿的耳朵来。韦团儿笑嘻嘻的躲闪:“将军放心啦,婢子不会告密的——其实婢子告诉她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哟!”

    “算你识相!”刘冕把她的脸捧了起来双手一挤,韦团儿的嘴就蹶了起来。刘冕像啃馒头一样的蹭上去狠狠亲了一口,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韦团儿既害羞又好笑的跺了几下脚也没奈何,只得乖乖的去准备晚宴了。

    刘冕心中疑团未解,自顾走到了三楼琴室,看到那一架古琴,脑海里就在寻思着芙玉与黎歌这对母女的事情。

    过了许久,他隐约听到一丝细微的琴声,仔细听来,仿佛是从挺远的地方传来。他不禁推开了朝北的窗户,愕然看到对面一栋绣楼上,有一间房间的窗户就朝这边打开。那里面正坐着一个粉红霓衫头戴面纱的女子,悠然的抚着琴弦。

    虽然隔得比较远看不清面目,但刘冕仍能确定,那就是黎歌。

    两栋大宅,都是三层来高,当中没有任何的阻挡物。琴弦的音符自由的飞跃在这段空间里,清晰的传入了刘冕的耳中。

    刘冕不禁微然皱眉:看来,她还不是闹着玩的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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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唐介绍:
从朝不保夕任人宰割,到醒掌下权醉卧美人膝,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
东宫皇子伴读,本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可刘冕却非常的厌弃。因为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场夺命的政治风暴和灭顶灾难就要降临东宫。而这场风暴和灾难的制造者,就是将来中华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
为了生存与理想,刘冕开始融入那一段云波诡谲波澜壮阔的历史,并义无反顾的走上了一条充满情感纠葛、尔虞我诈、男儿热血与爱恨缠绵的坎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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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冕,天官,唐,武则天复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复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复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