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看看棣,棣脸上露出奇特的神情,疑惧地问:“您想什么人?”
娘脸上也很奇特,说:“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挥手叫所有被我们吵醒的人都退下,自己也转身离去,留下了空寂,留下了疑虑。
的身子比刚才抖得还要厉害,哆哆嗦嗦地问我:“娘让咱们见什么人?”
我摇头,拉紧他,说:“娘答应咱们了,她让咱们走了。”
的身子抖得更狠,说:“槐我害怕,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也不差这一会,反正咱们总是要走的,对不对,现在就走吧,好不好?”
我说:“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着我抖了一会,突然把我背在背上,伸手去拉门。
我心里越发的疑惑,说:“不行,我不跟你走,我要见见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见这个人?”
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娘让我见的是谁。我怕…我怕你不跟我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你摸摸我的心,你看它跳得这么厉害,槐我真的很害怕。”
我喘不上气。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水米未进。
“你带我去床上躺一会。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咱们歇一歇。娘反正已经答应咱们了。就听她最后一次话。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再走好不好?”
犹豫一会。转身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你地药放在哪里。我去给你煎。这些日子你是不是没好好喝药也没好好吃饭?你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倒地样子。槐。我求你一事。就算反悔你不跟我走。也要好好爱护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把身体养好。好吗?”
我轻轻地说:“不好。我已经答应要跟你一起走了。就要靠你把我身体养好。我如果身体好不了。你会不会像颜大哥照顾李大哥那样照顾我?”
低声说:“不会。因为我天天盯着你吃药。直到把身体养得棒棒地。咱们还要到处走呢。你给人看病。我给你当保镖。哪里好就在哪里多住几天。还要驾舟出海。找那两个混蛋大哥。找到他们后骂他们为什么丢下咱们俩。骂到他们抬不起头。如果他们敢还嘴地话我就揍他们。打得他们不敢还嘴为止。”
我低笑:“你打不过李大哥地…”
的声音显得很迷离,很遥远:“那是以前,现在他中了毒,躺了好几年,身体一定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一定打不过我…”
到底我也没喝上的热水,也没有喝上他煎的药,我们俩躺在被子下面,脸对着脸,轻声地描画着以后地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李叔进来给我们端来洗脸水。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先起来了,张伯也从西院拿来他换洗的衣服,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我坐起来,李叔急忙过来扶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复杂,目光躲着我。
我问:“李叔,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李叔神情尴尬,吃吃地说:“这个…这…”
张伯一脸忿忿,重重地哼了一声。
过来扶了我,拧了热毛巾给我擦脸擦手,帮我脱下昨天又是哭又是在地上跪弄得一团糟的衣服,换上一套干净的,又抱我到桌边用梳子给我梳头,束发。
这些活全是我们做熟的,李千山中毒的时候颜箴大病,我们已经练会了。
李叔张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好一会,李叔吃吃地问:“槐…少爷…你…你…”
我淡淡地看他一眼,说:“张伯,李叔,经过昨天夜里这一场,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喜欢地人是,今天等娘带我们见过那个人以后,我们就走了。如果娘原谅我们,我们就回来,如果娘不原谅我们,我们就永远也不回来了。张伯,李叔,还请你们照顾好我爹我娘,就算是死,我也要报答你们。”
张伯李叔张口结舌,过了一会,老泪横流,说:“做孽啊…做孽啊…”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我望着棣粲然而笑。多日来压在我心里的重石终于搬开,头顶时刻盘桓不去的阴云也烟消云散。
的眉着还在锁着,看到我笑,眉毛一扬,也露出一个俊气的笑,可是眼睛里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
我伸手摸了他的脸,问:“棣你不开心,你的眼睛显得很害怕,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住我的手指,放在嘴里轻咬,呆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心神不宁。
槐你告诉我,如果一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如果一会发现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也要原谅我,好不好?你答应我。”
他心底地不安传到我的心里,害得我在心慌的同时心里又在隐隐做痛。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现在告诉我。”
望着我欲言又止,突然用力甩头,说:“我不再自己吓唬自己了,也许我没做错,我不知道
的不知道我做没做错,反正一会就知道了。”
我望着他心里越发的不安宁。
看着我,突然搂紧我,用力吻在我的嘴上,吻得那么用力,好像要把我的心我的魂从嘴里吸出来。
我无力地贴紧他,无力地挣扎,努力地在他亲吻的空隙里吐出几个字:“别…有…人…”
李叔张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避出去了。
娘的身体挺得笔直,慢慢地在前走着。
我和棣在后面跟着。
出了家门,拐过巷子,又走过一条街,走到了一家门前。
娘停下来,看着紧闭地门,再回头看我们一眼,说:“敲门。”
我和棣先是愣着,然后醒悟过来,棣赶忙上前准备敲门。
娘淡淡地说:“方槐,你来敲。”
又愣了一下,让开。
门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开了门,迷惑地看着我们,又伸头看了看我们身后地娘,笑了起来:“夫人,您过来看姐姐了。”
娘淡淡地说:“方棣,你在外面候着,等会叫你。方槐,你跟我进来。”
我满腹疑云,看了看棣突然变得惨白的面容,跟了娘走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不安沉颠颠地压在心头。心里突然有个想法,不管这院里住的什么人,开了门,拉了棣地手,就此走掉,再也不回来。
娘似看出我地想法,突然伸出手抓住我地手腕,向里走去。
这是个不大的小院,三间房,种着菜,养着鸡。
有个四十多岁地婆子迎了上来,给娘见礼,又用困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向里面叫着:“大丫,夫人来看你了。”
过了好一会,屋子左边地门帘挑起,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女子在门帘下现出身来。
我第一次见到怀孕地女子,愣了一下,低了头不敢再看。
只听得娘温言道:“紫,这几日没来看你,身子还好吧?”
紫?
名字好像很熟,好像曾经是服侍过我的丫环。
我慢慢抬了头看她,原本苗条的身材现在变得臃肿变形,清秀的脸也浮肿发黄,有了一些斑纹,依稀还能看出以前服侍我的模样。
“紫…”我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沉重,嗓子眼发紧,有点喘不过气,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肚子上。
“…少…爷…”紫的口中喃喃吐出几个字,依我的耳边也没听出少爷前面地那个字。
我慌乱地看了看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我来看怀孕的紫,或许下意识知道了什么,却不敢让自己明白。
“娘…您让我见的人…是…谁?…我…我…”心里又开始隐隐的闷疼,伸手捂住心口。
娘过去拉了紫的手,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紫肚里的孩子,是去年端午节间怀上的。”
紫眼中流了泪,哽咽道:“夫人,不怪棣少爷,是奴婢不好”
娘一说完话我便脑中轰地一下,眼前似乎摇晃了一下,努力站稳。脑中电石火花般想起去年端午节后回来时的异常。
耳中隆隆作响,只看见紫在说着什么,却没听见,木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
紫流着泪吃力地跪到我面前,说:“棣少爷,您别生气,紫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不敢妄想攀上高枝与您有什么牵扯,只求您认了我肚里这块肉,紫就是死也报答您。”
我向后退了几步,终于站稳身子,茫然地看向娘,脑中一片空白。
“娘,她在说什么?她为什么叫我棣少爷?为什么又说让我认她肚里的孩子?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她了,娘,你告诉她,我没有碰过她,求求您,您告诉她,我去年端午还在外面,您告诉她…”
娘冷冷地看着我,说:“紫肚里的孩子,是方棣地。”
天上响起个炸雷也赶不上娘这一句石破天惊,我伸出手胡乱地摇着,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可能…棣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和我在…他和我在…”
“棣儿去年端午节间回家,醉了酒,强要了紫,第二天便走了。这孩子是棣儿的。”娘的话像箭一样,一下下扎进了我的心。
“不是!”我狂乱地喊起来,“不是的,不是棣地,娘你在骗我!你想让我听你的话,你想让我娶洁儿,所以才编出这个话来骗我是不是?紫,你告诉我,你没有孩子,你没有孩子!”
我激动得站不住,上前一步把紫用力拉起来,伸手便去扯她地衣服,一边扯一边喊:“你没有孩子!你在骗我!你根本没有孩子,你和我娘合起来骗我!”
有人用力地抱住我,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怒骂。我的脸上也突然变得好疼,左一下右一下,疼得钻心,然后又变得木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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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芊夜蝶说得对,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只要自己喜欢干嘛要在乎别人地看法。关于做变性手术嘛……我个人认为那样的后果不还是男女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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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定定神,看到紫大哭着躲到那个婆子怀里,那个=着什么,娘也护着紫柔声安慰。
我回过头,看到棣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睛。
“娘…她肚里的孩子…”
娘冷冷地说:“你自己做下的事,难道不敢承认吗?”
的身子抖如筛糠,连带着我也不住地发抖。
“不是梦…不是梦…原来真的不是梦…”棣的手那么用力,似要捏碎我的臂骨。
我哆嗦地说:“你做了什么梦?怎么你从来也不说?”
看着我,眼神哀伤痛绝,凄迷的泪光令人心碎。
“槐,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我一直以为是我做梦,又怕是真的…我一直睡不好觉,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你告诉我…”我的声音飘忽,像从远处传来。
“我…我喝醉了酒…跑到你地屋里睡。我…我以为是…是…是…第二天看到了血。床上却只有我一个。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像是做梦又像是真地。我不敢问娘。谁也不敢问。我连你也不敢说。怕你生气…等咱们回来后娘只字不提。我一直以为那天只是我地梦。没想到…没想到…娘…您这是要杀了我…你这是想让我死啊娘…”
他说不下去了。头埋在我肩上。
我抬头看着紫。轻轻地问:“是这样吗?”
