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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双手秒杀     我的恶魔弟弟txt下载     我的恶魔弟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低了头,棣也住了嘴。

    皇帝会杀了李千山吗?他是他亲哥哥啊,怎么能舍得让自己的弟弟去那种地方帝怎么能忍心呢?

    兄弟之间不是要相互友爱的吗?

    心里乱七八糟,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抬头看看棣,忽然一把抱住说:“我要是皇帝,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受罪。”

    :+他,叫他放了李大哥颜大哥。”

    娘上来把我们分开,说:“别再闹了,明天就让你爹辞官,咱们去江南找你岳父岳母去。”

    我茫然地着着娘,还没明白岳父岳母什么意思,棣已经恼火地说:“娘,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跟槐去神医谷,你就解除他的亲事吗?”

    娘冷冷地说:“只要你娶了蓝家小姑娘,你哥的亲事不就解除了吗?”

    “你…”棣气得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掩了他的嘴。

    我们没有等到爹爹辞官,而是全被投进了牢狱。

    爹爹、娘和我们分别关在三个牢房里。娘关在女牢。

    当真被娘说中了。我和棣地所作所为当真连累了家人。

    后悔吗?当然后悔。不该连累爹爹和娘。我们要不是他们地孩子就好了。

    小小地阴暗地牢房。比上一次地那间牢房好得太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多老鼠。还有两张硬床。一天两顿地饭菜也还能吃。水也不算混。

    “咱们会不会和颜大哥李大哥他们一起被砍头啊?”靠在棣地怀里。担心地问。

    “你怕吗?”棣一把拍死一只蚊子。

    “讨厌。又被叮了一个包。都过了夏天了。怎么还有蚊子?”

    “来,我帮你擦点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每天都在身上装上好多药,果然用上了。

    “当然怕了,我还想和你还有颜大哥李大哥一起到处转转呢。还想和爹爹和娘一起住着,听着爹爹训你几句,听着娘骂你几句。”

    “为什么都训我骂我啊,你也老被骂。”棣很不服气。

    我说:“其实,我现在就想让娘骂我,我好想他们,皇上会不会杀爹爹和娘啊?”

    :+还害得她跟着咱们做牢。”

    刚进来时的惊惧恐慌焦躁愤怒变成现在的平淡哀伤,既然哭没什么用处,还是不要哭的好。

    没有人拉我们问话用刑,天天把我们关在这小小的房子里,这样沉闷的绝望的日子真是难捱,不知道爹爹和娘怎么样了,不知道颜箴李千山怎么样了,那些狱卒就像个哑巴,问他们什么都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我看着墙上划的刻痕,已经十三道了,今天该刻第十四道了。

    :+天天关在一个地方哪也不让去的滋味太难受了。槐,要是咱们死不了还能出去,咱们就跑出去玩上他十天十夜好不好?”

    我默默地把第十四道刻痕用力刻在墙上,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说:“我要是能出去,一定要在水里泡上十天十夜,每天就那么一点点水,只够洗洗脸,难受死了,身上到处痒。”

    :+说:“帮我捏捏,浑身都僵了。”

    我懒洋洋地坐起来,叫他趴在床上,用力地他背上推拿。

    正推拿着,远处隐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急速的问话:“在哪里,方侍郎家的两个儿子关在哪里?”

    叮里咣啷钥匙响,叮里咣啷铁器响,嗵嗵嗵脚步响,越来越近。

    我一惊,手指深深掐在棣的身上。

    :+

    心惊慌地狂跳起来,看看棣,脸色煞白,眼中露出恐惧的光。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跳得几乎喘不上气,用力地抓住棣的手。

    脚步停在牢门前,黑衣红带的衙役,红袍的中丞,白衫的太监,劲利的侍卫。

    我一转身死死地抱住棣,说不出话。

    :+

    中间那个我们认识的大太监居然是传旨,让我们立刻见驾。

    不是要杀我们的吗?我和棣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回过神。等回过神,已经被他们拉扯着出了大牢。

    久违的阳光立刻刺痛了眼。

    这时想起爹爹和娘,问:“我爹爹和我娘呢?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的,只是把我们塞进一辆车,立刻掩了帘,马蹄声起,车子剧烈地摇晃起来。

    听到有人盘查,然后停下,刚

    只看见皇宫高大的城墙,紧接着又被塞进一顶轿子,T乎是用跑的。

    见驾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心里的不安慢慢地扩大,心底的恐惧像水底的水泡,一个个冒上来,越来越大。我和互望一眼,脸色青白,呆若木鸡。

    七拐八拐的进了什么地方,终于落了轿。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花木,遮得密不透风,我回头看了一眼,看不到来时的路在哪里。

    扑嗵几声,抬轿的太监一个个躺在地上,口鼻逸出黑血,现场只留有那个一直侍候皇帝的大太监。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分别在四个太监身上倒了点,只见黄烟腾起,滋滋作响,四个太监的身体慢慢在融化。

    我和棣先是睁大眼睛看,猛然抱在一起,身子瑟瑟发抖。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等滋滋声不再作响,大太监开始说话,声音里带着惊慌。

    “两位小公子,这件事非同寻常,咱家不得不小心行事,吓着两位小公子了。这边请。”

    带着我们在密密麻麻过人高的花木中左绕右转,绕过几座假山,从一处假山洞里钻进去,阵似地又绕了一会,眼前突然开朗,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小院子有精舍三间。

    四周静谥的气氛叫人害怕,他到底想干什么?皇上见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心底的不安终于被打破,两个人从精舍里走出来。

    居然是李千山。

    后面是颜箴。

    李千山身上脸上到处是伤,衣襟关敞着,露出胸口道道鞭痕。伸出的手臂没被袖子遮住的地方,也全是皮开肉绽。

    还没等我和棣扑到他怀里,他已经一把揪住我,低声说:“到屋里说话!”

    几乎是把我和棣提进了屋子,大太监掩了门,守在门外。

    很粗暴地被扯到一张床前,说:“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消魂的解药弄出来!”

    我张开口,恐慌万状。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脸色紫碧,露出的肌肤全是这个颜色,衬着明黄龙袍,形如鬼怪。

    居然是皇帝。

    我吃惊地说不出话,指着皇帝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

    李千山脸上露出急痛的神情,说:“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和阿箴要在三天之内制出解药,不然他…他…”眼圈红了,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颜箴一把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坐在床边,回身倒了一碗茶让他喝下去,李千山慢慢的呼吸平稳,合眼睡着了。

    颜箴把李千山抱到另外一张床上,说:“没时间了,小槐,咱们赶快把解药弄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能随着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听了颜的话,我立刻往外跑,被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回家拿药。”

    “这里有。”

    颜箴拉着我来到外间,一眼就看到我的水晶小瓶里正泛出天青色美丽的颜色。

    没有时间多问,棣和大太监不知从哪找来一笼子一笼子的鸡,我和颜所做的就是让鸡吃下带毒的食物,把带毒的鸡血喂给别的鸡,再把第二只中毒的鸡血喂给第一只。

    两只两只的试,效果还是一样,有的两只鸡全死了,有的第一只染毒的鸡活了,第二只死了。

    到最后,只有三四只鸡是活的。

    再找来别的动物试,也是这样。

    我和颜箴三天三夜没合眼,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靠着棣休息一下,等颜箴一叫我,立刻跑过去。

    皇帝的脸已经转成妖异的天青色。

    颜箴悬丝为皇帝诊脉,他的心还在跳着,还没事。

    李千山彻夜不眠,坐在床头死死地盯着他的哥哥。

    大太监有时候不见踪影,回来后就求我们快点把皇上治好,说大臣们已经急了,太子更是三番五次要闯寝宫,嚷着要见父皇。

    而我和颜箴真的是没有办法,为什么同样的药,有的动物染了毒就能治好,而有的就不可以呢?

    :+

    他说:“颜大哥,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经撑不住了。”

    我这才发现颜箴脸色蜡黄,双手也不时的颤抖。

    立刻拉起他的手搭脉,说:“颜大哥,你赶快休息,再不休息,解药没弄出来,你已经没命了。”

    这句话把李千山引过来,摸到颜箴的额头,动了半天嘴,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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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箴脉相微弱,呼吸滚烫,体温高温。

    大太监几乎把御医堂里的药都搬来了,药很齐全。

    我让棣给颜箴煎药,顺便再治治他身上的伤,他上次受的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

    我坐在满地动物死尸旁边冥思苦想,回忆着爷爷的手册。

    猛听棣倒吸一口气,急忙进屋去看,只见颜箴身上比上一次多了很多的伤,有的甚至看见骨头,而且正在腐烂。

    在我们离开的日子里,他又受了什么刑?

    “李大哥”棣大声叫起来:“他怎么会这样?”

    李千山看了一眼,说:“就是这样,他们给他用了刑。先别管这个,你们想办法把皇上救回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说:“李大哥,你怎么这样,他是颜大哥啊,他是爱你的颜大哥啊!你的口气怎么这么冷淡?就像他只是个平常人似的?”

    李千山一把推开我,揪着颜箴说:“你醒醒,把皇上救回来再晕!”

    我和棣瞪着他,心里气得不得了,恨不得过去踢他几脚。这还是那个下定决心要和颜箴过一辈子的李千山吗?

    颜箴勉强抬起头。说:“你别摇我。我一定会把皇上救回来。你别急…”

    居然还是用得那种温柔宠溺地口气。

    李千山眼中地冷厉消失了。望着颜箴。轻轻地说:“你把我哥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也不逆了你。只要你把我哥救回来。”

    颜箴轻轻点头。说:“我什么也不让你做。我只让你开心…”身子一软。扑倒在李千山身上。他终于撑不住了。

    李千山用力扶着他。喃喃地说:“只让我开心…我哥若是死了…我怎么能开心呢…”

    他背上地衣服忽然出现了几个小红点。慢慢晕染扩大。边成片。突然也倒了下去。

    我和棣一人一个,用力把他们分开,分别拖到床上去,这两个人全都晕了过去。

    现在哪里管得上什么解药,打来清水给他们擦身子抹伤药。

    李千山身上的伤不亚于颜箴,其中几道鞭伤从胸前围到背后,伤口见骨,边缘已经发黑。

    我咬着牙,用锋利的银刀剐去腐烂的肉,抹上止血生肌的药膏,他们全都高烧昏迷,没什么感觉。

    大太监又来催命:皇上什么时候能醒?太子爷说皇上再不露面,他就要带人闯宫了。

    :+刚挨着枕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了,颜箴和李千山却不在身边,心里奇怪,跑到外面去找,只见他们围着棣正在看着什么。

    “…我想到颜大哥说的那两种药,也是要用人的鲜血去解毒,而且只能是至亲人的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些鸡和兔子,有的能救活,有的救不活,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了好久,心里好像有个什么念头,也不敢说,怕扰乱你们。这两天你们全都睡着,我偷偷试了试,叫张公公想法子找来这样的动物,他们都是一家子,父母和孩子,一定是同胞的。看,这就是张公公找来的兔子和猫,都刚下了没多久,我再三问了,张公公也问仔细了,全是同一胎下来的。我试着把那只母兔拿过来试药,再给一只小兔崽子染上毒,结果全死了。我又试着给另一只小兔弄上毒,给另一只小兔第二次染毒,也死了。我又拿这窝猫试药。母猫和一只小猫吃掉了,但是这只猫却活了,给它解毒的猫却死了。这一窝一共八只小猫,除了和母猫一起死掉的,和解毒死掉的三只,现在还活了四只,有三只是试药活下来的。”

    颜箴皱眉问:“你是说…”

    李千山说:“你的意思…”

    我听见棣的声音:“我想这消魂和颜大哥的药是一样的,只有至亲的兄弟姐妹才能解。”

    颜箴怒吼一声:“胡说八道!那只兔子怎么死了?你才试了三只猫。”

    “可是已经比你们用了几百只动物试药才活了七八只要…”棣不服气。

    我冲过去一把捂住棣的嘴,棣也意识

    说了什么,安静下来。

    颜箴一把捏住李千山,声音都发了颤,说:“子重,这种药我一定给你配出解药,如果实在配不出来,干脆你…我就给你哥哥抵命好不好?”

    大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惶声道:“王爷,皇上还有救吗?太子他…他…已经带了人要闯宫了…大…大臣们也要…要面见皇上…”

    李千山神情冷静,从腰里拿出一块玉符递给他,“火速召集大内影卫,谁敢闯宫,杀无赦!”

    大太监本来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突然站直了背,跪了下去,双手捧过玉符,眼睛露出奇异的光,说:“王爷是要…”

    李千山木着脸,冷冷地说:“我从来没那个想法…”

    大太监凝目注视着他,说:“希望如此。”忽然就此向后腾空,扑到花木丛中不见踪迹。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轻功吧?就算我不懂武功,也能看出这个动不动就气喘吁吁的老太监其实身怀绝技。

    李千山的眼光出神地望了大太监没身的方向,脸上露出奇特的神情,过了一会,目光又慢慢落到满地乱跑乱抓的四只可爱的小猫身上。

    一只小猫跑到颜箴的鞋上,抓着长袍的下摆努力往上爬,抓了两下没抓住摔了下来,身子一扭又去爬。

    李千山的目光一直追着那只猫,然后顺得长袍的底摆慢慢上移,移到颜的脸上再不挪开。

    颜箴哑着嗓子说:“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就是死,也要想办法解了你哥哥的毒…”

    李千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说:“已经五天了,京西郊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守了三天,皇兄再不露面,他们就会趁机杀进来。”

    “你是神威将军,手握天下兵权…”

    “我的军队都在边关,前两年我便把京城四郊大军的兵权交还给皇兄亲自指挥,皇兄若不在,便是太子。他们只听皇兄和太子的话。”

    “再给我一天时间…”

    “没有时间了…”

    我和棣听得如堕五丈迷雾,从刚才大太监来就迷糊了,现在更是摸不到头脑。

    李千山俯身边去紧紧地抱着颜箴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头,说:“如果刚打完仗,我就随你一起走多好,可是我为了这个什么王爷的骄傲、威仪,死也不和你走,还…伤了你那么多次,你怨不怨我?”

    颜箴沙哑着嗓子说:“你再给我一天,再给我一天…”

    “如果有来生,我还能遇到你,我一定会对你…不管你对我怎么样…”

    抬起头来,眼中泪光闪闪,痴痴地望着颜箴,说:“我的孩子…和他们…交给你…你不准跟我来…”

    颜箴呆若木鸡,痛苦地说:“如意,你给我下了如意…”

    李千山脸上露出凄迷的微笑,“是你第一次得偿所愿时给我下的迷药,你给它改名叫如意…来而不往非君子,我现在还你一次…”

    颜箴痛苦之极,喃喃道:“这叫不叫自作自受?”

    李千山看了他半晌,眼泪终于掉下来,用力地亲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屋里走去。

    颜箴泪流满面,却动弹不得,颤声道:“去…阻止他…快去…”

    我和棣愣愣地站着,颜箴神情凄厉,声音却轻若蚊蝇,“快去…阻止他…快…快…”

    :+冲了进去,只见棣痛苦地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一把扶起棣惶恐地问:“你怎样?”

    :+

    我急忙往屋里跑,只见李千山手持一柄雪亮的短剑,皇帝的手腕正在他手中流出淡青色的液体。

    “不要…”我大声叫着往里冲,刚冲了两步,一股强大的劲气猛地扑过来,心口顿时一窒,那道劲气突然又收回,我一下扑倒在地上,摔得半天爬不起来,只能抬头叫:“不要李大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十七章

    Iu液。

    我用力砸着地,恨不得自己死掉。

    为什么要好奇?为什么要制出消魂?为什么要拿出来献宝叫人看?为什么不再得知它没药可解时不把它销毁?

