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6 婉仪探访
许衿侍寝情况,各宫自然都有关注,虽未得到什么重要讯息。不过这位许小主不到三天就被送回了储秀宫,还是传遍了整个后宫。众人就瞧出了其中风向,果然还是不得皇上宠。
许衿从被送回到储秀宫之后,就一直躲自己房间里,缩墙角处。也不顾脸上墨迹,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出神地看向远方。
她从出生到现,几乎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还从未受到这样对待。一时之间心里头实难以接受,萎靡不振也是人之常情。
待到了清晨,储秀宫几个姑姑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样肯定不成。先前将许衿送回来小太监,还特地叮嘱了,说是清晨会把许小主封赏送到,若是许衿一直蓬头垢面,也无法领旨啊。
“吱呀——”一声,门被小心地推开。两个姑姑领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无声地冲着许衿行了一礼,其中一个手一挥,立刻那些宫女便都走了上来,动作麻利地替许衿换洗梳妆。
许衿也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许家嫡女许衿,秀外慧中,封为从四品末位顺仪,赐号‘远’,赐住霁月殿。”李怀恩尖细嗓音似乎洞穿了人耳膜一般,他念完了便弯下腰将圣旨高高举起,等着许衿接旨。
只是许衿却像被人定格住了一般,依然呆呆地跪地上。
“远顺仪,接旨吧!”李怀恩不由得低声提醒了一句,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探究。
莫不是头一回侍寝,就被吓傻了吧?皇上磨人手段虽是千千万,但是这后宫里妃嫔大半都被磋磨过了,也没听说有人得了痴傻。
许衿头磕地行了一个大礼,柔声道:“嫔妾谢主隆恩。”
她慢慢站起身,态度恭谨地从李怀恩手里接过圣旨。李怀恩再一抬头细瞧时,许衿方才失魂落魄神色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脸上虽是带着笑意,但依然透着苍白。
“远顺仪,您保重,咱家去复命了!”李怀恩半是叹息地说了一句,便对着她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恭贺远顺仪。”李怀恩一走,储秀宫几个候旁边宫人,就一同跪□去行礼跪拜。
许衿是这届秀女中,第一个从储秀宫走出人。昨儿晚上那么早就被送了回来,众人皆以为皇上封赏恐怕不会太高,没成想竟是从四品。虽然比不过姝婉仪,不过品级至少相同了。
许衿拿着圣旨,双手却是死死地握住,指甲险些都嵌了进去。她猛地打开圣旨,皇上龙飞凤舞字迹映入眼帘,她目光却是停留“远”那个字上。
亲贤臣远小人,现如今皇上要亲婉仪远顺仪么?当真是一个够嘲讽鄙夷封号,她嘴角划过一丝讥诮笑意,却是声音淡淡地让她们起身。
待司衣司送来顺仪规格衣衫和首饰,那几个宫女才赶紧替她换装。上身是木兰青双绣缎裳,下着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头上是丽水紫磨金步摇。描眉画黛,红唇弯起。
许衿对着镜中美人一笑,气质悠然,她还是那个温和淡雅女子,只是眼中厉芒却是透着几分逼迫。
今日寿康宫,一如往日般热闹。面对许衿,不少妃嫔都处于观望态度。皇上对她究竟是宠还是厌,仍然有待考察。沈妩依然是艳丽那个人,似乎无论谁受宠,都无法撼动她地位一般。
太后对于许衿今日装扮,还是比较满意。毕竟对于许家女首次侍寝,皇上是头一回赏这样高位份,虽然比不过沈妩,却有了足够制衡力量。再加上许衿一向自诩聪慧,沈妩又爱掐尖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当太后眼神接触到沈妩时候,眸光又暗了几分。
如果不出意料,这大秦后宫就热闹起来了。三方势力宠已经到了两位,只还剩贵那边没齐。估摸着今儿晚上,皇上就能把这一桌人凑齐了。
她轻拧着眉头,淡淡地想了片刻。当然有和太后同样想法,还有不少人。都是摸爬滚打,才混到如今地位,后宫绕来斗去,皆离不开“利益”二字。
从寿康宫请安出来后,沈妩并没有回锦颜殿,而是让人抬着轿撵去了储秀宫。跟轿撵之后明语和明音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皆是一副迷茫神色。
沈妩要去储秀宫,显然是临时起意,并没有让她们准备什么东西。明音眸光闪了一下,这许家姑娘都离开了储秀宫,婉仪才去,那是要作甚?
刚到储秀宫门口,就有宫人迎了出来。执掌姑姑也跟着出来了,连忙带着人冲着她行了一礼。这位姝婉仪前些日子风头正盛,早就传遍了后宫,现如今纡尊降贵地来储秀宫,难不成是先行排除异己?
她心里虽然是忐忑万分,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不知姝婉仪来此,可有事情吩咐?若是提前知会一声,奴婢也好提前准备些。”那个姑姑脸上虽是客客气气模样,不过这话说出来就不怎么漂亮了。
毕竟姝婉仪性子,后宫是出了名张扬跋扈。皇上已经锦颜殿怒摔两次出门了,若是这位主子储秀宫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她们这些奴才自是担待不起。
“哎,这位姑姑,您怎么说这话儿呢!我们婉仪也不过来瞧瞧,这储秀宫可是金银窝,说不准金凤凰就是从里飞出来。您怎么三言两语都不对付,倒弄得我们婉仪像是蓄谋已久似!”沈妩还没开口,她身后明语就已经往前轻轻挪了一步,扬高了语调说着。
口气里倒是十分不饶人,眼神也带着几分轻蔑。
一旁明音直接愣住了,虽然明语性子就是个爽直,不过龙乾宫那里,都跟她一样被虐成狗了,何时恢复战斗力?为什么没人通知她!
沈妩勾着唇轻轻笑开了,果然今儿早上临走之时,将明心换成明语是个正确选择。
“奴婢知错,还望婉仪见谅。您只管吩咐,奴婢这就派人去办!”那个姑姑立刻轻声道歉,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后宫中各个宫殿执掌姑姑,一般都有自己脾性。但是只有两宫例外,一个是龙乾宫,一个就是储秀宫。储秀宫只是暂时存放着皇上妃嫔居住地而已,当一届秀女命运被决定了之后,这宫殿里立刻就被打扫干净。这里自然也是皇上常常磋磨地方,所以宫人都是一副奴性使然。
明语痛地说了那么一长串之后,心里还是颇有几分忐忑。她这副样子,也是沈妩前几日把她叫到跟前来,耳提面命地吩咐出来。
宠妃身边就该有个嘴巴厉害、气场无敌宫女,得沈妩看重,她明语来担当此重任。
“姑姑客气了,本嫔来此是叨扰了。不过这储秀宫里秀女,日后肯定有不少会成为本嫔姐妹,就特地来瞧瞧,这不算违背了祖制吧?”沈妩轻轻扬着下巴,虽是一副高傲姿态,但是脸上娇美笑容不减,遂并没有令人心生厌恶。
“自然,奴婢这就去安排!”那个姑姑赔笑了两声,连忙挥挥手招来一个宫女,低声叮嘱了几句。
待那几个宫女离开,这个姑姑才冲着沈妩做了个“请”动作。
“这届秀女人数还有不少,奴婢怕婉仪认不过来,遂把她们叫到了后头凉亭里。请您移步!”她带头引路,不时还替沈妩踢掉路上小石子,态度可谓恭敬有加,任谁瞧了心底都舒坦。
沈妩轻笑着点了点头,慢慢地往前走着。心里却是冷笑了几分,皇上手下讨生活人,果然不一般。把人聚集到凉亭里,是怕她单独相处时候,害了谁吧?这才要聚一起,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她有不轨之心,也不好付诸行动。
凉亭里桌椅早就有人擦过了,石桌上也摆放了不少瓜果糕点。过了片刻,三五成群秀女便都陆陆续续到了,相同款式宫装,却是颜色各异,穿不同人身上,也透着不一样气度。
放眼望去,一片衣香鬓影景色,让人眼前一亮。
“见过姝婉仪。”娇脆声音响起,像是清泉一般叮咚,悦耳异常。秀女们一起行礼拜见她,虽是低着头,但有不少人都悄悄抬着眼眸打量她。
毕竟是后宫近得宠婉仪,难不成真为了自保地位,而来考察她们?秀女们脸上都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特别是上次连累到沈妩崔家姐妹,崔绣是红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模样。
沈妩都这副身份了,何必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而且这儿熟人就三两个,肯定是找她算账!
“都找地方坐吧!”沈妩轻笑着挥了挥手,语调并不高,却是娇媚十足,让人听了心里直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十点半左右,沈妩要主动出击,打出她第一个战役!妞们稍等哦,我努力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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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找地方坐吧!”沈妩轻笑着挥了挥手,语调并不高,却是娇媚十足,让人听了心里直打颤。@@##$l&&~*_*~&&l$##@@
48047 怒惩掌掴
沈妩虽这么说,不过倒是没几个人敢真随便乱坐,况且这凉亭里除了几张石凳,哪里还有坐地方。
她们依然站着,沈妩却不开口,依然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眼神偶尔扫了一下凉亭四周石墩,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那些秀女怔怔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石墩。就有三五个妥协了,十分听话地坐到了石墩上。沈韵自然不会落沈妩面子,石墩怎么了,原先王府里都能坐,难不成进宫后倒变得娇气了,总归又是沈妩抬高自己身份手段。
看着沈韵也坐了过去,崔瑾就拉着崔绣坐到了旁边。站凉亭里秀女越来越少,后只还剩下三五个。这些要么是家底丰厚,要么就是自持身份贵重。
沈妩依然不说话,也不再看她们,只转过身来捧着茶盏悠悠地抿了一口,满脸惬意。后有几个实是受不了众人目光,外加没必要站亭子里当展示品,便还是找了拐角坐过去。
凉亭里后仅剩一人站那里,后背挺直,此人正是得了皇上期许斐安茹。她轻轻挑起秀眉,薄唇轻抿,脸上神色还是那样冷冷清清,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沈妩嘴角笑意却是越发明媚,她等就是这个时候!
“这位是——”她轻轻抬起头,冲着一旁正不停擦汗执掌姑姑问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神色。
那位姑姑干笑了两声,连忙小跑到她跟前,恭敬地行了大礼。娴熟姿势,显然是习惯使然。没法子,皇上面前整日就是行大礼,导致只要有主子不大开心,她们就跟着行大礼。
“回婉仪话,是两广总督府斐小主。”她麻利地回道,声音温润,似乎怕沈妩会迁怒到谁一般。
沈妩抬起手撑着下巴,偏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眼。斐安茹那张脸属于标准型漂亮,弯眉大眼,五官之中单独看,每一个都很美。可若是拼合到一起,虽然还是很漂亮,却失了几分特色。若不是她此刻独自站这里,说不准混入众秀女之中,一下子还难以辨认出来。
不过斐安茹整个人都绷得很紧,浑身上下透着几分不卑不亢,若是有人注意到她,定会被这气势所震慑。
沈妩轻轻眯起了眼眸,前世她撒娇之时,就曾大着胆子问过皇上:“皇上心目中中宫皇后,该是何等模样?”
皇上当时正习字,听了她话,便抬起头来,一脸嬉笑神色看着她。对于她胆大,并不以为意。
“肯定不是像你这样!朕皇后必定是要长着一张能唬住人脸,阿妩长得太娇俏了。而且得气势强硬,这才能镇得住你这样妖精!”男人放下手中毛笔,身子前倾,伸出手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英俊面庞上溢满了调侃笑意。
她当时心底失落,脸上并不显露,依然和皇上笑闹成一团。她知道,那个时候皇上话是真。
齐钰要皇后,并不一定得他宠,但至少要为他所用,并且能管得住下面妃嫔。
沈妩从上回见到斐安茹第一面起,就觉得前世皇上口中皇后人选,正是这位斐小主,并且还是贵那边势力,皇上就有理由力捧。前世斐安茹没来选秀,自然皇上一直没找到扶持对象,今生沈妩明知这个潜威胁,又如何会让旁人来挡路?
有些时候,女人直觉准得可怕!
“斐小主为何不坐,难不成是觉得站着舒服?”沈妩轻轻挑起眼角,低声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讥讽。
斐安茹却是不动如山,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娇,脸上神色依然清清冷冷,低声道:“奴婢从小府上,教引嬷嬷就曾教导过,凡事都得有个规矩礼法。婉仪虽是上位者,但是石墩这样也不该留给奴婢们坐下,婉仪若是诚心让座,定会让人端来椅凳,婉仪若不是诚心让座,奴婢又何必自讨没趣?”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振振有词,态度不卑不亢,显然是一副不把姝婉仪放眼里架势,是不乎把其他秀女都得罪了。
沈妩也不恼怒,相反待她话音落下,却是清脆地笑出声来。
不过凉亭里众人,却都吓得屏声敛气。她们未进宫之前,沈妩就已经各家那里留下了印象,这些秀女进宫之前,都是得了父母兄长嘱托。皇上正盛宠是姝婉仪,太后面前请安之时,姝婉仪敢直接呛声瑞、丽二妃,丝毫不留颜面。
一看就是个不好惹主儿,斐安茹还没爬上龙床,就这么得罪姝婉仪,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斐安茹见沈妩不停地笑,心里头就有些不耐,眉头轻轻挑起,偏头看过去,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神色。
沈妩轻轻站起身,她边娇声笑着,边慢慢地踱步到斐安茹身边。斐安茹要比沈妩高些,骨架也要大些,所以此刻瞧着并不显得弱势。一众人眼睛都紧紧盯着她二人,端看姝婉仪要如何。
沈妩站到她面前,从衣袖里扯出了一条锦帕,斐安茹胸前慢慢地挥舞着。
“瞧瞧,就你一人站着,这四处灰尘都沾染到身上了。”沈妩脸上笑意收了些许,却是认真地替斐安茹扫起灰尘来。
众人都惊诧万分,甚至有些人直接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姝婉仪走过去竟是就为了帮斐安茹弹灰?平日得理不饶人呢!
沈妩始终带着清浅笑意,似乎是把灰尘扫了,就将斐安茹前襟掀开了一条缝儿,把那条锦帕塞了进去。
场所有人都有些惊愕,沈妩慢慢地抬起头冲着斐安茹娇柔地笑了笑。斐安茹轻轻愣了一下,沈妩刻意露出笑意,还是非常具有杀伤力,即使是女人,也所难免。
只是她还未回神,就见沈妩猛地扬起方才扫灰柔荑,猛地落了下来,她甚至能看清沈妩掌心纹路,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打了她脸上。
“啪——”一声,清脆而刺耳。沈妩当庭掌掴了斐安茹!
被打人,整张脸都顺着方才力道歪到了一边,细嫩脸蛋上,立刻泛起了红红印记。
凉亭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寂静,谁都未曾料想到,方才还是喜笑颜开姝婉仪,会忽然变了脸,直接甩人耳光。而且她甩那人,还是皇上所看重贵势力。
过了片刻,斐安茹像是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扭过脸来。侧脸上红印记加明显,隐约可以看出是手掌痕迹。
“本嫔告诉你,大秦后宫,上位者就是你规矩礼仪准则。依你现地位,本嫔就是让你提鞋,你也得乖乖照办!”沈妩眼神凌厉地看过去,下巴轻轻扬起,那种盛气凌人气场一下子就散发出来。
众人皆看向她,一时间默默不能言。姝婉仪,果然嚣张。她们这还未爬上龙床,就如此艰辛,日后若想从她口中争得一点宠爱,将是何等困难。
斐安茹脸上平静神色,总算是有了波动,她怒瞪着一双杏眸看向沈妩,似乎随时准备和她撕扯一般。她可是两广总督嫡女,比之许衿待遇,也不差什么,从小到大还没人舍得碰她一根指头,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沈妩看着她这副模样,忽而脸上又露出了笑意,慢慢地走近了半步,和斐安茹几乎肩靠着肩。
她伸长了脖子,轻轻凑到斐安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桃花正好,清高斐小主如何舍得下情郎进宫了?难不成也被这如过眼浮云富贵给蒙了心?”
