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联合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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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该用膳了！”一道略显怯懦女声响起,身穿着粉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宫殿。她手里捧着个食盒,始终低着头，瞧不清面上神色。
过了片刻,从宫殿里间走出一个身穿青色宫装宫女,正是这座灵犀宫管事姑姑——明心。
“娘娘还歇息，给我吧！”明心走了几步，接过食盒,低声说了一句,便挥手让她离开。
待那小宫女走了,她才轻轻眯起眼眸,瞧了瞧这偌大宫殿。周围摆设并不算奢华，相反还给人一种寡淡感觉。谁能想到,这座宫殿女主人，从入宫开始，就一直是皇上宠*女人。
“明心！”一道略显较弱呼唤从里头传来。
明心连忙收敛了心神，捧着食盒走了进去。她习惯性地掏出银针，挨个菜品试了一下，没想到刚过了头一道小菜，针尖就已经发黑了。
绣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娇俏美人，她一直盯着看。此刻见到发黑针尖，也只是轻挑了一下眉头，脸上并无惊诧之色。
“主子，奴婢亲自去御膳房给您做！”明心眼眶一红，努力忍着心头哀痛，近乎哽咽地说道。这已经是第几回明目张胆地投毒了，显然数不清了。欺人太甚！
“罢了，明心。整个后宫都等着我变成死人，明眸她们不都已经走前头了么？”沈妩从锦被中伸出手来，原本细腻白皙柔荑，现如今变得干瘦异常。她口中明眸，便是先前伺候宫女，可惜都已经被旁人找了借口，一个个磋磨死了。
“娘娘，您是皇上*宠妃，皇上很就班师回朝了，马上就会替您撑腰！还有王爷和王妃，也会替您做主！”明心被她这般直白话给吓到了，一下子跪倒地，轻轻地哭喊着，似乎想要给沈妩活下去希望一般。
沈妩轻轻摇了摇头，掀开锦被下了床。让人惊诧是，她小腹高高隆起，显然是怀了孩子并且有些月份了。
“皇上还朝之日，便是我归天之时！”她赤着脚走到铜镜前，拿起眉黛轻轻地描画，口中冷厉话语像是自嘲。
铜镜里女子，有一张极其娇艳脸，只是苍白面色，让这张脸失了些光彩。
“娘娘，您莫说丧气话！”明心还想再劝，只是沈妩神色淡淡，到了嘴边话又咽了下去。
偌大宫殿，偏偏内殿之中，就仅有她们主仆二人。一时之间，整个宫殿似乎都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忽而，殿外传来一阵细碎而略显凌乱脚步声，显然来了许多人。主仆俩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明心连忙跑了几步出去看，原本还像是被荒置宫殿，数十个宫女包围了过来。
几道莺声燕语紧接着传来，甜腻腻娇笑声由远及近，像是要把这安静灵犀宫给点燃一般。明心悄悄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众美人远远地走过来，她连忙往回跑。
“娘娘！”明心有些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句，脚下步伐不由得加，似乎想要靠近沈妩。却是直接摔到地，整个人匍匐地上。
沈妩蹲下/身，轻轻竖起一根食指抵住明心将要说话，低声道：“嘘，她们来了！替我梳妆吧！”
她轻轻搀扶起明心，两人手都没闲着，珠钗步摇、锦衣华裳。可惜大秦皇上宠佳昭仪娘娘，素来便以清雅质朴闻名，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夹袄裙衫，几乎是素淡色彩。衬上她现如今难看面色，加显得病态。只是她面貌出挑，并不会觉得憔悴难看。
当那些笑声内殿里回响时候，一众数十个美人已经走了进来，顿时香风阵阵。沈妩轻轻抬眸一扫，嘴角便露出几分嘲讽笑容。后宫之中排得上位份女人，几乎悉数到场。
“好妹妹，太后她老人家凤体违和，就不来看你了！”其中一位貌似领头妃嫔站了出来，细瞧之下，眉眼间和沈妩还有几分相似。此人便是沈妩嫡姐姐——沈娇。
“不来便罢了，嫔妾只怕，太后她不亲眼看着我死，日后会寝食难安！”沈妩慢悠悠地坐到了主位上，手里捧着茶盏轻抿了几口。
大殿之上，那些嬉笑美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眸光统一投向沈妩。
对于沈妩这般变化，沈娇并不觉得诧异。她这个妹妹一向心机深沉，为了让沈妩死，后宫里众人头一回这般团结，可谓耗心力。
“阿妩，你一向心思灵敏，不然父亲也不会让你入宫了。可惜，自你侍寝之后，皇上只专心于你一人。后宫之中，怕就是真心真意，皇上对你情意，让全天下人都害怕！所以，你必须死！”沈娇挑了挑眉头，她背对着阳光站殿门附近，身上金丝银线晃得人眼睛发疼。
沈妩沉默了，她有些出神地盯着手中茶盏。过了片刻，忽而仰头大笑起来，一下子摔碎了茶盏。
“想我沈妩，只因样貌好进宫，本想给姐姐你做助力。不想皇上竟是偏宠于我，后宫之中，谁出头谁先死。所以我处处忍让，宫殿我挑不好、离皇上远，衣服我穿素净，就连这个昭仪位置我都用了整整六年才得来了。皇上每每灵犀宫超过三日，我就劝他雨露均沾，往别宫走走！这回我皇儿，就生下了，你们却都容不下了！为了让孩子活命，我连皇上妃位都拒绝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沈妩下意识摩挲着隆起小腹，显然这么一长串话语说出来之后，心情有些激动，整个人都跟着颤抖。
想起她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六年，明明顶着皇上无数宠*，却偏生谨小慎微，盼望能够活得长久些，却还是遭遇如此境地。
听着沈妩此刻将那些事实直白地说出来，场妃嫔们面色都极其难看。沈娇也是面上一僵，勉强保持镇定。
“是，这些你说得都对！但是场人，没有人会感谢你施舍。至于你肚子里孩子——”沈娇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眸光下意识地投射到沈妩隆起小腹上，带着几分怨恨。
“姐姐，大秦后宫第一条准则，想必你十分清楚。日后哪位皇子被选为太子，并且成功登基，那么他亲生母亲将被赐死。也就是所谓留子去母。我腹中孩儿，可是带着沈家血，只要你”沈妩秀气眉头挑起，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只是放背后手却发抖，她做后努力和挣扎。盼望着沈娇能让她生下孩子，也好过现如今一尸两命。
“昭仪姐姐还是莫要多说好，您腹中这孩子是个妖孽！”还不待沈妩说完，另一位美人已经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正是近得宠舒贵人。她上挑着眼角，嘴角挂着几分嘲讽而戏谑笑容。
沈妩有一瞬间失神，下意识地看向舒贵人，似乎询问她。
“昭仪姐姐还不知道吧？昨儿晚上清风师太夜观天象，知晓我大秦即将有一妖孽降生，位置便处这灵犀宫之中。请师太进殿！”舒贵人素手一挥，围外面宫女就让开一条道来，一位年过半百尼姑走了进来。
沈妩自然认得她，朗月庵中德高望重师太，太后和诸多世家夫人姑娘都十分信奉她。
“沈妩施主，别来无恙。”清风师太单手放胸前，对着她轻轻施礼。
沈妩站起身来，她目光一一扫过大殿中人，那些人皆把目光投射她身上，恨不得她现就死去。她却是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师太不必多费唇舌，我只知道您惯会坑蒙拐骗，没想到连夜观天象这种事儿，您也敢胡编出口？你们竟是用了这法子，妖孽？这妖孽可是皇上骨血，你们也真敢陷害！”沈妩有些吃力地蹲□，捡起地上茶盏碎片，脸上表情渐渐变得阴冷。
众位美人瞧见她这副模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沈娇心里也变得忐忑起来，脸上却是强作镇定，她挥了挥手，招来一个宫女，手里端着一碗药。
“妹妹既然通晓事理，就莫再让旁人多费周章了。来人，把药给佳昭仪喝了，让她好上路！”她冲着那个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便端着药慢慢地走了过来。
“站那里别动！”沈妩冷声开口，她柔荑往上移，茶盏碎片就抵白皙脖颈上。
顿时，大殿内气氛似乎都顿了一下，那个宫女脚步顿住了，她端着药碗手轻微地颤抖，却还是努力稳住了。
“我从入宫之时，娘亲就教导我，隐忍低调、荣辱不惊。皇上宠我识时务、懂局势，体贴入微，就连你们要害我，也只能使这种法子，唯恐旁人不信。后结局还是死，我终究是错了！错不该知道你们是贱人，却还要以礼相待！错还没捏着你们生死，就让皇上*上了我。错没当上皇后，就有皇后之贤德，雨露均沾？做梦！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如此识得大体，我要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枝独秀、宠冠后宫！”沈妩拼全力说完了这些话，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满脸担忧明心，留给她一抹淡笑，便猛地用肚子撞向了桌角。
腹中即将足月孩子，被那尖锐桌角猛力撞击到，疼痛异常。沈妩深吸了一口气，眼瞧着那些宫女似乎要冲上来拦住她，她忍着涌入四肢疼痛，举起手上茶盏碎片，用力地刺进自己喉管。
粘稠而甜腻血，一下子喷涌而出，她纤细脖颈上被红色血液所覆盖。身下也是一片狼藉，腥臭红色几乎将她淹没。没人再敢上前触碰她，她摔倒地，怒瞪着双眸看向宫殿屋顶，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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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 重生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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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该到您了！”一道略显沉闷声音传来，唤回了沈妩放空神志。
她连忙收敛起心神，慢条斯理地迈出步伐，莲步轻移，端是大家闺秀风范。刚走了几步，她便再次失神了，只是下意识地进行着走路动作。她明明应该死了，喉咙上那么大洞，但是眼睛再次睁开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自己做姑娘时候。
“四姐姐，小心！”忽然身边传来一道惊慌失措呼唤声。
沈妩一怔，才发觉自己踩台阶上，脚已经迈了出去，显然要踩空。
“四姐姐，你究竟想什么呢？这会儿都出凉亭了，还发呆！”胳膊被人挽住了，那人用了几分力气，显然是害怕她再次摔下去。
沈妩偏过头，首先就看到一张带点婴儿肥瓜子脸，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此人正是沈王府五姑娘——沈韵。
“没事儿。”沈妩不由得抬起手捏了捏她脸，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笑容。
“四姑娘、五姑娘！”身后传来教养嬷嬷轻轻扬高呼唤声，显然夹杂着几分恼怒。
沈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忙松开沈妩胳膊，轻轻昂起头，有些僵硬地迈着小碎步。
出了凉亭，视线逐渐开阔，王府后花园别致景象一点点映入眼帘。沈妩已经重生回来有几日了，她还是沈王府那位相貌出类拔萃四姑娘，前头三位姐姐，两位已经进宫，还有一位嫁给了当今圣上胞弟，九王爷。
沈家统共六位姑娘，其中有两位是王妃所出嫡姑娘。沈娇乃是嫡长女，现宫中已经是到了妃位。嫡次女沈清便是九王爷正妃，至于三姑娘沈婉入宫两年半，荣宠正盛，现如今已是婕妤。后一位六姑娘则年岁过小，现如今并没有进入众人视线里。
“啪！”一声脆响，戒尺敲击石桌发出动静，成功地让两位姑娘停下了脚步。
两位教养嬷嬷走了过来，脸上神色都十分严肃，皱拧眉头显示着她们心情不悦。
“今日两位姑娘明显状态不佳，已然练习好久规矩，竟是错漏百出。幸好今日王妃没有查验，否则奴婢和姑娘们都说不过去！”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嬷嬷沉声开口，她目光一一扫过面前两位姑娘，沈妩脸上停留了片刻，又飞地掠过。
“罢了，姑娘年纪大了，心思也多了，奴婢们自然是无法理解。今日想来都有些累了，就到这里吧，希望明日两位姑娘能振奋精神！”另一个嬷嬷倒是语气柔软些，不过面上神色依然十分严肃。
直等到两位教养嬷嬷先行离开了，沈妩二人才算是松下一口气。等不远处丫头纷纷涌了上来，沈韵直接跨着肩膀，随手指了个丫头让捏肩。
“四姐姐，你这几日都很不对劲，总是精神蔫蔫。两个嬷嬷面色也越发难看，原本她们就都指望着你呢，你可千万要振奋精神，否则我也得跟着遭殃！”沈韵撅着红唇，直接找了张石凳便坐了上去，语气里带着几分夸张。
她说这话时候，目光十分自然地扫过沈妩面庞。沈妩相貌，沈王府里是公认娇艳，所以几乎从她开始长身体时候，沈王妃就有意无意地培养她。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王府这门槛摆着，你如何能低就了。赶紧多用些心思学规矩，日后才挑不出错来！”沈妩轻笑着嗔怪了几句，就像往常一样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位五姑娘沈韵和沈妩年纪相仿，几乎是一起长大。再加上沈韵性子娇憨，沈妩也乐得和这个妹妹一处玩儿。所以沈家姐妹中，沈妩和沈韵关系为要好。
两姐妹就坐石凳上，悄声说着话。忽而一位年过半百嬷嬷走了过来，二人瞧见之后，都连忙起身。来人正是沈老夫人贴身嬷嬷，和老夫人感情极其亲近。虽是个下人，但沈王府却是无人敢轻慢她。
“齐嬷嬷。”那老嬷嬷冲着她二人行了礼，沈妩姐妹俩也连忙还了半礼。
“近这规矩是不是教授得有些多了，让两位姑娘劳累了？”齐嬷嬷慢慢走近，脸上带着清淡笑容，声音也十分柔和，就像是一位慈祥老人关心她们一般。
沈妩二人却是不敢掉以轻心，悄悄对望了一下彼此，都轻轻地摇头。
“这几日天气燥热，我颇有些心绪不宁，恐怕是给两位教养嬷嬷带来了些许不。让齐嬷嬷费心了！”沈妩脸上带着一抹歉意笑容，话语也十分温和。
齐嬷嬷脸上笑意收了些，打量了她们二人片刻，才缓声道：“宫里头来消息了，老夫人让二位姑娘过去呢！”
沈妩二人微微一怔，不由得看了一眼齐嬷嬷，转而心底又有了几分了然。选秀日子到了，兴许是宫里头两位娘娘有什么口信传来。
待到了老夫人院子，进了里间，周围下人全部都退下了。老夫人跪蒲团上，正对着一尊玉观音像，香炉里冒着阵阵青烟。
两位姑娘显然十分熟悉这副场景，平静地跪坐到墙边放好蒲团上，轻轻低着头沉默地等着。
“宫里头娇儿传出话来，说是婉儿有喜了。”老夫人似乎是跪拜完毕了，慢慢地转回身，轻扫了她们一眼，低声说了一句。
沈妩微微一怔，转而才镇定下心神来。是了，入宫之前一个月，婉婕妤得知有了身孕。
“皇上今年二十有五了，后宫盛宠妃嫔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后宫之中却没有一个活着皇子。婉儿现如今还看不出月份来，娇儿就想先瞒着，断不能再像前一次那般，不明不白地就滑了胎！”老夫人声音十分沉稳，颇有几分压迫意味。
沈王府上下，皆畏惧这位手段了得老夫人。例如此刻，这位众所周知信菩萨老夫人，偏偏就喜欢菩萨跟前，讲这些后宫杀伐之事，神色间稀疏平常，丝毫没有什么变扭。
沈妩姐妹俩安静地跪坐那里，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无声附和着。老夫人说话喜欢一次说完，把其中条条道道都理清楚了，往往后才把要分配给她们任务说出来。
“这样话，婉儿就不能皇上跟前争宠了，娇儿需要其他助力。这次选秀，就得看你们姐妹二人了。无论是哪一个，都得皇上面前露脸！”老夫人轻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二人。
“谨遵祖母教诲！”沈妩二人连忙弯腰俯身，头碰地行了个大礼。
老夫人分别瞧了瞧她们，沈妩长得娇媚，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勾人气息。一旁沈韵跟她一比，自然是寡淡了些，不过好沈韵性子活泼，由内而外也透着讨喜感觉。姐妹俩一静一动，倒真是相得益彰。老夫人越瞧越满意，又轻声叮嘱了几句，便让她们退下了。
刚出了老夫人院子，姐妹俩就分道扬镳了，各自去了姨娘处。沈妩亲娘是沈王爷第三位抬进府妾室，不过却是王府里唯一侧妃，府上人都唤她为元侧妃。这位元侧妃其实出自世家高门嫡女，偏生向往着才子佳人，不想遇到了多情种，待想回头却已怀了孩子，才有了这段纠缠不休孽缘。
站元侧妃住所栖梧院门前，沈妩脚步微顿。院门打开了，隐隐花香传来，沁人心脾。她抬脚迈进，偌大院落里别有洞天，花鸟虫鱼，样样不少，处处都体现着主人不俗品味。
早有丫鬟等那里，见到沈妩进来便急忙迎了上来。
“四姑娘来了，侧妃方才还念叨着呢！药都没敢喝特地等着见过您再喝，免得到时候犯困睡过去了。”过来迎接是元侧妃身边大丫鬟巧兰，她口齿伶俐，三言两语便把话说清楚了。
沈妩不由得失笑，低声道：“好你个丫头，现如今胆子大了倒是会埋汰我了。如何不劝着娘先喝药？”
两人边走边说，巧兰挑起门帘让沈妩进去，她便守外头。
元侧妃近有些咳喘，大夫便开了方子让她服，里头掺了些容易犯困药材。此刻元侧妃着了一件浅绿色罗裙，头发也只是随便挽了一个发髻，插了根碧玉簪子，悠闲地歪榻上。此刻瞧见沈妩进来，娇俏脸上露出一抹恬淡笑意，柔声道：“老夫人又留着说话了？”