    李千山用一条雪白的纱绫把皇帝的手腕绑了起来,看向我,问:“你没事吧?”

    我放声大哭,棣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抱住我。

    李千山微笑:“看,我已经能分清你们俩了,要是小槐受了我那一掌,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要?”

    “…他是我亲哥哥,我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至于阿箴…你们帮我照顾他,对他说,把我的孩子养大,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他,这是他欠我的…”

    :+惊地叫:“李大哥你的脸…”

    我抬起头,眼泪模糊中,李千山的脸变成了蓝色,连身上那件雪白的长衫也隐隐透出蓝色。

    “…应…该…是…时…候…了…”

    李千山挥剑割开手腕。蓝色地血喷涌而出。我和棣大叫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再也挪不开。

    李千山把手腕对准皇帝地嘴。蓝血在皇帝脸上流下。却喂不进去。

    “喝呀。喝呀。哥你快喝呀!”李千山狂叫道。用力把手腕按在皇帝嘴上。

    蓝色地血染透了床上地被褥。我哭着说:“李大哥…”

    李千山举手吸着自己地血。然后把嘴压在皇帝嘴上。用力哺进去。开始时还喂不进去。过了没一会。只见皇帝地咽喉动了一下。嘴边不再有新地血液流出。他终于咽下了自己兄弟地血。

    李千山继续喂着药。他没有注意。皇帝地眼睛慢慢地睁开。吃惊地望着他。

    我和棣哭得说不出话,只是叫:“李大哥…”

    地上也汪了一大滩的蓝色血液,慢慢地扩大,李千山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蓝色的血流满了龙袍,明黄的丝绸变成了碧绿的颜色。

    皇帝的脸却在慢慢地恢复,僵直的身体也变得柔软,坐起来看着趴在他身上的李千山,再望望我们,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我哭着喊:“李大哥…”

    除了这个三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快救救李大哥,咱们还要一起出去玩…到海上去,到山上去…”

    颜箴却动不了,只是望着那个连衣服都变成浅蓝色的人痴痴地站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流出丝丝血痕。

    皇帝怔怔着,看着哭成一团的我们,看着眼睛流血的颜箴,脸色突然大变,抱起李千山,着急地叫:“小七,小七…”转着又冲着我们喊:“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转眼看到李千山此刻流得开始缓慢的手腕,抓起来用力攥住大声叫道:“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方槐,颜箴,你们愣着做什么!快为朕的王弟止血啊!”皇帝大声地吼着,突然用力扯着身上的龙袍,竟然撕下一条,用力地绑在李千山割开的手腕上。

    “没用了…”我哭着说:“…没用了…李大哥已经死了…”

    “胡说,朕的王弟身上还有体温,他还没死!朕命令你们快把他救活,不然朕诛你九族!”

    皇帝和李千山长得很像的脸变得铁青,神情狰狞,咬牙切齿,用力地抱住李千山的身体,“小七,你给我醒过来,我还没有罚完你,你快给我醒过来!”

    用力地摇晃着,李千山的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不住地晃动。

    “我送你那么多美人你还嫌不够,还不要脸的爱上一个男人,还要离开我!你装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我吵架!你还想毒我,你还想毒你的亲哥哥!醒过来啊,我还没骂完你,你给我醒过来!你当着那些狱卒的面说你爱男人!你犯了多大的罪!你给王家脸上抹黑!你为了一个男人当着那么多人跟我吵,你要走,你要和颜箴一起走,走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从地狱里抓回来!你醒啊你!我不准你死!”

    “你给我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你就算犯了天大的罪我也赦免你啊,你就是篡位我也答应你,你醒来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丢下你的亲哥哥啊?”

    一向威严冷凝的皇帝泪流满面,用力地摇着那个软绵绵的人,摇了半天,突然挥手向李千山脸上一掌一掌用力掴。

    我哭着爬过去挡,好几掌打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皇帝停手,转手拉住我,说:“方槐,你救救小七,我把这江山送

    你救了他,我…我…”突然一口血喷了我一头一脸。

    :+

    皇帝大怒,一把挥开我,怒道:“他没死!他还有体温!他还有心跳!谁敢说他死了,我诛他九族!”

    一直没有动静的颜箴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挣扎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看向他,只见他眼中射出激动的目光,不错眼珠地盯着李千山。

    我转头看向李千山,脸上的蓝色褪去一些,软绵无力地躺在皇帝的身上,皇帝抱着他哀哀痛哭。

    颜箴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直软垂的手上露出青筋,手指颤抖着想举起来,头上冒出豆滴大的汗珠。

    :+

    我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移到李千山的身上,只见他的头无力地靠在皇帝肩上,身子随着皇帝的痛哭而晃动。

    难道想把李千山从皇帝身边夺回来吗?

    我打定主意,就算真的会被杀头,也要把李千山的尸体抢回来。

    颜箴神情激动,目光强烈到似要冒出火,手颤巍巍地举起来,指着李千山,颤抖着嘴,却只能发出一两声不成调的声音。

    我听到棣在问:“颜大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再次看向李千山,他的手已经被皇帝抓起来放在脸上,另一只手软软地垂在身上。

    电石火花一闪念,以前试药的那些动物的死状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当成解药救活别人的动物死去时一个个僵直着,硬得像石头像铁…

    眼睛突然睁大了,李千山直到现在还是软绵绵的…

    我扑过去,忘记了皇家的天威,忘记了那个抱着李千山的人是手掌别人生死大权的天子,一把将李千山夺了回来,手指放在他的手腕,反复地按压,终于摸到一丝弱得几乎摸不到的脉动。

    什么也顾不上了,用力推开皇帝,盘膝坐在床上,一手贴了他背心,一手按在他丹田,拼了命将盘龙透髓功的内力输了进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千山当了解药,没有立刻便死。我用盘龙透髓功帮他继命,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延续了他的一线生机。

    三天三夜的护命真是凶险,最后我力竭而倒,多亏棣在后面一直当我的靠背,见势不妙,一掌贴在我的背心,用我无意中存在他体内的真气才保住我没有力竭而亡。

    而李千山的命也真的保住了。

    也只是保住了而已。

    他的心在微微的跳,几乎摸不到,他也能微弱的呼吸,几乎听不到。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什么也不能,就连吃饭喝水也得让人嘴对嘴地喂。

    这一切,让颜箴一手承包,他现在根本不让任何人碰李千山。就连皇帝也不可以。

    最初那些日子,颜箴不眠不休,一边照顾李千山,一边发疯似的想找出救愈的方法和解药。他的伤本来就没好,病也没好,终于在一次为李千山活动按捏关节肌肉里一头栽倒。

    我和棣赶紧把他搬到另一张床上,为他治伤配药。

    颜箴生病的那些天,他根本起不了床,只能让我和棣接手他的工作。每次为李千山活动四脚关节和按拿全身都要两个时辰,真不知他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和棣每次弄完都累得出一身汗,瘫在床上动不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深秋的雨、冬天的雪、春天的风,盛夏的酷热交替而来。

    李千山瘦成了一把骨头。

    他无法吃下东西,颜箴每天亲手为他熬了加了各种各样药材的汤膳,一点一点喂进他的嘴里。

    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消除他体内的毒。

    天天忙得不开可交的颜箴只要有点空闲时间,就会坐在李千山床头,拉着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痴痴地看着他。

    每次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就难受得想哭。

    我们天天呆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除了皇帝和那个大太监,谁也没有来过。

    有几次皇帝来了,让我们全部离去,守在李千山的床上。有时候他会低声说些什么。

    赵德妃被赐白绫,太子被废,永远囚禁,赵太师赐毒酒自尽,满门充军为奴,宰相宋泓告老还乡,一门老小在回乡途中遭匪徒抢劫全部落难的事情就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我把这些事悄悄告诉了棣,棣听了伤感了好久,原来以前和他玩得很好并被他揍过一顿的宋士佳就是宋泓的孙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十八章

    天发个番外故事发生在李千山装病期间——

    方棣在李千山床榻暗格里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地滚在一起,一件一件地拨拉看,这都是什么东东?

    看起来很新的样子,好像还没用过。

    “看起来很新的样子啊,好像没用过。”方槐拿起皮绳仔细研究,“瞧,这里还有毛毛呢,摸上去还是柔柔软软的。”

    方棣又在暗格里摸着什么。方槐滚过来伸头向暗格里瞅:“棣你摸什么呢?”

    方棣苦恼道:“什么也没摸到。”

    看看摆了一床的东西,气恨恨地说:“这一定有什么用处,不然他们不会藏在暗格里故意让咱们找到。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这些东西的用法!”

    赤着脚跳下床,在屋里东翻翻西找找。

    午后日光温暖地从窗外洒了进来,照着满床的各种材料制成的东西,有的金灿灿,有的玉莹莹。仲夏的风温温柔柔地吹拂着架上的花,带进一室的清香。

    方槐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看着方棣雪白地脚踩在深红色织锦上。像个两只调皮小兔蹦来跳去。没一刻安闲。

    也许是感受到方槐一直注视地目光。也许是感受到方槐唇边温柔地笑意。跳来跳去地方棣慢慢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和自己相同地面孔。突然觉得有比找出那些东西用法更重要地事情来做…

    候天色已经暗了。屋子里点了几支蜡烛。绛红纱罩着。晕黄地烛光照在屋子里。朦胧而温暖。

    方槐慢慢地睁开眼。极至地欢愉过后。身上总是难言地痛和疲软。

    方棣正饶有兴趣地研究从暗格里取出地东西。

    方槐吃力地趴到他腿上。问:“看出来了没有。这些做什么用地?”

    “当然看出来了,我这么聪明。”

    举起针,“这是扎人用的。”

    举起皮绳,“这是绑人用的。”

    举起蜡烛,“这是照亮用的。”

    “这是耳环,这是戒指,这是发簪,这是项链,这是…呀”

    信口开合的声音在方槐的牙齿咬合下自动消音。

    方棣呲牙咧嘴,“槐你越来越像小狗了,动不动就咬人。”

    抱怨完了,又举起粗细不同质地不同的棒棒,“我越看这个越像那里,刚才我还对照了一下,一模一样。你说会不会真是那里啊。”

    方槐顺手拿了一个乌沉沉、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棒子,看了半天,形状真的一模一样,可是上面刻有繁衍花纹啊,再看别的,无一例外的形状,只是柱状体上不是有花纹就是有突起,或是有螺纹,真是奇怪。

    方棣忽然问:“槐,你说这个是不是亲热时用的啊,你看,用手这么拿着,就这样…这样…”

    方槐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方棣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就是那个…我和小江他们…嗯…去那里…玩…他们说…有的客人不行,就…就用假的来…这样那样…”

    方槐瞪圆了眼:那两年他都跟了那些人干了些什么事啊?爹爹娘他们怎么也不管一管?!怒声道:“你还瞒了我什么?你今天把你那两年干了什么都给我说出来,别今天吐点明天吐点叫人听了生气!”

    方棣脸上露出苦恼的样子,自己拍了自己一个嘴巴,“讨厌的嘴,怎么什么都胡说啊…槐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听说,什么也没做过…呜呜是真的啦…”

    外面溜达一天的颜箴和李千山正在往回赶。

    “阿箴,你说那两个小子到底用了那些东西没有?”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

    “哈哈,不知道是小槐用在小棣身上还是小棣用在小槐身上。我猜小可能用在小槐身了。”

    “那也不一定,没准他俩谁也不会用,谁也没用在谁身上呢。”

    看来还是颜箴比较了解方家两小子。

    “我就不信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小棣还不到十四岁就无师自通懂得绑他哥了,也没少和小卿跑过妓院,我就不信他不会用!”

    “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他们会用,今天晚上我随便你怎么样。”颜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

    “打赌就打赌!我就赌他们会用!”李千山心里得意狂笑:哈哈,老子早就算计到你这一手了,早把一本书藏在屋子里了,我就不信小棣翻不出来!

    “好,我就赌他们不知道怎么用!”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击掌

    “谁输了谁让对方为所欲为!”

    “好!”

    李千山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用手捂着嘴化得意为咳嗽,又是笑又是咳眼泪都出来了。

    颜箴

    手为他拭去眼泪,“不会吧,想到自己要输了竟然哭

    “放你的狗屁!”李千山口吐恶言,“老子这是高兴的好不好,一想到某人今天晚上要成听话的小绵羊老子心里就爽!”

    “那你就痛痛快快笑出来吧,别乐极生悲才好!”

    “切”

    做贼似的潜回湖畔小楼后面的树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咦?好像不对,里面怎么没有声音?

    好奇地把耳朵贴在后窗上仔细听,里面还是有点声音的。

    “呜呜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

    …

    “人家好难过你饶了我”

    …

    “真的受不了了呜呜你好狠心”

    …

    颜箴后脑上流下一滴汗,难道…???

    李千山眼睛瞪得老大,难道小槐扮猪吃老虎,那些东西全用在小棣身上?

    看看强做镇定的某人,心里乐开了花:管他谁吃谁呢,反正今晚某人要被我吃了。

    心花怒放的敲敲窗子,里面很快把窗子打开,李千山颜箴闪身进去。

    一进去李千山就愣住了,只见方棣单脚站着,摆了个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头上汗都出来了。

    一见两人进来就哀求:“颜大哥,快帮我求我哥放了我,这样子好难受,我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呜呜”

    方槐生气地说:“哪有一个时辰,明明还不到半个时辰!”

    “呜呜半个时辰也好累的”

    “你们…你们这是…”颜箴一转眼看到摆了一床的东西,指着他们口齿不清地问:“你们…你们用过了?”

    李千山拼命忍着笑,毕竟他现在还是“重病在身”,被人听到放声大笑可是很不妙。

    “怎么样,这些东西好玩吧?用着舒服不?”心怀鬼胎地问,想知道两个小家伙感受如何。

    方槐气咻咻地说:“你问他!”

    颜箴脸上冒出一滴汗,

    李千山笑咪咪地问:“小棣,这些东西用得舒不舒服?”

    方棣带着哭腔说:“呜呜快解开我穴道,好难受。谁知道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啊,放了一大堆在那又不教我们怎么用,害得我说错话被我哥罚…”

    这下换了李千山头上冒汗,颜箴笑得一脸恶意。

    “你…你们没用?”

    “怎么用?我只知道那个鞭子是打人的。”说话的是方槐,看样子很想捞起鞭子抽方棣一顿。

    颜箴笑咪咪地解了方棣穴道,说:“好了,等以后我教你们怎么用吧,现在快下楼休息吧。小槐你不能老是欺负你弟弟,看这一头汗流的,多心疼人啊。”

    转眼看到鬼头鬼脑想往外溜的李千山,挥手一指点中他的穴道,然后笑眯眯地挟了两个小的送到二楼客房,安抚他们休息。

    回到三楼房间,仔细地闩了门。李千山满头是汗。

    “那个,颜箴,不准你对我无礼,我…我可是个王爷…”

    “哦?我只知道有人和我打赌打输了。”

    “那个,阿箴,你曾经说过要对我好的是不是?”

    “是啊,所以我今天晚上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阿箴我现在重病在身生命垂危命悬一线生死未卜…你忍心对付这样的我吗?”

