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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口独悲     都市之王txt下载     都市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六章 一剑封喉白川息

    这道极具娘们儿风采的嬉笑来自于一个皮肤白皙的高挑青年,他的脸上画着淡妆,很薄,透着一丝病白之色。嘴唇上涂有唇膏,猩红猩红的,不过并不太过妖冶。眉毛狭长,眸子里有清水袅袅旋转,柔媚的眼神让人不禁心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很难想象他是一个男人,除却突兀的喉结外,无论是他的身材与性情完全与女人相符,是个名副其实的同志!

    方泉精瘦,皮肤黝黑,胸前肌肉贲张,很有些许狂野的气息,尤其是脸上那一抹浓浓的杀机更是让伪娘心神摇曳。伪娘捏着莲花指,扭着水蛇腰赶往方泉的跟前,随后净白而又修长的手指一挑方泉的下巴,咯咯一声浅笑,捏着嗓门柔声细语道:“我叫媚娘,外号眼镜蛇,有人说我这双眸子是浑身最漂亮的所在,一旦你仔细瞅上一眼便会让你忘却自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否真的有那么迷人。”

    方泉听闻媚娘的话后略微有些诧异,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显然在这之前听闻过媚娘的名号,他呆呆站立数分钟才缓缓说道:“你是江天的义子桂一虐(注:桂一虐,音‘跪求一虐’)?”

    媚娘又是一串咯咯的浅笑,食指轻点方泉额头:“不错,老娘进这鸟不拉屎的铁笼子里少说有个三年五载,却未想到外面依然有人记得我。你说,我是应该感激你,还是应该憎恨你!你应该清楚,老娘生平最忌恨的就是别人喊我的名字。我叫媚娘,叫我眼镜蛇也可以,但是你不应该叫我桂一虐!”

    方泉心一紧,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外人只道是媚娘在五年前做了那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后便从人间蒸,杳无音信,却未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真难以想象,堂堂开原县看守所里竟然关了你这号大人物!不过我心里有些纳闷,为何你会在这里呆上五年的时间。”

    “你很了解我?还是你很早便对我感兴趣?”媚娘的身子往前靠了靠,猩红撩人的嘴唇几近贴在方泉的脸颊上,他吹气如兰,口竟然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方泉微微摇头:“谈不上多了解,但是看过你的档案。我不妨和你说明我的身份,我叫方泉,泉水镇派出所的指导员。在这个小县城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寻常也没人胆敢忤逆我分毫。阴差阳错得罪了一个黄毛小子,而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不知怎的,竟然一夜间飞黄腾达,从一不名坐到了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交椅上。他这个人是个城府深晦的角色,就因为我曾经得罪过他,现在便将我往死里整!这是我沦为阶下囚的真正原因,决然不是刚才那个张涛所谓的强*奸犯。

    因为我是公安系统的人,利用职务之便往往可以抽看一些重要案件的档案。五年前惊天动地的金华特大绑架案我专门研究过,根据多方证词以及事后的调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叫‘尽毙’的杀手组织。作案的根本动机是为了报复当时京都影院的大老板蒋复国。然而可惜的是,你们虽然得手,却因为一个程咬金的出现最终使得全盘计划落空,恐怕这是你们做梦也未曾想到的事情。尽毙杀手集团在这次事件损失巨大,十四把尖刀最后只留下了七人,损失过半。

    无疑,排行老三的媚娘,也就是桂一虐你最终存活了下来,应该说你很幸运。当然幸运的代价则是遭受全国上下数百万军警的合力围剿,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一直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则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这一步棋下得极妙。”

    媚娘秋水眸子转动了一圈,脸上没有丝毫惊诧,依旧如痴如醉地望着眼前的方泉,像是在欣赏一副出自大家手笔的墨宝,津津有味。

    “媚娘,我不管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最好不要招惹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们顶多扣留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会从这里消失,彼此相安无事岂非是好?”

    媚娘的眼神不仅柔媚,其更有着一种难以想象的热度,像是可以穿透过方泉的心扉,直取那一颗咚咚作响的心脏一般。他摇了摇头:“我隐匿这里并非是你所想像的逃避,而是另有目的。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可能和你相安无事,因为有人不愿意我去这么做。”说话间媚娘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投向紧靠在东南墙角的汉子。那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五,但是却异常敦实。光着膀子,浑身凸显出一块块精壮的肌肉,爆炸性的胸肌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平头,一件天蓝色棉质的四角裤,这就是他,一个神话般的人物。

    方泉愣了愣,仔细端详此人,好半晌才猛然尖叫道:“是你!”

    那平头肌肉男终于抬起颓废的脸庞,憨憨一笑:“是我,你的眼钉,肉刺!高平。”

    方泉扑腾一声坐倒在地,当年的一幕他此时依然记忆犹新。那是三年前的傍晚,当时自己正驾驶派出所里一辆吉普车赶赴城里寻欢作乐,却不想在路上撞倒一位骑着自行车的老人。方泉四下张望见四周无人,一狠心,脚下猛踩油门竟然再次从老人身上碾了过去。就在老人一命呜呼,方泉即将逃窜之际,高平突然从天而降。

    方泉吓了个半死,呆呆望着挡在前面的高平,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扯着嗓门吼道:“让开,饶你不死!不然,你陪着老头一块上西天!”

    高平像是木桩,直直呆立着,幽邃的瞳孔投向远方的尘土飞扬,一身无尽的萧索与落寞。方泉如法炮制,吉普车撞向高平,谁知诡异的一幕竟然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在车头即将撞向高平的时候,后者一双大手往车头猛地一推,大排量的吉普车竟然再也难以向前分毫。无论高平怎样猛踩油门,除却一阵阵轰鸣声,吉普车始终难以向前,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距离。

    方泉大急,掏出配枪指着高平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赶紧滚开,不然我开枪了!”高平未置可否,只是孤独地站着,满脸无尽的沧桑。

    一连串的枪声在寂寥的郊外炸裂而开,五四式手枪所激射出的子弹在高平身上尽数弹出,再看高平毫未伤。

    方泉像是见到鬼魅一般,吓得半死,高平沉默着,向前挪动着脚步,猛然间就在他赶到方泉跟前的时候,一双大手直接穿过挡风玻璃将高平从扯出,随后如同狂风骤雨的拳头砸在方泉身上。当方泉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高平掏出砖头块大小的大哥大报了警,只是说了一句,却让方泉终生难以忘却的言词:“我叫高平,涉嫌袭警,你们来抓我吧!”半个小时后,当两辆警车赶到高平跟前的时候,那个可以用一双手掌抵挡住吉普车的凶悍男人,伸出一双大手,一声未吭地上了车。从始至终,他再也未曾说出一个字。

    方泉做贼心虚,生怕高平将自己撞死人的事情捅出,因此对待高平还算客气,只是胡乱编了个理由,通过关系将他关押在这间牢房。他怎么也难以料到的是,两人竟然会在这里再次重逢。

    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仿佛在为一整个世界忧伤一般,满脸的萧索与寂寥,突然他再次开口,同样说了一句让方泉直到临死都不曾忘却的话。

    “我不叫高平,而叫白川息!锋芒毕露金卓越,一剑封喉白川息。勾魂销魄桂一虐,魅影无双颜如玉。这四句诗是形容十四把尖刀前四位的四大天王,区区不才,暂列第二,白川息正是在下。”

    他,不可一世,如若永恒的璀璨,释放无数光华,曾经一人赶赴缅甸单挑一个雇佣集团兵的剑皇———白川息!

四十七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正如方泉所说,自己在开原县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对于上层社会以及大型财团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所以知道尽毙杀手组织的存在也完全是因为一个偶然。倘若不是当年那件特大绑架事件牵扯到某位政治局委员的公子,兴许方泉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一剑封喉白川息的存在。

    一次次地惊愕过后,所有的畏惧与惊骇所换来的则是一张早已麻木的脸颊。两人完全有着云泥之别,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只要白川息稍微动动手指头都可以要了方泉的小命。在死神降临之前,方泉反而恢复了些许平静,好半晌才淡淡说道:“当年是我眼瞎,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认栽就是!”

    白川息那张仿佛只懂得演绎萧索的眸子转了转,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不杀你,但是想请你帮个忙。”

    方泉如释重负,连忙点头不止:“有何吩咐,一定第一时间办到!我在这还有点人脉,决计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川息嘴唇微微咕哝一阵,瞬间从舌尖下吐出一只锋利的刀片,他先是望了望刀片,随后一指身旁之人,冷冷说道:“杀掉他,现在!”白川息性格异常孤僻,即便是说话也是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那是一个躺在地上身着黄色背心的犯人,由于是趴伏在地面上,整张脸庞已经被遮掩殆尽。不过他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尤其是头已经有所斑白,想来已过花甲之龄。这佝偻的老者浑身脏兮兮的,散着浓浓的腥臭味,这牢房的异味多半就是从此人身上散而出。

    媚娘见方泉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惊骇,眼射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捏着嗓子娇声说道:“他是个无依无靠的老头儿,有恋童癖,多次犯有强*奸罪。但是因为精神恍惚,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无法追究刑事责任,而地方担心他会再次惹是生非,因此一直关在这里。从我来的那一天就是这样,你杀了他上面只会感激你。再说,没有人会举报你,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杀他,但是你要相信这个老头随时会有可能下手杀掉你。反正他杀人也不犯法!”

    媚娘的话多多少少起到一定推波助澜的作用,方泉并非是一个没种的人,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他人操纵生死的感觉,然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声重重的叹息,随后操起那只锋利的刀片,下身一跃,手起刀落,扑哧一声,一道血箭激射而开。并不宽敞的牢笼里顿时弥漫起一阵阵血腥味儿。

    白川息依旧靠在铁笼上,满脸无尽的忧伤与馥郁,对眼前血腥的一幕充耳不闻。媚娘咯咯一串轻灵的浅笑,随即满脸笑容突然变得僵固,转而是一张呆板的面庞,她双手紧紧抓住铁门用力砸了上去,同时扯开嗓门吼道:“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

    那声音尖锐刺耳,其又有绵绵柔力,连绵不绝。除却满脸惊骇的方泉,牢房剩余十余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竟有人憨憨入睡,传来阵阵呼噜声。

    看守所的警卫度不慢,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已然赶到跟前,听闻媚娘的陈述后,二话不说对着方泉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媚娘潸然泪下,紧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人家好怕哦,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换个房间啦。”

    “行了行了,我们新上任的陈局马上就会赶到。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不要破坏了现场。”

    陈清扬这个假冒的副局长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努力完成自己手头上的每一项工作,在自己任职期间,看守所突然死人,这决然不是个好兆头。陈清扬赶到现场的时候,所看到的场景完全与想象不符,按照常理来说见到死人的场景,无人不流露出一种惊恐的神情,然而现场除却方泉之外,竟然无一人有丁点的惧意。这让陈清扬打心眼里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压抑,直觉告诉他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他身板笔挺,身穿警服,脚踩一双Boss皮鞋,鞋是单位统一颁的,副科级以上干部都可以享受到这个待遇。一个星期前,方泉在派出所审讯陈清扬的时候,陈清扬曾经嚣张地说过,总有一天自己会将方泉狠狠地踹倒在地,并且会身穿Boss皮鞋在他脸上狠狠地拧上一圈。这个当初看似无比遥远的梦想,似乎就要在今天实现。想到此,陈清扬的心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陈清扬的嗓音略带一丝低沉,丝毫未曾遮掩内心的不满。

    媚娘定定地看了一眼陈清扬,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情不自禁地朝着白川息望了过去,却没想两人视线正好交接一处。两人从彼此的眼神分明地望到一股深深的欣慰。

    没有人回答陈清扬的问话,只有方泉一个人跪坐在场地之,汗如雨下。陈清扬皱眉,一把抓住方泉的衣领,吼道:“方泉,告诉我,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泉哆嗦了一下,“我、我不知道,这和我无关,真的不是我!”

    “那你能否告诉我是谁?三、二、一!”砰的一声巨响,方泉一百来斤的身躯顿时倒飞而去,直直撞在墙壁上,传来咣铛一声巨响。陈清扬脚下如若生风,瞬间冲到方泉跟前,只见他缓缓地,却又无比沉重地抬起右脚。崭新锃亮的皮鞋散着一股淡淡的油墨香味儿,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但诡异的是又夹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

    只听扑哧一声,鞋跟踩方泉的脸颊,肌肤哧溜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流转不停。除却方泉沉闷的哀嚎,无人出半点声响。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然。

    “证据确凿,方泉与郭大鹏生摩擦,趁其不备,一刀致命。拖下去,单独关押起来,日后交送司法机关进行公诉。”

    陈清扬并未理会长相极其娘们儿的桂一虐,也未曾理会满脸沧桑之感的白川息。简单而又直接地处理完这场命案后,便转身欲走。然而却不曾想,那个娘娘腔随即叫住自己:“你不能走。”

    “为何?这里貌似是我说的算。”

    “谁说的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走。在这间笼子里我说的算!”