沈妩声音压得极低,仅够她二人听得到。但是她语调却是轻轻扬起,带着十足轻蔑和不屑。
斐安茹脸上愤怒神色,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她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眸。沈妩慢慢后退了两步,依然还是那副高傲神色,脸上自信和高傲毫不掩饰,全然一副掌控模样。
“你,怎会知晓?”斐安茹呐呐地开口,声音里却是带着十足颤抖和惊慌失措。
她面色惨白,像是被糊了一张洁白宣纸上面一般,表情僵硬。
沈妩脸上笑意收敛了些,却并不回答她问题,而是从另一只衣袖里掏出锦帕来,细细地擦拭着手指。眼角眉梢都轻轻挑起,用一种轻蔑眼神轻轻打量了她一下,才扭过身去坐回了石凳上。
旁边侍候宫人,自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储秀宫里,有不少宫人见过皇上,待看到方才沈妩表现。心里面直犯嘀咕:这姝婉仪发火和折腾人模样,怎么跟皇上那般相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明音心底暗暗总结道:或许这就是姝婉仪得宠原因吧,皇上那么宠爱她,只能说明两人臭味相投呗!原来她一直看走了眼,主子也是个妖魔化身,空长一张妖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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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8 小主上吊
沈妩扇完了人,回到石凳上,悠悠然地把一盏茶喝完了,才带着明音和明语离开。
斐安茹一直站凉亭内出神,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那副落魄和难以置信模样,似乎是谁将她重要东西偷走了一般。
直到沈妩离开之后,其他秀女才放松下来,三三两两凑一处谈论着。大部分都猜测,姝婉仪方才斐安茹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让一向镇定斐安茹能慌乱成这样。
而见识过沈妩发飙之后众秀女,心里头对她皆产生了几分惧意。日后若和姝婉仪争宠,无异于虎口拔牙。也正因为如此,不少世家出生姑娘,就围到了沈韵身边,皆开始向她探听沈妩喜好。
沈韵脸上是傻傻笑意,心里却是异常恼怒。
其实你们都问错人了,方才那扇巴掌不眨眼货,是和她一起长大四姐姐么?她不认识啊!什么时候沈妩变得那般暴/强了,为什么没人通知她!让她也好赶紧学起来。
“切,韵妹妹这般保守作甚?我们也只是想问问,心里有个数。万一日后得罪了姝婉仪,也好拿些她喜欢物什敬献上去,将功赎罪啊!”其中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秀女,见沈韵说话支支吾吾,心里头就有些着急了,不由得开口挤兑了两句。
沈韵瞧了她一眼,脸上笑意僵硬了几分。倒是一旁崔绣,因为方才沈妩前来,根本不是找她算账,此刻心底颇有几分感激意味,就想着要替沈韵出头。
“韵妹妹家时,与姝婉仪关系是交好。你们再这般胡搅蛮缠,就不怕这些逼问话传到了她耳朵里,到时候婉仪加不高兴,给你们一人一巴掌!”崔绣微微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跟铜铃大似,似乎方才打人是她自己一般。
那些世家女听得崔绣如此说,立刻就散开了,虽然嘴里逞强话语不大好听,却再不敢对沈韵怎么样。
沈韵转过头,对她轻声道谢。崔绣连忙拉起她手,冲着沈韵笑得一脸真诚。
“狐假虎威,就不怕到时候婉仪给你一巴掌!”站一旁冷眼旁观崔瑾开了口,讲出来话语,自然像一盆凉水一般,兜头浇了下来。
众秀女还待凉亭里说着话,却也没意斐安茹独自离开了。毕竟她今日是丢脸那个,谁都不会没眼色地凑上来。
倒是那个执掌姑姑一直关注着她,毕竟皇上有心要召幸斐安茹,说不准就这一两日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斐小主,您没事儿吧?奴婢待会子派人煮几个鸡蛋给您敷敷脸,这红肿马上就消了。”那个姑姑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说了几句话。
经过这几日相处,储秀宫里大半小主脾性,都被她摸透了。这位斐小主绝对不是位好相与人,此刻她生怕自己成了斐小主发泄物。
“不用了,我自己派屋子里人打些热水就好了,你去忙吧!”斐安茹依然步地走前头,低声说了一句。
那执掌宫女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继续追。她必须得确定斐小主是完好无损,若是今儿晚上皇上就召幸,斐小主脸上顶着个巴掌印,那不是真找虐么!
“小主,奴婢先得把您安顿好了,才能离开啊。您啊,就听奴婢一回,回去后”执掌姑姑见她难得温和一挥,便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想劝她回心转意。
“够了,我回去会打扮得漂漂亮亮,不拖累你们。赶紧走行不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斐安茹猛地开口,打断了她未说完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厉。
执掌姑姑如何也不敢再开口了,沉默地对着她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斐安茹此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沈妩她耳边所说话。羞辱、愤恨和不甘,一下子全部都涌上心头。豆大眼泪便流了下来,浸湿了衣衫。
她看了看四周,知道这里不是她该哭地方,便掏出怀里锦帕,胡乱地擦了擦眼角。只是一个无意间,她竟看到了这块锦帕上提了一首诗。脸上渐渐地溢满了错愕,这不是她锦帕。是了,方才沈妩塞进来。
沈妩坐轿撵上,正往锦颜殿去。她脸上笑意就一直没散过,身后两个宫女自是低头敛声。跟姝婉仪身边时日长了,也逐渐见到了她手段。从来不肯吃亏,若是受到下位者顶撞,必定体罚回去。若是被上位者刁难,也一定用言语攻击,让对方羞愧难当。
沈妩偏过头,无意识地看着路边风景,思绪却是飞去了好远。
斐小主何时能看到她锦帕上诗呢?那可是她特地为斐小主准备。
斐安茹前世就是声名远播,沈妩知道她时候,斐安茹已经成了将军夫人。还是皇上拿着奏折,玩闹般地敲打着沈妩前额,轻声跟她夸赞。
“斐家有一嫡姑娘,慧眼如炬,收留了一个街边抢饭抢得凶乞丐。并且资助这乞丐投军,现如今那乞丐是我大秦赫赫有名将军,她也成了将军夫人。有这样好姑娘,真是天佑我大秦!”皇上把斐安茹夫妇事情,当成一个故事说给她听。
当时沈妩听得皇上她面前,如此夸赞一个女人,心里头自然不舒服。便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兴许斐姑娘也只是一时兴起,便救了这个乞丐。日后乞丐腾达了,自不会忘了救命之恩,遂来提亲,斐家也就顺水推舟将她嫁出去了啊!”
皇上听了她话,不由得哈哈大笑。抬起手掌毫不客气地轻打了一下她后脑,脸上露出无奈神情,低声道:“此言差矣,当时乞丐投军之时,斐安茹才十四岁,临别那日,她主动写了一首诗,至今仍大街小巷流传,堪称一段佳话!”
理罢云鬓展转思,池塘正值梦回时。
近来诗句如春柳,只向东风赠别离。
这么久了,这几句诗,沈妩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当年斐安茹未及笄,便送情郎去参军。现斐小主已及笄,造化弄人却已入宫,成为皇家妇。正好足够她扳倒斐安茹,虽然这计谋不择手段了些,她就等着看斐安茹究竟对情郎有多忠贞。不过后宫向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前世她已经用一条命买了这个教训!
沈妩现想来,这种少女赠情郎诗,若不是后二人结果是鸳鸯成双,是否还会被传为佳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当然不会,若是将军另娶他人,这世上无非又多了一个元侧妃罢了!
斐安茹蹲地上,双手捧着那锦帕,上面娟秀字迹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上面四句诗,却足够她哭到肝肠寸断。
别人都道她常年不爱笑,生性凉薄,却不知她性子是固执。若是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不是爹娘以那人前途做威胁,她如何会进这寂寂深宫,违背了初衷?
眼泪沾湿了锦帕,带着上面字迹也变得模糊。她将锦帕放到怀里,再抬头之时,眸光已经变得坚定下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慢慢地站起身,理了理鬓发,回了自己房间。伺候她宫女瞧见她双眼红肿跟核桃似,再加上脸上那红红掌印,心里就猜到斐安茹是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声张,依着她吩咐退了出去。
那个宫人想着去打盆热水来,顺带着到小厨房要了两个热鸡蛋。等她回来推开门时候,首先看见竟是一双悬浮头顶绣花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见斐安茹吊了房梁上,她手中铜盆一下子滑到了地上,水花四溅。
“来人呐,斐小主上吊了!”她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门槛没跨过去,一下子摔倒了趴地上。顾不得疼痛,连忙又起身惊,慌失措地叫唤着。
周围几个屋子留守宫女自然也听到了,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叫喊声。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储秀宫,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凉亭里秀女们跟着慌乱起来。根本就不敢回去了,颤颤巍巍地聚到一起,有些甚至都哭了起来。
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罢了,怎么就好好地要上吊。
执掌姑姑连忙带着几分力气大姑姑进来,急忙地将斐安茹从白绫上放下来。白皙脖子上有一道红色勒痕,太医也被请来了,一旁司药司跟来宫女,一会儿替斐安茹掐人中,一会儿又替她按压着心口顺气。
太医也不敢耽搁,连忙诊了脉开方子,让宫人拿去司药司熬制,乌黑药汁灌了下去。
“虽是发现及时,也只是保住一时,能否醒过来还得看造化。”老太医摸着花白胡须,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九点半左右,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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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发现及时,也只是保住一时,能否醒过来还得看造化。”老太医摸着花白胡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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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49 二选其一
那个执掌宫女一听,直接腿一软就跪倒地上了。内殿其他宫人,被她这一惊一乍动作给吓了一跳。
“刑姑姑,您要撑住啊!”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双手掐住她肩膀,似乎想搀扶她起来。
无奈刑姑姑直接瘫倒地上,双眼发直,脸上一副如丧考妣模样。
“让我先跪会儿,说不准到了皇上那里,我想跪都没法跪了。”刑姑姑直接瘫坐地上,眼神扫向床上斐安茹,心底念叨着作孽。
秀女想不开要上吊自缢,还真是少数。除非是被人暗害,倒是夭折了不少。难不成姝婉仪这么一来,真有如此效应,生生把一个意志坚定斐小主给逼死了?
“姑姑,您莫说丧气话。到了皇上那里,才有您跪时间,现赶紧起来坐着歇歇。”另一个宫女也走了过来,太医和司药司人已经离开了,此刻只剩下储秀宫宫人留这里,准备照顾斐安茹,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这不是要我命吗?到了皇上那里,说不准直接拉出去砍了,还跪什么跪!”刑姑姑就差双手捶地了,满脸都是凄苦神色。
她好容易熬了这么些年,专等着到了年龄放出宫,就不用再忍受皇上磋磨了。怎么偏偏杀出了个许小主?
刑姑姑长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四处整理了一下衣襟,低声吩咐道:“你们看顾好许小主,我得去龙乾宫一趟。这事儿还得早禀报,否则皇上那边也瞒不住!”
那几个宫人冲着她福了福身,一脸一路好走表情看着她。刑姑姑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双腿都发抖。勉强稳住身形,心底给自己暗暗大气。反正都是一死,她去了之后能先把九五之尊打一顿再说么?
沈妩收到消息之后,脸上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转而露出一抹嘲讽笑意。
斐安茹还真能做得出来!以死明志么?
明语和明音听到之后,则是吓得浑身都抖了一下。这姝婉仪前脚刚走,后脚斐小主就上吊了,任谁都会把责任怪到婉仪头上。况且沈妩还当众扇了她一巴掌,根本就是难逃其咎。那些妃嫔们肯定也会落井下石,到处煽风点火把脏水往姝婉仪身上泼!
沈妩却丝毫不慌张,甚至颇有兴致地拿出茶具,亲手泡了一壶茶。
龙乾宫内,皇上听得斐安茹上吊事儿,直接抄起手边茶盏就扔了出去。恰好从刑姑姑耳边擦过,摔到了墙上,碎成了渣。
内殿里跪了一屋子宫人,谁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就被推出去杖毙了。刑姑姑是身子抖得如糠筛,险些跪不住。
“上吊?她敢储秀宫上吊?蝼蚁尚且偷生,她该是何等卑贱,才能想着自杀!这大秦后宫里,又曾有多少女人,想要活下去,却生生被逼死。她不过被扇了一巴掌就寻死腻活!”齐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整张脸阴沉到极致,眼眸泛红透着几分杀意。
所有宫人都察觉到了,皇上这回怒气与往日相比,那简直就是汹涌至极。多有人都头磕地,死死地匍匐地上,殿内无人敢说话。皇上立下规矩,无论何时,只要谁他面前哭闹求饶,直接叉出去杖毙。所以即使犯了天大错儿,只要到他跟前好好说清楚了,到时候凭他心情来责罚,兴许还能留条命。
李怀恩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回恐怕是触及到皇上底线了。斐小主如此不惜命,实是不应该。当初皇上生母,就是被活活逼死。虽然没挑明,不过众人心底却都一清二楚。
“去,把斐安茹汤药给朕断了。她不是要死么?就遂了她心意。端看老天爷要不要她那条贱命!她若是醒了过来,也不必跟朕汇报,直接让斐家把人领回去,卑贱女人!”皇上伸出食指,指向刑姑姑,双眼圆瞪,似乎想要吃了她一般。
刑姑姑哪敢耽搁,连忙低声应下,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皇上雷霆众怒吩咐,虽然没有传到别宫主子耳朵里,不过对于这件事儿,皇上气恼态度,还是被人所知。
明音禀报这个消息同时,也带来了皇上口谕。
“婉仪,皇上宣您去龙乾宫呢!”明音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神色,来传话小宫女曾经与她交好,便说了几句皇上气恼程度,心知此次前去恐怕难熬。
沈妩轻轻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茶具,拿起桌上锦布细细地擦了擦手指。
明音瞧见她一副不意模样,不由得低声提醒了一句:“婉仪,皇上这回怒气可不比以往,您要小心!”
沈妩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安心笑意。信步走到梳妆台那边,从首饰盒里将上次皇上留这里玉佩取了出来,放进了衣袖里。顺便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发髻,便带头出了殿门。
轿撵一路摇晃到龙乾宫,李怀恩早就等外头,正来回踱着步子。远远地瞧见了沈妩轿撵,脸上焦急神色一闪而过,变成了几分欣喜。
“奴才见过姝婉仪。”他立刻弯身行礼,语调都带着几分上扬,似乎看见了救世主一般。
每回姝婉仪都能化解了皇上暴脾气,或许这回还管用。虽然这次难度比较大。
“婉仪,您可来了。奴才跟您说几句,皇上方才勒令御膳房送了酒来,此刻内殿喝闷酒呢!他一喝酒,心情就不太好,您悠着点儿。”李怀恩边步前面带路,边语气着急地解释了几句。
沈妩一听到皇上喝了酒,秀气眉头便挑了起来。正如李怀恩所说,皇上很少喝酒,除非必要设宴之时,才会沾一点。他总认为酒会误事,可是现如今竟是把酒喝上了,就证明他此刻烦躁程度,已经需要借酒消愁了。
“李怀恩,你既想让本嫔安抚皇上,就把话说清楚了,皇上究竟是怎么了?若是我掌控不好,兴许下回就再也进不了龙乾宫了!”沈妩轻轻眯起眼眸,面上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语气也冷了下来。
李怀恩不敢多耽搁,只隐晦地说着:“因为斐小主不惜命,让皇上想起后宫中,那些想活却不能活女子。”
沈妩心头一惊,她脸色立刻变了。李怀恩自是知道她已经猜出了皇上意思,便轻轻冲着门前挥了挥手:“婉仪,您还是进去吧,皇上等您呢!”