    “你忘了我是神医吗?所以现在让我好好为你‘治’病吧。”

    “阿箴,那个咱们商量一下,你放我一马,以后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不皱一下…”

    “我怎么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喂不准你脱我衣服…啊不准你脱我裤子…”

    “…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

    “啊啊啊不准你用这些东西…我…不准你用在我身上…”

    “谁输了谁让对方为所欲为!这可是你说的,堂堂泰王千岁神威大将军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哇哇不准你绑我…呜不准你用这个…哇不准你用那个…颜箴你要是敢用这个我就…呜呜…啊不要…这样好难受呜呜拿出来呜…”

    夜正长…

    第二天黑着脸的李千山忍着某个地方的不适四处翻找。“哪去了?不可能啊,到底跑哪了?”

    颜箴装睡,心里暗笑那本教小孩学坏的书早就被他偷偷拿出来烧了…——

    这几天在想下部书的内容啊,想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个好的思路,题材暂定为穿越重生,但是又不知道各位亲是否喜欢这种类型,很是困扰我啊。嗯啊,这几天考试,我设置的是自动发布章节,发布时间全部是15点30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十九章

    正题哦~——

    -

    我终于忍不住,躲到树林里放声大哭。就由于我的一时好奇制出了这瓶消魂,引发了这么多的事,害得李千山生死未知,害得想见爹娘一面也不能,害得那么多人死去,我直接和间接的害了那么多的人,害得爹爹和娘为我们受苦,害得颜箴一年间头发雪白。

    不知道如果李千山醒了,还能不能认出颜箴。现在的颜箴从背后看,就像一个老头子,比他师傅应该还老。

    他师傅?神医谷主?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神医谷主能不能醒这个毒?

    急冲冲奔去找颜箴。

    颜箴的反应却出乎意外。

    “师傅已经把我逐出神医谷。”他苦笑着,眼眶有点湿,“神医谷不要一个喜欢男子的人当未来谷主。”

    转头看着沉睡着的李千山,伸出一只手抚摸那张鬼怪似的蓝脸,眼中充满忧伤。

    “你后悔吗?”问话地是棣。

    “后悔吗?”颜低声自语。望着床上那个没有生机地人。低声说:“当然后悔。如果我没一直缠着他。他可能还是那个纵横天下赢得天下美女心地风流王爷。我缠着他。到底还是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情愿打完仗立刻回到山里。从此不再见他。”

    望着他雪白地头发凄楚地眼神。我地心绞成一团。痛得弯下腰。

    从李千山中毒到现在。一年多地时间。颜箴一直没有流过泪。可这没有泪地哀伤更令旁观者痛彻扉。

    就连皇帝也似默许了他和李千山地禁忌之恋。开始时还对他恶眼相向。后来经常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他照顾或者望着李千山。

    有一次我和在院子里小心地翻晒颜箴让大太监从御医堂弄来的几种毒菌(颜箴想用它们来配成解药),皇帝从树丛中的暗道走出来,远远地站着向窗里看。

    我和走了过去,解开防止毒菌碎末飞入鼻孔中地蒙面巾,脱下围裙,摘防止毒粉进入皮肤的皮套,拉着皇帝走得远点,以免毒粉沾到他。

    皇帝出神地看着窗内颜箴为李千山按摩的身影,又似问话又似自语:“男人真的能喜欢男人吗?”

    我和棣对望一眼。大着胆子说:“当然可以,我就见到好几个。”

    “哦?”皇帝终于看了我们一眼。

    “我觉得,男人既然能喜欢女人,为什么不能喜欢男人呢?大家都是人嘛,为什么非要规定只能喜欢女人呢?”

    “你都知道哪几个?”

    “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颜大哥和李大哥,君玉和任逍遥,嗯嗯~嗯”

    我在一边心惊胆战,生怕他把我俩说出来。

    “君玉和任逍遥…”皇帝又陷入沉思,脸上出现一抹哀伤,“任逍遥可能已经死了,他和君玉失踪了,朕怎么也找不到他们…”最后一声化做叹息。

    皇帝望向窗内,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感。

    隔了好一会,他又问:“朕的王弟还有救吗?”

    我眼睛一亮,急切地拉住他袖子,又赶紧放下,小心翼翼地瞧瞧他脸色,低声说:“万岁,有两个人也许可以救泰王千岁。”

    皇帝精神振了一下,问:“谁?”

    “一个是神医谷主,另一个…另一个…”我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我爷爷…”

    皇帝像是愣了一下:“朕从未听说过你有爷爷…”

    “小人…小人从八岁就再也没见过爷爷,那个…消魂…就是小人从爷爷留下的册子里看到才…配制出来…”

    皇帝的脸如我所料阴沉下来,显然想起害得李千山如此之惨的毒药正是出自我手

    阴沉沉冷厉厉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看得我从头凉到脚,骨头缝里都嗖嗖冒出寒气。

    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说:“槐,爷爷还活着吗?已经过了十年了。

    最后一次见他地时候他还吐着血呢。”

    我咬着下唇,绞了半天手指,终于大着胆子说:“万岁,您先想办法找到我爷爷和神医谷主吧,如果…如果还是救不了泰王千岁,小人…一定会以死谢罪,决不芶活。”

    一把捏痛了我的手指,瞪了我好一会,转过头大声说:“我也陪我哥一起死。只是…只是…求万岁放了我爹和我娘,他们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帝的目光在我和棣脸上打着转,阴凉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最后轻轻拍拍我们的肩叹口气说:“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以前朕和王弟也是这样…”

    转身走进树丛,身影消失前说:“方有时间让老高陪着回去看看你们的娘吧。”

    我和棣面面相觑,我们没有听错吧?居然让我们回家看娘?

    一年多了,我和从牢里出来,再也没有出过这院子外面的树丛,除了皇帝和太监,再也没见过别人的,还以为一辈子就被关在这皇宫深处为人知地地方再也回不了家,再也看不到爹娘,没想到…

    正想喜极而泣,又缓了缓神,重新回想一下皇帝的话

    方棣有时间让老高陪着回去看看你们的娘吧。

    只有方棣能回家吗?为什么不让我也一起回去?如果是因为我要用盘龙透髓功给李千山驱毒舒经的话,我可以只在家呆半天,哪怕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也好,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安慰我:“没关系,反正他们认不出咱俩谁是谁,大不了这一次我先回去,下一次咱们再求皇上,你扮成我回去。”

    我低着头,想着皇帝一定恨我入骨,如果不是我,哪里会出这么多事?!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棣小声说:“别胡想啊,别再自怨自哀了,也许如果没有你的消魂,李大哥颜大哥就会被皇上杀了呢。你忘了他俩身上的伤,哪有当哥哥的把弟弟打成那样,你每次气极了打我从来没有打成那样,最多拧我几下或者点我穴道。”

    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被棣这一样解劝,心里也真好受一点。

    抬了头看着棣,这些日子,我的眼里一直都是颜箴和李千山和那些药那些毒,还没好好看过他,这么离近了一看,心里又是吃惊,又是酸楚。

    忽视棣真是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他是我深爱地人。

    现在和以前真的不大一样,脸变瘦了,下巴尖尖的,不再有以往孩童地圆润,脸上的稚气也不再见,看上去有了点大人地稳重。

    唉经过这件事,我和他哪里还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任性胡闹的少年。

    我地眼睛在他脸上慢慢逡视,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长期接触各种毒药毒药侵入了皮肤),看着他带着血丝地眼睛(李千山的身体很不稳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命垂危,连带着他也跟着颜箴和我受累),看着他少了鲜润有些干裂的嘴唇(这里人迹全无,每天只靠大太监送来吃的,送来的时候是热的,等给李千山喂完粥汤,所有的饭菜已经凉透了),看着他外衣下面瘦得见骨的身体(我们全都瘦了)。

    慢慢地靠过去,依在他肩上,抱住他的腰,心时充满脉脉温情。

    不想说话,只想这么靠着,天长地久…

    能够活着,彼此相依,真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十章

    一次回家,棣足足呆了半个月才被大太监给揪回来。|色好得多了,还给我带了娘亲手缝做的从里到外做的一身衣服,家里做的小点心,好多好多吃的玩的的东西。

    还有娘写的一封信,我边看边哭,真想回去看她。

    我也知道为什么皇帝只让棣回去看我娘,原来爹爹已经辞了官,皇帝让他去南方,却让娘留下来。

    我想到史书中的所说的人质我和娘都是皇帝的人质。

    以后每隔一两个月,棣都能回去住几天,每次都叫我又羡慕又嫉妒又酸楚。

    可是到了来年端午节再一次高高兴兴地回家,等回来时却连个粽子也没给我带,两眼发直,脸色苍白,坐着发了呆。偶尔看我一眼也是偷偷看,不像以前那样直视。

    发生什么事了?

    我过去问他,他目光闪烁,神情紧张,突然哭了。

    我吓了一跳,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是娘病了?还是…

    我不敢想,一边摇他一边问,棣哭了几声,抹抹眼泪,说:“我…我…”

    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

    我更加急了。这家伙一向胆大包天。以前就算把我惹得气急败坏或是那次一脚险些踢死我事后求我原谅也只是跳来跳去缠着我引起我注意。什么时候学会胆怯心虚了?

    我急了。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着看着我。眼中露出极为罕见地愁郁。神色不定了好半天。咬了半天地牙。终于说:“爹爹来信了。说蓝伯伯去世了。蓝阿姨也伤心过度随后离世…他送蓝洁(蓝家小姑娘地名字)上京后就要回去给蓝伯伯他们守墓。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娘说。等蓝小姐来京后。她就要求皇上放你回去。和蓝小姐成亲…我…我…”

    眼泪又流了下来。拉着我地手用力攥着。“我…我…和娘吵…我气极了…喝酒…喝醉了…结果…我…”说不下去了。

    我心里凉嗖嗖地。听不清他后面地话。只想着那一句:等蓝小姐来京后。她就要求皇上放你回去。和蓝小姐成亲。

    我已经十九了,蓝家小妹妹今天也十二了,又父母双亡,只能投奔我这个未婚夫。可是…

    我和棣该怎么办呢?

    我呆呆地看着棣,心里又乱又痛,一片空白。

    正和相对垂泪的时候,颜突然叫我:“小槐,快过来”

    我呆呆地进了屋,盘膝坐在床上,给李千山运功舒活经络。

    等有空重新想这件事地时候忽然笑起来皇帝现在深恨我,怎么可能答应娘的请求让我回去成亲呢?反正我和棣长得一样,平常人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干脆就让棣去娶她吧,至于我,指不定哪一天皇帝就会杀了我。

    这样更会称了娘的心意,不用担心两个儿子败德,败坏方家门楣了。

    干脆不想了,过一天是一天吧,就算皇帝不杀我,估计也不会放了我,就让我在这小院子里自生自灭。

    想通了,就发觉这两年对真的是太坏了。

    对于他的求欢,我用频繁为李千山运功消耗太大的理由不答应,不但不同意而且还低声和他吵,不理他,后来就说不想刺激颜箴。棣气得快发了狂,好长时间都跟我板了脸。再后来不再缠我,干脆去冲冷水澡。有一次居然冻着了,躺了十几天才好。

    现在回想起来,后来的这一年里棣根本一次也没缠过我。

    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经常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以前他就算再生气,目光也是气呼呼地停留在我身上,哪里像现在,根本是视我若无物。

    他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缠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勉勉强强地顺水推舟答应他。

    可是他一直没有,经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久。

    过了端午,晚上蚊虫开始多了,我经常咬着牙一肚子气地躺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叭叭打蚊子地声音。

    该死的棣,宁愿在外面喂蚊子也不回来陪我。

    郁闷地睡了几个晚上,又是伤心又是窝火,生气地做了一些驱蚊蝇的药物,每天傍晚时分点着在院子周围走一圈。

    李千山的毒没有那么频繁的发作,颜箴偶尔也会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注到我和身上。

    这天我再一次捧着驱蚊药在院里走了一圈回来后,坐在床上生闷气,他悄悄过来对我说:“去哄哄他。你老是拒绝他,小心他欲求不满去找别人,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我不吭声,凭什么我去哄他啊,又不是我惹得他。我之所以和蓝家小姑娘订婚,还不是为了他背黑锅,凭什么他和娘生气,连我也不理?

    颜箴叹了口气:“少年人性子强硬,凡事不知通融转和,等再大点,就会知道所有地任性使气都只不过是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人。

    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看看子重现在这个样子,我真后悔…”

    我奇怪:“我看你一直让着他啊,难道你也有对他不好的地方

    颜面露苦笑,说:“谁不是打少年时过来地,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才十七岁,他十五岁,相看两相厌。要不是他在我眼前受伤,我才不理他。后来他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陷害,被人暗杀,我也没怎么管。等他初进军队的时候,我若不是虚荣心作祟,想天下扬名,也不会半路追了他一起走。在军队看着他被人当众羞辱,直到他受不了想自杀时才伸了一把手。以后的日子虽然好了点,可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除非是棉花团一样地人才受得了,于是私下里三天两头和他大干一场。直到…我差点救不活他,这才知道这个人原来在我心里去再也少不了,这才知道,如果心真的爱了一个人,原来吃点亏受点罪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等我明白了和他说,他又逃了,天天和我玩猫捉耗子的游戏,见了我不是动嘴就是动手…我认识他十五年了,他当着我的面也就流过五回泪…一次是他被人当众羞辱想不开的时候,一次是…我和他第一次的时候,一次是神医谷我决定放弃他地时候…一次是他看到我在牢里受刑的时候,最后一次是他…要当解药救他哥哥地时候…如果我知道会这样,就算是让我流尽身上所有的血,也不会再他掉一滴泪…”

    颜箴哽咽地说不出话,可是眼中还是没泪。

    “我看他天天躺在那里就像…动不了,什么事都得让别人亲手而为,我、就恨不得代替他。他是那样一个威风地人啊,周边国家的人听到他地名字都吓得发抖,可是现在却…好几次我都撑不下去了,宁愿亲手杀了他,也总比现在任人摆布的好,可是我舍不得,他躺那一天,我就能多看他一天…我心里一直存了个希望,万一也许我能救活他,这样我们还有一辈子…”

    抹了一下脸,颜箴站起来,摸着我地头说:“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像我,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后悔。”

    我呆呆地坐了好久,走到窗前看月光下的棣。

    坐在院里的小凳伏在小桌上看月亮。

    半圆地月亮刚刚移过中天,上面有一些阴影,金黄的月华撒下来,撒到棣的身上,旁边树林黑越越地,犬牙交错般的阴影投在地上,飒飒而动,仿佛一个伺机而动恶鬼,随时会扑过去吞噬什么。

    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后悔。

    我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他身后地时候,棣回头看了我一眼,月光下,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有什么在闪烁,没等我看清,他飞快地擦了一把脸,冷冷地把头调转回去。

    我伸手去拉他,却拉了一个空,这人居然已经站到院子门口了。

    真…>%,居然这时候给我使用轻功。

    我迎着月光看着他,他背着月光在对面看着我。

    我慢慢伸了手往前走,他居然调了头往树林里钻。

    我急了,小声叫道:“你不想活了,这树林里的暗道咱们都不知道,钻进去走不了多远会迷路的。”

    这个树林里有机关,有暗道,我和棣每次进去都只不敢走过二十步。上一次我失控大哭也没敢多走。

    停下脚步,我过去拉着他的手,小声说:“我错了,不该每次都拒绝你,你别生了气了。如果我能回去的的话,就告诉娘,打死我也不娶蓝家妹子,好不好?”