    “给我个理由。”

    媚娘望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郭大鹏,悠然而笑:“方泉杀人不假,但却是我和这位兄弟指使的。所以公诉的时候不能忘记捎上我们。”

    监狱里原本凝重的氛围突然使得陈清扬想要哈哈大笑,这位同志实在是太过幽默了些,活了两辈子的陈清扬还当真未曾遇到过想要坐牢的人,“你很幽默,但这个笑话根本就不好笑,我可以当做未曾听见。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媚娘原本站在陈清扬身后,然而就在陈清扬刚刚准备抬腿走人的瞬间,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媚娘!陈清扬自从拥有异能之后,无论是感官还是肢体上的动作都得到了迅捷的提升,可是即便以他现在的实力依然无法去看清一个人的动作,那这个人的度已经快到了怎样的一个境界?这让陈清扬的心微微有些迷茫。

    “你这是在和自己找不痛快!”陈清扬眼神愈冷了下去。

    “实际上是在为你谋求出路,今天我只有站在这里,伸手挡着你的去路,你才可能真正实现自身的价值,否则你或许会有出息,但是想要惊天动地,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媚娘的话,隐隐约约,若隐若现,朦胧透着一丝光明,可真要扑捉却又难以找寻分毫。但是这已然无异于一个重型炸弹,轰开陈清扬的心门,让他瞬间迷失自我。

    “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我乃是有缘人。蓬莱山有高人擅长占星卜卦,据说上知千年,下测千年。他曾卜了一卦,说西方魔云浓重,朝我泱泱华席卷而来,若要降妖除魔,只需一人而!而擅长占星者,人称‘普度活佛’,真名江天!人如其名,单单江天三字便足以让四海之内无数仁人志士为之肝脑涂地!他是人,但已如活佛,可以瞬间操纵他人生死,神一样的存在,神一样的境界!”

四十八章 激情燃烧的岁月

    陈清扬完全惊愕当场,他前生今世不敢说阅人无数,但是各种奇人异士所见非少,不过即便如此也难以琢磨出此人高深莫测的言辞。什么蓬莱山上有高人出没,什么足以让人肝脑涂地的江天,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陈清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眼前那个长相极其娘们儿的同志始终保持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这让陈清扬无所适从。只是淡淡摇头,抒着内心的郁结。

    媚娘翩然一笑:“那人称普度活佛的老者正是我的恩师,他一生点拨无数人群,而这些经恩师点拨的人无一例外现今皆已飞黄腾达。你可知这背后代表着的是何?”

    “无外乎权柄与荣耀,当然还有一层无比庞大的关系!”陈清扬的话看似平凡,却让白川息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生出一丝诧异。这年轻人的思维倒是开阔之极,看来恩师这次棋走偏锋又是一次大满贯。

    媚娘并未多说,任由陈清扬挥想象,良久才指了指白川息说道:“这位是我二师兄,名叫白川息,外号一剑封喉,尤其擅长御剑。而我则排行老三,名桂一虐,外号媚娘,人称勾魂销魄。我二人在此蛰伏数年之久,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你出现。奉了恩师的旨意,以后唯你马是瞻,是做牛还是做马,全凭您话!”

    如果说媚娘先前的话让陈清扬万分震惊,那此时此刻所讲述的完全足以让陈清扬魂飞魄散。陈清扬并非是个唯心主义者,一直信奉马克思主义,然而从自己重生那天起,那个坚贞不渝的信念便开始动摇,至今已然有些风雨飘零。不过,陈清扬可以相信这个世界有诸多的奇妙,然而要他去相信鬼神论,尤其是晦涩难懂的易经八卦,那无疑有着诸多的难度。陈清扬只是保持着一份微笑,他心对这位同志的唯一印象就是神经病!

    陈清扬见媚娘脸色深沉不像是在开玩笑,当下呵呵一声干笑:“你搞了这么多噱头,声称我将会是你日后的主子,实际上是否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说要我动用手的权利将你从这间牢笼里弄出去?”

    让陈清扬十分震惊的是媚娘果然点了点头,并且笑说:“这是必然,在这间牢笼里我无法实现自身的价值,想要保护你也无异于痴心妄想。您说呢?”

    陈清扬摇头苦笑:“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真的没有,不过即便是有也不会做徇私枉法的事情。我没有强敌,不怕别人的暗杀,更不用别人的保护。跟着我才会使得你们浪费光阴,还有,我没有钱养活你们!甚至,我现在还在为一笔二十万的款子暗自着急。对不起,无能为力了!”

    媚娘笑了笑:“钱,我有的是,跟着你做事一是因为家师的嘱咐,二是因为想要追求一份刺激。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留下了什么,我要的很简单,只是漏*点燃烧的岁月。”

    陈清扬心忽然生出一丝毫无来由的激荡,漏*点燃烧的岁月,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重生后的陈清扬并未想着在以后过上多么奢侈多么富裕的生活,一是因为最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先是自己与张君明生出事端,随后是与梁灵儿那点你侬我侬的事情被人戳破,紧接着老父病倒在床。陈清扬还未来及规划自己的人生目标,这所有的一切却已被无尽的打破,这自然让陈清扬心唏嘘不已。

    陈清扬从来不相信自己身上会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面对如此具有诱惑性的场面,陈清扬只是淡然一笑:“我真的不能为你去做任何事情,非常抱歉!”

    “事实是什么都不需要您去做,自然会有人打理好一切,恩师说您即将有一场牢狱之灾,躲是躲不过的,这是您命的劫数。相信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会重逢的。您请!”

    媚娘伸出那只净白的手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随后便悠然转身,依靠在西北处的墙角,满脸妩媚。从始至终白川息一言未,只是静静打量着陈清扬,这个日后自己将会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主子。好在,陈清扬的表现一直让他万分满意。

    方泉与陈清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告一段落,陈清扬的报复心理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方泉手刃郭大鹏的事件铁板钉钉,不说死刑,至少无期徒刑还是有的。由此也不难看出陈清扬阴森的一面,典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枉为人!

    月色惨淡,连日阴雨后的开源县城依旧被一抹萧瑟紧紧包裹。一望无际的漆黑与落寞渲染着这座小县城背后的无穷黑幕。而这注定由一个人完整地揭开。

    一座典型的北方大院内,四周皆是两层小楼,谈不上精致,甚至还有着一丝衰败与破落的意味,但是稍微在这座小城生活过血些许年头的人都知道这里却是卧虎藏龙的所在。整个开原县有头有脸的人物皆蜷缩此处,而作为副县长的钱景图也不例外。

    凌晨一点,一处小楼跟前,一点黑影倏地掠过四周的栅栏,他动作轻盈,矫捷的身姿一闪而过,外加漆黑的夜幕,宛若是黑夜的幽灵。然而,那双丹凤眼却射出一丝让人心神剧震的精光。

    刚刚赶到防盗门外,就听屋内突然传来一阵玻璃落地后所出的碎片声响,随后一个尖锐的声音掠过:“你个白眼狼,当年你落魄的时候,可别忘了是谁拉了你一把。如果不是我爸,哪有现在你钱副县长的风光。怎么着,有能耐了想要造反是不是?可别忘了我爸还没死,还在那张太师椅上躺着,现在就寻花问柳未免有些为时过早吧?也他妈不瞧瞧你自己啥熊样,在外面狐假虎威风光一把老娘懒得理你,妈的,进了家门还他妈想要摆谱,你当老娘是吃素的!”

    “行了行了,整日喋喋不休,烦不烦!在外面应酬完了,回来还要看你的脸色,以后少拿你家老爷子说事。他是我的老上级不错,不过我这些年对你们杨家也是不薄。该报的恩情已经报得差不多了,还要我怎么着!”这人声音甚是熟悉,赫然是开原县城分管工商业的钱景图副县长。

    “放屁,你个狗娘样的白眼狼!这话亏你能说出口。你他妈整天所谓的应酬当真以为老娘不知道?多年前就和醉八仙酒楼那个狐狸精勾勾搭搭,前阵子和纺织厂的**鸳鸯戏水,这些老娘都他妈忍了!可是你个不要脸的死东西竟然把人家学生的肚子搞大了,那小丫头人小贼胆倒是不小,今天公然到我单位哭个你死我活。钱景图,你自己说,这日子还让人过不过了!”

    “行了!行了!一些陈年旧事少和我抖落,惹得老子不高兴,连你妹子一锅端,那小浪蹄子自从男人死后一直对我挤眉弄眼。杨澜,别说我钱景图说话难听,你那一家子又有几个好鸟。就拿你爸来说,六十岁之前玩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百八,你妹妹杨涵更不用提,什么货色你比我更清楚。杨澜,话说回来,你和你们单位那个姓王的不也是打得水深火热?这他妈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你玩你的小白脸,我玩我的小情人,互不相扰。这才叫生活!”

    杨澜果然被钱景图刺要害也不再拿那些风流韵事互相诋毁,只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不提也罢,但是家里的钱少了五万,这你怎么解释?”

    “解释个屁,县委马上换届,送礼到张市长那了,五万块买个县长当当,这钱花得也不冤吧?你一娘们儿,这事不该你操心,以后少他妈在我跟前提钱这个字,辱了我的耳根!”

    “混账!姓钱的,别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是钱必须给我平分。这些年你少说贪了两百万不止,给我一百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否则,你是别想!信不信我一封信直接送到纪委?”

    钱景图并未着急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有件事我不能和你说,但绝对是个好事儿。钱给你一百万不是问题,但要过段时间,因为这笔钱在我手上的升值空间少说有十倍以上。我现在有个大项目急需用钱,一年后多给你五十万,你看如何?”

    “当真?”

    “当真!”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说明白了,如果到时候我见不到一百五十万,哼哼!”杨澜终于露出笑脸,不过她却未见到自己的男人眼早已有无比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就在两人相互沉默不再争吵的时候,房门咯噔一声轻响,一道鬼魅式的身影突然跃至两人眼前。他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四十九章 必然是血的代价

    这身形如同鬼魅之人正是陈清扬无疑,招牌式的微笑,清瘦的脸颊,炯炯有神微微眯起的眼睛,浑身流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他的出现瞬间引来杨澜一阵尖叫,“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道房门而已,陈清扬只需稍微动用波能即可轻而易举入内,当然这是一个注定只能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开锁专家,这对我而言,决然没有丝毫的难度!不信的话,你关上房门,我重新表演一次给你看。”

    陈清扬的戏谑使得杨涵更加紧张,呆立半晌,良久无言以对。钱景图终究是见过一些风浪的人物,嘿嘿一声干笑,冷冷说道:“陈副局长身为警务人员,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体恤民情,当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

    陈清扬并未作答,只是自顾自地鼓掌,许久才淡然说道:“钱副县长,在您跟前我怎能称之为好官,倒是您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和嫂子讨论如何分赃,这才是我的好楷模啊!”

    “你混蛋!”钱景图的脸颊涨得通红,好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底气并非十足的狠话。

    陈清扬并未回骂几近抓狂的钱景图,只是淡然笑说:“钱副县长有些事情我个人以为我们还是私下里解决得好。你以为呢?”

    钱景图微微谢顶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我和陈局长之间似乎没有太多的往来,你所谓的私下里解决倒是让我迷糊得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里不欢迎你。”

    “你不怕我将你贪污受贿的事情公之于众吗?要知道,刚才你和嫂子之间的谈话我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真没想到您还有娈童的癖好。面对学生您都下得了手,实在是佩服之至!”

    “够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交出你应该交出的东西!”

    钱景图眨了眨眼,“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想要什么东西?钱?还是?”

    “一份件!具体是何,不用我多说了吧?当然,您可以和我耍花招,也可以死不承认,但是我有我的办法,早就听说钱副县长是一个细心之人,您向来受贿后都会一条条地详细记录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您记满礼单的账簿一定就在您家。”

    钱景图神情凝固,不过只是稍纵即逝的时间,随后笑道:“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呢?我钱景图即便再傻也不会做那种傻事。”

    陈清扬并未理会钱景图,毅然起身迈着八字步赶到钱景图的卧室,他径直走到那张大床,一把拉开窗前的柜子,空空如也,不过却放置着一只手表。陈清扬拿起手表,只见原先放置手表的地儿露出一片空荡,陈清扬手指探入稍稍一动,顿时传来一声轻响,原来那柜子另有夹层。而手表下方的位置设有一道机关,开启后夹层自然弹出。

    那是一个硕大的密码箱,陈清扬双臂运足了气力方才将其取出,咣当一声巨响,那密码箱狠狠地砸在了钱景图的脚下。

    “钱副县长,能劳烦你将密码箱打开吗?”

