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诡异的起死回生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顿时将陈清扬吓了个半死,原因无他,陈清扬刚刚在楼下问讯处得到的关于父亲的病房正是这5房间。他此时手拎着的一个帆布袋顿时跌落在地,那张瘦若刀削的脸庞完全被一抹震惊的神情充斥着,想到那个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头已经花白的老人即将离自己而去,陈清扬的心房猛地抽搐了起来。
陈爱莲可没陈清扬这份定力,此时早已大声嚎啕起来,娇柔的身躯力向前狂奔,不过瞬间却又被刚才那个小护士给拦在门外:“喂!喂!这位小姐,你现在不能入内,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你这么冒然冲进去会影响到医生的诊断。请在门外候着!”说完护士一推门,将房间锁死了。
陈清扬已经恢复些许神思,一双大手扶住姐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要着急,这里有我呢!相信我,爸不会有事的!”
陈清扬的话如此斩钉截铁,他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的神情,不知怎的,看到这张脸庞陈爱莲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般,紊乱的心神渐渐平息了下来。
就在此时,外出打水的葛春兰回来了,她仿佛是一夜间苍老了许多,那张脸颊上皱纹更深了些许,眼圈微微红,显然刚刚哭过一场。不过,当她见到自己这对儿女的时候,却是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妈,我来了!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一场误会而已!”陈清扬生怕母亲见到姐姐痛哭的模样,当下连忙挑过话头。
那张老脸顿时露出无限的欣喜之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段时间你爸爸总是念叨你。我没敢告诉他你的事情,待会儿你也不要提,就当没生过吧!”
陈清扬嗯了一声,心泛起一丝无力的神伤,父亲还能重新站起来了吗?即便是自己想要将这短时间传奇般的经历向他托盘而出,然而他还有机会再去聆听吗?这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扬子,你和爱莲怎么在外面傻站着,进屋说!”
“妈,医生在给爸做诊断,吩咐家属在外面等着。”
葛春兰并未多想,果真挨着跟前的座椅坐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医院的氛围实在有些沉寂,氛围当下冷清了许多,良久葛春兰才开口说道:“扬子,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下,你姐和二蛋定亲了!”
陈清扬笑了笑:“这事情我知道,妈,我大了,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心里都有数着呢!”
葛春兰脸上荡漾一丝暖意,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做法会招来陈清扬的排斥,没想到自己反而平白无故多担心一场。不过,在葛春兰以为,这完全是儿子在给自己宽心罢了。
一刻钟后,病房大门被推来了,主治医师脸上堆满了倦容,神情有些黯淡的色彩。陈清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什么,不过依旧微笑着迎上问道:“您好,我是病人家属,请问我父亲?”
王医生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很抱歉,你父亲刚刚去世了!他患有严重的肾衰竭,并且已经是肺癌晚期。癌细胞扩散后,我曾经劝过让你父亲转院,到条件更好的省城治疗,可惜……”
后面的话陈清扬压根就没听进去,陈爱莲和葛春兰同样弄清了一切,一时间母女二人不由得哭天抢地起来。反倒是陈清扬最为冷静,嘴喃喃念叨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父亲一直身体硬朗……”
不知不觉间陈清扬进了病房,刚到父亲的床边,那是一张黝黑的脸庞。记忆父亲自从进了煤矿做起筛煤渣的活儿后便变成这副样子,那张脸似乎怎么洗也洗不净。短短五六天的功夫,父亲已经变得枯瘦嶙峋,原本健硕的身板现在也只留下一把皮包骨头。眼眶深凹,那副充满精光的眸子已经化成昨日黄花。陈清扬想哭,大声嚎啕一番,只是他却是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葛春兰与陈爱莲先后赶到陈建安的跟前,随后双双倒在陈建安的怀,开始一番声泪俱下的场面。陈清扬心像是被一只长鞭狠狠抽打一般,他紧紧盯着父亲的身子,好大会儿后突然感觉脑海那股奇异的波能再次作祟,那一丝丝波能充斥到陈建安的体内,陈清扬的眼前朦朦胧胧地竟然呈现出一副像是五脏六腑的图案。
陈清扬心大惊,连忙凝神屏息,脑海的图案愈地清晰起来,这一次陈清扬分明看到父亲体内的器官。最醒目地莫过于那颗鲜红的心脏,突然陈清扬尖叫一声:“爸,爸,他还活着!”
陈清扬这突如其来的一嗓门顿时将众人吓了个半死,尤其是那个一直守候在门前的小护士,更是骇得脸色刷白。
“这位同志,你现在极度伤心这一点我是能理解的,但是请你不要这么激动好吗?这里可是医院!”小护士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陈清扬心性甚是平稳,尤其是在此时反而更加冷静了许多,他并未与护士争辩,只是呵呵一声干笑,双手一伸,将护士推了出去。
“妈,你和姐先出去,我想单独和爸呆一会儿!”两人只道是陈清扬心感到愧疚,收拾了下心情便转身而出。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陈清扬顿时再次将全部心思沉浸在父亲身上,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那鲜明的器官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陈清扬虽然不通医理,但对于五脏六腑还是有所了解的,找到肺部后,只见肺叶上竟然蒙上大片的黑影。陈清扬将波能一丝丝全部凝结其后,终于那黑影经过无限放大,呈现出一点点的黑色斑点。这应该就是癌细胞了,此时情况很是危急,陈清扬来不及多想,动用全身所有能量来回在无数黑点上打起了拉锯战。
陈清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利用一连串的波能将这些癌细胞从肺叶上清扫而出,至于这种能力能否实现,陈清扬心并没有底。起初,一重重的螺旋波释放而开,眼见着就要与黑点相撞,可惜却只是擦肩而过,压根就难以粘到癌细胞分毫。
陈清扬心大急,经过数次尝试后,依然无法得到丝毫的效用,最终无奈之极的陈清扬只得选择放弃。然而就在此时,陈清扬心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他眼前这些黑点都是经过无限扩张的,也就是说呈现在自己眼前的黑点实际上十分微小,而自己的波能却未经过任何处理,是否是因此最终产生了两者之间看似重逢,实际上根本就未曾相遇的情景?
想到此,陈清扬当下将波能微缩,微缩波能并不难,只要稍微分散一些注意力,所释放出的能量自然就会减小许多。对此,陈清扬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果然,经过自己一点点分散注意力后,波能再次经过那些黑点的瞬间,奇迹生了,只见无数黑点纷纷从肺叶上脱落,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肺叶已经被一扫而空。陈清扬当下顺着陈建安的经脉仔仔细细搜索一通,将转移的癌细胞一一驱除后这才作罢。
此时陈建安的心脏已经产生了轻微的抖动,不过这并非预示着陈建安的病情已经完全好转,面对已经萎缩变得乌黑的肾脏,陈清扬着实无能为力。肾衰竭并非是癌细胞可以清扫掉,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做肾脏移植,对于这点陈清扬还是有些常识的。
陈清扬托起略显沉重的脚步转身拉开房门,随后只听陈爱莲尖叫一声:“啊!爸,爸的眼睛睁开了!”
葛春兰听后连忙上前想要将陈建安的眼睛合上,然而此时诡异的一幕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生了,只见陈建安突然伸出那只枯瘦的臂膀,大手猛地抓住葛春兰,低沉而又孱弱地说道:“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三十二章 我们才是同类人
在场众人除了陈清扬一脸浅笑的神情,包括那个见惯了死人的王医生在内,无不流露出一脸的骇色。莫非当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王医生连忙将众多仪器重新插入陈建安的体内,随后取出听诊器开始为陈建安重新诊治病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王医生的脸色愈地阴沉下去,甚至眼角因为太过激动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不,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医生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诧异,显然他无法面对眼前这个结局,打死他他也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葛春兰脸上挂满了关注的神情,一把拉住王医生的手掌:“这位医生,请问我家老头子究竟是怎么了?刚才不是……”
王医生恢复了一丝神思,惊愕道:“病人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不行,我要打电话找我的大学导师,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陈清扬并未理会脸上写满震惊之情的王医生,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刚才所经历的场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色厉内荏,这便是陈清扬的性情。
一家人方才还在大声痛哭,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竟然再次相聚一起欢声笑语,目睹5病房场景急剧转变的外人皆是哭笑不得。
好大会儿,王医生才施施然地赶了过来,他此时的表情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连一旁的小护士都开始暗暗摇头,这个王医生可是医大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县医院副院长的职位,以后前途无可限量。不过人一旦长了本事,为人处世便会难免有着一丝桀骜不驯。寻常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在他这儿看到一丝笑脸。
王医生一把抓住陈清扬的胳膊,笑道:“我们可否到外面一叙?”
出了病房,王医生连忙自我介绍:“鄙人姓王,名寒生。不知兄弟贵姓?”
“免贵姓陈!”
见陈清扬并没有透露姓名的意思,王寒生也不以为意:“哎呀,陈兄弟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大本事,当真是人龙凤!说来真是惭愧,枉我学医十余载,却不及兄弟万一。”
陈清扬顿时装作满脸雾水的情形,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王寒生实际上是在套自己的话,想要从自己嘴套出个缘由。
“王医生,你脑子没坏吧?我就是一学生,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陈兄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自然知道你是用了一定的手段将癌细胞清除了。明人不说暗话,我行医多年,对于人的死亡特征再了解不过。当时你父亲瞳孔扩散,心脏停止跳动,呼吸终止,这一切都说明你父亲确实已经去世。但诡异的是,自从你进了房间之后,一切都开始生了转变。并且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别说是现在,即便是十年之后,对于转移的癌细胞都无法清除。现在对于癌细胞最主要的治疗方法便是做化疗,你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太过了吗?”
陈清扬哈哈笑了:“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或许,那是奇迹,却也说不定呢!”
见陈清扬转身便走,王寒生连忙伸手相拦:“陈兄弟,可能你还没意识到这种医疗方法背后所产生的一连串的效益。最简单地来说,你完全可以凭借你的能力研究出一种适用于大范围使用的治疗方法,或者是一种药物,你知道吗,全球患有癌症的病人少说也有千万之多。这将会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这还是其次,另外你可以写成学术论,这样完全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啊!除非你傻,否则你是不会不答应的。”
陈清扬微微摇头:“你说得这些我完全听不懂,这是实话,其次,即便我当真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了,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王医生,你的想象力真的是太丰富了!”
“不,这绝对不是我的想象力丰富,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一名医生,当然救死扶伤的职责之外也希望获得权威的地位。我在肿瘤的治疗方面有些建树,可以为你打造一支专门治疗癌症的医疗团队,一旦这种方案研制成功后,所赚取的钱财完全归你,我所要的只是那篇学术论。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主意,有一刻陈清扬波澜不惊的心扉猛然颤抖一分,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想答应,毕竟这是一种好事,另外一点也可以帮助自己开这种特殊的能力。但是陈清扬依然选择了拒绝,对于王寒生这个人,可以说陈清扬没有半点的认知。他无法去相信一个陌生人,一个把名誉看得如此之重的陌生人!
“你的建议很好,说实话我也希望我拥有治疗癌细胞的方法,可惜我真的没有!你想想,国际上最先进的医疗团队都无法突破的难关,我一个普通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拥有呢?这无疑是异想天开嘛!真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陈清扬转身就走,不过王寒生似乎抱定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竟然又一次拦住陈清扬的去路。王寒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最终抬头向四周望了一圈说道:“陈兄弟,既然话说到这程度,原本我是不该再冒昧打搅了,但是我心有不甘!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治疗癌症的这门技术,如果你有了,现今也不会窝在这里。不过,你却有另外一种能力,一种可以清除癌细胞的能力!陈兄弟,我没有说错吧?”
陈清扬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不过心已然是震撼无比,他着实未曾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王寒生竟然看出了自己所拥有的异能,这决计是他难以想象的。不过,重生后的陈清扬城府极深,当下嘿嘿森然一笑:“王医生,你不去写小说实在是可惜之极!”
“你别忙着否认,为了聊表诚意,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医大毕业的,博士学位,十五岁读本科一直到读博士,这一切只用了六年时间。或许这在常人以为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却又实实在在地生在我的身上。
我三岁的时候就可以将一本百家姓倒背如流,八岁的时候已经自学完小学教材,十二岁的时候考入重点高。不过为了隐藏自己,我父亲托人在派出所改了我的年龄。也就是说,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比我真人大了五岁。我的实际年龄是二十四岁!一直以来我都在极力伪装自己的实力,将自己当做寻常人对待,但还是在一次国内大型医学交流会上露出马脚。
当时我的导师极力推荐我去做一场演讲,由于时间仓促,导师又催得紧,没办法只得连夜赶稿。次日清晨的时候,我将这篇稿子递到了当时带队的院长那儿,让院长帮忙修改下。可谁知院长竟然在第二天交流会开始的时候告诉我说稿子忘带了。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凭借我凡的记忆力,完全可以将自己看过的书籍倒背如流,更无须说是亲手写过的言稿。于是天真的我将自己当晚写下的东西完全一字不漏地托盘而出,演讲很成功,但是我却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因为当时院长完全是听到风声故意想要核实有关于我的传闻。而我天真的上当了!