    出声。

    我又说:“真地,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说。你别再想这事了。”

    如果我能回去的话,可是皇帝是不会让我回去地。

    还是不出声,我抱了他的腰,想去亲他。

    推了我一把,我不松手,继续亲。

    用力推,我地背心撞在一棵树上,吃惊地看着他。

    他也愣了,突然跺脚,又要往树林里窜。

    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说:“你说话啊,你到底在气什么,我已经认错了,我也说了我不会娶蓝洁地,你还想怎么样?你想让我跪下来求你?告诉你我不会那样!你要是再推开我,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

    “不理就不理,你以为我好希罕你理我,你…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我…怎么…我…”棣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便泣不成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我要娶蓝洁的事不也是因为你偷看了人家的身子,我才为你背的黑锅,这会子你又要怨我,那我怨谁去?我要不是怕爹爹再打你,我怎么会说要娶她啊?你总是这样,闯了祸就怨我,怎么不自己找找原因?还有,要不是过生日那次你缠了我洗澡时胡闹,娘也不会把我远远发配到神医谷,我后来发现喜欢了你,要是你不来接我,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是你又缠了我,现在变成这样,你以为我喜欢?你以为我愿意娶蓝洁?现在你又来怨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咬死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十一章

    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一口咬在他背上,咬得太n感觉到一丝咸腥味。

    哭着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我…你咬死我算了,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只会惹事闯祸的祸根。还不是你,眼里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就是没有我…谁喜欢了你谁倒霉…恨不得把你揉碎了吃了,叫你的眼睛里心里再也没有了别人…你…老是拒绝我,叫我冲冷水,叫我忍啊忍…再也没有比你更狠心的了…我宁愿变成李大哥那样,看你的眼睛里还有没有别人…”

    我一把掩了他的嘴,骂道:“胡说八道,我眼里有谁了?你别这样冤枉我…”

    他用力拉开我的手,“就有就有…这两年你看过我几次?每次看我的时间有超过半盏茶的时间么?…我求你二十次你也未必答应我一次,害得大冬天冲冷水…害得我生病…害得我…”

    我不等他再说话,扑过去用力吻住他的嘴,扯他的衣服。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只要你想要我全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别再不理我。

    这几天你不看我,不和我说话,晚上不回来睡觉,我的心里难过得要死。

    原来不被人理睬的感觉是这样,这两年我实在亏欠你。

    “我不要,你别想!”棣用力推开我。

    一直都是他缠着我求着我,今天突然一切都返过来,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我不管。就是你把我推开一百次。我也要第一百零一次缠着你。

    后来棣终于软了。哭着说:“你现在这样。早干什么去了。我…我…”

    我用胸膛堵住了他地声音…

    …

    一切趋于平静后。我们静静地躺在地上。月光从疏漏地枝叶中洒落。偶尔落到我们地身上。

    放纵地结果便是我浑身地痛楚。骨头像被人拆开又重新拼装。许久不曾有过地我此时又恨起来了那个在我身上攻城掠地为所欲为地。忘记这是我放下脸皮强求来地结果。

    月光照在的脸上,明暗不定,显得心事重重。

    慢慢地坐起来,扯过扔到一边的衣服盖在我身上。

    “疼吗?”许久未曾听过了温柔言语。

    “你在下面一回就知道了。”带着火气,每次做完了,我总觉得委屈,总想发火。

    伏过来,温柔地在我脸上亲,我回报地是狠狠拧他的胳膊。

    说是狠狠地用力,其实也没多大劲,每次我都没有力气再对他怎么着怎么着,不禁又一次的想为什么总是我在下面呢?

    上衣服,轻轻地抱起我,我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揽住他地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

    却没走,我抬眼纳闷地看他一眼,只见黑暗中他的目光似在看黑漆漆的树林深处。

    “槐,你说,咱们要是陷在这林子里,会不会死?”

    我又咬他一口,愠怒地说:“你别死呀活的。”

    还是看树林,喃喃地说:“真想和你走进去,永远也不出来,死在里面…”

    我急了,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回了家不一定光和娘吵架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阴不阴阳不阳,到底…”

    看我好一会,突然说:“我…”又止住了。

    我气得七窍冒烟,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有话不说当闷嘴葫芦了?用力地推他,结果引得后面地痛,咝的一声,手无力地垂下去,要不是棣抱得死紧,我非得掉下去不可。

    再阴不阴阳不阳,急急地把我抱到屋里,用火石点了灯,晕黄的光在屋里散开,正正地照在桌子上一个泛着清香的小瓶。

    我的脸红了,的脸也红了。

    这个颜箴…真是…

    打来水为我清洗上药,然后一起躺在床上,一手搂了我在怀,一手轻轻揉着我酸痛地腰。

    我真的是疲乏很了,迷迷糊糊地真犯困,又贪恋这许久不曾有地温柔缠绵,强打精神地迎合棣温柔的吻。

    眼皮好似悬了千斤地重物,陷入昏昨前好似听到在低语槐,如果我做错什么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就算是皇帝派人去请,神医谷主也不给这面子,只是派人带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包袱。

    我们围在颜旁边一起看信。

    信写得很直白,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毒药是消魂地话,定是少了火龙谷寒冰草、北冥赤阳鱼胆和雪山朱果,不然消魂本是救命良药,如何能变成毒药。

    又说李千山以血当解药救了皇帝自己不死,则是以前颜箴为救他命给他服的世上仅有两颗的天香续命丸,那里面便有火龙谷寒冰草,所以李千山得以不死。至于解药,北冥赤阳鱼丹在包内,只要再找到雪山朱果便可救命。另:雪山朱果必须在采下的时

    香内吃下才有效。

    信里还有一句话,方灵运命不久矣,无法带尔等赴海外孤岛寻找雪山朱果,包内有图可按图去雪山。

    打开小包,里面有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透明小瓶,里面一枚半个小指肚大小的东西,状若樱桃,鲜红欲滴,还有一张图,图的下方沾了几滴紫色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

    颜箴闻了闻,说:“这是血,中了毒的血,还是我师傅的独门毒药,叫满月。”

    又纳闷:方灵运是谁?

    我觉得图上的小字很眼熟,越看越像爷爷写地,方灵运不会是我爷爷吧?

    碰了一下小声问:“这个字怎么这么像爷爷写的,会不会是爷爷?”

    :“别随便一个姓方的你就说是爷爷。”

    我气了个倒仰。

    又拿起小瓶子,看着里面的鲜红小胆,说:“这就是北冥赤阳鱼胆?真是怪,别地胆都是青黑色的,这个却是鲜红的。给李大哥吃了会不会好呢?”

    我说:“颜大哥你可得想清楚,咱们用了这么多的药来解李大哥的毒,其中不少都是剧毒之物,会不会和这个鱼胆相克,万一给他用了再…”

    颜箴咬了咬牙说:“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大不了他死了,我和他一块死去。”

    我掂了瓶仔细地看,说:“这个东西会不会也有毒?颜大哥你别急,咱们想个办法让李大哥服下。别把他救过来了,你又躺下了。”

    颜箴神情激动,雪白的头发无风自动,一把夺过小瓶。

    我和棣拼命拉住他地手,劝道:“咱们把它磨碎了,磨成粉,用水调着,一点一点喂进李大哥嘴里,若是他吃不下,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好不好?眼看李大哥的毒就能解了,只差雪山朱果了,咱们不要功亏一篑。”

    颜箴手抖了好一会,回头看看瘦得无乎没了人形的李千山,咬牙说:“去拿银筷来,不用磨碎,我用筷子给他捅进去。”

    银筷拿了过来,颜箴从后面抱住李千山,让他地头向后靠在肩上,用一根筷子撬开他的牙关,我把开了封的小瓶瓶口向下,鲜红鱼胆掉入李千山的口中。

    颜箴说:“小棣,把他地嘴撬得大点,小槐,去端一杯温水来。”

    我急急忙忙跑到院子厨房里的热水钟里倒了一杯开水,双从旁边水木桶里取了一碗凉水,把开水杯放进去凉着,等到温乎了赶紧送回屋里。

    颜箴正咬牙,筷子不够长,棣此时也跑了进来,手里拿了根我们称药时用的镀银小称杆。

    “这个够长了吧?”棣急急地问。

    颜箴也不答话,一把抢了过来,用细的那头往李千山的嗓子眼里桶。

    地上的银筷已经毒黑了半截。

    小小地称杆不足一尺,比那筷子长不了多少。

    我放下杯子,跑到院子里到处找又细又长又结实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急得冒汗。猛然抬头,看着树上青翠地树枝。

    “棣,棣,快来撇枝!”

    我的话音未落,身影已窜上了树,不一小便折了好几枝,跳到地上我们急着剥树皮,用小刀把多余枝子削掉,把头磨得光滑,再拿进去。这些枝子大都长两尺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吧。

    颜箴把没用的银称杆也扔了,取了一个稍细点地枝子在李千山身上比了比,开始往里捅,看得我心惊胆颤。

    着肚子直眨眼,小小声说:“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枝子终于到了头,再慢慢地把枝子取出来,白色的木头焦黑一片。

    我递了杯子过去,颜箴仰头喝一大口,对准李千山的嘴喂进去。

    “还要!”

    我端了杯子跑出去再取了一杯。

    足足灌了五杯水,李千山的肚子都有点鼓了。

    用银刀割了他的血管,放出黑血,直到流出的血变成红色。又为颜,足足六个周天,颜箴喂水时唇上的被强烈的毒性弄出的乌黑才消褪。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就不错眼珠地看着,看看有什么变化。

    我更是做好了准备,万一毒性相克出现危险第一时间冲上去给他运功驱毒。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太阳西移,暮鸟归林。

    等到大太监送来今天的晚饭。

    等到屋里点燃了灯。

    等到我实在困得受不了,一头扎进棣的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我和棣已经好好地躺在床上。揉了眼睛坐起来,呆呆地等着完全清醒。

    终于清醒过来,想起昨天的事,跳下床就往那屋跑。

    入眼的是颜箴雪白的头发,第二眼是他满脸的泪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二十二章

    大惊失色,李千山死了吗?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颜箴已经扑过来,死死地抓住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槐…子重他…子重他…”

    他的力量如此的大,差点捏住了我的骨头。

    “他死了吗?他…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尖声叫起来,叫得昏沉沉地窜出来:“谁死了,李大哥死了吗?”

    “不不…没有…子重他…他还活着…他的毒…他的毒快解了…你们看…”急切地一手一个揪着我们来到床边。

    “你们看,他的脸…他的脸…”

    我目瞪口呆,李千山状如鬼怪的蓝色肌肤已经不见了,变成惨白惨白的颜色。

    这一变色,倒令人有点不习惯了,毕竟看那张蓝脸看了两年多。

    颜箴又是哭又是笑,说:“我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变过来,变成青色又变成黄色,直到现在的白色,足足三个时辰…他的脉相也强得多了,刚才手指好像还动了一下…小槐,你咬了一口,我怕这不是真的,是我做的梦。”

    “这果然是梦,你看我咬我的手居然不疼…”

    我惨叫着拼命想把他嘴里地手拽出来。太过份了。这哪里是你地手。明明是我地。

    客气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捂了牙直咧嘴。

    “什么嘛。身上一点肉也没有。咬你一口还咯我地牙…”

    颜箴终于醒过神。松开我地手。呜呜。咬流血了。

    拉着委屈地我跑到外面上药。我恨恨地回头看了那个高兴得神智不清地人一眼。

    李千山地肤色变回来了。却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每天两个时辰地按摩全身活动全身关节还在继续,他有时会睁着眼睛看,眼中却什么也没有,只是睁着眼睛。

    比死人只多睁了一双眼而已。

    最初的惊喜过去后,日子还是周而复始的过。

    只是我们不再想着做别的药试着为他解毒。信里已经说了,只要三种药全部服下,消魂便会变成救命地良药。

    此时情况下,我们不敢再冒险以毒攻毒。

    颜箴现在每天多做了一件事,拿着那张图仔细地研究。

    他还找来了天朝和别的国家的地图来对照,只是这雪山在海外的不知哪一个岛屿上,大海茫茫,谁知道这个有雪山的岛国到底在哪?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夏天慢慢地过去,秋天快要来了。

    我和棣坐在房顶上,吃着大太监送饭时专门带来的小糕点。

    我边吃边问:“你怎么也不回家看娘了?从五月到现在都过去…嗯…四个月了,为什么不回去了?”

    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声说:“我陪着你,要回咱俩一起回,不然我也回。”

    我喂了一块糕点给他,想了好一会,终于说:“我觉得我好像回不去了。我觉得皇上好像恨死我了,好几次我都觉得要不是我的盘龙透髓功还有点用,他就会杀掉我。”

    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把这些年的想法告诉他。

    脸不再是红一阵白一阵,而是青一阵黑一阵。停了半晌,咬着牙说:“我不会让他杀你的,就算是死,咱们也得死一块。”

    我靠在他身上倒也在意,这两年几乎天天想,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就一点可惜,我老是被你压着,还没压过你。不行,要是皇上真想杀我,那我得向他要个请求,说什么临死前也压你一次,让你也知道知道下面的滋味,省得你老问我舒不舒服。”

    “你本来就舒服嘛,每次看到你都是眯了眼一脸迷醉的样子…”

    “还一脸迷醉呢,那事后都是谁起不了床啊,还有…那个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疼得要死,本来就饿,还不敢吃东西,只敢喝点汤喝点粥。你看我现在瘦的,身上都没肉了。”

    “是瘦了,抱起来怪咯地…”

    “滚!”

    …

    “槐,说不定咱们谁也不会死,李大哥也会真正好起来。咱们和他们一起出去玩,爬山,游水,出海,捉鱼…要是咱们再迷了路,就不会像上次一次挨饿了,咱们什么也都会了,我给你烤鱼,烤飞鸟,摘山菌,木耳,野菜。”

    “那我做什么?就光吃?”

    “谁说的,你什么也不用做,躺在下面享受就行…呀”

    我狠狠地拧在他腰间,疼得他直跳起来,一个没站住,骨碌碌滚了下去。

    我瞪着他看着他从房檐处一个挺腰施展轻功化险为夷,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仰头看我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去,或者有

    箴会把我和棣一起带走,驾舟出海,护着李千山去寻果。

    可是有一天,早上醒来,洗漱完毕去看李千山,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傻了一样在屋子里找,连床底下也翻了,却看不到那两个人。跑到院子里,又冒险往树林里走了几步。

    等我退出来的时候,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又是慌乱又是愤怒。转过头来,看见棣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张纸。

    我呆呆地走过去,和他一起看那张纸。

    “小槐小,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冒险。等我为子重解了毒,把他完全养好,我们会一起回来带你们走。我不会让李千雪杀你们,你们放心。

    颜箴留字。”

    我看着信,上面的字都认得,可是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呆呆地问:“棣,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失了魂,说:“好像是颜大哥带着李大哥去找雪山朱果的意思。”

    我努力地想看清纸上开始模糊的黑字,说:“为什么他不带咱们一起去啊?他们说过要带咱们一起出去,为什么留下咱们?”

    咬着牙说:“可能是太危险了,所以把咱们留下,上面不是说了嘛,等李大哥地身体好了,就带咱们走。”

    我还是不懂,的嘴巴开开合合,说的都是些什么?