沈妩轻笑着点了点头，眼光停留元侧妃手中把玩玉佩。那玉佩是个半圆形状，另一个半圆自然沈王爷那里。这么些年，即使有妇之夫沈王爷从一开始就许诺了一个谎言，要让元侧妃当王妃，可是元侧妃也没有半点责怪意思。
“娘，您还念着他好呢！您亲姑姑是当今太后，您亲爹是国丈，您表兄弟是当今皇上。您姓许，许氏一门一跃成为世家之首，可是曾经许家嫡长女呢？”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沈妩轻轻眯起眼眸，看着元侧妃温柔地抚摸着那块玉佩表情，心里头突然冒出无名之火。
元侧妃知书达理，身段一流，原本就是名门闺秀中出类拔萃。沈妩是被元侧妃一手带大，自然也像极了自己亲娘，体贴乖巧。可惜上一辈子，她就是被懂事大方给害死。所以，此刻看到自己娘亲，仍然心心念着那个毁了元侧妃所有荣华富贵爹，她就不由得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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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3 所谓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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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侧妃整个人都怔住了，身体僵直着，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妩。沈妩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说过如此重话。
“妩儿，你怎么了？忽然提起这些，当初我跟你爹时候，皇上还没登基呢。许家也没这么显赫，这不能怨你爹。况且当初我进沈王府时候，许家已经放弃我了，这么些年基本上不联系，没什么瓜葛。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你外祖应该是王妃”元侧妃哆哆嗦嗦地似乎想从榻上起来，她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此刻沈妩给吓到了。
沈妩听见她这样说，前世不甘和恐慌一下子又回来了。成日里只想着安守本分，慢慢地熬，不把命握自己手中人，是不会得到胜利。
“娘，您不要再说了。”沈妩深吸了一口，将方才激动心情平复下来，她口气放缓了，同时又带着几分无助和恳求。
屋子里一片寂静，母女俩对视着。沈妩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元侧妃则是有些失望。
“娘，我知道爹让府里人唤你元侧妃，是念着些许情意，一元复始是好寓意。您常教导我，隐忍低调、宠辱不惊。王府里是这副光景，我注定要入宫侍奉。娘，我只问您一句，您当真愿意让我走你老路？躲这小院子里，种花遛鸟，安心当旁人贤惠妾室？”沈妩忽然跪了下来，慢慢地跪行到塌边，拉住元侧妃柔荑，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透着哽咽。
无论是王府里侧妃，还是后宫里妃嫔，好听也不过是名头罢了，说到底都是妾。男人闲来无事儿**玩物罢了！
元侧妃依然没回过神来，眼眸里失了焦距，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教养长大姑娘，会这样直白地说出这番话来。亲近人，才能抓住她痛处，轻而易举地就让她这半辈子成了个笑话，让她成了一个懦弱无能傻女人。
“好孩子。”过了片刻，元侧妃才回过神来，她抬手摸了摸沈妩耳侧，柔声念叨了这一句，只是尾调却带着几分哽咽。
“我总想着你还小，以后可以慢慢教。身为庶女，偏生长了这么一张娇俏脸，日后入宫太引人注目总归会吃亏，想一切办法磨合你性子。此刻才发觉这样不对。我这样娘亲只能教会你如何做妾，我们阿妩自然不会做妾！”元侧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越到后她声音就越发坚定。轻轻抚摸她耳侧，也渐渐地加重了力道。
沈妩眼眸里闪出些许期盼光，元侧妃慢慢起身，穿上鞋从床底下发出一个不起眼木匣子。她慢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封已经拆开信笺。
“自古没有娘亲舍得下自己儿女，你外祖母自然也一样。这么些年，许家虽然不再理会我，你外祖母却是每个月都会托人递信来，我想着你日后说不准会求到许家，便一直没有扔。待会子我就修书一封过去，求你外祖母无论如何都得给你寻个好人家，不必高官厚禄闻达诸侯，只求能做当家主母，是明媒正娶嫡妻！”元侧妃轻轻握住她柔荑，掌心却是冰冷。
沈妩有些担忧地看过去，只见元侧妃面色苍白，嘴唇上也没有太多血色。此刻虽然努力笑着，但是却能察觉到她整个人轻颤。
“娘，我嫁走了，你怎么办？这事儿无论成不成，都必定会和王府撕破脸皮。我已经定下来要参加一个月之后选秀，您若是让许家从中作梗，到时候您如何自处？”沈妩反握住她手，心里难受异常。
是无情帝王家，是无奈为人妾。
元侧妃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无法反驳。让沈妩不进宫，实太难太难，王妃早就盯上了沈妩，只希望这位相貌出众四姑娘，能后宫里盛宠上一段时日，好让其他两位姑娘省些心力。
“娘，我虽做不成旁人明媒正娶妻子，但是外祖母依然有能帮助我地方。”沈妩慢慢地起身坐榻上，拿起上面信笺，粗略地扫了一眼。内容大多是些家常话，不过却处处透着担忧和关怀。
元侧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对上沈妩那双明亮眼眸，轻轻叹了一口气。知女莫若母，沈妩要动心思，自然离不开许家这国舅府高门。
“阿妩，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走这条路，注定你从进宫开始，就成了众矢之！”元侧妃抬手理了理沈妩额前碎发，声音里透着十足温柔。
沈妩直视着她眼眸，坚定地点了点头。
母女俩商量了片刻，直接就把要送去许家信笺写好。待沈妩出来时候，已经到了要用午膳时辰了。她匆匆回了自己院子换了身衣裳，便去前厅陪着王妃用午膳。
距离前厅还有一段距离，便瞧见沈韵原地来回踱步，显然是等得有些着急了。
“四姐姐，你怎么才来？近你可总是出错，多亏了我打掩护啊！”沈韵瞧见她身影，便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她胳膊，脸上带着几分不满神情。
沈妩自知理亏，连忙低声告饶道：“好妹妹，就再饶过我这一回吧！”
姐妹俩不敢再磨蹭，连忙加脚步走进了前厅。果不其然，沈王妃已经坐主位了，六姑娘沈灵也到了，却是乖巧地站墙边，显然是等她们二人。
“王妃，我们来晚了，还请您责罚！”沈妩轻声开口认错，二人皆俯身行礼。
“罢了，坐下吧，免得饭菜凉了。今儿王爷不回来，几位少爷也外面吃，就咱们四个！”沈王妃一身正红色，上身是云霏妆花缎织海棠锦衣，配上累珠叠纱茜裙，端是雍容华贵气度。
三位姑娘连忙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待沈王妃举起筷子之后，她们才谨慎地举起筷子。饭桌上是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微弱碗筷声传来，每个人都是细嚼慢咽，动作优雅。
沈王妃刚放下筷子，其他三人也十分乖巧地放下了碗筷。漱口、净手，那些丫鬟们又奉上了香茗，准备告辞三位姑娘就乖乖地坐椅子上不动弹了。每回沈王妃若是有话说，就会用膳后让人奉茶来。
“选秀日子不远了，你们两姐妹这阵子就好好准备。外祖家也会几位表姐妹进宫，到时候多帮衬着些，总归都是代表了世家利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闹得窝里斗！”沈王妃肃着一张脸，眉头轻轻挑起，或许是老夫人身边待久了，语气里同样带了几分压迫。
沈妩二人连忙点头应承，她轻轻抬起眼眸扫了一下沈王妃。沈王妃是这个府上尊贵女主人，可惜相比那些妾室，她也是年龄长。即使脸上盖着一层厚厚脂粉，也遮不住眼角细纹。而且沈王妃素来喜好板着脸示人，所以这张脸表情就显得有些僵硬。
“宫里头规矩想来你们都知晓了，不用我再一一叮嘱。切记那么几点就够了，你们是世家出来庶姑娘，万不可动了旁心思！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府事情，就莫怪我冷情，家里头姨娘还指望着你们风光盛宠呢！”沈王妃轻轻眯起双眸，语气里带着警告意味。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沈妩二人轻轻地点头表示知晓了。
现如今大秦后宫，可以算是三分天下，皇后之位空缺。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却又与前殿紧紧相关联。皇上扶持贵为一方势力，太后所依仗许家也霸占一隅，剩下百年世家自然是后一方。三股势力相互联系，又相互争斗，各不相让。
后宫之中重要规则便是，太子登基之时，亲母必先身死。所谓去母留子，也不过是怕太子偏向外戚，让外戚把持朝政。所以一般世家都会把嫡女送进去当高位分妃嫔，努力争取皇后之位，而把庶女送进去争宠，同时也充当生养孩子机器。到时候好一箭双雕，一个庶女命，换来一个世家之首自然十分值得。
当今皇上，乃是太后庶妹所生。若当真论起来，还与沈妩是叔侄关系。沈妩这么细想，才发觉她竟是与皇上隔着辈儿，不由得好笑。皇上亲母许家那一辈姑娘中年纪小，所以进宫晚，导致皇上也不过只比沈妩大十岁。前世她根本没奢求过太后和许家，直接以世家姑娘身份进了后宫，之后就不可能有这样认亲时候。
待三位姑娘退出来之后，沈灵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十分畏惧这位嫡母。
“两位姐姐好事将近，我这里先恭贺二位了。姨娘那里还有些事儿，告辞！”年仅十岁沈灵十分知书达理地冲着她二人行礼退下，虽还是半大孩子，但是这王府浸淫已久，俨然一副大人模样，进退得宜。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次是叔侄，会不会有些重口？有些亲戚老死不相往来时候，就等于不存，所以女主前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因为总有妞要大叔成熟稳重型，所以我就给你们来个真叔叔，帅吧？~
日中，不出意外，每天下午两点，。
不过存稿不多，有可能会调到晚上~
5004 临别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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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选秀日子接近，沈王府都变得忙碌起来。各路打点，沈妩倒是清闲下来了，没事儿时候就躲屋子里绣花。她虽然面上平静，其实心底颇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元侧妃写给许老夫人信，已经递出去有几日了。
这日，沈妩依然坐院子里刺绣，却见沈王妃身边大丫鬟匆匆走了进来。沈妩抬起头瞧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匆匆，便放下了手中针线。
“四姑娘，宫里头来了太后懿旨，您赶紧着去前厅听宣吧！”那个丫鬟草草地行了一礼，语气急迫地催促着她。
沈妩面上露出几分惊愕神色，心底却是定了下来，她撩了撩发髻，便提起裙角去了前厅。
厅内，沈王妃正陪着一位太监坐椅子上喝茶。一抬眼瞧见沈妩进来，沈王妃轻声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四姑娘，劳烦公公特地跑一趟了！”
那位公公至少有三十多岁了，面皮倒是白净很，只是一双眼睛甚是锐利。他抬眼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妩，片刻才点了点头。
“哎哟，好标致姑娘。若是真进了宫，想来很便能步步高升了！”奸细而略显阴气嗓音传出来，带着几分怪异强调，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沈妩俯下/身，轻轻行了一礼，柔声道：“公公谬赞了，后宫之中娘娘们皆是样貌出众，多才多艺，沈妩也不过是小丫头一个罢了！”
那位公公难得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僵硬表情越发显得诡异，显然是不常笑人。
“难怪太后娘娘心心念念着沈王府四姑娘，特地让咱家来宣懿旨。选秀将近，因沈王府四姑娘沈妩端庄淑惠，太后特召入宫侍奉。”公公念完了旨意，便前倾着身体，再次捏着嗓音道：“四姑娘，这是太后娘娘让您先入宫侍奉她老人家。您赶紧收拾，明日宫里头就派轿子来接您！”
沈妩连忙俯身行礼，低声道：“谢太后恩典！”
沈王妃见那个太监要走，连忙走了几步，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塞进他手中。
“公公，您是太后身边得力人儿，不妨给我个准话。这次太后召进宫有几位姑娘？”沈王妃一挥手便让四周下人们退下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个太监见厅内只剩下他还有沈家母女俩，便将银票塞进衣袖里，冲着沈王妃竖起了三个手指。
沈王妃轻笑着点了点头，让人送这公公出府了。沈妩自然是立刻回房收拾东西，看着明心带人忙里忙外，沈妩颇有些恍惚。明心这个时候同她一般大，正是娇俏可人年纪。前世她自杀之后，估计明心也是被人折磨致死。跟她身边丫头，无论是从王府带进宫，还是入宫之后调/教，都没有好下场，死得一个不剩。
待收拾得差不多时候，沈妩遣走了其他下人，独留了明心一人。
“姑娘，您也不用太紧张，先入宫还是利大于弊！”明心自小便跟着她，沈妩方才心不焉，自然逃不过明心眼。她也只认为沈妩是有些情怯，便柔声安抚她。
沈妩摇了摇头，轻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并不是怕，宫里不比王府。明心，你若是不想随我入宫，我便向王妃求个恩典，把你许个好人家！”
明心稍微愣了一下，手里正整理着沈妩裙衫，此刻也没停下，只是低声回道：“奴婢自小就伺候姑娘，说句托大话，姑娘若是带着旁人去，也不能全心信任。姑娘过得好了，奴婢自然也能好！”
沈妩知道她心意，见她连头都没抬，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强求。
主仆俩正说着话，王妃那边又来人召见她。沈妩也没换衣裳，进了主屋才瞧见整日不归家沈王爷，竟也露面了。男人明明已经年近四十了，偏生还是气度不凡，身姿挺拔，根本瞧不出中年人颓败来。他瞧见沈妩进来，脸上自然地露出了几分温和笑意，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蛊惑意味。
“王爷，请您清醒一点，这里是王府不是香飘阁！”沈王妃捧着茶盏，一抬眼便瞧见沈王爷这副似笑非笑模样，肃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冷声提醒。
沈王爷颇觉尴尬，轻咳了一声，便端起桌上另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妩儿，坐吧！”沈王妃指了指下首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你爹打听了一下，太后召进宫三位姑娘，一位是许家远亲，一位是皇上提拔大理寺少卿家姑娘，还有一位便是你。太后娘家、皇上贵以及世家，不偏不倚，每家一位。不过入宫后是去太后那里，她自然会有些偏颇，许家那位姑娘皇上面前肯定是露脸多，你要努力争取，选秀前就得皇上垂怜，成功晋位！”沈王妃也不绕圈子，言简意赅地直奔主题。
沈妩点头应承着，她挺直了腰背，坐姿规矩，自然就有一股气度流露出来。
“老夫人那边用不着去了，她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进宫之后多和娇儿、婉儿走动，我和王爷王府里，等着你们好消息！”沈王妃偏过头瞧了一眼沈王爷，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说了几句话叮嘱。
三个人坐屋子里，却是陷入了一片寂静。沈妩面上沉着冷静，实则心底冷笑连连。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还记得当初沈娇要入宫前夕，沈王妃整日红着一双眼，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拿了许多银子出去打点。而对待她这位庶女，王爷和王妃竟是除了正事儿之外，无话可说。
“王爷有什么要叮嘱么？”沈王妃放下手中茶盏，偏过头瞪了沈王爷一眼。
沈王爷似乎正出神，猛地被王妃这么一叫唤，手腕竟是一抖，茶盏险些摔出来。
“啊，该说王妃都已经说了，你进宫之前和陵哥儿见上一面吧！”沈王爷抬手摸了摸后脑，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笑意，声音仍然还是那样温润。
只是当“和陵哥儿见面”这个提议说出来时候，屋子里另外两个女人都怔了一下。紧接着沈妩脸上露出欣喜神色，而沈王妃面色却是极其僵硬难看。