    钱景图哈哈大笑:“凭什么?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还有,我不知道密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箱子的密码。我可以对天誓!”

    陈清扬并未吭声,只是死死地盯住那张脸颊,一切皆是自然而然,看得出钱景图并未撒谎。陈清扬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环顾四周,突然他看到杨澜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投向那只手表。陈清扬瞬间领会了些许什么,连忙将手表抓起,不过手表似乎已经有些年头,秒针已经停止转动。陈清扬若有所思,忽然脑灵光闪现,再看那块手表的时候,所停止的时间恰好是点47分秒。

    陈清扬当下将手表仍至一旁,快步赶到密码箱跟前,将条一一拧向47的位置,只听一声脆响。密码箱瞬间开启。陈清扬眼疾手快,面对一整箱绿油油的百元大钞无动于衷,却是一把抓起厚厚的笔记本。钱景图刚刚想要喝止已然不及。

    那张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东西,大致浏览一遍后陈清扬不由得对眼前的钱景图刮目相看。这个副县长当真是非同一般!那笔记本上的账目记得相当清晰,大到数千数万的礼金,小到农副产品,譬如鸡鱼肉蛋类的物什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酒水的牌子,所产年代,是否珍品均有描述。

    这是个怎样的人物?单凭心细是决然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陈清扬对此的唯一理解就是钱景图得了神经质!

    陈清扬的目光停滞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夹着一张红头件。件名为“关于颍上镇开议定书”十个大字。陈清扬并未细看件内容只是看了一眼日期和签名,心顿时明了,杨军正托付自己所找寻的件正是这张。

    陈清扬大大咧咧地将件装至怀,淡然一笑,晃了晃,说道:“钱副县长,这个我笑纳了!”

    钱景图的脸上早已没了半点血色,呆呆望着陈清扬,好半晌才说道:“件你尽管拿走,笔记本留下,那是我的命根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陈清扬摇了摇头:“这是把柄,我不可能轻易交到你的手上,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交到上面。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做到了,这个账簿我可以给你。”

    钱景图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赶到陈清扬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大手,用力地摇了摇:“您说,只要我钱景图能做到,一定帮您办成!”

    陈清扬呵呵干笑一声,并未着急回答,只是笑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在这之前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钱景图的家始终有一种浓重的**气息,陈清扬对此甚是嗤之以鼻,微微摇头后便要出门而去。然而就在他刚刚想要跨步的时候,忽然脑后劲风突起,陈清扬完全是下意识地低头,随即一记侧踢,右脚狠狠踹偷袭之人的小腹。那人尖叫一声,摔倒在地,陈清扬连忙回头,只见杨澜手握着铜质的烟灰缸,此时已然跌倒在地,而钱景图手正攥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见陈清扬猛然回头,钱景图显然甚是紧张,慌忙之下无法遮掩水果刀只得讪讪地放进自己的袖管里。

    陈清扬并未理会杨澜,她是个成熟的女人,身上涂有浓厚的香水,玫瑰花的味道。据说喜欢这种味道的女人多半**强盛,不过陈清扬并未仔细调查过。杨澜的一举一动非常明确,就是想要留下陈清扬,即便留不下他的小命也要从他手抢回东西。

    杨澜家世不错,父亲是政府官员,正处级干部,以前是开原县县委书记。正是倚仗良好的家世,杨澜自小便养成了孤傲的性格,她毫无顾忌地在外面找小年轻,给钱景图戴绿帽子,钱景图对此多半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好在两人是一路货色,彼此也只是点到为止,相互不揭彼此伤疤。由此可见,向来自大的杨澜在此时做出杀人越货的举动也并不奇怪,似乎这也是一种必然。

    从方泉身上,不难看出陈清扬有仇必报的性格,但是他有个很鲜明的特点,从不动手打女人,即便这个女人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陈清扬也不屑一顾。典型的大男人主义!不过,陈清扬不针对女人,但绝对不表示不针对女人的丈夫或者家人。他不是黑道上的纯爷们,所谓的祸不及妻儿的仗义陈清扬并不懂,他唯一懂得就是,谁胆敢对他动手指头,他便以白刃进红刃出而回之。

    钱景图,这匹不识好歹的野马,必然要为自己的愚昧与无知付出血的代价!

五十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清扬的脸色愈地阴冷下来,一双眸子里精光焕,像是一把锋利的匕死死地钉在钱景图的心脏上,这让后者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深沉的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出咚咚的响声,在寂寥的夜晚尤为显得诡异。陈清扬每向前走上一步,钱景图便会不由自主心生踏入鬼门关的错觉。

    “你、你要做什么!”陈清扬并未理睬紧张之极的钱景图,依然迈着八字步,看似悠然自得地向前徐徐而行。终于,陈清扬在距离钱景图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依旧未曾有丝毫的言辞,只是凝视着那张满面红光的脸颊,心生出一丝彻头彻尾的鄙夷。

    钱景图再也难以承受陈清扬的沉默,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应声而落。陈清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缓慢蹲下瘦弱却又显得贲张的身躯,捡起那把水果刀,在手把玩了起来。

    “刀不错,外观精致不说,刀刃更是锋利无双。看得出很是稀罕,正宗的维氏军刀,想必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这把水果刀实际上是由瑞士军刀改制而成,虽然刀身上的钢印已经打磨一空,但是刀身放置手心依旧能赶到迎面而来的阵阵森寒之气。尼龙刀柄入手圆滑,手感极佳,陈清扬当年在大学读书期间,寝室哥们马跃藤酷爱玩刀,陈清扬当年多多少少对于军刀也有一知片解的认识。

    钱景图脸上一片酱紫色,良久才回道:“不错,这刀确实是珍品,五年前我在公安局任职的时候,有人转送到我手上,当时看着精致就收留了下来,也是日后才知道原来是难得一见的维氏军刀。”

    陈清扬也不回话,只是将刀身来回在手上掂量片刻,突然一道白光闪现,军刀跃入半空之,陈清扬食指竖立而起,军刀顿时在指尖华丽地旋转而起。军刀转极快,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约莫有半分钟之后,陈清扬手腕一抖,扑哧一声,一道血柱腾空而起,直刺陈清扬脸颊。好在陈清扬身手够快,瞬间转身,血柱激射到其身后的鞋柜上。

    让人深感意外的是钱景图并未吭声,从始至终皆是一言不,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甚至不知眼前这一摊浓浓的血迹究竟来至何方。足足有半分钟后,钱景图突然觉得唇角湿湿的黏黏的,似乎有液体流过,他猛然惊醒,一把摸向自己的脸颊。钱景图猛然一声尖叫,原来那所谓的暖流正是从自己身上流淌下来的血液。

    钱景图豁然起身,此时整张脸颊已然是血迹模糊,透着衣柜上的镜面,钱景图看到的是一张皮开肉绽已经被完全毁容的脸颊。脸蛋上错综杂横着数道伤疤,呈现十字型。鲜红的肉芽凸显而出,参合着浓浓血迹,早已分辨不清分毫。

    钱景图尖叫着,狂吠着,跳跃着,在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里宛若是一条疯狗般不知疲倦地狂吠起来,然而在场两位当事人,陈清扬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而他的妻子杨澜则是满面愁容。她在哀愁随着钱景图的倒台自己的一百五十万将会泡汤,决然不是在心疼这个与自己同床异梦了二十年的老男人。他的死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钱景图蹦跶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鲜血依旧流淌不停,陈清扬并没有弄死他的意思,虽然报复钱景图决然不能起到让杨澜痛心疾的目的,但他还是催动波能,一条条螺旋状的波纹瞬间凝固成一把长约四十公分,宽约二十公分的铜锤,陈清扬在出门的瞬间,那把铜锤狠狠地砸向了钱景图的裆部。

    一个人的裆部被一百余斤重的力道狠狠击打一番,所导致的会是怎样的后果,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钱景图这匹糟蹋了无数良家妇女的种马,注定日后再也提不起半点**。

    望着陈清扬的背影,杨澜若有所思,突然她做出一个足以让陈清扬目瞪口呆的举动,“你,站住!”

    陈清扬并未转身,只是听觉极好的他,耳孔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无疑,一个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半老徐娘正在他的身后轻解罗裳。

    本就是炎炎夏日,又因为在自己的家园里,杨澜本身穿着便是极少。一件黑色丝质的连衣裙,上身甚至呈现真空状态。极力追赶时尚的杨澜下身套着一件窄得不能再窄的T型裤。因为未曾生育的缘故,小腹依然平坦充满弹性。她拥有一双修长的**,不过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此时多半也已松弛,没有太多张力。

    杨澜在竭尽全力地褪去自身所有的伪装,她想要**裸地呈现在陈清扬跟前,不计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的**换得这个男人的喜悦。目的只有一个,放她一条生路。

    陈清扬并未转身,尽管这个叫杨澜的女人有着十足的女人味儿,尽管他很想当着钱景图的面狠狠地蹂躏一番这个风骚的女人,只是他并未如此。甚至陈清扬能分明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扉已经泛起片片涟漪,甚至陈清扬能感受到那个女人身上所散出的阵阵妩媚的风骚。

    “放我一条生路,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呼来喝去,只要你愿意。即便在我不方面的时候也会尽量满足你所想要的一切!”

    杨澜似乎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去博得一个男人的欢心,在她以为,自己唯一还算有点资格进行谈判的资本就是那座傲人的双峰,就是那条被无数男人侵蚀过的身体。然而,无疑,在这座小县城素来有交际之花美誉的杨澜被彻底的击垮!

    “我不喜欢和一个荡妇纠缠不清,更不喜欢和一个恨我的女人喋喋不休,我不会像对待钱景图那般对待你,但同样的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杨澜,你我之间必然有一场暗波涌动的大战,但是决计不会是你所想象的在床上进行**裸的肉搏战。还有,你引以为豪的身体实际上完全可以称之为千夫斩,即便你再年轻二十岁,我也同样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处男,正儿八经的处男!”说完,那个在警服衬托下略显成熟,实际上只是个少年的陈清扬一扭头消失在夜幕之,再也未曾给杨澜这只骚狐狸留下半点旖念。

五十一章 返璞归真的境界

    陈清扬并未走远,在确定救护车将钱景图带走之后,他再次折返回那座县委大院,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是钱景图的家,而是住在他斜对面的一栋两层小楼里。

    短短两天的时间里杨军正憔悴了不少,脸颊上甚至出现了些许皱纹,浓密的胡茬突兀而出,头上现有少许白,这幅落寞的神情对于向来心胸宽敞的杨军正来说着实是少见之极。

    杨军正此时正在为一张丢失的红头件哀声叹息,接连数个夜晚杨军正几乎都未曾睡上一个安稳觉。急促的敲门声在凄清的夜晚显得更加紧迫,杨军正心头猛地一个咯噔,连忙坐起身形。直到确信是自己家的房门被人敲响,这才反应过来。

    杨军正做梦都未曾想到此时敲门的人会是他,一个自己看好,但是却并未足够重视的年轻人——陈清扬!

    一身笔挺的警服,从容的笑意,清瘦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谈不上蓬勃朝气,但是那俊朗的神态还是让杨军正琢磨到一股子岁月不饶人的意蕴。

    “里坐!”

    “杨叔,今天来找您,只是想要向您汇报一些情况,事态紧急,这才找上门来,实在是冒昧得紧!”

    杨军正疲倦地挤出一丝笑容:“这事儿棘手得很,当初你要去办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办不成的。别看这县城不大,但是实力派别倒是不少,其实我心里这笔帐算得比谁都清楚,这事明摆着是有人给我下套子。再过一个月县里就要换届,有人觊觎我现在这个位置,给我撂绊子,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老啦,人不服老真的不行!”

    从认识杨军正的那天起,陈清扬对这位军人出身的官员就心存好感,心地纯正,为老百姓做实事,又廉洁得一塌糊涂。这对于市井出身,前生今世饱受他人冷眼的陈清扬而言,无疑显得很是珍稀。

    陈清扬决然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眼前这位开原县数一数二的大佬让自己也过了一把官瘾,虽然说时间实在是短暂得要命,前前后后也就是数十个小时的时间,但这也显示出这位县太爷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手腕。陈清扬完全没有必要和这位大佬装逼,否则那就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陈清扬徐徐掏出手那张鲜红的件,十个大字很是扎眼,“关于颍上镇开议定书”。这份绝密件失而复得,放在任何人手都将无疑是烫手山芋,因为这不到千字的件却蕴涵着数个亿的价值。这是一种怎样的概念,放在九六年的时候,别说是上亿,即便是有个一百万也足以在一座县城里横行霸道。

    当那张醒目的件递到杨军正的手上的时候,扛过枪打过仗,数次经历生死考验的杨军正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很想很想搂着陈清扬大哭一场,不过他是爷们,纯爷们,这种无病呻吟的把戏是不屑去做,也是做不来的。不过,杨军正的眼圈突然一片潮红,盯着陈清扬的眼神微微有些灼热。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地抓住陈清扬的双肩,突然就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杨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在意什么!好了,我也完成我的任务,终于可以卸下这幅重担喽!”说话间,陈清扬连忙去解身上的纽扣,这身警服看似穿着风光无比,实际上又有着另外一种惊心动魄。他从未想过要将杨军正当做是自己人生的一块跳板,之所以愿意插手无非就是因为杨军正为自己处理了那批价格不菲的斑鳜。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陈清扬做人的根本!