    再看纸上的字,怎么也看不清,干脆扔了那张纸,抬头看看四周茂密的树林,脑子里乱得很,头也很疼,身体像绑了千斤重地大石头,疲乏得要命。

    “我去睡一会,等颜大哥找我的时候再叫我。”说着转头往屋里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总之等我醒来地时候正看到那个老态龙钟的大太监地手指正从的头上移开。

    再看旁边,皇帝冰冷着脸坐在一边,见我醒来,眼中闪过一种情绪,又似担心,又似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看到棣跪在床里边紧张地看我,眼睛哭得通红。

    大太监转头向皇帝说:“万岁,方槐没事了。”

    用力握着我地手,哽咽地说:“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我下了床,给皇帝磕头行礼,等抬起头时,眼前突然一阵发黑,等眼前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皇帝淡淡吩咐一句:“老高,给他端杯茶。”

    大太监答应着赶紧跑到外面,过了一会,端了杯热茶过来。

    “谢皇上赐茶。”我口中称谢,去接茶。的手比我快,抢先一步端了茶,另一手把我扶起来,靠在他肩上。

    徐徐饮了一杯茶,热热的一股暖流从口中一路向下,连带着身体都热了许多。

    大太监又端了一碗汤,用鼻子一闻便知是参汤,喝了一碗,觉得昏沉沉的头轻松了不少。

    皇帝还在看我,目光闪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闭目休息一下,睁开眼直视过去。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只有窗外树叶沙沙做响。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突然开口:“朕的王弟被颜箴带走,你们事先知否?”

    我问:“他们走?不是还在那屋里吗?”

    我看见皇帝和大太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棣也摇晃我的肩,刚摇了一下便止住,急道:“槐你怎么了?五天前颜大哥把李大哥带走了,你不是还看信了吗?你看了信就神智不清了,一连五天啊,你忘记了?天啊不会吧,你还记不记得我了?我是棣啊,是你弟弟,你看看我,你还记得我吗?”

    他又开始摇我的肩,摇得我头晕脑胀,急忙说:“我记得你哎呀别摇了,我当然记得你。”

    “那颜大哥把李大哥带走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扶着头想啊想,想了好一会,好模模糊糊记得好像看到了一封信,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不带咱们一起走?他们怎么自己走了?”

    终于松口气,说:“哎呀你吓死我吧,天啊你可别再这个样子了,吓死我了,你若再不清醒,我一定会被你吓死。”

    又向皇帝说:“皇上,我哥他真的清醒了。”

    我此刻所有的事都想起来,颜箴带着李千山悄悄地走了,去寻找雪山朱果。

    他们说话不算数,丢下我们自己面对这不可测的命运,面对这杀机重重的皇宫,面对这天威难测的皇帝。

    心里一阵的绞痛颜大哥丢下我,那个在我误坠悬崖陪我跳下去救我的的颜大哥丢下了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二十三章

    还是动不了,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眼睛倒是睁开了,在娘抱着我又哭又揉的时候我根本无法保持昏睡的假相。

    眼睛睁开后被娘亲发现我目光的呆痴,在爹爹和娘亲的逼问下,棣老老实实地说出我失明的噩耗,下一刻,他一把揪住正悠悠然等待引见的李千山表兄弟俩,把他俩揪到爹爹面前,“爹,就是他俩害得槐眼睛瞎掉的。我好不容易把他们骗来,爹,你快抓住他们!”

    李千山眨巴着眼,有点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天没有动静,过了一会,父亲恭敬地说:“泰王千岁与平安候爷世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望王爷千岁恕罪。小儿无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李千山笑道:“方大人,本王微服出访,这些场面话还是别讲了,说实话,我就是怕了这些礼节和官话才跑出来。现在我与两位令郎成了朋友,方大人就不要再见外了。来来来,本王给你引见一下,他是颜箴,曾被当今圣上御封神医,方夫人不要再发愁,有颜箴在,令郎的眼睛一定会治愈。”

    娘本来哀痛欲绝,听了这话,立刻有了精神,问:“王爷千岁,此话当真?”

    我听见颜箴小声说,“我已经无偿救了他的命了,怎么又让我帮他治眼?我治病可是有条件的。”

    李千山说:“方夫人,令郎眼睛因本王表弟而肓,本王一定将他治愈。”

    小声对颜箴说:“要让治你便治,哪来这么多废话?”

    颜箴道:“你帮方槐治眼,你可得用什么来换。”

    “喂!我都没追究你亲方槐的事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亲他还不是你刺激地。再说我已经喂了他世上仅存地救命灵药救了他一命。他地眼睛我可以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除了我娶王妃和…和…那件事。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就免谈。”

    我不想再听下去。拉着娘亲地手。“娘。其实眼睛瞎了也没什么。这样我可以天天陪着娘。哪也不去。”

    娘亲一听我地话。立刻又哭起来。

    不知道父亲把那几个一定要赖在我家住地人安排在哪里。最好让他们睡柴房。本来我挺讨厌李千山。不讨厌颜箴。可一听到他们今天地对话。原来我讨厌地人竟然帮我。而颜箴却讲条件。哼。以后我不理他了。

    娘回屋休息去了,我的屋里只留着从前服侍我的丫环。

    前几日我不能动时,都是颜大夫和李千山帮我按摩四肢和腰腹,生活起居都是棣帮我。今天回到家来,父亲认出李千山的身份,另给他三人安排住处,棣也被留着做陪,只有娘陪了我好久。

    娘走后,我百般无聊,躺得又太久,没有人帮我按摩,浑身上下酸得要命,还想解手。

    这些年一直在学宫,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学宫里除几个负责洗衣做饭的女佣,其余又大都是男子,那几个女佣也只是在吃饭时才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几年间几乎不曾和女子接触过。

    身边侍候的这两个丫环虽然服侍过我两年,可几年未曾接触过,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们帮我揉腰,更别说让她们帮我拿夜壶了,我连话都不好意思和她们说。

    我躺在那里,觉得小肚子胀胀的,忍了好久,让她们帮我叫个小厮过来。

    两个丫环却十分热情,直问我想做什么,讨厌啦,人家都不好意思说,让她们叫她们不叫,非说她们也能帮我,呜人家想尿尿啦。

    我说什么也不说,她们也挺为难,说这是内院,又是晚上,小厮不准入内。我都快哭了,怎么忘了这一条啊,看来还是离家太久了。

    我让她们帮我叫棣来。这下她俩很痛快地去了。呜还是我脾气太好她们才欺负我,要不怎么一听到棣的名字就赶紧去了呢。

    我等啊等,觉得等了好久,好容易才听到棣的脚步声。

    “棣,快点,我受不了啦。”我大声叫起来。

    棣急忙跑过来,“我过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爹的脸色黑成什么了,真是的,不就是个王爷嘛,还有那个什么世子,爹至于这样子嘛。哼!等爹睡下了,我去骂他们,害得我今天头都不敢抬,可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个脸蹩得发青,如果不是爹在啊,他们早笑起来了,哼!”棣没好气。

    我哪有心思听他说话哪,赶紧叫他把夜壶拿过来,呜忍了太久,都快尿不出来了。

    丫环嘻嘻地笑起来,说:“槐少爷,您想出恭,给我们说一声啊,有我们服侍您不就成了,这哪是棣少爷干的活啊。”

    我几乎羞晕过去,她们怎么跟进来啦???

    “嘻嘻,槐少爷还和以前一样呢,脸皮比我们还薄。”两个丫环又笑起来。

    我把头埋在棣衣服里,羞愧难当。

    “你们怎么回事?我哥尿尿你们也跟进来,你们怎么也不知羞啊?”棣开始训人。

    “棣少爷,奴婢刚才没敢看,低着头呢。再说槐少爷是男子,奴婢们怎么占他便宜啊,说起来,还是我们吃亏呢。”丫环笑得我的脸更加发烧,好丢人。

    “你们就不该进屋子,谁让你们跟进来的。”棣把刚才受的气全撒在这两个丫环身上。

    我赶紧说:“棣,帮我揉揉腰,我的腰好疼。”

    两个丫环立刻说:“槐少爷,让我们来服侍你,别累着棣少爷。”

    “用不着,我告诉你们啊,谁也不准碰我哥一指头。别以为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不会收拾你们,你们不听我们的话,我就,我就,我就…

    …”一时间就不出来。

    丫环说:“棣少爷,您就怎么着哪?打小槐少爷早上穿衣啊穿鞋啊洗漱啊梳头啊出去走走啊,不都是我们服侍的嘛,还有棣少爷您,有时候在这里住,早上起来不也是我们帮您穿的衣梳的头,您都忘记了?”

    “那时候不还小嘛,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准你们再碰我们,万一你们向我娘告状,说我们碰着你们哪了,娘一生气,让我们娶你们怎么办?哼!

    蓝大小姐就是前车之鉴,休想再让我们上你们的当!出去出去,这里不让你们侍候。”

    赶走了两个丫环,棣把我趴着放在床上,装模做样的给我按摩。按着按着,他又不知道什么犯什么病了,突然在我腰上狠扭一把,我“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你扭我干什么?”我疼得差点流泪,生气地质问。

    “谁让你装晕,明明早醒了却不睁眼,躺在那里装死,要不是今天娘哭,我看你还得装下去,哼!”他手下又是重重一扭,比刚才还用力。

    我疼得恨不得跳起来,手倒是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依然软软地趴在那。

    “疼死啦,你等着,等我好了,我也这样拧你!”我的腰肯定已经紫了。

    “你还知道疼啊,那你知不知道你装晕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我还以为你抵挡不住那药性,就这样死过去了呢。要不是颜大哥拍胸脯保证你没事,我我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挺高兴的,一口一个颜大哥,一口一个李大哥。干脆你让他们当你哥哥去吧,我不当了。”我也很生气。

    “你”棣生气地再拧我的腰,“早知道就让你尿床好了,我干吗跑过来啊。”

    “你再敢拧我一下试试。”我疼得哭起来。

    “我就拧,你能怎么样,有本事现在打我啊。”

    呜以前我一哭,棣一准过来哄我,现在不但不哄,反而气我,都是被李千山和颜箴带坏了。

    棣拧了我几下出完气,看来心情好多了,又放柔力道在我腰上揉。

    我很想很有骨气地让他滚,可是,酸痛的腰被棣揉得好舒服,一边是骨气的怒气,一边是贪图舒服的软弱,两种想法在心里打了半天仗,还没等哪个占得上风,我已经很没骨气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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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一更

第二十四章

    在路上,我们生病耽误很多时间。李千山颜箴怕颠着我们,就没有让车夫把车赶快,所以当我们回到家,再过三天就是娘亲和我们的生日了。我现在又无力起床,哪有时间去给娘挑礼物哪。

    娘得知我的心事,搂着我说:“傻孩子,你的身体能好了,就是给娘最好的礼物了,如果你的眼睛能复明,那娘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我抱着娘的腰,心里酸酸的,都怪爹,让我们去洛阳学宫,害得人家好几年没有偎在娘怀里。

    棣本来在屋里来回地转,此时也挤过来,说:“槐,你往一边去点,你不能一个人把娘全占着,我还得让娘抱一抱呢。”

    “你不会等一会?”我也不是一点力气没有,单独占据娘的怀抱的力气还是有一点的。

    棣挤了一下见我没动,于是从背后抱着娘,说:“娘啊,您不用担心,槐的眼睛不会瞎的,颜大哥会帮槐治眼的。”

    娘担心地说:“听说这个颜大夫医术虽好可不轻易为人治病,他能把你哥的命救回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能再请他给你哥治眼?”

    棣说:“他敢不治,他要是不治,我就让李千山不理他。”

    娘斥道:“什么李千山李千山的,那是泰王千岁,你给我懂点礼节吧,这么大了还是胡说,小心给你爹惹事。”

    也不知是不是几年没拧过棣的耳朵觉得手痒,我们回来后,娘时不时就拧棣的耳朵,比以前我们在家的时候还频繁。听着棣时不时传来痛叫,我心里很是解气,哼!谁让他在我刚生病那几天不理我来着。

    娘走后,棣伤心地对我说:“槐,你不喜欢我了。”

    我说:“如果你是说我没拦着娘揪你耳朵。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说话也不想一想呢。要是让爹听到你直呼李大哥地名字。你地屁股可能又得挨板子了。”

    棣想了想。问:“我这样真能给爹惹祸吗?”

    我也想了想。“应该会吧。只不过李大哥不在乎这个。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就不行了。你还记得蓝伯伯吗?以前听爹说。他就是在语言上得罪了太师。最后被贬啊。”

    “不当官多自由。你看李大哥和颜大哥。想去哪去哪。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

    也是哦。不当官真地是很自由啊。看看爹这几天。每天一大早都要去前厅处理公事。听下属官员汇报翼州各地大小事宜。中午还得陪李千山颜箴。晚上吃过饭后还得看公文。一天下来没有多少时间陪我们和娘。怪不得我摸他时觉得他还是很瘦。原来是累地。

    看看人家李千山和颜箴。说去地地方多。说出地话也有意思。从北方到南方。好象没有他们不知道地事。说起当地风土人情让我们这些哪也没去过地人羡慕得只有流口水地份。

    当官不好,我以后也不当官。我下了决心,天下这么大,我干吗和自己过不去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啊。

    古人云: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我眼睛看不见了,书是读不成了,可脚还是好好的,以后就行千里路吧。

    我冲着棣说:“以后你得陪着我,我要走遍大江南北,你就当我的眼睛吧。你要是不陪我,我就点你穴道。”

    明天就是娘的生辰,也是我和棣的生辰。

    棣一早就被爹叫走,说是让他带着李千山和颜箴在翼州城内观赏一下风景。

    我要沐浴,再怎么着也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地为娘庆贺生辰。等来等去棣也不来,也不知道和那两个人去哪里玩了。我问丫环,现在是什么时辰,丫环说已经快到壬时了。

    我不想再等,便让丫环搬来浴盆,装上热水,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光着身子,于是穿着内衣进入水中。

    我还是怕水,特别是看不见的情况下,怕得尤其厉害。讨厌的棣,还不回来帮我洗。不敢让丫环装大多的水,坐下去后到胸口就行,再多一点会让我喘不上气。

    丫环一边轻轻地为我擦拭后背,一边笑:“槐少爷的皮肤真好,比我们女儿家还好,到底是大家公子,模样长得好,连皮肤都这么嫩,真让人羡慕。”

    “不准你们看我。”我觉得不好意思,让两个女儿家帮我洗澡,还被她们这么说,真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

    “你们只管擦后背就行,别乱摸别的地方,我怕痒。前面我自己擦好了,喂!你们别解我的衣服。”这两个丫环居然帮我擦胸口,我的脸烫得几乎着火,无力地反抗。

    “槐少爷,您现在身体才刚刚恢复,哪有什么力气擦拭自己啊,还是让奴婢们帮您吧,奴婢们闭上眼,保证不看。”丫环们嘻嘻笑着,继续顽笑。

    呜连丫环也欺负我,可见我这个少爷当得有多郁闷。

    “走开啦,不要你们洗了,我自己洗。”

    丫环娇笑:“槐少爷,您的后背我们还没给您搓完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我恨不得钻进水里以躲避她们在我后背放肆的手。

    “开门,怎么把门关上了?”门外传来棣的声音。

    丫环赶紧开了门,放棣进来。

    棣进了门好半天不说话,我向他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问:“棣,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

    “你们出去,我有事要对我哥说,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听到没?”棣不知为什么,声音里带着火。

    可能棣真的生气了,两个丫环不敢再和他说笑,悄悄掩了门出去。

    谁又惹他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这个弟弟的脾气也渐长,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我就得倒霉。不行,我得小心防范。

    我听他过去把门闩上,然后走过来。

    空气中传来脱衣服的悉悉嗦嗦声,过了一小会,水面猛地一高,没过我的脖子,我害吓地抱住下入水中的棣。

    “槐,你怎么穿着衣服下水啊,这样难不难受?”棣口气柔柔,又不生气了。

    “都是你,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害得我只好穿衣服下水,不然多不好意思。”我趁机控诉他忘记我一整天的事实。