沈妩不再耽搁,勉强收敛起心神,推门而入。
整个内殿里,只有皇上一人趴坐小桌边,伺候宫人早就被撵走了。室内散发着一股龙涎香和酒香混合味道,男人早就没了往日威仪和愤怒,而是毫无形象地弯着腰,侧脸枕着左臂,慢悠悠地倒酒,一杯杯往嘴里送着。
“嫔妾见过皇上。”沈妩轻轻俯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叹惋神色。
齐钰并没有让她起身,却是抬起头,一只手举着酒杯,轻轻眯起眼眸,似乎看向酒杯里酒酿,又似乎透过那酒杯观察沈妩一般,目光迷离。
“听说爱嫔今儿打人了?”男人低沉嗓音传来,语调波澜不惊,似乎只是寻常问候一般。
“回皇上话,是。嫔妾打了斐小主一巴掌。”沈妩再次福了福身,柔声回道。
齐钰转着手中酒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便让沈妩起身。
“许衿虽身为嫡女,也确属于贵势力,但是爱嫔为何如此着急,就冲着她出手了呢?”男人手中酒杯停了下来,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紧了酒杯,眸光直直地看向沈妩,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要她就一个准确答案。
沈妩心头一惊,面上却没有慌张,而是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眼眸。
忽而她扯着嘴角轻轻一笑,娇美脸上露出一抹恬淡笑意,像是一汪清泉一般,沁人心脾。
“皇上说笑了,嫔妾若是真有这通天本事儿,只随便打人一巴掌,就让那人甘愿赴死。那嫔妾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替皇上排忧解难,专打惹您不高兴人了!”沈妩脸上笑意十分柔和,像是自嘲一般。
“至于嫔妾为何要打许小主,想来储秀宫姑姑已经向您禀报过了。嫔妾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结果。”沈妩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解释了两句。
皇上又提起酒壶倒了一杯,脸上露出几分讥诮笑意,淡淡地说道:“放眼整个后宫,当属爱嫔嘴巴会说了。若是专打惹朕不高兴人,爱嫔就是头一个该被打人!”
男人话音刚落,便扬起脖子,将酒杯里酒一饮而,吞咽动作带着喉结上下滑动着。
沈妩自然不好接他话,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
倒是皇上再次开了口,他低声道:“后宫中女人,无非为了两样东西而斗。一样是爬上中宫皇后位置,另一样是别倒霉地做了绵延子嗣工具。当然几乎所有人都期许着前者,惧怕着后者。如果让爱嫔来选,一生无子皇后和育有皇子宠妃,你会要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现对手戏了,放心吧,不虐。
虽然这个节奏有点那什么→→
不好意思晚了点,卡得要死啊!!!——
留爪印TAT
倒是皇上再次开了口,他低声道:“后宫中女人,无非为了两样东西而斗。一样是爬上中宫皇后位置,另一样是别倒霉地做了绵延子嗣工具。当然几乎所有人都期许着前者,惧怕着后者。如果让爱嫔来选,一生无子皇后和育有皇子宠妃,你会要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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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0 一醉方休
听到皇上如此问话,沈妩明显愣了一下。一生无子皇后和育有皇子宠妃?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讥诮笑意,统领后宫拥有无上荣耀皇后,和一个有命生孩子没命过宠妃相比,哪一个具吸引力?
其实身为一个女人,同样都具有吸引力。毕竟她认知里,如果一个女人生命中无法扮演母亲角色,那么就是遗憾人生。
可惜,这个问题她不喜欢,因为两样她都想要!
“皇上又说笑了,这两个岂是嫔妾想选就能选得了?”沈妩直起后背,伸手拢了拢发髻,将两边碎发别耳后,脸上笑意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
皇上眉头一挑,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又倒了一杯酒。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拖着下巴,轻眯着眼眸看向她。
“如果,朕说给你选一个机会呢?”男人慢慢地开口了,但是语速却极其缓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一般。此刻听着,带了十足慎重,仿佛这真是对沈妩一个许诺般。
沈妩这回不笑了,脸上方才镇定从容也失了几分。皇上是何许人也?大秦九五之尊,前世她用五年,都没得来他一颗真心,这一世相处不过两个月罢了。她有几斤几两,皇上虽然没全摸透,不过也掂量得差不多了,既然此刻说出这话来,肯定是有后话等着她。
“嫔妾不会选,皇上给哪个,嫔妾就要哪个!”沈妩心里想清楚了,脸上重又恢复了淡然温和笑意,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清丽。
倒是皇上愣了一下,转而脸上露出了满满笑意,举起酒杯猛地灌下去。忽而抚掌称赞道:“好,不愧是爱嫔,巧舌如簧,看似回答了朕问题,仔细想来却是一个都没回答,而且没有半句是真话!”
男人仍然“啪啪”地鼓掌,脸上笑意也越来越大,嘴角咧开弧度印证着他此刻好心情,说出来话却是嘲妨极。
沈妩仍然站那里,看着他如此嬉笑,暗自琢磨着说不准待会儿又得变了脸色。
“不过朕喜欢!”皇上停下了拍击双手,冲着沈妩方向慢慢伸长了脖子,脸上笑意收敛了些。
“来来来,爱嫔也来陪朕喝几杯!”忽而他手腕一转,眨眼间手里就多了一支酒杯。
沈妩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却是即刻便迈开了步子,走到桌前时候,毫不犹豫地便往桌角地方倾斜。
“哎,爱嫔今儿手上戴是什么?让朕瞧瞧。”还不待沈妩坐下,男人就开口说话了,边说边冲他伸出了手掌,似乎让她抬起手瞧瞧。
沈妩有些惊诧,不知道皇上这唱得又是哪出戏。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如雪皓腕上带着白银缠丝双扣镯,这镯子是银质,后宫中很常见,又不是稀罕物什。她心里虽犯嘀咕,却也不好忤逆皇上意思。便慢慢他那边走了两步,将手腕伸过去。
男人十分自然地抓住她柔荑,往自己面前拽了拽,轻轻眯起眼睛,微微低下头似乎研究她手上镯子。沈妩便也跟着垂下了眼睑看过去,只是还不待她看清楚镯子上花纹,手腕忽然被人猛地一拉,整个人顺着惯性就往前倾。
皇上十分自然地直了直腰板,给她预留出地方,沈妩被扭得转了一圈后,便跌坐到了他怀里。男人身上龙涎香和酒香混合味道,一下子便传到了鼻尖。她被转得有些发懵,等到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感受到了皇上身上温度,以及他大腿支撑自己力度。
“坐那么远作甚!今儿,朕要和爱嫔一醉方休!”皇上似乎一扫方才愁眉惨淡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边说边往前挤了挤,沈妩纤腰就直接抵了桌边上。
皇上亲自举起酒壶,倒了满满两杯,不由分说就拿了一个杯子,塞进了沈妩手里。
“来,爱嫔,干!”男人一只手搂住她腰,另一只手举起酒杯,放到了沈妩面前。
沈妩勾起唇角,轻轻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清脆声响钻进耳膜,像是预示着什么一般。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一起扬起下巴,将酒灌入嘴里。
男人全部饮完之后低头,沈妩也恰好喝完了。因为坐他怀里,唯有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皇上轻轻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神色。这酒后劲儿挺大,沈妩一杯下肚却是面无异色,目光清明,丝毫没有不适应地方。
齐钰便加仔细地观察她来,他也曾找过别女人喝酒,虽是少数,却也曾有过那么几个能入他眼。就连一向沉稳情绪不外露庄妃,一杯酒下肚就咳嗽连连,直接跟他告罪。后他被扫了兴,庄妃则因为那杯酒,彻底失了宠。
皇上想到这里,便“扑哧”一笑。这后宫女人作态,他大多都能看破。庄妃苦心经营那么久,才得到他另眼相待,结果因为一杯酒,满盘皆输。估摸着现如今,庄妃那心里头都不好受。
“皇上想什么呢?不是要一醉方休么?”沈妩边说边抬起藕臂,抢过他手中酒杯,依次斟满酒。
这次换她主动将酒杯递过去,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媚眼如丝。皇上却没抬手接,而是就着她手,将唇靠过去慢慢地一口口撮着酒杯酒。虽然酒还是当初酒,但是齐钰却总觉得带了要比先前醇香。
他不由得心底嘀咕了两句,果然美酒配美人,美得不可方物啊!
沈妩一连陪着他喝了三杯,即使是她自诩酒量不错,也难免红了一张脸。皇上再要倒酒之时,沈妩便轻轻按住了他手。
“皇上,明日还要上朝,还是少喝些吧!”她柔荑轻轻搭了男人手背上,声音娇俏,眼角轻轻挑起,带着一股子风情。
齐钰搂她腰上手,就开始不安分了。美人、美酒,他已经有些昏昏然了。
男人、女人一起,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刻意地勾引,想不上火都难。
“没事儿,朕愿意再为爱嫔缀朝一日!”皇上忽而降低了声音,低下头忽而深情地看着她。
两人离得非常近,近到沈妩一抬头,便瞧见了男人瞳孔里,只有她一人倒影。仿佛这全世界,他眼里从此只有她一人般。
沈妩正发愣,皇上便把把一杯酒灌进口中,却只是含着,慢慢地凑近了沈妩红唇。
男人舌头她口中横行、翻搅,来不及咽下酒水,就这样顺着嘴角慢慢落下,沾湿了她脖颈、前襟。沈妩不由得抬起藕臂,攀附住他脖颈,像是贪恋他口中酒水,又像是热情地回吻他一般。
一吻结束,沈妩早就气喘不已,男人却显然陷入了兴奋之中。他从她嘴唇再亲到她下巴,就这样顺着酒水滑下痕迹,一路向下啃吻着。
两人坐姿明显有些限制这样动作,男人猛地抱起她,将桌上酒杯扫落。沈妩柔荑男人后背慢慢地游移着,她身体一向很敏感,脖子上触感是清晰。
男人舌头和嘴唇,显然不准备放过她,一下又一下地舔/弄着她脖颈。偶尔脖子上细嫩肉被他牙齿刮过,带来几分半是疼痛半是瘙痒酥麻感。
此刻她被男人半抱着,皇上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则放她腰上。因为男人是弯腰抱着她姿势,所以沈妩现是半悬空状态,她双腿就自然地勾住了他胯部,让两人可以紧密结合。
皇上似乎很喜欢这样贴切触碰,啃着她脖颈也越发卖力。沈妩此刻全身力气都集中紧抱住他身上,忽而脖子上一痛。她叫喊声就哽了嗓子眼儿里,皇上露出了牙齿,恶狠狠地咬了她贴近下巴脖颈上。
这短促疼痛之后,男人便松开了嘴,伸出舌头慢慢地舔/舐着,似乎安抚她一般。沈妩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要是一下子要到她气管上,估计也就没命活了。
只是还不待她庆幸结束,男人再次咬了她一口。同样位置,同样力度,牙齿咬起一小块肉时候,还慢慢地摩擦了两下才松开。舌头再次伸出来舔着那个地方。沈妩这尖叫声始终没出口,心底暗暗发凉,身上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果然,皇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玩儿游戏般,嘴巴就停留沈妩脖颈上。先露出牙齿狠狠地咬一口之后,再伸出舌头舔/舔。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不下十次之后,男人才终于放开了她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晚了,还有一马上开写!
歌爷要上肉了,提醒一句,觉得作者写肉是灌水妞,可以直接跳过下章!
歌爷先下去撸了,你们留爪印啊,混饭!就指望爪印活了TAT——
果然,皇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玩儿游戏般,嘴巴就停留沈妩脖颈上。先露出牙齿狠狠地咬一口之后,再伸出舌头舔/舔。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不下十次之后,男人才终于放开了她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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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1 桌上欢好
皇上抬起头,轻轻挑着眼角看向她,脸上带着几分欠揍笑意。他一会儿看看沈妩脖颈,一会儿又瞧瞧她脸上表情。终视线定格沈妩方才被咬地方,脸上笑意深,甚至还带了几分满足感。
“爱嫔莫要忘了朕说话,朕这两日缀朝,可都是因为爱嫔咬了朕留了伤口。朕从小时候,就有人教导朕要以牙还牙,现如今朕还给你了,两清了!”男人边说还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模样。
沈妩轻轻抬眼,便瞧见皇上轻轻扬起下巴,那里还有一道淡淡痕迹,细看还可以辨认出是齿痕。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小心眼儿男人,够狠够毒!
还不待她腹议完,男人搂住她腰肢手就猛地一松。沈妩浑身一惊,缠住他胯部大腿就下意识地缠紧,只是男人却忽然抓住她抱紧他脖颈双手,猛地用力,就把她交叠一起双臂给松开了。身体往下坠,后背一下子挨到了桌面,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却冒了一层冷汗。
“皇上要放开嫔妾,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皇上赏赐这个还牙,嫔妾还没谢恩呢!”沈妩半是娇嗔半是讥诮地说道,脸上神色带着几分媚态,安然地躺桌面上,似乎是一只待宰羔羊。
齐钰不由得眯起了双眸,英气眉头轻轻上挑,轻哼了一声,冷声道:“爱嫔既然如此识得大体懂规矩,还想着谢恩,实是体贴朕心。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男人话音刚落,他便抬起一只手拍了拍沈妩面颊,脸上露出几分兴奋神色。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她太熟悉齐钰脸上这样表情了。只有当九五之尊又有了折磨人法子,他会才会如此兴奋。
还不待她想完,齐钰便拿起桌上酒壶,慢慢地对准沈妩身体浇下。有几滴酒水溅到了脖颈上,方才被咬地方,带着几分疼痛、发热触感。
冰凉酒水浇下来,很便染湿了她襦裙,身体玲珑曲线毕露。那一壶酒并不多,只浇到了沈妩腰部,便见了底。皇上晃了晃手中空酒壶,脸上明显露出几分遗憾神色来。
不过他注意力很便集中到了沈妩身上,男人手掌放到了她脖颈上,并未做多少停留,直接摸到了她胸口处,高耸挺翘胸部,倒是让帝王手流连忘返。像是遇到了有趣东西一般,皇上手一直揉捏着。
沈妩半闭着眼眸,体温接触到酒水冰冷,不由得蜷缩了两下。男人手上动作难以让人忽视,力道也慢慢加大,她不由得哼出声。
“朕这两日用晚膳,御膳房每次端上白面馒头时,朕就想那馒头比起爱嫔这对来,当真是差得远了!”皇上边说还边伸出食指弹了两下,沈妩哼唧声一下子就溢出口。
听得皇上这般直白比喻,沈妩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抬起腿踹他命根子上!皇上腿间那东西也不过比木棍粗点而已,得瑟什么!
当然男人是不会允许她神游太虚,双眸紧盯着她一对玉/乳,隔着衣衫似乎带了一层神秘感。
“爱嫔,你说这一对要是和白面馒头换一换可好?一口咬下去会不会也像馒头那般软?”男人手上揉捏动作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向沈妩,轻蹙着眉头似乎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沈妩身体轻轻颤抖一下,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如果皇上敢把她胸当成馒头咬,她就敢把皇上命根子当做棍子使。先狠狠地拔下来好了,反正皇上要了也没多大用处!
她正胡思乱想之间,男人手已经撕开了她外衣。待瞧见里头中衣时,皇上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嫌麻烦,一刻不停地将她剥个干净,就像扯玉米皮似。
当沈妩赤/裸相见之时,上带了沾了些许酒水,酒香四溢。齐钰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四个字:玉体横陈。
男人眸光暗了暗,喉结也上下滑动了两下,他逐渐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脱去了沈妩身上束缚,摆他面前女人当真是诱人得很。他当下也不客气,手指桌上残留酒水上抹了两把,就慢慢地顶进女子蜜/穴之中。
沈妩轻轻地“咝”了一口气,浑身就跟着微微绷紧。男人手指上沾那一点酒水,哪够他长驱直入。不过面对这样诱惑,皇上还能记得让她放松,显然已经是足够恩赐了。
沈妩慢慢地放松身体,跟着男人手指动作,轻轻地呻/吟出声。
殿外候着李怀恩,听见那断断续续如猫爪似哼声,心里头顿时一片舒坦。就差泪流满面,磕头以谢天恩了。皇上终于还是没敌得过美人关!
姝婉仪,拿出你浑身解数来啊,这龙乾宫上下都指望您呢!