紫哭着点头。我闭上眼睛。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紫忽然又跪下来。拉着我地衣摆。哭着说:“紫没有去勾引棣少爷。是少爷醉里喊着要喝水。紫就端水过去…紫不是那种低贱无耻地人。做不来勾引少爷地事。槐少爷您要相信我…”
娘重新扶了紫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可以不娶洁儿,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你也可以让你地爹娘蒙受耻辱!你也可以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你也可以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生活在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中,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你也可以让这个孩子长大后羞于提起你们,你也可以让这个孩子长大后忍受不了你们给他带来地耻辱自尽…”
刀子一样的话一句一句地刺在我心里,我呆呆地回过头,看着脸色惨白神情惨痛的棣,轻轻地笑起来:“你有孩子了,你不是喜欢孩子吗?你居然有孩子了…你可以不用再抱李了,不用再对着他流口水希望他是你的孩子了…你有孩子了…明年我也会有个孩子…你的孩子居然比我地孩子大…明明我才是你哥…你马上就要当爹了…呵呵…呵呵…”
重新转过头来,看着娘,脸上笑容继续扩大:“娘,您满意了吧…您一直想要孙子,现在终于有了,您为什么不笑呢?您应该笑啊,像我一样笑…这样多好啊,棣也有了孩子,您的心事全了结了,您怎么还不笑呢?来,像我这样,笑起来…紫,你也满意了,以前你就喜欢棣,现在终于可以嫁给他了,你为什么哭呢?你也应该笑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都应该笑啊…棣,你看着我做什么?那是你的孩子啊…不知道生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生出来长得像不像你,我真想现在就看到孩子地模样…多好啊,是你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孩子,你的愿望也实现了呢…可是我呢?我地愿望是什么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棣你帮我想想,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棣你别走啊,棣你去哪里?棣…你为什么走呢?你不是想带我走吗?你不是想带我去神医谷吗?你不是想带我去李大哥和颜大哥吗?为什么丢下我?娘,棣走了,你帮我把他找回来…”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他们为什么围着我?
李叔张伯也来了呢,他们为什么全围着我…
第八十章
熟悉的喘不上气的感觉,熟悉的心痛的感觉,本来以为再也不会经受这些,本来以为颜箴已经给我完全治好了。
偶尔地清醒时会想起颜箴的话,我是他花尽了心力好不容易才治好地人,原来我的病又复发了吗?
好几年没有再犯过病,我以为我地病完全好了,原来颜箴也有做不到的事。
他也是人,当然有做不到地事。呵呵,就像他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心,我们一个个围着他的计划转,到头来还是让李千山生不如死,让他自己生不如死。
我连他也不如,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和棣走掉,没想到娘在最后时刻带出了紫。
呵呵,就算没有紫我们也走不了,皇帝不是说过不准我们离京吗?我们几次想出去玩都在城门口被挡了回来。?我记得最后看到他时他飞身上墙,他真的?
为什么听不到他的声音?
有人在耳边哭着说:“槐少爷,您这是何苦呢?你再这样下去会…”
“槐儿,你醒醒,娘不再逼你了,你醒醒,娘真的答应了,只要你醒来,娘不再逼你们,槐儿啊,你快醒醒…”
是娘,她又要骗我们了。
我的胸口堵得厉害,喘不上气,好像喷出什么东西,旁边又是一阵惊叫。
好吵,太吵了…?为什么听不到他的声音?为什么我一直听不到他的声音?
额头一阵冰凉,四肢被什么东西绑住…
有人在低声叫我的名字:“小槐,小槐你睁开眼看看我,小槐你看看我,我是小江…”
不是棣。我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不是棣,我不看你。
有人在我耳边说:“方槐,你醒来,你不能死,你给朕醒来!”
声音威严,低沉,好像是皇上,呵呵,除了皇上能用这个朕字,还有谁敢用?不让我死?你还能管得住我?
嗓子里又是一阵发甜,什么东西喷出来。
耳边有几个人小声交谈:旧疾…寒气入了骨…思虚伤身…肝气郁结…进了经脉…应该用药酒擦…天气一冷就会发作…应该用针灸…应该用大热的药…不能再受冻…
屋里有娃娃哭,有人跟着哭:“槐少爷,您醒来看看,棣少爷的孩子,是个男孩,你醒来看一看…”
的孩子,的孩子…
又一口腥甜的东西喷出来,旁边有人惊呼:“快抱走快抱走,槐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气病的,快把他拿走!”
孩子的哭声远去…
“小槐,我是江德卿,你能听到我吗?你醒过来啊,已经到了秋天了,你还要病多久?你娘的头发都白了,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爹也来了,你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小槐你快醒醒啊…”
“方槐,朕已经写信求神医谷主为你看病,你千万不能死,你要一死,朕的王弟也活不了,方槐,你坚持住,神医谷主正在路上,方槐你一定要…”
“方槐,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爷爷托我照顾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了。”
熟悉的热流涌入我体内,顺着我的经脉游走,每到一处就减轻了那一处的酸痛减轻了那一处的憋闷瘀塞。
慢慢地,我体内一直沉睡的真气被这股热流带动着一起流转,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原来像被一座大山压住的胸口渐渐地轻松,老是让我喘不上气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嗓子里又开始发甜了,什么东西从体内想往处涌…
什么东西翘开我的牙关,苦得要命的液体灌进我的嘴里,我呛得咳嗽起来。
太苦了,太臭了,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想喝,可是托着我的头的手坚定有力,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说:“你是你爷爷的好孙子,听你爷爷的话,喝下去,喝下去病就好了,来,喝下去。”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我明明很想吐,却不由自主地往下咽。
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寒气入了你的骨,耽误太久,我只能用火龙针帮你拔出一部分寒气,先保住你的命…唉,要是你爷爷还活着,他的盘龙透髓功加上我的火龙针定能将你的寒气全部驱除,只可惜…以后你要受苦了…”
灼伤火烫的细若发丝的东西深深地扎在我身上,深深地扎在我的骨缝里,一处又一处,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我动不得叫不得,痛不可当。
再有了意识,还是灼痛的感觉,居然又加重几分。
那些细若牛毛的针好样刚刚在火里烧得红红的再刺入我的身体,这次,我痛得呻吟一声…
滚滚的热流顺着我的经脉又在行进,每行走一条经脉,经脉上遍布的火针就被拔走,隐隐有一丝酸痛冰寒顺着留下的针孔向外逸出。
“方槐,这是我最后一次行火龙针,我很快也要去见你爷爷了,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他吗?呵呵,这是他走前留下的一本册子,我把他留给你。别忘了每年清明节的时候给我们两个老头上一柱香,也不枉你爷爷临死还念叨你…”
我终于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分得清明暗,眼前再次一黑…
“方槐,朕知道你醒了,朕见过你睁眼。已经三天了,你怎么不再睁眼?神医谷传来消息,为你行针救命的神医谷主在返回神医谷的途中去世,他拚了一条救你,你要是再不好,神医谷主的心血就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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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一次睁开,终看清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这一次,我不再怕了。
皇帝像是老了好几岁,眉宇间很深的一个川字。
“你…”努力想说话,干渴的嗓子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你醒了就好,别着急,过几天就能说出话了。来人,给方槐喂水!”
再一次醒来,终能勉强发出声音,把疑问问了出来。
皇帝看着我,脸上居然带淡淡苦笑,神情温和,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模样。
“朕当然想杀,可是杀了你,朕也活不了,你的颜大哥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截断了朕的经脉,只有你才能给朕接上。一年接一次,朕永远得靠你活。”
我不是已经写了盘龙髓功的心法给你了,你不是想让大太监练吗?
我没力气再说话,重新闭上眼。
“你地龙透髓功朕叫人练过。结果是练地人差点死掉。叫什么走火入魔吧?朕不懂。朕只知道。只能想继续活着。只能留着你地命。天子地命就握在你手上。真是很可笑。朕气得想杀你。又不敢杀你。有时朕想着干脆杀了你。大不了朕也死了。反正朕地王弟现在也生死不明。可是那个颜。那个颜还在朕身上下了一种毒。让朕地命与王弟相连。他生朕生。他亡朕亡。颜用这个来报复我。报复我长久以来对王弟地怀疑。报复我误中消魂。让王弟以身做药救我…”
“不光是王弟喜欢男人。喜颜箴。你也喜欢男人是吗?你喜欢地是方吧?朕派人监视你们。得知了你们地事。你不用担心。朕把他们都杀了。不会有人泄露你们地事。就连你家里地那些。朕也给他们吃了哑药。叫他们一辈子说不了话。”
“朕不会再杀你了。朕还要帮你找回方棣。叫他好好守着你。你放心。方很快就会回来。”
我睁开眼望着他。努力地开口:“…为…什…么…”
皇帝此时看我地目光不再冰冷不再阴寒。而是充满了暖意。充满了别地东西。让人看了心安。
“你们让朕明白了一件事,你让朕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一直以来,朕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朕对后宫那里人,没有一个喜欢,没有一个爱,她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从你和王弟身上,朕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那是…那是失去了就像失没有了心一样的滋味…朕地瑜妃,朕的云儿…明明只是在利用他们,却不知道失去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心痛,为什么会像挖去一块肉一样时时刻刻地疼,原来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
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地眼泪,就那么从眼睛里掉出来,掉到我的手背上,碎了。
过了许久,皇帝用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朕不封你做官,也不会管你,你只要每年的十一月十一日入宫给朕用内力接上断开的经脉,其余的时候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低声说:“…生…日…李…地…生日…”
皇上苦笑,“是啊,是王弟的生日…”
娘果真像老了十几岁,爹爹也白了发脚。
两默默地看着我,谁说话。
还是我打破僵局,轻轻地说:“爹…娘…槐儿…不孝…这辈…子终生…不…娶…”
娘闭了眼睛,一颗泪从睫毛下流了出来。
爹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地头,淡淡地说:“不娶便不娶,那些俗礼不用理它,爹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觉得幸福便可。”
我愕然地望着他,这是我那古板的爹吗?怎么比娘还要好说话?要么就是被我的病吓怕了,不敢再刺激我了?