    “槐,以后不准你让丫环们帮你洗澡,你都不知道,她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看着你的样子就好像猫见了鱼一样。”说着说着棣又有点生气。

    “还不是你跑出去玩不管我,我才让她们帮我洗的嘛。”说真的,我才应该要生气。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真是,哪有洗澡也不脱衣服,又不是小孩子。”棣一边埋怨着我,一边帮我脱衣服。

    …讨厌“槐,你这样子真好看,看着我也想流口水了,嘻嘻。”棣又开始胡闹,两只手在我身上乱摸一气。

    我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这个坏蛋动手动脚,不过嘴里却一点也不饶:“臭棣,不准再摸我,再敢摸我,等我好了,一定点你的穴,一定让你一天,不,两天三天动不了,呜呜,不准再摸,不准摸我这里,呀好痒痒啊啊呜呜,我要告诉娘,你又欺负我。”

    棣笑着拥住我,不再咯吱我。

    刚才棣一阵乱动,浴盆里的水来回荡漾此时水波涌过去再涌过来,脑子里晕糊糊的,任由棣搂着我慢慢地翻转过身。本来我坐在盆中,等我脑子清醒了已经成了他坐在盆中,我横坐他身上。

    皮肤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皮肤,也清楚地感觉到他肌肤的滚烫。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闷热,这情景也有点不自然,他的手紧紧地搂着我,越来越紧,紧得我喘不上气。

    我呻吟着让他松点手,别把我勒死了。棣的胳膊稍稍松了松,然后又紧了起来。他把头埋在我胸前,低声说:“槐,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把你掐死,然后一口口地把你吃了。”

    我毛骨悚然,拼命地伸出手去推他,呜,我现在连平时力气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手臂抬起来放到他的肩头,作出了推的样子,却推不动他分毫。

    我吓得声音都颤了,说:“棣,你别吃我,我可是你哥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要是吃了咱爹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真被吓坏了,他的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槐,你别害怕,我当然不会吃你。”棣忙在我后背不住抚摸安慰我,我吓得身上一阵阵地发抖。奇怪啊,我被他吓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槐,你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好看。”棣的声音低低哑哑,手不住地从我后背腰上抚摩。

    “那个,咱俩长得一样,我现在什么样子,你也就什么样子,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听说人肉很酸哩,而且吃人是不对地。”我还没从他的话中恢复,使劲地劝他打消念头。

    棣笑了,捧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我要吃你哦,先从脸开始。”

    讨厌,亲就亲嘛,使那么大的劲干什么。看来他是不会吃我了,嗯,敢吓我,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亲我这么使劲,我也亲你这么使劲。

    我迷迷糊糊地想,摸着他的脸,也用力亲了下去。

    我很严正地警告他,如果再把我身上亲出那些印子,等我有力气了,我就点他的穴道,点的他三天动不了。

    棣很听话,唇像羽毛一样刷下来,刷得我怪痒的。我全身偎在他怀里,任他翻过来转过去的亲。我很头疼地想:以后不能再在洗澡的时候和棣玩亲亲了,他的身体好硌人。

    棣越亲越使劲,手摸得也越来越向下。

    “你干什么啊?”我在他抓住我的小**的时候怒叫。

    棣不说话,只是揉捏着我。

    疼啊,该死的棣。我痛叫出声:“轻点啊。”真是的,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过了一会,棣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相同的部位上,怪不得硌得我难受,原来他那里又变得好硬好硬。

    “槐,帮我弄出来。”

    我倒是想,可是身体软绵绵地,连坐也坐不稳,还得半躺在棣身上。棣显得很急燥,握着我的手在他那里动,过了一小会,烦躁地说:“槐,帮帮我。”

    “我怎么帮啊,我现在哪有劲啊。”

    棣的手重新回到我身上,一阵乱抓乱摸,嘴也一阵乱亲乱啃,十分的粗鲁。

    “槐,我这是怎么了?好难受,想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槐,你读书读得好,懂得也比我多,你教教我怎么做吧。”

    “…”我也使劲想我读过的那些书,回想以前看过的医书,都没有说过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棣,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看的那些书里也没说过你要做什么,要不…”我听得他狂乱的呼吸声,咬咬嘴唇,“要不…。”

    棣一口亲上我的胸前突起,打断我的话,我惊慌失措,却无力挣脱,“棣,不能这样做…哎呀”

    我被他重重咬了一口。

    “我不能这样做,谁能?颜大哥?。”棣突然又怒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明明我是你的亲弟弟,咱们在一起这么久,可你总是也不准我做这也不准做那,到底谁和你亲啊?你对江德卿李千山颜大哥都好,为什么就是对我不好,我亲你你都不让,却让颜箴亲,还让他脱你衣服,我都快气死了,还没等我生完气你就病得死去活来,然后就昏睡不醒,后来醒了也不告诉我,今天还穿成这样让丫环给你洗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气死我吧,气死我你好跟别人在一起啊你。”说着说着他居然哭了。

    他边哭边说,说到生气处一把把我推开,我不曾防备,也无力防备,一下子沉入水里,咕咚喝了一口水。小时候溺水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立刻惊惶失措地在水中扑腾,还没扑腾两下,他的手揪住我头发,把我提出水面。

    我弓起身子,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你看你看,你总是这样,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勃然大怒,差点被人淹死,那个凶手居然还敢指责我!就算刚才他的哭泣让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内疚,现在也全没了。立刻扑过去,对着棣就是一口,也不知咬在哪里,反正听到棣呼痛的声音我就解气。

    棣被我咬着,也不推开我,就那么忍着,我都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咬了一会,也不好意思再咬,于是松开口。

    棣雪雪呼痛,说:“你属狗的啊,咬我这么疼。”

    我磨了磨牙,棣不敢再说话,轻轻给我身上撩水。过了一小会,小心地问:“槐,你总不让我碰你那,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里被江德卿当众摸过,很羞耻,所以才坚决不让别人动。

    “要不,你来摸我吧,想亲也可以哦。”槐还在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总喜欢摸这里啊?那天好像颜大哥也摸过。我想了想,从他身上摸索着,然后去亲。

    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棣的身体绷紧了一下。

    我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问:“你为什么总想碰我这里啊?”

    棣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摸一摸,亲一亲。”

    我闭上眼睛,向后微微仰了身子。

    等了一会,不见棣有什么动作,问:“你怎么不亲啊?”

    棣奇道:“亲哪啊?”

    我脸上烫烫地,小声说:“你不是想亲亲吗?那就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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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方槐,出来坐会,别老呆在车子里,出来晒晒太阳。”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只手也抓住我的手腕,温柔而有力地将我拉了出去。

    我乖乖地被拉出去,温顺地坐在那个人身边。

    坐了许久,我的腿都酸了,伸手去揉酸痛的肌肉。

    “怎么?腿麻了?我帮你揉揉。”一双大手开始在我腿上推拿,轻重适中的力道让我僵硬的腿立刻舒服许多。

    “舒服点没有?来,下来走一走吧,天天坐着我骨头都酸了。”那双手掐住我的腰,我被举了起来,然后放到地上。接着一只手轻轻牵了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往前走。

    天气有点热了,我有点出汗,风轻轻地从脸的左侧吹过来,吹得很舒服。

    我慢慢地往前走,路不太平,偶尔有个小坑或是土块什么的,我时不时就歪一下,每到这时候,一只手就会伸到我腰间扶住我,而我也会不自主地紧缩一下,那只手待我站稳后再离开。

    我温顺地由着那个人拉着走。

    刚开始我还数着我走了多少步,等数到三千的时候我就不往下数了。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我已经累了,汗也流了下来。

    旁边赶车的车夫操着浓重的乡音说:“大爷,让小哥上来休息一会吧,这已经走了快十里路了,俺看小哥吃不消了。”

    我站住了。因为拉着我地手地人停下了。

    “你累了吗?”

    我只是站着。默不作声。

    许久。那双手又把我举起来。放回车上。我摸索着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这条路前往神医谷。颜箴答应我娘。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好好地。也一定想办法治好我地眼。

    这一路上。他地确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比棣照顾我要好上一千倍。

    想到棣,我的心里就是一痛,不过已经过了好几天,刚开始一想起来就流泪,现在只是心里痛一痛。

    也许,娘真的说对了,是我们小不懂事,分开一段时间,慢慢地就淡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生日那天我和棣玩闹时的亲热举动竟然会被娘看到,也没有想到娘会生那么大的气,居然把我发配到神医谷。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求的颜箴,颜箴也不知怎么的就同意了。

    当我知道娘让我单独去神医谷时哭得好伤心,娘也哭了,抱着我说她也不想让我去,可是我和棣做的事不得不让她做这种决定。

    她说我们这是悖德乱论,怎么能让我们再在一起。又说棣是不懂事,我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也能和他这么做。

    我哭着说我和棣是在闹着玩,我们怎么知道这样不被允许,大不了以后不再这么做了,以后我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让他碰我一下,只求娘不要让我们分开。

    那两天不管我听不听得进去,娘对我讲了许多的话,全是有关礼德伦常,天底下都是男女才能做这些,男子与男子这样做是十分低下卑贱之事,特别是亲兄弟之间,更是禁忌,传出去会被天下人所不齿,连带着父母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我想起那次棣亲得我满身都是红印时,李千山好像说过我们俩做的是禁忌之事,还有颜箴也讲了一些,讲得含含糊糊,我还没有听明白他就被李千山捉出去打了,我哪里知道和棣做的这些举动都是只有和女子才能做的。

    娘当时说的话我一直记得,她说我们不要怪她狠心,只是我和棣不能再在一起呆着了,只有让我们分开一段日子,彼此都找点事做做,慢慢地也就忘了,刚好我的眼睛盲了,就让我去神医谷去治眼睛。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棣在一起,我哭得十分伤心。娘也伤心地流泪,可是心却硬得很,说什么也要把我送走。

    我哭着说:“娘,一定要我们分开,那为什么不送走棣而让我走呢?”

    娘说:“因为你比棣儿要乖,出去后不会惹事,棣儿那个惹祸精,出去后还不得无法无天,还是留在家里让我和你爹好好管教才是。”

    原来惹祸还有点好处,我恨我为什么这么听话,早知道我也学棣啊,这样我就能留在家里了。

    不知道娘怎么和棣说的,棣没怎么闹,送我上车时悄悄说:“你给我记住,再也不能让颜箴亲你了,如果你再让他亲你,我就不理你了。我可是说到做到啊。还有,你不能忘记我,如果你忘了,我也不理你。听到没?”

    我正伤心呢,听了他的话,很是生气:“那你就不要理好了,我已经忘记你了。”气哼哼地转身上车,忘记自己看不见的事实,一头撞在车厢上。

    以前棣天天在我身边惹事生非,时不时连累着我也吃点苦头,我是又气又恨,有时候还想,我怎么有这么一个聒躁捣蛋的弟弟。现在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到他的笑语,我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时光,心里却一阵阵的疼痛了阵阵的酸楚。

    颜箴也一样,头几天除了吃饭和住宿时开口,其余的时候就和我一起比沉默寡言。我虽然看不见,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消沉失落十分强烈,让我在为自己伤心的时候也有一点好奇,他怎么了?

    颜箴没几天就恢复过来,不管我愿不愿意,一手承包了我的生活起居。

    我没有哥哥,有时候想,有个哥哥也不过如此吧。

    我还没有从与棣分开的苦闷中恢复,没有心思说话,任颜箴自说自话,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曾听见赶车的车夫小声对颜箴说:“可惜了小哥的好模样,却是个哑巴。”颜箴听了只是笑。

    后来有一天我问颜箴怎么李千山不和我们一起走时,我听见车夫的呼吸乱了一下。颜箴本来和车夫在说笑,听到我的问话顿了一下,然后说:“他是王爷,自然回京城了。”

    我听出他的口气有些黯然,于是又缩回车中。过了一会,我听那车夫悄悄说:“大爷,这小哥原来会说话,您咋不告诉俺捏。”

    这一路上,幸亏有颜箴在,自管自地拉我做这个做那个,慢慢地就把我的悲伤化解了一大半。

    想想啊,时不时就拉我走上好几里路,累得我气喘吁吁,脚也疼腿也痛,回到车上恨不得就此死掉,晚上投宿恨不得连澡也不洗就睡觉,哪还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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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开口说话是在离开家的第七个晚上。

    那天车在半路上坏了,车夫说是车轴坏了,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好。没有办法,只好就近寻了家客栈,车夫自去修车。

    进客栈时颜箴停了停,低声说了句“这家店前不着村后不着镇,有点问题。”还没等我问他就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店里没几个人,本来还有说话声,我一进门说话声音就止住了,过了好一会说话声才又响起。

    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在讨论我是男还是女,可那话让人听在耳朵里总觉得的不是味。

    我低下头,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颜箴让店伙计给我们找两间上房。他的话一出口,我听到那些人又说私奔什么的,而且认定了我是女子。我开始咬牙,拉着颜箴的手也开始用力。

    晚上颜箴回自己屋睡去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了睡不着。

    自从眼睛失明一直到回到家里,棣一直陪着我睡。和颜箴一起上路后我一直独自安眠,心里害怕得要命,想让颜箴陪我却说不出口。每天颜箴走了以后我都睡不着,就想棣要是在就好了。一想到棣,就想到和他玩耍时亲吻抚摸的事,心里就一热,然后就又想到被娘碰到的事情,又觉得羞愧难当。

    天天夜里被这两种心情交替着,哪有什么心思睡觉哪。算了,还是起来打坐吧。

    纷乱的心思慢慢地沉静,缓缓让气息运行几个周天最后回归丹田,轻轻舒口长气,没由来地想起借给棣内力打江德卿的事情,又想起棣让我为他摸下面的事情,心里又热了。

    这屋里熏地什么香?这么腻。让人闻了一点也不舒服。又是燥热又是烦躁只想做点什么。

    摸索着放下帐幔。觉得更加难受。怎么连举手地力气也没有了。正想到这里。身子一软。歪倒在床上。脸重重地砸到床栏上。痛得我眼泪也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这个姿势好难受。头歪着。身子窝着。膝盖几乎碰到了鼻子。手垂到床下。这个姿势保持一晚上地话我一定会累死。

    张嘴想喊颜箴。可声音锁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我没有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样?

    我看不见。动不了。又叫不出来。心时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地脚步声。然后是我地门被推开地声音。

    对了,我的门没有上闩,颜箴走的时候只是随手关上。

    是谁呢?正好来了帮我重新换个姿势,这样子躺一晚,明天早上我骨头非疼死不可。

    来的人不止一个,脚步显得很小心,蹑手蹑脚地来到我的床边。我听见其中一人轻轻地掀了帐子,然后倒吸一口气。

    我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抬了一下头,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去,希望他赶紧把我放平,这个样子实在难受死了。

    这人似乎猜出我的想法,伸手将我放平躺在床上。

    我想说声谢谢,张张嘴声音还是被锁在嗓子里,只好无力地对那个人笑笑。

    那个人突然扑到我身上,臭哄哄的嘴巴伸过来在我脸上乱亲乱啃,手也伸到我衣服里乱摸。

    我惊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经常和棣这样做,可不代表我就能让别人也这样对我。我心里急得要死,可偏偏不能叫不能动,恨不得死掉。

    那个人突然又直起来,扒开我的衣服在我胸前一阵乱摸,又撕开我的裤子然后就不动了。

    我听见另外几个人小声叫他快点,他们还等着呢。这个人低声说:“XX的,妈的咱们都看走眼了,这小子是男的。”

    我虽然看不见,可也感觉到那几个人也凑过来瞧,又羞耻又愤怒,眼泪也流了出来。

    那几个人低声商量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了一小会,我听见其中一个说:“妈的,这小子虽然是个男的,比女的还漂亮。听说青楼里现在也有玩小倌的,咱们干脆也玩玩男的吧。”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直觉地感觉自己处境极其危险,又急又怕,猛然觉到一只手分开我的腿。

    正在这时,颜箴的声音突然响起:“夜深人静,几位不睡觉,跑到我弟弟房中做什么?”