沈妩得到了意外惊喜，此刻也顾不上沈王妃沉郁面色，起身匆匆行了一礼便步走开了。只是她前脚还没跨出院门，就已经听见屋子里女人尖锐质问声。
“沈章，你什么意思？要让他们兄妹见面，不是要先过问我意思么？我才是安陵母亲！”沈王妃显然比较激动，她根本就没有意沈妩是否离开了。
沈王爷柔声安抚声音紧接着传来：“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妹，妹妹要进宫了，兄长临别见上一面怎么了？你不要如此”
她已经出了院子，后面话就有些听不清了。心底虽是有些微词，脸上笑意却是如何都遮不住。沈王爷纵身花丛数十载，偏偏子嗣单薄，存活下来少爷实是少之又少，而沈王妃并没有为沈王爷诞下小世子。
元侧妃头胎便是一位少爷，当许家间接放弃她时候，沈王妃便以各种借口把孩子抢走了。这位少爷便是沈安陵，沈妩亲哥哥。不过沈王妃看管得严格，所以沈安陵甚少能和元侧妃以及沈妩交流，每次只是匆匆地点头就离开了。
沈妩回了自己院子，便动作麻利地换了一身衣裳，她派人去请元侧妃，顺带着一起见见陵哥儿。不过元侧妃却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辞了，沈妩坐椅子上，也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若不是如此贤德元侧妃，当初沈王妃又如何会轻易地便夺走了沈安陵。
沈安陵进屋时候，便瞧见一位样貌姣好女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眉紧蹙，似乎思索着什么。
“敢问姑娘忧愁什么？可否是为了相思？”沈安陵没有急着走近，而是也学她模样，一手虚扶着下巴，脸上笑意带了几分调侃意味。
沈妩回过神来，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明亮眼睛，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扯起一抹微笑。
“自然是为了相思，不知下回见面又待何时？”她轻声回复着，半真半假话语像是一把钥匙，将两人平日里积累遗憾所打开。
顿时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个人沉默地对望着。沈安陵慢慢地走近，挑了一张靠近她椅子坐下，端起小桌上茶盏，有些心不焉地用手指描画着上面图纹。
“这回太后召进宫另两位，你要特别注意许家那位远亲姑娘。”沈安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轻抬眼扫了一圈，见屋外面并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道。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沈安陵竟是知晓了这消息。此刻如此警告她，显然是特地打听过了。
“京都之内，你和她都是好名声外姑娘。只是你出众于容貌，她闻名气度。至于皇上喜欢哪一位，就得看那难以捉摸圣意了！”沈安陵轻声解释着，话音刚落便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眸光中透出隐隐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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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安陵话，沈妩轻轻地笑出了声。皇上喜欢什么样儿，她是清楚，否则也不可能自她进宫，就一直盛宠，并且把她给宠死了。
“说不准，皇上都不喜欢！”她耸了耸肩，脸上露出几分淘气而顽皮神色。
倒是沈安陵愣了一下，血浓于水。虽然兄妹俩平时只是短暂眼神交流，但是彼此牵挂心意还是一清二楚。不过这样鲜活而调皮沈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心里带着几分莫名欢喜。
“胡说，我妹妹一定会是受宠那一个！”男人清透嗓音传来，此刻眼神停留她那张娇艳脸蛋上，嘴角带着几分自满而骄傲笑容。
沈妩偏过头看着他，因着他这一声“妹妹”而感到了些许暖意，脸上露出了温和浅笑，脸颊上浮现出清浅梨涡。
“受宠不一定，但我一定会是耀眼那一个！”她像是许诺一般，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沈安陵眯起眼睛笑着，显然十分满意她自信。
沈妩进宫，不放心自然是近乎孤身一人元侧妃，她轻声地道：“入宫之后，还望哥哥能多看顾一下母亲。虽然她可能不常和你说话，但是”
沈安陵一下子抬手按住了她柔荑，制止了她未说完话。沈妩正诧异着，便瞧见对面男人缩回了手，眼神却往外示意了一下。
“姑娘，王妃那边派了人过来！”一个二等丫头走了进来，对着沈妩行了一礼，低声通报了一句。
沈妩轻轻眯起眼，便瞧见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位相貌姣好、打扮齐整丫头。沈安陵只匆匆扫了一眼，英气眉头便已经紧蹙起来。这丫头长得过于娇俏了！
“奴婢见过大少爷、四姑娘，王妃给奴婢取了个名字，叫明蕊。她安排奴婢明日随姑娘一起进宫！”那丫头低身行了一礼，声音娇脆悦耳，倒颇有几分气度。
沈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这丫头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进宫伺候她，倒像是为了勾引人。前世她进宫之前，沈王爷并没提出让她见沈安陵，看样子王妃此刻是带了几分赌气意味了。
“明心去哪儿了？”沈妩并没有理会明蕊，而是偏过头问向方才先进屋二等丫头。
“回姑娘话，明心姐姐被王妃叫过去了，方才走得急就没打扰您跟大少爷说话！”丫头低声回复道。
沈妩点了点头，只是端起一旁茶盏轻抿着，并没有要和明蕊说话架势。
倒是一直瞧瞧抬眼打量着他二人明蕊先开口，她先是行了一个大礼，低声道：“王妃让奴婢禀告大少爷一声，让您过去，她有话要说！”
沈安陵轻轻扬了扬眉毛，直接站起身，柔声对沈妩道：“你意思我都明白，用不着害怕。宫里头还有两位姐妹担待着，总归不会让你吃亏！”
他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直到男人身影消失院子门外，明蕊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成了，你也下去吧！明日就要进宫了，好好收拾一番！”沈妩捏了捏眉头，伸手一挥便让明蕊下去。心里不由得生起了几分不耐烦，沈王妃出自世家，嫁进沈王府里里外外也算是收拾得齐整，偏生对上沈安陵事儿，如此小气，让人心生厌烦。
她和沈安陵不过说几句话而已，还要塞个人给她来犯恶心，并且急匆匆地让沈安陵回去。
明心赶回来时候，沈妩已经歪榻上，手里拿着本诗词看着。她房里一向多书册便是诗词歌赋，沈王妃基本上不允许其他东西混进来。倒是沈娇未进宫时候，沈妩曾去看过她书柜，里面竟是摆满了兵法、地方见闻杂谈，颇具几分男人气息。还有几本账册摊开沈娇小桌上，足以见得，沈王妃从一开始，就是要养废了沈妩，雕磨出沈娇。
明心一进门，就开始喘着粗气，显然是小跑着回来。
“方才来唤奴婢过去人，只说有几句话，一会子就回来。没成想王妃记挂着姑娘，里里外外地想着叮嘱，就耗费了些时辰！”明心低声说了几句，便走过去帮着沈妩捏腿。
主仆俩沉默了片刻，明心轻轻抬头瞧了一眼门外，才压低了嗓音道：“王妃调过来丫头，原先便是伺候王妃。因为样貌长得好，才单独调/教，不过奴婢估摸着这丫头原先不是预备给姑娘！”
沈妩轻轻笑了起来，伸出柔荑拍了一下明心肩膀，柔声道：“这丫头身段不错，刚拿出手倒是能唬人，估计也是个空架子。至于王妃原先打算，不妨猜猜看。”她换了个姿势，脸上露出几分戏谑神色，继续开口道：“我猜这丫头不是给王爷预备，就是给兄长预备！现倒好，一转眼便想着飞上枝头了！”
当日晚上，元侧妃也不顾沈王妃脸色，直接拉着沈妩留宿了。母女俩睡一床锦被里，头靠头说着悄悄话。感受着元侧妃体温，熟悉香气萦绕鼻尖，沈妩仿佛回到了儿时，每回午睡就窝母亲怀中小憩，从来不会有噩梦侵扰，不会有那些恶人欺侮。
一夜好眠，寅时刚到，元侧妃便推醒了她，拿起桃木梳亲自替她束发。
“娘，女儿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沈妩梳妆完毕，她拉着元侧妃手，低低地说了后一句，算是话别，便转身离开了。
宫里马车到了，沈王妃站院门处看着她上了马车。沈妩坐车上，轻轻撩起车帘，明心和明蕊各拿着包袱上了后一辆马车。整个沈王府都十分安静，似乎还沉浸安睡之中。
马蹄声响起，沈妩再次阔别了沈王府，心底却早没了曾经激动和紧张，唯有几分跃跃欲试。后宫，她沈妩又来了！
沈王府坐落京都中心处，距离皇宫并不十分远。天刚亮，马车便到了宫门处，领头太监递了宫牌，马车便从侧门进入了。
待换过软轿，后宫里巍峨宫殿已经渐渐进入视线之中，那一抹熟悉肃杀和奢华感也扑面而来。大秦后宫宫规甚少，上位者压制下位者，如此而已。只是它无时无刻存潜规则，却让这红墙青瓦之下，无数条鲜活生命逝去。
前世沈妩，曾看过无数位妃嫔这里香消玉殒，当然里面也包括被家族重点培养嫡女。嫡庶为争一条命活，为争皇上宠幸，为争一个子嗣，无所不用其极。
“沈姑娘，这位是寿康宫执掌姑姑穆姑姑。”前头引路宫女将她领到了寿康宫偏门，自有一位面色沉静姑姑站那里等候。
沈妩连忙低身行礼，她压下心头上涌起怒火，低垂着眼睑做恭顺状。看样子太后是想派人掂量一下她分量了。这位穆姑姑是太后身边得力人儿，后宫之中，即使妃嫔遇上她都要给几分薄面。穆姑姑因着有一双看人利眼而讨太后欢心，传闻只要是人她面前站了片刻，她就能辨别出那人心思来。
传闻虽不信，不过沈妩她手中栽过几次，倒是真。
“早听闻沈家四姑娘长得标致，今日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家两位娘娘入宫之时，都得到皇上无上荣宠，看样子四姑娘也差不了！”穆姑姑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才沉着声音说道。
语调虽是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眉头却是轻轻蹙起。
“姑姑谬赞了，民女得太后垂青入宫侍奉，不敢有其他思虑！”沈妩依然微低着头，脸上表情也十分谦恭。
“进来吧！”穆姑姑再次打量了她片刻，才转过身领着她往宫殿里面走。
只是当穆姑姑转过僧后，面色却是极其不好看。太后让她出马，自然是为了观察三位姑娘情况，除了头一位少卿家姑娘，显得有些拘束之后，后两位都十分坦然。特别是这位后到沈家四姑娘，一句多余话没有，莲步轻移、体态优雅，就好像是宫中生活了许久人一般，根本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沈妩跟后面慢慢地走，眼前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前世记忆想潮水般涌进脑海里，对于当初得宠到刺眼她来说，寿康宫便一直都相当于禁地。
到了一间厅堂前，穆姑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声道：“其他两位姑娘已经到了，就里面休整。沈姑娘也进去吧，奴婢这里提醒一句，待会子太后娘娘用早膳，会请三位姑娘过来伺候！”
穆姑姑丢下这句话，根本不给沈妩反应机会，转身便走了。明心和明蕊早进寿康宫之后，就被旁宫女领走去别处收拾了。沈妩站门外冷静了片刻，才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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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再次进宫，争斗神马很便开始了~
么么哒，妞们要留爪印哦！
7006 进宫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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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延承了寿康宫风格，色彩都有些暗沉不是十分浓烈，但是其中摆设皆是大气奢华，给人一种视觉冲击。
厅内此刻坐了两位年龄相仿少女，看起来和沈妩一般大。见到沈妩进来，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似乎为了迎接她。
三人先沉默地互相行了礼，目光流连着，都打探对方样貌气度。坐靠近门少女，身穿粉色宫装，比宫女服饰加娇艳一些，甚至比秀女还要繁复，可见太后是真动了心思。此刻她瞪大了一双杏眸，带着好奇十足目光瞧向沈妩，待瞧仔细沈妩那张脸时，不由得撇了撇嘴，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另一位少女则嘴角带笑，衣裳样式相同，只是换成了湖蓝色。眸光礼貌性地停留沈妩脸上，并没有过多打探意味，冲着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沈妩轻笑着回礼，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冷笑连连。还真是巧遇，前世她们那一届秀女之中爬得三人，此刻都被太后选中了。那个粉色宫装少女，便是前阶段刚被皇上提拔少卿家姑娘，名唤阮玉。另一位就是许家远房姑娘，许晴。
“你衣裳后屋，进去换吧，待会子太后就要起身了！”阮玉轻轻扬高了音调开口，她声音清脆悦耳，只是语气算不上客气。
沈妩也不以为意，步走进了里间，见绣床上只剩下一件墨绿色同款宫装。便连忙脱了自己外衣，动作麻利地换上了。
她刚换好了衣裳准备出来时候，外屋就传来一道娇脆女声：“晴姐姐，人人都说她长得好，这宫装我们三个是一样样式，只是颜色不一样，方才我俩挑剩下那件墨绿色，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穿。待会子待她出来，我倒要瞧瞧不靠衣裳钗环，她能美到哪里去！”
沈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抬手轻轻撩了撩发髻，并不急着出去。
“玉妹妹别这么说，好歹我们三人日后都是要伺候太后，大家应该和睦相处！”许晴温和劝慰声传来，始终端着名门闺秀气度。
“晴姐姐，你就是好心。瞧瞧她方才进来样子，明明是晚到，还偏生一副气定神闲模样！”阮玉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高高扬起了下巴。
沈妩轻咳了一声，脸上挂着清浅笑意，款款踱步而出。只是刚开始而已，有些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要拉帮结派了。
外间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沈妩刚一出现，那两人目光就都十分默契地黏了她身上。诧异、惊艳、愤恨和嫉妒，复杂情绪一一从她们脸上滑过。
以姿色名满京都沈家四姑娘，果然不负重望。明明显得老气墨绿色，穿她身上，却衬得肤白如雪，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显得加有气度。
“沈姑娘果然是长得好，穿什么都姿色出众！”许晴先开口夸赞，脸上露出几分真心赞赏笑意。
“过奖！”沈妩慢悠悠地走到她们对面空位置，悠闲地坐了下来。桌上放着招待她们茶水，她也不顾忌，直接端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
阮玉似乎对她这样简短回答十分不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像是思索着对策一般。过了片刻，她露出几分笑意，微微伸长了脖子冲着沈妩道：“沈姑娘，你可知道人们常把漂亮姑娘形容成什么吗？”
沈妩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听到她问话才偏过头看着阮玉，嘴角噙着一抹不咸不淡笑意，轻轻歪着头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亦或是貌若天仙？其实这张脸不过是老天爷恩赐，不值当拿出来显摆！”
对着沈妩如此回答，阮玉只觉得一口气憋胸口，险些没喘上来。好一个厚颜无耻沈妩！
她气红了一张脸，偏偏此刻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否则谁都不好看。唯有忍下心头恼恨，娇声道：“我常听那些精贵夫人们说起，无非是狐狸精或者狐媚子。我年龄小不大懂这些，若是说错了沈姑娘可千万别怪罪！”
她话音刚落，沈妩就冷哼了一声，轻轻挑起眼角，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笑意，道：“阮姑娘这话还是莫要多说好。我们皆是出自名门世家姑娘，从小就受到教养嬷嬷指点。这些话当初嬷嬷怕府上姐妹学坏，也曾教导过，都是一些小妇养说出来糙话。你这是哪些精贵夫人面前听到，管告诉你娘，让她去撕那些人嘴！怎可教坏你一个姑娘家？”
阮玉好几回张开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被沈妩弄得哑口无言，沈妩这段话之中，没有一个地方是骂人，偏偏处处都透着贬低她意味。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之中，方才她俩说话时候，旁边许晴一声未吭，显然是悠闲地当个旁观者。此刻瞧见阮玉气白了一张脸，红着眼眶像是要哭了一般，不由得伸手悄悄拉了拉她衣袖，塞给她一块锦帕。