    然而出乎陈清扬想象的是,杨军正突然一把扶住陈清扬的双肩,淡然笑道:“不用,这身警服你务必穿着。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做一天,这身警服你就只管穿着,没人可以说个不字,也没人胆敢说个不字。”

    杨军正的手掌力道甚大,其有着一种不可拒绝的意味,陈清扬淡然一笑,也未曾多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如果太过清淡,那便显得做作了。他和杨军正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虚与委蛇!

    杨军正接过那张件后淡然看了两分钟,突然抬起头看向陈清扬,杨军正的嘴角蠕动了一下,不过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陈清扬多精明,呵呵一声轻笑,说道:“您放心,我以人格保证,这张件的内容我连一个字都未曾看到。不过件名称我倒是看了,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罢了。”

    杨军正终于舒了一口长气,良久才呵呵笑道:“其实这张件存在的价值已经不大。”

    陈清扬眨了眨眼,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您难道不想知道这张件被谁偷了去,我又是用怎样的法子给弄了回来吗?”

    “我已经猜出了七八分。钱景图、韩广茂与张百富这三个人狼狈为奸,做的恶事可谓是罄竹难书。当时在酒店的时候,房间里加在一起也就十人不到。港商和三名助手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好处,相反一旦这张件流露而出,他们将会血本无归!我不相信那个港商会这么傻,否则他即便是十辈子也搞不来数十亿的资产!

    事情明摆着,除却我之外,谁的嫌疑最大?还不是那三只老狐狸?韩广茂这个人虽然满肚子坏水,但为人谨慎,他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第一个想到私吞件的人断然不会是他。张百富在三人职位最小,但是最尤为老奸巨猾。你是否一直在想为何张百富一个镇长能坐上十余年之久?我给你个明确的答复,不是张百富不想升官,也不是张百富没有那个能力升官,只是他已经圆滑到了一定的境界。有个成语叫什么归真来着?”

    “返璞归真。”陈清扬呵呵陪笑道。

    “对,就是返璞归真!张百富不敢说看透了世间百态,看透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但他在做人做事这方面确实左右逢源,无比圆滑。你知道张百富的表姐夫是谁吗?”

    陈清扬摇了摇头,他只是个村民,不过有所差别的是前生是良民,这辈子却变成了刁民而已。然而无论是良民也好,刁民也罢,陈清扬对于大人物始终有着一种膜拜之感。他并曾见到过大世面,更没有结识怎样的大人物,杨军正可以说是陈清扬所接触到的最顶级的腕儿。看着杨军正脸上所流露出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尊敬,不难看出张百富的表姐夫定然是个高高在上的所在。

    “省委秘书长崔枯秋,省委常委。最尤为难得的是今年刚过不惑之年,至于以后前途会怎样,我一个小人物说不上来。但无疑是神一样的存在!据说崔枯秋在央都有人,并且还不是一般的清水衙门,是在一些大佬跟前都能说上话的牛人,至于究竟是怎么个位置,我不清楚,整个辽宁省怕也是没有几人能说清道明。按照常理来说,朝有人好做官,但张百富似乎铁了心想要盘踞在这泉水镇,其原因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外乎陈家村那座煤矿。他和煤矿矿长之间有着怎样的勾当我不清楚,也不想去查,更查不得。说来,我在这个位置上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四处碰壁,不自在得紧啊!

    言归正传,张百富这只老狐狸决然不会保存这张件,不是他不敢,而是不想失去陈家村那座煤矿。可别小看这座煤矿,它多带来的不仅仅是几个亿的gdp和上千万的税收那么简单,实际上更和一大帮官员的核心利益相挂钩。甚至省委那些老狐狸都和这座年产值数亿的煤矿有着种种关联。有些事情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不想妄言,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张件定然是一直保存在钱景图的手上。”

    陈清扬未曾想到这位看似刚正不阿的军人,背后的一面竟然是如此细心,将众人的品质言行如数家珍般抖落而出,当然想要洞察一个人的根本并不难,难的是在知悉一切后还能坐如钟站如松,这份镇定自如着实值得陈清扬花上一番功夫,认真琢磨一番。

    “崔枯秋?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神秘的崔公子,据说是某位大人物的少爷,这二人之间又是个怎样的关系?”陈清扬心微微一沉,暗自在心品味了起来。

五十二章 一纸文书的奥秘

    陈清扬并未将自己如何神勇地将钱景图打倒在地捅进医院的事情托盘而出,也未曾将自己手掌握有钱景图大量犯罪事实的情况告之杨军正。陈清扬留了个心眼,这个把柄留在自己手确实比抖落出去要好得多。当然,陈清扬不会去做对不起杨军正的事情。实际上打倒钱景图已然算是帮了杨军正的大忙,他手掌握了钱景图的犯罪事实,即便不举报到纪检部门,钱景图心也自然会暗自盘桓一番,至少一个月后的县委选举是再也不会参与其了。如此看来,杨军正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钱景图毕竟是副处级干部,在这座县委大院以及开原县盘踞二十余年。他手的关系究竟有多庞大陈清扬并不清楚,但决然不会比杨军正少上太多。手握有这一张牌不敢说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但至少必然是有益无害!更何况,钱景图手上还握有两百余万的现金,两世为人皆为钱而犯愁的陈清扬,若说对此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怕是鬼神难信!

    杨军正见陈清扬神思恍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立了大功,这次我虽然谈不上有功劳,好在挽回了过错。想必下个月的选举自然会大获全胜!你放心,我杨军正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以后你出手的斑鳜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以高价处理殆尽,这谈不上是假公济私吧?哈哈!”

    陈清扬淡然一笑,“其实,我已经大致猜测到了这张件里的内容。杨叔,我很好奇您下一步将会怎么做,会采取怎样的措施!”

    杨军正微微皱眉:“措施?没有想过,我这个人虽然正直,但并不迂腐,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实不相瞒我也并不想将这三人如何如何!只要他们以后不再犯事,这一次我也就忍了!”

    听闻杨军正的话,陈清扬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深深的无奈之感,眼前这位壮实的年人实在不适合从政,怪不得始终融不进那个圈子。玩弄政治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头脑,更是手段,尤其是政敌之间,倘若不能做到落井下石,想要上位无异于天方夜谭。杨军正单纯地以为他的容让会博得对方的好感,直至收手,然而这泼出去的水可能收回吗?

    陈清扬脸色一沉,说道:“杨叔,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看看这张件,当然如果现在您认为这个依然算得上是机密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杨军正迟疑半晌,死死地盯住陈清扬,“确实还是机密,但是我可以给你看,一个人的一生倘若不能有个可以和自己分享秘密的人,那将会很无趣!”

    陈清扬并未来及品味杨军正的话,一张菲薄却又无比沉重的件便落入手掌之。陈清扬看得很仔细,一个字也未曾落下,整整呆立半分钟方才反应过来。他先前说自己已经大致领会到这张件的主旨精神,这并非是在胡言乱语。“颍上镇开”五个字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事实与陈清扬所想象得果然差别不大。这位港商复姓欧阳,名碧华。七十年代随波逐流赶往香港,二十余年的时间里做过擦鞋匠,做过搬运工,做过销售员。在进港第五年的时候被一位议员所赏识,从此经过一番打拼扶摇直上,事业更是做到了东南亚一带,资产少说有十个亿。

    这位财神爷欧阳碧华之所以会和这小小的开原县扯上关系,最主要的缘由则是因为三十年前,这里曾是他的故乡。当时在颍上镇政府做秘,后来经人唆使这才起了南下的念头。一晃近三十年而过,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突然萌生荣归故里的想法,因此这才想到回家乡投资。一是落叶归根,而是造福乡里。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上至省城下至乡里,无一不对此欢欣鼓舞。

    欧阳碧华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受过香港总督接见过的牛人,据说还有个爵士勋章,在香港无论是黑道大佬还是商界巨头无不对其景仰三分。既然这位大人物要造福乡里那出手自然豪爽。东北三省渔业虽然谈不上极其达,但因为一些海边城市,比如营口大连等地,因此一年四季并不缺少这些物什。但是欧阳碧华还是想要染指东北三省的渔业市场,只是他的目标决然不是捕鱼卖鱼那么简单。

    在香港澳门呆过二十余年的欧阳碧华称得上是成了精的人物,他很清楚真正赚钱的是什么,绝对不是第二产业。没有技术性,没有经过加工的东西想要赚钱,所唯一能赚取的就是榨取员工的劳动力,这和欧阳碧华的本意极其冲突,因此这种简单的渔副产业他是不屑去做的。

    欧阳碧华的眼力很准,他看辽宁省渔业市场的先天优势,但遗憾的是老工业基地最近一些年一直在没落,生产技术上已经落后于东部沿海城市。欧阳碧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引进东部的先进技术,对原材料进行加工,随后制成鱼干、鱼丝、甚至是精品海参出售全国各地。

    他的如意算盘并不是白打,先东北劳动力极其廉价,在农村整日在煤矿里出生入死的陈建安一年到头不过赚个三四千元,这是他在家乡投资的先天优势。其次,原材料极其丰富。泉水镇处于太子河的下游,位置并不突出,真正适合大规模养鱼的位置正处于部颍上镇。这里仅仅一个太子湖就有数十平方公里,到时候稍微规划重组下,着实适合大规模养殖。最后,政策。一个打着港商旗号的老板在内地,尤其是自己的家乡撒重金投资,上面若说不一路绿灯,那决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税收和证件审批上都会给与极大的便利。

    可以说欧阳碧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香港杀到的东北,当然也是春风满面地赶回香港。如此大规模的投资,没有数个亿是做不来的。要做就做名牌,要做就做顶级企业,欧阳碧华虽然是生意场上的人,习惯了尔虞我诈,但他并非是奸商。绝对不会做以次充好的傻事!

    欧阳碧华一整套设想可谓是天衣无缝,甚至当初选择颍上镇的原因还有另外一条,就是为了建厂买地的时候,能够将补偿金送到自己真正的乡邻手上。否则,当初他会选择更加偏远的泉水镇,而不是颍上镇。

    这份件表面上只是一个大致的构思,无外乎一些条条框框的承诺,看似无用,可实际上用心琢磨起来确实和钱有着极大的关联。这份简短千字的书究竟藏着怎样的奥秘?

五十三章 这是男人的欲望

    陈清扬所生活的年代有很多十足的案例,当时最火的行业算得上是房地产,可是想要做房地产就先要买地皮,当年甚至流传一个说法,一万平米的房子,地皮用掉五千,建筑费用用掉两千,剩下的才是房地产商所得。由此不难看出一点,地皮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一套地产方案能否最终实施,最关键的一点则是怎样从那些散户手里以合适的价格买到地皮!

    不错,以钱景图为的三巨头们瞬间从嗅到了一丝钱的味道,他们无法插手欧阳碧华的具体投资,但是却可以用扩地囤地的方式,以低价购买,高价售出的方式从赚取巨额利润!打个比方说,颍上镇现在一片荒芜,尤其是太子河流经的地区皆是大片的耕地。当时很多农民已经开始产生外出务工的想法,东北谈不上风调雨顺,庄稼收成本就不高,再加上要交一系列的农业税,因此很多农民已经逐渐生出厌倦的想法。

    在当时这种情况下,一亩地的价格撑死三千元左右。欧阳碧华想要大规模建厂,一次性扩张到一定的程度,那这个企业少说要上千亩,甚至数千亩的耕地。按五千亩来算,欧阳碧华可以用不到两千万的价格买来这些耕地,但是倘若钱景图存心囤地,随后欧阳碧华来谈买地事宜的时候,钱景图将地价抬升到上万元一亩,甚至数万一亩。那转眼间钱景图将会从牟取到上亿的暴利。这是一种怎样的概念?当足够的利益摆在钱景图眼前的时候,也难怪他会铤而走险了!