    我心里一松,眼泪汹涌而出。

    颜大哥来救我了。

    我这时候才知道颜箴也有一身好功夫,那几个人只是刚发出一声闷哼就都动不了了。

    一只手又伸到我身上,这次是把我的衣襟给掩上。我泪水流了一脸,还是说不出话。当了七天的哑巴,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有口难言有多么难受。

    颜箴轻轻拍拍我,然后一口凉水喷到我的脸上和身上。

    本来我心里躁热又加上气急害怕,身上早已大汗淋淋,被冷水猛一激,顿时打了个寒颤,不一会,身上渐渐恢复了力气,渐渐地也能出声了。

    “颜大哥”我刚发现自己能动能说话了,立刻放声大哭。颜箴坐到我身边慢慢地哄着我。

    我心里害怕极了,哭着问:“颜大哥,他们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颜箴说:“没事了,别害怕,只是几个小贼而已。”

    要在以前也许我会信,可是经过娘的教训,我知道刚才他们对我做的事是极为不堪的事,再加上他们刚才说的话,明白他们刚开始把我当女子,后来发现我是男子却仍然有所举动,这些举动真的如娘所说,是败伦丧德极为低贱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原来住了家黑店,屋里子那腻得人发晕的也不是什么好香,而是一种**香,中间还夹了春药(什么东东?),所以我才四肢无力心里燥热得难受。

    颜箴也很绝,也不杀他们,点了他们的穴道,也燃了一柱香,然后就抱着我去他的屋子里。从此一直到了神医谷,他都陪我同住。(方棣跺脚:狗屁作者,你怎么搞的,我踢死你。某作者躲到角落里小声分辨:关人家什么事啊,要怪就怪你,谁让你和你哥玩亲亲不避人来着,再说人家颜箴英雄救美你哥才没被人XXOO,你应该谢人家啊。方棣:我谢,谢谢他个头!)过了好久我才听他露了口风,他点的那柱香也是春药,闻的人在半个时辰内若不与人交合,便会气血激荡而亡。我问他那些人怎么样了,他微微地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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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一路,先是乘车,后来坐船,最后骑马,一路舟车劳累,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乘车的时候还好,坐船的时候我晕船晕得厉害,吃了颜箴的药也不管用,躺在船上动弹不得,颜箴无奈,只好弃水路改陆路。

    学骑马时大腿内侧的皮磨破了,颜箴想给我上药,我经过上次客栈一事,再不肯让别人碰我一下,颜箴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说:“你怎么这么别扭,洗澡不让我帮也就算了,连上药也不肯了,你怎么比李千山还别扭?!”

    这是他第一次用生气的口气对我说话,我紧抿着嘴,抓着自己的衣襟感觉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颜箴坐在我对面也不走,过了好一会长长叹口气,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你自己上药吧,小心点,别涂得到处都是。这药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做出来的,这次出来也没带多,可别糟蹋了。”

    我忍不住说:“心疼你的药你就拿走,我不稀罕用你的药。我自己会配药。”

    颜箴呼地站起来,说:“方槐,别仗着你年纪小我就会让着你,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对我说话,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娇生惯养除了发脾气什么也不会的公子哥。如果不是李千山求我,我怎么会和你这个小鬼在一起。

    真不知道你和方棣这两个别扭的小鬼怎么对了李千山的心思,害得我当了一路的保姆不说,现在还得哄你。你心情不好,谁的心情又好了?你离开方棣难过,还能哭闹任性,那我呢?我只能看着他去左拥右抱娶亲生子。该死的李千山,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我受这等煎熬,罢罢罢,你自去娶你的王妃,当你的王爷,打你的江山,咱们以后行同陌路,再不相见…”

    他先是骂我,后来又骂上了李千山,我纵然再不懂事,也听出了他心底的伤痛和绝望。我本来被骂得流泪不已,听着听着,眼泪却是为了他而流。

    原来颜箴喜欢的是李千山。

    娘不是说男人喜欢男人是低贱卑下的事情吗?

    李千山我只见过一面,风神俊朗神采飞扬的一个人,颜箴我虽然没见到过,可是听声音给我的印象也是那种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模样,这样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是娘所说的那种龌龊低下的人,难道娘错了吗?那那些想对我用强的客栈里的人又是怎么说?

    我迷惘了。呆呆地望着前面出神。等我回过神地时候。颜箴正用他地手去擦我地泪。

    “回魂。”颜箴地声音又恢复了平和。让我怀疑刚才我刚才听到地那番发泄是在做梦。这人地情绪怎么这般多变?

    想到做梦。又想起还没到家时他亲我地情景。心里一动。不由拉住他地手。怔怔地问:“颜大哥?窗外地月色好吗?”

    颜箴愣了愣。似乎转过头看了一眼。说:“阴沉沉地。哪有什么月亮。看样子像要下雨了。”

    一句话打醒了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要去亲他。想到离别时棣警告我地话。脸上一热。低下了头。

    想想又不甘心。他那天为什么要亲我呢?还说那么好听地话来哄我?硬了头皮问:“颜大哥。那天你为什么要亲我?”

    颜箴好像实在料不到刚挨了一顿骂的我此时会问出这么一句,愣了一会惭愧地说:“你还记得啊,真是对不住,我那天吃错药了,就像今天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为什么要亲我?”我执意地问。

    “…呵呵,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让我看迷眼还以为是仙女下凡。”

    他分明在敷衍我。

    “我和方棣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不去亲他?”我执意地要问个水落石出,不然我的心结难以打开。

    “…方棣是个小鬼,天天蹦来跳去,活像个小野马,不像你,温顺乖巧听话,比方棣可顺眼得多。”

    “你不是喜欢李大哥吗?为什么要来亲我?”

    我这一针扎下去,就不信扎不出你的血来。别以为我小就什么也不懂,我在翼州可是小才子,在洛阳学宫也是拔尖的好学生,有些事不懂是大人和夫子们没讲过,只要是讲过的和看过的我可都记在心里,你颜箴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可也记住了。

    颜箴的手移了下来,在我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好象还听到他磨牙的声音,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好了,算我怕了你,我告诉你吧。当时我只是想让李千山吃醋,于是就亲了你。”

    就这样?我怎么还记得他把我衣服都脱了半截啊?

    “那为什么找我不找江德卿,为什么还脱我衣服?”

    颜箴恼羞成怒说:“我亲小卿?他是李千山的表弟,也和我弟弟差不多,我怎么亲得下去?也不知道你哪点好,李千山老在我面前说他要是喜欢男人,也得喜欢你这样的,所以我才找的你,谁知道,谁知道你傻傻的样子确实挺勾引人,本来只是想拿你来刺激李千山,没想到连我也差点被你迷惑,要不是李千山打碎石桌,我还真的就吃了你。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吧,我今天全告诉你!”

    …“那我现在还能迷惑你吗?”

    “别把我想得和个见色起意的色狼似的,我哪有这么没节操?”(这时候作者突然跳出来:你本来就没节操,不然你亲人家方槐干什么?颜箴怒:要不是你迟迟不把李千山让我痛痛快快地吃,我哪会亲那个恋弟的小鬼!李千山:死屁作者你要是敢再给颜箴这个机会老子扒你的皮!受到惊吓的作者立刻狂奔八百里)“那就是说,颜大哥以后不会再亲我了?”我得问清楚。

    “放心吧,你能诱惑我也只有那一晚上而已,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鬼。”颜箴的口气充满了不屑。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伤人,可我是放下心了,甜甜一笑,说:“颜大哥你帮我上药吧。”

    颜箴说:“你怎么回事?刚才我给你上药你跟得贞节烈女一样死活不让我上,我骂了你一顿你反而让我帮你上药,你是不是发烧了?”手伸上我的额头探温度。

    我甜甜地笑着,说:“人家被那些恶人吓着了嘛,谁叫你不早救人家,当然不敢让别人碰我了。”

    “那现在呢?现在你就不怕恶人再碰你?”

    “颜大哥怎么会是恶人呢?颜大哥是好人,快帮我上药,人家腿好疼的说。”我开始撒娇。既然知道颜箴喜欢的是李千山,对我也没意思,那我还是好好地让他照顾我吧,我都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捧上手心里呵护的感觉了。

    从此,我对颜箴再无芥蒂,可以放心地撒娇任性,把他惹恼了我就缠在他身上磨,缠到他气消,就像棣对我那样。嗯,我没有哥哥,就让他当我哥哥好了。

    那天夜里开始下雨,我头一次知道,这雨也能下上十天半个月不带停的,在翼州,每年除了秋天里一下三两天不停,其余的时候最多下一个时辰,哪里像这里,紧一阵慢一阵,停一阵下一阵,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下着雨,我们走不了,天天闷在客栈里,无聊得要死。其实颜箴可以走,他说他曾经和李千山去打仗,大雨一下就是一个多月,烂泥直没过膝盖,就这样,他们也一路追击敌**队。这点小雨和那场大雨比起来不值一提。

    只不过怕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小鬼被雨淋病才住在客栈里等雨停。

    我被他气得非要冒雨赶路,一头钻到大雨中,被他揪着背心又揪回来,说想找死等我眼睛好了以后离开他再找死。

    无法赶路,我只能天天闷在屋子里,最多来到走廊上听听雨声。一天夜里,雨下得小了点,滴滴答答,滴在院中树叶上,石板上。

    颜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下我一人百般无聊地坐在窗前听这雨声。

    想起了小时候棣硬拉着我在雨中玩耍,淋得浑身湿,结果大病一场,棣被爹打了一顿;又想起在洛阳学宫学习时夏天打雷,我吓得跑到棣屋里睡,棣本来也很害怕,见到我来了又装出不害怕的样子,最后两个人全缩到床角蒙着被子热出一身汗捂出一身痱子的情景。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难受,如今又在下雨,可是我和棣却天各一方。

    记得娘往我行李中放了一张短琴,摸索着拿了出来。自从我失明后,还没有抚过琴,这指法也不知生疏了没。

    我正襟而坐,开始弹琴。

    娘每次弹琴时,都要淋浴更衣,洗手焚香,端坐于松柏下或是竹林中,在家里和学宫时我也会这样,在这里我可不想这样,就拿洗手来说,我总不能跑到雨里洗吧,焚香,我总不能烧着自己吧。

    就这么兴手弹来,随着自己的心意,和着雨声,慢慢地自成曲调。不知不觉,一缕箫音和了过来,空旷悠远,宛转清绝,如幽如怨,欲述还休,时而清灵时而幽怨,时而欢喜时而哀愁,时而羞涩时而寂寞。

    我听过有人吹箫,只是从来没听过箫声中能带有这么多的情感。我的琴声也被这缕箫音带了过去,慢慢地,我想起了和棣的两小无猜,想起了他惹我生气时的气急败坏,想起他受伤时的哀痛欲绝,想起他与我玩闹时的亲密无间,想起他缠李千山时心中的凄凉悲苦,想起与他同浴时的羞怯情热,想起被娘发现时的惊慌失措以及最后分别时的痛彻心扉。

    我的琴音无论怎么变化,那缕箫音总是轻轻地绕上来,终能和拍,直到最后我想起与棣的分离时心神大乱,“嘣”的一声,弹断琴弦,那箫声忽然低迴委婉,如泣如诉

    渐不可闻。

    余音袅袅,飘散于淅沥雨中…

    我对着窗外说:“在下翼州方槐,敢问先生何人?”

    窗外只有沥沥雨声,再无任何声音。

    我又问:“刚才是谁?谁在持箫与我相和?”

    依然寂静无声,我摸索着放下琴,慢慢地扶着桌椅墙壁,向门口挪。

    一路上碰翻了不少东西,终于来到门边,开了门,凉风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我不敢再往前走,再问一声:“有人吗?刚才是哪一位吹的箫?”

    良久,一个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从我的左侧幽幽传来:“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心想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听声音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

    “你一定很喜欢他。”

    “喜欢谁?”我急切地问,用耳朵分辨他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声音响起,“你弹琴时想的那个人。”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喜欢,他是我弟弟。”停了停又问:“那你呢?

    你箫声中的那个人你也喜欢吗?”

    那人静默不语,等得我怀疑他是否离去时才轻声说:“嗯,我很喜欢他,可是…他要娶亲了…”一声轻叹化做雨中轻风,细不可闻。

    “你说的是李千山?你喜欢的是李千山?”我立刻地猜到李千山身上,因为前不久,颜箴刚骂过他要娶亲。

    那人本来沉静,听到我的话,轻声笑了。

    听他的箫声,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幽雅静默,周身笼罩着一种神秘的哀愁,

    此时听到他的轻笑,我不由在心底想象他的模样,想象他这一笑是如何的绚烂惊艳。

    “你认识泰王殿下?”那个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是啊是啊,我们前些日子还在一起呢,我现在和颜大哥在一起。”我急忙地回答,不知为什么,我十分喜欢这个有着清泉般好听声音的人。

    “颜箴,”那人的声音里继续带着淡淡笑意,“颜箴喜欢泰王殿下,你可别告诉别人。”他的话里透着点调皮。

    我点头如捣蒜,盼着他多和我说几句话。

    “我喜欢的不是他。”他的声音又寞落起来,停了一会,说:“他是你亲弟弟吗?”

    我怔了一会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连忙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俩同日出生,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直到前些日子才分开”说到这鼻子一酸,就想要掉眼泪,急忙强忍着。

    那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说:“他也喜欢你吗?”

    “喜欢,可是我娘不让我们在一起,把我们分开了。”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急忙用袖子擦擦脸。

    那人轻声叹息,说:“你娘是对的,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我气乎乎地说:“那你还不是喜欢男人,怎么又来说我。我就是喜欢我弟弟,我就不信我娘能把我们分开一辈子。”

    那人不再说话,我等了好久,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颜箴倒是回来了,见我在门口呆站着,问我干什么。

    我拉着他问指着那人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颜箴停了一下,说:“哪有人,那里是几枝竹子。”

    我愣住了,说:“不可能,刚才明明有人,他还与我琴箫相和呢,我们还说了一会话…”

    颜箴松开我,我听他往那里去,过了一会又回来,说:“你是在做梦吧,那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一丛竹子,也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这下着雨,谁会在那里傻站着。你别是做梦吧。”

    我说:“刚才就是有个人站在那,我弹琴,他吹箫,我们还说到你呢。”

    “咦?说到我,说我什么?”颜箴来了兴致。

    “他说你喜欢李千山。”我负气地说,谁让他不相信我。

    颜箴登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问:“那人长什么样?”问完了又想起什么,急忙重新问:“那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年长的还是年轻的?”