对面陷入了一阵姐妹情深模样，被孤立沈妩倒是不以为意，依然悠哉地品着茶水。
三人从初见，就弥漫着一股硝烟战火意味。当然从某种层面上说，是二对一，沈妩算是孤军奋战那一个。
等了片刻总算是有人来传唤她们三人过去伺候，这回领路是常太后身边伺候宫女春风，她绝对是个伶俐人儿。一路上低声提醒着她们三位，太后忌讳，免得头一回伺候就触了霉头。
三人都仔细地听着，待到了内殿门口，春风先进去通报，留她们三人外面守着。
“哦，人都到了？那就让她们进来，外面怪冷！”太后温和声音从殿内传出来，她们三人皆轻轻低着头，迈着标准步子走了进去。
“民女沈妩、许晴、阮玉见过太后，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三人极其有条理地行礼参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提前操练过一般，声音娇脆动听。
坐椅子上太后，轻轻眯起眼眸，一一扫过三人。目光沈妩脸上停留了片刻，又速地转移。
“好，好啊，真是花骨朵一般年纪，许久未曾见到这样娇艳面孔了！每每看到你们，就像是回到几十年前，哀家进宫时候，现真是老了！”太后连说了两个好字，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感叹着什么一般。
太后话音刚落，就有一位上了些岁数老嬷嬷走出来。
“太后，您何必如此说，您现脸色好看得很，虽说没有这些姑娘们娇嫩，但是奴才们瞧着也觉得您才二十多岁！”那个老嬷嬷脸上带着笑意，只是脸颊上纹路就显得越发明显。
太后摆了摆手，让她们三人坐下。沈妩轻轻抬起眼睑扫了一下，眼前太后要比记忆中年轻。她初进宫时，太后已经四十多岁了，只因为保养得好，才看不大出来，虽说没有方才嬷嬷所说那么夸张，也绝对看不出有四十了。
而这个脸上带着皱纹嬷嬷则是太后身边亲信，从太后进宫就一直跟随左右下人，因着伺候这么多年，太后对她也亲近，便赐了她许姓，宫里头人都唤她一声“许嬷嬷”。
许嬷嬷已经被太后赏赐可以出宫颐养天年，不过这位老嬷嬷是个念主，去了宫外操持一下为数不多亲戚，便又求了恩典进宫跟着伺候。太后现如今身边大大小小宫女，几乎都是许嬷嬷调/教出来。
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各色精致菜肴让人垂涎欲滴。后面许嬷嬷轻轻使了个眼色，太后身旁伺候几个宫女，就十分有眼色地退开了，特地留出了空儿给她们。
沈妩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家就已经伺候过长辈用膳，此刻也不算手生。阮玉眼疾手地抢着摆箸，许晴则选了盛饭，只还剩下布菜这一项重要也困难活计给沈妩。一路上春风只讲了太后忌讳，却没说她老人家*吃什么不*吃什么，这头一回布菜若是挑了个不讨喜，当真是得不偿失。
太后把阮玉方才猴急模样看眼里，却是一句多余话都没说。只沉默地等着看沈妩如何表现，沈妩并没有惊慌。伺候太后用膳，对于她来说实是小事一桩。曾经太后为了惩罚她，她伺候用膳时候，太后故意弄撒了三碗汤，摔了两道小菜，后责骂沈妩笨手笨脚。
如此刁难事情都遇到过，何况是现，她们只是初次见面。沈妩不是当初那个得宠到威胁整个后宫昭仪，太后也不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人。她们所拥有只是审视考察一方，还有恭敬讨喜一方。
作者有话要说：阿妩嚣张会慢慢显现出来，当然对待太后这种**ss，她暂时还是不敢造次。
不过像阮玉这样，她也不介意耍两句嘴皮子让阮玉难堪。
8007 伺候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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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并没有犹豫，粗略地扫了一眼桌上膳食，大概菜式和味道就心底有了计较。她拿起一旁银筷子，先是夹了一块鱼香茄子，直接放到自己嘴里。周围等着看好戏人都微微惊诧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沈姑娘。只是太后不出声，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只见沈妩细细咀嚼了片刻，脸上神情一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便放下了手中筷子，又换了一双干净筷子，再夹了一块茄子放进了太后面前碗中。
太后盯着她瞧了片刻，脸上神情放缓了些，拿起手边未用过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整个内殿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着太后，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着太后表现。
太后还没吃完，沈妩就已经换了一道菜，再次送进自己口中咀嚼，尝过之后没有问题才换了筷子夹到太后碗里。来回往复，太后不仅没有责怪，相反对于沈妩所夹进碗里菜，一个不剩地都送进了自己嘴里，显然这些菜式都很合太后胃口。
一旁许嬷嬷一直默不作声地瞧着，待瞧见沈妩把菜自己尝过才给太后吃，猜到这是沈妩试菜。一般试菜都是宫女做活，怕菜里面有毒，可是这位沈姑娘却毫不犹豫地亲身上阵。虽说敢寿康宫下毒少之又少，但是这位沈姑娘算是千金贵体了，此刻大胆颇有几分气度。
再者，当沈妩夹了几筷子菜，都是太后*吃。许嬷嬷也只是暗自揣测着是沈妩运气太好，但是这一顿早膳吃得七七八八了，沈妩夹得所有菜式都是按着太后喜好来，就不由得让许嬷嬷心底计较起来。
这后宫之中，主子们喜好往往都会遮掩起来，免得被有心人记下。太后吃食习惯自然也是守得严密，何况沈家前头两位姑娘也伺候过太后用膳，却没有一个像这位四姑娘般乖巧。
太后用了一碗百合粥，小菜几乎没断过。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饱了，沈妩便立刻放下筷子，慢慢地起身退到一边去。
早就等一旁阮玉和许晴立刻动作起来，端着茶盏让她漱口，又是拿着锦帕替她擦嘴。
一系列动作完毕之后，三个人都退到了一边跪坐着，立刻有小宫女进来收拾碗碟。
可能是早膳用得十分舒心，太后整个人面色都呈现一种好看模样，对着她们也略微有了笑意。
“沈家姑娘是叫什么名儿？”太后轻轻抬起手，春风便十分有眼色地走了过去搀扶着她起身。刚走了几步，太后便停了下来，转过身低声问了一句。
沈妩轻轻俯下/身，以额触地，柔声回道：“回太后话，民女单名一个‘妩’字。”
太后继续往躺椅那边走，边走边点头，像是对这个名字肯定一般。
春风搀扶之下，太后慢悠悠地躺躺椅上，脸上露出几分舒适表情，悠悠地问道：“谁帮你取得？”
“是民女生母，元侧妃。”沈妩再次低声开口，语调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太后对她特别关注而露出欣喜神色。
太后沉默了片刻，轻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熟睡了，过了片刻才道：“好名字啊，不愧是血脉相连亲生母亲，从你一出生，就已经预见了你有一张妩媚娇俏脸！”
内殿里依然是静悄悄一片，伺候宫女们都心底暗暗惊诧，今日太后不寻常来。明明有个姓许姑娘，偏生要拉着世家出身姑娘说话。
“成了，阮家姑娘留下，其余两位先回去休息吧！”太后一挥手，便已经做了决定。
正心底暗恨阮玉，忽然被太后提到名字，脸上恼怒神色还来不及收，就变成了错愕神情。直到身旁有宫女走过来提醒一声，她才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太后。
另外两位姑娘则由春风领了出去，带她们去后殿和自己丫鬟汇合。三人一路，脚步匆匆，却是无人开口说话。沉默着到了她们住地方，三间屋子连一起，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里，都收拾得十分妥帖，显然早就备下了。
沈妩和许晴匆匆话别之后，便走进了属于自己屋子。脚刚迈进去，才发现这屋子里别有洞天，有好几扇小门，显然是诸多隔间。外面这间摆设华贵，甚至还有书架和藏宝阁，书桌、绣床等一样不落，装饰得十分有模样。
这个时候明心听见有动静，便从一个小隔间里推门走了出来。
“姑娘，方才有位姑姑过来说，为了方便传唤，就把这外间当做你们房间。奴婢四处看了一下，这屋子里就属外面这间宽敞舒适，而且其它隔间也靠近，您若是有什么事儿，随时叫唤奴婢就成！”明心手里捧着一件颜色艳丽宫装，显然是给沈妩准备。
明蕊从另一个隔间推门走了出来，瞧见沈妩身影，眸光就十分自然地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仔细打量她神情。
明心轻轻蹙起眉头，不过沈妩一直没发话，她也不便多说。直接推开门又进了自己隔间收拾衣裳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姑娘，一切可还顺利？”明蕊假装没瞧见方才明心难看面色，相反还一脸关怀表情看向沈妩。
沈妩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道：“顺利与否不是现就能说！你多管好自己眼睛、耳朵和嘴巴，不该你看就别看，不该打听也别乱打听，至于不该说，你若是多嘴了，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明蕊听着沈妩此刻毫不留情面警告，不由得白了一张脸，匆匆行了一礼，也躲到隔间里去了。
只余下沈妩一人待外面这个房间，倒是落得一身清闲。她慢悠悠地晃到书架旁，仔细地瞧着上面陈列书册。显然太后没有沈王妃那般心胸狭隘，书架上书册虽不算很多，倒是种类繁多，够她琢磨上一阵儿。
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偶尔翻书“沙沙”声，直到有人走了进来，沈妩才把头抬起来。视线偶然接触到门口投射进来光线，她有些不习惯地眯起了眼眸。
“春风姐姐让奴婢向沈姑娘告罪，今儿早上也没问一声您是否用过膳了。这是午膳，如果有什么不和您胃口，还望您下回跟奴婢提出来！”一个小宫女手里提着食盒，她身材娇小，倒是显得有些吃力。
明心听见动静，便立刻走了出来，一起帮着她把食盒搬了进来。刚打开盒盖，一股米饭香味就窜了出来。
“上面三层是姑娘用，下面两层是两位姐姐膳食。用完了之后，食盒放门外就成，奴婢送晚膳时候来取走！”那个小宫女倒是口齿伶俐，三言两语便说清楚了，冲着沈妩一俯身，就转身离开了。
午膳都送到屋子里来了，显然太后那边不用她们伺候了。沈妩也不以为意，明心和明蕊伺候下用膳。睡了午觉，起来之后再次沉浸书册之中。
直到晚膳，才有人来传唤她们几个。沈妩一出门，便瞧见阮玉亲热地挽着许晴手臂，扬起一张笑脸，不知说些什么话。一瞧见沈妩出来，阮玉竟是毫不客气地冲着她白了一眼，弄得沈妩有些莫名其妙。
来传唤宫女，显然是个聪慧人儿，此刻距离她们两米远前面带路，显然是留着地方给她们说话。
阮玉也毫不客气地利用了这么点儿机会，只见她挽着许晴手臂就一直没松开过。
“晴姐姐，我方才从太后那里回来，便瞧见那个宫女把你领走了。太后她也传唤你说话了吧？”阮玉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她们三个挺清楚。
她话音刚落，便一脸期盼地看着许晴。
许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抬眼瞧了瞧和她们略微有些距离沈妩，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阮玉得到她想要答案之后，似乎整个人都舒爽了。她挑起眉头，略有些骄傲地看向沈妩，眼中得色任谁都能瞧得出。
不过沈妩却是目视前方，像是没听到她二人对话一样，根本不为所动。
太后用晚膳时候，阮玉和许晴这回学聪明了，都先待原地没动。沈妩等了片刻便直接走上前去跪坐太后身旁，摆箸、盛饭、布菜，还不待别人反应过来，沈妩已经一一做了一遍。她举着筷子，再次开始试菜、夹菜，完全没有要让开给另外两人发挥意思。
整个内殿死一般寂静，不少宫女眼神纷纷流连跪坐原地二人身上，显然许晴二人十分尴尬，站原地不是，就这么凑上去也不是，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一般。
一直冷眼旁观许嬷嬷轻轻心底叹了一口气，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不认命都不行。瞧瞧沈家姑娘伺候长辈这风度这身段，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练出来。想不太后面前露脸都不可能。再有旁边这二位姑娘对比，高低立显。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哦~╭╮
9008 深夜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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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用完了膳，沈妩便退回了一边，这回阮玉二人变得精乖了，连忙上前伺候太后漱口、净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尴尬气氛，还是二人心底恐慌，阮玉端着茶盏竟是频频出错，险些把漱口茶水撒到太后身上。导致一旁配合她许晴也跟着手忙脚乱起来。
“外人皆道沈家四姑娘样貌姣好，依哀家看，你这丫头连心思都十分聪敏。今儿让你伺候两顿膳食，哀家都很满意！”太后没有责怪她二人，依然坐软垫上，不过嘴里夸奖话，就完全代表了她此刻心情。
两顿膳食伺候，竟全部都归功到沈妩一人身上，另外两人连个陪衬都不够格。显然是有些凄凉了。
听到这样直白夸赞，沈妩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笑意，显然还是高兴。上辈子勤勤恳恳服侍太后六年，都没听到过一句夸赞话。这一次刚开始，就得了这样大夸奖，沈妩心底露出几分嘲讽。
“多谢太后夸赞，民女王府时，就常被教导要孝敬长辈。平日里也会钻研医书，想着给民女祖母补身子。这回见到太后，仿佛看见了民女亲人一般，民女唯有竭所能伺候好太后，才能让自己心安。”沈妩轻轻俯身行了个大礼，她声音带着几分虔诚，仿佛真见到了自己亲人一般。
太后点了点头，便扶着春风手站起身，往内间走去。
“今儿哀家累了，都先回吧！”太后挥了挥手，便直接让她们回去，似乎已经对她们失去了兴趣一般。
原本还心有忐忑阮玉，待听到太后这句话时候，仿佛莫大恩赐一般，脸上露出几分舒爽笑意。她有些得意地看向沈妩，又偏过头悄悄冲着许晴挤了挤眼眸。
回去路上，阮玉自然是少不得要奚落沈妩。
“方才那么能干，我还以为太后娘娘要留沈家姐姐说话呢！没成想太后娘娘累了，沈姐姐好福气一下子就没了！”她边说还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笑意，说到后甚至还请扬起头冲着天空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沈妩福气吹没了一般。
沈妩依然安之若素，根本不理会阮玉。
待沈妩回了院子，那个引路宫女轻声叮嘱她们三人道：“姑娘们进屋之后，就不要再出来了，即使听见外面有动静也莫要声张。后宫之中，鬼怪传说多，姑娘们还是管好自己为好！”
一听那个宫女讲什么鬼怪传说，阮玉就已经被吓到了，她连忙转身冲进了自己屋子里，门被“啪！”地一声关上了。许晴转过头冲着沈妩笑了笑，便也转身回了屋子。
沈妩轻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暗自好笑。鬼怪传说？那些都只是骗骗小孩子玩意儿，真正可怕是这后宫女人心！
沈妩要跨进门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压低呼唤。
“四姑娘，奴婢是婉婕妤身边人，她想见您一面！”那个领路宫女竟是没有走，相反走了几步拉住沈妩衣袖，脸上带着几分恳求表情。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心底暗自发笑。这唱得是哪一出？
沈家几个庶姐妹被沈王妃教育得有些目光短浅，但都不是蠢笨。这大晚上，沈妩刚入宫，沈婉让找放寿康宫眼线来勾搭她？根本就不可能！
“你若真是婕妤身边人，不妨告诉姐姐一声，日后自有见面机会。若只是跟沈妩玩闹话，我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还是请回吧，夜色渐渐黑了，待会子说不准穆姑姑就要寻你了！”沈妩用力甩掉她手，转身便走进屋子里，直接把门摔上了。
倒是那个宫女眼疾手地抵住了门，不让沈妩关起来。
“沈姑娘，您误会了，其实是太后让你过去说说话！”她依然压低了嗓音，似乎生怕旁人听到一般。
沈妩越瞧见她这副小心谨慎模样，就越不敢再相信她，相反加用力地推搡着她想要把门关起来。
“那就替我给太后告罪，时辰已晚，妩儿生怕打扰太后歇息，遂明日再去谢罪！”沈妩急声回答着，语调不由得扬高了些。
隔间明心和明蕊也听到外头动静，连忙冲了出来帮忙，眼看着三人合力就要把这个宫女推出去了。
哪知院子里忽然又有了别亮光，沈妩眯起眼睛瞧过去，便见穆姑姑提着灯笼站院子中央，目光深沉地看向这边。
沈妩连忙让她们松开手，打开门也不再瞧旁边筋疲力小宫女，步走到了穆姑姑这边。
“沈姑娘去披件衣裳吧，太后确是传召你去寿康宫，方才只是个误会！”穆姑姑抬起手上灯笼照了照她脸，便站到了一边安静地等候着。