院长将我的有关信息核实清楚后,竟然亲自将我的资料送往科院,当时国家正亟需这类人做研究,于是结局你应该不难想象了。”
“做研究?如果你被拉去做研究,现在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王寒生无奈苦笑:“我的导师对我不错,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我才得以闪人。我的导师当时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来这家偏远的医院,这里的市卫生局领导是我的师兄。在这里也有个照应!否则我早被那些特工抓走了。应该说我在智商方面算是一个高的人,如果不是研究医术,做科学家,不一定输给牛顿和爱因斯坦两位巨神!”
陈清扬笑了笑,未置可否。
“我和你说这么多,应该足以聊表诚意,你现在愿意和我说实话了吗?”
陈清扬无奈耸肩:“心有余而力不足,抱歉!”
“没事,我等你,相信随着你的见知不断增长,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因为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三十三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可非议,王寒生一句“我们才是同类人”顿时将自己与陈清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对于陈清扬而言,其实内心是孤独的,他的精神世界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五彩斑斓,没有表面上那么丰富多彩。重生后,虽然依旧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内心却要极力遮掩自身重生后所具备的实力,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多多少少地,他也生怕别人现自己这个秘密,会被当做是外星人一般在某一天被国安局强行抓走。
“王医生,你等等!有些话,我想要和你谈谈。”
王寒生心一喜,连忙掩饰那抹不为人知的笑意:“怎么着,现在就回心转意了?我就说嘛,陈兄弟是聪明人,自然是一点就通的。”
陈清扬眼露出一丝促狭,面对眼前这个智商高得一塌糊涂的青年,陈清扬竟然生出了一丝嘲弄的神思:“王医生,我只是想问问我父亲的病情!能否给我一个治疗方案?哪怕是一点建议也好。”
王寒生脸上微笑瞬间凝固,自己竟然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前大失方寸,并且被他摆了一道,这是王寒生做梦都未曾想到的。不过,只是在瞬间王寒生却又微笑着说:“想要治好伯父的病,彻底根治的话还是很有难度的。治疗肾衰竭最好的办法便是换肾,这就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肾源非常重要,不过即便有了最尤为合适的肾源,也需要强大的经济实力才能完成这个大手术。还有,手术的成功率不是很高。”
“几成?能否给我个准确的数据!”
王寒生沉思了片刻:“到省城的话,有五成,如果由我做有七成!一切都很难预料,我不能妄加评论。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往省城先做一系列的诊断。说实话,我们县医院的设备实在落后了点,很多数据都不是很准。很抱歉,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清扬重重点了点头:“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王寒生有些城府,属于色厉内荏的一类人物,他心很清楚倘若在此时追问陈清扬,仁厚的陈清扬未必不会和自己说实话。但是作为高智商的王寒生,他更清楚一点,倘若自己当真这么做了,那么自己将从此失去这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交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就住在机关大院,这是我的传呼号,找不到我就呼我!另外,如果你去省城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些熟人,我有几位同学在省人民医院工作,应该能提供很多帮助。”
陈清扬又一次点头,这一次他看着王寒生那张俊美的脸庞微微有些激动,对王寒生的印象不知觉间又好了几分。
陈建安见到陈清扬赶到自己身旁,顿时伸出那张枯瘦的手掌,抓住陈清扬的胳膊说道:“扬子,你有出息了,考进重点高,这是好事,咋就不肯和我说实话呢?是不是担心学费的问题,放心好了,你那点学费我早在年前就给你准备好了!真是没有想到我陈家也有祖坟冒青烟的时候。”
陈清扬傻傻地笑,未曾插话,他宁愿自己永远被家人当做傻子,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这对陈清扬来说,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陈建安知足地笑了笑,“扬子,你和你姐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妈说。”
陈建安见房门合拢,轻轻拍了拍葛春兰的肩膀,叹息道:“扬子大了,有出息了,这是好事,可我这把老骨头却越来越不行了!我不能在关键时刻拖扬子的后腿,我的病我知道,暂时还死不了,回家吃点消炎药就成,在这太贵!这压根就不是俺来的地儿!”说话间陈建安抬头望了望四周刷得雪白的墙壁,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惆怅。
葛春兰眼噙着泪花,却始终未曾流淌而出,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家向来都是陈建安做主,她乐于在背后缝缝补补,就是这么简单。然而,老两口做梦也未曾想到他们的主意竟然找来陈清扬的强烈反对!
“不可以,绝对不行,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该准备的我会准备。爸,你好好歇着,这比一切都强!”这是陈清扬当着老两口的面说得最后一句话,之后陈清扬找到王寒生,简单交代两句便没了个踪影。
陈清扬赶到陈怀友家的时候,村卫生室的医生正在为陈怀友打吊针,见到陈清扬,陈怀友似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连忙一屁股坐了起来,那双大手紧紧地抓住陈清扬的手掌:“扬子来了,快快屋里坐!毛蛋,赶紧上茶!”
陈清扬嘿嘿一声冷笑,顿时吓得陈怀友浑身一哆嗦:“我来找你不是喝茶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是是,扬子是高材生,有知识有化的人,和我这种老农民定然处不到一块儿。你有事不妨直说,乡里乡亲的,能帮肯定帮!”
陈清扬看了一眼陈怀友身上的伤,淡淡问道:“老支书,你身上的伤势不打紧吧?要不要到医院瞧瞧?”
陈怀友连忙摆手:“刚刚拍了x光,医生说了没事,只要休息几天就成!你来?”
“我父亲的事情和我的家庭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并非是我赖上矿里,实际上来说我父亲的肺病就是因为吸入太多煤矿渣引起的。我说了,我不多要,只要矿上肯出一半的钱就成!”
陈怀友哈哈笑了笑:“原来是这事儿,放心,刚刚我已经和梁矿长打了招呼,矿上给报销一半,这事靠谱,一点不过分!即便是全出了也不过分!”
陈清扬微微一哼:“那却也不必,我父亲做手术,大手术,要换肾,保守花销要二十万!老支书,你看这十万块我什么时候来取呢?”
“啥!十万块!”陈怀友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即便是对陈清扬有着十足的畏惧,不过此时却也不由得跳了起来,那眼睛瞪得老大,像是陈清扬在喝他的血一般。
“这只是个保留数字,怎么是不是太少了?你放心,我是个喜欢吃亏的人,这点小亏我也愿意吃。”
陈怀友脸露难色,“不、不,这绝对不少,一点也不少!其实吧,扬子你也应该清楚梁矿长是什么人。那可是正宗的铁公鸡,别说是十万块,即便是村里修路他也未曾拿过一万元啊!”
陈怀友这次算是吃了哑巴亏,原本他权力有限,梁富强一直都是和县里领导,甚至省市级领导单线联系,压根就不走这一茬儿,他能为陈建安争取到的最多也就是千余元罢了。原本他想陈建安即便病情严重,依着陈建安的脾气撑死花个三五千,到时候自己从村委会挪个三两千慰问金也不是不可。可是他着实未曾想到这医疗费竟然高达十万块!换做旁人,陈怀友压根就不会理会,可这个人却又是自己的克星,拼命三郎陈清扬!这就由不得陈怀友不去兑现承诺了。
“老支书,你放心,到时候票据之类的东西我会理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多要一分钱,绝对是童叟无欺!一个月后,我父亲动手术,到时候我定然亲自登门。老支书,再会了!”
说完陈清扬转身便走,压根不曾理会陈怀友,只见陈怀友这秃驴伫立良久,随后眉毛一拧,喃喃说道:“妈的,想敲诈老子,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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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山人自有妙计生
别看陈清扬在父母跟前打下了包票,声称自己将会安排好一切,可当真操办起来却又有着十足的难度。二十万的手术费即便陈怀友当真有能力报销一半,那剩下的十万块却又该如何是好?
陈清扬并非是一个鲁莽的人,相反他有着深沉的心机,按理说是不应该将话说得如此圆满的,但是每每想到父亲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整个人的思维便变得禁锢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着实太过感情用事了!
目前摆在陈清扬跟前的难关不少,他心始终觉得梁灵儿的离去多多少少有些蹊跷,他很了解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儿。她虽然年幼,但是出落得大方得体,那是一种可以让男人无限**的妩媚,她泛着些许弧度的唇角像是盛开的百合,让人不禁想要上前一亲芳泽。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更是有着让人酥麻的魅力。
陈清扬忘不掉她,也不想忘掉。陈清扬很想去找寻梁灵儿,只是时机未到,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一贫如洗,想要成为梁富国的乘龙快婿那就要拿出丰硕的资本。这一切,让陈清扬望尘莫及!
事实上,梁灵儿也将遗憾终生,因为在陈清扬一贫如洗的时候,陪伴他左右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同样动人心弦,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媚女子。
抛开梁灵儿不说,陈清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钱,大把大把的钱,可是这个钱又将从何而来?凭借着前生的记忆,陈清扬很清楚十年后的社会最赚钱、最暴利的行业便是房地产,可惜现在的房产业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要短期牟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涉足房地产需要庞大的资金来源,这对于陈清扬来说,无异于异想天开。
买彩票?福彩虽然在八七年已经诞生,九五年已经与国际接轨,但遗憾的是陈清扬前生并未买过任何一张,自然对于十年前的数据也就无法掌握,显然,这个计划同样也要破产了。
其实,从陈清扬刚刚重生的那一天起心便已经产生了一个念头,根据前生的记忆,陈家村上的煤矿将会在半年后出现塌陷事故,当年死伤的工人有数百之多。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甚至央一位副总理亲自莅临指导救援工作。原本,陈清扬想要以此狠狠敲诈梁富国一笔,不过这个愿望似乎也显得太过飘渺了些。
先,陈清扬对于前生的记忆虽然很清晰,毕竟那两年的时间里生了太多太多与自己关联的大事。但是很遗憾,前生与今生所生的一系列事件又有着极大的区别。比如,陈清扬考的时候所考的分数有了十几分的差异,陈建安前生也未曾生过重病甚至死亡,还有陈清扬前生别说是省城的神秘崔公子以及黄化腾的儿子黄蔚,即便是连派出所指导员方泉也未曾谋面过。更不用说接连生在陈清扬身上一系列的事件了。
这就说明一点,今生所生的事情与前生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偏差,那煤矿究竟是否会坍塌,究竟何时坍塌这一切也就不得而知,更无需谈论如何以此敲诈梁富国。
陈清扬心头生出一丝无力,自己好歹重生,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并且赋予自己独有的能力,不过自己非但未能扬眉吐气,相反受到一连串的打击。这对于陈清扬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夜色依旧凄美,星光氤氲,挥洒在那条潺潺而流的河水之上,河面不时荡起一小撮浪花儿,借着月色,不难看到湖面波光粼粼,无数游鱼欢畅而行,那是一种会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的景象,会让人心生出一种朦朦胧胧的唯美。仿佛望得久了,就会将这个尘世所有的喧嚣与寂寞搁浅。
河水摇曳,层层碧波涓涓而淌,只见那青光摇曳的深处有一只小船儿飘荡而开,硕大的渔搭在船舱的篷台上,确是一幕恬淡的风情。
陈清扬心一动,捕鱼,这个念头谈不上好坏,但是着实实用。往年陈建安每逢涨潮的时候,总能在这条河流收获颇丰。虽然谈不得暴利,也总能混个三两千块,赶上大闸蟹撕破渔冲入下流的时候,还能多捞一笔。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陈清扬若想以捕鱼捞得十万块大洋,那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山人自有妙计,这就要看陈清扬的手腕了!
先前家那条破船已经被陈建安重新修整了一番,渔经过缝补已然能用,陈清扬想到做到,当下一撑手长蒿,那船儿便朝着上游缓缓而行了。
陈清扬此时所拥有的波能已经崭露头角,波能的作用决然不局限于隔空取物那么简单,虽然陈清扬尚未开放出或者说是对自己这种特殊的能力有着全局性的认知,但在医院成功清除陈建安的癌细胞就说明,这个特异功能绝对不是眼下这么简单。
陈清扬此时将波能释放而出,波能呈现螺旋状,并且是隐形的,之所以陈清扬能将其观察个清清楚楚,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一种感知。实际上,肉眼是难以观察到的。那一连串的波能击打着湖面,顿时船儿像是装载了大马力的马达,如若飞箭一般急前进。陈清扬心头一喜,原来波能还能有这番妙用。
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船儿便行驶到上次与梁灵儿共同到过的河央。因为这里地势分布呈现阶梯状,又有大片空地供渔船停泊,因此多数人都喜欢在此处捕鱼。
芦苇荡依旧高耸,风飕飕而过,肆意杂乱地摇摆,像是低头哈腰,只可惜陈清扬并未身居高位,对于这种意识形态压根就不曾理解半分。这就好比和一个风尘女子谈论诗书礼仪、三从四德一般,压根就是扯淡。在她们的眼,永远只有两样东西,白花花的胸脯,红殷殷的票子,仅此而已!