沈妩身体似乎生来就是魅惑,皇上根本没费多大功夫,三根手指就能顺畅地进入抽出了。他很就便脱了外衣和中衣,却单单留了里衣不脱。沈妩正好奇间,只见男人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腿间硬挺热烫。
还不待她开口,他便扶着腿间那物什,腰肢一挺就直接进入了。只是沈妩蜜/穴还是有些紧,男人英气眉头紧紧蹙起,不由得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上了她屁股。
“放松点,你想夹死朕么!”他话语里透着几分不爽,不过尾调却是打着颤,显然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男人边说边把身体覆了下来,直接压了她身上。体内热烫也趁机又挤进了几分,逼得沈妩轻哼出声。
她大腿自然地缠上了男人腰肢,双臂也搂住了他脖颈,虽是熟悉姿势,但因为场地不同,而且四周弥漫着酒香,感官被随处刺激着,方才那几杯酒,似乎现才上头。晕晕乎乎感觉,如坠仙境。
待沈妩身体放松了些,皇上便犹如出了笼子猛虎,挺动地十分激烈,要多畅就有多畅。
每一次深深进入,都带动着桌子晃动。这张梨花木桌,曾是齐钰施展洁癖严重地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有,此刻他却把沈妩压倒上面,酣畅淋漓地欢好。
每一次猛力撞击,都能听见沈妩轻轻扬起呻/吟声,男人身上里衣蹭着她柔嫩肌肤,带来不同感觉,一阵阵酥麻像是被电了一般袭遍全身。男人轻轻抿紧了薄唇,不过每一次动作,他喉咙里都会发出一道细微声音。
当热流涌进沈妩体内深处时,两人皆是身体一松,浑身都冒着一层细密汗珠。她半闭着眼,还处于□失神之中,男人她身上趴了片刻,却是一下子抱起她,让她站桌边,弯腰双手撑住桌子边缘。
还没待沈妩反应过来,男人热烫已经再一次地进入身体中,这一次他站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纤细腰肢,速地挺动着。
“嗯、嗯。”沈妩轻轻咬住下唇,却还是无法阻止住口中呻/吟声。男人这一次从开始就速度极,或许是两人姿势原因,双方感受总比以往加深刻一点。
齐钰卖力地挺动着腰肢,眼神停留沈妩那一片雪白脊背上。心里暗叹:还好这小妖精后是入了宫,若是沈王府瞎了狗眼,把她许给了旁人,真不知要便宜哪坨狗屎了!
他眼神慢慢扫着,这里是外殿,殿内一切摆设,他都了然于胸。不过此刻他身体十分燥热,眼睛也因为激动而充满了红血丝,脑袋里似乎也不大清醒。所以四处瞧着,忽然觉得好像不认识了一般。
殿内柱子上都刻着栩栩如生腾龙,只是此刻他驰骋□之中,那凶神恶煞腾龙似乎也被扭曲了一般,慢慢地失了本来面目。
庄严地方欢好,原来是这种滋味。如果可以,真想带着这妖精去龙椅上来一回!
他只这么想着,进出热烫又变粗了一圈。脑袋里彻底装不下任何东西,眼神也只能停留沈妩身上,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动,动到这妖精讨饶为止。
沈妩双臂撑着桌边,两条被迫挺直腿,早就他猛烈撞击中,开始打颤。后她实是没了力气,双臂放到了桌面上,脸埋进臂弯之中,似乎这样才有了多支撑力量。
因为这样动作,沈妩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导致齐钰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再次往前跨了半步,握住她腰肢双手加使了力道。
沈妩承受着他动作,似乎这一次时间很长。她脸偶尔会直接蹭到桌面上,猛力摩擦带来一片火辣辣疼痛。只是还不待她感受那种疼痛,意识又□之中沉沦。
直到后,沈妩连呻/吟力气都没了几分,身后男人才忽然停住了,浑身颤了颤,紧接着一股股热流便涌进了她体内。
齐钰抱紧了她腰肢,却并没有立刻退出来,而是抱着她坐到了软垫上,慢慢地喘着粗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撸出来了!!!!血槽已空,真好累啊!妈蛋。
不许嫌弃歌爷写肉,必须留爪印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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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机党注意后一段~留爪印啊,妞们,歌爷今天很辛苦啊!
齐钰抱紧了她腰肢,却并没有退出来,而是抱着她坐到了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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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2 坐死做死
两人都不停地喘息着,身上早就生了一层薄汗,皇上身上未脱掉里衣也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齐钰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扶着沈妩腰肢,将自己命根子慢慢从她体内抽离。待全部抽出之后,两人又是满头大汗。沈妩直接后仰靠他怀里,轻闭着眼睛假寐。
每一次只要来伺候皇上,她都觉得是征服了一座高山般。喜悦虽有,但是完事儿之后,必定累得根本无法动弹。
皇上歇息了片刻,□渐退,这才察觉到彼此身上黏腻汗水。对紧贴后背里衣那种难过触感,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他一低头,就瞧见沈妩瘫倒他怀里,面上疲惫神色丝毫不遮掩。他轻轻抬起手拍了拍她脸,低声道:“起来,沐浴后再睡!”
沈妩偏过头,只留给他一边侧脸,近乎呢喃地说道:“嫔妾已经睡熟了。”
齐钰看着她难得耍赖模样,便耐着性子轻声哄她:“听话,先沐浴。”
沈妩有些苦哈哈地嘤咛了一声,却也知道没有商量余地,便慢慢地睁开了眼,和齐钰对视了一眼。看到男人眸光里坚定,她也只有心底将这洁癖狂凌迟一百遍。
沈妩慢慢地坐好,然后柔荑猛地撑着地面使力,想要借助支撑力量站起。没想到还没站稳,两条腿就不停地发抖打颤,那种控制不住痉挛,让她心底产生一种无力感。然后她就遵循着身体意识,狠狠地摔坐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坐到了男人盘坐大腿上。
皇上根本没料到她会如此狠得摔下来,沈妩身体很轻,每回他轻松一抱就起来了。可是这回狠摔,让他产生了有千斤重错觉。两条腿摊开盘坐着,被这么狠力一压,腿根处抽抽疼,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掐了一下她腰肢,低吼道:“你是要坐死朕么?”
沈妩虽摔得很,不过底下有齐钰承受着冲击力,她也没感到多痛。此刻听到男人吼叫声,便抬起头来,悠然地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回道:“是皇上想做死嫔妾!”
齐钰看着她毫不畏惧目光,再加上沈妩身上偶尔青青紫紫印记,他心底便觉得理亏。不好再与她争论,不过身上黏糊糊,他自然是忍受不了。便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沈妩,自己去沐浴。
沈妩哪里会如他所愿,索性心一横,面朝着他坐。就像方才欢好时姿势一样,双手双腿像藤蔓一般,死死地纠缠住他脖颈和腰肢。
“沈氏阿妩!”齐钰一时挣脱不开,便低下头轻声呵斥了一句,眼睛倒是瞪得圆鼓鼓。
“皇上,嫔妾必须得向您表明心迹!”沈妩却不怕,皇上再怎么厌恶女人,一般不触及到他底线时,都不会动粗。
当然皇上底线有很多,一般随便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触及到他底线。
沈妩边说边把下巴埋到了他厚实肩膀上,和微硬骨头相碰,让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齐钰听得她声音郑重,以为她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便冷声调侃了一句:“怎么,爱嫔终于想清楚了,要投靠朕这边?”
他眼眸轻轻眯起,眸光里带着几分冷意。果然,之前他所开出条件太过诱人,让沈妩动心了?
“皇上真爱说笑,嫔妾见到皇上那一晚,就跟皇上说过。这后宫里任何妃嫔,都得投靠您!嫔妾想说是别。”沈妩眨了眨眼睛,她双手滑下,绕过齐钰身体,后交叠他后背上,紧紧地抱住他。
两人亲密无间地靠一起,头靠头、腹贴腹,对方身体温度再次传到彼此身上,带着几分依稀熟悉感,却又让人发寒。
“其实,嫔妾真离不开您了,一刻都不能!”沈妩郑重地开了口,语气十分严肃正经,像是向皇上承诺什么。
伴随着她轻柔话音落下,大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之中。终齐钰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她后背,恨声道:“爱嫔对着朕,还真没一句真话。就为了让朕抱着你去汤池,瞧你这点儿出息!”
皇上终究还是妥协了,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她。两人还是那样紧密相贴,只是对于沈妩方才所说话,皆知她漏说了一句,那就是:如果这样不能分离上加一个期限,那便是到明儿早上!
龙乾宫前殿相通地方,就有一个汤池。不过这都是皇上用得,其他妃嫔根本沾不上边儿。皇上当然不会□着身子抱着她去别地儿,也唯有带着她一同进了这汤池。
不得不说,再次来到这汤池,沈妩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她死磨硬泡才能来,但也代表着她和皇上之间关系进了一步。
这汤池几乎占了一整个内室,呈正方形,四周放水皆是用石头雕成龙头形状。沈妩这回也不再纠缠,而是主动地从齐钰身上下来了,先用脚尖试试了水温,便慢慢地坐了进去,丝毫没有拘谨地方。
齐钰瞧着她轻闭上眼眸,十分享受地靠池壁上,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脱了身上里衣,慢慢地下了水。
皇上靠位置,离沈妩有些远。显然是不想靠近她,沈妩也不以为意,草草地抹了两把水身上,便安然地躺池边闭目养神。
身上酸痛地方,被热水拂过,疲惫感明显减少了许多。正当她放松心情,飘飘欲仙时候,忽然脚腕被人水下抓住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双臂上抬想要搭住池壁,可惜那人明显没有给她反应时间,直接用力一扯。
“噗”一声,沈妩直接摔进了水里,溅起阵阵水花。
“咳咳!”水花一下子进入了鼻腔之中,沈妩不停地咳喘着,她呛了两口水,勉强从水里钻出来,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头青丝是湿彻底,几缕湿发甚至都遮住了她脸,就像从水里出来水妖一般,狼狈至极。
殿内传来男人爽朗嬉笑声,显然这副模样沈妩,完全愉悦了他。沈妩勉强拨开脸上湿发,看向那个幸灾乐祸罪魁祸首,心底涌起一小股恼怒。
皇上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真切笑意,眼眸轻轻弯起,眸光却是极其明亮。沈妩直接往他那边扑过去,男人虽勉强躲过她扑来身体,却是避免不了那被溅起巨大水花。
同样他也被弄得满脸都是水,唇边悠然自得笑意彻底消失了。他轻轻眯起眼眸,冷声道:“沈氏阿妩,你别太嚣张!朕岂是你能戏弄,小心——”
只是他气急败坏话语还没有说完,那边一捧水已经泼了过来,正中他那张黑沉脸,于是怒吼骂人嘴巴里,也自然不能幸免,被迫喝了一口池水。
“呸!”他连忙将嘴里水吐到池子外面,怒瞪着眼眸看过去时候,沈妩脸上已经换上了一抹娇俏笑意。
“你个能作女人!朕今日就——”齐钰边说边往沈妩身边靠,似乎要抓到她惩治一般。
只是还不待他靠近,又是一捧水袭击了过来。沈妩娇俏笑声传遍了整个内室,因着水传播,带着几分回音。
齐钰难得缩着头,躲避水花攻击,伸长了手臂只为了抓到她。沈妩一边往前躲,一边两只手并用地泼水花,只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后却还是一把被他抓住了,齐钰一句废话都没有,双手直接按她肩膀上,猛地用力下压。沈妩腿一软,整个人就被他按进了水里。水花争先恐后地侵袭而来,耳朵里、眼睛里,甚至跟她胃争夺空气。就连挣扎力气都没了,那种黑暗中窒息感一点点侵蚀着她意识。
待皇上放过了她,将她拉出水面时候,沈妩整个人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模样。
齐钰不满地“啧”了一声,眉头都跟着挑起,却不敢再耽搁,直接抱着她出了汤池。旁边放了一把贵妃椅,上面铺着几层毯子。男人随手扯了一块过来,包住她身体。轻轻将她放到了椅子上,两只手有点笨拙地替她擦干身上水滴。
“爱嫔,再叫你作啊!活该你作死!”齐钰又换了一块干净锦布,放到她头发上,用力地揉着。
沈妩被他晃得头晕,便下意识地抬起柔荑覆盖到了他手背上,带着他动作放慢,力道也渐渐减轻,头上感觉立刻舒适了不少。
“嫔妾哪知皇上这般禁不得玩闹!”沈妩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
果然又惹来齐钰怒瞪,她连忙佯装娇弱地咳嗽了两声,这才作罢。
沈妩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瞧,无论什么时候,皇上说翻脸就翻脸,不带任何一点商量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戏个彻底吧!你们要对手戏啊!!!不过好像太甜了,安心,互掐时候绝对不手软!
╮╭
还有一张我现就滚去写,话说昨天那张我收到警告了,让我修改啊,嘤嘤——
沈妩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瞧,无论什么时候,皇上说翻脸就翻脸,不带任何一点商量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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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53 身子不适
两人把身上水都擦干了,才往前殿去。沈妩半靠他怀里,几乎是将全韶量都压了过去,皇上难得没有挥开她,一只手半搭她纤腰上,慢慢带着她往前走。
由于两人折腾了这么久,所以到了床上几乎是倒头就睡。只是睡得太熟了,早上就没能起得来。
明音和明语等外头,一看天色不早了,里头却没动静,不由急得直跺脚。
“李总管,皇上今儿不是要上朝么?到现还不起,来得及么?”明音轻轻扯了扯李怀恩衣袖,脸上焦急神色显而易见。
李怀恩面色也不好看,此刻听着明音如此说,不由得烦躁地甩了她拉扯手,低声道:“咱家怎么知晓!昨儿皇上那架势你是没瞧见,我险些认为明年昨日,就是这龙乾宫上下宫人忌日呢!我心肝儿都抽着疼。好容易让姝婉仪哄好了,也不知此刻是个什么景况,你敢去叫这两位祖宗起身?”
李怀恩拿捏着嗓音,边说边气鼓鼓地瞪着明音,那气急败坏架势,像是要跳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其实李怀恩这是心里头怨恨,想着原来明音和明语二人,也都是要一起陪葬,大家葬一处多热闹!可是现这两个死丫头,也不知烧了什么高香,就去伺候得宠姝婉仪了。
明音被他这口气冲有些不知所措,李总管是怎么了?如此暴躁!
“反正皇上上朝时辰,比我们婉仪请安要早。李总管到时候被骂了,可别来我们姐妹这里哭!”一旁明语见明音无缘无故被骂,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嘴里冷哼了一声,不由得反唇相讥。
这回可把李怀恩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丫头跟着姝婉仪,不仅享了福,还长了狗胆啊!连他话都敢顶了!
李怀恩实气不过,这时辰又真不能再拖了,他才轻轻地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皇上,今儿该早朝了,时辰不早要起了!”
待得他这一声喊出来,周围侍立一旁宫人们,都屏声敛气,胆战心惊地等着里面回话。不过等了片刻,里面却丝毫没有反应。
明音和明语再次看了看他,脸上都带着几分“你行”表情,李怀恩眉头一皱,一副欲哭无泪模样,再次冲着里面道:“皇上,皇——”
“别嚎了,朕身体不适,缀朝一日!”齐钰皱着眉头打断了他话,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摸自己下巴,还能依稀感到坑坑洼洼,他心底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院判,庸医一个!
睡他身旁沈妩,明显是被他吵到了,秀气眉头紧紧蹙起。微微用力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却立刻感到疼痛袭遍全身,特别是两条腿,就好像已经不是她似。
她哼唧了两声,腰上就被人猛地一掐。
“别闹,继续睡!”男人不耐地说了一句,又扭过身去背对着沈妩。
两人仍然是分了被窝睡得,方才皇上手是摸索着进了沈妩盖得锦被里,被他这么使劲狠掐,沈妩困意早就走了大半。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咬牙没叫出声。
皇上可以一连缀朝三日,她可不能不去请安。何况还是龙乾宫侍寝了一晚,若是不去请安,那么多顶子虚乌有大帽子扣下来,也够她受。
“你又动什么?一大清早是不是就想让朕抽你!”皇上猛地转过身来对着她,眼睛已经睁开了,眸光阴冷地对上她。
黝黑瞳眸里,满满全都是不耐。
“嫔妾想起身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但是身体好痛!”沈妩慢慢地扭过脸来,对上他眼眸,话音刚落眼眶就红了一片,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男人用一只手臂撑起上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东西,便仔细盯着她瞧。沈妩有些奇怪,顺着他看方向,摸向了自己脖颈。偶然触碰到一个地方时候,那里传来阵阵抽疼,引得她直吸冷气。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昨晚被皇上咬地方!
“爱嫔不用这般看着朕,朕被你咬了,缀朝三日。你也准备好三日不去太后那里请安吧!啧啧,瞧朕给你留印记多好,这地方偏你下巴左边儿,上下都遮不住,安心宫里待着吧!”皇上一边仔细地瞧着那处疤痕,一边自夸着,顺手拉下她手腕,不让她再摸下去。
沈妩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只见眼前这个九五之尊,满脸都带着得色,显然很满意他成果。
“嫔妾起身看看!”沈妩并不知晓这下巴伤疤,究竟是什么模样,至今她还没瞧到。所以未亲眼看到之时,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她刚说完,便手撑着上身,挣扎着要起来。
皇上她一步坐起了身,却是拉着她双臂,直接拽向两边。没了手臂支撑,沈妩再次摔了回去,自然又是全身酸痛,惹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爱嫔急什么,朕替你去拿!好好躺着啊,若是朕回来瞧见你已经起身了,就抽死你!绝不含糊!”皇上困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似乎是为了庆祝沈妩从今儿起要过上跟他一样倒霉日子了,他这心里头顿时涌起一阵兴奋,竟是破天荒地要亲自伺候她。
沈妩心中感觉颇为复杂,不知是该受宠若惊,还是皇上没抽她之前,她先动手抽死皇上!