此刻沈妩也顾不得其他，只有赶回屋子里，让明心给她穿了件披风，便走了出来。那个宫女就站穆姑姑身后，瞧见沈妩走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始终低着头，似乎有些畏惧沈妩一般。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沈妩心底虽憋了诸多疑问，但是穆姑姑不说，她自然不能问。不过依着她前世对太后了解，估摸着这又是一回无聊试探。
那宫女根本就不是沈婉人，只是太后吩咐她探探沈妩底，才来了这么一出。
沈妩进入内殿时候，早有宫女等那里，帮她脱了披风才领着她进去。太后根本没有睡，依然衣衫齐整地歪躺椅上。
“来，妩儿，替哀家捏捏腿。”似乎是察觉到沈妩到来，太后冲着她方向招了招手，毫不客气地指使她做事情。根本就没有要解释方才宫女事儿。
沈妩也不多说，接过宫女递过来软垫，跪坐躺椅旁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替她捏着腿。前世沈妩，后宫六年生涯，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太后磋磨中度过，所以对这位难伺候老妖婆，她自然是十分熟悉。
不过片刻，歪躺椅上人竟是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睡眠之中。守一旁穆姑姑露出几分惊诧神情，不知道该叫醒她，还是就这么让沈妩按着，好让太后睡个好觉。
过了一炷香时间，太后还没有醒过来预兆，沈妩也一直跪坐一旁认真地揉捏着，丝毫不因为太后睡着了而偷工减料。
后还是穆姑姑走上前，轻声唤了几句：“太后，太后，您若是要歇息，奴婢扶您去床上吧！”
太后这才睁开眼，似乎刚听见穆姑姑说话声音，不由得摆了摆手，道：“不能让妩儿白来这么一趟，这丫头按得比你都舒服，倒像是整日哀家跟前伺候一般！”
太后轻声感叹了一句，便伸出手臂来，沈妩十分乖觉地站起身，轻轻搀扶着她站起来。
两人进了内间，太后赏了她对面坐下，沈妩立刻推辞。笑话，太后把她后宫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她一个连秀女都不是丫头，不懂得察言观色，直接一屁股跟太后面对面平起平坐，那不是找死么？
太后似乎十分满意她表现，让人搬了一把矮了一截凳子放腿边，这回沈妩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太后抬起手挥退了左右，只留下她们二人说话。
“这么些年欣儿过得可好？”太后也没兜圈子，第一个问题便直接停留了元侧妃身上。许欣，便是元侧妃闺名。从沈妩出生到现，王府里几乎没人提过这个名字。
“娘亲性情豁达，她认为自己过得挺好，守着我这个姑娘，似乎就有了盼头！”沈妩也不兜圈子，实话实说，直来直往。
若是前世她，必定不会说得这么不情不愿，一定毫不犹豫地告诉太后，许侧妃过得很好。那么，就没有让太后她老人家感到舒心。
人总是奇怪，相熟相知人，仿佛知道对方离开自己或者家族，过得不好时候，才会感到痛和理所应当。
所以沈妩此刻回答，完全愉悦了太后。她脸上露出几分怅惘表情，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娘性子，哀家自然知晓，苦中作乐也要强撑着。还好她对你真是用了心，求到许夫人那边，哀家才想法子让你先进宫。哀家毕竟是她嫡亲姑姑，不顾着她顾着谁！”
沈妩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且轻声开口道：“民女知道太后宅心仁厚，这回能进宫伺候您，民女深感欣慰！”
太后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低下头瞧了一眼沈妩，再次问道：“今儿两顿膳食，哀家瞧着你布菜都是哀家*吃，可是你爹花了银子求来消息？”
沈妩轻轻摇头，对于太后此刻所表现出仁慈暗自发笑。她低声道：“若真能求得您膳食喜好，当初娇妃娘娘入宫时候，就去求了，何苦便宜民女这个庶出姑娘？这些都是民女入宫之时，娘亲细细叮嘱。她知道有愧于许家，没脸进宫来伺候您，特地让妩儿多费些心思，把她那份孝心也传达到！”
沈妩边说边抬起头，眼眶竟是红了，还带着几分遗憾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肉松投两枚手榴弹，╭╮
太后多疑，沈妩心目中，太后就是个老不死妖精，整日想着折磨她。
皇上虽然不是太后亲生，但是婆媳争斗吃醋还是有，沈妩那么受宠，太后直接把她看做妲己褒姒之流。
10009 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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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心底自然是舒坦，竟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发髻，柔声道：“都是好孩子，这几日妃嫔过来请安，哀家就让你们三个也出来见见，恰好和你那两个姐姐说说话！”
沈妩低下头，掏出锦帕细细地擦了一下润湿眼角，暗自心底骂太后老狐狸。她们三个现如今连秀女身份都不是，顶多算个太后身边伺候奴婢。若是幸运被皇上宠幸兴许飞上枝头，若是错了一步便踏进了泥里面，连各宫娘娘身边得力宫女都不如。
“民女身份微薄，不足以见到诸位娘娘，唯恐吓着她们！恳请太后开恩，让民女伺候您身旁，民女便心满意足了！”沈妩从凳子上直接跪倒地上，声音里透着几分急促。
太后沉默了片刻，低垂着眼睑细细打量着沈妩，似乎辨别她这几句话真假。过了片刻，才道：“哀家知道你难做，不过你这样恳求，哀家是万万不能答应。不说你爹娘对你期盼，单说就你这么标致人儿，哀家若是藏寿康宫里，不让皇上见到。日后若是皇上知道了，指不定得怪哀家不解风情了！”
沈妩听到这些话，若是往常她早就羞红了脸，此刻却是神色寻常。
“民女几世修来福气能伺候太后，至于皇上，民女唯恐伺候不周，惹来众怒。民女也怕王爷、王妃失望，怕府上娘亲为难。民女只求平平安安，不卑贱也不显赫！”沈妩以额触地行了个大礼，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期盼。
她话音刚落，太后脸上便露出了真心笑容，甚至还有些欣喜，似乎终于发现了她要找至宝一般。
“好孩子，这后宫之中，没有不卑贱也不显赫人。你先起来，日后哀家自会多照顾着你！”太后亲自俯下/身搀扶着她起来，脸上欣喜笑容毫不掩饰，甚至还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柔荑，表示对她赞赏。
待沈妩再次穿上披风，准备回去时候，外面天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穆姑姑打着灯笼前面带路，沈妩裹紧了披风，却依然抵不住冷风吹佛，后背早被冷汗沁湿了，即使她有着前世记忆，对待太后这种修成仙老人精，依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寿康宫内殿之中，太后仍然坐方才椅子上，她轻轻闭着凤眸，脸上是毫不遮掩疲态。从帘幕后面悄悄走出一位嬷嬷，自然是许嬷嬷。她慢慢地走近太后，伸出手轻轻替她按摩头两侧。
“沈王府里倒真飞出了个聪颖讨人喜，可惜了，不姓许！注定成不了金凤凰！”太后轻叹了一口气，依然轻闭着眼睛，安然地享受着许嬷嬷伺候，语气里带着几分感叹和嘲讽。
许嬷嬷神色不变，低声应和道：“太后也不用着急，皇上现还年轻，慢慢挑来得及。况且许氏一族人丁兴旺，定能走出一位合皇上心意。这回晴姑娘，奴婢瞧着就不错，她外是和沈家姑娘齐名，可见差不了！”
许嬷嬷话音刚落，太后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高兴。
“你这是偏袒她了，只要姓许姑娘几乎都被弄到京都来了，这位许晴是嫂子挑出来。模样、身段都能瞧得过去，可是一和沈妩对比，就明显软了几分。当初欣儿若是找了个寒门子弟也好，偏偏嫁了个沈王爷！这下倒好，兄嫂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外孙女！”太后再次感叹起来，她心底也甚是纠结。
沈妩根本没有少女刚入宫时手足无措，那抹淡然沉静是学不来。即使京都盛传气度出众许晴，此刻也比不过她。
许嬷嬷这回没有再接话，她手上力道依然轻重适宜。太后还没说出来话，她自然也知晓。与历届进宫秀女相比，许晴算是上等了。毕竟许家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和财力来教养她，甚至是让她闺名流传到京都中。可以说沈妩容貌出众完全是靠她自己，而许晴气度上佳流传出去，许家占了大半功劳。所以此刻许晴表现敌不过沈妩，就让太后有些失望了。
“不过这种出类拔萃万事皆好，也不见得都是好事儿。你待会子派人带几句话给许晴！”太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深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子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自然，沈家姑娘还是太年轻了些，不明白这后宫里条条道道。入宫人若是不吃些苦头，估摸着整个后宫里人都不会同意！”许嬷嬷再次附和道，她陪着太后后宫也有将近三十年了，什么样儿乖巧人都见过。不过这跟头都得摔一回，不论大小，只是时间问题。
太后招了招手，许嬷嬷便轻轻俯下/身，主仆俩说了几句悄悄话，许嬷嬷才告退了出来。她推门而出之后，也不敢再耽搁，连忙找来一个小宫女，让她把话带去给许晴。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传唤她们。明心先起来了，此刻听到敲门声直接披了件外衣便去开门。沈妩坐铜镜前，手里拿着木梳轻轻地梳理着满头青丝。
知道有人进来，沈妩便转过身，瞧见竟是穆姑姑亲自过来，不由得脸上一怔。
“姑姑怎地亲自过来了？明心，看茶！”沈妩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模样，随手用一旁发带束了一下，便站起身想要过来招呼穆姑姑。
穆姑姑从进门来之后，就一直盯着沈妩看，目光根本没有转移过。不得不说，沈妩容貌确是老天爷恩赐，即使没上妆，依然肤如凝脂、明清目秀。不提男人，就连女人瞧着偶尔都会失神。此刻瞧见沈妩走了过来，穆姑姑似乎才回了神，连忙冲着她摆手。
“太后那边离不开人，奴婢亲自过来，只是提醒一下姑娘要好好准备一番。待会子各宫娘娘一起来寿康宫请安时候，太后准备让三位姑娘露面！”穆姑姑并没有兜圈子，直接说出此次目，连茶水都没顾上喝，便转身走了。
明蕊听见动静了，也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穆姑姑方才话，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脸上就带了几分讨好笑意，柔声道：“姑娘，奴婢王府里经常替王妃梳头发，学会了许多漂亮发髻。要不要让奴婢伺候您梳头，到时候便可以艳压群芳了？”
明心一瞧见她那副讨好嘴脸，便心里不痛。方才姑娘起身时候，跟个死人似没动静，现又来献什么殷勤？明心不*搭理她，转身推开自己隔间门走了进去。
沈妩听见明蕊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虽然脸上神色不大好看，不过却没怪罪她，只是冷冷地说道：“不必了，就昨日那个样式就行了。一个伺候人丫头而已，再怎么艳压群芳也飞不上高枝！”
沈妩说话语气虽是不悲不喜，但是一旁听着明蕊，心里头就不停地打颤。姑娘是否用这句话敲打她？
明心再出来时候，手里捧着两套宫装，依然是跟昨日相同样式。一件是鲜艳嫩*，另一件有些暗沉深蓝色。沈妩轻轻抬眼扫了一下，随手指了那件深蓝色。
给太后请安，从来都是各妃嫔争奇斗艳时候。她一个伺候太后人，穿得再艳丽也讨不来好处，相反容易引来妒恨。
待沈妩出来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个小宫女等候。只不过另外两位姑娘还没出来，显然是要费些时辰了。
当许晴匆匆出来时候，她一抬眼便瞧见沈妩妆容，整个人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料到沈妩会这般素净。
“沈姐姐，方才穆姑姑特地来提醒了，要我们三个好好准备一番。你怎么穿得这么简单，趁着玉妹妹没出来，你还是赶紧回去换一件吧！”许晴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劝慰着，脸上是担忧神色。
沈妩轻轻偏过头，许晴整个人与昨日相比，要娇俏了不少。脸上妆容很精致，沈妩只瞧了这么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这许家远房亲戚也算是财大气粗了，许晴脸上细粉胭脂都是京都名店出产。沈韵当初曾比喻过，多抠了一指尖胭脂，她能心疼地吃不下饭。
许晴见沈妩只偏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她，连句回答话都没有。心底不由气急，好个自命清高沈妩！她就算是好脾气，也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候院子里宫女，一点也不惊慌。沈妩秀气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这请安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了。阮玉却还没来，甚至这个宫女都没有要去催促意思。
倒是许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平日里若是阮玉话，她们两个早就开始说话了。现沉默地站这里，还要忍受一旁沈妩那种高贵冷艳模样，她早就有些忍受不了。
沈妩虽然一直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看起一副心无杂念模样。其实好几回许晴有意无意地打量她，沈妩都清楚，只是没有点明罢了。心中暗自发笑，她还没做什么，许晴就一副受苦受难模样，若是日后她变本加厉地磋磨，许晴是不是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阮玉段数太低，不过段数高后面，总会被我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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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0 莺声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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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正出神间，右边屋子大门总算是打开了，阮玉披金戴银地走了出来。沈妩一个眼神扫过去，险些没憋住冷哼出声来。若说许晴是内敛地收拾自己，衣裳头饰都没有逾矩地方。那么阮玉就算是明目张胆了，她头上斜插那支金累丝红宝石步瑶，太阳光一照，红光几乎要闪瞎人眼了。
沈妩抬头望天，憋下心底嘲讽，真敢戴啊！
“好了，三位姑娘已经到齐了，这就走吧！”那个宫女看了一眼面露得色阮玉，并没有给她炫耀机会，便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带头先走了。
阮玉哪是憋得住人，沈妩不理会，她便拉着许晴嘀咕了很长时间。直到接近寿康宫主殿了，她才意犹未地闭上了嘴巴。
果然她们三人到时候，已经迟了许久。太后已经坐外殿，由众妃嫔陪着说话了。
穆姑姑先见到她们，眼神一一扫过三人，心底再次叹了一口气。沈妩妆容挑不出差错，段数太高，其他二位与她根本不一个层面上。
“三位姑娘现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去跟太后禀报一声。”穆姑姑冲着她们行了一礼，便转身去了外殿。
只听外殿一阵阵莺声笑语，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被人打断了。穆姑姑轻轻俯下/身，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传她们进来！”太后挥了挥手，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此刻满殿妃嫔们都看向太后，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表情。
“不知太后又要给我们看什么鲜，竟是搞得这样神秘！”殿内响起一道娇脆声音，语调轻轻上扬，带着几分讨喜意味。
站后殿等候沈妩，忽然瞳孔缩了一下。这声音可真熟悉，熟悉到让她心底自然产生一股恨意。
殿外再次响起一阵阵娇脆笑声，显然是逗得众人开怀。穆姑姑也走了过来，抬起手对着她们招了招，示意她们过去。
三人成一竖排，往外殿走去。沈妩就这样伴随着众位美人笑声，一步步往外走。脸上冷意渐渐收起，嘴角慢慢露出轻柔而内敛笑意。
她曾经这么多美人笑声和期盼中含恨死去，此刻她就要再次踏过这样笑声，慢慢地走进来。这一次，看谁能笑到后！
三人走入外殿，先对着太后行了大礼，又转身向众位娘娘行了礼。妃嫔们笑声渐渐消失不见了，神态各异。