陈清扬无暇去回味当时明月,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梁灵儿的离去这是事实,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已经走错了一步,对此陈清扬不必去忏悔。那像是无病呻吟一般,纯属怨妇的无聊之举。
用一股波能将船儿与芦苇荡栓在一处,随后陈清扬静下心神,将脑海强大的波能释放而出,只见那波能浩浩汤汤地沿着河面游荡而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竟然生了诡异之极的场景。只见无数条游鱼摇着尾巴从四面八方朝着陈清扬游弋而来,其不乏上斤重量的大闸蟹,甚至还有向来名不见经传的斑鳜。所谓斑鳜头部黝黑,泛着青光,通体有花型斑纹缠绕。此鱼多繁殖于长江下游,不过实际上也只是那么几条河流能见到它的身影。
头二十年的时候陈清扬倒是听闻太子河盛产斑鳜,不过他前前后后见到的次数也就三五次,由此不难见斑鳜的珍贵性。斑鳜因为极大的药性从而名贵,有清热解毒之功效,现在市场价已经炒到上百元一斤,并且还是有价无市。
陈清扬所释放出的波能显然有着招蜂引蝶的妙用,成千上万只游鱼游荡而开,倒是让陈清扬目瞪口呆。这鱼儿太多显然也不是好事,毕竟船儿太小,面对眼前这金山银山,陈清扬却又无法搬运,心很是低落。陈清扬无法,只得将波能释放出一小部分,那些略小并且寻常可见的草鱼草虾之类的玩意便摇着尾巴,姗姗而去了。
船儿吃水甚重,那满满一船的大闸蟹和斑鳜,想必能卖个好价钱,赶明儿天一亮就去城里。想到明天会有上千元进账,陈清扬心甚是甜美,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在这个夏夜显得格外刺眼。
三十五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陈清扬昨晚凭借波能做诱饵引来成千上万条游鱼,奈何家那只渔船着实太小,装载量有限,只能拣上斤重的大闸蟹和斑鳜装进船舱之。虽然多少有些无奈,不过对于陈清扬而言,这着实已经算是不小的丰收。
因为太子河流经开原县,这里渔副产业极其达,日常消耗不掉的活鱼多半都送往省城贩卖,而开原县凭借渔业家致富的也就不在少数。
陈清扬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想要拎起两百斤重的大尼龙袋,却也着实吃力得紧。好在陈清扬释放出一股磅礴的波能,在尼龙袋下扮演了托夫的角色,实际上真正承担在陈清扬身上的重量不过十余斤。
赶往城关镇商贸市场的时候,正是十点露头,这是鱼虾市场极其繁荣的黄金时段。陈清扬自然不会亲自扮演贩卖的角色,一则因为自己没有那个经历,二则自己终究是个本科生自然不屑去做因三两毛钱磨嘴皮的事情。
陈清扬找到一家海鲜店铺,那慈祥的大叔见陈清扬背着厚重的尼龙袋,心晓得生意上门,连忙伸手要接,陈清扬却微微向后一退,问道:“大叔,别着急,只要你出得了好价,货一定卖给你!”
大叔笑了笑,指了指店铺上方的匾额:“李记鲜货”后面缀着一行小字,“二十年老店”。陈清扬对于李记鲜货自然有所了解,当年父亲捕鱼后多半都是卖到这里。
“大闸蟹现在的行情如何?”陈清扬笑问道。
大叔脸上笑意更浓:“我这的批价二十五,收货价二十三,童叟无欺,信不过的话可以四处打听打听。”
“不用,这个价格确实很公道,一百二十斤,请上称。”
大叔嘴角的笑意顿时变得僵硬,愣在当场:“一百二十斤?你开什么玩笑?”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陈清扬瘦弱的身板所能肩负起的顶多也就是数十斤重的鲜货,当他听闻这个尼龙袋里装有上百斤重的大闸蟹,怎能不疑心重重。然而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陈清扬从肩上放下那硕大的尼龙袋,那其竟然有两个包裹,这一百二十斤的大闸蟹只是其之一。
大叔带着疑虑的心思仔细称了三遍这才确信眼前的少年没有开玩笑,确确实实是一百二十斤重。大叔并未着急付钱,将螃蟹倒进巨大的水池后,笑道:“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这么多的劳什子,你是咋上手的?”
他的疑虑并非多此一举,大闸蟹的产量并不多,此时又是涨潮的时候,多数螃蟹都已经被冲散,除非固定的渔场,想要一下子供应上百斤重的大闸蟹,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叔,你尽管放心,绝对不是偷强扒拿得来的,要说只能是我运气好,赶上一家渔场的大闸蟹破,我在下游拣了点小便宜。”
大叔哈哈大笑,除了感叹这孩子运气真好,倒也无可奈何。原本是两千七百六,大叔硬是给了两千八,“小兄弟,我姓李,李兴。做这行二十年了,以后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好的货,一定要送到我这,放心价格绝对好商议。”
陈清扬笑着接过钱,随后望了望四周,将二十八张老头人踹入怀后,神秘地问道:“李叔是老行家,对斑鳜有研究没?”
“斑鳜哦,那劳什子属于名不见经传的玩意!你看看我的名片夹,里面数十个药贩子在我这留了联系方式,想要高价收购,不过这东西鬼灵得很,寻常遇到便是福分,想抓几条不太现实。除了撒大,否则是别想!那玩意多数被大渔场包揽了,我这还真没有。怎么,小兄弟想要弄几条玩玩?”
陈清扬缓缓摇头:“不是买,是卖!就是不知道李叔能否吃得下,能否开得起这个价。”
李叔看着陈清扬的眼神愈地灼热下来,直觉告诉李兴,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之物,将来总有那么一天会羽化成龙。李兴慎重地说:“多少?”
“同样是一百二十斤!”
即便李兴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也不由得一愣:“啥,一百二十斤!小兄弟,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知道那么一点,一两万吧!李叔有兴趣吗?”
李兴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这玩意扎手得紧,太耗钱。这条街,我的店铺无论是门面还是信誉都是数一数二的,但即便如此我胆敢保证想要在这里一天卖上五斤都很困难。这玩意需要识货的人才行!”
见县城最大的渔业龙头都吃不下这批货,陈清扬心难免有些失落:“您手里不是有那些药贩子的名片吗?出给他们呢?”
“他们?嘿嘿,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那可都是真正的人精,这些人拿到货后会想办法和药厂联系,你觉得他们从钻的空子会少吗?这并非是个好主意!”
陈清扬哦了一声:“李叔能否告诉我现在斑鳜的行情?”
“少量的话,在我们开原县城也就是一百五一斤,到了省城是两百出头,卖给药贩子能高点两百二三的样子,到药厂的话,嘿嘿,无可估量。不过三四百块一斤还是正常的!”
陈清扬张大了嘴巴:“倘若此话当真,那这批斑鳜不是值个四五万?”
李兴呵呵点了点头,不过并未正面回答。
“那李叔和药厂有这方面的业务联系吗?”
“没有,那至少也要到省城的鱼贩那儿才行,我们县城太小,不瞒你说,这种货我真正收过的也就三五回,并且也只是那么三五条。像这一百来斤的,还是头一遭儿。”
陈清扬无奈苦笑:“如此就麻烦了,这玩意太扎手,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李叔,以后一定多多出给你一些大闸蟹。”
见陈清扬转身便走,李兴连忙说道:“小兄弟,你急啥,这事情也并非不是没有办法,想出手的话虽然难点,但是也不是不可。”
陈清扬见李兴右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心早已跟明镜似的,商人无利不起早,这一点陈清扬在前生便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李叔,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你看如何?”
百分之五不能算少了,只是做个间人便能混个三两千块,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接下来所生的场面不由得让陈清扬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帮你,是为了想要从牟取一份利润?”李兴淡淡问道。
陈清扬略微有些尴尬,有时候话一旦说开,反而失去了某种意蕴:“李叔,你可别误会,我绝对没有看低您的意思。只是想要聊表心意罢了,倘若你觉得有我的话有所冒昧,我正式向你赔罪!”
李兴并未多说,只是微微摇头:“你回去吧,这个忙我不帮了!”
“别呀,李叔你这是何必呢,和气生财嘛!”
李兴脸上再也难以见到一丝笑意:“我说了,这个忙我不帮了,也帮不得,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可以给你个号码,你试着联系下,倘若不行,那便真的不成了。另外如果你以后有大闸蟹的话我还是可以收购的,毕竟我确实是商人。”
李兴的话略微有些自嘲,这让陈清扬的心甚是难过,他也未想到李兴竟然是性情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
陈清扬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当下微微苦笑接过一张纸条,将那条破旧的尼龙袋望肩膀上一扛,随后消失在人流之。只是失落的陈清扬并未见到身后的李兴突然回眸,冲着他扑哧笑了起来。他的眼神充满了快意,绝非是商人本质的狡诈!
三十六章 级别大大的官儿
陈清扬并未着急返家,毕竟肩膀上扛着价值数万的斑鳜,他虽然心地不坏,但是也决然称不上善男善女,倘若想让他将这斑鳜放生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兴这人给陈清扬的感觉是很有城府,甚至有着一抹深不可测的意味,他无法弄懂李兴的心思。作为一名商人,在谈及利润分成的时候,此人却突然翻脸,这让入世不深的陈清扬略微有些茫然。
手紧紧握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亭,陈清扬拨通了号码,对面那人说话声音有些低沉,给陈清扬一种很稳重的感觉,“你好,我是李兴介绍来的,请问你收购斑鳜吗?”
“斑鳜?”那人先是一愣,随后扑哧笑了:“我不是鱼贩子,收不了这玩意儿。”
陈清扬心头一沉,当下以为是李兴在戏耍自己,当真是愤怒得紧,不过他还是保持三分理性地回道:“如此便算了,打扰了,再见!”
“年轻人,不要着急嘛!心急可吃不到热豆腐呦!”
陈清扬干笑一声:“没办法,我手里有一批斑鳜,着急出手,多有冒昧。”
那头微微沉吟,“你和李兴是怎么个关系?能否和我说说,至少也让我知道这个忙是否值得我帮!你说呢?”
陈清扬多聪明,瞬间从听出一分话外音,喜上眉梢道:“我是李兴的远方侄子,名叫陈清扬,家在陈家村。这斑鳜是我在河捉的,并非是偷来的,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哈哈,我可没关心你手的斑鳜从何而来,既然是这样,这个忙说不得我就要帮上一帮了。这样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斑鳜不多的话你直接过来,如果自己抬不动我便让人去接你。”
陈清扬求人办事,自然不会摆谱:“我去找您,东西不多百十斤重,我还弄得动。”
那人拉长了音调:“百十斤啊,你现在在哪,我让人去接你好了!”
陈清扬报了地址,挂断电话后,紧紧抓住尼龙袋便站在路边等待那人的到来。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陈清扬所在的电话亭前停了一辆夏利牌轿车。陈清扬前生终究是个大学生,多多少少见过一定的世面。当年在厦大的时候,他班便有被包养的女生开着宝马上课,对于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太过震惊。
不过,夏利车的车牌号还是让陈清扬微微有些愕然,辽k5ooo8。无须多问,这定然是政府机关的车牌,并且级别还不算低。
那是一个留着平头的年人,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赶到陈清扬跟前伸出手问道:“请问,您是陈清扬同志吗?”
陈清扬一愣,同志这个称呼在当时很是流行,不过在自己所生活的年代里却已经从尊称沦落为贬义词,这让陈清扬有些不适。毕竟自己只是个穷学生,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与同志二字不沾边。陈清扬不傻,自然明白这人并非是对自己尊重,而是对电话的男子有着十足的敬畏罢了。
见陈清扬点了点头,那人脸上笑意更浓:“快请上车,东西我帮你放进后备箱。老上级有事不能亲自迎接,如有怠慢还请原谅。”
陈清扬怀着忐忑的心理,一路上忙着应付眼前这个热情过了头的司机,竟然生出一丝疲惫之感。好在路途不算遥远,不大会便走进了一座机关大院。之所以说是机关大院是有原因的,门口传达室外,竟然有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两名武警见到这辆挂着牛逼车牌的轿车后,连忙绷直了双腿,挺直了腰身,一丝不苟地敬了个军礼。
由于车不慢,陈清扬朝着门口上的牌子惊鸿一瞥,赫然写着“开原县人民政府”七个大字。陈清扬心大惊,对于那个电话的男子也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心。
轿车戛然而止,陈清扬刚要下车,那平头司机连忙赶了下来,走到陈清扬的跟前,左手扶住车门,右手搭在车身上,形成一个敞篷,亲自打开车门笑道:“请。”
这县政府就是气派非凡,在当年可以称之为开原县最高建筑物,六层楼房挺拔而起,四周另外盖有两栋宿舍楼。无需置疑的一点是,能在这个院落里进进出出的决然没有一个平头百姓。
这司机姓方,名道通。据说是那个老上级的司机,至于那个老上级终究是怎么个级别这一点陈清扬就不清楚了。
两人上了三楼,刚刚想要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女青年走了出来,此人脸颊白皙其透着三分粉色,长相很是甜美,尤其是这身制服更是将那修长的身姿衬托而出。
“哎哎,老方,屋里正在训话,你们还是稍等一会儿吧!”还未等方道通回话,只听屋内传来一声砸桌子的声响:“混蛋,你们是政府官员,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情。现在可好,上面的件已经下来,入秋的时候就要建好厂房,年底一定要投入使用。在这关键时刻,你们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这让我说如何是好?你们自己看看自己,平日里不思进取,就知道吃喝嫖赌。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砰砰砰,拳头一次次砸在办公桌上,房间里除却此人的咆哮声外,再无一人出声。
“一群饭桶,给我滚出去!周末之前,倘若依旧找不到实施方案的下落,你们自己写封辞职信,滚蛋吧!还不快滚!”
声音刚刚落地,房门顿时打开,从走出三位年人,皆是大腹便便,面带红光。显然平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陈清扬对于这几人并不感兴趣,事实上他此时七上八下的心理反倒是恢复了些许平静。他不再畏惧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那个人的官衔有多大,相反对自己而言当真是越大越好。倘若能是个县长,局长的,那自己手的斑鳜想要出手,就更加易如反掌了!