    陈清扬将件所表达出的问题以及自己的分析讲述给杨军正听后,杨军正对此连连点头。杨军正虽精通于官场的尔虞我诈,但毕竟在这条道上浸淫十年之久,钱景图能想到的,杨军正自然也能猜出个**不离十。但是他心一直有个疑问,这也是他一连两晚失眠的主要原因。

    眼前的陈清扬实在是太对杨军正的脾胃,起身到储藏室取出一瓶贵宾茅台,茅台系列实在太多,迎宾茅台虽然与茅台酒同是贵州酒厂出品,可实际上无论是品质还是口感上都有着天壤之别。迎宾茅台价格不到百元,不过这却是杨军正在极其兴奋的状态下所开的酒水,算得上是他私人的珍藏,由此也不难看出这个县太爷究竟清廉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一盘油炸花生,已经有些回潮,一盘萝卜丝,这就是两人的下酒菜。陈清扬以前并不嗜酒,但却喜好喝北京二锅头,因此对五十六度的迎宾茅台并不是太过反胃。

    杨军正亲自为陈清扬斟满,一两的瓷杯,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杨军正一饮而尽。兴许是喝得太过猛烈,也可能是因为酒过心肠后的舒畅,杨军正舒了一口长气,自嘲说道:“我喜欢茅台,身在这个位置想喝极品醇正的茅台也算不得是难事,但是如果仅凭我那点财政补贴,真的喝不起!这迎宾茅台虽然口感不行,味道却相差无几,浓烈,灼热,奔放,有一种阳刚意蕴。”

    杨军正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不停地摩挲在酒瓶边缘,白瓷壶,入手冰凉,显然不是珍品。陈清扬望着眼前这个即将知天命的汉子,心竟然生出一丝感慨,倘若全国上下的官员能赶得上这位县长一半廉洁,国想要干掉美国佬,又岂会是一件难事儿!

    “干!”两人一次次举杯,一个心满怀沧桑,夹带着一丝无力之感,一个心满怀激荡,对未来充满无数遐想。一老一少,在酒精的麻醉下,愈迷糊了起来。

    “小陈,叔想不通一件事儿!这他妈地钱景图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他既然掌握了这条重要的信息,又何必将这张件藏匿起来?更让我想不通的是,藏匿起来之后,为何还不赶紧销毁?这钱景图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

    陈清扬哈哈大笑:“钱景图并未多此一举,这只老狐狸很精明。他想要圈地,肯定不会当面参与买地的事宜,到时候一定会有心腹或者远房亲自扮演一个买地的商家。钱景图之所以多此一举的根本目的是想要将自己漂白,与这件事情撇开关系,造成一个是他人捡到件后萌生囤地的念头。实际上来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这是想要做婊子又想要立牌坊。他以为这样会和自己撇开关系,实际上只会让人更加怀疑。现在有门课程叫逆向思维学,稍微懂些心理学的人都清楚,纯粹是画蛇添足的举动。”

    “逆向思维学?啥玩意?”杨军正灌了一杯烈酒,瞪大了眼睛问道。

    陈清扬自然不会说这是五年后出现的一门课程,打了个哈哈道:“钱景图之所以不销毁这张件也是有缘由的!”

    “哦?啥缘由?”

    “通过我对钱景图的了解,他是一个心肠极其狭隘的人,很细心,甚至到了让人指的地步!他之所以保存这张件,一是因为想不到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并且找到这张被他藏匿极其隐蔽的件,其二是因为他心理上的问题。他是个妄想者,表面上不狂妄,心里却刚愎自用到了极点。他甚至一定做梦都在想着自己赚了欧阳碧华上亿后,极度狂喜的模样。典型的心理有病,珍藏这张烫手件,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心的虚荣心。或许您会以为这很难理解,就像有些人会将自己的妻子和别人交换一样。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渴望,可能是他们难以满足自己的女人,却渴望见到自己的女人在别人的摧残下婉转求绕的模样!这是男人的征服欲。”

    杨军正拍了拍手,对于陈清扬的回答显然甚是满意,“不错,男人的**,有时候看起来确实骇人之极!**,一种可以让人变得忘乎所以的东西。”

    和一个大老爷们谈论**,这让陈清扬微微有些不爽,淡然一笑,说道:“杨叔,先前我曾问你究竟有何打算,你说算了,你这是出于好意我懂。但是,你觉得他们三人会轻易放手吗?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即将接触到数亿资产的男人,碰巧这个男人还有这无比强烈的**,你觉得他会轻易放手吗?我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还认为,他们心认定既然和你撕破脸皮,甚至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去做这件事情!”

    杨军正叹息一声:“我不是不敢和他们撕破脸皮,只是不想,毕竟是同事多年,有些时候虽然彼此心生不满也都会在台面上解决。私下里的恩恩怨怨决计不会带到工作,他们会怎样我不知道,回头我和上面领导反映下好了。”

    “上面领导?张市长?杨叔,张嘉源可是个落井下石的主儿,他不背后捅刀子,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您还指望着他帮您说好话?这不现实,真的不现实。其实我真正想说的和您想做的一样,您什么都不要做,维持原状!”

    “维持原状?”杨军正诧异地问道,对于陈清扬的话,他差点跌破眼镜,他实在想不通费了大力气试图劝说自己的陈清扬为何突然变卦,他葫芦里究竟卖着啥药?

五十四章 杀人抛尸两匹狼

    陈清扬的神秘并未保持太久,将手白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不是政客,不懂你们这些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是我懂一个道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现在既然有人欺负到咱头上,那便不能一味的做缩头乌龟。我对张嘉源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他和您之间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对待这种卑鄙小人,忍让其实就是一种耻辱。我心有个主意,不妨和您说说。您听后觉得可行便采纳,若觉得太阴险了些,便一笑而过。”

    陈清扬生怕自己的谈话会被别人偷听到一般,将嘴巴凑到杨军正的耳旁,好一阵耳鬓厮磨。陈清扬说了许久,这期间杨军正只是一味听着,从头到尾未曾表丝毫看法。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杨军正才猛然挺起腰杆,目瞪口呆地说道:“小陈,你真乃奇人也!”

    没有人知道陈清扬究竟给杨军正出了什么馊主意,不过看得出杨军正对此十分满意,杨军正频频点头,直到最后猛地一拍大腿:“事成之后,我即便抛去这块乌纱帽,也要为你谋得一块蛋糕。这不是假公济私吧?哈哈~~”这是杨军正第二次在陈清扬跟前谈到假公济私,而这一次杨军正则是酒后之言,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似醉了,心却一片透明。

    陈清扬临出门的时候,依然叮嘱道:“省政府那边要妥善处理,尽量绕过张嘉源,不要让这厮在其钻了空子。还有,切记一点,港商那边一定要拉虎皮扯大旗,尽量将事情的严重性表达出来。我就不信,钻了钱眼子的欧阳碧华会不在心好好盘桓一番。”

    走出这间大院的时候,陈清扬嘴角那抹招牌式的笑意突然回收,继而是一副无比深沉的表情。那双眸子狭长而又精良,其更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及的阴险。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清扬算得上是个卑鄙小人,从赶赴醉八仙酒楼的那一刻开始,他分别在许莹、钱景图、方泉、张翠花、黄晓珊身上下了大功夫。从最初的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一直到现在生质的飞跃,他花在这其的不仅仅是功夫,更是心血。

    好在,他即将成功地为自己谋得第一桶金,即将为自己的人生迎来第一次的璀璨,虽然这一次是如此短暂,甚至让人来不及寻味。

    陈清扬这个名义上的副局长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风光,掏出一支红塔山,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将眸子投向远处如若泼墨的夜晚。星光吝啬地隐匿,一片无尽的凄凉氤氲而开,陈清扬突然觉得心头一抖,一阵寒意席卷而来,这让他微微有些迷离。蓬莱山上的活神仙,一剑封喉白川息,还有那个娘娘腔媚娘,自己的人生何时变得如此精彩纷呈了?

    短暂地自我封闭过后,陈清扬的脸上再次露出那丝招牌式的笑意,烟头从半空抛落而下,划起一道浅浅的轨迹。星星之火,似乎真的要有燎原之势了。坚毅的背影,大步流星的步伐,半个钟头的时间便赶到自己那两间破败的家园。

    刚刚还八面玲珑,耀武扬威的陈清扬,此时褪下警服,穿起那件打满补丁的背心,再次赶往了河边。陈清扬的捕鱼方式足够骇人,倘若被人看到那犹如雕像般的人物伫立河,顿时有成千上万条数年难得一见的斑鳜朝着渔钻,估计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承受得了这种深沉的刺激。

    此时的陈清扬在波能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先前波能的力量十分微小,想要举起一只牙刷都很是困难,然而现在陈清扬所拥有的波能已经能轻易举起上百斤重的物体,更尤为难得是陈清扬已经掌握了如何将虚无缥缈的波能转化为一种实际力量。可以将波能拧成一只拳头,直接砸向人的身体。这也可以说是陈清扬目前最尤为得意的所在。

    波光粼粼的湖面,万千游鱼畅游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陈清扬便满载而归。这一次依然是一百余斤的大闸蟹和一百多斤的斑鳜。夜阑人静,陈清扬四下观望,确信四周无人后这才拎起两袋装满鱼蟹的尼龙袋子赶往家。

    以前陈清扬动用异能之后,心总会觉得甚是疲惫,今晚可能是因为太过兴奋,也可能是因为想到自己即将赢来人生第一次的精彩,陈清扬蜷缩在床上良久已然未能睡熟。已经是凌晨四点,天已麻麻亮。陈清扬依旧是睡意全无,索性站起身,穿戴衣衫,沿着村头四处溜达。

    陈家村上的煤矿距离陈清扬家并不是很远,只要翻过一座百十米高的土山丘,便可直达矿井。百无聊赖的陈清扬晃悠悠上山,沿途看些乡土风情,其实陈清扬前生还真未曾认真走过这条山道。矿井作业毕竟有一定的危险性,太小的时候家长根本不允许他四处溜达,等到长大的时候赶赴外地读大学,再想要静心走上一段山路,无异于痴人说梦。当年的社会太浮躁,太空虚,这让陈清扬很难适应。

    清晨的山峦,空气清新,一层薄雾笼罩山头,枝头黄莺婉唱,到处一片鸟语花香。漫步小道,喧嚣的心境仿佛被洗涤了一番,难得生出一种恬淡的美感。不知走了多久,林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陈清扬心生警觉,刚好身前有棵大槐树,顺势猫下了身子,蜷缩了下去。

    只听两人传来一阵对话:“麻六,你这名字起得倒是麻溜得紧,可做事情为啥这么磨叽?”

    那人传来一阵重重的喘息声:“屁,你懂个屁!这他娘的能怪到我吗?徐二壮这狗娘养的吃得也忒肥了些。妈的,人长得像是一头猪,没想到找个婆娘倒是水灵得很。你是没看到娟子那肥硕的大屁股和雪白的**。妈的,简直是人间极品!反正俺们这嘎子还一直没出过这么水灵的妞儿。”

    “麻六,少他妈废话,你他妈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啊?陈建安的闺女,爱莲你知道吧?那才叫水灵!那长相,那脸蛋,那身段,那才叫极品!在俺陈家村,也就爱莲能入得俺法眼。”

    麻六嘿嘿干笑一声:“爱莲长得还行,但是屁股不够大,俺就喜欢大屁股的妞儿!可惜了娟子,硬生生被强哥给上了。要我说这徐二壮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强哥上了他女人,那简直就是一种荣幸,还不识好歹地玩捉奸,这下可好了,死了也算是他倒霉!全哥,其实我心里还是怕得紧,我听说抛尸也属于犯罪,不比杀人犯轻哪去,到时候真判个十年八年的,俺媳妇可咋整?”

    “瞧你那点出息,俺们抛的不是尸体,只是个一袋垃圾,别他妈管这么多,我和你说清,风险是有的,但是你得想着报酬。强哥对咱们一直不薄,这次更是一人给了一万块好处费。那可是咱们三年的工钱,你要是现在害怕那就滚远点,不过话可说好了,到时候钱只能落我一个人的口袋里。”

    麻六见全哥这么一说,心顿时像是被人用片刀狠狠剐了一番,异常难受。这会儿也就不再多说,奋力用铲子挖坑去了。

    两人之间的谈话,陈清扬听了个清清楚楚,不过他并未当场将两人捉拿住,不是担心自己不是两条壮汉的对手,而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麻烦。不过接下来,恐怕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会是他鲤鱼跳龙门的一块跳板,并且是最尤为重要的那一块!