“这就是让你们昨儿念叨着哀家不公三位姑娘，哀家可没打算过要藏着掖着。这不，人来第二日，就都让你们瞧瞧！”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她目光一一扫过三人。
见到许晴按着她昨日所说做了，一切穿戴居于其中，论过于华贵有阮玉打头，若论清素寡淡又有沈妩撑着。脸上便多了几分满意神色，挥手示意她们起身。
原本太后身后宫女，都十分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沈妩三人便十分有眼色地补了空缺。
“太后，瞧瞧这三位，进了您寿康宫之后，怎地都变得这样美？臣妾可都不敢再往您跟前杵了，免得您嫌弃呢！”坐左手边第一位妃嫔先开了口，显然她一众嫔妃之中，年纪算是比较大，即使有脂粉遮住，也比不过其他人娇嫩。
沈妩低着头正替太后换茶，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说话。因着嘴巴厉害*凑趣，后宫里存感一直很强瑞妃。这位瑞妃是从皇上还是太子时候，就侍候左右了，感情还算不错。
瑞妃话音刚落，就有人跟着附和起来。沈妩悄悄站会自己位置，虽然低着头，不过眼睛却是没闲下来。
殿内妃嫔，有几个已经印象模糊了，前世时候，还没和她交手便已经没了。大约有一半人，她都是印象深刻。此刻大秦后宫已经颇具规模，虽然一直后位空悬，连位皇贵妃都没人爬上去，不过几位妃级娘娘都是势力角逐热门人物。
沈妩眼神扫了一圈，后就自然而然地停了右手边第二位女子身上。现已经成为娇妃沈娇，那张脸比记忆中要年轻些许，不过与瑞妃一样，她也算是妃嫔里头老人儿了，美则美矣，却失了几分颜色。
“其中应该还有娇妃和婉婕妤妹妹吧？不知是哪一个？”坐右手边第一位是庄妃，她声音温柔，姿态典雅，即使只是安静地坐那里，也是名门闺秀典范。
沈妩眸光暗了暗，可惜这位庄妃红颜薄命，若不然中宫之争，以她贤德倒是可以搏一把。
殿内人渐渐安静下来，眼神开始往太后身后三人扫去。这三位比同批秀女先进宫姑娘，自然早就得到诸位妃嫔关注了。此刻这后宫之中，地位稳庄妃问话，她们恰好也跟着一探究竟。
沈妩并没有急着出列，而是征询意味地看了太后一眼，待太后点头，她才轻轻低身冲着对面人福了福身。
“民女沈妩见过诸位娘娘！”她声音压得有些低，不过殿上安静，倒是足够人听清。
再加上她始终低着头，并不曾露出她全貌，远远地看去倒像是有些怯懦。
娇妃轻轻眯起眼睛看着沈妩，从沈妩进来之后，她目光就经常停留这位庶妹身上。沈娇入宫时候，沈妩不过十岁大，却已经被沈王妃选中了。隔了五年再看，沈妩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即使她刻意低调，也遮不住那清秀眉眼。
不过众人眼光却很被别人吸走了，毕竟阮玉妆容实是太过艳丽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哎哟，瑞姐姐，您瞧瞧那位姑娘戴得步摇，上头红宝石瞧着可是比你亮啊！”坐瑞妃身边丽妃先行发难，她眉头轻皱，声音高扬着，语调有些怪异，透着几分阴阳怪气。丽妃也姓许，进宫时日不算短，可惜并不讨皇上喜欢，若不是有太后，估计她也挤不进四妃行列。
现如今后宫，占着妃位共有四人。坐右边庄妃和娇妃都是出自世家，丽妃是太后这边，而瑞妃家族则是当初皇上登基之时功臣，一直是力挺皇上纯臣，所以瑞妃算是皇上那边势力。
光以妃位来看，世家显然要略胜一筹。
瑞妃是出了名*显摆主儿，她今儿专门挑了漂亮首饰，没想到被一个连秀女都不是丫头压了一头，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妹妹说是，那位姑娘姓甚名谁？何以头一回见面，就给我难堪！”瑞妃口气有些倨傲，显然并不准备轻易放过这件事儿。
阮玉微微惊了一下，脸上神色泛着苍白，显然有些后悔。她轻轻上前了半步，微微俯身行了一礼，低声道：“民女阮玉，刚进宫不知其中规矩，还请瑞妃娘娘恕罪！”
整个内殿里都安静了片刻，众人目光一下子投射到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挑剔意味。“阮”这个姓氏一出口，众妃嫔便明白她是谁了。皇上加封贵家送进来姑娘，这副样子估摸着也是个中看不中用，头一次就犯了这样大错！
原本还准备发火瑞妃，呐呐地闭上了嘴巴。还想着要给这一批人儿一个下马威，偏偏她和阮玉都代表了支持皇上贵势力，一时之间竟有些进退两难。
瑞妃不出声，旁人自是瞧得清楚，心里难免有些鄙夷。
“瑞姐姐今儿仁慈得很，阮姑娘真是积福了！”丽妃轻轻扬起了声音，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其中讥诮不言而喻，丽妃皮肤很白，此刻剧烈大笑引起了两片红晕来，加显得娇俏可人。
再对比身边彻底阴沉着脸瑞妃，简直是熠熠生辉了。
瑞妃被气得刷白了一张脸，偏偏源头阮玉那里，她又不能真发火，只能生生忍着。
坐对面庄妃二人自然是乐得看好戏，而其他位份低几乎没怎么跟三位姑娘说话。毕竟位份这东西说不准，得了皇上宠幸，太后也不怎么厌恶话，这位置爬得便。说不准今日还是太后身边伺候，明日就成了婕妤。
“那一位便是许家姑娘了么？传言不假，果然气度不凡。臣妾瞧着倒像是三位姑娘中得体，不骄奢也不暗沉，恰到好处！还是太后□得好啊！”内殿里气氛沉寂了片刻，庄妃首先打破了尴尬，将话题引到许晴身上。
瑞妃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底对于阮玉怨恨算是记下了。她是后宫里出了名记仇，若是阮玉不得皇上宠了，估摸着瑞妃会是头一个整治她人。
庄妃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应和。始终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沈妩，不由得心底为庄妃竖起了大拇指。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已经把许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还木有收藏此文亲们，赶紧动动玉手收一下撒~
明天上榜要拼位置！→→好现实混蛋！
12011 祖孙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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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她们三个这种身份人，若是得知要见宫中妃嫔。一般有两种心态，一种就像阮玉那般拼了命地装扮，要吸引人眼球，同时也成为众矢之。另一种就像沈妩这样，本身出声想要遮住原先光芒。而许晴这样则十分少见，不偏不倚，让人挑不出错来。
众妃嫔嘴上一律都是夸赞话，不过眼神里却都带着几分警醒。许晴是太后那边人儿，皇上来寿康宫，太后自然会极力举荐自家人，这位许晴很可能是上位。
太后面色则越发难看，她看着右手边笑得一脸淡然庄妃，暗暗咬了咬牙。原本是为了让人把注意力放沈妩和阮玉身上，偏生就是有人不让她安生。
“庄妃这话说得不对，她们三个都是教养嬷嬷带出来，如何就成了哀家功劳。哀家瞧着，这三位姑娘自然还是妩儿懂事，哀家心思她全都能猜到。*吃什么不*吃什么弄得一清二楚！”太后挥了挥手，金光闪闪护甲似乎要闪瞎旁人眼。
沈妩眼眸轻轻眯起，嘴角不由得滑过一丝冷笑。瞧，为了转移视线，还是得拖她下水！
太后这话说完，却是无人接茬。庄妃稳稳地坐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悠然地品茶，并没有要接话意思。殿内气氛加尴尬，太后弄得一脸暗沉。
沈妩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心底却为庄妃喝彩。世家女风采，她完全展现出来了。太后又怎样，弄得不高兴了照旧不搭理！想起前世，庄妃没离世之前，世家后宫之中就一直略占优势，显然这位领导者做得很好。不过之后庄妃逝去，就一直由娇妃带领着，才会走下坡路。
终这次见面，弄得不欢而散。直到妃嫔们陆陆续续走完了，太后脸上神色依然没缓过来。
“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口气蔫蔫地说着。她手按住额头，脸上疲态显。
待沈妩三人身影消失了，她才拿下手，露出一张因生气而略显狰狞脸。
“好个庄妃，话都埋汰到哀家头上了，真是长了狗胆！”她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有些晦涩难听。
“太后您消消气，何苦与这些人一般见识。百年世家，根基沉稳，况且人口众多，进宫名额自然也多，所以才会稍微出众一些。”许嬷嬷递了杯热茶过去，抬起手轻轻捏着她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
太后轻抿了一口热茶，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火气倒是没消多少。
“丽妃也是个没用，就连瑞妃那种粗人都能入皇上眼，她倒好光靠着哀家撑着才没倒。方才庄妃说得一套套时候，她连句话都不会搭！”太后紧皱着眉头，暗自回想着方才内殿里发生事情，继续开始发牢骚。
许嬷嬷依然轻声劝慰道：“您也不用太着急，晴姑娘也进宫来了，到时候好帮衬着些，自然会好！”
太后长叹了几口气，手捧着进贡大红袍慢慢地品着，眼睛却是轻轻眯起，像是有些心不焉。
“依哀家看，许晴也斗不过这些世家出来妖精！改日你派人递个口信给嫂子，让她进宫来。哀家有话要跟她商量！”太后深锁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轻声吩咐道。
许嬷嬷眸光一暗，低声应承下来。每回太后召见许老夫人，都是有重要话要说，看样子这回许府又得忙上一阵子了。
兴许是那日见面，给太后心里留下了阴影。往后几日，妃嫔们请安时候，就再也没让她们三人露过面。这几日，许晴二人也熟悉了伺候太后用膳流程，虽说有时候猜不准她*吃什么，但是规矩上还是过得去。
这日从早膳到午膳，内殿里都无人来传唤。沈妩也乐得清闲，索性捧着书看个够。正看到重要部分，外头来了宫女传唤。
“沈姑娘，太后吩咐您穿得鲜亮一些，是许老夫人要见您！”那个小宫女轻声汇报了一句，便远远地站到门外候着。
伺候一旁明心和明蕊自然也听见了，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衣裳。沈妩挑了件湖绿色罗裙，头上挽发髻样式还是简单，只插了一根玉簪。
前头有宫女领路，沈妩慢悠悠地跟后面。只是半路上竟是遇见了许晴，显然她刚从内殿里出来。许晴一脸颓败神色，低垂着头显得无精打采。
“许姑娘。”倒是双方领路宫女行礼时，轻声呼唤一句话，让许晴回过神来。
她一抬头便瞧见沈妩，脸上颓败神情还来不及收，便都愣脸上。
见惯了沈妩穿着暗色裙衫，此刻偶然瞧见她一身鲜亮，加衬得沈妩风姿绰约，难免会失神。原来她们容貌上，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沈妩没有理会她愣神，而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擦肩而过。
到了内殿，经由通禀之后，沈妩便低着头慢慢走了进去。只是还未到殿中央，她就已经被人拥入怀中。
“我儿啊，你只低着头，我瞧着就像足了你母亲啊！”许老夫人个头要比沈妩矮，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激动心情。
老者略带颤抖声音传来，丝毫没有贵妇圈里流传名门典范气度，相反还失了分寸。她见到沈妩，是真激动！
“你们都下去吧！”坐主位上太后，眼瞧着殿内上演祖孙情深场景，不由得心底叹了一口气。这殿内是伺候人，许老夫人就这般动感情，和坊间流传许家雷霆万钧当家主母相差甚远。她轻轻抬了抬手，让周围宫女都退下。
许老夫人有个众所周知特点，那就是对旁人心狠得似豺狼，对自家人简直护到了骨子里。传说中护短，而元侧妃许欣作为许老夫人嫡长女，是娇宠得无法无天，才会闹得那步田地。
沈妩没有开口，却是抬起双臂轻轻回拥住这位外祖母。前世，后宫之中，几乎所有女人见到她都要双眼冒出妒火，恨不得烧死她。却只有偶尔能进宫许老夫人，见到她会真心疼惜她。即使沈妩恨许家恨太后恨到骨子里，但是对于许老夫人，她一直心存感激。
两人似乎抱得够久了，许老夫人才松开她后背。却是一直紧紧攥住她柔荑，把她拉到椅子上，两人挨一起坐着。
“你那作死鬼外祖父脾气倔得很，我几番要把你们母女接回来，他硬是不肯！我儿，你受苦了！”许老夫人一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一边专注地看着她脸颊，眼神里是怜惜神色，仿佛沈妩遭受了多大酷刑一般。
太后轻咳了一声，当着她面儿就说许老侯爷是作死鬼，这也太过分了！虽然她和许老夫人姑嫂关系极好，但是也禁不得这样作践他们许侯府当家人！
许老夫人似乎才察觉到方才一时激动，就说了逾矩话，也顾不得跟太后解释，依然死拉着沈妩手不松开。
“外祖母，没有事儿。妩儿过得挺好，娘也挺好。总归后面还有许家撑着，其他人也不敢把我们怎么着！”沈妩轻轻扯出一抹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这笑容好像春风拂面一般，让人一阵舒心。
许老夫人听她口气熟稔，不曾有拘谨地方，并且直接叫她“外祖母”，再次心情激动起来。又哭又笑，让殿内另外两个人有些压力巨大。
“好什么好，你这丫头也被欣儿带这副性子，如此知足怎么成？可怜陵哥儿不就给人抢走了！你说什么好听话，许家——”许老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细细地擦拭着眼角，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着措辞，过了片刻才道：“没有帮到什么啊！”
太后自然是不耐烦听这些话，明明是许欣自己蠢，要扒着个骗子，才弄得毁了终身。这不能怨许家，许家只是审时度势才做出了这番反应。
“好了，妩儿。这回就是让你见见外祖母，不过出了这内殿，许家跟你没有一文钱关系！”太后显然是受不了长嫂她面前贬低许侯府了，肃着一张脸，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许老夫人虽然心里头不顺畅，倒也不会跟她反驳。依然拉着沈妩手，却不再开口，双眼专注地盯着她瞧，细细打量，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来人，送沈姑娘回去，哀家和许侯夫人还有话要说！”太后显然是不想光瞧着她们祖孙二人腻歪着，况且后宫之中皆是耳目，现召沈妩入内殿与许老夫人见面，已经实属违规。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了，这世家和许家定要计较。她轻轻扬高了声音，亲自开口传唤候门外宫女。
沈妩不敢多耽搁，只是紧了紧许老夫人攥住手，慢慢抽了手回来。站起身冲着她们二位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内殿。
直到少女娇俏身姿消失门外，许老夫人眸光才缩回来，脸上还是一副遗憾表情。
“嫂子，你也看到这位沈姑娘有多厉害了，周身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殿内皆是亲信，太后便放松下来，语气里自然带了几分亲昵。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不急，下章皇上就要出来溜溜了！
13012 母子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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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夫人点点头，轻声道：“是个好孩子，跟欣儿一样，万里挑一！”
她话音刚落，太后就被气到了，面色暗了暗。轻轻偏过头看向她，只见许老夫人一副心不焉模样，似乎回想着什么一般，脸上是缅怀神色。不用猜，太后都知道这位长嫂，又思念那丢了大脸嫡长女了。
“成，姑且揭过吧！哀家不跟你谈沈妩事儿，就说说方才提到事儿。衿儿今年也十五了吧？人家也没定下来，这次许晴不怎么样，不如让衿儿也入宫，正好帮衬着哀家一把。只要她入宫，皇上定会另眼相待！”太后换了一个话题，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她所提到衿儿，全名是许衿。许侯府现如今嫡长姑娘，京都里对这位姑娘传言不多。不过身为许家荣辱领航者，太后却是一清二楚。这位许衿才真正是万里挑一，琴棋书画、样貌气度，完全就是照着一国之母培养。
并且许衿从小便聪颖有加，深得许侯府上下人心。一大家子也是真心疼*她，所以早就决定不让她入宫，只想着寻个门当户对人家嫁了过安生日子。偏生许衿亲事门槛高，许老夫人看谁家儿郎都配不上，这才有些耽搁了。
太后话音刚落，许老夫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不过她紧蹙着眉头先是思索了片刻，才道：“你知道对于衿儿，全侯府上下都看得跟眼珠子似。就连一向站你这边侯爷，都没有同意让衿儿入宫。”
许老夫人声音极其平静，她肃着一张脸。显然面对这个问题，她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嫂子，丽妃是个没胆色，这个许晴看样子也被沈妩给比下去了。许家看着风光，实则后宫之中已经显得势单力薄了。待到哀家这个太后，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这后宫之中还能找得出说得上话许家人么？”太后显然明白她所说也是事实，不过面对现如今局势，太后语气就显得异常激动。