还不待她想完,皇上已经返回来跳上了龙床,手上拿着一面锃亮小镜子。巴掌大,形状却是怪异,后面是金镶玉材质,甚至比不少妃嫔头上戴珠钗还要贵重。
“爱嫔,你瞧,这儿!”男人边说边拿着镜子往她脖颈方向照,手指还顺势戳到了他自己咬那个地方。
沈妩暗咬着牙将他手拿下来,握住他手背,调整镜子位置,足够她看得到。
脖颈上那一块有一个清晰牙印,是皇上一次又一次地舔/咬导致,经过一夜时间,牙印那里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还带着淤血,瞧着就觉得疼。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沈妩觉得脖子上痛了,她索性挥开皇上拿镜子手,头一偏不再看。安静地躺床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齐钰看着她认命似模样,脸上笑意深,随手就将镜子扔到了地上。好地上铺着厚厚毛毯,只发出一道沉闷声响。
外头李怀恩垂手站着,脸上神色恢复了悠哉万分。既然皇上已经说了缀朝,那他只需再等一会儿,去朝堂上说几句就成了。
这回换成明音和明语着急了,里面并没有传出姝婉仪吩咐,这时辰眼看着也拖不得了。
“婉仪,时辰到了。”后还是明语大着胆子冲着里面喊了一句,这再不起身,真就得晚了。
“你们婉仪昨儿晚上劳累了,去寿康宫说一声,不能去了!”男人轻柔声音传来,语调里明显带着几分上扬,显然是心情甚好。
皇上这一句话,倒是把外头宫人都给震住了。对待姝婉仪身边宫女就如此和颜悦色,对待龙乾宫宫人,却都恨不得吃了他们。云泥之别啊!
沈妩躺床上,紧绷着一张脸,明显是心情不好。方才明语话她正准备回呢,却被皇上抢先了。而且这理由当真是欠抽,是怕她还不够遭人嫉恨,要亲自添一把火么?
沈妩心底腹议着,却是轻轻闭了眼,准备再睡一会儿。免得瞧见皇上那张得意笑脸,她就想坐起来再咬他一口,让他继续缀朝。
“啧啧,爱嫔,这后宫中,谁人不知姝婉仪是张扬跋扈。方才朕回答才符合你性子,说不去就不去!”皇上算是彻底醒了,就再睡不下去了,瞧见沈妩不理会他,便主动挑衅起来。
沈妩心底长叹了一口,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轻轻扬高了声音对外面明音道:“明音,你去跟寿康宫穆姑姑知会一声,就说本嫔身体不适,无法前去请安,望太后见谅!”
明音低声应承了下来,低声冲着明语叮嘱了几句,便步往寿康宫走。她这一路都腹议,姝婉仪这个借口找可真不英明,和皇上一样都是身体不适。一个不去上朝,一个不来请安,两人却都躺龙乾宫龙床上。呵呵,逗谁呢!
明显就不是身子不适啊,多半是龙床上缠绵悱恻了吧!
皇上听到沈妩如此吩咐,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他轻轻眯起了眼眸,由于沈妩还闭着眼,就错过了皇上眸光里闪过那一丝狡黠。
寿康宫中,穆姑姑得到了明音禀报,原本就面无表情脸,显得加僵硬。姝婉仪昨晚被召幸龙乾宫消息,早就传开了。本以为沈妩只是张扬,平时威风一下便罢了,并不是不懂规矩。再怎么得宠,这请安还是不能省。这回却是光明正大地不来了,分明就是挑战太后威仪!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是对手戏,啊啊啊,待会儿去改肉章和谐内容,希望一次成功,不要小黄牌!捶地
baby们,看歌爷如此苦逼份上,记得留下你们祝福TAT——
寿康宫中,穆姑姑得到了明音禀报,原本就面无表情脸,显得加僵硬。姝婉仪昨晚被召幸龙乾宫消息,早就传开了。本以为沈妩只是张扬,平时威风一下便罢了,并不是不懂规矩。再怎么得宠,这请安还是不能省。这回却是光明正大地不来了,分明就是挑战太后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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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4 龇牙必报
请安妃嫔依然是站成了两排,鱼贯而入。众人坐到各自位置时,一抬头便瞧见了太后那不大好看面色。眼睛一扫,姝婉仪位置空下了,各自心里就有数了。
姝婉仪真是胆大包天,荣宠正盛又如何,入宫才不到两个月,就敢打太后脸面。不过座妃嫔也都沉得住气,就连往日唯恐天下不乱瑞妃和丽妃,也只是讲两句笑话凑趣罢了。只字不提关于姝婉仪和储秀宫里斐小主事儿。
太后面色稍缓,原本她正气头上,恐怕谁若是那没眼色胡说八道,就直接成了撒气筒。
许衿封了位,她位置就沈妩斜对面,此刻她刻意地瞥了一眼那个空位置,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笑意。
不用她刻意去打听,姝婉仪一个巴掌,把斐小主扇得上吊这事儿,早就后宫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冲着皇上昨儿态度,众人皆知恐怕这回吃亏倒霉是此刻还昏迷不醒斐安茹,而沈妩则借着这个机会,复宠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许衿这心里头是越想越窝火,沈妩复宠后,第一个丢了脸面竟然是太后!她手里紧紧握住一个茶盏,捏住盏壁手指,都因为太过使力而微微发白。
她心底,沈妩给她那种巨大威胁感,又一次袭遍全身。这回,她一定要有所作为!
太后很便露出了一副疲乏模样,不再留着众人,手一挥便让人退下了。
龙乾宫里,沈妩这会子总算是挣扎着起身了,她只让明音和明语二人进殿来伺候。她们两人进来之后,一眼就瞧见了沈妩脖颈上印记,虽是一愣,却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便开始着手替她穿衣梳妆。
皇上是外殿梳洗,李怀恩指挥着那些宫人收拾外殿,他眉头“突突”地跳着。这平日里皇上批奏折用膳神圣之地,恐怕宫人眼里,早就变得暧昧起来了。瞧这满地狼藉样子,殿内到处弥漫着淡淡酒香,和男女欢好后奢靡痕迹。
几个收拾宫女,早就习惯了此种场景。面不红心不跳地将那些被撕碎衣衫收拾起来,齐钰半闭着眼眸,张开双臂,任由宫人们替他穿衣。
待沈妩出来时候,齐钰已经坐软垫上,宫人手端着餐盘来回进出,显然是准备早膳。沈妩特地瞥了一眼那梨花木桌,桌面上干净如初。
“这桌子刚换过了,爱嫔,过来用膳!”齐钰瞧见她目光,便低声解释了一句,冲着她招了招手,脸上自然地就带上了几分温润笑意。
侍立一旁几个宫人,都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瞧皇上脸上表情,待看清楚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如遭电击。原来皇上也是有这种温柔时候,看见这样笑容,忽然觉得这辈子也值了!
李怀恩也是满脸惊讶,不过他却是看向沈妩。能让皇上露出这样表情,后宫里也就这位姝婉仪了。
不过此刻姝婉仪却是板着一张脸,明显不高兴模样。面对皇上邀请,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当着众人面儿坐到了皇上侧边。
李怀恩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上回阮玉和许晴可不就因为一人霸占了皇上侧桌边儿,后连侍寝都没挨到,就直接用良媛打发了。现如今姝婉仪坐到这儿了,皇上还是一副十分满意神色。
“来,爱嫔,尝尝这白面馒头!”皇上边说边亲手用筷子夹了半个馒头过去,唇边笑意越发明媚。
沈妩脸上面色一僵,这小桌上早膳,都是御膳房精心准备,各色菜肴应有有。光米粥就有好几种口味,这面食类是种类繁多,皇上却偏偏爱极了这普通白面馒头。
沈妩不好推辞,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精致陶瓷碗推了过去。还不待她咬上一口,皇上又用筷子夹了一口小菜递进她碗里。
“这是御膳房出小菜,爱嫔尝尝!”皇上声音里是说不温柔,动作也是极其轻柔,完全就是一副万分宠爱她模样。
沈妩一律不推辞,倒是省得她费心思,想着皇上爱吃哪些东西伺候他。这一顿早膳,直接反了过来变成皇上照顾她用膳。
身旁侍候几个宫人,都僵化成石雕了,何时见过皇上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一位妃嫔。姝婉仪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皇上美好形象。瞧,皇上也是凡人,也会笑。谁下回再敢心底腹议他是阎王转世,都该去死!
不过沈妩脖子上面那个青紫痕迹,内殿里伺候宫人自然都瞧见了。再对比皇上如此迁就姝婉仪,心底就有了几分揣测。
李怀恩送沈妩出去时候,一直点头哈腰,眼睛里直冒光。这以后姝婉仪就相当于龙乾宫上下救世主啊,他自然得巴结着些。
沈妩却是彻底黑了一张脸,她一只手搀扶着明音手臂,另一只手里攥着锦帕,轻轻地捂脖颈上。即使她努力站直了身体,莲步款款,和平时风姿相比,却还是差了一截,那手放不是地方,无论从什么地方儿瞧都带着几分怪异。
直到坐上了轿撵,沈妩境况才好些,那只捂住脖颈手臂,搭了轿撵边缘上,倒有几分美人托腮远望景象。
总算是看着姝婉仪轿撵远去,李怀恩也长舒了一口气。还不待他感叹两句,屋子里头已经传来了皇上喊叫声。
李怀恩那口气还没喘完,便连滚带爬地小跑进殿。只见皇上悠哉地坐案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狼毫,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无意识地看向狼毫,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皇上,奴才已经去朝堂宣布过了,大人们都让您保重龙体呢!”李怀恩冲着他行了一礼,低声地汇报着。
不待他说完,齐钰已经冷哼出声,低声道:“行了行了,那一帮老狐狸心里头花花肠子,朕不想听。实话告诉朕,方才姝婉仪走得时候高兴么?”
李怀恩忽然觉得牙疼,皇上对于朝堂之事如此厌烦,倒是颇为关心姝婉仪情绪,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高兴。”他斟酌了片刻,皇上露出不耐烦神情之前开了口。
齐钰脸上神情却是松了几分,似乎姝婉仪不高兴了,他才会高兴一般。
“她狼狈么?是怎么走出去殿?”皇上显然是被这句话吊起了胃口,不由得扔了手中狼豪,身子前倾满脸兴味地追问道。
李怀恩细细回想了一下,虽然他暂时看不透皇上心思,却也顺着他话说,低声道:“回皇上话,十分狼狈。姝婉仪是用锦帕捂住脖子走出殿,奴才远远地瞧着,觉得怪异得狠。”
皇上彻底被愉悦了,不由得抚掌朗声笑道:“她狼狈了,朕就开心。去莲花池里,把姝婉仪牌子捞出来吧!朕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了!”
李怀恩低下头,轻声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是暗自腹议道:呸,皇上瞧您那点儿出息!姝婉仪走出去那狼狈样儿,不就是前几日皇上真实写照么?开心吧?前几日您也是那副衰样儿!
沈妩轿撵一路摇晃到了锦颜殿,兰卉和明心早就出来迎接了。瞧着她那副怪异模样,心里虽是疑惑却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进了内殿,兰卉才匆匆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这印记得几日才能消下去啊?
不过太医没请来,倒是司药司宫女带着药方子过来了。
“回婉仪话,皇上特地派了人去跟杜院判知会过了,杜院判说不用诊治了,您跟皇上得是一个毛病。药方也差不多,他开了过来,这些是外敷。待会子就有人送内服药过来!”那个小宫女伶牙俐齿,虽然杜老头儿这话说有些阴损,不过这个小宫女倒是不害怕,三言两语便讲清楚了。
沈妩暗憋着一口气,让明心送这丫头出去。兰卉亲自过来替她敷药,脖子上青紫痕迹再沾上黑乎乎药膏,真是看不进眼。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心底决定了,下回即使再和皇上如何闹,死掐也不能往旁人能看见地方招呼了。依皇上那龇牙必报性子,后这罪她自己也得受一回,还是加倍。
储秀宫之内,经过几个宫女不眠不休轮番照料,斐安茹总算是从鬼门关绕了一趟又回来了。刑姑姑依着皇上意思,不敢再给她灌药,但是却小心翼翼地调制着药粥给她补身子。
皇上那也只是一时气话,再怎么说斐小主既然活过来了,就不能再让她死过去了。
送往两广总督府口信儿也传出去了,就等着斐家来人把这位倒霉嫡姑娘接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开写第二章,肉章果断被锁了,我又重粘贴了一边,警告还是没撤销。
不想改,肿么破!吐艳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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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段来了~爪机党看到哦~
送往两广总督府口信儿也传出去了,就等着斐家来人把这位倒霉嫡姑娘接回去。@@##$l&&~*_*~&&l$##@@
56055 杀伐之地
斐安茹即使醒过来了,也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弄。有宫女喂她喝粥,她就乖乖张嘴。刑姑姑若是劝她睡一会儿,她也一声不吭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却不知究竟有没有睡着。
看着她苍白如纸面色,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刑姑姑低叹了一口气。就坐到她床边,低声劝道:“小主,奴婢本不该说这几句话。不过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好让您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皇上已经降下了旨意,您若是醒过来,就直接让总督府来人接走。估摸着没几日,您就能和家人团聚了,也不用再寻死腻活了!”
斐安茹眼皮动了动,却是没睁开。只是鼻子却是酸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刑姑姑瞧见她这副半死不活模样,也无心再劝。恰好外头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先伸着头看了一眼床上斐安茹,见她还睡着,脸上就露出几分为难神色。
“怎么了这是,连规矩都忘了?”刑姑姑一瞧她这副没头没脑模样,心里顿时就涌上了几分火气。若是这冒冒失失样子,到了皇上那边,可不得连累着整个储秀宫陪葬么!
那个小宫女连忙俯身行了一礼,然后怯怯地抬起头,低声对着刑姑姑禀报道:“姑姑,远顺仪来了,说是要见斐小主。”
她话音刚落,刑姑姑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近这些刚爬上封位妃嫔们,都来找斐小主。先是姝婉仪来了一趟,斐小主就闹得上吊了,再是这位远顺仪,难不成是知晓了斐小主没死透,再来刺激一番让斐安茹彻底蹬腿闭眼了?
“去回远顺仪,斐小主身子孱弱,现下又睡了过去,等她好些了再来吧!”刑姑姑挥了挥手,轻声指挥着那小宫女下去通传。
倒是方才躺床上斐安茹,抬起手轻轻拉住刑姑姑衣袖,柔声道:“让她进来吧!”
因着她都是要出宫人了,所以这话说出来就没有丝毫尊敬地方,倒像是要见府里头下人一般。
那个小宫女眼神刑姑姑身上扫了一下,见她点头,才小跑了出去。
“小主,奴婢不好多劝您。但是已经定下了出宫,还是少招惹些是非较好!”刑姑姑慢慢站起身,听着她方才口气,便知这位倔性子斐小主,恐怕不会给远顺仪好脸色瞧。
轻轻捻好被角,刑姑姑便站到了一边。
许衿身上穿着湖蓝色曳地罗裙,头上仅仅戴了一支玉簪。整个人都穿得很素淡,似乎是为了照顾正病中斐安茹一般。她免了刑姑姑礼,便步走到了床边。
“斐妹妹,你这身子可好些了?”许衿轻轻坐到了床边凳子上,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神色,声音轻柔,就像是姐姐关心妹妹那般。
对于她这声问候,斐安茹难得地笑开了。只是脸上嘲讽神色却是居多,她轻声开了口:“如今我都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你又何苦来这一趟?”