五十五章 我再也不理你了

    偶遇两位杀人魔的事情并未给陈清扬的生活带来丝毫的影响,从半山腰折返回来的陈清扬拎起两袋装满大闸蟹和斑鳜的尼龙袋子便朝着县城赶了过去。

    上午十点钟,此时新兴集贸市场早已人满为患。陈清扬双手拎着两百余斤的袋子,整个人的脸上一片轻松的神情。陈清扬的穿着算不上扎眼,白衫蓝褂,脚上一双略显黄的旅游鞋。不过穿着虽然朴素,好在很是干净,给人的感觉十分清爽。

    就在陈清扬抬头朝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暗自感叹该如何才能冲到李兴的店里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像是一支飞箭般哧溜一声从陈清扬的跟前穿过。集贸市场是鱼龙混杂的所在,在这里开店的人多半素质不是很高,有些店主在蔬菜清洗后,直接将一盆盆浑水倒在地面上。路人所过之处,顿时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成堆的水渍。

    吉普车这一记漂亮的甩尾虽然引来众人喝彩,毕竟此时人流穿梭,胆敢在此处飙车的人多半都是些高手。不过,这可害苦了陈清扬。

    硕大的车轮碾过,泥水腾空而起,成千上万的玉珠倾盆而下,直挺挺地洒落在陈清扬的身上,洁白的衣衫瞬间蒙上一层污浊,甚至脸颊上也喷到些许泥巴。这样的一幕无论是生在谁身上都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还是正值春风得意的陈清扬副局长。

    陈清扬自然不会像是泼妇骂街一般对着冒着油烟味儿的车屁股狠狠骂娘,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手的两袋鱼蟹搁置在地面上,身形如同鬼魅般奔腾而起,眨眼间赶到吉普车跟前,大手一拧车门,咯噔一声车门逆向打开。

    那人无法,只得停下车。陈清扬眼角一瞥,只见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穿着花哨的青年,尖嘴猴腮的,没看清具体长相。见是一个男人,陈清扬心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毕竟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打女人的事情陈清扬还是不屑去做的。

    手腕一抖,那双并不出众的臂膀像是被无限延长了一半,竟然紧紧地抓住那人的衣领。臂膀猛然力,那人像是离弦的飞箭,整个人跌落在地。陈清扬压根就没给这厮开口说话的机会,硕大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朝着那人的身上滚滚而下。

    被陈清扬拽倒在地的青年早已没了半点主意,甚至他连眼前的情况都还未曾搞清楚,只觉得眼前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了一般,无数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不过这并非是雨点,而是结结实实的拳头!

    青年身体勉强算得上结实,刚刚想要反抗,陈清扬双手猛然捏住那人肩胛骨,指尖用力,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开。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青年的双臂已然脱臼。陈清扬并未因此便放过此人,相反脚上力道不减,招招击打青年的要害。单单是腰间的位置,少说挨了有数十下重击。

    陈清扬出招的度很快,快到寻常人根本难以具体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程度。事实上这和他所拥有的波能有关,陈清扬拳脚并用的同时,波能同样化作成拳头的形状朝着此人的躯体一次次击打而来。这无形就等于陈清扬同时在运用四只拳头和四只脚掌问候此人。

    一声声尖锐的哀嚎划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众人纷纷驻足,不明所以地望着滚倒在地的年轻人。他们着实想不通两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那个穿着朴素的青年竟然会下此毒手。

    陈清扬并未解释,事实上也完全用不着解释。对一个公然藐视他人生命,嚣张到令人指的人,他完全用不着用去伪装善良。

    那人此时已经被陈清扬折磨了整整五分钟,已经从二十余米的地儿拖到了原先车轮碾过的泥水潭。陈清扬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双手抱住青年的脚跟,往水潭狠狠灌了一顿。那人此时已然在苟延残喘,再被陈清扬这么一灌,肺部被呛,出一阵剧烈无比的咳嗽。不过,陈清扬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掌用力,那人头部即将再次朝着水潭跌落而下。

    与此同时,车内一声明显带有不满,却又宛若黄鹂轻唱的声响传来:“喂,崔仁杰,你还算是人吗?那个此时正在被别人蹂躏的人,可是你的亲表弟啊!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如果这会儿是你出事,他定然舍命冲上去了!”

    长相斯,脸上却带有一丝极其阴柔气息的青年,森然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表弟怎么了?亲兄弟还自相残杀呢!他会救我吗?那还不是看在我爸的面情上?我不会救他,想要做我的跟班,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斗不过,他还有什么资格?”

    “混蛋,你这是什么逻辑,怎么可以用这么肮脏的思想揣度他人的心思?卑鄙无耻!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曾几何时,那个她也和自己说过这么一句看似幼稚,实际上却又让人耳目一新的言辞。完全是小女孩的心思,但又夹带着一股清纯的气息,决然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这句话,尤其是对于陈清扬而言,始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意蕴,他说不出具体是怎么个情思,也说不出刺激到自己哪根神经,但是从自己重生以来,梁灵儿说出这句话之后,陈清扬对此便再也没了半点的免疫力。

    不知道是本命使然,还是命注定,更或是天生如此!

    陈清扬那双仅仅掐住青年的脖子忽地松开,神情呆滞,似乎他已经知道了坐在车,影影绰绰又看似如胶似漆的两人是谁。只是他再也不想冒昧迎上去探究其的缘由,并非真的不想,只是没了那份勇气。

    就在一分钟前还不可一世的陈清扬突然被一句话所打倒,不知究竟为何,不用说路人与旁观者,即便是陈清扬自己也是难以琢磨个透彻。

    陈清扬突然仰天大笑,笑声谈不上响彻寰宇,却也震耳欲聋。随后他自嘲地笑了笑,背起两只尼龙袋,宛若是没事人一般朝着李兴的店铺走去。没有人敢阻拦这个杀神,人们纷纷自觉地让路,陈清扬瞬间成为场的焦点。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逮着那位开车的青年往死里打,即便是开车溅了他一身泥水,即便是那人做错事后连个对不起也吝啬地未能说出口,但是他的做法又是否太过霸道?更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位不可一世的年轻人会因为一句幼稚到令人笑的“我再也不理你了”撒手。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陈清扬并未给出答案。

    他决绝的背影隐隐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即便是那些菜贩子也突然心生一股沧桑的意蕴。这是一个怎样的年轻人?一个头脑简单、四肢达到随时随地可以对人对弱者大打出手的瘪三?还是一个高大威猛,身手不凡的青年才俊?

    或许只有陈清扬自己知道,这是缘由自己背部被人狠狠偷袭的一棍,这是缘由被人暗算后心突生阴沉的一面,更是因为那个自己原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女人会和自己白头偕老,却不想在一个偶然间和前生那个叫安蓝的女人一般,被人占为己有的缘故。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脚步一深一浅地摇摇欲坠。他的视线像是蒙上一层污水,但是他宁愿相信这是那个叫张君明的人溅到自己眼角的血水。那个说话轻柔犹如黄鹂歌鸣的女孩似乎觉了些什么,拼命地挣脱车那个叫崔仁杰的青年的拉扯,不顾一切地赶下车,对着那道背影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只是他的背影太过坚决,只是呆滞了一下脚步,随后穿梭在人流之,再也没了半点踪影。如同传说,飘渺,荒诞!

    ps:昨天是书友“宏”的生日,当时在书评区留言,可惜我未能注意得到,实在是遗憾之极。在此特地说一声迟到的生日快乐,祝愿书友“宏”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也祝愿所有书友能开心快乐,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五十六章 百尺竿头进一步

    毫无疑问,被陈清扬痛打一顿穿着花哨的青年正是张君明。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曾经手持圆凳在陈清扬的后背偷袭得手。陈清扬决计不是欺软怕硬的人,当时之所以没和这厮计较,多半是因为梁灵儿的缘故。没有人不想在心仪之人的跟前保持一分潇洒,没有人不想将自己阳光的一面呈现在对方眼前。

    那时候陈清扬选择了忍让,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陈清扬选择了沉默。尤其是在梁灵儿从自己指尖悄然溜走之后,陈清扬对此更是肆无忌惮,终于在今天,心所有的怨恨与不满完全喷而出。倒霉的是张君明无疑,不过陈清扬并未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他的心眼很小,比女人的胸怀还要狭窄,有仇不报,那定然不是陈清扬的作风。

    刚过十点,鱼店生意便异常火爆,李兴此时正坐在柜台忙着收钱,望见陈清扬笑吟吟地赶了过来,李兴连忙起身接过陈清扬手的袋子。笑问:“看来昨晚收获不错嘛,多少斤?”

    “老样子,一百二十斤!”

    李兴呵呵乐了:“哎呀,照你这么展下去,三两天就弄个百十斤的大闸蟹和斑鳜,不出半年你可就成百万富翁了!李叔看着眼红得很呐!”

    “我这就是小打小闹,哪能跟您这大掌柜相提并论!李叔,在我最犯难的时候,您帮了我一把,这份恩情我忘不掉,以后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直说,我一定出钱出力!”

    李兴并未拒绝眼前这个让自己见到第一眼就打心眼里喜欢上的小年轻,开玩笑道:“怎么,巴不得你李叔遇事儿?”说完,李兴话音一转:“你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得紧啊!公安局的副局长都坐上了,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李叔看在眼里着实感到欣慰,但还是想要多说一句。当官也好,从商也罢,做人不能忘本,这是实话,但也是屁话。李叔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和你说,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惜一切代价地抓住你认为有利于你的东西,从而拼命从他身上榨取利益,不要在意狗屁的人言可畏,更不用去管不值一提的脸面。如果你能做到将每一个人当做是赌桌上的对手,不留丝毫情面,我合计着你距离成功也真的不远了!”

    李兴并未理会满脸惊诧神色的陈清扬,自顾自地品着一壶老酒,满脸疲倦。这份表情与陈清扬先前所认知的李叔有着天壤之别。

    良久李兴叹息一声,道:“好人难做,难做好人,义气往往又会害死人。当你仗义一回的时候,想要不仗义,呵呵,那真的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

    陈清扬并不知道李兴是在无病呻吟,还是在矫揉造作,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位原本洒脱的汉子,仿佛苍老了许多。陈清扬甚至还未来得及品味其的缘由,李兴匆匆递上收购大闸蟹的钱,便将他拒之门外。

    完全是莫名其妙,陈清扬也并非是刨根问底的人,见李兴不肯多说,当下起身朝着县政府迈步而去。开玩笑,手的斑鳜无比珍贵,这玩意儿属于温室里的花朵,倘若不能及时出手,只需两天的时间便会死伤过半。眼瞅着到手的财富,陈清扬自然不会弃之不顾。

    杨军正这会儿正在仔细浏览一份件,手握着一支钢笔圈圈点点,脸上露出一抹抹喜色。见到陈清扬,杨军正连忙放下手的钢笔,笑道:“小陈,你总算来了,我可足足等了你两个钟头了哦!”

    “等我?”陈清扬不明所以地问道。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简要向你说下目前的形势!港商那边我连夜沟通了一下,不过遗憾的是对方对你的提议略显不满。这涉及到合同,如果我们强硬执行的话,一旦引起对方反感打起官司,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不过我相信那只老狐狸终究是能分析出个利害关系的,你的方案他们早晚都会相。另外,省委已经审核通过了我们的方案,具体考察将会安排在后天。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传说的大佬过来,这个设想毕竟是你临时提出的,到时候你还是到场为秒。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良机!能在这些大佬跟前抛头露面,以后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

    陈清扬并未对杨军正的说法露出太多的期待,相反微微皱眉说道:“这两件事情可谓是喜忧参半,但是我并未觉得喜大于忧。毕竟省里那群领导之所以赶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投资方案的吸引力。说白了经营得好的话,一年可以为省政府增添一个亿的税收。但是您想过一点没,万一港商执意不肯将厂址搬迁呢?如此以来的话,所带给我们的将会是一场深沉的灾难!甚至,港商一怒之下取消投资计划,这样就变相地等同于我们戏耍了省领导。您想过后果没?”

    陈清扬的话看似荒诞,并且其多半都是一些假想和推测,但是这种可能性极大,一旦生这种事情的话,将会对杨军正造成致命性的打击。但是这时候,杨军正显然已经被加官进爵蒙蔽了眼睛,对于如此简单的现象都未能把握住本质。然而更让陈清扬郁闷的是,杨军正在听闻自己的话后竟然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这方面我也考虑了,但是我并不认为欧阳碧华会半路撒手。要知道,他单单是在调研取证方面就耗资千万有余,这其还不包括他在这件方案上浪费的巨大精力。欧阳碧华是有钱,但还没富裕到可以随意扔出千万的程度。还有一点,你似乎忘却了,欧阳碧华是个实干家,他一心想要造福乡邻,想要荣归故里,我们国人的观念有时候是很保守的,尤其是到暮年的时候就喜欢讲究个落叶归根。我的意思你可曾明白?”

    对于杨军正的解释陈清扬并不十分认同,碍于情面,却也无法做太多的辩解。杨军正似乎很不满意陈清扬的态度,脸色略微阴暗了下去,问道:“小陈,你是否知道在我心目将你当做什么?”