见屋里恢复平静,方道通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来,只听他笑道:“老领导,人给您带来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那人此时正在喝茶,微微摆了摆手:“不用,还有事要你办,坐着歇歇。小陈,你也坐,刚到?”
虽然方道通口口声声称呼此人为老领导实际年龄并不是很大,当然也不排除保养得体的原因。
那是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脸上有几块蛮横的肌肉遍布其。一双鹰眼瞪得老大,果然不愧是领导级别的人物。
面对此人的问询,陈清扬自然不会信口开河:“有十分钟吧,那时候您有事商议,就没感打搅!”
“哎呀,真是让小陈见笑了。这几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分管科教卫的副县长,一个分管工商业的副县长,还有一个是泉水镇的镇长。这几个货色一个比一个狡猾,当之无愧的老狐狸。好好的一桩美事给我办砸了!”
此人说起话来大大咧咧,丝毫看不出官架子。然而他的话虽然有些糙,但着实让陈清扬吃惊不小。两个副县长,一个镇长被这厮从头骂到尾,而几人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这人又是多大的人物,多大的级别?
三十七章 黑暗的仕途生涯
陈清扬前生在厦门呆了四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不过美女靓车虽然见过不少,却都是擦肩而过罢了,至于真正的领导级别的大人物还当真未曾遇到过几次。唯一一次得以与厦大校长相遇的机会也被一场车祸扼杀在摇篮之。
那是毕业典礼的时候,传说的校长原本准备莅临现场,奈何途出了车祸,与一辆三菱跑车撞个正着,前脚刚刚迈进校门,后脚便被送往医院抢救去了。而此事也被陈清扬引为前生尤为遗憾的事件之一。
可想而知,连镇长书记都未曾蒙面的陈清扬,此时面对眼前那个年男人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澎湃激动。更主要的一点,此人更是自己的金蛋蛋,那烫手的一百二十斤的斑鳜如何脱手而出还指望他穿针引线来着。
眼前这尊大神级别的人物随手从怀掏出一包软华,点燃一根后笑问陈清扬道:“小陈,来一支?”
陈清扬会抽烟,当年烟瘾不算小,每天至少一包,上海卷烟厂出的7元的红双喜,这算是当时陈清扬每月最大的一笔开销。面对如此精装的华,陈清扬心不由得有些攒动,不过他还是微微摆手:“抽不惯,这烟太刁,不适合我的口味。”
那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牌子的香烟能入得你的法眼?”
“上海的双喜,云南的塔山,七元一包,味儿纯正,后劲十足,属于烈烟。这华味道虽醇,不过抽着没劲,是它抽不惯我,不是我抽不惯它!”
陈清扬一连串的回答不由得让杨军正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食指遥指陈清扬:“不错,不错,好小子,油嘴滑舌得很啊!我和你表叔是战友。一起扛过枪,打过仗的亲兄弟。当年我任团长的时候,他是指导员,只可惜因为一件政治事件,老李站错了方向,这才被迫专业。好在他现在腰缠万贯,却也不必像我这般处处提防,为那五斗米而折腰。”
对于这位大人物的话,一贫如洗的陈清扬谈不上深有感触,心多少也有些体会。做官的表面上风光无限,人前激扬字指点江山,可背地里的生活远远没有那么好过。越是位高权重的位置越让人垂涎三尺,这话是诚然不假的。
陈清扬还未表态,这人又接着说道:“别看我抽华,这是公款不假,可实际上却是我刚才接待一位大老板的时候剩下的半包。我平时只抽这个。”说话间年人从怀掏出一包白盒红塔山。
瞬间,陈清扬突然觉得这位大人物看向自己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有一种欣赏,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不过陈清扬很清楚一点,至少现在他未曾将自己当做外人来看。
陈清扬会心一笑:“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虽然我们身份上有天壤之别,可性格上并未相差太多。一样喜欢烈烟,一样喜欢向知心朋友吐露心事。您能和我说这么多,我应该感激您!”
“不知道你表叔向你介绍过我没?鄙姓杨,名军正。暂时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县城担任县长一职,这不是卖弄,是抱怨!”
不难看出杨军正是个怀才不遇的人,这种人不一定有庞大的野心,但是多多少少对现实有些失望透顶。可能他着实有过人之处,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杨叔是个正直的官,因为您,我对政府官员的印象和评分有了莫大的改变,感谢您!”
杨军正莞尔一笑:“好小子,你托我的事情还没办成,就听你在这谢来谢去了。今天我也就滥用职权一把,小方你拿着我的批条到财政局走一遭,先把小陈的钱到位。至于这笔钱,我会在鱼被收回厂家的时候送还财政局。看得出小陈等钱用。”说话间杨军正在一张白纸上刷刷写了一行黑字,随后交到方道通的手。
陈清扬并非是一个不识好歹,或者朽木不可雕的人,在他原先是生活的年代里,吃回扣是各行各业不成的规矩。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潜规则。然而陈清扬刚刚在李兴那里吃瘪,他稍微动脑子一想,李兴既然能和杨军正走到一处,成铁哥们,性格自然合得来,当下不敢贸然许诺,只是淡淡笑道:“这次真的感谢杨叔的照顾,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份恩情我记着,早晚都是要还的。”
杨军正显然不是很在意陈清扬所谓的报恩,他已经五十露头,在县长这个位置上呆了整整七年,马上就要过线,却依然没有加官进爵的迹象,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他是个莫大的打击。他也自然不会以为陈清扬会在日后能提拔自己,即便眼前这小子当真是人之龙,但是没个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想要混到自己头上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军正自嘲地笑了笑:“你小子对我口味,会做人。我是行伍出身,一生耿直,从未以权谋私过。不瞒你说,今天是头一回。老李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没办法,欠他的!作为一个长辈,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锋芒毕露,更不能感情用事。人不是不可以正直,但是一旦正直过了头,想要有出头之日那便比登天还难了!就拿我来说,我是一个典型的正直官员,不贪污不受贿,不接受吃请,十余年的时间里为老百姓办了不少事实,办了不少好事,可实际上有个屁用?我始终融不进那个圈子,始终不能成为圈的人物,我是一个局外人,被抛弃的局外人。”
杨军正的话让陈清扬甚是受教,可以说这是杨军正对自己从政十余年来的一次总结,更是他五十年来做人的经验,远非是陈清扬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指手画脚的。在这一点上,他只有听的份。
“好官难做啊!小陈,如果你以后从政,一定记住,不要做桃花源人,而要做一个睁眼瞎。我原先以为只要帮老百姓做实事,只要安分守己,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实际上,这是狗屁!倘若你真心想要为老百姓做更多的实事,做更多的好事,那就要学会这门睁眼瞎的功夫。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去做,但是不要妨碍别人去做;有些事情你明明看得到,但是你要假装看不到。等到你融进了那个圈子,并且在未来飞黄腾达的时候,恭喜你,那时候的你将可以用傲视群雄的眼神去睥睨苍生,更可以使得这个规则潜移默化。这其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清扬当下连忙站起身,朝着杨军正深深一个九十度鞠躬,这些道理他懂,原则上懂,可实际上却又狗屁不通。这是官场的一条定律,但是举一反三的话,何尝不是做人做事的一个定律?
想要成功,那就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如果连夹着尾巴做人都难以办到,还谈个狗屁的未来,谈个狗屁的前程!
杨军正的心情似乎很好,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后刚刚想要再说,办公桌上的电话却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喂,张市长您好!”
电话那头显然语气不善,隔着老远,陈清扬也能听清那一句句咆哮的声响:“老杨,你在搞什么,你这五十年白活了你!你应该很清楚那张纸意味着什么!怎么就在关键时刻就净他妈干掉链子的事情。老杨啊老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杨军正双眼瞪得老大,脸色涨得通红,手掌紧紧握着话筒,好半晌才不冷不热地回道:“这件事情确实有我的错,但撑死也就是计划破产,取消投资而已,却也没有你所说的这般严重吧!张市长,我希望您能清楚一点,不要随意劈头盖脸指责一个人,那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张市长显然很是清楚杨军正的脾气,嘿嘿冷笑一声:“很遗憾,这件事情是好事,我已经报到省里了。杨县长,省领导十分重视这个投资计划,责成三天内拿出具体的计划投资方案。到时候,我敬候佳音了!”
说话间张市长哈哈大笑着挂断电话,而杨军正则是咆哮着将电话狠狠地摔了个稀巴烂,显然杨军正被张市长狠狠地摆了一道!而这很可能危机他的政治仕途。让杨军正做梦也未曾想到的是陈清扬刚刚的许诺,竟然在不久的明天兑现了,这也让杨军正不得不重新估量起眼前的陈清扬。他莫非当真是人之龙,会在风云际会的瞬间,困龙升天?
三十八章 两亿资金闹风波
面对满脸怒色的杨军正,陈清扬打心眼里有些微微怵,那满脸蛮狠的肌肉紧紧拧成一团,眼流露森然之色。虽然这一切绝非是针对陈清扬,却依旧让他心泛起一种无形的焦虑。
陈清扬轻轻咳嗽一声:“杨叔,既然您忙,我就不打搅了,以后再来拜访您!”
杨军正摆了摆手,挤出一抹笑意:“不用,让你见笑了!唉,看来我这个乌纱帽是戴不牢靠喽!人生起起伏伏,到了我这把年纪还要在官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着实不易,想来告老还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清扬心猛地一个咯噔,看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远远乎自己的想想,“杨叔,究竟是什么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杨军正呵呵笑了:“小陈,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政治圈里的事情,远远比狗屁娱乐圈复杂得多。想要融进这个圈子很容易,稍微吃请或者打点一番都能轻易满足。可实际上又决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真正想要进入核心层,就必须学会随波逐流!”
“愿闻其详!”
“就拿我这个县长来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总该有七八年之久,虽然在这个县城称之为位高权重,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谁不想升官。我做过很多次努力,但是终究未能成功。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张市长,全名叫张嘉源。八年前的时候,我担任县长,他担任副书记,这一晃不到十年的功夫,人家已经做了辽阳市的市长,而我却依旧在原地踏步!
这并非是他的能力比我强多少,政绩有多好,只是因为人家会拍马屁!在一次省领导视察的时候,因为马屁拍得好,被这位领导看,从此飞黄腾达。这就是官场,低头干活的永远是农民工,爱好拍马屁左右逢源的永远是包工头。”
陈清扬点了点头:“杨叔,虽然您在官场并非十分得意,不过却在开原县赢得诸多的声誉,我想您在心理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杨军正终于眯起了双眼,内心散出一抹浓浓笑意:“还好,我总算为百姓做过一些实事,他们能记得我,念叨我的好,那是我莫大的慰藉!其实说到眼前的麻烦,和你谈谈也未尝不可。几个月前,有个港商来我省考察,当时看了我们辽阳市的渔产副业,在实地验证后专门聘请一些高材生拟定了一套投资方案。这个投资很巨大,少说有两个亿左右,两个亿是什么概念想必就不要我多说了吧?
由于投资太过巨大,我连忙向市委领导作了汇报。市委方书记十分重视此事,责令我全权与投资商谈判,并拟定一系列的计划,最终向市委报告。负责这次投资计划的工作小组有五名成员,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当时计划拟定后,投资方很是满意,最终决定签字。签完字在酒店招待了对方,然而却不想我们这边的计划书以及合同被丢失在酒店之。然而当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前往找寻的时候,却再也找寻不到丝毫踪迹!这就是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
“杨叔,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投资商再次商议一下,重新拟定合同,找公证处公证一下,这事也就解决了。顶多在事后给开商一些税收上的优惠政策,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杨军正眼前一亮,不过随后却又摇了摇头:“这事情远非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还是没有了解到真正的情况。这么和你说吧,这份计划涉及到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是啥我不能说,属于绝对的核心机密,只有那位港商和我们工作小组四名成员知道,暂时还未和旁人谈及。小陈,你知道这个机密价值多少吗?那可是牵连到上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啊!任何人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的!”
杨军正说起话来闪烁其辞,在一些核心问题上始终不愿与陈清扬明说,这让后者很是闹心。不过,直觉告诉陈清扬,这次事件很可能是个莫大的良机,而自己也很有可能因此而上位。一时间,陈清扬对于这个秘密的求知完全压倒了理智,竟然脱口说道:“杨叔,您现在就是想要找回那份合同是不是?”
“是的,这份计划书非常重要!原本只需要投资两个亿的事情,很可能会因为这份计划书的泄露,使投资增长近一倍!”
陈清扬心头一喜,心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经过一翻仔细估量后,陈清扬笑道:“杨叔,我想知道在您心目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杨军正显然未曾意识到陈清扬会在此时询问这个事情,当下再次打量陈清扬一眼,好半晌才淡淡说道:“你正直,大方,性格坦诚,算是不错的小伙子,只要日后稍加打磨,提供一些机遇,必然会得道升天。对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杨叔,您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情交给我办!我定然能将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至于具体原因我说不出,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先一点,这件事情和钱牵连太深,我对人心和这个社会的看法略微有些偏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眼见数亿钱财不怦然心动的人。因此,很可能这封计划书的丢失和内部人员有关!其次,这几位官员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对泉水镇的镇长倒是有些了解。他的作风和人品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诚然不是什么好鸟便是了!还有,刚才我与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并不是满脸委屈的神色,似乎隐隐有一种狂喜参杂其。至于究竟是什么,这还需要充分的调查取证!”