许衿脸色微微一僵,面对此刻嘲笑她斐安茹,心里头带了三分恼怒,却也忍了下来,挥了挥手让那些宫人退下。
刑姑姑自然是不敢走,依然低着头杵原地。斐小主虽不常说废话,不过她嘴巴恶毒程度,刑姑姑还是领教过,生怕到时候许衿被气到了,直接伸手吧斐小主掐死了。
“刑姑姑,你也下去吧。我正好也有话和远顺仪说。”斐安茹轻声说了一句,她看向眸光渐冷许衿,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几个宫人都退下了,内殿便只剩下这二人。
许衿脸上已经不复往日温和,而是带着几分清冷,乍看之下,竟和斐安茹巨人千里之外有些相像。
“从第一日我们相遇时候,你来和我打招呼,我就跟你说过,我们都是同样心冷人,你又何苦摆出一张虚伪笑脸来。直到今日,你才撕下那层假脸,恢复了本心。出宫之前能见到这样你,我也算是多了些有趣回忆了。”难得斐安茹讲了这么一长串话,只是她身体还未好,话音刚落,便开始急速地喘息起来。
许衿瞧着她现如今孱弱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冷笑。
“其实我是不屑和不珍惜生命人说话,本不想来看你。不过这后宫之中,皇上那边贵势力,也只有你能拿得出手了!”许衿并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接地切入正题,她边说边冷眼瞧着斐安茹,下巴轻轻挑起,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你想找人联手对付沈妩?”她话音刚落,斐安茹便挑起了眉头,脸上带着不置可否表情。
许衿心头一松,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她还没怎么开口,斐安茹已经猜中了她意愿。
“是,我不知这次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就让你能寻死腻活。不过这绝对是她阴谋,你就不想看她倒霉模样吗?”许衿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她斜挑着眼角看向斐安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到赞同神色一样。
斐安茹眸光闪躲了一下,毕竟提到她为何自缢理由,她情绪难免受到波动。不过她又很调整了过来,对上了许衿有些期盼眼眸,低声道:“想,当然想。纵观这整个后宫,恐怕没有哪个妃嫔不想看见姝婉仪失宠。她现如今风头无二,整个人都傲气逼人,看她不舒服人比比皆是。”
听得她这么说,许衿脸上神情一松,明显是找到了共鸣心里有底了。
“不过,我已经是即将要出宫之人,恐怕帮不了你。其实姝婉仪那样活着挺好,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把人踩脚底下,也绝不含糊。”斐安茹不咸不淡地拒绝了,不过后一句话,她倒是说得真切,颇有几分艳羡意味。
两广总督府,乃富饶之地。不缺就是姨娘庶女,若不是此次惊现一个沈妩,兴许她就不用挤了庶妹名额,进来这令人厌恶深宫了。斐安茹自小就被教导严格,所以性子才会这般,她也想像沈妩那般,肆无忌惮地活着。
“哼,斐安茹你别丢嫡姑娘脸成么?一个卑贱庶女,一看就是沈王府没调/教好,整日妖娆万千那副姿态,活脱脱一个狐狸精。她与你我府中那些掐尖粗俗姨娘有何区别?”听了她话,许衿“蹭”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模样。
她眼眶泛红,显然是激动过头了。修炼了十五年淡然恬静,此刻早就不知道丢到何方了。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除掉沈妩,越越好!
并且这道声音越传越大,像是一道符咒般,紧紧地束缚住了她思想。
斐安茹轻轻愣了一下,显然是第一回瞧见如此失态许衿。她轻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一次从鬼门关前过,让她加看开了些。
“那么,即使当上顺仪你,又与你我府上姨娘有何区别?这整个大秦后宫女人,都像是你我府上姨娘一般,为人妾者,原本便是矮人一等。只等这中宫皇后人选一出,就给人腾地方吧!”斐安茹抬起手捏了捏眉头,说了这么多话,她嗓子又开始痛了。
看样子这一次自缢,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许衿愣愣地看了看她,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忽然无力地摔坐回了凳子上,满脸都是呆傻神色。
她许衿过惯了高人一等生活,所以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带入了上位者姿态。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后宫正宫皇后位置,以后一直都不会是她。她入宫目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当皇后!
“你累了,若你真能出宫,我这里先恭贺一声。若是出不了宫,我们下回再说吧!”许衿抬手拍了拍额头,似乎想让自己回过神来,她慢慢地站起身,低声地冲着斐安茹说了几句,转身便准备离开。
待她走到门边时候,斐安茹才开口唤了她。
“我知道你想除去沈妩心情,可是再怎么急迫,也别太大动作。世家如今都靠着这位姝婉仪争宠,你做得过头了,这上头还有一个庄妃,莫让旁人钻了空子。这个后宫中,从来没有真正蠢人,把旁人都当做傻子,才是真傻,往往死得早!”斐安茹嘶哑着嗓子,苦劝了几句。
她即将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知是不是看到许衿这副模样,心生怜悯。竟是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些多余话。
许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门就出去了。有一丝凉风吹进来,斐安茹缩着脑袋,往锦被里挤了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后宫当真是杀伐之地,就连许衿这样人都会失了分寸。
对比这数年历史寂寂深宫,她们这些入宫人,无论是谁都还太嫩!
因为有妞摧,说要早睡,所以没修改就发上来了。待会儿伪一下修改撒,表介意~
留爪印哦,近几章都好冷——
对比这数年历史寂寂深宫,她们这些入宫人,无论是谁都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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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6 太后发难
沈妩锦颜殿休养着,她还不想脖子上顶个青紫齿痕,就到处走动,免得惹来非议。不过却总有人不能如她所愿,自从她一个早晨没去请安,这后宫里就把她传成妖精世,只懂得恃宠而骄了。
“婉仪,寿康宫春风姐姐来了!”明语提着裙摆,小跑进内殿,冲着沈妩行了一礼,脸上少有带了几分怯懦神色。
沈妩正歪榻上,手里拿着皇上玉佩把玩着,昨儿还念叨着带过去,结果竟是一时忘了身上,后哄好了皇上,她又巴巴地带回来。皇上这性子反复病,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犯,等下一次病入膏肓时候,她再拿着这玉佩去哄他吧!
“把珠帘放下来,就让她站珠帘外头,别进内殿来!”沈妩轻轻抬起手挥了挥,语气波澜不惊,神色也是镇定自若,颇有几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架势。
明语瞧着她这副淡然模样,略微紧张心情也缓和了些。还是婉仪厉害,这后宫里就没有姝婉仪摆不平事儿!想到此处明语又不由得挺了挺略平坦胸脯,她好歹也是姝婉仪身边刁蛮耍横宫女,一定要有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不能怂了变成熊样儿!
沈妩话音刚落,自有一旁小宫女上前,把内外殿交汇处撩起珠帘放下。珠子碰撞清脆声,殿内回荡,让人也跟着心情变好。
明语就这么挺着胸退了出去,沈妩珠帘后头瞧着,她那副走路不稳当模样,嘴角轻轻勾出几分弧度。这小妮子定是又乱想了。
不过明语这胸脯没挺多远,就被进殿明音瞧见了。她毫不客气地抬手冲着那平坦地方拍了两下。
“耍什么横,小心春风把你拖去寿康宫里磋磨!”明音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瞪了她一眼,便走进了内殿候沈妩旁边。
明语低头吃痛地抬手搓了搓胸口,才走了出去。春风一身品竹色宫装站外头,瞧见明语出来,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明语立刻就弯腰点头,心里唾弃自己萎了。无奈这寿康宫里出来宫人,无论是谁,皆是一副冷若冰霜模样,瞧着就心里害怕。一点都没有龙乾宫里宫人可爱,人家见到谁都堆着三分笑脸,比瞧见亲祖宗还高兴!
“春风姐姐,婉仪请您进去呢!”她边说边带头领路。
春风跟着她进殿,一抬头便瞧见了中间阻隔住珠帘,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太后若是想敲打哪位妃嫔了,派她前去,还从来没遇到这种境况。姝婉仪是当真不准备给脸了?
“春风姐,我们婉仪现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你若是有什么话,就说吧!”待内殿明音瞧了一眼沈妩,便十分知趣地开了口。
春风动了动嘴巴,似乎有话要说,后却是轻抿着薄唇没了下文。
沈妩歪榻上,面对春风沉默,她轻轻眯起眼眸,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春风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不是太后有话要对本嫔说?本嫔头有些痛,你不说话,就让人送你出去了!”沈妩略微清冷声音透过珠帘传来,带着几分无所谓意思,显然是不把春风放眼里。
被她这么一说,春风心里明显加不舒坦。她还从来没碰过这样冷遇,姝婉仪根本不顾她是太后身边红人儿。
“婉仪莫急,是这样。太后让奴婢来瞧瞧您,问您究竟哪儿不舒服?”春风轻舒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情绪调整过来。姝婉仪原本便是这样人,她当然不会指望沈妩能变个好脸色给她瞧。
沈妩心底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脖颈,手上沾到了方才抹上去药,手心里立刻变得黏糊糊。她轻轻地挑起眉头,低声回了一句:“本嫔脖子伤到了,恐怕难以示人。还请你回去,向太后告罪。”
站外殿春风听得她如此说,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似乎深思着什么,轻声说道:“太后让奴婢来问婉仪,您还能走路么?”
她话音刚落,殿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沈妩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其中不满。
“自然是能。”沈妩上挑着眼角,透过珠帘看向春风,轻声说道。
待得到她这句话之后,春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轻轻扬高了语调,冷声道:“太后她老人家说了,只要您还能走路,就请您明儿早上勿要缺席!免得到时候有人乱嚼舌根子,传出来不好听!”
春风说完这句话,便微微站直了身子,挺直了后背。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模样。姝婉仪能让人当众把妍嫔打了,后来又亲手掌掴了斐小主,自然是不会怕得罪她这个小宫女。只要是得罪姝婉仪,都没有好下场。春风心里头也知道,这话绝对是落了姝婉仪脸面,说不准她离开锦颜殿之前,先得遭一回罪。
“成啊,回去告诉太后,本嫔明日准到。只不过若是脖子上伤,被人拿出来说道,到时候还望太后海涵。”沈妩并没有为难她,十分爽利地答应了下来。
春风俯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沈妩轻轻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素手一挥。两旁小宫女,就将珠帘轻轻撩起了。
太后还真是一刻都不让她舒坦,既然硬要她露脸,那么明日肯定是不能让那些等着看好戏人失望。
春风回了寿康宫,沈妩召见她时来龙去脉,自是一点都不落下全部都说给太后听。许衿就坐太后身边,脸上神色有些心不焉。她耳边始终回响着斐安茹所说话,整个人有些心绪不宁,对于对付沈妩心思就减了几分。
“好个姝婉仪,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哀家倒要看看,明日她能耍出什么手段来!”太后将手里捧着茶盏猛地往小桌上一丢,面上神色十分难看。
沈妩特地起了个大早,殿内宫人们早就忙成了一团。衣裳、首饰,每样都准备了好几种款式让她来挑。沈妩来回走了一圈,伸手指了几件,这一套行头就差不多了。
上身是云霏妆花缎织海棠锦衣,加上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一如既往地夺人眼球,华丽异常。发髻高耸,珠钗环绕,蛾眉轻扫,脸上妆容不用刻意打扮,铜镜里照出女子就已经眉目妖娆,让人无法忽视。
待她轿撵摇摇晃晃到了寿康宫门口,那些先到妃嫔们自然就把目光投过去。首先便心底对着沈妩这套行头暗自艳羡,如此肆无忌惮地艳丽,当真是让旁人又爱又恨。不过目光扫了一圈,终就停留了她脖颈上。
众人不由得睁大眼睛去细看,待瞧清楚那脖颈上暧昧青紫痕迹时,立刻脸上表情就变得不自然了。
沈妩昨儿龙乾宫那边,推辞不来请安。众人自然猜到了这痕迹是谁留,总归不会是被狗咬。
当下便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不过这话说过来道过去,都透着一股子酸味儿。皇上登基这么久,可从来未曾哪个妃嫔身上留下这种痕迹。偶尔惹他恼怒了,被踹下床话,那脚印儿自然都印肚子或者腰腹上,何时见过这种暧昧痕迹!
守外头穆姑姑早就得了消息,派了小宫女进去知会太后一声。太后听了之后,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要脸混账!”太后猛地将桌上燕窝扫落地,脸上表情极其难看,就连手都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沈妩,她真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么迫不及待地炫耀出来,就想要成为众矢之么!”太后越想越恼火,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这几句话似乎从身体深处喊出来一般,到了后一句,嗓子都变得沙哑了。
一旁伺候春风连忙端来热茶,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两口,又抬手轻拍着太后后背,帮她顺气。
“太后,您莫气。姝婉仪性子便是如此,何苦气得自己伤身。”许嬷嬷也旁边,瞧着太后这副面色僵硬模样,便心底叹了口起,轻声劝了两句。
从姝婉仪进入寿康宫之后那番表现,许嬷嬷便知道沈王府这位以容貌出众四姑娘,必定不是池中物。果不其然,从皇上刚宠幸她开始,这位姝婉仪可谓一直顺风顺水到如今。
太后轻轻摆了摆手,慢慢地搀扶着春风手臂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便往外殿走去。
“见过太后。”众人纷纷俯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一群花枝招展妃嫔之中,无论是谁只要抬眼一扫,总能先瞧见沈妩身影。她始终都是艳压群芳那一个。
“起身吧。”太后努力压制着心底恼意,慢慢地挥了挥手让她们坐下。
只是众人刚坐定,太后便直接发难,她冷声对着沈妩问道:“姝婉仪这是什么妆容,怎么脖子上还画了朵花?”
太后语气虽是波澜不惊,不过话语里却是满满嘲讽。众人皆悄悄抬眼打量过去,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就这么瞧着,心底还颇有几分惧意。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马上就开写,要早睡妞们还是明早儿起来看吧!
过几天歌爷要去南京考试了,题目还没看,我感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恶意,真!严肃脸——
太后语气虽是波澜不惊,不过话语里却是满满嘲讽。众人皆悄悄抬眼打量过去,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就这么瞧着,心底还颇有几分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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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57 斐家来人
沈妩却是一副毫不自知模样,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坐高位太后。轻拧着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太后方才问题。她下意识地抬起柔荑,轻轻摸上了脖颈上那个惹眼痕迹,脸上露出几分甜腻笑意。
“太后问是这个啊,不是什么妆容。嫔妾昨儿看,好像不是花形状。总之是皇上替嫔妾画,也不知什么来头。太后,您觉得好看么?”沈妩一边说,一边乖巧地轻轻歪了歪头,一副少女天真烂漫模样。
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目光都投射到了她身上。其中各种审视意味眼神,像一把把锋利宝剑一般,要刺穿沈妩身体。
可惜姝婉仪除了一张脸长得俏之外,天生就脸皮厚。任大殿内其他人都气得七窍生烟了,她依然笑得欢欣鼓舞。
这殿内妃嫔,十有八/九心底都想冲上来打她。姝婉仪,当乃后宫中能作死第一人也!
脸皮厚度,天下少有!如此一本正经回答,光明正大地显摆皇上对她宠爱,真想把头上簪子拔下来戳死她啊!
太后是被她气得嘴唇发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过来,没当场晕厥过去。她还敢舔着脸问好不好看?
“婉修媛近好像害喜害得严重,姝婉仪若是空闲了,也去瞧瞧吧!”太后硬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有些生硬地转到了沈婉身上,脸上表情阴沉如锅底一般,让人瞧着胆寒。
沈妩脸上笑意不变,依然声音轻柔地应承了下来。心中却是讥诮不已,明明她是想躲锦颜殿中,等脖子上印记好了才出来。偏生这整个后宫都不让她安生,那她便描眉画黛地准备好,漂漂亮亮地出来见人。可惜,这一群女人,还是没有被愉悦到。
脸上都是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神色,似乎无声地控诉着她。
坐斜对面许衿,则是一直盯着沈妩看。眸光中带着几分思索和考量,平日里敌意和虚伪倒是退了三分。
沈妩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目光,便回望过去。许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轻柔地笑,相反却是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倒是沈妩瞧见她这副反常模样,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冷笑。
自从沈妩方才那番言论过后,寿康宫整个殿内气氛就不正常了。时不时地就陷入了诡异安静之中,要是平日里太后早就让她们退下了。偏生这一回皆是由沈妩而起,这太后难得来了一会倔脾气,硬是要拖着。
“庄妃,婉修媛身子一直是你看顾。哀家昨日特地召来太医问了,她这胎虽是坐稳了,不过好像药就没断过!”太后自然而然地把话题牵扯到了婉修媛身上,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神色看向庄妃。
庄妃显然早有准备,太后话音刚落,她脸上就带了几分安抚笑意,轻声道:“太后不用担忧,主要是婉妹妹自己吓自己,总要每日都请太医过来瞧瞧,这心里头才能安生。至于药事儿,臣妾已经跟她说过了,是药三分毒,她也减了不少。”
听庄妃这么一解释,太后脸上便露出几分放心神色。毕竟沈婉是滑过一胎人了,众人自然能理解。只是殿内气氛依然压抑,即使有太后从中周旋,却调节不过来。瑞妃和丽妃二人,是气得惨白了一张脸,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庶姑娘能作比比皆是,沈妩甚一筹,还真是让她俩开了眼界!