爹爹继续说:“只是有一样,你要为洁儿寻一门好亲,还有老李老高他们一家子,还有那几个丫头,你要把他们给解了。”
我实在忍不住,说:“爹…我…我是…喜…弟弟…啊…”
爹爹脸上居然笑了一下,说:“你就算是喜欢了一条狗,只要你觉得好,我也没意见!”
我傻眼,这还是我那古板严正的爹吗?
爹爹地大手摸在我的头上,又温暖又安心。
我只在开始时看了娘一眼,其余地时候目光只在爹爹身上,再也不看别的地方。
心里地怨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爹爹叹了一口气,说:“有当今皇上照看你,爹和你娘就放心了。好好养病,有空地时候去南方看看我们。”
“你们…去哪?”
“去陪着你蓝伯伯,以后真的不再回来了,如果想爹爹和娘了,就去看看我们。”
我着急了,连他们也要离我而去吗?
爹爹似看出我的着急,说:“过几天我们就要动身了,你养好身体,找到棣儿,一起去看我们。
那里,哪也不去。”
我真的着急了,用尽所的力气拉住爹爹的袖子不放。
爹爹眼圈红了,轻声说:“爹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爹爹在蓝伯伯坟前发过誓,永远不离开他半步。爹爹已经食言两次了,不能再失信于他。你不想爹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爹爹和蓝伯伯到底什么关系?
怀着疑问,我慢慢地松开手指。
爹爹看着我,淡地笑了一下,说:“爹也不瞒你,爹曾经被你爷爷下过药,这里”指指心口,“这里好多事都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正因为如此,爹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不然,你们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答应。”
我听到娘的一声低泣,强着不去看她,只是专注的看着爹爹。
“只是你们也太过形迹,人前别做出什么丢脸的事。不然爹爹不会饶了你们。”说着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按,顿时一股热气直透体内。
我大吃一惊,这股内力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爹爹居然也练有盘龙透髓功。
“爹爹…”
“你爷下地药太邪,让爹爹忘记了很多事,连这个也都忘了,只可惜神医谷主的火龙针爹爹不会,不然一定治好你。”
我还没好吗?好像昏迷中听到神医谷主说过我日后会受苦。
会受什么苦?
“别怨你娘,毕竟她想让你们回到正途,换了谁都会这样做,如果换了以前的爹,说不定你们的狗腿都会被打断…”
门外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然后听到有人在训斥:“怎么又哭了,快让口,夫人不爱听…”
我的目光终于转向娘,娘地眼泪顿时泉涌,伸手想拉我却又不敢拉,捂着嘴强忍着抽泣。
说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娘逼我们的样子历历在目,可现在伤心欲绝地模样又触动我的心肠。
娘真是憔悴了,还不到四十岁,白头发已经长出好多,眼角额头的细纹也加深好多。
娘以前可是个大美女,看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有天壤之别。
我和让她操碎了心。
我勉强抬起手,想拉她的袖子,刚抬起一点又无力地落下。
爹爹扶着我地手,碰到娘的脸,勉强为娘拭了一滴泪。娘一把抓住我地手,再也忍不住,说了声:“槐儿啊”就再也说不下去,放声痛哭起来。
我心里酸楚,眼泪却流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娘掺白的头发。
又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尖锐而痛苦,突然又消失,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
“小
“…小…孩子…”
“你说什”
“……在哭…”
爹爹仔细听了听,眉头皱了皱,转身出去,过了一会,抱着一个襁褓进来。
“你弟弟的孩子,看,长得多像你们小时候。”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悸痛,被背叛的强烈痛苦重新袭上心头。
孩子…棣背着我和紫生的孩子…
眼前好似一阵烟云飘过,耳边一阵空响,手好像被人重紧。
闭眼缓了一会,心里地悸痛缓和。
我听到娘在和爹吵。娘说我在昏迷时刚说了句棣的孩子就吐血,差点丧命,为什么还要把孩子抱进来刺激我,害得我又昏过去。
爹爹则说我们以后要过一辈子,连个孩子也容不得算什么真心相爱。
又说娘做得过分,逼得棣出走,逼得我险些丧命,又不好好待自己地亲孙子。
我重新睁开眼,看着爹爹怀里的襁褓,轻声说:“叫…什么…名…字…?”
爹爹和娘不再低声争执,把襁褓放低,让我看,说:“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只叫他小宝…”
爹爹把孩子放在我身上,小心地扶了我靠在他怀里,小心地托了我地手,再把孩子抱起来。
小小的婴儿红头涨脸,哭得声嘶力竭,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挥来挥去。
像我们吗?我们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吗?
可怜的孩子,你哭什么?是怪你爹爹不来看你吗?大伯伯看你也是一样的,大伯伯和你爹爹长得一模一样,看到我就像看到你爹爹一样了。
哭闹不休的孩子慢慢停止了哭声,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眼泪好奇地看着我,伸出一个小小的手冲我一张一抓,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声音。
“叫他…方…平…吧…平安…的…平…乳名…小…念…”
我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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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次在这里说下……我是男的……纯爷们~不过就是年龄小了点……思想稍稍的成熟了点。心里的事多了点……完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三十三章
洁没有随爹爹和娘一起走,爹爹把她留给我,让我重个夫婿。
爹爹说,是我的任性让蓝洁身处尴尬,也须由我给她安排出路,我必须要为自己的事而承担负责。
醒来后,我没有注意到蓝洁很少出现在我面前,还因为不用面对她感到安心。毕竟负了她的人是我,每次面对她清澈的眸子那种羞愧就会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没脸见她,而且也不想见她。
等我能够起身的时候,李叔扶了我慢慢来到窗边,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身上穿着皇令江德卿送来的狐裘,手里捧着小暖炉,脚下踩着御赐的波斯进贡的地毯,浑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
窗外雪花轻飘飘地舞着,=到庭中假山上,掉光叶的枯枝上,被风一吹,又打着旋飘到地上。
雪不大,地上了薄薄的一层,还没掩盖了地色。
李叔扯了扯我的袖子,指外面,又指指屋内熊熊燃烧的火炉。
我知他的意思,想让我离窗户远点,最好关上窗户,免得受了凉。
我也道神医谷主所说地日后受苦是什么意思。只在窗边坐了这一小会。骨头缝里就开始泛起了酸痛。
我慢慢站起来。让李叔扶重新回到床上。厚厚地锦被盖在身上。背后垫了几个软枕。好让我靠着看窗外越来越密地雪。
皇帝地恩宠真令人有点吃不消。想当初想杀我时。每次看向我地目光都阴森冷厉。让人胆寒。现在没了杀我地心。又御赐东西。又给我重修庭院。据江德卿不无嫉妒地口气说。和当日任逍遥地待遇差不多。
出租地后院早已收回。在我病中便已整修完毕。现在又在西院接地龙。重砌火墙。
当初深受皇帝喜爱。也没有这般待遇。若他还在这里。又要吃醋和我闹上好几天。
想到棣掂酸吃醋地样子。忍不住嘴角微微上弯。
李叔诧异地看着我,端来新煎的叫我喝。
喝完药,我抱着暖炉望着外面出了一会神,再看看李叔老了不少的脸,淡淡地说:“李叔,明天我就给你们配解药。”
李叔眼睛一亮,嘴里嗬嗬出声,然后上来抱抱我,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明白李叔为什么叹气,他是叹那个和气爱笑地槐少爷消失了,现在这个槐少爷病弱不堪,魂不守舍…
江德卿来看我。
自从我醒来,他几乎天天到我家来转转。
离床远远的地方坐下,默默地看着我。自打他有次想对病弱无力反抗地我做点什么,被我怒急吐血昏倒吓退,以后再来看我时就老老实实地坐在离我老远的椅子上,而且每次都会自觉地叫一个仆人在屋里守着。
我实在不想见到他,又不得不见他,我还要求他帮我找棣。
我的眼光避开,看向窗前案几上的一方古砚。
火辣辣的目光投在我右侧脸颊上,几乎烧出个洞。
李叔也发觉屋里空气沉闷,轻咳一声,让江德卿喝茶。
我也有些受不了这目光,把狐裘往身上披了披,看了江德卿一眼。
江德卿脸上又茫然,又犹豫,又哀伤,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真地,我实在害怕他这个表情,生怕他在李叔面前说出么叫我尴尬的话。
“李叔,门口找个人,把小念从洁儿那抱过来。要快。”
我要找点事做,不给他说话地机会。
李叔刚应了一声,江德卿就说:“老李,你去抱小念,我有点事给小槐说。”
我张大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就着这么话头支开李叔。
“不不不,李叔,你找个人去就行,你得在这屋里呆着。”
“老李,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小槐商量。”
李叔为难地说:“我听谁的?”
“听我!”
“听我的。”
我怒目而视江德卿。
江德卿不看我,说:“我有要紧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叫人在门口守着。稍有动静可以随时进来。”
李叔说:“槐少爷,江小侯爷陪着你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一会就回来。”
我急了,说:“李叔,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地?”