杨军正眉头微微一皱,沉思了片刻:“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当真是那么回事!也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情况你也清楚了,三天之内倘若我不能将这封计划书送往省城,我的乌纱帽铁定不保!当然,即便你办不成我也不会责难你,毕竟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陈清扬嘿嘿干笑一声:“杨叔,这件事情想要办成决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有些情况我还当真不清楚。比如说一些关键的事情,倘若这些事情不能弄清楚,想要办成是很难的!”
“关键的事情?哪些关键的事情?”
“比方说,这份计划书究竟写了些什么,他涉及到了一些什么,这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倘若不能得知具体的计划,那便失去了主心骨,想要弄明白整件事情便当真如同是大海捞针了!”
杨军正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定然不傻,陈清扬玩弄的手段,瞬间便被其拆穿。杨军正对陈清扬的印象虽然不错,然而这件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那庞大的两亿资金,说白了杨军正不敢赌,贸然将核心机密告之陈清扬,那样只可能导致事情一而不可收拾,甚至还可能落得牢狱之灾。
“小陈,或许你可能将这件事情办妥,但是我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将事情告诉你!很抱歉,你能帮我便帮,倘若不能就当我从未向你提及过。不是信不过,实在是责任太过重大,我担不起,真的担不起!”
陈清扬在这番话说出口之前便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他自然不会介意,相反淡淡一笑:“杨叔,您放心,我坚信我们之间会有一场愉快的合作,不信的话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三十九章 最爱老牛吃嫩草
杨军正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给了陈清扬如此坚定的信念,他只是一个学生,瘦弱的身板,还算有些许气质,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帮到自己的大人物。
陈清扬也不多做解释,杨军正能与自己平起平坐,一起畅所欲言,实际上已经是万分屈就。就这还是看在李兴的面子上,想要让别人在此时完全相信自己,除却拿出雷霆手腕,否则这一切都只能是妄谈。
陈清扬在询问了当时具体的细节之后,特地恳请杨军正为自己装扮了一身行头。
开原县公安局局长名叫赵铁,也是军人出身,是杨军正一起提拔上来的人物,因此对杨军正很是敬服。当陈清扬拿着杨军正的批条亲手交到此人手里的时候,赵铁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按照杨军正的批示照单办理。
陈清扬所要置办的行头是一身警服,肩章是二级警司,职位不大,属于副科级干部,其实这也是赵铁所能动用的最大权利了。毕竟自己也就是个科级干部,即便想要造假弄个警监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清扬置办这身行头实际上是有预谋的,一场好戏正在悄无声息的上演,而这场戏的主角正是冒牌货的副局长陈清扬。
陈清扬副局长在一干人等的随从下,开着两辆警车赶往当地一家名为醉八仙的宾馆。这醉八仙在开原县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三星级酒店,经常会招待一些贵宾和外地奔赴而来的商场大腕。
刚刚进入大厅,一位打扮得体的年熟女袅娜而来,此人身材丰腴,决然不是肥胖,只是一种丰满的所在。她浑身上下仿佛散着一种动人的妩媚,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万千风情。这女人伸出一双净白的手掌,与陈清扬轻轻一握后,吐气如兰地笑道:“不知这位警官有何贵干?如果想要吃饭的话,随时欢迎,请随我到楼上包间。”
陈清扬似乎并不买美女的账,淡淡摇了摇头:“吃饭就免了,我想要调查一件事情。请你们大堂经理以及所有服务生到大厅里来,记住是所有人包括那些请假回家的服务生。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三点钟之前如果不能到位,这里将会拉上警戒线。到时候会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那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希望你心能有所盘桓!”
那年美妇顿时一愣,嘴角笑意更浓,白皙的脸蛋上似乎有一抹**的妩媚在蠢蠢欲动,“请问你是哪位,我没有见过你!我和你们常副局长很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常副局长来谈。”
陈清扬是冒牌货,真实身份只是一个穷学生,话说好听点也就是一个鱼贩子,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暂时混了个局长干干,但值得一提的是陈清扬在此时却没有半点惧意,相反他嘿嘿冷笑一声,从怀掏出一张崭新的证件本,上面赫然在职位一栏上写着“常务副局长”。
美妇微微皱眉,向旁边一位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后,那服务生随即领会一溜小跑瞬间没了个踪影。而面对此时此景,陈清扬只是假装不见。
“陈副局长?”美妇试探着问道。
“正是!我再次重申一遍,五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们大堂经理,一个小时之内我要酒店服务生全部出现这里。对了,不要试图蒙混过关,到后勤处交给我一张工作人员的名单以及简历。还有,张涛,你现在立刻带人到楼上住宿部查房,一定要严格地查,仔细地查!这是命令,否则你明天就可以脱下这身警服,回家种田去了!”
整个公安局除了赵铁之外没有人知道陈清扬的具体来历,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只是突然接到一份任命书,上面有县长杨军正的签字,至于别的一概不知。突然就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个常务副局长,这当真称得上是开原县公安局一大奇闻!
众人对于陈清扬的底细一概不知,只是从外表上看他十分年轻,甚至可以称之为年幼,顶多也就是十**岁的样子,众人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年纪的陈清扬究竟是怎样爬到副局长的位置,当然更让人们感兴趣的则是陈清扬究竟出生在怎样的家庭,他的父母又可是传说的红色高干!
张涛只是个小警员,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开原县公安局,三五年了也未见有丝毫动静。这并非是他能力不行,只是此人太过油嘴滑舌,太会左右逢源,他自以为自己人际关系不错,是个难得的马屁专家,可实际上这完全不对赵铁的脾性。
可以说杨军正、赵铁和李兴是同一类人,他们的脾气永远不允许三人陷入淤泥之,最终不可自拔。他们刚正不阿,一生浩然正气,那些溜须拍马不干事实的人永远不可能在三人手下混出名堂!这是一种必然,值得庆幸的是陈清扬并非是那种爱耍小聪明的人,这也是陈清扬能最终得道升天的缘由之一!
张涛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是溜须拍马以及狐假虎威倒是他的强项,此时有常务副局长在身侧为自己鼓劲撑腰,不知不觉间,胆气也就壮了些许。当下眉毛一拧,一甩脖子吼道:“你、你、还有你,咱们四个到楼上好好查查,看看这醉八仙酒楼究竟都在做些啥勾当。”
一般来说,宾馆里除却日常吃住之外,自然还有着其他的一系列服务,这些服务是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无外乎黄赌毒三者!这是一家星级酒店生存的根基,倘若仅仅凭借一日三餐和住宿费,即便是有再多钱也早已赔了个一干二净。
陈清扬下令要查,美妇自然慌神,当下连忙一伸纤细的胳膊,不冷不热地道:“陈局长,我想这其定然有些误会,您要求办的事情我会尽快办理。忘了自我介绍,我就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服务生的事情很好解决,我刚才已经通知人去办了,请您稍等片刻。霜儿,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给陈局长消消火儿。”
“免了,我向来不喜喝茶!这件事情既然说要查,那定然是要查的,张涛还不快去!”
见陈清扬丝毫不肯卖给自己面子,美妇不由得急了,当下猛地一跺脚,说道:“陈局长,有句老话说得好,大家闷声大财,倘若当真撕个鱼死破,那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实不相瞒,钱副县长是我干哥哥。这家酒店有他的股份,倘若将事情做得太过火,呵呵……”
陈清扬莞尔一笑,随后脸上笑容猛地凝固,只见他拳头紧紧握住,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怒道:“我不管你这醉八仙的幕后有怎样的保护伞,也不管这里有谁在撑腰,我身为常务副局长,管理一方治安,倘若做官不为民做主,那我还不如告老还乡。我郑重告诉你,现在开始你给我靠边站,倘若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就是妨碍公务,我将会依法严惩!”
充满风情的美妇嘴角那抹轻浮的笑意顿时消散不见,此时的她哪里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只听她连道三声好后,随即缄口不谈,不过神情间丝丝凝重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大厅之。
就在张涛四人刚刚上楼的时候,先前被骚妇支走的年轻人随即折返,只见他悄然走到骚妇跟前轻声说了一连串的言辞。陈清扬懒得用肖小手段偷听,索性扭过头,对此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他想要置身事外,那骚妇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竟然一反常态,上前跨出两步,森然冷笑:“陈副局长,我能否可以再次看下你的证件?”
陈清扬不知这个外表放荡的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莫非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拆穿了,陈清扬并不笨,如果此时畏畏尾,那势必会引来对方怀疑,索性一把将证件抽出摔在熟女的身上。可能是陈清扬稍微有些激动,手上力道太大,竟砸在女人高耸的部位上。
女人显然未曾想到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会生在自己身上,美眸瞬间流转起丝丝迷雾,那张白嫩的脸颊也红晕了几分。熟女却也大方得紧,竟然将丰腴的身段向前微微伸了些许,几近贴在陈清扬的脸颊上,笑问:“怎么,莫非你想要玩嫩草吃老牛的把戏?要知道老娘可是老少通杀的哦!不信,晚上约个时间,咱们好好玩上一玩?”
四十章 装逼的陈副局长
那是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怦然心动的脸蛋,晶莹剔透的肌肤,散着一抹耐人寻味的香宜。弯弯的柳叶眉微微上扬,拉开一道浅浅的弧线,略施粉黛的脸颊上粉粉的,氤氲着一抹别样的妩媚。一双杏眼犹若含春,丝丝勾人心魂的妖冶荡漾而出,不由得让人心咚咚直跳。
红艳的薄唇上泛着一丝晶莹的色彩,鲜红而粉嫩的香舌微微在嘴角轻轻一扫,像是电击一般刺人心扉。这女人并非是简单的风韵犹存,她比半老徐娘要妩媚得多,动人得多。陈清扬远远不是善男善女,更不用在这个骚老娘们儿跟前做作。
望着眼前那张泫然欲滴的瓜子脸,陈清扬未曾退缩相反脑袋向前微微一伸,带着一丝淫荡的笑意,说道:“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我心扑通扑通乱跳得紧,你可真是个狐媚子!”
女人未曾因为陈清扬的挑拨而动怒,相反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这香水便是为你而洒的,能得到男人的赞美,是我许莹莫大的欣慰,我这辈子多半就是为此而活。让你见笑了!”
陈清扬竟然伸出大手,在许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把,随后撸起她额头一缕髻,放在自己鼻尖,深深地嗅了一口,问道:“你叫许莹?晶莹的莹?”
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万千笑容绽放而出:“不错,怎么,这名字不好听?”
陈清扬的笑意更加轻佻:“名字好听不好听是次要的,只要人长得美,足够动人心弦,一切都不是问题!你长得这般漂亮,可惜却生活在小县城,如若不然定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你的身段很柔,皮肤也不错,不过……”
见陈清扬色心耸动,许莹咯咯娇笑一声:“不过什么?”
“不过你却是生过孩子的老女人,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老娘们儿,却是一个只懂得卖笑的风尘玩物。你这种女人,呵呵,不要也罢!”
说完陈清扬一瞪眼,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许经理,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莹脸上笑意顿时凝固,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陈清扬,她做梦也未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年轻的副局长给狠狠地耍了一通。自己非但没能勾住这小子的心魂,相反还招来一阵狂骂,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许莹对陈清扬已经不报有任何幻想,在她以为凡是对女色不怦然心动的男人,都不是真爷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懦夫。许莹决然不是浪荡到可以随意陪任何男人上床的女人,但是也不是坚如磐石的石女,在她石榴裙下寻花问柳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多半都是有钱或者有权的人物!
许莹将一干服务生召集来之后,便静静地选择等待,她在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老姘头,也就是这家酒店幕后的老板,那位钱景图副县长;另一人则是在楼上瞎折腾的张涛。
由于楼上的房间实在太多,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广,一时间张涛并未查完,反倒是钱景图先行赶了过来。从那辆挂着政府牌照的夏利车走下来的男人略显富态,脸上有一抹杀气浮动,看得出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唯一可惜的是此人额前精光,已然有些谢顶。
许莹见到此人后,神情大为释然,满脸含春地迎了上去,撒娇道:“哎呀,老钱,你终于赶来了!再不来的话,小妹这家宾馆可就要被人给拆了!”说话间许莹不忘直勾勾地盯着陈清扬,生怕挑动不起两人之间的怒火一般。
钱景图微微颔,随后赶到陈清扬跟前,大手一摆,说道:“你是?”
“陈清扬!暂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一职。钱副县长在这个敏感时刻赶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大大的不妥!”
“哦?有何不妥?难不成这醉八仙被你包下了?陈副局长,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公安局局长是赵铁,副局长是常新,何时冒出了个常务副局长?哦,我倒是想起一年前的时候,是有个叫方志刚的常务副局长,不过他已经肝癌晚期去世了。冒昧问一句,你是何时上任,上面又是何时下的件?”