终太后也无法,只得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皇上今儿是缀朝之后头一日上朝,光明殿上自是一片热闹场景。众大臣争论得极其热闹,甚至有几个实激动已经面红耳赤了。
皇上放案桌后面手里,慢腾腾地摩挲着一根红色九节鞭。看着下面场景,眼眸轻轻地眯起,摸着鞭子力道也渐渐加大。
站他侧身后李怀恩,不时大着胆子勾头看了一眼,瞧见他这副模样,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皇上,您可得千万绷住了,这些大臣可不是要爬你龙床妃嫔,想抽就抽!
“啪啪啪!”一阵清脆巴掌声传来,齐钰放下手中鞭子,抬起两只手使力地鼓起掌来。
殿中争论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众大臣纷纷低头敛目,沉默地站自己为止上,等着皇上训诫。
“朕三日不上朝,想来各位爱卿一定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瞧瞧,这都大半个时辰了,爱卿们还没说完。朕现瞧着你们,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皇上冷着声音开了口,他轻轻眯起眼眸,似乎是为了要看清楚底下人。
站殿内大臣们,都被皇上后一句话搞有些糊涂。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您该请太医仔细检查一下!”其中一个年过半百大臣走出了队列,颇有几分苦口婆心意味。
齐钰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朕还没到那个老眼昏花时候,爱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只是朕瞧着这光明殿,都怕被诸位唾沫星子给淹了,哪里还能瞧得清楚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他话音刚落,这大殿上人就三三两两对看了几眼。皇上现这讽刺口吻,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专等着他们自己找难看。也怪方才那个大臣,非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齐钰看他们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悠哉地将后背靠龙椅上,冲着身后李怀恩使了个眼色。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怀恩再次往前走了几步,说了这句话。
过了片刻,早朝终于还是散了。皇上坐龙椅上,看着案桌上放小山高似奏折,英气眉头紧紧蹙起。
一连三日,沈妩都是带着伤疤去请安。瑞妃她们瞧了,也只能凑一起低声讨论着,不过真要到沈妩面前说,却是没有人敢来。
笑话,姝婉仪何许人也,再牙尖嘴利人到了她面前,都会被弄得笨嘴拙舌。沈妩只需稍微说几句自己受宠程度,这后宫里大部分女人就得自动退散了。
一个“宠”字,打掉了多少女人脸面!
龙乾宫内,皇上正坐案桌前批改奏折。他暗咬着银牙,那帮老眼昏花、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畜生!只不过三日没上朝,怎么一去就如此热情,留了这么多奏折给他,禽兽不如!
他已经一连三日都没好好娱乐过了,除了用膳睡觉等必要时间,其余全部都扑案头上。期间他一个妃嫔都没召幸过,偶尔听到李怀恩念叨几句,姝婉仪处境,他也是冷笑而过。
那些奏折总算是批阅完了一部分,自有小宫女过来一本本地弄整齐。齐钰手撑着下巴,轻闭着眼眸准备小憩片刻,不想李怀恩竟是颤颤巍巍地小跑进来。
“皇上,斐老夫人和斐夫人进宫了!”李怀恩脸上带着几分慎重神色,轻声禀报道。
准备闭目养神齐钰猛地睁开了眼眸,英气眉头紧紧蹙起,深思了片刻,才轻叹了一口气。
“现人何处?”他端起手边茶盏,轻抿了一口,低声问了一句。
“前去拜访太后了,估摸着要见过斐小主之后——”李怀恩语气顿了一下,悄悄抬起眼睑看了一下皇上,才低声继续道:“才会来求见您!”
齐钰手捧着茶盏,眼睛盯着里头沉浮茶叶发呆。他比较小时候,曾斐家待过一段时日,那正是后宫争斗凶时候,他亲生母妃又怀了一胎,所以不少妃嫔坐不住纷纷对他出手。还是先皇决定将他放到宫外,当初皇子去了斐家,斐家自是小心谨慎对待。
因为年纪小,怕惹出祸端,所以斐家和齐钰同辈儿人,只有一个嫡子与他当玩伴儿。斐老夫人和斐夫人都相当于他亲人般,若不是斐安茹这事儿做得太出格,他也不会撵她出宫。
走储秀宫路上,斐夫人紧紧搀扶着斐老夫人,两人皆是舟车劳顿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不过心里头记挂着斐安茹,一刻也等不得就递牌子进宫了。
“母亲,您慢些!”斐夫人轻抿着红唇,柔声说道。她心底叹了一口气,方才太后见她们累成这样,招来轿撵送她们过来,斐老夫人却坚决地推辞了。
这位老人心目中,没有什么比礼仪规矩还重要了。可以说斐安茹那点儿倔强性子,也传自这位老祖母。
储秀宫里早就收到了消息,她们身影刚出现殿门处,刑姑姑就带着人出来迎接了。待进了后院,就看见斐安茹裹着厚厚披风,站太阳底下等着。刚瞧见两人模样,眼眶便红了。
“祖母,母亲!”待她们走得近些了,斐安茹挥开身后宫女搀扶她手,“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
院子里阳光正好,百花争艳,跪地上斐安茹,却是浑身冰凉,整个人都瑟瑟发抖。斐安茹自小就养斐老夫人身边,所以对于这位老者脾性是非常清楚。恐怕出宫之梦,要落了空!
作者有话要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经,皇上有个胞弟,第二章中就提到了,沈妩有个嫡姐就是嫁给了九王爷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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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阳光正好,百花争艳,跪地上斐安茹,却是浑身冰凉,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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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58 何苦相忘
听得斐安茹这声打着颤音呼唤,斐老夫人身子明显一抖。她走了几步,不过腿脚发酸发软,整个人有些往前冲险些要摔倒。斐夫人吓得连忙搀紧了她,眼神却是不断地往斐安茹身上扫。
这会儿都是四月底了,斐安茹身上去还裹着厚披风,满院子春意盎然。却把斐安茹脸色衬得加苍白,斐夫人眼眶也跟着红了。
刑姑姑连忙张罗人伺候着这祖孙三人进了屋子,带着其他宫人都退下了,只留她们屋子里说话。
当屋子门被关上后,斐夫人搀扶着斐老夫人坐到了主位上。
“跪下!”老者刚坐稳,便冷声喝了一句。
斐安茹不敢忤逆,连忙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到冰冷地面,让她不由得畏缩了一下。经过三日休养,她虽然能站稳了,却因为没有药材调理,离开床时间长久了,她就会浑身冒冷汗,眼前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说说你错哪儿了?”斐老夫人并没有兜圈子,她看着斐安茹面无血色模样,也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不过教育还是所难免。
“孙女不该一时想不开就自缢,后还没死成,让皇上派人把您和母亲唤过来,丢了斐家脸!”斐安茹轻轻挺直了脊背,她低垂着眼睑,声音虽是不高,不过语调却毫无闪躲。
斐老夫人盯着她仔细看了看,低声道:“确,你若是这回死了,还算一了百了。偏偏没死成,就得好好地活着。你是斐家女,生死荣辱都牵连着斐家,这回死不成也没有下回了!”
老者声音听起来十分严肃,她肃着一张脸,语气虽然极为严厉,但是瞧着斐安茹不停抖动身体,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闪过几分疼惜神色。
“你去扶她起来吧!”斐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冲着斐夫人使了个眼色。
斐安茹抓住斐夫人递过来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膝盖却是一软,险些再次摔了回去。
“茹儿。”斐夫人瞧着她这副弱不禁风模样,鼻子加酸涩难耐,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搂了她一下。
斐安茹坐到了一旁椅子上,依然还抑制不住地发抖。斐老夫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神色。
“茹儿,当初你爹以林枫前途威胁,让你入宫时候,我便不大同意。不过既然此刻你已然进宫,再如何懊悔都于事无补。这回我会和你娘求皇上,让你留宫中。皇上对斐家如何,你心里头是清楚。你如此落了皇家面子,斐家也不可能再送进别姑娘来了。成败就只能寄托于你一人身上!”斐老夫人口气明显软了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斐安茹还没侍寝,就上吊自缢了。这大秦后宫中,还是头一遭,绝无仅有。这要是传出去,不仅是落了皇上面子,整个皇家也都为此受到非议。
“祖母,皇上已然同意我回府了,难道就不能平静地回去么?非要我留这里,跟这些人成天争抢着不知所谓宠爱?何况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再宠爱于我,只是这深宫里守活寡?”斐安茹再次听到有人提起那个人名字,顿时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她原先淡然神情再也绷不住了,脸上忽然浮现出极其悲伤神色。语气里带着十足恳求,眼眶早就红了,伸长了手臂似乎要拉住斐老夫人衣袖。
只是斐老夫人却猛然地站了起来,跨了一大步走到她跟前,扬起手就甩了一个巴掌到她脸上。
“啪!”清脆而响亮声音,室内回响。
被打斐安茹还有一旁斐夫人,都被惊到了。斐老夫人一向自持身份,从来没有拉下脸来打过人,这回却是亲自动手扇了斐安茹。
“深宫里守活寡这话你也敢说!这一趟你父亲本来是不让我和你母亲来,准备把你接回家随便指个人嫁了,那林枫前途你父亲也准备毁了一了百了。免得你个大姑娘家丢人现眼,整日想着私奔之事!平日里教你那些规矩,是不是都被狗给吃了!”斐老夫人抬起食指,颤抖地指着斐安茹脸,气急败坏地喝骂道。
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淡然态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被这个从小养身边嫡长孙女给气到了,她不是不通情喇人,可是斐安茹当初被她爹一吓唬,乖乖地来了后宫。既然已经认准了这条路,就该走下去。哪有反悔之理?
“祖母,父亲真这么说!”斐安茹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表情,毕竟她是嫡长女,得父亲疼爱也是多年,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被放弃一日。
斐老夫人冷笑了一下,斐夫人搀扶下,又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你当初总督府时候,要是这般寻死腻活,或许你爹还可能松口。现如今你到了后宫倒是本事了,你既然撕破了脸皮,不顾皇上是否会迁怒到总督府了,你爹还何苦顾着你!”斐老夫人显然也是变得激动了几分,话音刚落,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斐夫人连忙抬手轻拍着老夫人后背,她好几次想张口说话,无奈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边是她婆母,一边是她骨肉。哪一边都是有苦说不出,哪一边又都是倔脾气。可怜她夹中间,只有沉默份儿。
斐安茹心底一慌,也不知为何,心里头就涌出了无限委屈。许久未曾长辈面前失态她,竟是“吧嗒吧嗒”地落起泪来。她毕竟才刚及笄,十五岁少女,再是心机深沉,也依然天真稚嫩。
家中,父亲就是天,她被吓唬了,自然只有慌乱无助,从了他意思进入后宫。若不是有了沈妩那样大羞辱,之后再是猛地激将了一回,她也不会有自杀勇气。
斐老夫人见她服了软,心里头也不好受,长叹了一口气。暗自摇了摇头,总认为她教出来孙女,聪慧有加,能看透世间凉薄。原来也会被情所困,被未知恐惧所吓倒。
“茹儿,这个世间,容易便是破罐子破摔。对于一个人来说,她容易杀死便是她自己。你瞧,你已经体会到了,这样容易事儿。”斐老夫人语气再次缓和了下来,她边说边站起身,借着斐夫人搀扶,慢慢地走到了斐安茹身边,抬起手摸上了她脖颈。
斐安茹脖子上还有一条十分清晰印记,那是三尺白绫所留下痕迹。斐老夫人和斐夫人根本不敢把目光往上面扫,越深刻印记,就证明斐安茹当时求死决心有多大。她们险些就失去了这个守礼懂事儿茹儿。
“只有活着,你才能体会到这世间艰辛。特别是这后宫,你要学会是保护好自己同时,杀死别人。祖母知道你虽面冷,不过终究是个心善孩子。我们斐家也不求闻达于诸侯,你只需你大力量替皇上守好贵势力。至于林枫,好孩子,忘了他吧!无论他以后荣耀显贵,还是战死沙场,亦或是娶了旁人,都再与你无关!”斐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蹲□,轻轻扬起头看着斐安茹,像是一种安慰。
斐安茹听到后一句话时候,忽然低下头,双手捧着脸,嚎啕大哭。
斐家曾经给皇上一个安乐窝,皇上登基后也给了斐家无上荣耀。现皇上和斐家都急需一个共同联系,来继续维护彼此之间利益。那个联系,便是斐安茹。
不要她得宠,只要她人活着,安稳地享受皇上日后给予她高位。偶尔替贵这边挡下刀剑,就足够了。可惜,却得用她爱情和所有美好年华来维护。
斐安茹殷切哭声,像是一把破空长剑,让人心里一惊,紧接着发凉。刑姑姑带着几个宫女站门外,少女悲切哭声一清二楚地传到了耳朵里。却没有人说话,这后宫中,每日都有女子哭泣,或妥协或失利。她,也不过刚开始罢了。
直到斐安茹声音沙哑,再也哭不出来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斐老夫人和斐夫人没再多说一句废话,只叮嘱她好好休息,亲自扶着她上了床,捻好被角。这才相互搀扶着出了储秀宫,因为她们知道,这一回斐安茹不会让人失望。
龙乾宫里,皇上也早就等着这二位夫人。三人外殿之中,说了两柱香时间,斐老夫人和斐夫人便告辞了。
待李怀恩将二人送出宫后,回来时候,便瞧见皇上撑着下巴,暗自失神。
“皇上,两位夫人已经出宫了。奴才是看着她们马车走,斐大人派了不少侍卫护送,安全得很!”李怀恩轻轻行了一礼,将声音也压得低些,似乎是怕吓到皇上一般。
齐钰紧锁眉头轻轻舒展开了,慢慢地点了点头,脸上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
“李怀恩,有朝一日,大秦后宫宫规必定要改写!多少好女子,就葬送这里!”男人忽然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透着几分冷意。
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他随口一说般。不过李怀恩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杀气,君无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来人了,很晚才写,但是二还是有!
废话不多说,我下去码字了撒~有事儿请留言,拍砖不接受,傲娇脸!╭╮@@##$l&&~*_*~&&l$##@@
60059 荣升瑾嫔
李怀恩默默地低着头,皇上并不需要他回答。或许是斐老夫人说了什么话,触动了皇上心里头那根弦。他虽猜不出,但多半是与皇上生母有关。
是啊,多少好女子,就葬送这里。红颜命薄,枯骨一具。就连死后,都因为涉及到皇家秘辛,名字和封号都不能被提及,永远地埋葬了皇家陵墓之中。
“去太医院,让杜院判瞧瞧斐小主。斐小主受惊了,储秀宫上下照顾不周,每人领五板子当作惩戒。”皇上沉默了片刻,复又开口,声音里已经恢复了平日果决。
李怀恩垂着手,低头应承了下来。待他想退出去找人时候,又被皇上唤住了。
“斐小主受惊,朕有意补偿。你做完这些,待会子来拿封位诏书!”齐钰沉思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
李怀恩明显一惊,斐安茹终于还是走进了后宫,并且以这样高姿态。未侍寝而受封,只因为皇上一句莫须有补偿,这个破例可真够惹眼。
斐安茹身子还未好,再加上方才又惊又怕,显然是哭累了。躺床上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候,手腕已经放帐外,显然是有太医替她诊脉。
“小主醒过来了,感觉如何?”帐外传来一道老者询问声。
“院判大人,斐小主醒了么?奴婢去吩咐人给她煎药?”刑姑姑声音紧跟着而来,不过似乎是走得急了,竟是听到她轻声喊叫了几句。
“呵呵,姑姑还是莫走得那般急未好,刚被打过五板子,该稳当些。药可以晚些喝,先弄点热粥就好。小主身子原本不弱,不过这中途停了药,情绪又一直不稳定,日后若是调理不当,恐怕会留下头痛病根!”杜院判收回诊脉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一旁和宫女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刑姑姑,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神情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和担忧。
她们也是遵照着皇上旨意,停了斐安茹药。哪知好死不死地,这斐小主真要落病根了。偏生皇上那边为了斐小主,把储秀宫上下都磋磨了一顿,明显是斐小主要得宠架势。若是日后斐小主腾达了,将她们记恨心头,她们找谁哭去!