    我被他头一句问话弄得心情很不爽,可又很想知道那人是谁,说:“是个年轻的,声音特别好听,清清亮亮柔柔软软的,嗯,像泉水一样。”

    “年纪轻,声音又好听…”颜箴自言自语。

    我着急地问:“是谁啊?你快告诉我。”

    颜箴笑着说:“是竹仙啊,你走运了,竹仙来见你了。”

    到了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颜箴就是不告诉我。

    在前往神医谷的路途中,我经常想起这那夜的琴箫相合,想起那个连声音里都透着寂寞的人。

    以前爹爹讲过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我总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世间哪有真的只凭琴声便能知道操琴者心中所想的事物,经过那一夜,我知道了何谓知音。

    他纵然从我的琴声中听出了我的喜怒哀乐,我何尝不是从他的箫声中听懂了爱恋和哀愁,听出了他的无奈与伤心。

    我从来也没听过这么美妙而又凄伤的箫声,他是什么人?颜箴不告诉我,只说他是竹仙,他在我心里的感觉也真的像一个神仙一样,只是这神仙也爱上了凡人,心里充满了哀伤。

    颜箴骂我时带出的那两句话让我猜出他和李千山也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形,再想想我和棣,我几乎是被娘赶出了家门。男子喜欢男子当真是天地不容吗?

    长时间的思索让我有点明白我喜欢棣,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子之间的喜欢。虽然还未解情事,可从那人的箫声中知晓了情之一字的哀怨轻愁,知道了我日日思念棣不是因为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而是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

    男子爱上男子,在这个世上无法被世人接受。颜箴深受皇帝器重,爱上了李千山,也只能黯然离去,那个陌生人,爱上了另一个男子也只能在雨夜自己伤心。

    我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会有什么后果呢?我如今明了自己的情感,却不知棣的想法是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娘所说,我们只要因为年纪小又自小亲近,所以才做出这种不伦举动,把我们分开,大家都有了别的事情做,这种心思就会慢慢地淡了,棣会不会真如娘所说,时间长了,慢慢地就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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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二更

第二十八章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神医谷本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前来求医的人只能住在离谷外几十里的村中的医馆中。

    颜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我带入谷中。也有人前来质问,说他身为神医谷中大弟子却不遵谷中规定,颜箴也不客气,当着我的面将那人训斥一顿,说我眼睛失明,如何放置谷外,又说我与谷中的一位老前辈颇有渊源,不能不将我带入谷中。

    想破我的头也想不出我什么时候与神医谷有什么牵涉,我问他,他只是摸摸我的头,让我安心在谷中住下,不要想那么多,想多了会不开心。

    我也的确不开心,对爹娘和棣的思念就能让孤身在外的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眼睛的难以治愈也让我心情烦躁。

    颜箴仔细检查我的眼睛,发现我的眼睛一点事也没有,问题出在脑部,说我脑中有块血块,得想办法把这个血块化掉。

    为了化掉这个血块,我吃了不少苦头,隔几天就会有一碗有着怪味的药等着我喝下去,隔几天我的脑袋上就会扎满了针,像个刺猬,叫我苦不堪言。

    他知道我也会点医术,轮到出谷去医馆帮人看病便带着我一起去,叫我为那些有伤有病的人搭脉,诊断伤情和病情,再开药让他查看。

    这里只有一个好处,便是我能学到许多医术,像接骨啊(我实在忘不了李千山为我接骨时的痛苦),药理啊针灸,我能学什么便学什么,反正山中寂寞,不学些东西也难打发这漫漫时光。

    颜箴很奇怪,明明喜欢李千山喜欢得紧,在山中却从来也不提他,偶尔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颜箴不是一声不吭做自己的事,就是转头离去。

    有一次在医馆,颜箴正看着我为人搭脉诊治,几个人等得无聊,说起京城里发生的一件大事。说是泰王爷终于娶了正妃,碎了天下所有女人的心。

    大婚那天当今皇上亲自主婚。极其风光。又说那夜胜国风俗与天朝不同。天朝女子出嫁。要身着红衣。用红盖头盖住面孔。坐在红色地八抬大轿抬到夫家。而夜胜国则崇尚白色。公主则用金珠垂面。身着万颗珍珠点缀地雪白长衣。足着镶着各色宝石地大红云靴。当着文武百官与各国朝贺地国宾。与穿着绣着四爪金龙地雪白长袍地泰王爷手拉手。一步步地走向皇帝。遮面地金珠一步一摇。面貌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而天朝最有名最威武也是最俊美地泰王爷也如天神下凡。甚至比新娘子还要吸引人。以至于在夜晚皇宫筵宴上。严国来道贺地使官竟然不顾天朝威仪。没有将第一杯酒敬给至尊无上地天朝皇帝。而是献给新郎官泰王爷。

    当场便有礼部官员喝斥严国无礼。被皇帝制止。说是泰王爷与他是亲兄弟。敬他便是敬自己。又说此次设宴是为了泰王爷与夜胜国公主地婚礼。主角是泰王爷。叫文武百官与各国来使不要拘礼。索性放开来大家同乐。

    此言一出。各国王子和使官便真地争相敬泰王爷。只把皇帝冷落在一边。皇帝也不生气。坐在龙座上微笑不语。泰王爷那夜地风光可胜过了皇上。

    我地手早已离开了病人地手腕。摸索着去找颜箴。他就在我地左手边。我摸到他地袖子。顺着袖子抓住他地手。

    颜箴地手冰凉彻骨。

    我地心里充满了莫名地疼痛。眼泪也一颗颗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颜箴平静地说:“方槐,我又不是病人,你拉我的手干什么?快好好给这位病人看病,别人等急了。”

    冷得冰一样的手把我的手从他手上拿开,轻轻地放在病人手腕上。

    病人纳闷地问:“大夫,这个小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哭起来了?”

    颜箴说:“没有事,他爱哭。”

    颜箴自始自终一直守在我身边,到了医馆关门的时间,把我再带回谷中。

    我的心里一直堵着,时不时地流泪。晚上到了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颤声叫:“颜大哥。”

    颜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静静地站着。

    我想着来神医谷时他骂我的那一天,他一时控制不住说出了他和李千山的纠葛,让我明白他与李千山之间的情怨纠结。李千山当时还未娶正妃颜箴已经痛苦不堪,如今亲耳听到李千山婚礼的情况,颜箴的心里该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我对李千山充满了怨念,对颜箴充满了同情。

    颜箴轻声说:“方槐,你会弹琴,去给我弹一曲。”

    我答应了。净手,换衣,焚香,捧琴,跪于几前,调弦转轸,弹起长门怨。弹了一会,颜箴说:“别弹这个,你给我弹一曲高兴的。”

    我愣了愣,想着这种时刻,如何弹那些高兴的曲子?心中想着有哪些听起来让人高兴的曲谱,一时想不起来,手指轻推慢按,弹的曲子还是长门怨。

    我想着初识李千山和颜箴时的情景,他们一路护送我和棣回家,路上棣的无理取闹,江德卿的忍气瘪屈,李千山的狂放佻达,颜箴的斯文温和,我的别扭任性,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那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开心热闹。只是美景难长久,转眼即逝,我和棣的无奈分离,颜箴和李千山的情怨交缠,如今天涯遥远,天各一方。李千山的婚礼风光无限热闹非凡,却不知斯人贪欢享乐的同时,能不能记起神医谷还有一个人形单影孤。

    从颜箴身上再想到自己,自己也是爱上不该爱也不能爱上的人,自己的情路比颜箴应该更加难走,前途更是渺茫。

    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手上,止住我的琴声。我被颜箴慢慢地拉到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下来:“方槐,别动,让我抱一会。”

    我静静地伏在颜箴怀中,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我这才知道,原来痛到极处,连泪也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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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在这深山幽谷中与世隔绝了两年,与家人隔绝了两年,时间久到我以为他们忘记了我。

    再加上颜箴现在情绪低落,每夜我都能听到他辗转床榻或是披衣出门的声音,有时他便在门外一站便是好久,等我睡了一觉醒来听不到室内他悠长的呼吸,才知道他一直在门外没有回屋。

    我听到谷里其他人议论不知道颜箴为什么一下子瘦得这么厉害,有的人来问我,我只有推说自己不知道。

    颜箴形容憔悴到众人害怕的地步,医馆已经很久没有去了,他每天便是站在门外不知道看什么想什么。

    我和他住的地方前方十几丈处是一个断崖。我刚来的时候他曾经带我到断崖边上,很可惜的说如果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那我便能看到世上最美的景色。当时我站在悬崖边上,听得山风呼啸,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吓得躲在颜箴背后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敢动。

    如今他天天站在断崖边,我怕死了他会不小心掉下去,每天都壮着胆子跟着他,拉着他的袖子,陪他站,站到最后,我的腿都软了。

    终于有一天,一向神龙不见首尾的神医谷主来到我们的住处。

    我被关在门外,又不敢听他们说话,只好用拐杖探着路,慢慢地走开,终于不敢一个人走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颜箴痛苦地喊了声师傅,此后再无声息。又过了不知多久,一只手突然放到我头顶。

    事出突然,我一点也没觉察到有人接近我的身边,要知道,自打我失明后,随着我的内力的精纯,耳力越来越好。这一吓吓得我几乎从石头上掉下来,手臂向上一格,不自主的用上了内力。

    那只手很轻易地化解了我的动作,然后手掌一翻,两根手指搭上我的脉门,我用力挣手腕一阵酸麻,丝毫力气也使不出来。

    那只手又来到我地下腹。在丹田下方停住。我惊恐地发现我地内力不听使。源源不断地从我体内流出。我想用力挣扎。内力流失得更快。想呼喊嗓子便如上次在客栈吸入迷香时般锁住了。根本无法出声。

    一着急。眼泪便朔朔而下。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汹涌而出地内力突然又回转回来。所有地力气也都回来了。一张嘴声音也喊出来:“颜大哥。”

    那只手迅速离开我地身体。只觉得一股力道迅猛地身我肩头击来。我知道要闪开。也知道用手格开。可我爷爷教我地功夫我没怎么练。只知道如何躲如何化解。这些念头只存在我心里。无法在手上演练。

    只一下。我便成了木头。坐在石头上动弹不得。

    风声响起。颜箴地声音传来:“师傅。他是我地病人。请师傅手下留情。”

    我用所有的感观去探寻这个人的存在,却只能感觉到颜箴一个人。心想这人莫不是鬼吧,明明是白天,太阳也暖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我却浑身发冷。

    那只手又无声息地贴在我的丹田处,牵引着我的内息在我体内经脉四处流转。我惊诧地发现,这个人对我气息流转的方向十分清楚。

    那人牵引我的内息在我体内流转了几个周天,把我以前达不到的穴位也给冲开,这几个周天比得上我练好久的内功。

    那人的手掌又贴到我的头顶,一股暖流在我头部各个穴道流动,好一会,手掌离开,我的肩头一疼,又恢复了行动自由。

    我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转着头,用耳朵听能捕捉到的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阿箴,这人便是你不顾谷规,强留在谷中的那个小孩么?”

    颜箴的声音从我身体后方传来,很恭敬地回答:“是的,师傅。”

    我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在地上摔了一跤,膝盖摔得疼得很,却不敢喊疼,爬起来冲着颜箴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颜箴也赶过来,手扶住我的腰。我委屈地叫:“颜大哥”

    颜箴却不理我,说:“师傅,徒儿错了,只是徒儿发现他的内息有点像师傅以前说过的盘龙透髓功,他母亲也说他祖父与神医谷颇有渊源,所以才自作主张将他留在谷中。”

    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像,根本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还把功夫传给他孙子。行了,就让他在留在谷中,他的眼睛也没事,脑中淤血也早已化开,不用再给他针灸和吃药了。”

    颜箴问:“那他的眼睛怎么还看不见?”

    苍老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不用管他,当他想看见的时候自然便看见了。你若想让他早点复明,把他从山顶上扔下去便是,他的头受到与失明时同等力量的撞击,自然便能看见。”

    我急忙说:“颜大哥,我…我还是看不见的好,你别把我从山顶上扔下去。”

    苍老声音又说:“皇家事多,你最好远离,咱们是江湖闲人,不用担那些虚名,皇家的事最好让他们自己管,你老老实实留在谷里济世为民,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颜箴黯然说:“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苍老的声音又说:“阿箴,事已至此,你好自为知,再有差错,我也保不住你。”

    颜箴不吭声,苍老声音轻叹一声:“我此生只收你一个徒弟,全医谷年轻一代的弟子只有你最出类拔萃,别让师傅丢脸。”

    我发觉颜箴的扶住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颜箴不再下山去医馆,有时听我弹琴,有时带着我在游览神医谷周围的山景。我看不见,却能听,听着涧水潺潺流动,听着山鸟在林中幽鸣,听山风吹过带起林涛一片,听飞瀑直泻溅起水浪千重。

    颜箴一路走,一路讲路边景色,让我在心里想象山林的美。

    要不,我想办法找个不太高的地方跳下去,也许真的能复明呢。

    京城来信了,信是被五只信鸽带回来的,分成五截,装在信鸽腿上的小筒里。

    颜箴取出信,然后说:“是你的,你弟弟写来的。”

    我奇怪地问:“他从哪找来的信鸽?”

    颜箴淡淡道:“这是我送给泰王府的鸽子。”

    我不出声了。

    颜箴说:“我给你读。”

    说是要读,还没读颜箴就轻轻笑起来,说:“怪不得要用把五只信鸽全放回来,照我看,就是有十只鸽子也不够他写的。”

    他这么一说我便急了,催着他快读。

    颜箴咳嗽一声,读道:“槐,你现在好吗?眼睛好了吗?你怎么一走就没有音讯了?到了神医谷怎么也不写封信找人送回来啊,我和爹爹和娘都特别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也笑了,棣怎么还没学会写信呢?要是换了我,只用几个字就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槐,眼好否?一别经年,余与爹娘甚念,盼归。

    颜箴又读另外一张:“上个月爹爹被皇帝召回京,我回跟着去京城玩。

    在翼州我都快烦死了,你不在,我在哪里都觉得没意思,娘也好奇怪,动不动就让我看一些女子的画像,我又不是画师,看她们做什么。”

    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心里有一块阴影慢慢地浮了上来。

    颜箴的声音里也少了刚才的笑意,又读第三张:“我到了京城就去找李大哥,找到他家时他家看门的不让我进去,还骂我,我一生气就揍他,硬闯了进去,好多人在后面追我,他们都追不上我。”

    这个棣,又闯祸,爹爹怎么还没把他教育好呢?

    “最后李大哥出来了,把他的家仆和侍卫都赶走了,他见到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只是李大哥比以前瘦了点,槐你瘦了没?多吃点饭啊,别像个排骨一样吓死我。”

    “他瘦了?”颜箴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和牵挂。

    这只是第四张,还有一张呢,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又不能催他,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抢过来安我眼睛上。

    终于听到颜箴拿起最后一张纸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等着他读。

    颜箴却迟迟不读,我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颜箴说:“这一张没写什么,只是让你给他回信而已。算了,咱们出去走走。在屋里呆着真是闷。”

    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我无法相信最后一张纸上只是让我回信。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再读,我只好摸着桌上的纸条,一张一张地收起来。

    颜箴说:“你收它做什么,给我让我放起来。”

    我说:“这是两年多我第一次知道家人的消息,还是让我收着吧,等我想家了,就摸摸它们。”

    颜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此后的两天,他和我寸步不离,不让我和谷中别的人接触,我也没有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上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个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颜箴读过的那些我都已经记住,那人只念了两三个字我就止住,直到最后那张。

    “槐,我见到李大哥的王妃了,长得真好看,我要找娶媳妇也要娶这么好看的。我还见到皇帝了,皇帝也特别喜欢我,说可惜他的公主大的大小的小,不然就招我当驸马。没地方写了,槐你给我回信啊。”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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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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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恶魔弟弟介绍:
我叫方槐,是翼州太守方颢的儿子。拜我那玉树临风的父亲和千娇百媚母亲的遗传,我有一张很俊秀的面孔,从小随父母去同僚家拜访时或是由奶妈家人陪着上街时,我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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