    “忘年之交?”陈清扬试探着问道。

    “不、不,忘年之交只适用于朋友之间,一方面我将你当做是我的忘年交,另一方面我又将你当成是我的心腹,无话不谈的亲人,甚至将你当做是我的儿子。”

    陈清扬略显惊讶,实在想不通这位在开原县一呼百应的老者为何会对自己青睐有加。

    杨军正点燃一支香烟,笑道:“我并没有忽悠你,也完全用不到。或许连你自己都在想,你这身警服能穿多久,这个局长是否会在一个月后撤下。更或者你还在想是不是还要去读那些枯燥的书本。我所说的没错吧?”

    杨军正此时的谈话已经隐隐有些市侩,其无处不在充斥着对权力的向往,可实际上陈清扬虽然在意权力可以转化而成的好处,但绝对不是太过热衷。

    “是想过,但仅仅局限于想,不牵扯到具体的做!”

    杨军正也不在意,爽朗大笑道:“那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结论!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之间已经紧紧地捆绑一处。我这么说,可能会给你带来误解,可实际情况正是如此。只要你愿意,你不仅仅会继续担当副局长一职,甚至还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坐上我今天的这个位置,我并没有在吹嘘,有位高人告诉我,不久的将来我将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陈清扬差点笑出声,极力忍耐笑意:“怎么,您还信这个?”

    “怎么,很可笑?这位高人很利害,师从一位年过耄耋的活佛,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嘴的这位高人今年不过二十余岁。据说是被那位活佛给踢出山门的,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经过此人点拨之后,十有**都已如愿以偿。他为我预言过两次,四十岁之前官运不会亨通,四十五岁的时候人生会生一次巨大的变动,运气好的话将会飞黄腾达,运气不好,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说他的预言是不是很准?我有理由不去相信吗?”

    陈清扬此时不禁想起在看守所里媚娘嘴所说的江天。那位被号称普度活佛的神仙爷爷,这位高人是否和他有着某种关联?

五十七章 无限膨胀的欲望

    陈清扬并未对杨军正相信世外高人的论断表丝毫看法,迷信也好,事实也罢,这和陈清扬的关系并非很大。陈清扬和杨军正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并不热衷于做官,早在前生陈清扬便已经看透浑浊不堪的官场,想要在官场如鱼得水,自身又不肯同流合污,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没有自甘堕落的心思,又何须迈出不堪回的一步?

    “杨叔,我相信您的眼光,既然是您认准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多加揣测。您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办即可。”

    杨军正先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出自己的筹码,声称要让陈清扬三十岁之前坐上自己的位置,这一切绝对是有预谋的。打心眼里陈清扬确实感激杨军正,毕竟是他带给自己眼前的一切,但是可别忘了,两人终究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甚至,这种关系是以彼此相互利用为前提而树立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杨军正很欣赏陈清扬这一点,脑袋精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别人点明,有时候这样反而会省却彼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清扬,我把你当做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也只愿意和你一个人说。钱景图这次是倒下了,即便不蹲监狱想要提升也是千难万难,可以说已经对我构不成足够的威胁。但是这仅仅是三两年的时间,县委领导任期一般是五年一届,但是能做到五年任期的又有几人?钱景图和市领导之间的勾当我不想妄加评论,但是张嘉源一直是力挺钱景图的,对我的位置也一直是虎视眈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是担心在下届任期里,张嘉源会连同钱景图给您下绊子,这将会影响您的仕途?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钱景图是精明人,他应该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落败的原因在哪,说到底这是因为他走错了路,站错了梯队。还有一点,私自藏匿机密件占为己有,这并不是个小的罪名,况且您手又握有他的把柄,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毕竟,这并不是落马那么简单。”

    “不!不!不!”杨军正突然连连摆手,接着说道:“事实是钱景图的把柄一样也未曾在我的手上,也就是说他的犯罪事实一丁点也未能掌控手。清扬,你说呢?”

    杨军正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让陈清扬吃瘪。杨军正并没有说谎,事实确实如此。钱景图虽然犯了罪,罪不可赦,但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一直都是陈清扬,陈清扬究竟与钱景图之间生了什么,杨军正并不知晓,但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杨军正又怎么会猜不透陈清扬与钱景图之间的猫腻。

    陈清扬呆坐半晌,额头隐隐生出些许汗珠,脸色异常难看。钱景图的用意,陈清扬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他心很是矛盾,生怕杨军正会说出让自己难以拒绝的言辞。而事实证明,陈清扬的担心并非多余。

    “清扬,我一直将你视为己出,将你当成心腹来对待,我同样也希望你能将我当做是自己人。钱景图像是一柄利剑一般悬挂在我的脖颈上,不解决此人,我即便是睡觉也睡不踏实。希望你能成全我!”杨军正的脸上一片诚恳,眼神热切,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真挚。

    陈清扬忽然想放纵地大笑一场,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并非是刚刚自己痛扁过的张君明。此时的自己无比弱小,杨军正完全可以瞬间操纵自己的生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陈清扬对他产生了一种深沉的畏惧。陈清扬不怕他,也用不着害怕。

    “可否说一下您具体的意思?我可被您说得有些迷糊了呢!”

    面对陈清扬半开玩笑的脸颊,杨军正并未买账,相反阴森着脸,沉声说道:“你是否在想我这个人的**是不是太强盛了些,为何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杨军正的话刺要害,陈清扬不想辩驳,也无法辩驳,陈清扬并非是擅长撒谎的人,杨军正冷笑道:“这并不怪你,或许我实在太急迫了些。其实,我并非是对我现在的位置耿耿于怀,始终难以舍弃,只是我心有不甘啊!我真的不甘心我经营了二十余年的成果就败坏在一个钱景图的手上!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刚退伍的时候,我是心怀赤诚来的这座县城,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用了五年的时间在百姓面前立了口碑。我并未因为所取得的成绩而感到骄傲,相反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干。二十年啊,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而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却把我毕生的精力灌注在这片热土之上,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依然是一贫如洗,甚至我的儿子出国读书都要在餐馆里做些刷盘子的苦力活,我除了两身工作用的西装之外,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找不出。你知道当我面对唾手可得的钱财的时候所付出的坚韧和毅力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如履薄冰地惶恐度日的吗?而你又是否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到头来换取的却只是退居二线!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杨军正说到最后,几乎是朝着陈清扬吼出声来。面对几近抓狂,满脸忿忿不平的杨军正,陈清扬选择了沉默。他无法去向杨军正阐述人不求扬眉吐气,只求问心无愧的道理。陈清扬做不到,毕竟后者几乎大了自己整整三十岁。

    久长的沉默过后,陈清扬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杨军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愿意将钱景图的犯罪证据交到您的手!不为其他,只为您过去二十年里为黎民社稷所奔波劳苦!”

    有一刻,陈清扬的心在滴血,甚至事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轻易说出这么幼稚的言辞。将钱景图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给杨军正可谓是简单之极,但是他背后所交出的东西又何尝不是数百万的资金,以及钱景图这颗棋子!陈清扬并非善人,相反他一心想要通过掌控钱景图为自己的前路做垫脚石,他恨不得将钱景图所有的钱财人脉揽入自己胸怀之,然而遗憾的是,这一切只可能成为幻想!原因无他,只因为突然冒出的这句足以让自己悔青肠子的言辞。

    杨军正笑了,他得意的微笑并非是对陈清扬的赞赏,相反是自以为陈清扬太过懦弱,压根承受不起自己的一击之力。而杨军正本人却不曾知,权势和利益早已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原本的光明大道早已在此时变得浑浊不堪。他已经迈出了罪恶的一步!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杨军正假装赞赏地拍了拍陈清扬的肩膀,用一种谈不上官腔,但却威信十足的语调说道:“清扬,这次你干得好,得记头功!我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省委领导下来视察以及港商再次前来洽谈的时候,我一定将你带在身侧,到时候也让你长长见识。”

    陈清扬并未说太多感谢的言语,实际上是压根不想,从杨军正刻意逼迫自己交出手的既得利益的一刻,陈清扬在心便已经与杨军正划清界限。不过陈清扬倒很是期待与那些省委大佬和港商见面的场景,毕竟少了一个县长杨军正,却多了更多的可以供给自己攀爬的阶梯,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而陈清扬此时所琢磨的则是自己应该如何在那些大佬跟前扬眉吐气,至少也要混个脸熟不是!似乎他们的脸上分明地写满了权势和财富,俗不可耐,却又让人无限期待!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就摆在自己的跟前,若不牢牢抓住,那对于重生后的陈清扬而言,岂非是遗憾之极?

五十八章 十年河东十年西

    就在两人相互之间虚与委蛇,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杨军正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为了证明已经将陈清扬当做是自己的心腹,杨军正毫无忌惮地按下了免提键。

    “老上级,是我啊,铁子!”

    杨军正心情甚好,一阵爽朗的大笑后说道:“原来是你,有事儿吗?你现在可比我忙,肩头的担子重啊!整个县城的治安就全拜托你喽!”

    赵铁对杨军正的玩笑不以为然,“老上级,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啊!最近我们县又生了一起命案。这让我深感责任重大!这不,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就打给您请示了!”

    杨军正微微皱眉,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应该很清楚省委领导即将莅临我县,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则你我都将会吃不了兜子走!”

    “这起案件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接手,除了知道死者是名女性,长相稍微有些姿色外,别的一无所知。”

    杨军正火爆脾气顿时涌上心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吼道:“你是不是傻了,你身为公安局局长,现在生人命案不赶紧去破案,在我这罗嗦个屁。我的指示很简单,不计一切代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竭尽全力在七十二小时之内给我破案!要知道,省委领导随时都可能赶来,倘若出了差池,我要了你的小命!”

    赵铁丝毫不以为意,谄媚道:“老领导,我铁子是啥人你能不清楚?在我手上侦破的命案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之多,哪一回给您掉过链子?您尽管放心,这案子虽然难侦破,着手点和明线的线索很少,但却也难不倒我。不过,我心倒是有个主意。不知您是否愿意听听!”

    “你个小崽子啥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那功夫还不如赶紧给我破案去!”

    “您呐,别急!案现场是在泉水镇陈家村,那地方您是知道的,原本穷乡僻壤,就他妈因为出了个煤矿,这些年才逐渐富裕。一夜暴富的地儿治安怎能不乱?再加上各方势力对煤矿虎视眈眈,卧虎藏龙旨在争雄称霸,出事儿也不稀罕。我是这么想的,陈清扬,就是您推荐做副局长的那小年轻,不是您侄子嘛!刚好他也是陈家村的人,您知道的,这地方难管,刚好陈副局又是本地人,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源有资源,办起案子也能事半功倍。您看让陈副局担当这次案件的领导小组组长如何?”

    杨军正打心眼里自然不想让陈清扬担当这个狗屁组长,倒不是不想让陈清扬出人头地,关键还在于陈清扬实在太过年轻,又不是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就是一小年轻,让这种人去破案,这不就等于是扯淡嘛!不过,陈清扬此时却又坐在自己跟前,将赵铁的话听了个遍,倘若不答应的话,面情上自然说不过去,这让杨军正一时间踌躇不已。

    “清扬担当组长自然是可行的,不过清扬资历尚且浅薄,能否使得动你们局里那群作威作福惯了的官老爷门儿?”杨军正绕着弯子提醒道。

    “他们敢!谁他妈不听我清扬兄弟的,我就将他拿下,这简直就是造反!哎呀,您只管放心,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出面的。再者说,您不也想要考验下您这位侄子嘛,这次就当做是一次考核,如果当真上料的话,那就继承您的大统,如若不然……”

    “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破案才是王道!”杨军正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赵铁的言语,不过凭借陈清扬的脑袋自然不难想象,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清扬,事突然,你要做足准备,现在立刻赶到陈家村,度破案!如果七十二小时之内案情告破,我定然记你头功!”

    陈清扬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兴奋之情,相反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愿:“杨叔,这事我不拿手,再者说我回头还有事,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望我父亲,您看能不能换个人?”