江德卿说:“李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槐。”
我几乎吐血。
李叔开门走掉。
“江德卿,你若再碰我一下我就…”
“小槐…”江德卿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别急,我真有事。你别生气,我只想抱你一下…你别生气…让我抱你一下…”
他的神情太复杂,又像是凄伤,又像是绝决,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俯下身用力搂住我地肩膀。
“小槐,把洁儿嫁给我。”
“啥?”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没听懂。
江德卿用力搂住我,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小
嫁给我。”
我眨着眼,还没反应过来,江德卿已经离开我,坐回原来地地方。
“你说…什么?”我重新再问一句。
“把洁儿嫁给我。”江德卿口气又哀伤又坚决。
我傻子一般看他,“为什么?”
江德卿脸上露出一丝苦,说:“如果说我喜欢她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我不经大脑,说出来又后,低下头。
江德卿轻轻笑起来,说:“就知道你明白,可是你不喜欢我,连见我也是为了想知道方棣的消息。”
我被说得心里发虚,又有些生气,抬头瞪他。
江德不理我,侧头看着窗户地方向,轻轻地说:“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方,表哥也告诉过我,叫我不要再闹,说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在意…我就是不信,本朝男子相恋是禁忌,更何况你们是亲兄弟…我心里一直存着这个想头,所以才不管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难堪,不管方一次又一次的揍我,硬贴过来…我爹爹也骂过我不知道多少次,我娘也骂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就想看看你,看着你笑,你偶尔看我一眼,就算是瞪我,我也欢喜得晚上睡不着觉…你们和我表哥他们失踪那两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又在皇宫看到你…我去求皇上,让你们回家,我给他跪下,跪得晕倒,醒来再跪,跪了两天两夜,跪得皇上终于放了你们…我本来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没想到你又来了个未婚妻…没想到你们最后弄到现在这一步…我以为方棣走了你能把心思转到我身上,可是你在快死地时候也在喊他的名字…你在快死的时候也不拉我的手…我知道我没希望了…你爹娘默许了你们,连皇上也默许了你们,我知道我不该再缠着你,可是我还是生气,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方?你求我帮你找方棣,我只是答应,可是一直没有派人去查,皇上派人去找,我也偷偷拦住…我心里还存着一点点希望,如果方棣一直不出现,你会不会…直到你那次吐血…”
我几乎再次昏倒,他居然一直没有找过方…
“我知道我做错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看着你去死,没有了方棣,你也不会接受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方棣,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
我咬着牙打断他:“你对我说这些和娶洁儿么关系吗?”
江德终于看了我一眼,说:“你不娶洁儿,我娶洁儿!”
我怒了,大声说:“你休想!我不会把洁儿嫁给你!你以为你娶洁儿我会感激你会喜欢上你?你做梦,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洁儿是我妹妹,我自已会帮她寻门好亲事,不用你来…”
江德卿突然愤怒起来,大声说:“你以为你还能给她寻好亲?你和方已经把她的名声给毁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外面传地什么?他们那些人传了些什么?你悔婚,方出走,又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小孩,那些人说洁儿和方通生了孩子被你知道了才悔的婚,你们把洁儿地名节给毁了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过她没有?她现在瘦得可怜,眼睛没有一天不红的!现在我要帮你补救你还说这样的话,你太过份了方槐!你和方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样,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管别人能不能接受!你和方都被人惯坏了,从来不知道为他人着想!”
“…”这是他头一次凶我,也是我头一次被他哑言。
“我喜欢你,却成了你伤我的理由,洁儿无辜,却为你和方棣承担痛苦,你娘疼你,你反过来怨她。你自私任性恶劣不孝,可是…可是我偏偏喜欢你…”江德卿捂着眼睛,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
我被他骂得头也抬不起来,回想以前的事,自己地确是他口中那个自私任性恶劣不孝的人,心里一酸,我和棣真地伤害了很多喜欢我们的人。
过了好一会,江德卿幽幽地说:“你的心真狠,非得把我的心割得七零八落…”
“你也狠,我都这样了,你还骂得我体无完肤…”我轻轻叹口气。
相互看一眼,江德卿脸上露出苦笑,我脸上也露出苦笑。
“把洁儿嫁给我吧,我真的会对她好,让她幸福…前两天我见她一面,她哭了,说她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害得你差点死掉,害得方棣离家。她又瘦又可怜,一点也看不出那个笑着叫我小江哥哥的快乐小姑娘。当时我就想,也许离开你们,她地笑容会重新回来…我爹一直逼着我娶妻,连皇上也开始过问,反正是娶亲,娶得认识的总比娶个不认识地好…再说,我一直挺喜欢洁儿,以前就想过如果她是我妹妹多好…我娶她,又帮了你又帮了她,一举两得,你可以安安心心等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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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提起蓝洁心有愧疚,一提起棣我就心里抽痛。
“不要你为我这样做,我不可能回报你。洁儿也不是我的包袱,要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出去,我已经伤了她,不可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嫁给我怎么能受半点委屈呢?我真的会对她好,我爹我娘也喜欢她,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
“你又不喜欢她…你都说了把她当妹妹…”
“以前我想和你在一起,自然要把她当妹妹看,现在咱们俩不可能了,我会努力把她当成妻子来喜欢。”
“你的喜欢变得真快…”
“谁让你不喜欢我!”
“
“小槐,以后我会像皇上和哥那样对你好,不会对你再有别的想法。我真的想帮你,也是真的想娶洁儿,答应我,把洁儿嫁给我,好不好?”
“…”
“看在我喜欢你那么多年地份上。还为你差点断臂。答应我好不好?洁儿嫁给别人不可能幸福。你不知道那些名节被毁地女子嫁人后有多惨。做牛做马任人欺负还不敢说。如果娘家势大还好。娘家若没了人。只能任人作践。嫁给我就不会这样。没人敢看不起她。我请皇上为我做媒。让她风风光光出嫁。这样。她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抬起头。谁也不敢小瞧她。”
不能不。江卿说地全是事实。我实在想不出洁儿还有更好地出路。
“小江。我一直都对你很。又骂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我也不知。喜欢了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以前是想得到你。现在…只想让你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骂了你一顿。心里痛快许多。好像你在我心里也没那么要紧了…如果这样可以少喜欢你一点。那以后还是多骂你几次…”江德卿地表情开始还挺诚挚。说到最后几句时居然变了味。
“滚你地…”我骂出。
他轻轻笑起来。走过来拉住我地手坐下。说:“说出来心里真轻松。真应该早点说出来。好过自己地日子。可就是舍不得…”
头一次,我没有因为他的碰触而大发脾气。
也头一次好好地看着他,眉俊目秀,其实江德卿也是一个潇洒男子,深受皇上器重,富有才干,只不过因为我一直对他厌恶而让他披上了诸如丑陋卑鄙胆小龌龊无耻的外衣。
“小槐,你别再这样看我,我好不容易才放弃你,你再这样看我,难保我不会后悔…”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抽回来,怒道:“你给我滚到那边坐去!谁让你过来的!”
江德卿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然后笑了,说:“还是这样对我吧,已经习惯了你这样,偶尔换个脸,我还真不习惯。”
站起来说:“明天我就请皇上为我做媒,两年后娶洁儿过门。”
我叫起来:“我还应你呢”
江德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把方棣找回来。洁儿我也娶定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把门拉开一条缝,回过头:“给洁儿准备嫁妆吧。”
两年后,蓝洁嫁给了江德卿。
皇上亲自做地媒,堵住了众说纷纭之口。
蓝洁出嫁的前一天,找到我问我为什么不娶她,我无颜以对。
我最不敢看的就是她的眼睛,早在几年前我就不敢看她的眼睛,怕她眼中的纯洁照出我地卑羞耻。
我只能跪下请求她的宽恕,向她道歉,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做错的是我们,求她原谅我们。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晓了什么,也不敢实话告诉她。对于她,我不敢像娘那样直言。
蓝洁看了好长时间,最后说了句:“你还是当哥哥比较好。”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轻易原谅我,她边逗着自己的女儿边说,总不能看我再在鬼门关打个转吧。
然后对着花园月门出走来的江德卿微笑。
站在书房的案前,阳光从窗外洒下,照在书案上图中华衣翩翩起舞的少年脸上,情致绻绻,意深绵绵,白衣侍琴的少年脸微仰,嘴角含笑,眼中深情无限。画面花落如雨,似随风而动。
我披着那件棣无奈穿上的金丝线华彩舞衣,沉甸甸的,真不知当初穿着它怎么把拳脚功夫化成天魔之舞,把这沉重地舞衣舞成了飞絮,舞成了流云。
轻轻抬起一只手放在脸上,想象着是棣的手在抚摸我的脸,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棣抚摸我时的感觉。
混蛋棣,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在这等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阻碍都已经消除了,咱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一起,再没有人逼咱们成亲。爹爹答应了娘也默许了,再没有人用歧视的目光盯着咱们,紫随娘去了南方,你的孩子我已经视若亲生,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慢慢叠起又重又滑的舞衣,小心放到枕边,每天晚上,都是它伴我入眠,
,它已经旧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也想让我像未老白头吗?
你到底在哪里?六年了,你难道都不想我吗?对你的怨在无尽地等候中早已烟消云散,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你赶快回来。
望着画中无忧无虑的少年时的脸,再看着旁边铜镜里眉宇间布满忧思的成年男子地脸,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十年地时间,发生了那么多地事…
“爹爹”已经七岁的小念大着跑进院门,跑过院子。
李叔吆喝着:“我地小祖宗你慢点别摔着,天啊,怎么和棣少爷一个样!”