许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终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力吧，衿儿也是你看着长大。许家送进后宫姑娘已经数不清了，皇上就是看不上。许家总有一位姑娘要过得高兴一些，所以”
她话没说完，看着太后已经有了皱纹脸，许老夫人就不好再开口了。终她长叹了一口气，状似妥协一般道：“看这回皇上先宠幸谁吧！真希望许家有一位姑娘能堂堂正正地幸福，不用这后宫里心惊胆战，也不用一时鬼迷心窍去做旁人妾室！”
许老夫人说完之后，便起身似乎准备告退了。
太后倒是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大秦后宫制度，导致无数世家大族，愿意把女儿往里面送，只为了争那世家之首位置。一旦争到了，巨大权利，无数人巴结和艳羡，荣华富贵数不清，却也毁了无数年华正好少女。
正如许老夫人所说，真正幸福官家女子很少，特别是姓许。
“嫂子，你可以放心。哀家一定会大努力，让皇上第一个宠幸许晴。衿儿还是找个好人家儿郎吧！”就许老夫人要跨出殿门时候，身后传来太后有些急促话语。
许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淡笑，连铁石心肠太后都难得一见地软下心来，看样子这后宫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让人想着赶逃离。
转眼便到了这个月十五，太后直到用晚膳了才让人来传唤她们。沈妩今日倒是花了功夫打扮，藕荷色宫装，脸上抹了一层薄粉，粉嫩胭脂涂上，俏红面颊与衣裳颜色相映衬，显得加明媚鲜妍。发髻上戴着金海棠珠花步摇，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她远远地走过去，许晴二人直接愣了原地。沈妩莲步轻移，目光有些空灵，仿佛目空一切感觉，让人有种脱俗仙子错觉。
许晴显然也是特意装扮，身上宫装竟是有些逾矩浅红色，朱唇轻点，本也是大家闺秀风范，可惜与沈妩站到一处，顿时黯然失色。
三人默默地跟领路宫女身后，阮玉心里有些气恼。自那日被丽妃找茬之后，她再也不敢逾矩穿戴，只是今日另外两人倒像是说好了似打扮地异常漂亮，唯独她一人显得有些寒酸。走精心装扮两人身旁，她像个宫女一样。
许晴面色有些僵硬，步伐也显得十分机械。她手心里沁满了冷汗，还没上战场已经输给了对手气场！
沈妩脸上始终带着几分淡淡笑意，她是清楚，大秦后宫规矩，每月初一、十五，帝后要同用晚膳同寝。只不过现如今后宫没有皇后，皇上为显得孝顺，便这两日留膳寿康宫，陪太后说说话。
今晚，将是太后推出她们给皇上挑选佳时日！
三人还没进殿，便已经听到殿内隐隐传来男子略显低沉说笑声，这繁花盛开后宫，这种声音显得极其清晰而挠人。
宫女进去通禀了一声，三人便呈竖列慢慢地走了进去。
齐钰正坐檀木桌旁，和太后相对而坐。听见方才宫女通传，他便下意识地抬起头，眸光轻轻扫过走进宫门三位女子。
男人脸上笑意加深了些，三个人中有两个悄悄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然后低下头去脸红羞涩。女人，果然还是那般有趣。
他眸光收回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始终半低着头女子。英气眉头轻挑，光看侧脸便知道，是一个极其漂亮女人！
“见到皇上怎么还不行礼？”太后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反应，只是齐钰脸上始终带着半真半假笑意，根本捉摸不透他心思。
她收敛起不耐心思，轻声提醒了一句。
那三人便立刻俯身行了大礼，阮玉脸早就红透了。方才与男人对上眼那一刻，她心都要跳出来了。皇上长得真好看，比那些自以为是世家公子都要英俊。
许晴面色也是绯红一片，那是一种成熟男人气息。不是很专注眼神，甚至带了几分轻挑，偏偏挑动了她心弦，让她心一直加速跳动着。
沈妩有些出神，时隔这么久再次听到男人熟悉声音，当初那份心动早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克制平静。
后宫之中，一个“*”字廉价。她沈妩即使到临死前，都不肯承认她*上了那个九五之尊，所以才会被他宠*蒙蔽双眼，忘记了身边危机。这一次，他们平起平坐，谁都不*谁！
“母后，这几日很少见到您出去散步，原来是宫里头藏着美人儿啊！”齐钰先开了口，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笑意，仿佛一个长不大孩子一般。
对于他这句话，太后似乎很受用，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道：“别没个正形儿，瞧瞧这三位，有没有中意？让伺候着用膳！”
太后话十分直接，根本没有什么拐弯抹角地方。坐她对面皇上，眉头都不挑一下，笑眯眯地侧过头，眼睛轻轻眯起，似乎才认真打量起来。
倒是听候安排三位女子轻轻一怔，脸上表情各异。但都沉默地低着头，静候皇上回答。
“就穿得素净那一个吧！”齐钰食指一伸，冲着阮玉勾了勾，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意味，嘴角上笑意越发明显。
太后明显是愣了一下，面色沉郁地看着阮玉俏红了一张脸慢慢挪到皇上身边，轻轻地跪坐下来，准备侍候他用膳。
“皇上往日都*惜美人，怎么今日倒是挑了个容貌次等？”太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脸上难看神色总算是收敛了些。
齐钰听了她问话，脸上笑容甚，直接偏过头去看向阮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像是获得了一件珍宝般。阮玉面色则有些僵硬，毕竟太后话太过直接，让她颇有几分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虽然很想跟母后说平日里油腻肉食吃惯了，想换个口味。不过美人，朕还是*。只是这丫头瞧着顺眼，也不知怎，朕觉得她得眼缘！”皇上说这话时候，眼神就没离开过阮玉脸，显然一副很满意表情。
不过弄得太后脸色就越发难看，皇上这话摆明了就是说，他虽然*美人，不过这三个中，他看自己这边势力姑娘顺眼。
“皇上还是公平些好，莫要这般偏颇，君主当以明牢天下，后宫也正是如此！”太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想着对策，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
皇上也不恼，只是轻轻歪着头，脸上换了几分略带认真表情道：“要不母后替朕选一个？”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安静，太后阴沉着脸和皇上对视着。她脸上表情一片僵硬，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亲儿子，永远都是这样，想方设法跟她对着干！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妞们对皇上第一印象肿么样，总之我会觉得这男人很难搞！
多谢以下妞们投雷，我会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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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3 皇上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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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皇上喜欢就好。那晴儿就过来伺候哀家，妩儿坐到中间去伺候吧！”太后半是妥协道，她挥了挥手，吩咐剩下二人任务。
沈妩按照她指示，慢慢走到桌子侧边，轻轻跪坐了下来。宫里头用膳桌子都十分奢华，不过寿康宫桌子却是例外，似乎是想要拉近皇上和太后关系，长桌被改成了方形桌。沈妩坐桌子侧边，正好两边都可以顾及到。
“儿臣谢母后赏了！”皇上再次恢复喜笑颜开模样，直接伸出食指指了一道菜，阮玉便拿起筷子夹了起来，有些犹豫地放到了自己嘴里试菜。
沈妩眸光暗了暗，她余光一直观察着皇上表情。此刻果然瞧见他轻轻挑起了眉头。不过待他瞧见许晴也是如此伺候太后时候，便又收敛了情绪。
沈妩低着头，她也拿起桌上筷子，又放了两个小碗到手边。分别挑了两半碗小菜，沉默着给一边送了一个。里头菜色，自然都是太后和皇上*吃。
皇上眼睛一亮，喜滋滋地拿起桌上干净筷子，径自取过沈妩递过来小碗，慢慢地吃着。阮玉夹另一个碗中菜，他连瞧都没瞧上一眼。
沈妩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人人皆道后宫女人擅长演戏，其实这宫里男主人才真是天生戏子。皇上有洁癖，一般试菜都是贴身伺候人来，阮玉是头一回见面，就他面前试菜，反而不讨好。
寿康宫里伺候人，自然也知道这位君主洁癖，所以每回只要是他来这边用膳时候。这膳食外殿试菜之后端进来，沈妩才敢就这样夹菜送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皇上这种表现，明眼人一下子便知道他对阮玉第一印象要打了折扣。坐对面太后心底冷哼了一声，明明是一粒沙，偏要当成颗珍珠，那这罪就慢慢受着吧！
阮玉有些进退两难，踌躇了片刻，才学着沈妩不再试菜，换了双筷子，直接挑了菜送进皇上碗里。皇上面色这才好看了些，桌上气氛明显缓和了几分。
皇上即使心情变好了，也只跟阮玉一人说话，声音温柔低沉，完全没有平日威仪，就像是逗小妹妹玩儿似。倒是太后表情越发僵硬，阮玉虽极力压制着，但是偶尔忍不住还是会发出清脆笑声，这殿内其他几人耳中，就显得极其刺耳。
太后只用了半碗粥，就摆手不要了。倒是对面而坐人根本不受影响，相反说得越发开心。
沈妩见后来不需要她插手，便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充当空气。倒是许晴有些心不焉，险些把端上来汤撒到太后身上。
“母后，儿臣饱了。不知这三位可否让儿臣挑一位走？”皇上总算是放下了筷子，他一边享受着阮玉替他净手，一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太后，语气里虽然十分客气，话语中却是直接开口要人。
太后冷淡地抬起眼睑，轻轻扫了他一下。这三人即使现不给皇上带出去，再过上半个月也是要参加选秀。依照着方才情形，这回皇上定是要带着阮玉回去，同批进宫女子，第一个受到宠幸人，一般都会比较受重视，这种便宜自然不能给阮玉这种货色。
太后心底慢慢打起了算盘，她眼神下意识地沈妩她们三人身上流转。看着阮玉羞红了一张脸低着头，浑身透着一股子显摆张扬神色，太后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而许晴，十分明显，皇上对她没有兴趣。
“成啊，这回就由母后给你挑一个吧！”太后脸上神色缓了缓，轻声开口道，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皇上轻轻挑了挑眉头，伸出一只手来撑着下巴，淡淡地“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似乎带着几分不赞同意思。
“母后疼儿臣了，想来一定能挑个顺心，不然朕可是得留宿寿康宫！”皇上换上一张笑脸，竟是耍起了无赖。
太后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几分浅浅笑意。
“放心吧，你心思哀家还能不知晓？沈家四姑娘以容貌气度闻名于京都，哀家知道皇上日理万机，定会挑个顺心顺意，也好舒缓一下！”太后抬起手指向了一直沉默不语沈妩，目光里带着几分鼓励。
皇上明显是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飘到沈妩脸上，转而勾起了嘴角，轻声道：“那儿臣就不拂母后好意了。”
双方各退一步，让世家出身沈妩作为这届秀女中第一个侍寝女子，意料之中。相比于让增长别方势力，显然太后和皇上都宁愿世家依然强势一些。
“李怀恩，回宫！”皇上既然接受了这个安排，便也不愿多停留陪着太后了。他轻轻扬起声音唤了一句，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立刻就有宫女过来替他穿披风，沈妩既然要侍寝，自然也要跟着去。太后眼神一扫，一旁春风便已经会意，拿起沈妩原先披风替她穿上。
皇上带头走了出去，沈妩俯身冲着太后行了一礼，轻轻抬起头和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慢慢地起身跟着出去。
出了内殿，便瞧见外面亮起了一串灯笼。那个身穿着黑色裘衣男人，面容冷峻地站原地，旁边是打灯笼内监总管李怀恩，显然是等她。
沈妩走了几步，她身后跟着两个宫女，都是伺候皇上。夜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碎发，有些迷蒙了双眼。想起方才和太后对视场景，只觉得心里好笑。前世，若是太后听闻她侍寝，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这一世，却是太后亲自把她送到皇上龙床上。
当然临走之时，她也不忘看了一眼许晴二人，她们脸上那副惊讶而不甘模样，足够她高兴上一阵。沈妩轻轻翘起了嘴角，这真只是刚开始而已！
去龙乾宫路上，两人一开始并没有乘轿撵，前后宫女太监距离隔得都有些远。也只有李怀恩一人提着灯笼引路离得近一些，显然皇上是有话要说。
“你见过许老夫人了？”前侧方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冷，语调也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面对太后时那种吊儿郎当模样。
“回皇上话，见过了！”沈妩不慌不忙地开口，并没有要遮掩意思。
“哦？”男人声音一顿，似乎有些惊诧于她直白，接着道：“这么说，你很有可能会帮助许家？既是世家姑娘，又与许家有渊源，到头来就是不会倾向于朕了？”
皇上脚步微顿，轻轻侧过脸，挑起英气眉头，带着几分质问口气，面有不善地看向她。
沈妩轻轻抬起眼睑看了他一下，四目相对，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
“皇上，这话是从何而来？王府中爹娘给了民女生命和教养，所以才说民女是世家女。到了后宫之中，民女自然只能依仗着皇上，也只会倾向于皇上！”她声音压得有点低，被风带起送进男人耳中，显得轻轻柔柔。
男人扭回头去，便陷入了沉默。这女人好生奇怪，像一杯温开水，不温不火。原本是为了试探她，无非两种表现，要么唯唯诺诺，要么慷慨激昂地币心。沈妩表现却十分平静，仿佛一拳头打棉花上，没地方疼却让他浑身不舒服。
李怀恩见二人不再说话，便冲后面内监招了招手，片刻后便有人抬了龙撵过来。
齐钰二话没说先上了龙撵，却是没让人抬起来，而是稳坐着冲她勾了勾食指，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似乎等着她应对。沈妩眉头轻轻皱了皱，以她现身份，莫说龙撵，后宫中连配轿都没有。若是坐了这龙撵，估摸着明日就有人找她岔了。
“依照大秦后宫宫规，以民女现如今身份，没有资格坐龙撵。不过民女斗胆问一句，皇上是要民女此刻坐上去么？”沈妩轻轻俯下/身，冲着皇上行了一礼，声音里带了几分专注，不过依然没有紧张惶恐意思。
齐钰眉头一挑，冷峻脸上难得勾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却有几分诡异味道。世家再出妖精了，他提出个难题，沈妩又把问题推回给他。
“是。”他声音不变，语调里甚至还带了几分胁迫意味。
沈妩慢慢地站起身，没有任何犹豫，轻轻提起裙摆往龙撵走去。周围侍立两个宫女连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稳当地坐到了皇上身边。
“起，回龙乾宫！”李怀恩尖细唱喏声，这个安静夜晚，显得有些阴森。不过坐龙撵上两个人，却都直接忽视了。
方才夜色深沉，她是被宫女搀扶着上了龙撵，所以也没乎位置。没想到当龙撵被抬起来时候，她才发现和皇上挨得太近。她左手搭了皇上右手手背上，独属于男人偏高温度一阵阵袭来，并且伴随着轿撵移动，两只紧靠一起手还不停地摩擦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便是侍寝内容了，好怕超过尺度，不过也别抱太大期望。
文才开始，歌爷不会狠上肉，有点写实侍寝程序罢了。
15014 首次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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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这个时候才有些心里忐忑，毕竟皇上是出了名洁癖成狂。依照前世她对皇上了解，她方才表现并不能深得龙心，相反还会惹得皇上心里不舒坦。不过她也不敢主动缩回来，就这么硬着头皮搭上面，手心里都生出了冷汗来。
寿康宫离龙乾宫并不算远，齐钰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根本没有要抽回手意思。其实他压根没想到，只是暗自琢磨着方才和太后交锋里，他有没有露出不妥地方。