    杨军正以为是赵铁的话引起陈清扬的不爽,在钱景图的犯罪证据还未真正到手之前,杨军正怎敢轻易得罪这尊大神,连忙说道:“我起初不想让你做组长是为你好!你真以为这是块香饽饽?刑事案件的侦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牵扯到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要立下军令状,一旦不能及时破案,最终所要遭受的将会是行政处分。我不舍得让你冒这个险啊,机会多得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陈清扬突然想笑,当然是嘲笑而或冷笑,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真正看清杨军正的嘴脸,他不过是伪君子,距离披着羊皮的狼也已不再遥远!戏演到这份上,陈清扬已经无需再去做作,只是淡然一笑,便欣然应允。

    四辆挂着警方牌照的绿色吉普车浩浩汤汤地赶往陈家村,车队阵容庞大,这在陈家村的次数并不多,一路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陈清扬如坐针毡,虽然这里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黑土地,不过面对那一张张满含期待神色的脸颊,他依然无比紧张。

    就像是自己当年一样,看着矿上的头头开着轿车路过自己家门口的的时候,眼会释放出无比炙热的光芒,期待,向往,渴望,还有一种深深地彷徨。然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转瞬在这个世界上再走了一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而自己现在更是以荣归故里的方式带着四辆挂着牛逼车牌的吉普车从村口扬长而过。那种激荡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开车的司机正是擅长溜须拍马的张涛,这三两日内张涛也已经多多少少听到些许关于陈清扬的传闻。一个农村小子突然间就鲤鱼跃了龙门,这让他心多了很多感慨。当然羡慕陈清扬的背后,心难免也对其生出一种鄙夷。毕竟他并非是靠着真本事上位的,如何才能服众,这才是关键问题!看来,陈清扬以后的人生道路依然任重道远!

    不过,这种鄙夷自然是不会表露而出的。张涛打开了话匣子,笑道:“陈局,看您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神态,想来这次定然出师顺利,到时候一举告破杀人魔的大案,想不出名都难啊!”

    陈清扬此时完全是因为紧张过度这才导致脸上潮红阵阵,与张涛所谓的精神饱满实在有着天壤之别,陈清扬打了个哈哈:“破案不破案还很难说,刚才赵局已经和我简要说了一些关于死者方面的身世。这个名叫娟子的女人似乎精神有些失常,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据说是从四川拐卖来的。现在户籍都还没有查出,何谈破案,难啊!”

    张涛见陈清扬似乎心情不错,隐隐有种谦虚的意蕴,连忙拍马屁道:“看您说得,您是谁?连钱景图那只老狐狸都被您给收拾了,一起小小命案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您可要一展神威,也好让小子我在您老人家屁股后面长长见识。”

    陈清扬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很老吗?这厮脸皮当真比城墙还厚,大了自己整整十岁,还好意思在自己跟前称呼老人家!看来又是一个想做官想疯了的人啊!

    张涛只是一出闹剧,陈清扬在享受到相邻欣羡的眼神之后,便沉静心神开始仔细回忆今晨在后山生的事情,那个叫麻六和全哥的人,还有那个徐二壮,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那个幕后指使人强哥又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导致了娟子的死亡?

五十九章 深仇大恨铁塔男

    此时整是夏日,芳草萋萋,青松遍布山头,路旁皆是一片碧幽景象。奇花异草各吐芬芳,迎面而来阵阵芬芳气息。徜徉在这林间小道,不知觉间心境变得一片恬淡,让人深感舒适。不过倘若得知这里前不久刚刚生过一起命案,估计再也没有人会生出这种悠然自得的心神。

    当年流行风靡一时的吉普车体积实在太过庞大,压根无法穿过林间小道,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选择步行。一行十余人,陈清扬年纪最轻,不过级别却是最高,又是这次行动小组的组长,理应走在前头。那并不健硕的身影勉强算得上是雄姿英,胸膛笔挺,脸上一片肃杀情形,与此时此刻的氛围倒是有着几份融洽。

    张涛一路溜须拍马,好话说尽,生怕自己照顾不周惹得陈清扬这尊大神对自己心生怒火。陈清扬倒是乐得消遣,并非是贪图享受,毕竟被人高高在上的仰望,总好过于被人心生鄙夷的俯视。

    现场异常混乱,早已遭到破坏。此处草丛高高耸起,错乱杂陈,地面上鞋印无数,现场少说也有数十人赶来观望过。东北人个个都是好事的主儿,平生最爱聊闲唠嗑,一盘瓜子,一张板凳,倘若再能加上一壶烧刀子,两人少说也能扯个三五个小时。更不用说此地生了人命案,四周闻讯赶来的人纷纷想要上前一探究竟,所谓的现场,早已与菜市场无异。

    陈清扬虽然不懂刑侦学,但是当年福尔摩斯全集却是认认真真看了三五遍,心多少也懂些旁门左道。所谓破案,最简单的无非就是根据目击证人的讲述,从抓取最直接的证词,复杂的莫过于通过dna验证、现场推理等等一系列繁冗的手段。然而碰巧的是,陈清扬刚好就是那目击证人之一,当然他是不会将早上的事情托盘而出的,试想一个堂堂公安局副局长亲眼目睹他人抛尸的场景,却并未给与丝毫阻拦,这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清扬自然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陈清扬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随后又四处溜达了一圈,足足抽了三根烟后突然大手一挥,呵斥道:“拉上警戒线,任何与本案无关的人立刻后退一百米。报案者和所有前来观望过,见到死者本人的群众到二十米外守候。”

    陈清扬的命令下达之后,群众之顿时传来一阵阵嚷嚷声,农村人丝毫没有法制观念,说起话来也是大大咧咧,压根就不把警察当回事儿。

    “凭什么?俺们村里死人,俺们为啥反而不能看?就只需你们看,俺还没看着呢!”

    “对对,我们就不走,就要在这看到底,看看你们警察老爷们儿是咋破案的。”

    ……

    群众的嚷嚷声将陈清扬心神搅得颇不耐烦,当下对着张涛等人吼道:“我说话你们没听到吗?所有人迅离开这里,再破坏现场,破不了案,我们都得完蛋!”

    张涛有意表现自己,连忙拉着身旁几个小警员,赶到那帮人跟前,对着一个体型瘦弱的小屁孩儿推搡了一把,嚷嚷道:“说你们呢,怎么回事儿,这是你们呆的地儿吗?一会将你们当做是罪犯抓起来,你们说该咋整?”

    那孩子倒是倔强,嘴皮子很硬,嘴上骂咧道:“老子高兴就要看,碍你个屁事儿!”

    张涛顿时傻眼,好半晌未曾有丝毫回应,待到张涛意识到这个屁孩在辱骂自己的时候,大手随即甩出,啪的一声那半大孩子的脸颊高高隆起,一片红肿透着五道手指印儿。

    张涛似乎依旧不解气,抬手便要打人,然而猛然间,自己眼前一花,只觉得伸出的右手仿佛是被一把铁钳紧紧禁锢住了一般。张涛木然当场,下意识地定睛张望,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铁塔”。

    那人个头足足有两米出头,精壮精壮的,比牛犊还要健硕几分。光头,胸肌达,肌肉贲张,将衬衫涨的鼓鼓的。更尤为恐怖的是,铁塔男的眼睛。犀利如刀,锋利无双,那眼神仅仅是盯住张涛,便给后者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甚至,张涛有种窒息的感觉,苦闷的尽头似乎还有一种邪意的快感。

    铁塔男似乎极其有个性,抓住张涛的手后半晌无言,不过眼神却充满了戏谑之情。张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瞪视着铁塔男,用力挥了挥手想要挣脱,然而自己整条胳膊早已一片酸麻,无论自己怎样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铁塔男的神情极其冷酷,如同一张死人的脸颊一般,没有半点表情。突然,他松开自己硕大的手掌,压根不看张涛,扭过头死死地盯住了陈清扬,那眼神微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意蕴,他是谁?和陈清扬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六十章 霸王归来陈清堂

    此时因为铁塔男的出现,现场显得有些静谧,那种寂寥极度诡异。就在人们纷纷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候,突然有人传来一声略带疑问的话语:“这不是村里的野种陈清堂吗,这崽子咋回来了呢?”

    陈清扬并未理会他人的异声,相反身形呆滞半晌后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陈清堂挥了挥。动作迟缓、呆滞,却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参杂其。陈清扬先前之所以让张涛将众人给赶出去,原因无他,就是担心这些乡亲们会认出自己,到时候引起众人揣测。陈清扬并非是喜欢张扬的人,一直以来皆是低调做人。自从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坚韧,倘若不是张君明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痛下黑手,他万万不会在大街上将他狠狠教育一番。这下倒好,干脆自己二叔的孩子直接将自己认出当场。这怎能不让陈清扬懊恼不已!看来免不了是要在人前风骚一把了。

    不过,之所以让陈清扬此时神情凝滞的主要原因还在于这个倔强的堂哥。

    陈清扬的二叔名叫陈建斌,可惜死得早,清堂刚出世的时候,陈建斌就因车祸身亡。清堂的老娘起初还算守妇道,但终究是熟透的水蜜桃儿,兴许是因为生理需要,也兴许是实在难以忍受一双手掌的安抚,最终耐不住寂寞和邻村一光棍条好上了。这光棍识得肉味之后胆子倒是愈地大了,不管是白天黑夜总是想着法儿往清堂老娘的床上钻。这一来二往,纸终究保不住火,最终东窗事。

    清堂的老娘名叫郭凤,这女人属于即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那一类,实在难以忍受乡邻的指指点点,最终一去不复返,甚至连亲生儿子都给抛弃了。

    据说郭凤去了上海打工,现在已有十三四年之久,具体如何早已无人得知。清堂还算争气,自从七八岁懂事的时候,得知自己成了孤儿便不再寄居大伯家,一个人在一个夜晚离家出走。他不想做拖油瓶,更不想被人骂作野孩子,是杂种。这厮脾气犟是出了名的,陈清堂走后,陈建安痛苦不已,自己带着两大瓶烧刀子赶到陈建斌的坟前,一顿嚎啕大哭,声称对不住他,更对不住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种。不过陈建安能力有限,四处找寻陈清堂无果后,此时也就作罢。

    原本一切归于平静,却不曾想突然四年后从上海拍来一张电报,声称是普陀区的民警,抓到一群少年扒手团伙,陈清堂是主犯,根据审讯得知陈建安的地址,特地让陈建安赶到上海筹办此事。

    陈建安虽只是一大老粗,不过对自己这个侄儿却是在意得紧,想法设法凑了五千大洋一路摸瞎赶到了普陀区公安分局。当时陈清堂不过十二岁,即便是进少管所都不够资格,最终只得交了三千罚款写了保证书了事。

    回家后陈建安非但没有打骂陈清堂,相反一顿嘘寒问暖,从吃穿住行开始问起,只差没有将陈清堂身上现在长了几根汗毛给问了个遍。不过,从始至终,陈建安都未曾过问陈清堂如何走上了犯罪道路。由此不难看出,陈清堂在陈建安的心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不过让陈建安未曾想到的是自己的煞费苦心并未赢得陈清堂的理解,相反以后的生活陈清堂竭尽无赖本色,今天偷邻居的鸡蛋麻油,明天抢邻居家小孩的糖果糕点,反正没少给陈建安惹麻烦。

    好在陈建安平日里人缘不错,乡邻又可怜陈清堂的身世,因此也就并未太过追究。然而陈建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侄儿竟然在十三岁那年偷窥自己闺女洗澡,那一次陈建安动了真怒,逮着陈清堂一顿狠揍。皮带差点都给抽断了,毕竟偷鸡摸狗尚可原谅,这么小的屁孩儿就开始偷看大闺女洗澡,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堂姐,这对于老实巴交的陈建安而言,实在是忍无可忍!

    很简单,陈清堂再次失踪。这一去又已经是七八年之久。别看陈清堂在陈家村是出了名的野种,但是这厮天生是护犊子的异类。陈清堂一辈子最看重的是就是家人,自己的爹妈去世后,最尤为看重的便是大伯和陈清扬。陈爱莲因为长相水灵没少被村里的恶少欺负,每每陈清堂见到这幅场景之后,二话不说便会操起家伙上去拼命。这厮是典型的狂暴主义者,一言不合便会抡着大菜刀上去和你拼命,开玩笑,毕竟是在国际大都市混过的野种,对小小陈家村这帮小崽子怎会放在眼里。

    陈清堂的倔强和他的天赋异禀皆是出了名的,当伯父操着皮带狠狠抽自己的时候,他并未反抗,更未辩驳,从始至终跪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任由陈建安泄。他永远都不会将当时的真相告诉大伯,当初自己并非是有意偷窥堂姐洗澡,只是现村支书的儿子二蛋前来踩点,自己刚刚撵走二蛋,坐在墙头上为爱莲放哨而已。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句解释就可以冰释前嫌,然而陈清堂并为此这么做,只因为那是他的大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只因为自己不想让大伯因此内疚一辈子。当初陈清堂再次离开陈家村也并非是因为无声的反抗,只是不想给这个已然是千疮百孔的伯父家增添半点负担。

    陈清堂回来了,那个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拼命的野种回来了,那个十二三岁的时候个头便有一米七出头的野牛回来了,那个可以一拳轰碎水泥砖的犊子回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那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大伯。这厮看着陈清扬的眼神异常炙热,那种热度,一时间让陈清扬差点潸然泪下。

    陈清堂,这匹八岁便胆敢独自在大上海闯荡的野马,他的归来怎能不引起一段不朽的佳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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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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