“当然像了,他是爹嘛。”小念几步跳上台阶,窜进门,爬到我身上。
抱起他,问:“出去疯了两天回来,该挨打了。”
“人家在姑姑爹家嘛,又没去别人家。”小念搂着我的脖子扭过脸看书案上地画。
“在姑姑姑爹里有没有气?有没有惹姑爹姑姑生气?”
小人儿大声说:“小念乖,来也不惹别人生气!”嘴巴翘得高高的,自己先生了气。
我笑着在脸上亲了一下,抬起头的一瞬间,眼前的脸和记忆深处的另一张脸重合了。
“爹爹又在看这画了?小念小地时候你在看,小念长大了你还在看。”
我笑着亲了他一下,小孩子的脸嫩嫩的,软软的,香香的,真想咬一口。
小家伙越长越像他爹爹了。
小人儿看着我,问:“爹爹又想小念的亲爹爹了?”
我点点头,“是啊,爹爹又想你念地亲爹爹了。”
小人看看画,说:“小念不喜欢小念的亲爹爹,小念的爹爹让爹爹这么伤心,而且也不回来看小念,小念都不知道小念的亲爹爹长得什么样。”
一连串的小念和爹爹听得像饶口令。
小念看着画,又说:“爹爹,今天我听姑爹说,小念的亲爹爹穿这件衣服特别漂亮,是真的吗?”
我看着画中起舞少年,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楚,点点头。
“我才不信呢,只是女人才会漂亮,小念的亲爹爹是男的,怎么能漂亮呢?”
“你看这副画啊,我和你亲爹爹长得就是一模一样,小子你是说爹爹长得丑吗?”我佯装生气。
小念说:“那是画啊,那些画匠要是不把人画得漂亮点,谁会买他们地画呢。”
我看着这副画,想着那个谪仙一样的人,轻轻叹口气,说:“画这张画的那个人不会这样,因为他…他的画千金难求…”
若不是十四岁时的那个雨夜与他偶然琴箫合鸣,我如今只能在镜里和梦里想像棣。
还有未老头先白的颜箴,还有生死不明的李千山,不知道他们找到雪山朱果没有。
对了,还有谪仙一样的任逍遥,和玉一样的君玉…
“爹爹爹”
我回过神,眼前摆动的是小念地小手,什么时候他爬到我膝盖上了?
一把捏住白白嫩嫩的小手,说:“小念的手最可爱,胖胖的,嫩嫩的,好想吃一口,不行不行,忍不住了,我要吃了,啊唔”
张开嘴,做势咬下去,小念急得用力往后抽,大声叫:“我地手不好吃,婉儿妹妹的手好吃,你去吃婉儿妹妹地手啦啊”
圆胖的小爪子被我轻轻咬住。
小念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揉眼睛:“爹爹最坏了,光想吃我地手,哇哇哇爹爹是妖怪,要吃童男童女”
我急忙松开他,拍着他后背说:“爹爹怎么可以吃童男童女呢,妖怪都好丑的,你觉得爹爹丑吗?爹爹在哄你,不会真吃地,别哭了,乖,爹爹逗你玩的,又没真咬。”
小念捂着眼泪哭,说:“爹爹坏,坏爹爹,姑爹就从来不咬小念的手…”
李叔从窗外伸了头看,:“槐少爷又咬小少爷了?你也真是,想吃肉了就叫老张给你做,见天的咬小少爷干什么。”
我笑着挥挥手,说:“没你的事,快去干自己的事吧。”
李叔说:“我现在就在办事,帐房里快没钱了。”
我说:“不对啊,上个月还剩下二十两,而且我前几天才刚刚拿回八十两银子。”
李叔面无表情地说:“少爷那八十两俸禄已经拿出了十两还上个月欠下的帐,小少爷前个儿伙同泰王爷家的小世子在学里跟人打架,撕破了赵伴读的衣服,花了十两买了礼物去赔礼。又用了二十两请江姑爷和大姑娘吃饭,前些日子雨水大,正堂房顶和东院耳房漏雨,花了十三两请人修缮,已经花了五十三两,加上上个月剩下的二十两,只剩下四十七两。过几天就是大姑娘的生日,又得花钱,离少爷下个月领俸禄的日子还有二十多天,除非咱们每天吃青菜豆腐,而且盼着别再有什么事,不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三十五章
听得头大,问小念:“为什么和李打架?”
小念低着头说:“不是我和他打架,是我和他打别人…”声音越来越低。
“他和小世子把赵侍读的脸也挖了,赵侍读的娘不愿意,还是大姑娘出面,把少爷给她做的那盒花粉送过去当做赔礼才算了解…”
我听了直皱眉,说:“为什么要用我做的花粉?什么事弄得还要用我的花粉,嫌我的花粉来得容易吗?你去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找我要这些东西。!”
“爹爹你为什么除了给姑姑做花粉,不再给别人做了?”
我皱着眉:“李,你先回去,银子的事我再想办法,大不了咱们就天天吃青菜…”
“不嘛,人家要吃肉肉”小嘴。
李叔开始叨:“人家捧了金子银子来求你的胭脂花粉,捧了金子银子来让你看病,你倒好,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一个月就那八十两银子事情又多,还有个小祖宗见天的惹事,唉!”
我装没听见,放下小念,起画轴,小心收好。
他们里知道,由于皇帝对我另眼看待,再加上我做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朝野上下传言我是皇上的男宠,还传言我先侍奉了李千山,后来被皇上见到,兄弟俩争我,李千山没抢过,负气离去。
他们倒没在我面前明说。是有时我去茶馆或是走在街上。无意中听到地。议论地人不知道我耳力好。自以为小声谈论不会传到我耳里。那些低品京官或是街巷走卒甚至想象出我与皇上和李千山在床上地情景。骂我兔子。用自己地身子讨别人地欢心。
洁儿出嫁后。关于她地谣倒没了。又开始嚼我地舌根。说因为皇上地男宠。所以皇上禁止我娶亲。把我地未婚妻嫁给别人。
种种传言。不堪入耳。
我气得又病了一场。好了后再不接受皇帝地任何赏赐。除了每年为他用内力续命。再不进宫。不再制做那些让我蒙羞地花粉。不再给那些背地里嚼我地人看病。
还是皇帝硬在御医堂给我挂了个名。才有了这每月八十两地进项。本来他想让我当五品。每月二百八十两。我死活不愿意。只挂了个八品未入流地小职。只领这八十两。
我闭门谢客。除了偶尔去江德卿家或是去泰王府看看那两个孩子。就足不出户。连御医堂也不去。
任那些达官贵人谁生了病,想请我出诊或是登门求医,只是不理。
我只给皇上和江侯府还有泰王府那两个孩子看病,还有就是给自己的家人看病。
慢慢地,京城里都知道方家大少爷医术虽高、却见死不救的恶名。
小念其实是个很乖地孩子,看到我的脸色沉了下来,赶紧从我身上下来,躲在一边看我的脸色。
家里人没人敢惹我生气,前几年病情一直反复,把他们都吓坏了,生怕我再有个什么好歹,连小念也练就了一身察颜观色的好本领。
李叔不敢再说什么,叽叽咕咕地走了。
张伯从门处探了头,叫道:“小少爷,快过来,张伯给你买好吃的了,糖炒粟子,吃不吃?”
小念看我一眼,我挥挥手让他去。
小念兴奋地冲出去。
这一点就看出小念和棣地不同,棣从来不看人脸色,把人气得七窍升烟,而且七岁的极少走门,大都是翻窗户练轻功。
我地目光重新落到床上那件金花银蕊失去光泽的华彩舞衣上,轻轻叹了口气棣,你到底在哪里?
洁儿的生日到了,我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买了一件玉器送给她(李叔现在是家里的管家,对于我大手大脚花钱背后骂了我不知多少次,为了这件玉器,他劝了我好久,说买个十两的就不错。他哪里知道我心里一直内疚,若不是没钱,我恨不得花上一万两给她以求心安。)
洁儿和江德卿真的很幸福,江德卿对她真地很好。嫁给他四年,比在家当姑娘时胖了点,显得比以前丰腴一些,而且容光焕发,她本来就继承了蓝阿姨的美貌,现在又增添了少妇地动人风韵,姿容更加美丽。
洁儿对我一直淡淡的,说不上多亲热,但也绝不是爱理不理。
我也不在意,面对把自己抛弃地前未婚夫,她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江德卿成功地抑制住对我的喜欢,对我又显亲热还不过份,反倒是我,总觉得有点尴尬,对他感到几分愧疚。
小念和李一起逗洁两岁的女儿,抱到外面打秋千,不一会就传来三个孩子的尖叫声。
他们玩得高兴,我却有点不安,心跳一会急一会缓,不但心跳异常,肉也不住地跳,胳膊上的肉,眼皮上的肉,一会跳几下,一会跳几下。
从窗口探出头去,叫侍女奶妈看好三个孩子,小心别伤着,吩咐完了重新坐下,胳膊却又碰倒了茶杯,茶水流了一桌子,屋里侍候的侍女赶紧请我离座,找来抹布擦拭。
我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撞着了放着幽兰的花架,几乎没把那盆名贵的兰花撞下来。
江德卿看着我,问:“小槐,你怎么了
我深深吸口气,稳了稳神,说:“没什么。”
江德卿深深地看我,微笑道:“手谈一局如何?”
我正愁如何平定我这不知为何烦乱的心,答应着坐在棋旁。
江德卿下棋很好,我一直下不过他,今天更是如此。
下到半局时江德卿推乱了棋盘,关切地问:“小槐,你心神不定,到底为了什么?”