陈清扬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意,如果是在七八年后,定然会被人骂称装逼。好在,九十年代的人心还算单纯,除了心泛起一种疑问,并未做他想。
“钱副县长,你貌似是分管工商业的副县长,公安局的事务是由赵局长直接对杨县长负责的。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的工作完全不用向你负责,更不用向你汇报。不好意思,我在办案,有人举报这里涉嫌聚众赌博,涉嫌非法组织卖淫,倘若钱副县长没事的话,还是靠边站为好!人啊,就怕站错了方向,一旦站错了位置,有时候就再也难以翻身了。钱副县长,你觉得我这话有没有道理?”陈清扬说话的口气很是凝重,并且上半身刻意保持前倾,这种高姿态往往会给人一种兵临城下的感觉。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即便是赵铁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今天我就站在这儿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王八羔子是怎样秉公办事的!”
陈清扬冷哼一声:“如此一来,那便得罪了!王崇,将钱副县长铐起来,钱副县长涉嫌为涉黑团伙充当保护伞,暂且拿下,回头再从长计议!”
王崇是赵铁的心腹,在陈清扬出门办事之前特意划分到陈清扬的手下,临行的时候只是交待了一句:“一切按照陈副局长说的办!”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王崇二话没说,一个虎扑将钱景图拿下,钱景图双手被强行拧向身后,随即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牢牢将那双肥大的双手禁锢起来。
就在此时,张涛四人终于姗姗来迟,只见张涛身后跟随着数十号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这批人皆是跟着头,双手遮挡在面门上,像是刚出嫁的大闺女生怕被人看上一样。这些女人具体的相貌虽然看不到,但是身段皆是苗条得紧。肥大的屁股,高耸的胸脯难以被床单紧紧遮掩,一抹抹春色裸露而出,到处充满了**的气息。
陈清扬微微眯着眼,掏出一包红塔山,悠然点了一支,随后笑问道:“张涛,我让你去查房,你带这么多人下来作甚?”
没有人再胆敢小瞧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虽然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但是那凶悍的作风,雷霆的手段却是久久涤荡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其心生骇意。
张涛谄媚一笑:“陈局,您有所不知,下属对楼上所有房间一一认真稽查了个遍。陈局当真是料事如神,谁也未曾想到这醉八仙里竟然还在做着如此勾当。这里共三十七人,其二十人在房间里做着嫖娼卖淫的勾当,另外十人在非法赌博,而剩下七人正在吸毒。这家酒店公然包庇客人吸毒嫖娼,这种罪行实在是不可饶恕,下属建议将幕后老板揪出来,让法律对此严惩不贷!”
陈清扬心早已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却依旧装作一派正经的神色:“这样啊,唉,真是没想到许经理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在做这些低俗的事情!唉,可惜啊,可惜!张涛将这些嫖客的身份证一一收上来,不肯交的便到前台查看他们的登记记录。另外让他们的老婆半个月后每人准备一万罚金前来赎人。否则,那便在看守所里过年吧!还有,许大美女,请吧!”
见陈清扬前脚迈出,张涛等人便要上前捉拿自己,许莹当下大急,连忙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钱景图,带着哭腔道:“老钱,他们要抓我啊!你怎么不吱个声!”
而钱景图再也没有先前半点嚣张的神色,整张脸已经没了半点血色,木讷地望着陈清扬,陷入一片沉思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浩劫正在朝向自己悄然而来!
四十一章 我就是要玩死你
陈清扬已经指令公安局调动心增援五辆警车,在五辆警车赶来后,酒店门前已经人山人海。醉八仙在当地颇具人气,这里卖淫的勾当可谓是众人皆知,甚至临近城市的人也纷纷赶往此处寻花问柳。这里的安全措施在当地极其有名,众人皆清楚醉八仙的背后有大人物为其充当保护伞。而醉八仙向来张扬嚣张的作风也在当地引来不少民愤!
市民不是没有反映过这里嫖娼卖淫的情况,只可惜从未有任何一个政府部门赶到此处稽查过!因此,公安局突然开来的七辆警车在这时候无异于爆炸性新闻一般,迅在人群炸裂而开。
九六年的时候,整个开原县公安局的警车绝对不过十辆,此时倾巢而出,自然给人带来丰富的遐想,人们对此也抱有诸多的猜测。当然更多的则是呈现一面倒地完全将正义倾注在警方,而在场那个年纪最小,地位却最高的年轻人便犹如一尊佛像般,使得人们对其纷纷生出膜拜之情。
这是一种必然,虽然对于陈清扬来说还不是很习惯,但是他在适应,在默默接受着自己地位上的改变。
陈清扬冷眼驻足在车旁,眼神犹若一把锋利的匕在众多嫖客和小姐的身上晃来晃去,眼神扫过之处,无不使得对方不寒而栗。突然陈清扬只觉得眼前那个身材精瘦的人甚是眼熟,尤其是那背影更让自己心猛然一动。他的右胳膊上还裹着一层纱布,像是刚刚从医院逃脱而出的难民一般。
“站住!”陈清扬趾高气昂地喝道。
那人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过头部更加低了下去。
“怎么,有种到外面寻欢,却没有胆量去承担罪责?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当你在舒爽的同时,就应该想到有一天你会遭受世人的摒弃与唾骂。”
那人听闻陈清扬的话后,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偷偷瞥了陈清扬一眼,这一看可不打紧,这人正是一个星期前,自己深深羞辱并且打骂过的年轻人。他至今依然记得陈清扬的名字,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时早已物是人非,又是在这个极其荒唐的情景之下,方泉自然不会傻逼呵呵地上去与其相认,至于陈清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已经不在方泉所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方泉见是陈清扬后,顿时没了脾气,连忙向前迈出两步,想要走上警车,躲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他想走,陈清扬却并不打算放人,他此时也已经隐隐察觉出方泉的真实身份,上前一把紧紧抓住方泉的后脖颈,手腕微微有力,森然笑道:“方指导员,哎呀,啥时候出的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也好让我去迎接你一番。更不应该的是,你出来潇洒怎能忘记带上兄弟我呢?方兄,你说小弟说得在不在理?”
“在理,在理!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错,你放心,今晚我来安排,一定要醉八仙最有名的金金为你做一条龙的服务!你不知道,金金可是这里的名角,平日里想要一亲芳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金金今年才十九岁,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那皮肤水灵得一掐一把水儿。当真比乳汁还要鲜美得紧呢!”
陈清扬突然笑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随后缓缓松开手腕,笑问:“你和金金玩过多少次了?一个婊子当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方泉脸上露出不快:“小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啥叫婊子?那可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人家金金不是一般人儿,想要一亲芳泽的多了去了,真正能达成目的的又有几人?这就是金金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你还嫩着呢,有时间哥哥带你好好开开眼界!”
陈清扬始终保持着一抹笑意,对方泉的话未置可否,半分钟后才勾勾手指头,说道:“你来,有些话我要和你私聊。”
方泉果然应允,上前走了一步,然而就在他侧着耳朵想要听陈清扬说话的当口,陈清扬突然手腕一翻,拿捏住方泉的肩胛骨,向后猛地一拉,顿时将方泉制服当场。方泉此时胳膊旧伤未愈,如何能承受陈清扬的全力攻击,刚刚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陈清扬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平时擦鼻涕用的手帕塞进了方泉的嘴。如此一来,方泉即便想要出声呼救也是不可了。
陈清扬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狰狞神色,一脚重重地踢在方泉的腿弯上,后者噗通一声跪在当场。两人此时的站位很有意味可寻,方泉面对酒店前众多群众,而陈清扬则站在方泉的正前方,正好利用身形将跪倒在地的方泉遮挡个一干二净,除了酒店的几名女服务生外,并未有太多人看到这一幕奇异的场景。
陈清扬顺势将方泉嘴的手帕扯出,装回自己的口袋里后,呵呵干笑一声说道:“方指导员,你这是作甚?虽然自己做了违背社会公德的事情,但悔过也要回家当着老婆孩子的面才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便向群众下跪实在是有些过火!”
“陈清扬我干你老母!”
陈清扬紧紧眯着的双眼更紧了,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缝隙:“你骂我?好,很好!”说话间陈清扬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而此时方泉正站起身子向前猛冲,如此一来给人所造成的假象便是那个身穿警服的青年被这个光着膀子的精瘦汉子撞倒的场面。
陈清扬向身后张涛使了个眼神,张涛会意,扯着嗓门吼道:“不得了啦,嫖客袭警了!赶紧拿下。”
五六名干警连忙上前将方泉制服,随后为其戴上手铐,几人倒是识相,做完这一切后只是向后微微一退,将话语权交到了陈清扬的手。
陈清扬依然是呵呵干笑的模样,蹲下身子,笑道:“骂得爽吗?”
方泉心突然一寒,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此时再也不是那个孱弱的少年,他像是一头朝着自己张牙舞爪赶来的恶魔一般。甚至,他比魔鬼还要可怕,那分明是一种仅属于野兽的眼神,他恨不得生吃自己,这让方泉无所适从。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不要招惹我,否则我将会让你碎尸万段!”
“如果我不呢?你准备怎么杀我?”
“你他妈变态!”
陈清扬突然仰天大笑,眉宇间尽是唯我独尊的张狂,这一刻,陈清扬骨子里的兽血被充分燃烧起来,他再也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阴暗的一面尽情彰显而出,而这相对于方泉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噩梦的伊始!
“张涛,将这位嫖客同志的钱包搜出来,人太多,车坐不下,有些事情还是在这里处理得好!”
“陈清扬,你假公济私,你他妈无赖!”
他豁然转身,像是一阵风般,那是一张急剧忍耐着愤怒的脸庞,满脸凶悍的肌肉频频闪现:“不要逼我,否则,死的只会是你!方泉,我就是要玩死你!”
张涛溜须拍马的功夫当真是登峰造极,不到片刻的时间便拿出一只钱包,从抽出一张身份证,朗声念道:“方泉,开原县泉水镇人。身份证编号是……哎,不对啊,这名字有点熟悉,我想想!对了,陈局,方泉好像是泉水镇派出所的指导员啊!”
陈清扬眉头紧皱:“什么,派出所的指导员?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公安民警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定然是你搞错了。你赶紧电话联系下所长杨全勇,让他亲自赶来一趟,对了还有方泉的老婆孩子一并带过来,当然最主要的是要带足赎金,十万块,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四十二章 又是个半老徐娘
陈清扬此时原形毕露,将内心深处阴暗的一面完全暴露而出,他决然不是当代活雷锋,更无需去做一个热心肠的人。当然陈清扬有自己的价值观,懂得什么叫做张弛有度。他不会去做为非作歹,违背法律道德的事情,但更不会去做拾金不昧、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还只是一笑而过的老好人。
陈清扬远远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质,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市民,一个钟爱于斤斤计较的小市民,一个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小市民!
方泉打心眼里难以接受陈清扬身份的急剧转变,试想一个星期前还被握在自己手掌心,被自己死死掌控的年轻人突然就变成高高在上,可以掌控自己前程甚至生命的大神,换做谁心也会深感别扭。
“姓陈的,万事不要做绝了,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陈清扬微微摇头:“很遗憾,我不清楚!也不愿意,也不想去弄清楚,总之我就是要玩死你,就是要你知道当初的你是多么愚昧。你有什么手段可以尽管用,有什么靠山尽管搬出来,我陈清扬倘若皱了下眉头,我便不是条汉子!”
“你这是在玩火,这是在孤注一掷,我最后奉劝你,不要这样!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虽然你手有我的把柄,但是你应该清楚一点,我幕后还有不可估计的力量,不夸张地说,只要我愿意,即便是赵铁也保不住你!”
陈清扬笑了,有一种深深的邪意,他抬起头眺望远方影影绰绰的千山,连绵的山脉自北向西贯穿起伏,像是一条巨龙蜿蜒而壮观。尤其是最顶峰像是伸出的龙爪一般,直冲云霄,他能深深地感应到大山里的灵气,或许自己真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漫长的时光似乎总也挥洒不尽,与方泉同时带出的二十余号人皆已赶赴公安局做笔录去了,仅有方泉一个人光着膀子,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站在酒店门前。在他的正前方,张涛已经找人专门写了一张红纸黑字的巨大横幅“嫖客的无尽忏悔!”。
这就是陈清扬,像是一条疯狗般,倘若你胆敢拔了他一根毛,他会选择忍耐,但是一旦当你陷入虚弱境界的时候,便会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厮杀上去。逆我者亡,顺我者昌,这便是陈清扬的性情!
方泉始终跟着头,他即便脸皮再厚,在这个时刻也不由得万分羞愧。方泉向来好高骛远,一心想要向上爬,为此他付出了诸多的代价,甚至连老婆张翠花都不惜让人占有。张翠花肤色白皙,身段丰腴,五官勉强称得上是标志。不过因为少*妇的缘故,那骨子里所散的妩媚与**则远远不是容颜可以代替的情趣。对于杨全勇这种年人来说,太过鲜嫩的草儿反而没劲,略显青涩得慌,只有那种肥美的野草,那种经过雨露浸淫过的草儿才能称之为芳草。
张翠花冷着脸,那是一张让人心生惧意的脸蛋,万千寒霜不加遮掩地挂在脸颊,他并未多看一眼那个仅仅穿着大裤衩的男人,相反一直盯着那个靠在警车上抽烟的青年。直觉告诉张翠花,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好,我是方泉的婆娘,应你的要求来赎人的!”
陈清扬笑了笑,并不接话,反而问道:“嫂子,最近生意好吧?和杨所长之间可还美满?要说起来,你算是个贤妻良母,尤其是对方泉更是没得话说。可惜方泉不争气,不争气啊!嫂子,你为了方泉能加官进爵,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和身体去取悦一个肥胖的老男人,每天在一头肥猪的胯下婉转承欢。说起来,我就为你不值得慌!方泉如果懂得知恩图报那也就罢了,却背着你跑到县城干起这种勾当!这可是皮肉买卖,是犯法的啊!”