直到下了龙撵，两只手自然分开时候，夜风一吹，齐钰察觉到右手背上有点冷，这才意识到方才沈妩手心贴他手背上。
“李怀恩！”齐钰下了轿撵站定，便冲着身旁内监喊了一句，对着沈妩方向使了个眼色。
李怀恩自是明白，手指着身侧两个宫女道：“伺候沈、姑娘沐浴净身！”
他尖细嗓音微微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犹豫该如何称呼沈妩。毕竟沈妩连秀女都不是，便胡乱地叫了一句。
好也没人意，沈妩那两个宫女搀扶下，慢慢向旁边侧殿走去。张开双臂，让宫女伺候着褪了衣裳裙衫，放下满头青丝，迈着步伐慢慢地饶过屏风，后面是一个巨大方形汤池。
里面水还冒着些许热气，无数花瓣漂上面，隐隐透着几分好闻香气，香炉里也冒着几缕青烟，那里面燃得多是一些催情香。这一切场景都十分熟悉，前世皇上若要宠幸她，每回必来龙乾宫，总是会有花瓣浴等着。
其实齐钰有洁癖，妃嫔侍寝时候也能看出来。他很少接妃嫔到龙乾宫来，总认为这里若是沾了女人身上香气，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当然前世沈妩算是例外，这一世则算是她捡了个大便宜，即使皇上再嫌弃她，沈妩没有自己宫殿，难不成九五之尊还会把她拖到草丛里办了？
她轻轻闭上眼，享受着宫女替她捏肩解乏，想到这里时候，嘴角慢慢地上扬起来。
一旁等候宫女，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轻声恭请她起身。待她莹白玉体从水中出来时候，自有宫女拿出毯子细细替她擦干了身子。另一个宫女手里捧着轻薄纱衣，轻手轻脚地替她穿上。
那纱衣是后宫之中司制房特地为妃嫔侍寝时所制，纱衣基本上是透明。只重点部位绣上几朵梅花，遮恰到好处，但若是迈开步子走，纱衣随风而动，自又是另一番风景。
那个等候大宫女抖开厚实披风，轻轻替沈妩穿上。立刻又有人呈上了一双精致绣鞋，鞋面上是鸳鸯戏水，大红锦缎，显得十分喜庆。妃嫔们皆以来龙乾宫侍寝为荣，这双绣鞋也是其中原因之一。耀眼大红色，只有正宫皇后才能穿，不过只要到这里侍寝，这样绣鞋是必须要穿得。心底自欺欺人地过把瘾也是好。
沈妩轻轻抬起玉足，慢慢地伸进了绣鞋里。这鞋子还是如此舒适，鞋底自然也是精致刺绣，只是夹层里却塞了不少棉花，踩地上十分柔软舒服。
后一道顺序，便是戴上皇上挑头饰。一个宫女手捧着玉盘呈了上来，里面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碧玉玲珑簪，烛光映射下，显得十分夺目。自有人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沈妩发间，戴上披风帽，便有内监前引路。
因着后宫无皇后，尚宫局等六局二十四司无人统领，皇上便命人打散了分给四位妃级娘娘掌管，不过侍寝这一块儿倒是交给了皇上身边内监总管。
这侍寝规矩自然是全部按照皇上喜好来，老祖宗曾有让侍寝妃嫔从皇上脚头爬进锦被里规矩，不过齐钰嫌弃那样太像女鬼附身过程，便直接废除了，重立了这套规矩。
走到内殿门口，沈妩才发现自己有些出神。这场景十分熟悉，站殿门外，心情忐忑想着待会儿要和大秦尊贵男人行鱼水之欢。她脑海里竟是涌现出，前世皇上解释为什么要改侍寝规矩场景。
女人只有动活才好看，慢慢地从脚头爬进锦被，那不是女人，而是女鬼！
“皇上，沈姑娘到了！”李怀恩禀报声音隐隐传来，紧接着便是男人让她进去声音。
李怀恩小跑着走了出来，冲着沈妩行了个礼，便请她进去。她两只脚刚跨进去，门就被慢慢地关上了。齐钰召妃嫔来侍寝时，也不喜欢有旁人。不过依他这副挑剔性格，要结束时候连喊都不喊一声，规定李怀恩必须警觉地进来。所以当皇上逍遥时候，李怀恩必须竖起耳朵全程听，还得分清楚皇上是兴了还是歇一会儿再准备继续，否则瞅错了时机，自是少不得一顿板子。
沈妩进入内室之后，便见皇上已经褪去了龙袍，只穿着一尚衣，坐软垫上把玩着一块砚台。听见响动，他慢慢地抬起头，便对上了沈妩那双明亮眼眸。
昏黄灯光投射下，沈妩五官带着几分柔和光，远远地瞧着竟有几分不真切感觉。像是仙子踏云而来，随时会乘风归去一般。齐钰被自己这难得文雅兴致逗乐了，他撑着下巴，带着几分兴味眼神看向她。
沈妩抬手脱下了身上披风，直接扔了地上，却是站原地不动。少女美好**，纱衣遮掩下，半隐半现，透着致命诱惑。
齐钰眸光一暗，喉结动了动，伸出食指冲着她勾了勾：“过来！”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黯哑，显然已是情动预兆。他轻轻眯起眼眸，心里暗自讥笑，这女人当真是长得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他瞧着不舒服地方。就连自诩为情场老手九五之尊，都有猴急时候。
沈妩嘴角浮现出几分淡笑，她慢慢走到男人身边，跪坐他腿边。也不等齐钰开口，便十分自觉地伸手替他脱衣裳。皇上一直喜欢善解人意女人，沈妩想要通过这第一次侍寝博得个好位份，自然要使浑身解数。
她柔荑慢慢地从他胸膛划过，上面中衣便已经脱下了。齐钰依然坐软垫上，脸上表情虽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却慢慢屏住了呼吸，显然是认真感受来自身体挑逗。
男人身体总是诚实，待沈妩柔荑慢慢地摸向他中裤里面时候，立刻感到他裆部慢慢变硬变大。
“呵，你可是朕第一个抱上龙床女人了！”齐钰没再给她挑逗机会，直接站起身一把拉起她，便打横抱起了她。不过□上，皇上又岂是轻易认输之人，他慢慢低下头靠近沈妩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
沈妩后背刚接触到柔软锦被，男人已经压到了她身上。宽厚手掌隔着纱衣准确地找到了女子酥/胸所地方，轻轻地揉捏了两把，男人脸上表情显然十分愉悦。
还不待沈妩做出其他反应，胸口处感到一凉，身上纱衣已经被撕开了。司制房这方面显然很会讨好皇上，这纱衣穿得时候就是套头进去，缝合得死死，根本没有衣带要解开，专门就是让皇上来撕，体会撕了美人儿衣裳，再与她欢好感。
齐钰今年二十有五，正是如狼似虎年纪，还没怎么折腾，身下已经傲然挺立了。他眼光下意识地扫了一下沈妩身体下方，颇有几分直接进入想法。
“皇上，会很疼么？”沈妩被他眼神吓得手心冒汗，连忙抬起一只柔荑轻轻握住他有力臂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懦。
齐钰眸光一闪，这是他见到沈妩之后，第一次她示弱时候。美人儿楚楚可怜模样，自是另一番美景，他喉头一动，不由得俯下/身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红唇。
“朕不会让你痛！”他话音刚落，长臂一伸便从床头旁小桌上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种淡*油状物体，沈妩不由得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自然是认得这东西，为了让皇上能容易进入妃嫔身体，司饰房弄出来玫瑰露。
男人直接拔了盖子，将里面液体倒出些许掌心，慢慢地将她两条腿弄得分开，自己挪坐到沈妩腿间。只是他拿着手掌对比了一下，颇有几分不得其解感觉，显然他甚少用这东西。
沈妩深吸了几口气，暗暗想着对策。前世她第一次侍寝，可谓痛得要死，齐钰当然还不会怜惜她，只管自己龙腾虎跃。直到后来为了她，才慢慢琢磨熟悉了这玫瑰露。
正当她踌躇着是否要拐弯抹角指点一下时候，下/体忽然传来一阵沁凉感觉，惊得她浑身打了个颤。齐钰伸手按住她一条腿，另一只手则握紧了瓶子，慢慢地将里面液体滴进她体内。
如此敏感地方，接触到有些凉液体，自是一阵剧烈收缩。齐钰一直紧盯着观察，瞧见这副光景，不由得“啧”了一声，似乎不甚满意模样。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发胀发热硬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得没有失了耐心，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插/进她体内，沈妩轻哼了一声，好并没有那么困难，虽然还是有些难受，还能承受范围。
听到耳边那声犹如猫叫一般轻哼，齐钰觉得心里一阵痒痒。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沈妩，便见她羞红了脸，甚至整个莹白玉体都呈现一种粉红色，不由得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妞们有木有看过佘诗曼演刘三好，里面就讲了关于六局二十四司事情。
六局掌管二十四司，六局分别为，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寝局、尚食局、尚功局。具体职责请召唤度娘。
本文女官制度，是依照隋唐时期，就是上面六局二十四司，后妃位份则不是，下章作者有话说里公布。
16015 封位婉仪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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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钰有个习惯，那就是他看中东西，越美好他耐心越久，计谋越周全。而若是他第一眼就不喜欢，注定终身弃之如敝履，鲜少有回头可能。现躺床上等待他临幸沈妩，就十分有幸地成为了前者，一个他看上并且想上女人！
男人手指慢慢增加，进进出出时带出了些许玫瑰油，还混杂着其他东西。齐钰看着这些温热液体，眸光加暗了暗，坚持到三根手指进出自如时候，他已经到了极限，便双手按住她腿分开，挺着腰肢将自己热烫送了进去。
虽然有之前扩张，但是沈妩还是痛得哼出声来。她自是不敢又撕又咬让这人滚下去，只有紧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失态，脸上还要呈现一种半是疼痛半是享受表情。
对于她极力表现，齐钰自然是满意。男人有力腰肢很便运动了起来，过不了片刻，**撞击得“啪啪”声便内室响起，让人一阵阵脸红。沈妩无力地躺龙床上，整个人都想方设法放松，让皇上能和她结合地紧密。
男人身体每一处都是她所熟悉，该紧时候紧该松时候松。她只管双手挂他脖颈上，身体陪着他腰肢冲刺而扭动，嘴里□声十分绵软。沈妩发间那支碧玉玲珑簪，早就男人用力冲撞时候滑了出来，满头青丝披散金丝黄缎龙床上，显得十分妖媚。
这可苦了齐钰，头一次险些没□就泄了。他心底暗恨道：果然是个磨死人妖精，这回比后宫任何一个他所见过女人都要厉害！
当然，他念头没持续多久，皇上便彻底陷入了□之中。全身感官，都想要沈妩身上找到感。
龙乾宫这边**一刻值千金，这后宫里却有不少人今夜睡不了安稳觉。太后自然是首当其冲，当沈妩跟着皇上踏出了这寿康宫，她几乎就立刻后悔了。
前几日招来许老夫人，就是为了商讨压制沈妩，结果现如今她竟亲手把她推给了皇上。
许嬷嬷见太后虽然拦住了阮玉，但终究没有得偿所愿，许晴还是得乖乖地等候着。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让人把许晴二人送了回去，方才坐桌边五个人，恐怕只有沈妩一人如愿以偿了。至于皇上心情，得看今晚上沈姑娘床上表现了。
“太后，奴婢方才瞧着晚膳您没用多少，便让御膳房备了一碗银耳粥。怕太晚用积了食，特地让厨子煮稀一些，您要不用一些？”穆姑姑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俯下/身压低了嗓音问道。
太后轻闭着眼眸，脸上疲态显，她轻轻摆了摆手，显然没什么胃口。许嬷嬷走上前，接过穆姑姑手中瓷碗，眼神示意了让她退下。
“太后，粥还是用一些吧，免得半夜里饿，找不着热！”许嬷嬷边轻声劝慰着，边把粥碗放了太后手边。
太后垂着眼睑瞧了一眼，还是摆了摆手，道：“你说，哀家把沈妩推过去究竟是对是错？阮玉那丫头就是个外强中干，要收拾她易如反掌。可是沈家这位四姑娘可不容小觑，到时候若是想把她给撸下来，估计要困难地很呐！”
太后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和后悔，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兴许她就宁愿让阮玉去陪着了。
“太后，您这是思虑过多了。放眼望去，沈家姑娘这姿色，整个后宫里都是数一数二，您现拦着，日后她该得宠还是得宠。不如您此刻顺水推舟送她一个人情，日后说不准就有用得上地方。况且您若真是让皇上带着阮姑娘走了，那可不是侍寝问题，而是与皇上角逐中，您妥协了。到时候这宫里头传出话，指不定得多难听呢！”许嬷嬷毕竟是太后身边老人儿，知道太后这心里头左右为难了。
其实当时那场景，即使真有第二次选择机会，太后决定也不会改变。这后宫中，说起来每个妃嫔娘娘都是主子，不过若是当真论起来，还是太后和皇上把持着。世家姑娘再得宠，也还是要找人依附着。
太后似乎又想通了，便点了点头。许嬷嬷适时地端起粥，一口口喂着。
龙乾宫这边，李怀恩站殿门外，弓着腰侧着头轻轻靠着门，认真辨听着里面动静。不时地掏出锦帕擦拭着额角汗水，这万岁爷今日兴致可真足，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至少兴起三回了。每次稍作歇息时候，李怀恩总是心里松一口气，想着推门而入时候，里头又传来男人重整旗鼓声音。
直到时辰真不能再拖了，李怀恩才大着胆子道：“皇上，时辰到了！”
齐钰总算还是知道节制，后冲刺了一回，便从沈妩身上下来了。他□身上带着一层薄汗，灯光映射下，能瞧出后背结实有力。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床上沈妩，眸光顺着她那凹凸有致曲线一路向下，待看到女人腿间斑驳血迹时，眸光再次暗了暗，顺手抓起一旁锦被替她盖上。
李怀恩自是知道里头结束了，连忙带人进去。轻轻抬头一瞧，皇上□着身子，倒是沈家姑娘盖得严严实实，皇上还一副餍足表情，显然是这位姑娘真伺候得好。李怀恩是宫里老人儿，自然知道这后宫又要多出一位不同凡响贵人来了。
“待会子替沈姑娘沐浴之后，就让她西侧殿歇下吧！若是寿康宫派人来问，就说明日封位，也不值当再多跑这一趟谢恩！”皇上有条不紊地吩咐着，随手捡了一件外衣披上，也不要人跟着便去了东侧殿沐浴了。
沈妩躺床上，累得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第一次侍寝，就如此大活动量，她可谓是拼了小命儿伺候皇上，只为了一鸣惊人！
自然她心底也没少问候重生后再见到皇上，还是如此生龙活虎，没被旁人压榨干了真不错！
几位宫女上前，好容易才搀扶着她起身，整个人软绵绵。走路时候完全靠身后宫女搀扶着，几乎要摔倒了，两条腿都打颤，脚好像踩云端上，随时都有跌倒可能。
好容易进了西侧殿，洗净了身子，又让宫女揉捏了一会儿充充血，她才换上干净衣裳，去了侧殿歇息，几乎倒头就睡。
皇上这边自然也有些劳累，像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大胜仗一般，心里面浓浓都是满足。上朝之前，他就安排李怀恩拟好了旨意，想起昨日那场欢好，他一直都是满意。
对于沈妩第一次侍寝，皇上留下了极其深刻印象。沈妩长得确好看，动情时候好看！沈妩声音很动听，□声音动听！沈妩身体很柔软顺滑，兴致高涨时候柔软顺滑。
所以他大笔一挥，那位份十足十金光闪闪。
第二日清晨，她封赏就到了。
“沈王府四姑娘沈妩，恭顺贤良，知书达理，深得朕心。特封从四品婉仪赐号‘姝’，住锦颜殿，钦此！”太监唱喏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沈妩一身嫩*裙衫俯首跪拜接旨，殿内伺候人自然也是跪了满地，众人都恭贺这位一跃成为从四品婉仪。
确够一鸣惊人了，一般美人侍寝后，皇上十分满意也至多封个正五品嫔位，这位连秀女都没做过沈姑娘一跃从四品，并且直接到从四品巅峰婉仪了。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她前世封号为“佳”，这世却变成了“姝”。静女其姝，世外仙姝，带有“姝”字成语大多形容女子美丽娇媚，宛若仙子一般。可见她这第一次侍寝，皇上心目中占据了很高地位！
“嫔妾谢主隆恩！”沈妩轻轻俯下身行礼，微低着头遮掩住嘴角淡淡笑意。
只是一夜侍寝而已，她就直接从无品阶民女到从四品婉仪。心里却暗自带着几分自嘲意味，距离超品皇后，也算不上太远。
“姝婉仪，奴才先这里恭贺您呐，待会子司衣司便会把婉仪衣裳首饰等送过来。”那个太监毕恭毕敬地对着沈妩行礼，沈妩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让人送他离开。
“婉仪，皇上让奴婢们伺候您梳妆，过会子还要去寿康宫请安！”一个大宫女打扮女子走过来，她低着头柔声对沈妩说了一句，便让她坐到铜镜前。
沈妩身上还穿着昨日衣裳，发髻也不敢挽太过繁复。她刚坐下来，就有宫女走上前来，伸手拆下她头上珠钗，顿时青丝便散开了。
描眉画黛，朱唇粉腮，一张芙蓉面让殿内不少宫女都呆上了片刻。上身是云霏妆花缎织海棠锦衣，配上一条累珠叠纱粉霞茜裙。阳光投射上面，整条裙子都散发出夺目光彩。后替她挽发宫女手极巧，几个来回翻转，飞仙髻已经出来了。玉盘呈上来，赫然是昨晚皇上挑碧玉玲珑簪，轻轻插于发间，又以几朵细小绢花做点缀。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我琢磨了三天肉不肉就这样了，表嫌弃！
我没有想到妞们会纠结称号这种细节上，因此特地找了，表再嫌弃了！抖s们！！！
静女其姝出自诗经《静女》，世外仙姝出自《红楼梦》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后宫位份图明天贴出来，记不住没关系，看个剧情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