我又深吸一口,安抚一下乱成一团的心思,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心里很乱,乱得很,好像想…想…”
想要做什么自己也分:,只觉得又慌乱又激动,又急切又害怕,哀痛难过痛楚愧恨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里实而像充满急切的盼望,实而空落落的惧怕着什么。
我的样子可有点吓人,连洁儿也从绣花棚子前离开,站到江德卿面前问:“槐哥哥,你到底什么了?是不是又要犯病了?快把老爷的衣服拿一件来,要厚一点的,再去煎碗参汤来。”
里侍候地两个侍女应着急匆匆走掉。
我再深呼吸,手放在胸前,想按捺住那颗越跳越快的心。
洁儿说:“卿,让槐哥哥到咱们床上躺一会吧,你看他的脸…”
江德卿看着我,说:“小槐,得了。”
下一刻,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他牢牢地横抱在怀里。
我别扭地挣扎着,说:“你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江德卿也不答话,快步往里屋走。
他抱得真紧,紧得我喘不上气,想也不想,一指头点中他的肩井穴。
江德卿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我,小声说:“我只抱你到床上躺着,你还不让吗?”
我无语,解开他的穴道,让他抱着穿过三间屋子,来到卧室。
到了床前,江德卿脸色有点发白,眼睛时充满着不舍,却又坚决地把我放在床上。洁儿随后跟进来,说:“卿哥你走得可真快,抱着一个人也走这么快。”
我伸手指着离得最远的那个凳子说:“你给我坐那边去。”
江德卿苦笑着站到门口,说:“小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给我留面子。”
洁儿说:“他给谁留面子啊,他也就只给棣哥留面子。”
我闭了闭眼,笑着说:“洁儿,我继续给你做香膏还不行吗?你就别再挖苦我了。”
洁儿这才露出个笑脸说:“你知道就好,上次那盒花粉也不是为了我才送人的,是你儿子挖破人家的脸,我才送过去赔不是,又不是为了我,你还特特是叫李叔过来说我,有你这样当哥哥地嘛。”
哼!了一大堆就是不说不要两个字。
参汤端来了,喝下去又躺了回,觉得舒服了点,心跳烦燥的感觉也消失了,还是回自己家吧,江德卿地目光有点让我受不了。好几年没有看到过他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他家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非得留我吃了午饭,吃了长寿面,又喝了茶,起身告辞。
小念不肯走,和李一起争夺婉儿的注意力,争得光顾吵架对于我的叫声充耳不闻。
洁儿说:“你就让他在这吧,省得他了婉儿又哭。”
我看看那两个小孩刺猬似的,笑了笑,拱手而去。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我坐在车里心里又开始烦乱,觉得车里太闷,坐到半路,干脆下来慢慢走。
此时离家不到三条街,慢慢散着步就到了。好久没出门,这几条街人也多,应该听不到那些胡说八道地话吧?
慢慢地往前走,仆人赶着车慢慢地跟,走到我前面就停下来,等我跟上来继续走。
再转过一个街角就到家门口,我累了,停下来歇了歇,擦擦额头上的汗,叫仆人先赶车回去,给我准备洗澡水。才走了不到三条街,不到五里地路,居然累出一身的汗,看来身体太差了,以后还是多走走吧,城外颜箴留给我的那个庄子好久没去了,带小念去住几天吧。对了,那个庄子也该修缮了,从哪弄钱呢?
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往前走,刚走到街角,还没拐过弯,就听到不远处看门的家院说:“槐少爷,您回来了。哟,您从哪弄了这身衣服穿,出门时好像不是这件衣服吧?”
“槐少爷,您咋不坐,小心别累着,哟!您从东边过来,这车咋从西边过来了?”
又听到车夫的声音:“哎哟,槐少爷,您咋走到我前面…不对啊,您刚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又听到一个沙哑地声音急切地问:“他在哪?槐在哪?”
我无力地靠在旁边的墙上,生怕这是做梦,我没有听到门房和车夫地问话,也没有听到那一声“槐”,那个沙哑的声音不是我听了十几年而且不断在梦里听到地声音,那个声音是清亮的,不是这种沙哑难听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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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的心又开始一阵阵抽痛,眼眶里一阵阵地发热变烫,流过的泪似乎不住地往上涌,鼻子发酸,嗓子眼发疼。
我闭上眼,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叫我槐,可那个人的决不是我刚才听到的那个沙哑的声音。
眼前的光亮突然变黑,一只粗糙的手抚上我的脸,然后我被紧紧地拥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我睁开眼,只能看到眼前褐色的葛衣。
七年未流过的眼泪很快打湿了那块布,我的肩膀也湿湿的。
我用力推开他,着那个梦里一直出现的脸,憔悴苍白,葛衣短褂,形容狼狈,不再是记忆中那神采飞扬的少年郎,也不是临走前哀痛忧伤的模样。
我深深地看着他,扬起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让耳光在他脸上开了花。
他惨然地站,说:“你…还没原谅我吗?”
我看着他,咬牙,举起左手,又是一掌。
他惨然而立,眼泪一一颗地滚下来,掉到地上,碎了。
我流着泪。又是一掌。
反过来。再一掌。
红红地掌印很快就在苍白地脸显现出来。
我流着泪说:“第一掌…打你地背叛…”
“第二掌。打你地离开…”
“第三掌。打你在我快死地时候不守在身边…”
“第四掌,打你为什么七年不回来…”
“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才回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皇上和江德卿到处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乐不思蜀?你这个该死的,我病得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我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也不可以,你个混蛋,你就死在外面不回来,整整七年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怎么不到老了才回来?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你的声音怎么哑了?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这么难看?还穿着这样的衣裳?你的脸上有伤?是谁打的?为什么你的脸上还有金印?告诉我这七年里你发生什么事?你到底在哪?出了什么事?你过得很苦对不对?你怎么这么憔悴?为什么皇上和江德卿找不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呆呆地站着,脸上顶着红红地掌印。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说话…”心里突然剧烈地疼,我一口咬在下唇上,齿间感觉到咸咸地味道。
急忙抱起我问:“你怎么了?难受吗?你忍一会,我带你回家…”
第八十三章
我紧紧搂着棣的脖子,泪水涔涔,七年的眼泪好像要一次清空。
的手臂铁一样用力箍着我,滚烫的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不理会门房张大了嘴惊诧的目光,不理会李叔手里拿着的帐本呆若木鸡,不理会李婶喜极而泣的呼叫,不理会听闻动静从厨房里赶出来地张伯手里松开待宰的鸡,不理会鸡扑散着翅膀在院中乱飞,咯咯乱叫。
就算旁边炸了窝,我也不会把目从他的脸上移开,他也不会把我放下…
的归来给家里带来的震动太大,我已经在浴桶边试水温了,张伯红婶李叔李婶还围着住地捏捏掐掐,眼泪抹了又抹,埋怨的话说了又说
我用丝巾擦干手上的水,从人缝中找到棣望来的眼光,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
是不是又在做梦?曾经做过好多棣回来的梦,醒来后依然是孤身寂寞,冷月清寒。
会会又是一场梦,慢慢地把手背放在嘴里用力咬下疼。
手背上有牙印,痛感还在继续,不是梦,棣真的回来了,
慢慢地举起手,在手背上用力咬下他咬得比我狠,我看到他下唇上沾了血迹。
“这孩子疯了不是,你咬自个儿手干什么?哎呀快拿纱布来”
“以前见天的给别人看病,现在自己家人伤了连个药也到”
“好孩子,告诉张伯,你想吃什么?老李,快拿钱来,我去买些好东西来喂喂少爷~”
“十两够不够?干脆把帐面上的钱全拿了,不够你就先賖着”
我抹去脸上泪水,说:“水好了,让沐浴吧。”
那几个人继续围着棣,看不够摸不够,哭不够笑不够。
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我刚从神医谷回来,也是一窝蜂似的人人围着我,大为吃醋,现在情景调了个,我被挡在人外,心里又酸又痛,却是久别重聚的悲喜交加。
我回过身来,悄悄捂住心口还是不能大喜大悲,七年前跪请娘原谅时受到地寒气和后来的变故给我留下了无法治愈的疾,经过神医谷主的舍命救治,只能保住我的命。
这几年我翻遍了爷爷的医书,除了同时用盘龙透髓功和火龙针同时施为,否则我只能病痛缠身,而且不能过度悲喜忧思。
我暗自发愁,这具病弱的身体,能受得了…
感觉脸慢慢变得滚烫,心里的酸楚也渐渐变了质。
身后有人靠近,不用看也知道是棣,他身上一股味儿,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
听到棣小声地问:“我…我是叫你…哥…还是叫你…槐…”
我微微侧头看眼,他脸上又紧张又害怕,目光下移,只见他的手死死地捏在子上。
我沉默不语,等到那条破烂污浊的裤子
捏又搓快烂地时候,才又抬起头来,用舌尖轻轻舔去刚沾到的血迹。
然后轻声说:“快去洗澡吧,身上了,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先是紧绷了身体,然后大叫一声,用力抱住我的腰,脸死死地贴在我的胸腹上啊,这混蛋,居然咬我。
我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一展眼呆住了张伯红婶李叔两口子四个人八只眼傻子一样瞪着我…
啊他们怎么还没走
我张着嘴,同样乎乎地看他们,然后疯了一样打着棣地头让他把我放下来。
屋里四个多余的人愣了一,突然很有默契地鱼贯而出,一边走一边进行以下地对话:
“老李,帐面上有多少银子?今天这一桌可得花不少呢。老婆,你今天可得打点精神做点好吃地面点,看少爷瘦的。”
“张哥,十两够够,还得留点明后天用,不能让咱们棣少爷只吃两天好地就喝西北风吧。”
“当家的,给我派两个,把东院收拾出来好让少爷住…”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棣少爷哪用东院…”
声音渐行渐远,棣也把我放下来,苍白脸有了一丝红晕,顶着我的额头说:“槐”
“嗯”我轻轻地答应着,把身体完全投到那个相思已久的怀抱里。
“槐”他又叫。
“嗯”我应声,心里的喜悦和喜欢浓得化不开。
等他叫到不知多少声时我终于受不了,说:“你洗澡吧,你想让你身上地味道熏我多久呢?”