张翠花望着眼前略显瘦弱的青年,凝视良久,心万千澎湃,良久才回道:“看来你和方泉很熟悉,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不要紧,和你老公方泉也不能称之为熟悉,只是有过一些接触罢了。其实我们之间也曾蒙面过,只是你多半已经记不得了!”
“哦?我们曾见过面?真的抱歉,我着实是记不得了,可否提醒一下?”
“数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一个人在镇上漫步,一不小心赶到某处人家,哦不,应该称之为淫窝。我赶到这家淫窝的时候呢,刚好有一个少*妇脱得精光正躺在床上,而一个同样光着屁股的肥猪在她茭白的身躯上耸动着。那少*妇嘴还不时地冒出一连串地污言秽语!而就在两人即将双双达到飘飘欲仙的境界的时候,那少*妇的老公突然杀到当场,于是乎上演了一出绝妙的好戏!张小姐,我想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不要我做太多解释了吧?张小姐你是聪明人,对不对?”
张翠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硕大的胸脯在激愤下剧烈起伏着,一对丰硕的饱满在空划开一道极其璀璨的弧线。尤其是高耸的领口更是不时流露出一抹雪白之色,这一切围绕在这个老鸨出身的少*妇身上,更是让她有着一种勾人心魂的妖娆。
张翠花未置可否,也不再追问陈清扬究竟是谁,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能坐到这个位置,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询问太多反而没了太大的意义。
陈清扬呵呵笑了笑,说道:“嫂子,既然你今天来了,话我也不多说,赎人是吧,十万块!不过在交罚款之前,你似乎忘了做些什么。”
看着陈清扬那双眼睛不时在自己丰满的前胸扫来扫去,张翠花瞬间理解话的意义,她并非是名门大户出身的千金大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就被垂涎自己美色的邻家大叔强暴,十七岁的时候到哈尔滨打工,却被人拐卖到一家歌舞厅充当三陪,做了三年偷溜回来后这才嫁给比自己大有七八岁的方泉。当然,方泉对于自己那点狗屁历史是不了解的。
一个被人先强暴后卖身的女人,她即便内心再怎样坚贞,接连遇到这种事过后,心也难免生出阴暗的一面。对于这个社会的理解更会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扭曲!这几乎是一种必然,而张翠花随后与杨全勇的苟合也几乎就是顺理成章了。
“你想要怎样,我的身体?还是侮辱我一番?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方泉。”
陈清扬招牌式地高深莫测般的笑意挂在了嘴边,良久后点了点头:“可以,这就要看你是否上套了!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你,杨全勇和方泉之间你究竟爱谁?你平时和杨全勇约会是偷偷摸摸,还是大大咧咧?你又是怎样一人伺候二夫的呢?”
“这个很重要吗?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帮助没有?”
“很重要,也很有帮助。”陈清扬说话间向前靠了靠。嘴巴几乎凑到了张翠花流光溢彩的薄唇上,随后接着说:“因为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如果你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那么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同样的方泉就会跟着受罪,很大的罪!我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尤其是看到别人的老婆比自己的婆娘漂亮,心就会仇恨得紧,到时候一不留神切了方泉的**,你可就成了活寡妇啦!”
张翠花不愧是老鸨出身,对于这些露骨的打情骂俏显然已经产生强大的抵抗力,只是莞尔一笑,“谈不上偷偷摸摸,也不能说成是光明正大,有种事情是不言而喻的!比如说欢爱,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细小的动作,彼此就可以从领会到许多,不知道我这样解释,你是否能够满意。“
陈清扬拧了拧鼻子,“还好,不是十分满意,但是我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看来你和杨全勇之间已经是半透明,而方泉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马夫,只能施肥喂草,骑马的人却是另外一个杨全勇。很好,很强大!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但是还没能满足我另外一样东东,我已经在醉八仙开了房间,介意上去一叙吗?”
事到如今还有何好做作的,张翠花认命地点了点头,随着陈清扬的步伐上了楼,而陈清扬在路过方泉身旁的时候,却是停下脚步,呵呵笑道:“有些美好,注定要与人共享,谢谢你让我共享了你老婆的身体,我会感激你的,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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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扮猪吃虎的境界
方泉并非是个大人物,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指导员,但是倘若从身份上就将他判了死刑,那未免有些太过戏谑。从方泉与陈清扬的对决不难看出,他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这一点和陈清扬有着一定的相似。谁一旦给他下绊子,方泉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其施行打击报复。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方泉龇牙必报的背后,还有着另外一副隐晦的性情。
方泉的女人张翠花与杨全勇苟合,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方泉甚至将两人捉奸在床,可是令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方泉对此所采取的却是一副默认的姿态。实际上方泉完全可以将事情闹大,即便不能拿下杨全勇,也完全可以使其仕途一定程度上受到挫折。然而方泉却并未如此!他选择了忍让。
从不狂吠的狗未必是一条不会咬人的狗,无疑,方泉正是这一类人!他无法与当年的韩信相比,不过,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方泉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一直在等,等待机遇降临的那一天,到时候一定会以一记精彩的饿狼扑食将杨全勇咬个半死。
方泉决计不是一个心怀宽旷到可以让自己的老婆与他人同床共枕,一同寻欢作乐的人。因此,当陈清扬当着方泉的面**裸地挑衅的时候,方泉那隐匿在内心深处的怨恨终于喷而出!他像是一条疯狗般朝着陈清扬扑了上去,手腕所戴着的手铐竭尽全力地砸向陈清扬的脑门,而后者只是向后微微闪身,顺势一个提膝,重重顶在方泉的裆部。
方泉受到致命性打击,瞬间一声哀嚎,滚落在地,整个人抱头嚎啕不已。他嘶吼着,一双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裆部,早已顾不得自身形象。那一声声哀嚎散着刺骨的凉意。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一个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即便是连张翠花也未曾上前探望。
哀大莫过于心死,方泉绝望了,痛苦的呻吟过后,双眼空洞地仰望蔚蓝的天空,一时间神思恍惚。而他的脑海所想像的则是自己的女人怎样在别人跟前卖弄风骚,怎样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供人赏玩。作恶多端的方泉,从此再也未曾振作过,只是因为他得罪了自己永远不该去得罪的人,他必定将会对此一辈子留有阴影,直到数十年后,他还在咬牙切齿地念叨着那个人的名字,一个给他带来深深羞辱的名字,陈清扬!
陈清扬此时风度翩翩,尤其是整齐的警服在身,更是将那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无比伟岸。他始终保持着一抹奇特的笑意,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招牌,像是扮猪吃虎,更像是肆意操纵他人生死,他很高兴也很乐意去这样游戏人间。
醉八仙的大堂经理许莹已经被带往派出所,此时醉八仙的客房部经理黄晓珊接替了许莹的工作。黄晓珊长相秀丽,身材纤柔,属于难得一见的美女。浑身有着一种小家碧玉的气息,年龄不大,二十二岁。专毕业后在这家宾馆工作,两年后便晋升为部门经理。可见也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
黄晓珊在许莹的耳濡目染下,早已没有当年那般单纯,现在的黄晓珊对这个社会完全有了自己的认知以及理解。就像是陈清扬一般,若说这个社会无比纯情,与金钱搭不上边,估计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黄晓珊虽然不知两人的关系,但从方泉以及张翠花的神情也能理解些许,当下不由得叹息一声,心道:“这人如此年轻,怎么就爱上通奸这口。”当然这话永远都不可能说与陈清扬听。
黄晓珊为陈清扬安排了一件套房,带有独立的卫生间,目送两人入内后,黄晓珊即将转身的时候,陈清扬却突然拉开房门,笑问道:“黄小姐,你别着急走,就在这待着,我很快的,马上还有事和你说!”说完陈清扬微微耸动右眼,抛了个无比暧昧的信号。
黄晓珊脸皮远远没有许莹那般厚实,她终究只是个小姑娘,不再纯清,却也未曾堕落到同流合污的程度。很多事情也都是在许莹的示意下而做的,实际上来说她对酒店包庇闲杂人员吸毒嫖娼的事情并不完全知情。陈清扬和那个水灵的少*妇进去做些什么,这几乎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黄晓珊即便再傻也能理解些许。有各种癖好的房客她见得多了,但是公然让自己站在房外“听声音”的怪人,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先前黄晓珊已经见识到陈清扬对付许莹的手段,毫不夸张地说,这完全是一个水火不侵的有为青年。原本黄晓珊对陈清扬还有着几分好感,却未曾想到仅仅只是一个瞬间,自己眼的大好青年突然就带着一个少*妇公然要开房间。这不由得让黄晓珊略微有些失望!而此时,陈清扬再次要求自己站在房外,这就无异于是**裸的挑衅一般,黄晓珊哪里能忍受得了。不过她终究是个弱女子,一个为了糊口而默默奋斗的女孩儿。国像她这种女人实在太多,不胜枚举,面对强势的陈副局长,黄晓珊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默认!
她呆呆地站在房外,房内不时传来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声响,这无疑更像是一种暧昧信号一般,刺激着黄晓珊的心扉。就那么傻傻站着,心乱如麻,一任忐忑的心扉幻想着五彩斑斓的画面……
而黄晓珊决然想不到的是,屋内的风情远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陈清扬打开空调,松了松衣领上的扣子,随后走入卫生间将水龙头拧开。张翠花以为陈清扬有洁癖是要事前洗浴,当下很自觉地便要入内与其来一次鸳鸯浴,不过陈清扬却依靠在卫生间的门前,伸手将她挡在了门外。
“你这是?”
“你猜猜!”那招牌式的微笑,有着一种无言的挑逗。
张翠花叹息一声:“我并非是个检点的人,以前就有很多前科,你当真不怕我脏了你的身子吗?我比你大许多,少说也有十岁,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当然介意!”陈清扬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塔山,悠然点火,那袅袅青烟在室内徐徐升起,颇有腾云驾雾的气势。
“既然你介意又何必非要将我带到这里,难道你是想要我用嘴……”
陈清扬的笑声打断了张翠花的言辞:“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要和你开个房间,并没有打算要和你做些什么。看来你的思想当真不够纯洁啊,不愧是开妓院的,呵呵!”
张翠花脸色一变,颇有些不悦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将我带到这里却不要和我办事儿,那你不是脑子有病吗?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里我的身体暂时属于你的,无论你想要怎样,我都认了!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你我将从此形同陌路!就是这么简单。”
陈清扬脸上笑意更浓:“我真的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你很脏,和太多的男人上过床,我不会要二手货,更何况你都是几百手的货了。再者,你长得并不漂亮,和那个许莹一样,只是熟女,只是风骚罢了。实际上我找你来,有别的目的。两个!”
“哪两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我没心情和你折腾。”
陈清扬耸了耸肩,正色道:“第一,是想给你一次机会。你非法组织卖淫的事情几乎是家喻户晓了。其实这个词放在这里不合适,这是个褒义词,你应该说是臭名昭著、恶贯满盈才对!我这有一份材料,从你如何骗得小女孩的信任,一直到你怎样维持你的廊,利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管理模式去经营,前前后后大概接待的人次都一清二楚。请你仔细看一遍,看看这个数据是否准确!”
张翠花那雪白的脸颊上顿时一片涨红,她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战,颤颤巍巍地接过十几页纸张,随后眼射出一阵无尽的骇意,“这、这怎么可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所作所为即便判无期也足够了,但是我并不想将你赶尽杀绝!我是个善良的人,是一个有爱心的大好青年,你上有老下有小,将你抓进去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做好了,你非法组织皮肉生意的事情我可以从此不再追究。”
四十四章 彻头彻尾的卑鄙
好大会,张翠花才从惊愕反应过来,随后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陈清扬的胳膊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抓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让你出卖你的老公呢?”
张翠花脸色微微一寒,随即却又眉开眼笑地说道:“你和方泉有过节,这一点我很清楚,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整治方泉了。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没有后台,最好不要轻易动方泉。一个副局长就想要拿下方泉,这有些痴心妄想了。”
“哦,说说看,方泉究竟有什么能耐!”陈清扬道。
“方泉参加工作有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从一个警员爬升到指导员,这一路走得很不容易。他是个有志向的人,只可惜太过迂腐,很多事情上不能处理得当,因此一直难当重用,但是这并不表明方泉可以任人宰割。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着急赶来吗?”
陈清扬决然不是一个愣头青,相反他心思十分缜密,当年陈清扬亲眼目睹了杨全勇与张翠花之间苟合的场景,可以说两人之间并非是貌合神离如此简单,其多多少少参有感情因素。杨全勇爱上张翠花,而或张翠花爱上杨全勇,这不无可能。从也可以看出一点,张翠花与方泉之间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了。否则,凭着方泉这种阴森角色,不到精虫爆体而亡的程度是万万不会选择出门寻欢的,张翠花已然不让方泉上她的床,而方泉忌惮杨全勇并不敢越雷池一步,方泉这个绿帽子戴得着实窝囊。
“是杨全勇让你来的,实际上方泉的生死你并不关心,真正关心方泉的是杨全勇?”