“不碍,姑姑怎么被打板子了?可是因为我?”斐安茹平静地躺床上,听到杜院判话,甚至连眉头都未曾挑一下,显然根本不担忧自己身体状况,倒是对刑姑姑情况比较关心。
她话音刚落,殿内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就连正收拾药箱杜院判都为之一惊,这位斐小主话一阵见血,实是太准了。不管是她猜,还是凭借着直觉,斐安茹日后后宫,都很难吃旁人亏。
“小主别多想,是奴婢惹恼了皇上才被打。奴婢让人去御膳房给您要碗粥!”刑姑姑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轻声解释着。
帐内人沉默了一下,才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回,我终究还是连累了许多人。”
状似感叹般一句话,斐安茹说出这句话之后,便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待御膳房把粥送来了,斐安茹刚喝下半碗,那边李怀恩便带着圣旨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斐氏安茹,蕙质兰心,敏慧冲怀。因储秀宫上下照顾不周,朕甚感忧心,特赐封为正五品嫔,封号‘瑾’,赐住云烟阁,待身子痊愈搬入。钦此——”李怀恩手拿着圣旨,一字一句地念着,声音依然还是那般绵长而尖细。
斐安茹已经被刑姑姑搀扶着跪了地上,听得这道圣旨,先是一惊,转而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心里却是思绪翻涌。看样子祖母和母亲,为了她这件事儿,耗费了不少心力。皇上竟然肯下旨,为她破这样例。
“嫔妾谢皇上恩典!”斐安茹慢慢起身,弓着腰从李怀恩手中接过圣旨,脸上神情带着十足恭谨。
“瑾嫔,奴才先恭贺您呐!皇上让您千万调理好身子!”李怀恩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声音柔和地说道。
刑姑姑自是立刻递上银子过去,由于走得急,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神色。
李怀恩冲着她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三分带笑。实则心底替她哀叹,得,不皇上身边,也有这么倒霉时候。全宫上下都挨五板子,那行刑地方都挤不下了,作孽啊!
待李怀恩走了,刑姑姑脸上带笑看向斐安茹,本以为她也会开心些。不过斐安茹脸上却是麻木神色,显然对这道天大恩赏圣旨并不感到欢喜。
“瑾嫔,奴婢原先司籍司待过,也知道一些词句。这‘瑾’字甚好,怀瑾握瑜,都有美玉意思。想来皇上是极其看重您!”刑姑姑斟酌着开了口,轻声说道,带着几分劝慰意思。
斐安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秀气眉头轻轻挑起,她只是冲着刑姑姑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反驳。
瑾,确寓意甚好。可是“瑾”这个字,总让她想起“警”,警醒万分。想到此处,斐安茹又讥诮般地扬起了嘴角。暗自否定了这个想法,皇上性子摆那里,若是真有此意,恐怕也会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正如前面远顺仪,而不会像这样遮掩。
如果连瑾字都能有这等意思,那皇上宠爱姝婉仪,岂不是要满盘皆输了!
皇上这道圣旨很便传遍了整个后宫,沈妩当时正用凤仙花汁染指甲,十根手指都被锦布包住了。待听清楚明音所说话之后,嘴角轻轻扬起,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笑意。
“待会子仔细挑件礼送过去,就说本嫔恭贺瑾嫔荣升。”她轻声吩咐了一句,亲自扯开裹着锦布,露出里面深红豆蔻。
衬着那白皙指节,异常鲜艳而惹眼。
再去寿康宫请安时候,不少妃嫔对沈妩态度已经产生了为妙变化。有要拉拢,也有要趁机踩低。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皇上宠很有可能要诞生了,众人皆等着这位瑾嫔到来。
只是太后却没什么闲心思理会了,她五十大寿要到了。尚仪已经将祝寿程序呈了上来,不过太后带着许嬷嬷和穆姑姑看了半晌,却总觉得不满意。
“哀家是五十大寿,自然得隆重些,为何这单子开得少了将近一半。你们尚仪局也忒不是东西了,到时候宴请各府命妇来,不是让她们笑话了么?”太后板着一张脸,神色严肃地问道,伸出手指向礼单,满脸不满。
尚仪局是负责礼仪、起居、宴会之事,后宫暂无中宫皇后,皇上和太后争权又互不相让,所以这六局二十四司各个掌事就事关重要。恰好这个尚仪局管事儿,就不是太后这边。
那位尚仪面对太后如此严厉问题,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细密汗珠。这礼单确被减了整整四成,却也不是她敢决定。几日之前,皇上便派人把她叫到跟前,亲自叮嘱过了,开好礼单是皇上一笔一笔划掉,终就成了这副模样。
“回太后话,这礼单是奴婢拟好了,皇上过目后送到您这里来。皇上说若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他。”那个尚仪连忙跪倒地,冲着太后行了个大礼,脸上神色带着几分诚惶诚恐。
太后心里头那些话,憋嗓子眼儿里,是再也骂不出了。皇上还真是能作,就把理由告诉这尚仪不就得了,还偏偏要她亲自去问。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多难听呢!
“成啊,那就让皇上什么时候得了闲,就到寿康宫看看哀家吧!”太后猛地将礼单摔到了地上,脸上神色阴沉至极,声音也是极其冷硬。
那个尚仪不敢大意,连忙从地上捡起礼单,再次行了个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一连两日都未见踪影,众妃嫔请安时候,也不敢提及太后寿宴之事,生怕惹恼了她。寿康宫里气氛,当真是一日比一日紧张而僵硬。
直到第三日,皇上才来了寿康宫,一进门就是一阵抱怨。
“母后,这几日朕忙乱得很,西北那边干旱连连。一帮大臣整日唇枪舌剑,闹得朕歇息时,耳朵里都是嗡嗡声,一刻都不得安宁!”齐钰一边走,一边抬手揉着额头,脸上露出一副疲惫不已神色,像是受了不少苦难一般。
他这几句话,倒是把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太后虽然一直注意着后宫,但是前殿重大消息,她又如何不知。
西北地处干燥潮湿之地,没到这个季节,就会干旱。不过今年灾情并不是很严重,齐钰刚进门就如此说,太后已经猜到他心思了。不过是拿抗旱之事来当借口,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削减她祝寿费用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出来了,嘤嘤,歌爷今天看了评论太少,就去跟基友念叨了几句。
然后基友非常冷淡地指出了我错误,她说:一定是你卖萌方式不对!
我就顺手翻了翻,觉得卖萌地挺到位,就跟她说:不对,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睁眼方式不对,看评论方式不对!要不然为毛如此冷清,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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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下妞投霸王票,不好意思又破费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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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地处干燥潮湿之地,没到这个季节,就会干旱。不过今年灾情并不是很严重,齐钰刚进门就如此说,太后已经猜到他心思了。不过是拿抗旱之事来当借口,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削减她祝寿费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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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60 皇上拉拢
皇上慢悠悠地走进内殿,冲着太后行了一礼,才慢条斯理地坐到了一边椅子上。
太后手里捧着茶盏,脸上神色有些阴沉。皇上和太后之间僵硬关系,自然是逃不过旁人眼。这天下和后宫毕竟都是皇上,所以因着皇上对太后这种态度,导致后宫之中有些人对太后也就是阳奉阴违。
这次寿宴,太后本想让人办得热闹非凡,也好趁机巩固自己地位。让那些狗眼看人低奴才们,知道她厉害。偏偏皇上就是不如她意。
“哀家知道皇上难处,只是前两日尚仪局开出礼单,未免也太过寒酸了些。这要是传出去,皇上脸面也不好看!”太后放下手中茶盏,根本就没有兜圈子,直接指出她心结。
皇上轻轻挑起眉头,脸上露出几分不置可否笑意,低声道:“母后,不是成日里自诩了解朕么?这会子怎么又说出这种话来,朕不怕就是丢面子!那东西丢了,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况且又不是战场上面对敌国退缩了,母后这礼单减下来物什,朕已经吩咐尚仪局都准备好,到时候以母后名义捐去西北,造福万民!”
男人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态度,甚至还有闲心思从小盘子里捏了一块糕点吃。可想而知,二人对话后不欢而散。
皇上前脚刚走,后脚太后便怒发冲冠地摔东西了。
“啪!”一声,方才她正用青花瓷茶盏,就这么摔到了地上碎成了渣渣。寿康宫内一片安静,只有太后被气到不行喘息声。太后虽然偶尔也会被其他妃嫔气到,大多数都是被姝婉仪气着,但是这回因为皇上却是气得极狠了。
许嬷嬷连忙走上前,伸出手轻拍着太后后背,轻声劝慰着。
“去把远顺仪找来!”太后轻轻挥开许嬷嬷手,提起“远顺仪”这三个字时候,眉头紧紧地蹙起。
皇上对待许家人,始终都把浑身刺露出来,生怕戳不死许家人似。没有一个地方让她顺心。
许衿进殿之前,穆姑姑就小声叮嘱了两句,许衿仔细地听着,暗自点点头。
“衿儿,皇上实欺人太甚,哀家要出手反击了,否则许家迟早多会被他给弄死!”太后招呼她坐下,还不待许衿坐稳,就直接冷着声音说出这一句。
许衿被她话弄得一惊,整个人愣住了,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太后斜靠椅背上,面上神色阴冷,方才有些狰狞怒容已经收敛了起来,倒带着几分认真和严肃。
“太后,皇上这事儿确做得不地道,不过嫔妾位置还没坐稳。这后宫之中,许家势力明显太过单薄,所以——”许衿沉默了片刻,轻蹙着眉头想了一下,才柔声劝道。
太后此刻正气头上,哪里肯听许衿劝。一听说许衿不赞同她,心里压抑火气又涌了上来。这么些年,因为皇上生母事情,太后也算是受了皇上不少膈应。她都一一忍了下来,可这心头怒火,平日里挤压着不晓得,待她有一刻忍不住了,就像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狼筹谋早就丢到十万八千里了。
“连你都不赞同哀家话,哀家要你进宫来有什么用处!这后宫里,失势人虽多,可得势人也不少!为何沈家那卑贱庶女,就能踩你头上?斐家那个寻死腻活疯女人,还未侍寝就得了那样高位,估摸着日后也定是要超过你!就只有你,明明许家替你铺了这样路,却还是不能获得他垂青!”太后这回连桌上茶壶都扔了出去,一时恼羞成怒了,说出来话就没有经过大脑,明显是夹带着攻击性了。
饶是许衿已经做好了承受太后怒火准备,被她这般夹枪带棒地说了一通,脸上神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许衿毕竟名门出生,即使其他位份高妃嫔,看见她也会礼让三分。就连沈妩都没有实质性攻击过她,这回却太后这里彻底丢了脸。
整个寿康宫内殿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许衿深吸了两口气,被太后这么一骂,她心底倒不是恼怒,而是委屈居多。毕竟进宫之后,她一直安守本分,那一点儿出格小心思,也被斐安茹几句话给拉回来了。
“嫔妾身子不适,下回再来看望太后吧!”许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连忙低声说了一句,便小跑着出了殿门。
几乎刚走出寿康宫时候,她鼻子酸涩难耐,眼泪便一下子流了出来。
“顺仪,您莫哭了,这里可是寿康宫门口。那么多人都长着眼呢,这要是传出去,太后心里头估摸着得恼火呢!”跟许衿身后大宫女一瞧她哭成这样,连忙走了几步,边轻声劝说着,边从怀里掏出锦帕,让她擦眼泪。
心里却是叹息连连,她是许衿从许侯府带出来丫头,后宫这趟子浑水,当真是污浊不堪。本以为跟着许衿,有太后做靠山会舒坦点儿,没想到正因为姓了许,才叫水深火热。
许衿回到霁月殿就一直闷闷不乐,午膳也用得极少。整个霁月殿气氛也都十分冷清。
直到一个小宫女冒冒失失地跑过来,脸上挂着几分欣喜神色。
“顺仪,皇上那边传来口谕,今晚要来霁月殿,让您好好准备一番呢!”那个小宫女因为跑得急了,声音里还带着喘息,但是满脸都是欣喜神色。
毕竟许衿自从头回侍寝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提过她。
许衿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方才阴郁一扫而空,连忙从榻上爬起来,开始吩咐人收拾内外殿。皇上是出了名爱干净,好容易才要来她这里一趟,当然不能这方面失了分寸。
许衿要侍寝消息,很便传遍了后宫。众妃嫔除了错愕之外,还真没有别表现了。有人暗地里嘲笑许家女,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是让皇上主动记得许家女,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
原本只是私底下谈笑而已,没想到皇上竟真想起了许衿。
消息传到锦颜殿时候,沈妩手里正拿着剪刀,修剪月季。月季分为好几种花色,此刻开得正艳。汇报完消息明音,低垂着头有些忐忑不安地等一旁。毕竟皇上也有好几日未召幸沈妩了,再加上冒出了个瑾嫔,沈妩现地位急需皇上宠爱来巩固。
“听说今儿远顺仪是哭着从寿康宫里跑出来?”沈妩头也没抬一下,依然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手中剪刀,轻声问了一句旁。
明音微微愣了一下,才低声应道:“是,奴婢听说远顺仪哭得可伤心了。”
沈妩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拿着剪刀对着一处枝丫猛地一用力,一朵开得正好月季花便被剪了下来,沈妩并没有用柔荑去接,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朵花滚到了地上。身旁一直观察着沈妩动作明语,瞧见那一朵月季被剪掉,不由得轻呼了一声。
当初明语几个说要剪几支花下来□瓷瓶里,沈妩还拦着不让。说这些花儿只有长花枝上才显得漂亮,红配绿。
沈妩并没有理会明语惊讶,而是将剪刀递给了明音,便朝着内殿走去。粉嫩绣鞋恰好从那朵盛放月季上碾过,沈妩边走边抬起手,将前额上被风吹乱碎发撩到耳后,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长高枝上花,只要一朵就够了。”沈妩轻启红唇,一句话轻飘飘话传来,似乎是别有所指。
明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果然几朵盛放月季,只有一朵火红色月季开高处,旁边还有一个断根,显然是方才被剪掉。落地上是一朵偏白色月季,可惜被沈妩踩过了,有些花瓣已经从花骨朵上掉了下来,上面甚至还有脚印。
傍晚很便来临了,许衿已经等宫中。她早早地便洗过了,身上还特地抹了些油膏,周身散发着淡淡清香。她青丝上也滴了几滴头油,柔顺无比。风轻轻吹动,带起几缕发丝拂过她面颊,许衿唇边笑意就没消失过。
皇上龙撵总算是过来了,许衿披着厚厚披风慢慢地向他行礼。齐钰对着李怀恩使了个眼色,许衿就立刻被人搀扶起来了。
“远顺仪这里住得可还习惯?”齐钰边走边四处看着,似乎观察着许衿内殿情况。
许衿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连忙娇声道:“这里是后宫宫殿,自然是舒适周全。”
齐钰点了点头,目光四处扫着,张了张嘴巴似乎想找话题说。可惜他天生便和许家人相克,男人眉头深深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神色,却是稍纵即逝。
“上回远顺仪侍寝时候,朕玩儿得很开心!”齐钰搜肠刮肚之后,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话。
这已经是他能夸许衿大限度了,偏偏效果完全相反,让许衿想起那一晚噩梦,脸上笑意也消失了,甚至透着几分惶恐。
齐钰进了内殿,一屁股就坐到了主位上,眼睛一抬便瞧见了许衿那苍白面色,他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
“李怀恩,把酒端上来!”皇上轻轻抬起头,不想再兜圈子了,直接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开写第二章哒,其实这是皇上设下一个局,沈妩也猜到了,不知妞们有木有猜到。
估计猜到之后,有妞又会说皇上太渣了
这个计谋,皇上真很木有节操哦!——
“李怀恩,把酒端上来!”皇上轻轻抬起头,不想再兜圈子了,直接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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