的脸红了,又白了,说:“你先出去,等我洗完了再进来。”
我板了脸,说:“以前挤着和我洗澡的劲头哪去了,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吗?”说完自己的脸又烫起来。
咬了咬嘴唇,说:“嗯,我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你先出去。”
我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旧伤,又看到脸上地金印,又眼尖地看到他手背上有一个圆形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去的样子。
感觉到我的目光,慌忙把手缩到身后。
我的身上开始发冷,一把揪出他的手,翻来过看,果然,手心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圆形伤疤,再抓住另一只手看,也有一个圆形伤疤。
我吃惊地看着,翻来覆去地看,再他脸上的金印,然后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我曾经用上好的珍珠磨成粉,配制了灵药消除那具身体上所有的伤痕,此刻,那具身体又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才止住地泪水又流了一脸,这七年他经受了什么?为什么身体有这么多的伤痕?
一把捞住我哭得站不稳的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咬着牙说:“哼!我是急着回来找你,才没找他们麻烦。槐,过些日子咱们再去找他们!那些王八蛋,一共十七个,我饶不了他们!”
这一洗,足足换了四次水,几个仆人穿梭似地提水换水倒水,青盐、皂角水、鸡蛋、香花轮番上阵。若不是时间来不及,我定要做出世上最好的香油加进去。
我第五次把棣按在新换的水中,彻底清洗后他哭丧着脸伸出胳膊,让我看泡得发白发皱的皮。
取过柔软的布巾,为他擦拭着身上水渍,对着那些吓人的伤更是放柔的力道,生怕按重了他会疼。
再取过平时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帮他穿上,又取过另外一块软巾,拧干头发上地水,用梳一下下的
我和他的目光在铜镜中相遇痴绵…
我轻轻地说:“上一次是你给我梳头,然后你就走了,这次会不会也这样?”
色变了一下,强笑道:“你别这么说…就算你不再要我了,我也不走,我缠着你…”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的发上,我轻声说:“我怎么舍得不要你,等啊等,好不容易才盼得你回来…你要是再敢走,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反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用手指抹掉我脸上地泪,说:“你还是那么爱哭…在外面回不来时候我就想,你会不会想我想得哭?”
我含泪说:“你想我会不会哭?”
“肯定会哭,打小你就爱哭,我骂你一句,打你一下,抢了你东西,做了坏事推你身上,你会哭,我被爹打疼了,被娘揪耳朵揪得狠了你也哭,没有一天不哭地。长大了哭得少了,还是比我哭得多,我想啊,这几年你肯定眼泪哭了好几缸,都能养鱼了。”
我含泪笑:“那你可真猜错了,从你走以后,我一滴泪也没流过,就算病得快死了,他们都没见我流一滴泪…我害怕我一哭,你就永远不回来了…”
轻地骂:“傻瓜,没准你一哭,我千里之外心一疼,知道你想我了,就插了翅膀回来了…”
偎在他怀里,说着彼此的遭遇,说着彼思念;难过了互相给对方擦泪,气愤了恨不得拿把刀跑出去杀人;不理会日落西山屋里掌灯,不理会张伯李叔一遍又一遍催着我们吃饭,不理会星暗,东方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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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都一天了,新书还没通过……起点办事效率这个低啊~郁闷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三十七章(最终章)
晚上一早上没吃饭,我饿得受不了,紧挨着棣吃午伯他们就要动手强喂),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互相喂,他嫌我骨头咯人,我嫌他身上没肉,他喂我一口鱼,我给他挟块鸡,又吃又玩,不亦乐乎。
张伯李叔他们本来也在一个桌上吃,最后一个个给碗里挟点菜全部落跑,把屋子留给我们。
手托着下巴,眯着眼地看着棣狼吞虎咽,心里算盘着,等他一吃完,就拉着他睡觉,一晚上没合眼,现在的我眼睛里像揉了许多的沙子。
心里正盘算着,眼见着棣拍拍肚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顺手捞起我抱到怀里端起旁边一杯茶。
正在这时,小念回来了,嘴里一边嚷着李是个大坏蛋光和他抢婉儿以后再也不和他玩边气呼呼窜进来,然后就愣住了。
当时正倒了一杯茶想喝,吓了一大跳,八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长这么大了。吓得杯子里的茶水泼了我一身。
我哎哟一声,跳起来弹衣;上的水,棣惊慌失措地用袖子给我擦,急急地问:“烫着没?烫着没?”
茶水倒不烫,乎乎的,可这水淋在身上很不舒服,特别是等凉了以后更不舒服,我赶紧回屋换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回来,棣和小念大眼瞪小眼。
小看看他亲爹再看看我,扑到我怀里小声问:“爹爹,这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我亲爹爹?”
我说:“啊。你亲爹爹回来了。快过去叫啊。”
小念扭过头再看看同样傻掉地。把脸埋在我衣服里闷声说:“才不要。他看上去好傻…”
我这里还没笑出声。那边已经反应过来。一把揪了小念地背心把他提起来喝道:“小子。说谁呢?你害我把水倒槐身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说真地。和他儿子地初次见面很不愉快。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大人叫小孩子哭。昨天张李叔还把棣当宝贝。今天就一个个点着他地头削得满头包。怪他把小念弄哭。
弄得棣很郁闷。到我这寻求安慰为什么他都七年没回来了。家里人不把他当宝贝哄上好几天?明明那次我只有两年没着家。回来后众星捧月似地供了快一个月。为什么同样是方家地儿子。待遇差得这么大?还有。明明他才是小念地爹。吓唬自己地儿子应该没犯多大地过错吧?小时候爹爹还经常揍他呢。为什么现在轮到自己当爹了。反倒不能吓唬自己地儿子了?
我好生哄着棣。哄来哄去。把自己搭了进去。让他从头到尾吃得干干净净。吃了好整整一晚上。才算把棣地窝火郁闷和满腹地醋意化解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亲父子有着浓于水的血缘亲情,小念头天还被棣吓得哇哇大哭,第二天就窜进我们的屋子缠着他,把我这养了他七年的伯伯爹爹丢到脑后。
他早就听说会武功,缠着要学。
又想和我腻在一起好好疼爱(这是他地原话),又不敢把小念甩开,怕他再哭,怕再被家里四个名为仆人实际把我们当自家亲生子看的老人训斥。
最后被小念拉走地时候无奈地回头看留下被吃干抹尽无法动弹的我…
本来我希望小念缠着棣,让他们多感受感受父子亲情。可是当小念白天缠为够,晚上哭着闹着让棣陪他睡,棣有一次坚决拒绝,回来陪我,这小子抱着被子和枕头红着眼睛在我们床前罚站,直到我心软。
每次看到他把棣拉走或是欢呼着跳到我们床上的身影,我都恨不得揍他。
更是上火,不知是张伯好吃的做多了还是别的,嘴上竟然起了一串火燎泡。
小念根本不让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跟个尾巴似地围着棣团团转,吃饭让他喂,走路让他抱,睡觉让他哄,洗澡还让他搓背。
有两次棣把小念哄睡了,做贼似的溜回来,搂着我刚刚开始亲热,那个臭小孩就哭着寻来了,弄得我们箭上弦上留中不发,还得哄他让他躺在我们中间。
不光是棣嘴上地燎泡有加重的趋势,我也心烦意乱,这七年里咋就觉得他可爱呢?明明是个小坏蛋这,比棣小时候可坏多了。棣小时候再捣蛋,也没有打扰爹爹和娘亲,这小子地坏可真是青出于蓝。
庭院里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练习蹲马步。
李叔捧着帐本含笑看着他们,张伯也掂把马站在院门处一脸和蔼,李婶更别说了,端着托盘走过来叫他们喝点茶水歇歇。红婶地声音远远传来,问他们中午吃什么面点,就连四个兼着家里所有粗活的门房也时不时探探脑袋。
我生气地关上窗户,翻着医书,想静下心把棣身上的伤痕除去,又想怎么磨掉他脸上的金印,还想如何为他报仇,越想静心越静不下心,窗外那两个身影光在眼前晃。
已经回来十天了,一直没怎么陪我,我我我…咬牙…磨牙…
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在医书上,看着消除伤疤的方子。
别的药还好,只这珍珠粉从哪弄?还有脸上的金印,除非用上好的美玉才能磨掉,哎呀,从哪弄钱呢?
我可不想再做那些让我蒙受耻辱的花粉香膏,可是不这样,哪有钱买珍珠美玉啊?
我头疼地把书扔在一边,趴在桌上盯着前面土瓶里供的鲜花。
嗯,江德卿家的花园花不错,什么时候和棣一起去看看。这个家伙,平时都是五天来一趟,这次都过了十天了,连个影儿也没见。
还说帮我找棣呢,棣都回来十天了他个动静也没有,手下一群笨蛋!
我胡思乱想,突然坐直了身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推开窗叫李叔,李叔恋恋不舍地走过来,一边过来一边回头看。
我问他江德卿来过没有,李叔想了想说:“来过,好想是棣少爷回来的第二天吧,快晌午了,江姑爷来找你,柱子说少
了,江姑父在大门口站了半天,也没进来,就回去了#后本来想告诉你,小少爷回来和棣少爷闹了这么一场,我就忘了。”
我望着不远处叉腰摆出一副严师模样地棣和东倒西歪苦苦支撑地小念,咬着牙叫:“小念,你给我过来!”