张翠花眼不由露出一丝精光,很难想象这个年轻人竟然会在瞬间看透局面,“不错!事实正是如此。不怕你笑话,方泉是个变态狂,心理极度扭曲。我可以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张翠花当着陈清扬的面褪下了上身的衣衫,只见那雪白的双峰上竟然遍布伤痕,密密麻麻的伤疤充斥其,甚是骇人。
“这些都是方泉用烟头烫的,我的背上至今还有方泉用皮带抽的伤痕。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些,并非是想博得你的同情,只是要告诉你虽然我并非是个身子干净,视贞操为生命的女人,但是我从来未曾主动想过背叛方泉。起初我只是利用杨全勇,想用他制衡方泉,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深陷其,难以自拔。但是我不后悔,这一切都是方泉造成的,真正的罪魁祸并不是我!”
陈清扬假咳一声,笑道:“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为何杨全勇会如此在意方泉,而你又说不让我轻易惩治方泉。”
“方泉手里有杨全勇的把柄,十年前方泉一直将自己的性情隐晦心,在外人眼一直都是个踏实肯干,业务能力强的警官,然而在一次换届的过程方泉并未如愿晋升,从此两人形同陌路。而杨全勇先前一直将方泉当做是自己人,因此他的很多受贿行贿,以及众多违规记录方泉都仔仔细细地记录了下来。那是一个账簿,我虽与方泉名义上住在一起,实际上早已没了夫妻之实,因此这个账簿我至今未曾寻到。这本账簿现在就是方泉手的王牌,他不可以出事,否则陪着糟糕的还有杨全勇。这就是杨全勇为何在意方泉的原因!”
陈清扬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一旦强行向方泉下黑手,那么杨全勇将会不顾一切地对我实施阻拦,而杨全勇幕后还大有人在,到时候我就不是在和一个小小的方泉斗,而是在和一个利益集团作斗争!”
“不错,陈局长如此年轻,心机如此老道,实在是难得。我只是个小人物,但是小人物往往也能有大智慧,我看好你,也知道你是个好官,奉劝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向方泉下手。与其弄个鱼死破,不如搞得他遗臭万年!道理就在其,能否听得进去是你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陈清扬呵呵干笑一声,双手整了整衣领,以一副极度傲慢的姿势说道:“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更没有人值得我去畏畏尾,他曾经想要我的命,今天我就要他加倍偿还!别说是一个利益集团,即便拉上整个东北三省,老子也要和姓方的斗上一斗!”
张翠花嫩白的手掌微微一摊:“怎么和方泉斗,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过我非常开心地告诉你,我恨不得方泉被千刀万剐!”
“放心,一定会的,方泉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不过方泉既然能偷偷摸摸掌握杨全勇诸多罪证,那你不会未曾掌握方泉的把柄吧?交给我,这就是我要你帮我做的事情,等这件事情做完,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和杨全勇之间怎样恩爱缠绵都已经与我无关。”
张翠花颔而笑,眉目间皆是一片欢喜的神色,陈清扬那张俊秀的脸庞在她的眼此时竟然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让她禁不住想要上前漏*点献身。
“怎么这就要走?真不想和老娘一亲芳泽?我虽然不是处*女,但是活儿好,要不要试试?”
“没那兴趣。对了,我刚才说找你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已经说了,还有第二个目的没能告诉你。你想想方泉是怎样的人物?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一个有着狂暴变态心里的男人!我将你找到这里并非是想要和你生关系,只是想在方泉跟前演一出戏,让方泉意识上以为自己的老婆又一次被别人给霸占了!当然,你肯定会竭尽全力地去澄清事实,虽然你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不抱有任何幻想,但是你是女人,女人的心理决计不能容忍自己莫名其妙地背上红杏出墙的黑锅。到时候你会拼命解释,但是你的解释又能起到什么用处呢?唯有推波助澜罢了!我这样做就是想要让方泉痛恨自己,将满腔的怒火堆彻心,到时候让他生不如死!”
陈清扬并未理会满脸惊愕的张翠花,转身走了出去,他此时略微有些心乱,竟是未曾注意到站在房门外等候自己的黄晓珊。
“陈局长,您不是找我吗?”
陈清扬停下脚步,拍了拍脑袋:“看我,人一忙就把正事给忘了!有些话我想要问问你,麻烦你带我到会议厅。”
陈清扬刚才与张翠花之间确实在谈正事,不过在黄晓珊的眼这一切则变成了通奸的狗男女。她也不揭破,淡淡一笑领着陈清扬到了一家装修典雅的会议室。
“黄小姐,我有几个问想要问询你,这并非是录口供,只是寻常拉家常。你只要将实情告诉我即可!”
见黄晓珊忐忑点头,陈清扬示意其冷静,笑说:“醉八仙酒楼常年驻留闲杂人员的事情你是否知情?”
“您所指的闲杂人员是?”
“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小姐,和一些社会上不入流的混混。醉八仙为他们提供场所吸毒嫖娼,这些人员定然会经常出入这里,请问这些事情你是否知情?”
陈清扬的问话很精妙,只是问黄晓珊对这些人员在此居住是否清楚,并未问是否知道他们吸毒嫖娼的事实。作为客服部的经理,黄晓珊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当下只得点头。
“很好,黄小姐,身为客服部的经理,当你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否有责任向警方举报?这些人长期在这里居住,造成极度恶劣的影响,一旦追查下来,黄小姐想要明哲保身恐怕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黄晓珊只是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少女,被陈清扬一番逼迫下来,已然有些惧意,冷不禁一阵颤栗,哆嗦道:“这些事情一直都是许姐在处理,我虽然是客房部的经理,但是查房一直都是许姐在做。很多事情我都是无法接触到核心层次的!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和我也没有关联。”
陈清扬未置可否,只是深深地盯着黄晓珊,突然他话锋一转:“你被人当枪使了,给你这个职位,却不让你插手过问,实际上就是想要找个替罪羊罢了,可怜你就这么轻易上当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有一件事情要你办!”
陈清扬连续与张翠花和黄晓珊进行密谈,罗一撒一大片,他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为什么,这一切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阴谋?
四十五章 看守所里的伪娘
不可否认的一点陈清扬对于心理学的把握相当到位,总是话藏有玄机地将对方引上贼船,最终一鼓作气,将手尚方宝剑悬于对方颈上,达到直捣黄龙的目的。即便是老奸巨猾心机颇重的张翠花都难以逃脱陈清扬的手掌心,更不用说涉世未深的黄晓珊。
“您要我做什么?只要是合法的事情我一定做,陈局长我真的是冤枉的,请您相信我!”
陈清扬微微摆手:“我当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废话了。你可曾记得三天前县政府杨军正县长曾在此用餐?”
黄晓珊连忙点头:“不错,这件事情我记得,好像当时还少了一张件,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情我们酒店很多员工都清楚的。”
陈清扬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一问,这件事情和你没关,但是却可以掌握众人生死。醉八仙的生死存亡多多少少和你有所关联,毕竟你是在这个体制内混饭吃的员工。所以接下来的问话十分重要,请你务必准确应答。当时在场的共有哪些人?”
“吃饭的时候有十个人,当时围在一张大桌子上。杨县长,还有钱景图副县长与韩光茂副县长,另外有泉水镇的镇长张百富。当时有几位客人,据说是港商,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
陈清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当时十个人喝了多少酒水?你可知道谁喝得最多?”
“起初是点了四瓶茅台,不过那位港商好像滴水不沾,当时只是喝了两瓶。要说谁喝得多,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当晚钱副县长貌似醉了,从酒店出门的时候还是张镇长亲自搀扶的呢。杨县长和其他几位倒是无事。”
“据你对钱景图的了解,这人寻常酒量如何?另外当时说丢失了一份件,这份件是否一直由钱景图保管?”
黄晓珊这一次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忐忑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下,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为我保密才行。”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是个卑鄙小人,这一点请你放心。”
“其实一直一来在我们酒店都有着一个传闻,声称酒店的幕后老板实际上正是钱景图,当然具体是否属实,我不是很清楚。钱副县长经常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就我亲眼所见和我们的许莹经理之间关系莫逆。我对他们之间的种种不了解,但若说钱副县长的酒量,我则很有言权,因为在我做这家酒店服务员的时候,他便经常来这里喝酒。说句不夸张的话,属于海量,寻常一斤白酒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按照我对他的理解,那天晚上醉成那样,至少也要一斤半56°的茅台下肚。”
陈清扬随即大笑,弄得黄晓珊措手不及,连忙问道:“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好,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如果有人问及我们之间的谈话,你只需要摇头,别的什么都不要做。黄小姐,明白?”
黄晓珊点了点头,望着眼前转身便走的青年,一时间神思恍惚。他像是一团迷雾,让人难以窥探分毫。唯有心怀景仰的远观,别的便是无言相对的沉默。在与他谈话的时候,他完全掌握了话语权,这使得黄晓珊略微显得被动。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上班几年来,自己身旁从未缺少过追捧之人,但自己却很少有青睐可嘉的对象,他似乎是一个意外。黄晓珊在心底一声叹息,随后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陷入沉思之。
张翠花很识趣,并未着急赶到方泉跟前,相反在酒店大厅里幽雅品着一壶香茗。上好的西湖龙井,不能称之为极品,但是在这个小县城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什。
见陈清扬下楼,张翠花顿时抛了个媚眼,两人遥遥相望,彼此一笑,其似乎有着一丝不言而喻的狡黠。没有人知道两人究竟在楼上生了些什么,但是每个人心底又都像是明镜似得清楚刚刚在楼上某一处房间里必然上演了一场人兽大战。当然,他们或许永远不会说出口,正如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多么龌龊与肮脏。
“我以为你走了,却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等我!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许多。”
面对陈清扬的自嘲,张翠花淡淡一笑,捏了个莲花指,顺手一弹,“要不要坐会儿?”
陈清扬耸了耸肩:“看来你比我还想要打击你老公!宝贝儿,我不介意暂时借给你一只肩膀。”说完,陈清扬脑袋一偏示意其靠在自己肩膀上。
那扭着水蛇腰,迈着三寸金莲小猫步的浪蹄子,顿时一阵肆无忌惮的咯咯大笑,随后嫩白的手掌跨住陈清扬的胳膊肘,小脑袋一歪倒在了陈清扬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吹出一口热气涤荡在陈清扬的耳垂边。那模样儿像足了妖精!
两条貌合神离的野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大厅,原本喧嚣的人群静了静,彼此皆是以一副玩味的眼神看着两人,有人出阵阵轻笑,有人小声议论,更有人望着警车外一道略显萧索的身影抖落出一阵阵讥笑声。
那是一个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的年人,精瘦,鹰钩鼻,眼如若燃烧着张牙舞爪的火焰般。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操纵别人生死,现世报以极快的度降临在方泉的身上。他刚刚想要咆哮,擅长溜须拍马的张涛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抬腿一脚重重踢在他腿弯上,连滚带爬地上了警车。
随后是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贯穿在整条大街,随后是一阵欢天喜地的鼓掌声,随后是一个阴柔的青年在一个丰腴的女人臀部狠狠掐了一把后扬长而去的张狂!
到了警局后,陈清扬先是赶到局长赵铁的办公室,将整件事情的进展汇报一番后,陈清扬便作势要走,却未想赵铁突然叫住了他,绕过办公桌赶到陈清扬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这帮人我老早就想狠狠地查了,只是上面一直在给我阻力,我也是没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帮了我一次大忙,谢谢你,我应该感激你才是!”
陈清扬虚心一笑:“应该说您帮了我的大忙,不过即便这一次我误打误撞地帮了你,恐怕也没有下一次喽!”
陈清扬的意思赵铁自然懂,眼前这位精明的陈副局长毕竟是冒牌货,等到这件事情风波已过即将下台,想到这赵铁不由得心有着一抹不舍。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当真能放在警察队伍里培养,不出十年想要混上一个三级警监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铁是个爷们,当年在战场上号称是拼命三郎,自然不会为这种英雄气短而伤愁。依然是拍了拍陈清扬的肩膀,不过这一次却什么也未曾多说。
方泉很惨,今天已经一连串地遭受到陈清扬的打击,但是这还不够,还不能足以让陈清扬解心头之恨。他被安排在一件大众牢房里。这里面积不大,三十平方不到,但却蜗居着数十号人物。
进看守所严格上来说不能叫蹲号子,但是因为居住条件的相似,基本上已经可以混淆使用。这大众牢房里所羁押的多半都是一些惯犯,多是一些刑事案件,但是因为证据不是十分充分,或者其他司法程序受到阻碍,案件大多停滞不前。看守所不是慈善机构自然不会白白养活这些人物,因此在生活上对这群人的苛刻也就不难想象了。
房门刚刚打开,顿时传来一股尿臊味,甚至还充斥着一股恶臭的气息。方泉一时间难以适应,竟是哇了一嗓子蹲在地上一顿狂吐。里面此时蹲坐着二十余号光着膀子绣着纹身的青年,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得得瑟瑟地望着几近**的方泉,一个个怀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张涛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众人跟前,耀武扬威地喝道:“喂,你们给老子听好了,这人可是我们新上任的陈局的仇人,因为强*奸妇女罪暂时被关押在这里,私下里活动活动筋骨是可以的,陈局那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不要弄出人命了。伪娘,你他妈给老子记住了,不要一天糟蹋人家十次八次的,这厮可是有变态前科的!”
那是一道极其娘们儿的声响:“是吗?那奴家可要尝尝鲜,看看这盘菜究竟有多硬了咯!”