小念脑袋扭过来,大声叫:“爹爹,叫我干什么?亲爹爹让我站一个时辰呢,呜呜”
我咬牙道:“我数三声,你若不过来,我就”
我还没说完,小念扑嗵一声趴在地上,大声地叫:“哇哇哇我的腿疼呜呜”
结果我到了也:说完我要怎么怎么样,还着急地跑过去给他舒筋活血,又说棣:“他一个小孩子,你让他站那么长时间做什么?”
摸头,抱着小念回了让我医治。
我一边揉着念抽筋的腿一边缓声问:“小念,那天你回来的时候和李烨吵架了?”
“啊,是啊,他好坏,光跟我婉儿…”小念叽叽喳喳地告了半天状,还拉着棣的手让他帮他出气,揍李一顿。
我说:“你回来的时候姑父在家吗?”
“在啊,还训了李呢…”小念又叽叽叽地说个不停。
我笑笑,这个小念,和李烨三天不就想,见了面没一会就打。
我东一句西一句地引着他说话,眼见他说得开心,冷不防问:“姑父知道小念的亲爹爹回来了吗?”
“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对我说让我天天缠…”小念戛然而止,小手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微笑地问:“姑父让你天天缠谁啊?”
“…”小念成了闷嘴葫芦。
“说啊,他让你天天缠了谁啊?”我的手轻轻地拂在他的软麻穴,小念“啊”地叫起来:“爹爹啊要啦好麻好难受地呜呜”
先是疑惑而后立了眉毛,一把揪住小念的领口,恶狠狠地说:“好啊,我说你咋天天缠着我,还想着从来没见过我想亲近亲近,没想到原来你胳膊肘儿往外拐,帮着江混蛋对付你爹来了,哼哼哼,小子,江混蛋没告诉过你吗?惹了你爹会有什么下场?”
“没…没…没…没…”小念吓成结巴。
“马上你道了!”
只见小念的身子一翻,转眼间裤子就被扒下来,紧接着随着一声脆响,白白嫩嫩的小屁股变成了猴子屁股。
小念“哇”地大哭起来,叫道:“爹爹爹爹他打我”
我冷笑地说:“棣,你且闪开,让我打几下。”
咬着牙说:“让我先打完…”
我说:“好,你打完再到外面给我撇根树枝来,或者把李婶做衣服用地尺子来过来,不然我打得手疼…”
小念吓坏了,拼命扭过头看我,愣了一会放声大哭:“哇啊啊啊姑父果然说对了哇啊啊啊亲爹爹一回来爹爹就不喜欢我啦哇哇哇啊啊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说什么鬼话呢?”
小念哭着说:“本来就是,他一回来你就和他睡都不和我睡”
我说:“是你不和我睡的,怎么又成了我地不是?”
小念理直气壮地说:“以前是冬天嘛,冬天你身上凉人家才不和你睡,现在到了夏天了,抱着你舒服”
狞笑道:“从此后没你的份了,你给我一个人老老实实乖乖地自己睡,如果实在想找一个人,我不反对你去抢江德卿的床!”
小念刚想顶嘴,一眼看到棣的巴掌高高举起,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我。
我把棣的手拉下来,愠怒地瞧着小念,直到瞧见他低头。
“爹爹,亲爹爹,小念错了嘛,以后再也不听姑父地话,以后只听爹爹和亲爹爹的话,不要再打了呜呜好疼~亲爹爹地手好像铁~呜呜~”
:“不行,我才打了一下,还没出够气呢!”
小念哭着说:“一下也好疼的,要不你先攒着,等下次我再不听话一起打,好不好小爹爹?”
怒:“怎么改口了,明明刚才还是亲爹爹地。”
小念哭着说:“亲爹爹叫起来好怪,叫小爹爹顺口。”
“喂,我才是你亲爹,要不你叫我爹爹,叫他小爹爹…”
“不嘛,人家叫爹爹已经叫了七年了,你才刚来…”
“啊?这也分先后啊?不公平…”
“呜呜,爹爹,小念屁股疼…”
“活该!”
“呜呜,小爹爹,小念屁股像火烧…”
“!”
屋里终于剩下我和棣两个人。
“比你小时候聪明呢,都知道想办法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好叫咱们不再打他。”
“那是我故意给他地机会,谁还舍得真打啊,打一下已经够我心疼了,难道你不心疼啊?”
“当然心疼,可是这小子该打,听谁的不行非听江德卿的。小江这混蛋,等着我收拾他…”
“哼!敢戏弄我?这小子活够了!”棣杀气腾腾,目光凌厉。
我拍拍他,“别做这一副凶样子好不好?收拾他也得等到明天啊。”
收回目光,转而温柔,说:“是啊,回来那么久,一直那混帐小子缠着,都没有好好陪陪你,今天#!…>!…>%!”
脸上和心里同时燃起一把火,我低声骂他:“滚!”
望着那个关了门窗笑着走向我的人,我脸上扬起同样的微笑今生再也与他分离,来世,还要与他相聚。
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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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了哦……过几天再上传新的,有点事情呢,呵呵。到时会通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版!)
番外(最最终章)
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深深地后悔,为什么听姑父的话,被姑父当了枪使,得罪了小心眼的爹爹和坏心肠的小爹爹。
我深深地明白,得罪了两位爹爹,后果有么严重。
自从爹爹从我嘴里套出每天积心处虑实行阻碍两位爹爹相处的行为出自江姑父的指使后,我挨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揍(和小伙伴们打架挨的打不算),屁股上的印迹先红后紫,过了好几天才消,疼得三天不敢用力坐,想找爹爹哭诉爹爹只用清淡无波的口气说了声:“活该!”
当时以为这样就算了,没想到痛苦还在后面,为此,我也深深地理解了为什么姑父说小爹爹一回来爹爹就不喜欢我的意思。
大人们说过,宁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以我的惨痛遭遇告诉你们,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
每天五更天,是我悲惨一的开始
小爹爹准时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叫醒的方式包括捏鼻子,揪耳朵,咯吱,拧屁股、挖脚心……全然不顾我为了抗议而嚎啕。
接下来蹲马步,不蹲足一个时辰准起来。我经常一边蹲一边点头(打瞌睡),一不留神一头栽到地上,接着嚎啕。
紧接着又练习拳脚,再足一个时辰。连着好几天我连筷子也举不起来,稍微一动浑身就叫嚣疼疼疼,我又嚎啕
然后吃早饭。吃完早饭休息半个时辰练轻功。一直练到吃午饭才喊停。好几天李爷爷张爷爷他们都看着我地螃蟹步偷笑。
下午我地学医时间
在爹爹地看管下读半个时辰地天书。不。是医书。我恨我在上学时为什么那么努力。认了那么多地字。如果不认识字多好。还可以借着问爹爹字地时候走两步休息一下。
接下来是翻拣草药熟知药性。我捧着医书对照里面地图形辨认草药。还要做到闭目只靠嗅觉辨别草药。后来我连张爷爷做地菜也闻不出香味了。
如果我累了还可以在虚弱地爹爹身上练习捏拿按摩地本领。顺便帮他活动一下时不时酸痛地筋骨。有时小爹爹报名当我地试验品。我不但要帮爹爹捏捏。还要帮小爹爹捏捏。下午地时间就在我地嚎啕声中结束。
晚上是我地修行内功时间
先是爹爹指导我练什么盘龙什么功,手掌贴在我背心,一股股热流在我体内做着从上到小从前到后的游圈圈。
这个挺好,除了盘膝坐着有点累外,爹爹手上传来的热气还是很舒服滴,每次热流在我体内转完,白天的疲劳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太好受,爹爹的手指点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位说这是什么穴那是什么穴,每点一下我身上就是一阵酸或是一阵麻,一会哭一会笑,有时候还动不了,我动不动就哎哟一声。
等到慈祥的李奶奶来催我睡觉时,坏坏的小爹爹又要给我讲一些吓人的故事,美名其曰磨练我的胆量,吓得我每天晚上不是叫李奶奶就是叫红奶奶陪睡。
我的出门权也被剥夺,本想躲到姑父家或是李家避难也不可以,我从爹爹的笑脸和小爹爹的冷脸看出来这个计划行不通。
我只好继续被两位爹爹操练,每天都在痛苦和疲惫中渡过,我在惨痛中教训中领悟了一个真理宁得罪小人,不得罪爹爹。
我开始迷信,每天临睡前我所知道的所有神灵祈求快派个救星来救我,再不救我我的小命就没了。
我祈求了半月,救星终于上门
这天正在小爹爹的压迫下练习轻功,李叔过来说泰王小子来访。
啊啊啊我从来没有觉过李这么好过,如果我是个女的,一定要……不对,如果他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他。
我忘记了他欺负我,忘记了他和我抢婉儿,光记着我和他一起打欺负我们的人时他挡在我面前,光记着太学里我背不过书他偷偷在下面给我提示。
啊李真是我的好朋友,我最喜欢他了。
我用热切的目光迎接他的到来,等来到,我还要用我的拥抱表示我是如果期盼他的到来
李烨终于在月门后现身,我上窜下跳(练轻功)地看他,觉得他从来也没这么帅过。
我用灼热的目光表示心里的激动啊!救星来了!!
……
……
……
啊呸!谁说李是我的救星,这个>%%>,竟然缠着小爹爹也教他,还把他的大哥李辉叫来一起练。
呜呜呜我的苦日子何时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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